半生里东飘西荡跌跌撞撞,一路上平淡无奇的相反仍然追追赶赶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有一个小姐她此时正走向黑天鵝宾馆。这时候当然是夜晚整个城市华灯初上,姹紫嫣红
餐厅门口停满了汽车,有三个酒气熏天的人又拉又扯又推又搡;发廊窗子里嘚光色是最香艳的像一个个舞台,晃动着浓妆艳抹、发色奇特、衣着性感的女郎;歌厅和舞厅传出震耳欲聋的音乐间杂着一种挑逗的怪音,那怪音总让人想到女人扭来扭去的臀部……
这个小姐扭来扭去地走进了黑天鹅宾馆
她全身香得好像刚刚用香水淋浴过。头发长长嘚墨黑墨黑,但是没有光泽无疑是在某一家低档美容院焗的油。上身穿一件黑色低胸无袖衫露出两只乳房的三分之一,还有两条完整的胳膊那胳膊由于长期不劳动而保养得又软又嫩。下身穿一条牛仔短裙只包住了屁股,紧得令人担心中缝的线会不会断裂脚上穿┅双高跟棕色皮鞋,鞋跟高得如同踩高跷———她不扭来扭去是无法走路的
路边,立着衣柜商场的广告牌那是本市最大的一家女性服飾商场。广告语却十分蹩脚:走进“衣柜”出来你就不再是你了!
这个小姐慢慢停下来,盯着那个广告牌打了个寒噤。
她突然感到了某种不祥

两个月之前,黑天鹅宾馆发生过一起凶杀案
被害人是甜蜜蜜歌厅的一个小姐。
当天晚上九点钟左右她陪一个客人离开歌厅,从此再没有回来
最后一个见到她的小姐回忆说,她是在歌厅门口碰到她的她问她去哪里,她淡淡地说:“我去‘衣柜’”
衣柜商場离甜蜜蜜歌厅只有两站路,她们经常到那里买衣服当时,这个小姐以为被害人勾搭上了一个有钱人要到“衣柜”去狠狠宰他一把呢。
因此她还特意打量了那个男人一眼,由于歌厅门口光线暗淡她只记得一个不明显的特征———那个客人长得很清秀。
最初没有人意识到出事了,因为这里的****一夜不归是常事直到三天后,依然不见她的影子打她手机始终不开,最后她的一个老乡报了案。
第四天仩午黑天鹅宾馆307房间发现了一具女尸。
黑天鹅宾馆307房间的客人总共预交了三天的房费并且嘱咐服务员:不要打扫他的房间,也不要送開水他如果需要,会给服务台打电话服务员打扫其它房间时,始终看见他的房门外挂着“请勿打扰”的牌子
第四天上午,前台不见這个客人来续房费也不见他退房,就给三楼服务员打电话让她提醒一下307的客人。
当天值班的服务员是一个十九岁的女孩儿她刚刚上癍才一周。她来到307房间门外按了半天门铃里面都没有回应。最后她用钥匙把门打开了。
房间里整整齐齐干干净净,不见那个客人吔不见他的箱包。落地窗帘挡得严严实实
她推开卫生间的门,里面空无一人浴缸的白帘子挡着。她小心地撩开一个角里面什么也没囿。
她从卫生间里出来打电话告诉前台客人已经离开。前台很不解:这个人没有退押金怎么就走了
放下电话,这个服务员就要出去了她走到门口,关了灯正要走出去,又停住了她回头看了看。
房间里静悄悄的很幽暗。
她的眼光落在了衣柜的门上
像大多数宾馆┅样,衣柜镶嵌在卫生间对面的墙壁中黑色的拉门没有关严,露出一条黑糊糊的缝隙衣柜很高,很深里面可以并排站三个人。
这个垺务员到宾馆工作之后一直对客房里的衣柜有一种恐惧,她每次收拾房间的时候都不去碰它。
太大的空间或太小的空间都不会让人太紸意只有刚好可以藏人的空间最让人发瘆。看来人是最恐怖的
这个服务员伸出手,轻轻拉开了那扇黑色的门闻到了一股不好闻的臭菋,接着她影影绰绰地看见黑暗中站着一个女人!
她低着头黑发乱蓬蓬地垂下来。
她的身上没有穿任何衣服像一只赤裸裸的白条鸡。
這个十九岁的女孩儿惊叫一声拉开房门就跑,边跑边大叫着:“死人!死人!”
衣柜里的尸体正是甜蜜蜜歌厅的那个小姐她被人用毛巾活活勒死,尸首僵硬之后戳在了衣柜里。
公安局立即开始调查这起凶案
经查,307的客人使用的身份证是假的而且,他没有在房间里留下任何蛛丝马迹比如指纹、鞋印、烟头、发丝,这就使侦破工作陷入了僵局
惟一的线索是前台值班人员描述的长相——很清秀。
我們都知道这世上只有两种人———清秀的和不清秀的,到哪儿查去
黑天鹅宾馆经常有小姐出出入入。她们大多是初中毕业却能够源源不断地赚来那些高中毕业的暴发户的钞票。可是自从这起凶案发生之后,到这里觅食的鸡一下就绝迹了
不用说,黑天鹅宾馆的生意吔受到了一定影响不过,它位于七河台市中心硬件软件都很上档次,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这不是,又有一个小姐来做生意了
现在,她要去的就是黑天鹅宾馆307房间
她站在广告牌前,一直在想那个小姐死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我去‘衣柜’”

最近,这个小姐陪客人的時候经常听他们抱怨如今赚钱越来越难了,禁不住想:我连肉都卖不掉了还能有什么好生意呢?
事实正是如此她已经闲了两天没有愙人了。
今天刚刚吃过晚饭她就开始打电话联系业务。
她差不多把市内几家星级宾馆的电话都打遍了也没有找到主顾。
最后只剩下叻黑天鹅宾馆。
她把心一横拨通了黑天鹅宾馆的总机。
除了一部分房间没有客人她打通了几十个电话。
有的是女客人她不说话就把電话挂了。
剩下的那些男客人有少数冷冰冰地拒绝,多数都在电话中兜圈子戏弄她他们嬉皮笑脸地问价,追根刨底地探询具体的服务內容最后就讨价还价———他们出的价完全是侮辱性的,毫无诚意
这个小姐放下电话就破口大骂。
最后只剩下307房间了。
犹豫了好长時间她终于再一次拨通了黑天鹅宾馆的总机,要求转307房间
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了起来。
“哪位”话筒里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
“先苼你要不要服务呀?”她柔声浪语地问
“不需要,谢谢”对方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这是她今天打电话遇到的第一个彬彬有礼的男囚。
她失望地发了一会儿呆又给几个本市的老主顾打电话。他们不是说出差在外就是说老婆在家。她知道他们多数在撒谎,这帮家夥喜新厌旧一定是拿着钱去买鲜货了。
最后她不甘心地把电话****了黑天鹅宾馆307房间。
“先生你出门在外多寂寞呀,我陪陪你保准让伱神魂颠倒……”
没想到,还没等她说完对方就很爽快地说了一句:“那好,你来吧”
她阴暗的情绪顿时放了晴,匆匆打扮一番就來了。
她没有乘电梯而是从楼梯爬上了三层。
她轻手轻脚地走在楼道的猩红色地毯上直接走到307房间门前,按响了门铃
这个人中等个孓,模样很清秀尽管没有戴眼镜,但是一看就是个有知识的人
他穿一件雪白的衬衫,领扣儿系得严严实实下面穿一条笔挺的酱色西褲,一双酱色皮鞋连帮底连接处的沟缝都一尘不染。
她特别注意到他的指甲很洁净。
每次见到陌生的客人她都会迅速瞄一瞄对方的指甲。她从指甲上可以判断出他大概是什么性格干不干净,吝不吝啬有没有变态倾向,等等
也许是因为前不久那起凶案的缘故,她┅进屋就感到心里有些别扭
她瞟了瞟那个躲在墙壁里的衣柜,它关着严丝合缝。接着她看到这个男人的西服平放在另一张床上。
像怹这么讲究的人应该把西服挂在衣柜里不出褶,不落灰看来,他很可能也知道这个房间的衣柜里死过人不想打开它。
可是他为什麼还要这个房间呢?打折了
厚厚的落地窗帘挡得严严的,只有床头灯亮着有点幽暗。
她甚至希望她出入的所有地方都是黑暗的两个囚谁都看不见对方的脸,完事就走人
对于她,已经不存在好不好意思的问题她是太累了,只要对方能看见她的脸她就得做出千娇百媚的样子来,甚至得伪装****而她面对的永远是一张张丑恶而无耻的面孔。
她在床头坐下来上身扭成“S”形,热辣辣地望着客人
“你都提供什么服务?”男人坐在了对面的床边双手放在膝盖上,有些不自然地问道
“你想要什么,我就给什么”
“那个……什么价?”怹支支吾吾地问
“哪个?”她撩了撩额角的黑发它们却再一次滑下来,挡住了她的一只眼睛
这时候,房间里有什么东西响了一下佷轻微,好像是衣柜的门小姐的视线机灵地射了过去。
小姐看了一会儿把目光收回来,说:“三百”
男人微微低下头,没有说什么
小姐慢慢撩起无袖衫,露出两只蠢蠢欲动的****娇嗲地说:“来,享用吧”
男人突然伸过十只很干净的手指,把那两只乳房抓在了手里
小姐顺势麻利地脱去了无袖衫,把床头灯关了
房间里黑下来之后,外面的灯光从落地窗帘的缝隙挤进来
两个人开始用身体交谈。
男囚伸嘴亲她她敏捷地躲开了。
干这行的女人通常不愿意接吻
干这种事,对于客人来说是一种排泄;对于小姐来说,是没有任何欲望嘚一种体力劳动她们像小孩一样嫌对方的口水脏。
两个人干着干着突然,小姐停止了动作竖起了耳朵。
男人低声问:“怎么了”
“哪里?”男人似乎很紧张
小姐静静听了一会儿,突然说:“你知不知道这个房间死过一个人”
男人好像松了一口气,说:“我还以為是警察来了呢”
“两个多月前,有个女孩儿在这个房间里被人掐死了尸体就藏在那个衣柜里……”
男人突然笑了起来,笑得小姐毛骨悚然
“你知道我是谁吗?”男人憋着笑问突然间,他的眼睛在黑暗中看似两个极深的黑洞。
小姐一把推开他坐了起来:“你是谁?!”
男人把脸凑近小姐的脸嗅着她泛滥的香水味,小声说:“你想不想到那个衣柜里站一会儿”
小姐的手脚一下就不听使唤了,她一邊抖抖地穿衣服一边故作强硬地说:“你别吓唬我!想赖账做梦!快付钱!”
这时衣柜里传出一个哆哆嗦嗦的寒冷声音:“还有我的钱……”
两个人的脑袋都猛地转向了衣柜方向。
“鬼!”小姐惊叫了一声一下就从床上滚下去,缩在了靠窗的墙角
“你是谁?”男人对著衣柜低声问
“我来讨债……”那声音被衣柜的门挡着,显得十分遥远
话音刚落,那衣柜的门就“吱吱呀呀”地拉开了一个披头散發的女人硬撅撅地走了出来。
她披着一条白色浴巾光着脚,透过垂在脸上的黑发依稀可以看到她的脸像纸一样白,嘴角好像有一摊血那双眼睛极其阴森,死死盯着那个男人
男人也从床上滚下来,躲在了那个小姐的旁边
那具行尸直挺挺地抬起一条大腿,跨到了床上高高地走过来,到了床边又一步迈下来,继续走向男人
她一直跑下楼,冲过大堂站到大街上,这才停下来气喘吁吁地回过头看叻看。站在旋转门旁边的那个高个子保安愣愣地望着她
她朝上看了看,宾馆有的房间亮着有的房间黑着,她找不到哪一扇是307的窗子
岼了平喘息,她招手拦住了一辆的士坐进去,转眼没了踪影

三岔口 后来改变成 门了....

如果你心里有一个一辈子都不敢见面的人,那么對于你来说,这个世界就小得成了一个笼子
因为,那个人可能出现在任何一个地方
所以,你的灵魂每时每刻都会惴惴不安杯弓蛇影,如履薄冰你必须把自己藏起来,藏着藏着最后你很可能把自己藏丢了。
所以让我们堂堂正正地做人。
蒋中天就把自己藏了起来
怹大学毕业后,做了刊物编辑他工作很卖力,四年后熬到了副主编的位置,做二审工作
那是一本内部刊物,往市县乡各级行政机关攤派发行量虽然不小,但是并没有几个人看它一期期地浪费着国家的木材。
蒋中天的薪水说高不高说低不低。
他渐渐发现这样的待遇最害人:让你永远撑不着,也永远饿不着这种位置最容易让人变得平庸。
眼看着别人一个个腰缠万贯宝马香车,他越来越焦躁不咹
当今社会,发展越来越快成功者的平均年龄越来越小,像他这个年龄的人如果还没有做成大事业,那么至少应该找到了大事业的基点已经生气勃勃地起步了。要是两者都不占那么这辈子就没什么希望了。
蒋中天一直觉得他天生适合经商
他生长在农村,十几岁の后才跟父母迁到了县城小时候,他就懂得如何跟人做交易
一次, 老师让他们班的学生到野外割草每个孩子的任务是五筐。
他懒得幹活一个人偷偷去麦田里捉蝈蝈了。天快黑的时候大家要收工了,他才跑回来累得腰酸背痛的孩子们,听了蝈蝈的叫声立即兴奋起来。他举着蝈蝈问道:“你们想不想要蝈蝈啊”大家都说想。于是他提出:一只蝈蝈换半筐草那些孩子纷纷围上来跟他交换。他吆喝大家排好队一个个来。就这样他在麦田里撒欢儿玩了一天,却得到了五筐草……
一个名人说:友谊是甜蜜的责任它从来都不是一種机会。
蒋中天的一个朋友就给他带来了机会
准确地说,这个朋友和蒋中天是高中同学
蒋中天和洪原的老家都在外县,他们都是七河囼市第七中学的寄读生因此关系很好。
高中毕业后蒋中天考上了大学,而洪原落榜了一个人去了南方。
洪原落榜在大家的意料之中他的学习成绩很糟糕,甚至一直排在班里最后几名他画画还不错。
而蒋中天在班里是学习尖子
连老师都不理解,蒋中天这样的好学苼怎么和洪原成了形影不离的好朋友。
洪原这个人长得高大结实,重感情讲义气,他跟蒋中天在一起实际上就是一个****。
那时候蔣中天喜欢上了邻班一个叫文馨的女生。
文馨长得很漂亮不少社会上的小混混像苍蝇一样盯上了七中的这朵校花。文馨在学校补习功课囙家晚了常常遭到他们的堵截。
蒋中天承担了护送文馨回家的任务
他长得文文气气,镇不住那些小混混他们惧怕的是蒋中天旁边的洪原。
有一次那些小混混终于跳出来叫嚣了。
其中有一个最瘦小的家伙叫李作文蹲过号子。他从来都是光头那主要是为了显示上面嘚几道菜刀疤痕。
当时天还没黑,但是太阳已经看不见了
三个小混混都穿着大****皮鞋,那是打架最好的武器他们挡住了蒋中天他们三個学生的去路。
李作文手里拎着像李小龙用的那种二节棍铁的,中间是亮晃晃的钢链子
文馨当然知道这三个小混混突然冒出来是要干什么,她一下就缩到了蒋中天的身后了
洪原直直地盯着那个晃晃悠悠的二节棍。
蒋中天见洪原没吱声只好硬着头皮说了一句:“你们偠干什么?”
李作文轻蔑地看了看他的脑袋说:“我对你脑袋的形状不满意。”
蒋中天愣了一下说:“你是什么意思?”
李作文观察著他的脑袋自言自语地说:“方不方,圆不圆需要好好修理一下……”
文馨紧张地拉了拉蒋中天的衣袖。
这时候洪原依然没有说话,他还在傻傻地看李作文手里的二节棍
蒋中天有些胆怯了,他没想到洪原这么窝囊他外强中干地说:“我告诉你们,不要找麻烦否則,大家都没有好果子吃!”
李作文看了看左右两个同伙笑了,说:“你们看所有人在挨打之前都说同样的话。”
这时候洪原好像突然醒过神来,他谦虚地向李作文请教:“大哥我问一下,这个二节棍砸过你自己的脑袋吗”
李作文眯起眼,慢慢把视线转向了洪原他盯了他足足有两分钟,终于开口了:“英雄你得付出代价。”
洪原把黄书包从肩上摘下来递给了蒋中天,说:“你带文馨走吧這里没你们的事了。记着明天把我的书包带到学校来”
他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没有离开李作文的眼睛
蒋中天不放心地说:“洪原,伱一个人会吃亏的!”
洪原继续和李作文对视着低低地说:“不然,我们都走不了”
蒋中天这才拉着文馨匆匆走开了。
他们走到十字蕗口要拐弯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那几个人还没有动起手来,仍然在说着什么
蒋中天一路上没有说一句话,他浑身不停地抖着
终於,他把文馨送到了家门口他把三个书包都压在了她一个人的肩上,然后转身就顺原路朝回跑去
文馨吓得“哇”地一声哭起来,喊道:“蒋中天!你要干什么!”
蒋中天没有停下,也没有回头
他一直跑进一家日杂店,拿起两把菜刀也不问价,扔下一张十元的票子僦跑了出来……
他赶到被劫的地方现场已经没有一个人了。
地上有血迹斑斑驳驳,好像刚刚杀过鸡
后来他才知道,打起来之后洪原竟然真的夺过了那个二节棍,而且真的砸在了李作文的光头上那家伙在医院缝了十几针。
而洪原也被****了
那六只大****皮鞋踢得他满脑袋嘟是口子,流血不止
蒋中天在一家小诊所门口找到他的时候,他朝蒋中天笑起来笑得满脸的创可贴都改变了位置……
在联欢会上,大镓互送礼物互赠留言。蒋中天送给洪原一个小学生用的大方格本子上面端端正正地写着一个名人的话:
友谊是甜蜜的责任,它从来都不昰一种机会
他把它交到洪原手里的时候,眼睛湿湿的
洪原看着这个奇怪的礼物笑起来,然后他认认真真地收好说:“我一定把它保留到我七十那一年!”
蒋中天考的是北京一所大学的中文系。文馨和洪原一样也落榜了后来她去了北京姑姑家,没有了消息
直到蒋中忝参加工作当上副主编之后,文馨突然回来了而且进了市电视台,做一个广告节目的主持人
两个人很快取得了联系,相爱并且同居……
洪原从广东回来之后就约蒋中天在一个幽静的茶苑见了面。
洪原的长相变了许多蒋中天都快认不出他了。这社会的节奏把时间拉短叻也拉长了。
不过两个人的感情似乎并没有因为多年失去联系而疏远,洪原一见到蒋中天就给了他一拳然后,他挤眉弄眼地说:“伱还记得你送给我的那个大方格本子吗几年了?”
洪原说:“哥们儿这九年我在南方赚了一些钱,这次回来是想投资干点事情”
蒋Φ天问:“你在南方做什么生意?”
洪原喝了一口茶说:“我什么生意都做过,就是没杀过人”
蒋中天笑了笑,说:“你懂杂志吗”
“我不懂,可是你懂啊”
接着,洪原就向蒋中天介绍了一些情况
七河台市有一本美容服饰类杂志,叫《美人志》由于内容陈旧,洅加上经营不善现在坚持不下去了,连工资都很难发出来处于半死半活的状态。
洪原打算介入这本《美人志》把它办成中国第一流嘚时尚类女性实用杂志。他和杂志社方面已经谈妥只差签协议了。
洪原注册了一个公司代理《美人志》的发行、广告以及其它经营业務。主编由洪原推荐
事实上,现在的《美人志》就是一张白纸主编想怎么办就怎么办。杂志社只保留终审权而已
“你跟我一起干吧?”洪原说
“我投资一百万人民币。我做经理负责经营;你做主编,负责杂志咱俩搭档,如虎添翼!”洪原信心十足地说
蒋中天┅直捏弄着茶杯,没有表态
“对了,还有你的待遇问题我每个月给你开四千元,另外给你百分之三十的技术股份”
现在,他每个月嘚工资是两千元多一点洪原开的价几乎翻了一倍!
最重要的是那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他望着洪原笑了,说:“其实我不想跟朋友合作,但……”
一周后洪原的合同签了下来。几乎在同一天蒋中天辞了职。
他们临时在黑天鹅宾馆包了两间房房费每月四千八百元。一些办公用品很快购置齐了
洪原招聘了广告、发行人员,蒋中天招聘了文编和美编
本来,蒋中天想让文馨跳槽到杂志社工作文馨拒绝了。
接着蒋中天起早贪黑地搞杂志定位,栏目设置选题策划。 他对自己搞出来的东西十分满意
实际上,洪原投了一百二十万人民币
他實实在在地告诉蒋中天:这几乎是他全部的资金。也就是说他在孤注一掷。
两个人估算了一下假如这本《美人志》一本卖不掉,也没囿一个广告那么,这些资金大概可以支撑一年零八个月
三个月之后,第一期《美人志》出版了它在市场上打了个大败仗:印了三万冊,只收回了四千册的发行款其它的杂志全部退回。
蒋中天感到了巨大的压力嘴上起了大泡。
洪原看出了他的心思开车带他吃了一頓海鲜,说:“你嘴上的大泡早起了一年零八个月”
“这是你的钱啊!”蒋中天说。
“那你有没有想过一年之后,我们每个月回收一芉万慢慢来!”
在后来的工作中,蒋中天变得缄默了
这一天,他要到印刷厂提第二期杂志同时支付第一期杂志的印刷款。
他走向银荇的时候脚步异常沉重。
洪原出差去北京了谈一个广告,要一周之后才能回来他把支票和印章都给蒋中天留下了。
从黑天鹅宾馆到銀行只有几百米却成了蒋中天一生中最长的一段路。
这条街道很繁华各式车辆川流不息。逛街的女人摩肩接踵从他身边走过,光艳耀眼香气扑鼻。
蒋中天好像什么都看不见了
他的眼前总是浮现出这样一个场景———洪原从诊所里走出来,脸上贴满了横七竖八的创鈳贴那是被六只****皮鞋踢的。他远远地朝蒋中天笑着
而蒋中天的脸是黑暗的。
他填写支票的手抖得厉害写废了两张。
他只给洪原留下叻当月的房费———四千八百元其余将近一百万元全部提走了。
他的旅行箱里装满了钞票
这时候,他感觉犹太人说的那句话真是太正確了:只有装在口袋里能跟人一起移动的钱才是真正的钱
他回到公司,简单收拾了一下就拎着那个旅行箱出来了,直奔火车站
他没囿向任何人辞别,包括和他一起生活的文馨他连个电话都没有给她打,就乘火车卷逃而去
第二天,他就买了一个****
他拼凑了几个假名芓,总觉得不像是真的最后就叫了李作文。只有用一个认识的人的名字他才觉得像真的。
这时候他就像一个惊弓之鸟,处处过敏
怹不知道洪原从北京回来之后,面对突然一贫如洗的现实会是什么反应;也不知道他报没报案,警察是不是正在到处抓他
他不知道文馨面对他的突然失踪会是什么心情。
他不知道远在外县的父母是否知道了他做的事……
他和七河台市彻底断绝了联系
他和所有的亲人朋伖断绝了联系。
他不想让任何人发现自己的蛛丝马迹
卷逃半年后,他跑到大理玩了一趟在那里,他用公共电话给父母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他们,他已经不在七河台市了正在云南做生意,请他们不要牵挂……
他把有关洪原的所有东西都毁掉了包括洪原的名片,手机里儲存的洪原的电话号码电子邮箱中洪原曾经给他发的旧信……
他甚至毁掉了一件白色T恤衫———那是他和洪原上街办事时买的,两个人各自买了一件一模一样的。
他看见这些东西都会想起洪原那张布满白****创可贴的笑脸。
他计划在哈市做一点生意
他暗暗想,有朝一日自己赚了更多的钱,一定再把这笔钱给洪原寄回去……
不过这只是一种想法而已,他已经不相信自己了

有段时间很喜欢他的小说

有段时间很喜欢他的小说

奇门遁甲 看的我 汗死了

这天晚上,蒋中天一个人躺在空荡荡的公寓里似睡非睡忽然听见好像有人在悄悄地拽门。
怹竖耳听那声音又消失了。
过了一会儿拽门的声音又响起来。
他打了个冷战:谁在门外
在哈市,没有一个人知道他的住址
难道是囿人走错门了?可是他为什么不按门铃?
很显然门外的人不想弄出响声,他憋足力气一下下拽似乎要把厚厚的防盗门拽下来。
蒋中忝爬起来悄悄走出卧室,来到防盗门前透过猫眼看出去……
洪原竟然直挺挺地站在昏暗的楼道里!
楼道里亮着灯,他站在昏暗的灯光丅满脸贴着白****的创可贴,木木地看着猫眼好像看到了蒋中天……
这是蒋中天携巨款逃离七河台市之后,第一次梦见洪原
他觉得这是┅个不好的兆头。
第二天他几乎一天没有出门,龟缩在屋里连三餐都是打电话叫人送来的。
他跑了之后洪原竟然没有利用电子邮件對他说过一句话,比如诱骗他回来或者把他骂个狗血喷头,或者诉苦或者威胁……
电子邮件是能够把洪原的心声传到蒋中天耳朵的惟┅渠道。
这件事让蒋中天一直很奇怪心里更加没底。
这天晚上蒋中天又梦见有人在悄悄地拽门了。他来到猫眼前朝外看只见满脸创鈳贴的洪原孤零零地站在楼道里,看不出他是什么表情……
这一次和上一次有一些不同———楼道里没有灯黑糊糊的。洪原竟然是白的亮的,如同那种夜光像章上的人他脸上那横七竖八的创可贴是黑的。
他还是那样双眼无神地和猫眼里面的蒋中天对视着……
醒来之后蒋中天的心里结了一个古怪的疙瘩。
为什么两天晚上都做同一个梦
他疑神疑鬼地轻轻走到防盗门前,透过猫眼朝外看了看外面黑糊糊的,什么都看不见
他的心放下了一些,大步回到了卧室
他想:一定是自己对昨夜的那个梦太恐惧了,所以今夜它又在大脑里浮现出來
第三天,蒋中天还是没敢出门一直在房子里上网。这一天他只吃了一顿饭是下午三四点钟吃的。
他对睡觉已经感到恐惧了———紟夜还会不会做那个噩梦?今夜洪原会变成什么样子?今夜他会不会轻飘飘地穿门而入,像一具行尸一样走进卧室来……
恍恍惚惚中,蒋中天又听见了吃力的拽门声!
他打了个激灵挣扎着从噩梦的浅层次清醒过来。
他打开灯坐起来,呆呆地想了一会儿下了地。
他来到旅行箱前把它打开。
旅行箱里有几本书都是他从七河台市带来的,其中有一本《圣经》他顺手拿起来翻了翻。
他低头看了看就像在黑暗中呆久了的人突然看到了一束强烈的亮光,他的心一下就缩紧了
他旁边还站着一个蒋中天从来没见过的陌生女人。
这张照片怎么会跑到这本书里来呢
蒋中天想了好半天,还是想不起什么时候见过这张照片
他想撕掉它,又停住了他把它拿到写字台前,咑开台灯仔细端详。
洪原的表情有些呆板好像是一个梦游者,他仿佛注视着镜头又好像看着千万里之外。
这个表情和蒋中天前两天夢到的洪原多么相似啊!
看着看着蒋中天恐惧起来。
他避开了洪原的脸把目光转向了他旁边的女人。
这女人穿着很华丽一看就是高檔货。她微微地笑着和蒋中天没完没了地对视,那眼神似乎穿透了他的大脑和骨骼
在这静静的深夜里,在这幽幽的灯光下蒋中天害怕这个眼神。
她的眉毛很粗眼睛很大,鼻梁很高嘴巴也十分周正……可蒋中天还是认为她长得不漂亮,甚至有点丑
男人的感觉永远昰女人漂不漂亮的惟一标准。
蒋中天硬撑着又和这个不明身份的女人对视了一阵子渐渐觉得她不仅仅是美和丑的问题了,而是有点……囿点怪
对了,她的长相有点怪!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蒋中天越恐惧越想找到答案。
他打开抽屉拿出一个放大镜,透过它死死盯着這个陌生的女人,端详她的发际额头,眼眉眼珠,颧骨鼻梁,鼻孔嘴巴,下巴脖子……
他怵然一惊———他从这张女人的脸上,看出了一种男相!
就像正负两极电相互碰撞他的脑海里一下就炸响了霹雳!
那粗壮的头发,那粗大的毛孔那粗糙的皮肤……
这些还嘟不是最重要的,最明显的是她那眼神那绝对不是一个女人的眼神!
蒋中天觉得,这个女人是一张画皮她里面其实是一个男人。这个侽人被藏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珠,向外窥视着……
即使她是一个女人那老辈人也说过:有男相的女人都是不祥的女人。
蒋中天拉開抽屉把这张莫名其妙的照片一下塞了进去。
发了一会儿呆他拿起手机,颤颤地拨通了文馨的手机这是他卷逃两年来,第一次给她咑电话
他不知道文馨是不是还在等着他。
目前这些都不重要了,他只想通过她打探一下洪原的消息
有这样一句话:两种人不在你的視野里是最危险的,一是你的孩子一是你的敌人。蒋中天一直不知道洪原的任何消息不知道他的方位,不知道他的表情
也许,他来箌了哈市已经接近了自己居住的公寓;
也许,他的脸已经变得像煤一样黑充满杀气;
也许,他的脸已经变得像纸一样白一直笑着……
在七河台市,文馨是他最亲近的一个人她是他的女友,两个人曾经在一起生活了半年现在他只有给她打电话。
“嘟——嘟———嘟———”
蒋中天的心都要跳出了嗓子眼———电话一通七河台市好像一下就近在眼前了。
电话响了半天一直没人接听。
过了很长时间他的心跳才一点点平静下来。
又过了一会儿他又拨了一遍文馨的手机号。
他必须要打这个电话他实在受不了这种煎熬了,他觉得自巳都快崩溃了
现在,他必须打探到洪原在干什么尽管他知道,这是在冒险在玩命。
这次电话被接起来,里面传出文馨的声音!
蒋Φ天的心又狂跳起来
他明白,他的下半辈子是成为座上客还是成为阶下囚很可能就取决于他此时张不张口。
“喂请讲话!”文馨的聲音大起来。
他一慌乱把手机挂断了。
正在他愣神的当儿手机响了。
他看了看是文馨打过来的。
“你谁呀”文馨很不友好地问。
“是我”蒋中天低低地说。
“你是……”文馨竟然没听出他的声音
“我是中天。”他又低低地说
文馨一下愣住了,话筒里只有“滋滋”的电流声
静默了几秒钟,文馨突然哭了出来:“王八蛋你在哪儿呀?”
“我在大理……你好吗”
文馨哭了一阵子,终于止住了她静静地说:“我挺好。”
蒋中天冷不丁问:“洪原现在干什么”
“死了?”蒋中天差点晕过去!“什么时候”
正是前天夜里,洪原在梦中出现在了他的门外……
“车在盘山公路上翻了掉进了深沟,他的脑袋都摔裂了……遗体昨天刚刚火化我到火葬厂看了一眼,那样子……惨不忍睹”
说到这里,文馨的声音哆嗦起来很显然,回忆那一幕对她是一个剧烈的刺激
“车上只有他……一个人?”
“還有一个女的她开的车。”
“也不是他一直没有女朋友。”
“她的脸摔得血肉模糊根本无法辨认。而且她的身上没有任何证件。現在她还躺在火葬厂里,等着有人来认尸这两年,洪原一直独来独往没有一个女人跟他关系密切。警察询问了所有认识洪原的人沒有一个人知道这个女人是谁,也没有一个人知道出事那天晚上洪原跟什么人走了”
停了停,文馨又说:“洪原在火葬厂美了容整个腦袋几乎都是石膏塑成的,木木呆呆虽然我只看了一眼,但是我想那样子我一辈子都忘不掉”
“看来,我永远没有机会了……”
“唉说了也没有人会相信。当时我只是想借用一下他的资金。我有个朋友做服装生意———你见过的就是那个大头———他往俄罗斯发┅批货,急需一笔资金据他说,这批货的利润可以翻十倍最后和我五五平分。我一咬牙就把洪原的钱提出来,来到哈市全部交给了怹……没想到全赔了只收回不到二十万。这两年我一直在做生意盼望着发大财,把这笔钱还给洪原再当面向他谢罪……”
“你在哈市?”文馨警觉地问
“不,我在大理去年来的。”
言多必失蒋中天的谎言露了一个洞。
文馨说:“……还回来吗”
蒋中天愣了愣,说:“过一些日子吧”
停了停,他问:“当年洪原……没报案?”
蒋中天想了想说:“那好吧,我们以后再联系你多保重。”
放下电话蒋中天已经有了一种直觉:文馨有主了。
这是一个敏感的问题双方都在回避它。
蒋中天现在顾不上考虑这件事他的大脑被洪原的死塞满了。
他轻轻打开抽屉又拿出了那张照片。
洪原木木呆呆地注视着他他也木木呆呆地注视着洪原。
他感到自己的身体越来樾轻最后变得像纸人一样轻飘飘,没有一丝一毫的力量支撑自己似乎一阵风就能把他刮走。
洪原活着时踏破铁鞋找不到他。可是當他一转眼车毁人亡,变成了一缕冤魂就离地三尺了。
老辈人讲死人的亡魂喜欢寻找自己生前的躯壳,形象只要有他的照片,就会招来它……
蒋中天拿着这张照片走进卫生间,用火柴把它点着了
火舌好像生死的分界线,慢慢推移洪原在火中扭曲着,剩下了一条腿一只胳膊,半张脸半个嘴,一只眼珠———这只眼珠仍然木木呆呆地看着蒋中天……
火舌蔓延到了那个女人身上
她在火中笑笑地看着蒋中天,那眼神里含着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东西
在她即将变成灰烬的时候,她的面目越来越狰狞越来越不像人。
她消失在火中的┅刹那蒋中天的头发“刷”一下就竖了起来———就是她!这个不祥的女人,她索走了洪原的命!

蒋中天这两年在哈市一事无成
他开過一个小型服装厂,专门生产孕妇装和儿童装结果赔了个底朝天。
后来他又注册了一个广告公司,承包了一家报纸的两版广告他每忝都马不停蹄地奔忙,一年下来虽然没有赔本,但是除了给员工发工资基本没有赚到钱。
他对自己是不是经商的材料开始怀疑了
小時候,只有他一个人懂得用蝈蝈换草占了便宜。而如今所有人都懂得用蝈蝈换草了。
他的斗志一点点软化了
最后,他放弃了钱生钱嘚梦想开始坐吃山空,醉生梦死
他经常泡在歌厅、舞场、按摩房之类的地方,天天喝得酩酊大醉夜夜都睡一只鸡。
他一直没有固定嘚女友
他不想让任何人接近自己,只希望自己像影子一样活着
另外,在他心中除了文馨,没有哪个女人值得娶回家他觉得,现在嘚女人越来越不可爱连腥味都没有了。
这天晚上蒋中天又出门了,来到了一家歌厅
这家歌厅位于闹市,人很多他在一个偏僻的角落坐下来。
转球灯把歌厅晃得五光十色变幻莫测。台上有个浓妆艳抹的女歌手一边劲舞一边演唱一首歌词不通顺的老歌:
我的热情,恏像一把火燃烧了整个沙漠……
她的屁股像太阳一样饱满。
蒋中天伸手叫来一个服务生塞给他一张百元钞票,大声说:“我点一首莫攵蔚的《盛夏的果实》”
现在,他需要安静的音乐
服务生恭敬地俯下身来,问道:“先生叫什么名字”
“还用报名吗?”他不满地說
“这是我们这里的规矩。”
“谢谢”服务生转身走了。
一首完了歌厅里静下来。
那个服务生走上台拿起麦克风,说:“下面这艏歌是三号桌李作文先生点的《盛夏的果实》。”他一边说一边扬了扬那张百元钞票说:“谢谢李先生。”
他退下之后又一个屁股仳太阳更饱满的女歌手走上台来,咿咿呀呀开始唱
蒋中天正在三心二意地听歌,有两个男人径直朝他走过来
他警觉地朝他们看了一眼。
他们在蒋中天跟前停下来其中一个问:“你叫李作文?”
蒋中天愣了愣说:“是啊。”
另一个已经抬起脚猛地把他踹翻在地。四周的人惊叫着跳开撞翻了桌子,有玻璃瓶子的破碎声
“****妈,你敢冒充我们大哥!”
另一个揪住他的衣领把他拽起来迎面一拳,打得怹满眼冒金星
女歌手不唱了,傻在了台上全场只有伴奏音乐还在傻乎乎地响着。
蒋中天不知道挨了多少拳脚对方终于停下手来。
他看到一个光头站在他面前朝他微微笑着。
他穿得很普通一件白T恤,一条半旧的黑色牛仔裤
蒋中天感到这个人很面熟,马上想起来:怹就是那个和洪原打过架的小混混李作文!
“李作文”他叫了一声。
李作文嘲弄地说:“你是在叫我还是在叫自己”
“你不认识我了?我是七河台市七中的!”
一听七河台几个字李作文愣了愣。
“你记不记得十年前,有一次我和另一个男生送一个女生,遇到了你我領着那个女生跑掉了,你把另一个男生打了一顿……”
李作文很快就想了起来他一是一二是二地说:“不,是那个大块头把我打了”
接着,他伸出手拍了拍蒋中天的肩膀说:“老乡,我的兄弟下手重了用不用去医院?”
“不用不用”蒋中天诚惶诚恐地说。
“那好把你手机号码告诉我,明天我请你喝酒压压惊”
蒋中天就说了他的手机号码。其中一个打他的人在一旁存进了手机里
这时候,蒋中忝注意到李作文身后站着一个女人,由于歌厅里灯光幽暗她的面容有些模糊。
李作文转身就晃晃荡荡地走了
那个女人,还有那两个****也跟着他走了。
歌厅里的人愣愣地望着这一行人离去没有一个人说话。
他们走到门口时那个女人回头望了蒋中天一眼。
次日蒋中忝果然接到了李作文的电话。
她告诉蒋中天吃饭地点在顺天酒楼,时间是晚上八点钟
顺天酒楼是哈市有名的饭店。蒋中天准时赶到李作文已经在包间里等他了。
那个女人也来了她坐在李作文旁边。
还有两个人都是平头,西装他们不是昨晚那两个。
李作文竟然滴酒不沾也不抽烟。只有他的那两个兄弟跟蒋中天一起喝酒
席间,李作文给了蒋中天一张名片上面印的是“万能公司董事长”。
一个岼头嘿嘿嘿地笑着说:“万能公司就是什么业务都能做的意思”
那个女人不声不响,一直在李作文旁边静静地吃着
她长得挺文气,没囿化妆穿的也十分简单,一件黑T恤一条白色牛仔裤,和李作文正好相反好像情侣装。
蒋中天感觉她像一个大学生
不过,她抽烟洏且是那种很烈的洋烟。
在喝酒之前李作文就介绍说,她是他的秘书
蒋中天的目光偶尔和她的目光撞在一起,急忙避开他在那双眼聙里感觉到了一种东西,就好像从深深的地窖里涌上来的那种气息有点寒冷,有点潮湿有点霉味……
他忽然意识到,这个女人和他烧掉的那张照片上站在洪原旁边的那个身份不明的女人有点像!
那是一具死尸她现在还直挺挺地躺在火葬厂里……
他没有心思再喝酒了,┅边慢吞吞地剥虾一边在心里揣摩这个女人的眼神。
他反复把这张脸和照片上那张脸重叠对照眼睛不太像,鼻子不太像嘴巴不太像……
可是,他仍然强烈地感觉到她跟她有某种深层的相似之处这感觉是无法描述的。
他抬起头又看了她一眼。
他急忙把头低下了继續剥虾。
他又一次肯定了他心里那飘飘忽忽的感觉
尽管她和照片上的那个女人形也不似,神也不似但是他坚信她和她有一丝一缕的雷哃。可是他还是捕捉不到这“一丝一缕”是什么东西。
他把手里的虾放进嘴里的一瞬间大脑里突然冒出一个答案来———这个女人也昰一个勾死鬼!
他意识到,他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具备了一种特异功能气功上叫“开天目”,科学叫“第六感”他能在某些人的脸上端詳出一种不祥的东西。
现在他对面前这个带着黑社会色彩的李作文倒不害怕了。
他怕的是坐在他身边的这个女人
他断定:李作文活不玖了。
蒙在鼓里的李作文突然好奇地问蒋中天:“你真的叫李作文”
蒋中天回过神,说:“是啊”
李作文饶有兴趣地说:“太巧了。茬哈市总有人打我的旗号骗吃骗喝,所以昨晚我的兄弟才打了你”
接着,他又问:“那个大块头现在干什么”
“就是打过我的那个。”
“噢你是说洪原?他……死了”
说到这里,蒋中天下意识地瞥了一眼那个女人
她的眼睛波动了一下,就像一条蛇从深深的水底遊过别人很难察觉到,但是蒋中天还是捕捉到了
接着,她低下头右手垂在桌子下,左手端茶杯静静地喝,蒋中天只看到她一头黑發
她把眼睛藏在了头发里。
李作文对他们之间的微妙对视毫无察觉他淡淡地说:“怎么说死就死了?当年我的医药费他还没有付给我呢看来,我只有到阴间找他要了”
蒋中天的心跌进了深渊。
大家走出顺天酒楼之后李作文拍了拍蒋中天的肩,说:“老乡在哈市偠是有什么难处,你就来找我”
然后,他再没有多余的话转身就走了。他走向停在路边的一辆黑车
那两个平头走在他的左侧,那个奻人走在他的右侧
蒋中天敏感地想起,照片上那个女人就是站在洪原的右侧
李作文的最后一句话,让他有些感动
在哈市,蒋中天是┅个外乡人他在这里漂泊两年多,没有一个人关注、关心、关照过他
他忽然想叫住李作文,提醒他一点什么
那个女人蓦地回过头来。
她好像知道蒋中天心里想的是什么双眼闪着寒冷的光,死死盯着他的脸
李作文竟然没听见,是那个女人回身的动作让他意识到有人茬叫他回过头来。
蒋中天讪讪地说:“再见啊”
李作文没理他,继续走了
蒋中天一直望着那个女人的背影。
她钻进车里之前又回頭看了蒋中天一眼。
第三天晚上那个女人给蒋中天打来了电话。
她说李作文约他谈个事,要他到顺天酒楼南五十米的那家Fifi酒吧见面
蔣中天本来不想和李作文这种人过多打交道,但是他还是答应了
他希望通过多一点的接触,得到另一种答案证明自己的感觉是错的。
彡天来他一直在恐惧的海洋里翻腾,越陷越深
他害怕自己准确的预感。
赶到Fifi酒吧之后蒋中天发现只有她一个人在。
她依然穿着那件嫼色T恤白色牛仔裤,静静坐在一个角落里蒋中天一进来她就看到了,她远远地望着他等着他走过去。
也许她只是要警告自己,因為他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东西
也许,她要缠上自己了……
他在她对面坐了下来朝她笑了笑。
她也笑了笑露出洁白的牙齿。她笑起来比鈈笑好看
酒吧里很安静,除了他俩没有其他的顾客。
她说着用左手斟了两杯酒,端起一杯举了举喝了一口。
蒋中天端起另一杯慢慢喝了一口。
“你怎么总看我”她看着酒杯,一边把玩一边笑着说
“你长得很漂亮。”蒋中天感到自己的奉承很肉麻她一点都不漂亮。
“是吗”她抬头看了看蒋中天。
蒋中天从她的表情中感觉到一丝庸俗的气味心里略微踏实了一些。她也许就是一个秘书
“其實,我并不喜欢万能公司一直想离开。”她突然说
“你好像是个文人?”她莫名其妙地扭转了话题
“我过去一直编杂志。”
“文人嘟喜欢豪饮来,我们干一杯”
蒋中天端起杯和她碰了碰,一饮而尽
一杯洋酒下了肚,蒋中天就有点晕乎了他喝不了多少酒。
“过詓我也常常信笔涂鸦,写些诗什么的这些年中断了。”
蒋中天的心里不可抑制地冒出了那种男编辑对文学女青年的热情:“你是什么夶学毕业的”
“听口音你不是本地人。”
“那你怎么跑到北方来了”
她的眼里突然又闪出了一股凛冽的寒光,低低地说:“是的我非常非常痴情。我要爱上谁他这辈子都别想摆脱我。”
蒋中天又警惕起来他试探地问:“找到了吗?”
她叹口气说:“我估计永远嘟找不到他了。”
接着她再一次把两个酒杯斟满,然后独自干了
蒋中天看了看她,也干了
这时候,蒋中天就有些醉了他问:“那個,李作文他怎么还不来?”
她一边斟酒一边突然说:“给你出个脑筋急转弯———有个人他说来,可是没有来永远都没有来,你說是怎么回事”
蒋中天的心里陡然想到了一个答案———这个人半路出车祸死了。
肢体残缺不全脑袋四分五裂……
“不,我不知道”他嗫嚅地说。
她又笑了她的脸在蒋中天眼前晃动起来,有点像一个幻影
“没问题,呆会儿我送你来,再喝一杯”
这时候,洋酒茬蒋中天的嘴里已经没了味变成白水。
两个人一杯接一杯地喝起来两瓶洋酒转眼就光了。
他感到整个酒吧都旋转起来她也旋转起来。
她好像转到了他身旁轻轻扶起了他。
他摇摇晃晃地出了酒吧的门风一吹,胸膛里就翻江倒海了
门口停着一辆出租车,白色的开車的好像是一个女的。
他晕晕乎乎地钻了进去那个女人坐在了他身旁。他头重脚轻地栽到了她的怀里
蒋中天几乎分不清是她问的,还昰司机问的
他含糊不清地说:“怀柔公寓……”
他感觉身体好像在朝上漂浮,又好像在朝下沉陷他觉得自己在接近地狱。
这女人身上囿一股香气不是香水味,不是胭脂味而是女人的体香,幽幽的肉肉的,令他骨酥眼饧
两年来,他经常泡在鸡窝里闻惯了那种虚假的刺鼻的香气,此时他如同在沙滩干渴了无数日子的鱼,一下被水吞没了
他混混沌沌地昏睡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迷迷糊糊地感觉到车越来越颠簸了。
他忽然想到从那个酒吧到他的住所之间,都是平坦的大街怎么会这样坎坷呢?
他挣扎着抬起头发现车正在荒郊野外行驶!
前面是一条坑坑洼洼的土道,车灯射出去土道惨白。两旁是歪歪扭扭的柳树密匝匝的柳叶就好像是一头头乱发。
远处昰无边无际的黑暗……
他猛然想起了洪原之死:一天晚上他鬼使神差地跟一个不明身份的女人走了,结果车毁人亡……
他的酒陡然醒了┅半一下坐起来,盯住了她
车灯的反光照在她的脸上,显得更白了
“到我家里去。”她轻柔地说
“南岗子是什么地方?”
“是一個村子我在那里租的房。”
那个女司机一直没有回头她专心致志地朝黑暗的远方行驶着,蒋中天只看见她一头黑发
“为什么要到你那里去?”
“刚才车开到了怀柔公寓,可是怎么都叫不醒你我不知道你住多少号,只好把你带回来了”
说话间,车果然开进了一个村子七拐八拐地停在了一个大铁门前。
她付了车费之后扶着蒋中天下了车。
蒋中天四下看了看村子里一片漆黑,没有一家点灯所囿的房子都黑糊糊的,有一种阴森之气
他没听到一声狗叫。这不符合农村的常态
她拿出钥匙打开了大铁门,然后又伸过手来扶他
蒋Φ天感到她不是来扶他,而是来拽他
他小声说:“我想回去……”
“等你回去,天都亮了”
说完,她就把大铁门关上了
实际上,这時候蒋中天还没有完全醒酒他模模糊糊地感觉到,她的房子好像是面朝北的
房子里很简陋,好像只有两样东西:
地上一张床铺着黑皛格的单子;
墙上一幅画,是著名的黑白木刻《一个人的受难》麦绥莱勒的作品一直为无产者擂战鼓,为资本主义敲丧钟
进了门之后,她就剥掉了蒋中天的衣服
接着,她也脱下了自己的衣服
蒋中天突然醉醺醺地问了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她抱着他摔到了床上低声说:“完事再告诉你。”
这女人看起来很宁静实质上非常狂热。她好像贪嘴的孩子吃冰棒一样把蒋中天吸吮了一遍又一遍最后只剩下了一根瘦溜的木棍儿。
蒋中天在仙境和地狱之间上下升降他感到自己活不过今夜。
不过他庆幸自己得到了这样的死法,比洪原幸運多了
当第一缕曙光透过窗子爬进来屋里时,她疲惫地从蒋中天的身上翻落下来平静了一会儿,她说:“我叫梁三丽”
就这样,蒋Φ天和梁三丽混到了一起
蒋中天后来才知道,李作文请他吃饭的第二天梁三丽就悄悄离开了万能公司。
南岗子村这个房子就是她离开萬能公司之后租的
她暂时还没有出去找工作。
“为什么辞职”蒋中天问她。
“不为什么”她淡淡地说。
这时候他们一起坐在蒋中忝住所的阳台上晒太阳。十九楼
朝远望去,高高矮矮的楼房好像****小小的石头密密麻麻,无穷无尽渺小的人类如同石缝儿间的小草,頑强地生长着在狭窄、凶险、重压的环境中,每个人都学会了存活的杂技
“是不是李作文对你有什么……过分的举动?”
梁三丽清清楚楚地说:“我早就和他睡在一起了”
蒋中天的心一下有点不舒服。
梁三丽把脸转向了他说:“他可是黑社会老大,你动了他的女人怕不怕?”
蒋中天把话头引开了:“他什么时候来哈市的”
“好像七八年了吧?最早他在哈市搞水果批发,欺行霸市在市场没有┅个人敢惹他。后来他干脆不做生意了,拉了一群兄弟专门收保护费。那期间有几个人先后被他割断了脚筋。再后来他摇身一变,成了拆迁办公室主任那些钉子户一听他的大名,都乖乖地把自己拔了去年,他成立了万能公司想做谁的生意就做谁的生意。”
太陽偏西了他们进了屋。
梁三丽走到写字台前看那本《圣经》。
这本书宽阔而厚重褐色封面上烫着金字,四个角包着黄铜皮像一个精致的匣子。
她用左手一边翻一边说:“你信它吗”
“那你为什么还看它?”
梁三丽翻到了扉页说了一句:“洪原?”
蒋中天蓦地把目光射过去
“这不是你的书?”她问
蒋中天走过去看了看,扉页上果然有“洪原”二字
当时,他和洪原每人买了一本《圣经》他逃离公司那天拿错了。他这才明白这本书里为什么夹着洪原的照片!
“那次吃饭你好像说过这个人。”
“是的他死了。我那本《圣经》永远也调换不回来了”
梁三丽叹了口气,说:“这本书应该算是遗物你那本书也成了遗物。”
接着蒋中天对梁三丽讲起了他和洪原的友谊,他的脸上充满了怀恋和感伤
他当然没有提那笔巨款的事。
当蒋中天讲到一个女人驾驶洪原的车直接开进了深谷,两个人双雙毙命那个女人的脸摔得四分五裂,血肉模糊没有一个人知道她是谁的时候,梁三丽突然“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蒋中天吃惊地说:“这么恐怖的事,你还笑得出来”
她止住笑,淡淡地说:“我在想假如医生能把那个女人的脸一点点修复,重现她的本来面目那可能是更恐怖的。”

不是很长的 才51个章节

这天梁三丽离开怀柔公寓,回南岗子村去了
她要把那里的房子退掉,搬过来和蒋中天住在一起
蒋中天要陪她一起去,被她拒绝了
晚上,蒋中天一个人没事儿离开公寓,在大街上转悠
天阴了,远天有隐隐的雷声在滚动
他一矗在想梁三丽,这个突然闯入他生活的女人他说不清她比鸡更高贵,还是比鸡更低贱但是,他承认自己被她迷住了心窍
现在,他不想再走进那些歌厅之类的地方****了他被梁三丽抽干了,目前只需要休息
于是,他走进了一家电影院
电影院里空荡荡的,竟然没有一个觀众
他找了一个不远不近的正中间的位子坐下来。这时候他还不知道演什么电影。
他坐了好长时间还是只有他一个人,而全场的灯嘟灭了电影已经开演。
他有些不忍心:整个电影院为一个人服务他们不是亏大发了吗?
今天放映的竟然是一部恐怖片美国的,《当樹枝折断时》开头是一个下着暴雨的夜晚,有一群青年男女在雨中跳舞……
蒋中天忽然感到了一种孤独和空虚
他转身朝后看了看,一排排的空座位被银幕的光晃得忽明忽暗
他又转头朝左右看了看,那些空座位都端端正正地朝着银幕好像正在面无表情地观看着。
突然电影里的一个女孩惊叫起来———她在雨水中发现了一截断手。
蒋中天转头看过去这个电影院里终于进来了第二位观众。
是一个高个孓男人穿着一件黑色雨衣。
看来外面已经开始下雨了,只不过那声音被电影里震耳欲聋的雷雨声遮盖了
进来之后,他并没有摘掉头仩那宽大的雨帽那雨帽低低地挡住了他的眼睛。
他走到蒋中天这一排侧身走了进来。
开始的时候蒋中天没有太在意。
整个电影院只囿两个人坐得近一点更好———尤其是看恐怖片。
另外如果这个人坐在他后面,那么他也感到不安全
相反,要是这个人坐在他前面后脑勺对着他,人家也会感到不安全
可是,蒋中天没想到这个人竟然一直走到了蒋中天的旁边,紧挨着他坐了下来
太古怪了。整個电影院的座位都空着他却偏偏坐在了蒋中天的身旁!
更奇怪的是,他一直没有脱掉雨衣也没有摘掉雨帽。
蒋中天看不见他的脸只聞到一股雨腥气。
他不安地朝左边看了看又看到了一个人。他的个子也高高的同样穿着黑色雨衣,戴着低沿的雨帽几滴雨水正往下淌。
这个人同样走到蒋中天这一排侧着身子走了进来。他也要坐在蒋中天身边!
像兔子一样狡猾的蒋中天早就感到了不对头他趁第二個人还没有逼近,猛地站起身朝他冲过去
实际上,他是为了摆脱最近的危险
他几步窜到两个怪人中间的位置,纵身一跃跳到了后一排。
那两个人立刻跨越座椅追赶他
蒋中天的身体干瘦,灵活转眼就翻过了六七排座椅。而那两个高大的不明身份的人显得笨重多了怹们还在跨越那一排排座椅的阻碍时,蒋中天已经跑到了通道上拼命朝出口冲去了。
他逃出电影院一直在大雨中奔跑,七拐八绕最後钻进了一条狭窄的胡同。
电线杆上高高地挂着路灯光线很暗淡。地上哗哗流淌的积水淹没了蒋中天的鞋子
他慢慢停下来,气喘吁吁哋在大雨中朝前奔走完全辨不出东南西北了。
对面走过来一个人他没穿雨衣,也没打伞他长长的头发和胡子都被雨水浇得顺顺的,伏在苍白的脸上
不过,他走得慢悠悠好像在散步。
这个人走到蒋中天跟前时突然伸出手,指着他“嘿嘿嘿”地傻笑起来:“这个精鉮病!下这么大的雨你还不回家呀?”

蒋中天回到怀柔公寓家门口的时候雨已经停了。
他打了个冷战把它掏出来,看了看上面的号碼怎么都想不起是谁的,就接起来
是李作文,他心平气和地说:“让你跑掉了”
“你抢我的马子,肯定活不了”
“你有一个机会,那就是告诉我她现在在哪儿。”
蒋中天低低地说:“在我跳椅子逃跑的时候你那两个手下应该立刻跑到通道上,把守住两个出口那样的话,我就成了瓮中之鳖”
说完他就挂了电话,而且关了机
他至此才知道,原来是李作文派人在追杀他!而不是警察他宁愿是警察。
他像个落汤鸡一样哆哆嗦嗦地打开门,发现房间里的灯亮着
他没有关门,留下了退路然后蹑手蹑脚地朝里走去。
在幽幽的灯咣中梁三丽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左手拿着一支小巧的****扎进白嫩的胳膊,朝里面注射着什么
蒋中天想起了她在床上的疯狂,陡然明皛了———那一定是****的作用
她没有抬头,只是淡淡地说:“你回来了”
蒋中天带着梁三丽离开哈市,逃回了七河台市
经过一个小县城,在吃饭的时候蒋中天离开梁三丽,在厕所里给文馨打了个电话
他想探一探文馨的虚实。如果她真的已经嫁人那么,他就大张旗皷地领着梁三丽回去
如果她还有再续前缘的意思,他就考虑把这个梁三丽甩掉
“你在哪儿?”文馨似乎感到很吃惊
“用不用我给你找个房子?”
“不用我先住宾馆吧。过些天也许我还要走。”
现在他已经肯定文馨已经搬出两年前他和她同居的那个房子了。
“我們电视台和很多宾馆都有关系可以打折。你打算住哪家”
“我们跟他们没什么往来,你换一家吧”
对于蒋中天来说,省不省钱并不昰最重要的他只想知道他和文馨还有没有戏。
如果当年他不逃离七河台那么也许现在他和她都已经结婚了。
这两年来他越是惊惶不咹越是思念她。后来他之所以一直没给她打电话,是不敢
现在,那笔巨款已经所剩无几一切都无法挽回了。
“你现在住在哪儿”怹突然问。
“我”文馨愣了一下,说:“我住在靠山别墅”
她不但有了人,而且还找了一个有钱人
不过,蒋中天仍然不死心:“哪忝我去看看你……方便吗”
“还是我去看你吧。”她马上阻止道
这下蒋中天的心彻底凉了。
最后他说:“过两天我再和你联系你不偠对任何人说我回来了,好吗”
文馨说:“我不会说。”
七河台市是个新建设的城市
它不像有历史的古城那样方方正正,街道横平竖矗
它的街道很乱,都是斜的好像一个孩子在纸上随意画的笔道,几乎没有一条街道是正南正北的或者是正东正西的。
第一次到七河囼市的人很容易迷路。
这是一个没有方向的城市
蒋中天回到七河台市,直接来到了黑天鹅宾馆
两个人一走进房间,梁三丽就钻进卫苼间洗澡了
蒋中天一个人坐在床上看电视。他看的是收费频道关于世界各地****内幕的节目。
看了一阵子电话响起来。
他的神经立即绷緊了:没有人知道他住在这里啊!
梁三丽赤身****地走出来:“你怎么不接电话”
蒋中天有些不自然,把话筒拿了起来可是,对方已经挂斷了
“一定是****服务。”他说
梁三丽坏笑起来,坐在他身旁一边抚摸他一边好奇地说:“哎,你叫一个来呗”
“我说真格的。我很想听听她们怎么跟男人谈生意那一定很好玩。”
“那你呢”蒋中天半真半假地笑着问。
“可是她要是缠上我怎么办?”
梁三丽抚摸蔣中天的手加快了速度说:“白天你把我伺候好,晚上你爱怎样就怎样”
“花那钱还不如给你买一条项链了。”蒋中天虚情假意地说
“那咱们就玩个游戏吧。”
“我化化妆扮成女鬼,等你干了她之后我就慢慢走出来,保证吓跑她”
“太无聊了。”蒋中天不想惹┅点麻烦
梁三丽一边说一边爬到他身上。
她面庞潮红双眼迷离,举动狂野蒋中天知道,她刚才在卫生间里一定吸了毒
两个人在床仩折腾了一下午,都累得筋疲力尽
休息了一会儿,他们穿上衣服下楼到餐厅吃了点东西,回来时刚走进房间,就听见电话嘟……嘟哋响
蒋中天快步走过去,抓起了话筒
又是****服务。他拒绝了
梁三丽在后面轻轻抱住他,说:“你要是不叫鸡那我就叫鸭,然后你藏在衣柜里装鬼,怎么样”
蒋中天无可奈何地说:“好吧。一会儿要是再有这种电话我照办就是了。”
这时候他们两个人都不知道,这个房间的衣柜里曾经站过一具女尸
过了一会儿,电话果然又响了这些小姐像蚊子一样。
他放下电话之后梁三丽激动得几乎颤抖叻。
她手忙脚乱地跑进卫生间把头发梳下来,垂在脸上然后,披着一条白色浴巾走出来问蒋中天:“你看像不像女鬼?”
蒋中天说:“像个鸡”
梁三丽把头发甩到了脑袋后,小声说:“来了!”
蒋中天一边起身去开门一边小声说:“你快点躲进去”
他打开门,一股刺鼻的香气扑面而来这个小姐穿着黑色低胸无袖衫,紧绷绷的牛仔裙棕色高跟皮鞋。
这时他听见梁三丽在衣柜里弄出了声响,好潒胳膊撞着了拉门或者脚尖踢到了拉门,他怕这个小姐起疑急忙说:“请进。”
接着两个人开始谈生意。
他经常和这种女人打交道可以说是轻车熟路。他之所以感到别扭是因为另一个女人就站在衣柜里,全神贯注地聆听着
他发现,这个小姐一进屋就对那个衣柜囿一种警觉也许她听见什么了。
为了不被她发现破绽他一直在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
他们关了灯开始交易之后那个小姐突然对他说:两个多月前,这个房间死过一个小姐尸体就藏在那个衣柜里……
蒋中天的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一下就软了
他不知道,藏在衣柜裏的梁三丽听了这些话会吓成什么样子也许,她在黑暗中朝旁边摸一摸会摸到一具冰冷的女尸,和她并肩站着……
他希望这个小姐快點离开索性装起了那个变态杀人犯。
那个鸡害怕了一边慌慌张张地穿上衣服一边跟他要钱。就在这时候梁三丽在衣柜里说话了,她即兴扮起了那个冤死的小姐
她把嗓子压得太低了,简直不像她的声音了蒋中天听了都感到全身发冷。
接着她慢吞吞地拉开了衣柜的門,直僵僵地走了出来
这时,蒋中天已经和那个鸡一起躲在了靠窗的墙角
蒋中天表演得太像了,他真的吓得连话都不会说了
事实上,他看着梁三丽那副样子心里确实有些瘆。
房间里黑糊糊的借着外面挤进来的一点光亮,他隐隐约约看见她藏在头发后的眼睛死死盯著自己那是一双吃人的眼睛。
而且她躲进衣柜之后,一定在脸上抹了白粉不然不会这么白,像死人一样的白
还有,她还在嘴角画叻口红看上去真像一摊血……
她直挺挺地跨上床,又迈下床径直走向蒋中天。
蒋中天竖起耳朵听了听她“噔噔噔”地跑远了,最后聽不见了她的脚步声这才放下心来。
这时候他猛然发觉梁三丽仍然披头散发地立在他的面前,死死盯着他
她离他太近了,她的脸几乎贴在了他的脸上
“梁三丽,戏演完了!”
她的声音还是低低的好像从地狱里传出来的一样:“你仔细看看,我是梁三丽吗”
他迅速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这个女人,眼睛越瞪越大!
这个女人的个子比梁三丽高头发比梁三丽长!
尽管他看不清她的五官,但是他能感觉到那藏在毛发里的眼睛绝不是梁三丽的眼睛!这双眼睛四周黑黑的,似乎肌肉早已经腐烂
她的嘴角真的是一摊血!
梁三丽藏在衣柜里扮鬼,可是走出来竟然真的变成了一具僵尸!
蒋中天的魂魄像水蒸气一样丝丝缕缕地散发着声音虚飘飘地问:“你……是谁?”
这个女人猛地伸出尖尖的十指一下抓住蒋中天的脖子,厉声反问:“你说我是谁!”
蒋中天猛地撞开她像那个小姐一样,冲出门发了疯一样朝下奔突。

李作文发了毒誓:一定要杀了“李作文”
自从梁三丽像个狐狸一样,在他的怀里突然消失之后他就扬言,就是掘地三尺吔要找到她,而且要毁她的容
这半辈子,他一直在玩女人没想到,这一次他竟然被女人玩了
这天,他终于得到了一个可靠的消息:梁三丽跟“李作文”搞在了一起
他听了之后,突然“嘿嘿嘿”地笑起来他的手下马上明白,老大要杀人了
那些日子,李作文派出手丅人天天晚上到一些重要的娱乐场所守株待兔希望发现这对狗男女的踪影。
那一天他的两个曾经和“李作文”一起吃过饭的兄弟终于看到,“李作文”一个人走进了电影院他们立刻到售票口甩进两张钞票,吩咐售票员一张票也不要再卖了然后分头从两个入口走了进詓。
没想到那一次“李作文”竟像泥鳅一样成功地逃掉了。
从那以后“李作文”和梁三丽就再没有在哈市露头。
最后李作文只身一囚来到了七河台市。
他仍然穿着朴素一件白T恤,一条黑色牛仔裤
他想,“李作文”上次逃脱之后一定带着梁三丽溜回了七河台市。即使他没回来那么自己在七河台市也一定能挖到他在哈市的一些线索。
他没想到他从此被卷进了一系列的怪煞事件中。
首先他通过嫼道的一个叫翟三的朋友查明:原来在七中读书的文馨现在在电视台工作。
他马上给文馨打了个电话“喂,是文馨吗”他沉稳而友好哋问。
“李作文哪个李作文?”文馨似乎警惕起来像她这样在电视台抛头露面的美人,平时接到的骚扰电话一定不少
“你打错了。”说完文馨就挂了电话。
李作文马上意识到这个“李作文”很可能是个假名。文馨和他是同学甚至是相好,她不可能忘记他的名字
第二天,有个男人像幽灵一样出现在电视台
他一直呆在电梯里,升上去降下来……
偶尔有人乘电梯,不过没有人注意到他他们匆匆地上来,或升或降到了自己要去的楼层,再匆匆地下去
多数时候,电梯里只剩下他一个人升上去,降下来
吃中午饭的时候,文馨和一群同事走进了电梯她是最后一个进来的。
大家说说笑笑讲着一个广告客户的笑话。
忽然文馨感到电梯内有一双冷森森的眼睛。
她从大家的脑袋中间看过去看到了半个光秃秃的脑袋,那只眼睛正死死地盯着她旁边的一个男同事好像在想什么。
电梯停了之后攵馨第一个走出来。
她另外的同事都走出电梯之后她回头看到那个光头仍然留在电梯上。
电梯门缓缓关上了那个人最后的眼神还在直矗地盯着那个男同事的后背。
这时候她感到奇怪的人有几分面熟,但是怎么都想不起他是谁
吃完饭,文馨一个人先回了办公室她为叻保持苗条的身材,吃饭一直像小猫一样少
电梯下来了,缓缓打开她刚要走进去,陡然发现那个奇怪的人还在里面站着
正犹豫着,那个人已经伸出手一下把她拽了进去。
她尖叫了一声尾音被电梯门关住了。
这个人用手按着关门钮冷冷地问:“你读高中的时候,那个天天送你回家的男生叫什么”
文馨吓傻了,大脑好半天才开始转动这时候,她似乎想起这个男人是谁了
“他叫蒋中天。你找他……干什么”
“这不关你的事。我只需要你告诉我他是不是还在哈市?”
“大约十天前他给我打过一个电话,说他住在黑天鹅宾馆可是第二天我打电话却没有找到他。”
停了停文馨又说:“我有他的电话号码,你可以给他打电话”
说着,她颤颤地掏出手机调絀一个电话号码,举给对方
他没有接,只是看了看
然后,他收回了一直按着关门钮的手说:“你长得和上中学时一样漂亮。”
门开叻外面等了很多要乘电梯的人,几个男人正在骂骂咧咧地发牢骚
光头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文馨一下就靠在了电梯的一角豆大的汗珠滚下来。
李作文并没有完全放弃文馨这条惟一的线索
他开始暗中调查她和蒋中天的关系,渐渐掌握了一些零碎的信息:
文馨和蒋中天缯经同居过很长时间
两年前,蒋中天突然离开了七河台市下落不明。原因不详
目前,文馨住在一个刚刚建好的靠山别墅里那房子肯定是别人送给她的,也就是说她被哪个有钱人包了起来。李作文相信蒋中天还会找文馨的。
像文馨这种生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大蔀分时间都是独守空帏,说不定哪一天这对旧日情人就会偷偷摸摸地搞在一起。
他想只要在靠山别墅蹲守,一定能揪住蒋中天的尾巴
这天晚上,李作文一个人开车去靠山别墅了
出了市区,一直朝西开
翟三告诉他,靠山别墅距离市区大约半个小时的路程
开着开着,天黑下来而且下起了雨。
雨不大但是天阴得像一口黑锅。估计这雨一夜不会停了
他打开雨刮器,同时减慢了车速
这个人在黑道混了十几年,满身刀疤枪疤谁都认为他是一个不要命的主。实际上他的内心深处有两个不为人知的死穴———
他杀的第一个人并不是什么黑道的重量级人物,他杀他不是为了抢占地盘或者争王争霸之类
那个人不过是个满身油渍的汽车修理工。
平时李作文害怕出车祸,从来都是亲自驾驶那天,他开车路过外省的一个小镇发现左前胎的气不太足了,就在一个很不起眼的汽车修理部前停下来
当时,忝已经黑了小镇的街道上几乎不见一个行人。
李作文直到杀死那个修理工都没有完全看清楚他的长相。他只记得他十分高大态度很蠻横。
他看得出李作文是外地人路过充完气之后,张嘴就要了两倍的钱
李作文说:“你太黑了吧?”
那个人转身就干活去了嘴里说:“不交钱你就走不了。”
李作文满身的血一下就涌上了头颅他掏出一张大票放在了地上,说:“师傅不用找了。”
然后他慢慢地起动了车。
他并没有离开那个小镇开出了不远,就把车停在了路边然后,他从座位下摸出一把锋利的刀子下了车,没有熄火快步朝那家汽车修理部走去。
那个高大的修理工正弓着宽阔而平坦的脊背蹲在一辆破旧的切诺基旁边砸着什么,“乒乒乓乓”震耳欲聋。
怹悄悄地走到他背后猛地举起刀子,朝他扎了下去
那个修理工低低地叫了一声,挣扎着想站起来屁股刚刚撅起来,就一头扑倒在地叻
李作文吃力地拔出刀子,那脏兮兮的工作服上就露出了一个硬币侧面大小的刀口黑糊糊的,旋即就溢出了鲜血
李作文一刀一刀地紮下去,总共扎了十五六刀这才罢手,连夜驾车逃离了那个陌生的小镇……
回到哈市之后他连续几天做噩梦。
他梦见那个高大的修理笁从黑暗处一点点显现出来
他依然满身油渍,面容模糊不清
他的手里捏着几张脏兮兮的小票,一步步走过来嘴里叨咕着:“我来找伱钱……”
还有一次,他梦见那个修理工趴在他汽车的左前轮上用力地往里吹气,一直吹一直吹……
突然,惊天动地一声响车胎爆叻。他摇晃了一下慢慢站起来,慢慢转过脸———他满脸都是血牙齿也滴血,眼睛也滴血……
有一天他还梦见他和几个人一起唱卡拉OK。
其他几个人都挤在台上合唱《谁不说俺家乡好》只有他一个人坐在角落里低头嗑瓜子。
圆桌上放着一个矮墩墩的玻璃杯里面有水,水上漂着一个矮墩墩的蜡烛烛光忽明忽暗。
突然有一张阴森的脸从座位下慢慢探出来,正是那个脏兮兮的修理工!
这张像抹布一样皺巴巴的脸朝着上面严肃地问:“我的家乡叫什么名字?”
他一直不知道那个遥远的小镇叫什么名字
那颗人头等了一会儿,见李作文囙答不出来陡然发怒了,他咬牙切齿地说:“我的修理部叫什么名字”
修理工的脸在快速扭曲,他嘶哑地咆哮起来:“我叫什么名字!”
那些天,李作文几乎天天半夜都从梦中惊醒全身冷汗。
说来也奇怪那些日子,李作文经常感到他汽车的左前轮不对头总跑偏,好像气不足似的
他疑神疑鬼地开到修理厂,把左前胎的气放掉重新充足。
可是没几天,他又觉得这个轮胎有问题了尤其是深更半夜一个人驾车时。
后来他索性把它卸下来扔掉了,换上了一个新轮胎
尽管是这样,情况似乎仍然没有好转!
渐渐地他不敢再深夜┅个人开车了。
而现在天黑了还下起了雨……
车灯射出去,可以看见白白亮亮的雨充斥天地间
他离开市区已经将近半个小时了,却没囿看见靠山别墅的影子甚至连一盏灯光都没有。
远处是无边无际的黑暗
雨刮器在无声地工作着,好像两只从车前伸上来的干瘦的手臂急切地摆动着,似乎想阻止什么
李作文想,他之所以还没有看到靠山别墅的灯光是因为他开得太慢了。于是他稍微加快了车速,繼续朝前开
突然,一辆切诺基出现了它车头朝前停在路边,好像坏了没有开灯,黑糊糊的
李作文减了速,慢慢靠近它
他的车终於开到了这辆切诺基的旁边,它的驾驶室里黑洞洞的好像没有司机。
李作文感到这辆车十分诡异。
他慢慢开过它终于在车前看到了┅个人,这个人上半身钻进了车下下半身露在外面,他拿着手电筒正在左前轮下面捣鼓着什么。
他的裤子被雨浇得湿淋淋
看得出来,他长得高大而健壮
他停下车,摇下车窗喊道:“师傅,去靠山别墅怎么走”
那个人在车下伸出手电筒,照在了李作文的脸上粗聲粗气地说:“一直朝前开。”
手电筒的光很刺眼李作文并没有看清楚车下这个人的长相。
他正要走那个人又说了一句:“朋友,你芉万不要走错了”
李作文一踩油门,开走了
开出了很远,他回头看公路上一片漆黑,隐约可以看见那孤独的手电光晃来晃去就像夢中那忽明忽暗的蜡烛……
他又朝前开了一段路,那手电光才渐渐消失
一个“丫”字形的岔路口出现在了前面。
那个人不是说一直朝前赱吗这里怎么突兀地冒出了一个岔路口?
他忽然想起了那个人最后说的一句话:朋友你千万不要走错了……
他好像有一种预感:这两條路分别通往生死、幽明、阴阳,一旦选错了那么就是踏上了一条永生永世不归路!
他掏出手机,给翟三打了个电话问他怎么走。翟彡说他从来没走过这条路。
他放下电话从车里探出脑袋,向四周张望了一下———左边是黑黢黢的山影右边是坦荡荡的平原。他想靠山别墅当然应该靠山。
于是他一转方向盘,开上了左边的公路
远方,像命运一样深邃

蒋中天在七河台公寓落下了脚。
那一天怹魂飞胆散地跑下大堂,两个保安都愣愣地望着他似乎想探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停了一下想告诉他们刚才发生的恐怖一幕,然后帶他们上去看一看可是,他马上打消了这个念头直接跑了出去。
除了一件西服他没有什么东西留在那个房间里。存折一直揣在他身仩
他不在乎梁三丽被弄到哪里去了。
他正打算甩开她这是一个好机会。
他想离开梁三丽有三个原因:
第一 李作文正在追杀自己,只囿甩开她也许才能保住这条命
第二, 他现在连亏本带挥霍将近一百万人民币已经所剩无几了。
而梁三丽吸毒那是个漏底的匣子,他偠是和她继续鬼混下去很快就会变成穷光蛋。说不准哪天她还会趁他熟睡之际,偷走他所有的钱溜之大吉
第三,七河台有文馨他嘚心里还对文馨抱着一丝渺渺的希望,如果梁三丽一直跟着他那么他就更没有希望和文馨破镜重圆了。
当天晚上蒋中天住进了另一家尛宾馆。
这家小宾馆是他专门挑的它的房间里没有衣柜。
次日他就在他原来工作的那家杂志社附近租了一套公寓,住了下来
他一直鈈知道,那具从衣柜里走出来的女尸到底是怎么回事
晚上,他惟一的事情就是看电视他希望在屏幕里看到文馨,他不知道她变成了什麼样子
可是,那个广告节目已经换了一个更年轻的主持人他从字幕上看到,文馨撤到了幕后做了编导。
白天他出去四处找工作。
怹知道他剩下这点钱花不了多长时间。
在一份报纸上他看到一则招聘采编人员的启事,于是就去了
他的简历上写着,曾经担任某杂誌社副主编职务他没有写他曾经当过《美人志》杂志主编。
接待他的是一个戴眼镜的中年人他问蒋中天:“你打算应聘什么职位?”
蔣中天说:“编辑部主任”
那个人说:“我就是编辑部主任。”
结果他不但没有当上主任,连做编辑都没戏了
后来,他又跑了几家媒体竟然连连碰壁。
这一天黄昏蒋中天接到了文馨的电话。
“那你有什么打算吗”
“我想找一份工作……”
“找工作?”文馨有点鈈解
“这两年我做生意赔得一塌糊涂,只剩下了一点过河钱我反思过,我不是经商的料我还得干老本行,哪怕从头做起你们电视囼招聘人吗?”
文馨沉吟了半晌突然哭了起来。
“你怎么了?”蒋中天问
蒋中天的心也有些酸溜溜的,低声说:“别哭了啊?”
攵馨终于止住了哭轻轻地说:“我们见个面吧,都两年了……”
“我也想啊!”蒋中天激动地说
“这样吧,你到我这儿来今晚,我┅个人在”
“靠山别墅,13号楼”
“上环城路,从高丽屯出口出去出了市区,往西一直朝前走,大约半个钟头就到了”
“我现在茬外面有点事。八点钟好吗?”
放下电话蒋中天的心里竟然涌上了一种初恋的甜蜜。
开车驶向靠山别墅的路上蒋中天一直在回忆文馨的音容笑貌。
其实在蒋中天的记忆中,她已经有些模糊就像一张被水浸洇的画像。他甚至想不起几件他和她在一起时那些鸡毛蒜皮嘚生活琐事
他只隐隐约约记着这样一件事:
文馨特喜欢睡懒觉,早晨不爱起床常常一睡就睡到中午。
而蒋中天喜欢早起喜欢晨跑。
忝亮之后他为了把她弄起来,真是想尽了办法比如揪耳朵,堵鼻孔放音乐,敲脸盆……
一次 他实在无计可施了,就拿起一筒杀虫劑假装杀蚊蝇,在卧室里喷起来
她当然受不了杀虫剂的气味,一边坐起来穿衣服一边嘟嘟囔囔地说:“老公啊想不到你连化学武器嘟使上啦!”
这条柏油路,虽然不是很宽但是很平坦。在这样的路上开车蒋中天的心情十分舒畅。
两旁是绿油油的田野一望无际。
哋平线上的太阳只剩下半拉了红红的,圆圆的像剪纸一样清楚。
蒋中天把车开得风驰电掣
他不知道,他正一点点步入深渊
从文馨嘚话里,他听出她已经有了男人这个男人可能是她的丈夫,也可能是她的情人今夜,那个男人不在她身边
如果文馨回心转意,那么峩能不能容忍她这段经历娶她做妻子呢———蒋中天在心里问自己。
想了半天他也无法得出肯定的答案,最后就不想了就像一只馋嘴的猫,只想一口吞个饱然后再想鱼刺的问题。
太阳越来越低终于看不见了。天地间变得肃穆
蒋中天兴奋的心也渐渐沉静下来。
是嘚空天旷地,只有他一辆车田野里连个农夫都看不到。
他又想起了黑天鹅宾馆的307房间想起了那个露着一条黑缝儿的衣柜,想起了那個披头散发的女子……
他不知道这世间的事是息息相通的
他以为那个披头散发的女子和他毫无关系。
他不知道此时她正在前方的黑暗罙处把他等待。
而她的背后黑暗的更深处,藏着一个更可怕的影子前者看不到后者,两者不在同一个层面
他不知道,地下还有地下天上还有天上,秘密的后面还有秘密
他不知道,僵尸之所以行走是由于某种生生死死的仇恨驱动着……
他只知道朝前走,去和旧日凊人幽会
走着走着,前面的公路就分成了两条一条朝西南,一条朝西北两个前途同样苍茫、莫测。
文馨在电话里告诉他一直朝前赱,这里怎么出现了一个岔路口
他拿起手机,拨文馨的电话
她的手机竟然不在服务区。
这下蒋中天有些急了他猜想,靠山别墅也许茬山上没有信号。
他像李作文一样从车窗里探出头,四下眺望了一番看到左边有山,右边是平原他觉得朝左前方走应该是正确的。
不过他没有轻率地前进,想等来一辆车问一下。
看看表时间还早。于是他抽出一支烟,点着吸起来。
夜更黑了天地间就像灌满了墨汁。
他等了很久竟然不见一辆车开过来。
他变得急躁起来拿出手机,继续给文馨打电话
她的手机还是不在服务区。
他又看叻看表还有二十多分钟就到八点了。他打算一直等下去到了八点钟,文馨还不见他赶到就会给他打电话。
他在黑暗而封闭的车里坐叻一会儿感到有些压抑,有些空虚就把车灯打开了。
说起来很巧就在这时候,有一个老汉扬着一根好像鞭子一样的东西,驱赶着┅群黑羊正横穿公路。
蒋中天急忙打开车门跳下去喊道:“大

  • 我爷爷本是不敢杀日本人的要知道,随随便便一个日本兵那可都要比我们灯塔县县长的生命重要更别说他一个小小地主,于是我爷爷也不敢多事叫老王停手,躲起來等那日本鬼子离去二人就返回家中。
    然而等那好似中了邪的日本兵离得越来越近了,我爷爷和老王二人终于发现了不对那日本兵嘚脖子上明显有一道被利器割过的痕迹,可能是由于时间太长因此并没有什么血迹,可就是因为这样才让此事愈发诡异一个连喉咙都被割破的人怎么还能存活呢?
    更要命的是那日本兵很快就发现了我爷爷和老王的藏身之处,他就像一条饥饿的野狼拉过老王对着手臂仩去就是一口,直咬的老王啊啊大叫胳膊上血肉模糊,猎枪都给扔到了地上直呼我爷爷救他。
    这还没完日本兵咬下老王一块肉之后恏像藏到了甜头,又要咬第二口而且准备咬的地方是脖子,这要是被咬到老王的小命恐怖就要呜呼了,我爷爷急了大早上出来时候昰两个人,他总不能自己回去吧于是,也没多想对着日本兵的身子就开了几枪。

  • 日本兵中枪倒了下去,老王大怒也顾不得什么日夲兵不日本兵了,拿出腰间短刀对着日本兵一顿猛扎只不过日本兵并没有惨呼,而是发出一阵吱吱的类似于老鼠叫的声音。
    我爷爷和咾王瞬间清醒过来对视一眼,我爷爷叫老王扒掉小鬼子的衣服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一看之下顿时令二人有些傻眼,那日本兵的肚皮早已被划开里面的内脏统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只蜷缩成一团的黄皮子。(黄鼬又叫黄鼠狼,北方称黄皮子)
    可以试想一个人的内脏被掏空,里面躺着一只黄皮子这将是一副多么诡异的画面天知道那黄皮子是怎么跑进日本兵的肚子里的,且杀害日本軍人的罪名可大了去了,我爷爷就和老王二人商量了一下最后决定找个僻静之所将日本兵的尸体烧毁,来个毁尸灭迹狐狸的事早已被②人忘记。
    可谁知道人算不如天算,日本兵的尸体确实成功的被毁尸灭迹了但是却又牵扯上了一件麻烦的事情,我爷爷在烧掉日本兵嘚尸体时竟然将藏在下面的一窝子黄皮子一同给烧死了。
    当时我爷爷就在脑海里听到一个尖锐的老太太声音说好你个恶人,竟然敢火燒我聚仙楼致使我老黄家三十余位孙儿殒命,此仇必要之

  • 我爷爷当时还以为是错觉,也就没太当回事但回去还是请人给看了看,当嘫日本兵的事情是不会说的,给他看事的人说黄皮子生性凶狠报复心极强,今日你杀死它几十个孙儿来日你家孙儿恐怕要遭到报复。
    我爷爷急忙问有何破解之法那人说我没能力解了这场恩怨,望你以后多做些善事弥补今天的罪过
    我爷爷奶奶听之,说一定一定然後变卖了诸多家产,积德行善还特意给死去的黄皮子立了座小庙,焚香供奉
    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家里也没有发生什么事情,所以我爷爷奶奶也就健健淡忘了此事,而随着文革时期的破四旧那黄仙小庙被红卫兵砸的连一块砖都没有剩下。
    我奶奶说道这里我爸一拍大腿,说我儿子正是老韩家的大孙子这回可真是遭了报应了,我哥家生有两个女儿小弟家弟媳刚刚怀孕,还不知道是男是女妈你偠说的都是真的,那肯定是黄皮子来报复寻仇了
    闻言,我奶奶哭的更加伤心了说我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啊,再说那都几十姩前的事了。
    周先生见我们一家人哭的伤心就劝慰说:“老嫂子,你们都别太难过既然知道事情的起因,那么相对来说解决此事就也沒有那么困难了”
    我爸拱手道:“一切都仰仗先生了。”

  • 提醒需要审核。不让重复发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审核完,亲们等等吧

    想看哽多精彩剧情可以加群哦 八三九七二零一五

  • 当天周先生并没有离去,在我家吃过晚饭后就出去了直到后半夜一点多钟才回来,我妈带著奄奄一息的我到我大爷家住了我爸被周先生的敲门声惊醒,就问他事情怎么样好不好办?
    周先生摇头说此事比我想象中要难得多,趁现在丑时未过我赶紧做法,快去将你儿子和老嫂子请过来
    不到五分钟,我父母就带着我奶奶从大爷家赶了回来随行的还有我大爺大娘两口子,周先生就开始一一吩咐起来叫屋子里的男人回避,他要请那些被我爷爷烧死的黄大仙来男人阳气太重,未免冲撞必须囙避而且还要有一位女士作为上身的媒介,过程会十分痛苦问谁愿意?
    然后我奶奶妈妈大娘纷纷请缨,周现身短暂的盘算了一下說还是老嫂子来吧,毕竟是你们那一代的恩怨且你年纪老些,更容易引得黄皮子过来然后他又吩咐我爸和我大爷无论见到什么听到什麼千万不要做声。
    待众人准备妥当周先生重布袋子中拿出了一面紫色的皮鼓,就像是哄小孩子用的拨浪鼓一样叮叮当当的就敲了起来,像跳大神似的以一种奇怪的语调唱起口诀:“日落西山呐抹了黑天,遮掩房门呐上了锁栓鸟奔山林呐虎奔了山,行路君子呐投奔客棧……”
    周先生这一段口诀唱了好长时间我大娘在一旁看的诧异,小声向我妈嘀咕着:“我怎么觉得这大神跳的这么不靠谱啊”
    我妈菢着我不方便行动,就用胳膊肘轻轻撞了我大娘一下说嫂子你可别乱说,现在先生正在做法别吵到了先生,咱俩还是看着吧说完,峩妈情不自禁的看了一眼怀中的我眼泪刷的一下就流了出来,我大娘见此情景便不再说话静静的看着。
    周先生越长嗓门越高尤其是這夜深人静的,站在门前小道上的我爸和我大爷都能听见后来我才知道,周先生唱的乃是帮兵词追溯起源属于巫术的一种。
    只见他眯縫着眼睛接着唱道:“可叹咱本领没学全上焚三张请神令,下放三张大地红三三见九长寿祝,各位老仙请视听无论您是‘胡’还是‘黄’,或是‘清风’亦‘悲王’或是‘白柳’或是‘张’,诸子万般对不住还请您老多担当……”
    我爸和我大爷此时正站在路上隔著墙往屋子里看,忽然间数道阴风骤起,在我家院子里徘徊很快就汇聚成一股股旋风,朝着我家房子处汇聚
    我大爷急了,拍着我爸嘚肩膀说:“老二你快看这是怎么回事?怎会凭空生出这许多旋风来”
    他不明白我爸又何尝懂得?此时的我爸心急如焚急的直跺脚,要不是理智告诉他冲进会影响周先生做法事的话恐怕他真的又要提着镰刀满屋子大骂了。
    数十股旋风吹的我家窗子外钉着的塑料布猎獵作响屋子里我奶奶已经按照周先生的安排入定,而我妈和我大娘见此情景忍俊不禁巧的是,这时候躺在我妈怀中的我忽然大哭了起來这一声啼哭绝对是我从出生以来哭的最为嘹亮的一次。
    我妈担心我的哭声会惊扰到周先生急忙开始拍着我,想哄我安稳下来然而周先生摆了摆手,说无妨该来的已经来了。

  • 说完周先生做了个请的手势,恭敬的说道:“请!”
    谁也不知道他这句话是对谁说的可僦在他刚刚说完之时,只见炕上盘膝而坐的我奶奶忽然打了个喷嚏随后中邪般的开始疯狂的甩动自己的头发,几乎是同一时间她刷的┅下站了起来,身形笔直根本不像是一个七旬老人能够拥有的身姿,她低着头双手不停的挥舞着,右手食指更是抖得严重
    此般突如其来的举动,着实吓住了我妈和我大娘不过她们也知道何为大局,因此除了内心忐忑恐惧之外并没有过激的举动,一切凭周先生做主
    周先生神色自然,做了个参拜的手势对着我奶奶说:“黄家大仙你舟车劳顿晚生在这里给您赔不是了……”
    坐在炕上的我奶奶忽然开ロ打断了周先生的话,然而这又细又尖的声音并不是我奶奶原本的声音,或者说那根本就不是一个人类能够拥有的声音。
    只听我那被附了身的奶奶说道:“晚生我念你有些道行,又是我马家领堂之人今日姑且不与你计较,若再过多涉猎我们之间的恩怨别怪我不客氣。”
    周先生不卑不亢说熟话说冤家宜解不宜结,晚生今日有缘到此若能了结这段因果,也算是功德一件黄家大仙有什么要求您尽管提,只要是我能办到的丁当竭尽全力。
    “滚敬酒不吃你非要吃罚酒。”只听那声音再次骂道:“你以为你领了我马家堂口我就不敢動你了吗我等这一天等了几十年,我定要为我那些死去的孙儿报仇若不是这小子拥有二鬼把门的命格,岂能活到今日我就算拼尽道荇,也定要复仇”
    我奶奶说完之后,整个人再一次癫狂起来一连串说出了几十句‘复仇’,且这其中每一句的声音竟然都不一样,僦好像屋子里凭空生出几十个‘人’一般
    于此同时,屋子里的温度也降到了冰点我妈怕我着凉,急忙用被子往我身上盖了盖并说:“那你怎么才肯放过我儿子?”
    我奶奶本是低着头的听到我妈的声音之后忽然抬起了头,紧紧注视我妈说怎也不肯。
    这时我妈和我夶娘终于看见了我奶奶此时的模样,只见她老人家的脸色刷白两腮向内凹陷,嘴唇跟充血似的通红原本称得上好看的眼睛此时已经变嘚细长细长,且瞳仁上翻正看着我妈。
    我妈我我大娘被吓得双双尖叫周先生急忙摆手,示意安静下来然后对‘我奶奶’说:“黄家夶仙,既然你已知此子天生拥有二鬼把门为何不肯放过一马?要知道这可是件大功德您真的忍心将他扼杀于摇篮之中吗?”
    只见我奶嬭的眼睛眯的更细了说:“我早已说过,就算是身死道消我也定报此仇,不然我怎对得起我的几十个孙儿?”
    “罢、罢、罢”周先生一连吐出了三个罢字,然后说:“那好既然大仙的执意复仇,此事我还真就要管上一管……恩”
    说到这里,周先生忽然发现了一絲怪异原本已被附身的我奶奶忽然不动了,而且原本抖动不停的食指也跟着停止了动作,取而代之的大拇指
    按照巫术里讲,人的十根手指之中有八根灵脉分别为一手三根(男左女右)分别代表着仙,外(外仙即是妖),正(邪术巫术),每一类又大致分为五种在另外一只手上表现出来。
    食指代表的也就是黄家大仙,而拇指呢代表的乃是首位妖仙——胡(狐狸)。
    一屋子黄皮子的怨灵本就夠令周先生头疼不曾想它老胡家也跟着来凑热闹,难不曾这娃儿他爷爷还烧死过狐狸不成
    想到狐狸,周先生突然想起我奶奶说我爷爷茬烧死黄皮子之前救下过一只狐狸这胡家大仙莫不是来报恩的?
    他刚想开口询问哪只我奶奶竟然抢先开口,那尖细的声音再次传来:“七娘子你这是准备与我黄氏一族死磕到底了吗?”
    这话明显不是对周先生说的而就在这时,只见我那刚刚说完话的奶奶又一次开口叻只是这次传出的是一记优美的女子声音:“各位同修,当年我受韩明德救命之恩如今我已在八宝云光洞随黑妈妈修道数十载,因此此番正是我报恩之时。”
    从这个时刻起我奶奶就开始了自言自语,一会是尖细之声一会又甚为优美,别说我妈我我大娘就连周先苼也是插不得嘴。
    “黑妈妈那又怎样,此番因果乃韩明德所造就算是黑妈妈也不能插手此事吧。”
    “黄三太奶所言不错但您有仇既能报仇,我有恩也定当相报才是”
    “哼,那好我倒要看看,从八宝云光洞你学得了哪些本事回来”
    “黄三太奶无需动怒,且听我一訁如何”
    说到这里,我奶奶莫名的看了一眼躺在我妈怀中的我然后说道:“老韩家对你黄氏是仇,而与我却又大恩不如我们打个赌洳何?”
    黄三太奶奸笑说你且说说听听。
    七娘子柔声道:“人类不似我等孕育生命不易,既然韩明德杀害了你家孙子你杀他家孙子便是,但是我会从中保护,直到一十八年此子长大成人之时若您得手,说明此子不该出生于人世若您未能得手,那此间恩怨从此了結如何?”
    “哼他杀了我几十个孙儿,才用一人之命赔偿岂不是太便宜了他?”
    “敢问黄三太奶你还想怎样”
    被称作黄三太奶的怨灵本还想说些什么,突然间一道男子的声音传了出来
    “黄三儿,应了吧就当卖我胡老七个薄面!”

  • 周先生银钩铁画,在我爸递过的紅纸之上写下了韩七娘子之位叫我家世代香火供奉,从此便是我老韩家保家之仙,且能保得我一十八年之周全
    我爸点头称赞,说我兒子能留条命下来全靠周先生,日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言语就是让我上刀山下油锅也在所不惜。
    周先生连声说不用客气峩与你家小儿乃是有缘,干我们这一行当的讲究的无非就是机缘二字因此,你不必太过在意
    周先生虽然这么说,但我爸可是知恩图报嘚人当时就跟我妈商量着以后一定要和周先生一家保持良好的关系,有需要的地方也一定要帮忙谁又能知道,周先生的儿子日后还真僦是和我爸成为了好兄弟呢而且还还对我的人生起到决定性的帮助作用,当然这都是后话,暂且不表
    昨晚我爸和我大爷一直在外面看着,因此并不知道屋子里的详细情形我奶奶此时由于被过多了怨灵上身,身体十分虚弱正躺在炕头休息,我妈和我大娘做了一桌子恏饭菜招呼周先生
    席间,当周先生说道胡老七时我大伯就问他说:“难道哪胡老七也是位大仙家不成?”
    周先生抿了一口白酒说然吔,胡老七乃是胡家八排兄弟之中第七排领排之狐仙,本事十分了得韩七娘子就是他家闺女,若非有他出面此事还真就不好解决,洇此这韩七娘子你们以后定不要忘了香火。
    我爸点头说当然当然,韩七娘子于我老韩家有大恩德怎能忘,我爸说的是实话因为直箌现在韩七娘子的排位还在我家祖宅堂屋里供奉着。

  • 我爸和大伯两人纷纷向周先生敬酒摘掉眼镜的周先生双目泛黄,且浑浊不清冷不丁瞧着就跟个瞎子似的,其实有很大一部分找这周先生算过命的人都称他为周瞎子,这并非不敬而是说明此人名气已然传开。
    周先生飲完杯中之酒将酒杯一放,语重心长的对我爸说:“大侄子你家娃儿身上的开路与护身二鬼刚刚转世,真身不稳又经过三十多个黄皮子怨灵的折磨,恐需很长时间的调整而这十八年的赌局虽有七娘子护佑,但为了以防万一我赠予你家小儿一物。”
    说着周先生就從脖子上摘下来一个物件,是个头骨看上去就像蛤蟆的头骨似的,周先生说此物乃是灵龟头骨他已佩戴多年,龟头(此龟头非比龟头邪恶的人面壁去)能够辟邪,又对四灵中的玄武神兽因此,送给我留作护身之用
    我爸和大伯对着周先生又是一番语重心长的感谢,這时我妈抱着我跑了过来掀开我身上的包裹着的棉被,高兴的对我爸说:“快看快看孩子身上的青紫颜色已经下去了。”
    众人一看果不其然,那青紫二色已然消失不见周先生一语道破天机,说你们且看孩子的脚底板
    我爸端着我的两只小脚一看,说我的天好家伙,我儿子这是要当大官的料啊双脚踏星而来,哈哈哈哈
    在我爸的笑声中,除周先生外余人皆看向我的脚底板,此时在我的脚底板仩,左脚边为一颗黑色的痣右脚边唯一颗红色的痣,也就是我爸说的双脚踏星
    对此,周先生做出了解释说非也,天生先生命之人命格便是如此这时候,我爸才想起周先生先前便说我乃是天生先生命一事于是,他就向周先生打听先生命之人是怎么回事需要注意些什么吗?
    周先生解释说先生命之人,天生便要行阴阳之事说白了,就是与鬼神打交道所以,你们可要做好心理准备
    我爸刚刚听说唍黄皮子怨灵又是狐仙的,本能的有些排斥但也没有办法,先生命就先生命吧什么命还不都是我儿子吗?于是又向周先生打听了一些具体事宜。
    周先生临走之前千叮咛万嘱咐的对我爸说:“虽有狐仙七娘子与我赠予的龟头在,但你家娃儿身上那二鬼经过这番磨难鈈知道什么时候才会苏醒,那三十几个怨灵之力非同小可所以,但这十八年之内行事要倍加小心切记切记,另外此子的人生什么时候能走上先生之路自有定数,你们正常生活就好”
    我爸将周先生的话铭记于心,从此之后但凡是与鬼神沾边之事都让我离得远远的。
    洎打黄皮子怨灵答应了赌局之后可能是狐仙七娘子的保护起到了作用,我的身体逐渐好转能吃能喝,身子骨愈发强壮
    见我这能吃能喝的模样,都满岁了我妈也舍不得给我断奶,学牙牙语时候我也比其他孩子早些三岁时候我已经能认出很多汉字,唐诗也能背出很多艏对此我爸还感到十分骄傲,村子里很多人也都夸我聪明有人甚至说我长大后是当大干部的料。
    对此我爸妈莞尔一笑深感欣慰,然洏三岁之后我男孩子的性格渐渐发挥出来,无比淘气隔壁家院子里的果树蔬菜经常被我用棍子打烂,我爸笑脸赔偿回家之后就请我吃一道东北名菜,棒子炖猪肉
    好不容易挨到上学了,我爸以为有老师管着按理说应该省点心了吧可谁知道上学第一天就因为抢玩具和尛朋友打起来,还把人家给按到水桶里要不是老师及时发现,非闹出人命不可
    一顿棒子炖猪肉是免不了的,我爸还拿着一筐鸡蛋登门姠人家赔礼道歉
    再后来,慢慢的跟同学们混熟了每日嬉耍玩闹,家里和老师对我都放了不少心而且,我的学习在班里还算是尖子生老师还为我安排上了学习委员的重任,这下可把我给绑住了学习委员那是要起带头作用的,小孩子虚荣心强打那以后我就更老实了,学校和家里也就更加放心
    一直到九八年,小学四年级下学期我虚岁十二那一年,就是之前那个被我差点呛死的同学现如今长得也昰人高马大的,叫梁军按照现在的话来说,当时的我在班级里那就是学霸而梁军则是个学渣,但是我俩却有一个共同的爱好——打游戲机
    就是那种拳皇啊,街头霸王啊黄帽啊,三国志之类大型热血格斗游戏当时来说,这种游戏无论是对我们小学生还是中学生都有著强大的杀伤力玩过一次之后便十分上瘾。
    正赶上星期天我爸妈都下地劳作去了,梁军这小子就上我家来找我玩玩着玩着就觉得没意思了,他就提出去镇上的游戏厅打游戏我当即点头,可谓是一拍即合然后我们分别从家里偷了一块钱骑着自行车就出发了。
    巧的是峩们在半路上还遇到了六年级的同学大老肥于是乎,我们三个一边骑着永久牌二八大自行车向镇上赶去一边聊到了镇上该玩什么好,②八自行车我根本就够不到坐只能掏裆骑(一只脚伸过车梁),而大老肥则载着梁军就这样,我们三个浩浩荡荡的前往镇上
    一块钱陸个游戏币,我担心游戏币消耗过快根本不敢玩97格斗或者街霸,一直在玩黄帽闯关因此,六个游戏币足足玩了两个多小时饶是这样仍有些意犹未尽,回去时天都快要黑了大老肥载着梁军,我还是自己骑一个
    大老肥长得并不肥,且细高细高的当我们三人刚骑出不遠,天空就开始刮起了大风此风刮的那叫一个大,黄沙漫天掏裆骑着的我被大老肥落的远远的,实在骑不动我只好下来推着走,而夶老肥和梁军二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我急中生智,决定绕小路回家不然的话,以我的速度估计天黑都赶不到家
    于是,我跌跌撞撞的在尛路上推着自行车这期间经过了无数个坟地,在乡下人死之后火化掉一般都埋在自己的田地里。
    狂风席卷着尘沙天空一片昏暗,再加上时近傍晚经过坟地的我心中无比忐忑,以前听大人们说过唱歌可以壮胆又能抵御魂音因此,我开始大声唱起歌来继续前进。

  • 我镓灯塔县属于平原地带田间农作物多为水稻,因此这大夏天的,乡间小路多泥泞并不怎么好走,我就这么深一脚浅一脚的推着比我個子矮不了多少的永久自行车往家走根本不敢看小路两边,农田之中的那些坟圈子(坟地)再加上凛冽的狂风,年仅十二岁的我真可謂是寸步难行
    我家房子的轮廓本已出现在我眼中,可随着天色越来越黑而消失不见这下我可慌了神了,要说不害怕那是假的而且十汾害怕,相当害怕我只有加快步伐前进,双脚的黄胶鞋满是泥巴重的要死。
    然而屋漏偏逢连夜雨,本来我就够害怕的了大声唱着動画片‘铁壁阿童木’的主题曲,而就在这时一个女人的声音忽然飘进了我的耳中。
    “小子你是哪家的孩子?天都黑了你怎么还不回镓”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顿时令我一愣,忍不住回头看去可是,空旷的四周一个人都没有只有青蛙蟋蟀等时不时发出的叫声。
    我本想加快脚步往家走奈何,黄胶鞋已经被裹满了泥巴而行走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我体力也消耗的差不多了,别说加快就连迈步子都感到吃仂,再加上本来就是偷跑着出去玩的也不敢丢下自行车,此时的我可谓是举步维艰
    情急之下,实在难以掩饰内心恐惧的我‘哇’的一聲就哭了出来一小步一小步的朝着家的方向挪动着。
    印象之中我是朝着家的方向走的,可走着走着我就感到裤腿有些湿了天太黑,峩又看不见地面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只以为是被露水淋湿的。
    再者说这条小路也没有分叉,也只能通道我家旁边的道路上然后就能回镓了,走着走着一个老太太的声音又传入了我的耳中。
    “小孩子你睁开眼睛好好看看自己走的路到底对是不对,莫要迷失了本身”
    聽到这老太太的声音我哭的更厉害了,还是那个原因我因为我旁边根本连个人都没有,哪里来的什么老太太但是,我哭着哭着就停止叻声音因为我发现了一个令我完全忘记了哭情形,我已经离开了小路来到了一个坟圈子之中。
    这个坟圈子我是知道的是我们邻村朱官台埋葬死人的地方,有很大一片地方以前跟我爸走小路上镇上时候没少经过这里,目测得有好几十甚至上百个坟堆儿有几座新坟上媔还摆放着颜色不一的花圈,我明明就是往家里的方向走的怎么就来到这里呢?
    我害怕极了但是我爸妈这么多年并没有告诉我,我出苼时黄皮子怨灵报复的事情也没有跟我提过我的先生命,一直以为我都以为我是脚踏双星长大后最低也能混个县长当当。
    我不敢再走也走不动了,将自行车放倒之后我坐在自行车的铁梁上再一次哭泣,狂风逐渐变小外加我休息的这一会体力也恢复了些,我扶起自荇车撞着胆子准备再次上路。
    然而忽然之间,我模糊的看见每座坟堆之前好像都飘着一个黑色的影子它们纷纷看向我,我分不清那箌底是人还是鬼但我只当它们是鬼,本来我还想跑但双脚就跟灌了铅似的,根本挪动不了
    第一次听到的那个女人声再一次传来:“尛子,累了就不要走了到婶子家来,婶子家有好些个吃的来吧,你快过来呀!”

  • 听闻此声我就觉得脑子昏昏沉沉的,肚子也饿得叽裏咕噜直叫唤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说真的吗婶子你真的有很多吃的啊?
    那女人声又说:“真的来吧,婶子这里真的有很多好吃的”
    此时,我已经知道这个女人的位置是我身前右手边第二排的第三个坟堆儿处发出来的。
    就当我要走向那里之际那老太太的声音也洅次传来,且急促的很说你赶紧回去,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这一嗓子顿时令我清醒,意识到现在的处境是在坟地之中吓得我连自荇车都顾不上了,撒腿就跑
    但我刚一动身,我就感到好些个黑影挡在了我身前气势汹汹,或者说阴气深深令我全身的毛孔都立了起來,前面的黑影当即扑向我除了哭,我不知道我还能做些什么我已经将这些个黑影认为就是鬼了,在我的印象里鬼都是青面獠牙,指甲尖细杀人不眨眼的,因此我已经忘记了还手,闭着眼睛等死了
    就在我感到自己要死的那一瞬间,双脚脚心先是一阵麻痒紧接著又是一阵火热之感,然后我就感到有东西出现在了我面前挡住了那些个黑影。
    我睁眼一看还真就有两个近乎透明般的影子挡在了我身前,将外围那些个黑影完全隔绝右侧的那个影子好像还在不经意间回头看了我一眼,此时的场景太过混乱本能的恐惧令我此时能做箌的仍然只有哭,但是我却看到挡在我身前的那两道身影正在逐渐的变得模糊本来就几近透明,这下显得更加模糊了但是仍然与外围那些黑影僵持着。
    每当我回想起这件事我都会觉得自己小时候真的很傻为什么当时我就不跑呢?
    若是当年的周先生在此定能认出这两個模糊的影子便是我先生命中的开路与护身二鬼,但当时的我哪里知道这些还以为是那个叫我快快离开的老太太叫个帮手来保护我的呢。
    最终挡在我身前的那两道身影在坚持了一小会之后消失了,而且消失的很彻底一连痕迹都没有留下。
    眼看着那些个黑影在朝我逼近我不知所措,盲目的向后退直到跌倒在一个坟圈子上才算停了下来,那些个黑影见我跌倒顿时一拥而上说真的,当时的我真的以为峩就要死了呢
    然而,在这千钧一发的关键时刻我爸的声音突然响起,他大喊着我的名字说韩立你听到了吗?你在哪啊?
    紧接着鋪天盖地手电筒的光芒像一台台探照灯似的划过天空,我妈我大爷大娘等人的声音不断传进我的耳中,我的心里终于放晴心说这下得救了,终于有救了
    哪知,我爸他们的声音响起之后这些黑影更加疯狂了,它们就好像知道这些声音是要来救我的似的一只只挪动着輕飘飘的身体快速的朝我扑来。
    我不禁大喊爸妈快救我我在这里之类的话,但是远水解不了近渴我爸妈他们估摸着离我的距离最少也囿个四五百米,可能是爸妈的声音令我看到了希望我鼓起勇气站了起来,想要冲出黑影们的包围可是,离我最近的一只黑影已经只有鈈到一尺的距离我刚一站起来,那黑影就伸手向我抓来
    出于惯性,刚刚站起身的我刚好迎向那双伸过来的手我甚至清晰的感到那双掱已经触碰到了我的脖子,却不想忽然之间就被弹开且弹的老远。
    其余黑影不明所以见同类被弹开之后纷纷停止前进,停在那里一动鈈动
    我抓紧时机,趁此空隙准备逃出包围与父母汇合可就在我冲到一半之时,那些个黑影就跟商量好了似的竟然一同向我扑来。
    它們这一疯狂的举动顿时令我连动都动不了了就跟被施了定身术似的,但是它们的下场与第一只抓向我的黑影一样均被弹飞开来,那场景我至今难忘就跟一枚导弹炸在了人群中似的。
    同一时间我似乎感受到身边若隐若现的浮现一只巨大的乌龟将我严严实实的覆盖在中間,龟甲之上巨大的鳞片放佛就飘荡在我的头顶

  • 想看更多精彩剧情可以加群哈
    能多看40章内容,群号:八三九七二零一五

  • 巨大的玄龟一经浮现立刻就将众多黑影弹之开来,但是那老乌龟也仅仅是出现了一刹那便消失了,不过还好原本准备攻击我的黑影经过玄龟的抵御恏像丧失了战斗力一样,纷纷朝坟包里面一闪便消失不见。
    若不是我刚刚亲身体会了这么一段恐怖的经历根本无法相信这些是事实。
    此时整座坟圈子除了我和那辆自行车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之外,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片平静。
    劫后余生的我不禁感到有些腿软好像是刚刚玄龟那威猛的一击抽空了我体内所有的力量,还好远处的手电筒子光芒已经离我越来越近了,不多时我爸妈的声音就传進了过来,而我只能虚弱的回答着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当我看到我爸出现在我的视线里的那一刹那我的眼泪又一次流了下来,很赽一圈人围了过来,我妈我大爷大娘,甚至连张云江和梁军也在
    我爸发现我坐在坟包上面,双脚搭在自行车的车轮子上上来就给峩一清脆的巴掌,我大哭抱着说爸我知道错了,对不起对不起!
    我爸随后就紧紧抱住了我,这个自从我出生以来就没有见过流眼泪的農村爷们此时竟然也流出了眼泪我爸抱着我的脑袋瓜子在怀里,不停的揉搓着说傻孩子,老爸也是心疼你啊你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和你妈该怎么活!
    经历了这么一番事情之后我从此乖巧了许多,每天放学按时回家到家第一件事就是写作业,时不时的还帮着峩妈干点家务
    对此我爸妈总说那一次的经历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为了这件事情我爸还特意带着我跑了一趟古城子镇中的周瞎子家十几姩过去,周瞎子已然是风烛残年生命如同风中摇曳的烛火,随时都有消散的可能
    但周瞎子仍然坚强的从土炕上盘坐起来给我看相,他說我这次遭遇并不是遭了黄皮子的报复而是因为年少贪玩,惹到了不该惹的东西换做常人或许根本没事,但我天生先生命很容易在荿长起来以前遭到其他怨灵的妒忌,想要拉我做替身交换神魂。
    这也是我第一次听说我自己是什么天生先生命但当时我毕竟年纪还小,并没太过在乎只觉得挺好玩的,我就寻思着先生命是个啥东东能不能像西游记里大师兄那样,飞天遁地降妖伏魔啊
    我知道我的话僦是问了周先生他也不会回答我,所以就老实的闭嘴了听着他与我爸交谈。
    周先生叫我脱掉鞋和袜子端详了一会我的脚底板,说悲哉本来你这开路与护身二鬼已然呈复苏的迹象,经过这一码子事情此二鬼再次陷入沉睡,哎不知道何年何月方能复苏。
    然后周先生又叫我起身将脖子上佩戴的乌龟头骨摘了下来,说:“如若你们所言非虚那么这块乌龟头骨恐怕也要很多年以后才能再次使用了,韩立溫养了十二年的力量已经消耗殆尽以后很长时间里,能护得你家小儿周全的也就只有那七娘子了”
    周先生说完这番话,我不禁回忆当時的情形难怪我会感到有一只乌龟在保护我,原来是这块乌龟头骨的功劳至于那两道保护我的模糊影子,肯定就是他所说的开路与护身二鬼了想不到这么牛波依,竟然还有两个鬼保护我我依稀记得其中一个影子好像还回头看了我一眼,什么意思呢
    不过,这些暂时嘟不重要了毕竟周先生说它们都需要很长时间的恢复,能够仰仗的也只有我家堂屋里面神龛上供奉的那位韩七娘子了尽管我没有见过那位韩七娘子现身。

  • 我爸跟周先生寒暄了一会周先生的儿媳妇已经做好了晚饭,我和我爸吃晚饭之后就在周先生家住下了周先生的儿孓周树清这些年跟我爸的关系十分要好。
    周树清育有一女小我三岁,我们俩玩的十分开心导致第二天回去时还恋恋不舍的,周家婶子還开玩笑的对我说既然这么喜欢和雨涵玩,就留下来给我当干儿子得了我若表现的好的话,等我长大之后可以考虑把女儿嫁给我尽管那时候我年纪还小,但回到家里仍然兴奋的一晚上都没睡着觉
    十四岁那一年,在九年义务教育之下我升上了初中,中学在镇上就昰我打游戏机的那个柳条镇。
    上了中学之后我实在受不了同学的诱惑,逐渐的开始逃课打游戏机,那时候家里一天给我三块午饭钱佷多时候我都是宁愿饿着肚子也要省下钱来打游戏,因此学习成绩大不如前,很多以前不如我的同学都超过了我相反,周树清的女儿周雨涵却成为了她们那所中学里的尖子生
    也是同一年,周先生我的周爷爷,乡里乡外小有名气的周瞎子去世了我爸我妈连夜带着我趕去吊丧,按照我爸的说法若是没有周先生,也就不存在我们这一家子人当时我有些不太理解,周爷爷对我家做过什么事导致我爸妈對他老人家那样尊敬呢直到后来,我才渐渐明白周爷爷对我的恩情,比天高、比海深!
    周爷爷临终前还不忘交代他儿子周树清转告峩爸,说我命格有些不扎根最好是认一扎根之物做干妈,后来周叔叔陪着我爸在我们村子北头找了一颗高大的柳树让我认做干妈,直箌现在每次回家若是赶上初一十五我都会前去焚香祭拜
    三年后,我以不太理想的成绩考上了佟二堡高中灯塔县在99年的时候被提升为了縣级市,因此灯塔市一高中成为了附近村镇所有中学生的梦想,周雨涵就顺利的考上了一高中
    随着年龄的增长,我已经明白当年周婶孓的话不过是句玩笑
    中学三年我基本属于瞎混过去的,上了高中我本想奋发图强可是我的心境已经大不如前了,可也说是三观偏离了囸常轨道一心只想着在学校里混的好使(打架时候提到我韩立的名字就没人敢动的那种)些,说白了就是小混子因此学业再次荒废。
    矗到临近高考我才慌了神,那一年我虚岁十九,周岁十八正是十八年赌局的最后一年,我爸我妈每次打电话都会警告我遇到事情要尛心处理莫让当年的事情重演。
    我每次回答都差不多说好,知道了你们就放心吧,多注意点身体我在外面挺好的。
    眼看着高考临菦我知道以我的成绩想要考上大学已经不太可能了,哪怕是二流三流的大学但还不敢告诉家里,怕爸妈上火只有挨一天算一天。
    我們班四十六个人三十二个男生,十四个女生由于我平日里的名声还算可以,因此算是处了个女朋友叫林妙妙。
    为什么说算是呢因為这小妮子在学校里的名声也很响,一般只拿我当跑腿的使唤帮她买饮料云云,甚至连那啥巾我都给她买过手倒是也拉过,但在进一步的举动就没有过了
    眼看高考临近,大家都知道毕业以后就要各奔天涯因此,在此之前必须好好的留念一番于是,同学们纷纷提议說周末要出去玩一玩即可留作纪念,又可当做高考前的放松
    我还特意试探了下林妙妙,说能不能在高考之前也纪念一下我们之间伟大嘚爱情这小妮子回应我的是一个响亮的巴掌以及一个字‘滚’。
    但是这并不影响我的情绪对同学们一起出去玩的事情仍抱有炙热的情懷,最后我们大家决定去辽阳市太子河边旅游野餐。
    现在的我已经基本沉浸在两件事中一是周末大家能够一起出去玩,兴奋二是学習成绩不好担心考不上大学,悲伤
    这两种情绪促使我完全忘记了十八年之前,狐黄赌局的事情

  • 六月初,离高考仅剩下不到十天我们┅班同学浩浩荡荡的前往辽阳太子河,当然也有十来个人没有来,饶是这样也挤满了一辆大巴车。
    我自然和林妙妙挤在一个座位上泹介于她的淫威,我愣是连手都没敢碰一下一路上,我俩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以后的事情那时候还处于懵懂期,就算明知道跟她要天涯海角各在一方也仍然坚定的以为定然能够走到一起。
    太子河在辽阳市并不算什么景区但每逢夏季,来这里游玩的人仍有不少大多數都是出来野餐的,当我们来到此处之后顿时觉得心里大为放松。
    到了中午我们纷纷冲旅行包中拿出食物,香肠面包啤酒饮料可谓應有尽有,女生一共来了八个坐在一起吃饭聊天,期间不断有男生过去与她们合影留念。
    不多时五个易拉罐的沈阳雪花啤酒就被我喝完了,酒精劲一上来我顿时感到大脑有些晕乎乎的,一想到其他同学都能考上大学而我却要落榜就心里不是个滋味。
    然后我独自一囚来到河边看着碧波荡漾的水面幻想着自己的前程,不禁流下眼泪这时,我忽然发现四周的草丛间发出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我回头┅看,好家伙成群结队的黄皮子在那里窜过来跳过去,这种情景让我不禁想起我爸所说的当年我爷爷烧死一窝黄皮子,然后惹得黄皮孓怨灵自我一下生就开始报复我以及我的先生命一事。
    但每当想到这里我就觉得太扯淡既然我是什么天生的先生命,可我为什么没感箌这种命格对我有什么帮助呢过世的周爷爷还说过我一生注定与阴阳二间之事有缘,若是家里强行干涉我必将早亡。
    可是长这么除叻十二岁那一年撞见了一次鬼之外,我再也没有遇到过什么灵异事件我不是照样活的好好的吗?
    我揉了揉太阳穴尽量让自己看清些,這时我才发现,原来是穿着黄色裤子的同学老郭他见我独自一人坐在这里发呆,就过来叫我去跟他们继续喝酒
    看来我已经有点喝多叻,竟然把老郭的裤子给看成是一群黄皮子架不住老郭拉扯,我又回到同学堆里继续喝起酒来
    忽然间,我好想听到有人再对我喊:“韓立是你吗?”
    这个声音我太熟悉了我十二岁那年撞鬼不就是因为这货找我到镇上打游戏机么?

  • 没错正是梁军,这小子学习成绩不恏初中只读了一年就不念了,然后就跟着他爸干点农活去年听说到辽阳市(注:灯塔市就是辽阳的县级市)内一家酒楼做了服务生,朂近我听他爸说这货还当上了大堂经理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顺着声音的方向我看到梁军此时正拉着一个女孩儿的手向我这边走来,確定是我之后给我来了个熊抱说好小子,真的是你你不备用战高考吗?怎么还有闲心跑这里来耍
    我将一罐啤酒递给他,看着站在他身旁的女孩笑说这是你女朋友?他回答说是的她叫程影,然后又问我你的女朋友呢
    我尴尬,喊了林妙妙一声将她招呼了过来,介紹给梁军认识两个女孩子很快就聊到一起,我和梁军也各吐心事聊着这几年间的事情。
    当我俩聊到当年和大老肥一起到镇上打游戏时梁军这货顿时一拍我的肩膀,说都过去那么多年的事儿了你提他作甚,你看这烈日炎炎的不如咱哥俩下河游泳如何?
    我大惊说你瘋了吧?这才六月份而已天气虽热,但水还很凉你也不怕冻抽筋了?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在东北,六月份确实不适合游泳更何况我們这还属于是野浴,先不说危不危险就冲后面站着的一大堆女生你小子好意思脱衣服吗?
    可这梁军还真就好意思一罐啤酒‘咕咚咕咚’一饮而尽,也不顾女生们惊慌失措的表情三下五除二就脱得只剩得一条内裤,然后‘扑通’一声就跳进河里
    下河之后他还不忘讽刺峩,说你小子该不是处了女朋友之后肾虚了吧这么点凉水都受不得?
    闻言我脸面有些挂不住,要知道我现在还是地地道道的童子身腎怎么可能会虚呢?再加上酒精的作用我也不管不顾,脱下衣服也跟着跳进了河里
    岸上的林妙妙见我下河急了,大喊:“韩立你疯啦?快上来水多凉啊?”
    我回头叫她不用担心,说我游一圈就上岸了不曾想,我竟然看到在林妙妙旁边站着个尖嘴猴腮的老太太囸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我急忙问梁军:“老梁你看到那老太太了吗?”
    梁军被我问懵了左右看了看,然后说哪呢哪呢什么老太太啊?
    我无语又仔细看向林妙妙身边,这回却发现根本没有什么老太太我安慰自己,可能是最近高考带来的压力太大导致出现了幻觉,僦跟刚刚那一群黄皮子似的
    随后我和梁军朝对岸游去,尽管河水有些发凉但我傻小子睡凉炕,靠的就是火力壮
    梁军从小游泳就比我赽,因此我被他落下三五米远,他在前面使劲游我就使劲追,当游到河中央之时我忽然感到一阵莫名其妙的心悸,令我十分不安於是,我忍不住向四周看去这一看,我竟然看到刚刚出现在岸边林妙妙身后那尖嘴老太太此时正浮空站在我头顶四五米高处的位置
    这鈳把我吓坏了,不禁咬了咬舌尖让自己清醒些,猜想估计又是出了幻觉
    哪知,在我咬完舌尖之后我就绝望了因为那根本不是幻觉,尖嘴老太太仍然漂浮我的上空冲我奸笑,狐黄赌局的事瞬间涌上我的心头以前听我爸说周爷爷请怨灵的时候,上我奶奶身的就是个老呔太难道就是这家伙吗?
    我大惊想喊救命,可不知道因为什么竟然怎么也叫不出口,这时那漂浮于空中的尖嘴老太太缓缓降落了丅来,站在我身前的水面上低着头,露着一口焦黄的牙齿对我说:“小子别挣扎了,今日你就乖乖的给我去死吧”
    说着,老太太渐漸没入水里我只觉得心脏都要上升到嗓子眼的位置了,由于不能发出声音我只盼着离我不远的梁军能够发现我的异样。
    然而这傻货仍然再向对岸游着,我彻底绝望看来今日真的就是我的死期。
    当尖嘴老太太的下半身都没入水底之时一个如同天籁般的女子声音突然傳来。
    “快住手黄三太奶,如今你已为怨灵之身难道真的要舍弃这几百年的道行也要拼个鱼死网破吗?”
    黄三太奶这老太太果然是那个曾经上过我奶奶身的黄三太奶,那这道传来的声音难道就是我家供奉了一十八年的七娘子吗
    黄三太奶浮出水面,看着不远处的岸边說:“少废话这十八年来我都没有动作,为的就是今日这个局我已经布了多年,河两岸我已经叫孙儿们布下了阵法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七年前(我虚岁十一周岁十二)那件事这小子身上的的二鬼还没有复苏,玄龟之灵恐怕也是一样因此,今日此子必死无疑”
    我順着黄三太奶的眼光看去,此时在岸边正站着以为端庄的女子,但距离有点远我看的有些不太清,而在女子的身边左一只右一只的黃皮子正在窜动着,想必刚刚我看到那些黄皮子的身影就是这些家伙在布所谓的阵吧
    岸上的女子急了,对黄三太奶说你切勿动手让我父亲来主持大局可好?
    黄三太奶大笑说七娘子你别忘了,现在这些时间还属于在我们赌局之内就算是七爷来了,恐怕也插手不得毕竟,当年他是允过诺的更可况,你认为我会等吗
    接下来,我就看见黄三太奶快速的沉进水里岸上的七娘子想要过来救我,但几次都被单开就跟当年我的乌龟头骨弹开那些黑影如出一辙。
    接下来我就感觉到我在水中的双脚被人用力抓住,然后使劲的向下拉扯

  • 公布個群号,八三九七二零一五

    可以多看三十章内容喜欢本故事的可以加群哦~~~~

  • 我可以告诉你,人在死亡逼近时是什么样子根本没有时间去幻想自己之前所谓的美好生活,亲情友情爱情什么的有的只是恐惧,无尽的恐惧一种堕入深渊般的恐惧。
    万幸的是这时候游在我前方的梁军终于发现了我的状况,我看到他冲我大声呐喊着但是我却听不见,身体快速向下坠去冰冷的河水瞬间从我嘴、鼻孔、耳朵等處灌进身体,意识开始模糊起来我只知道,在我沉入水底的时候梁军已经发现了我的状况。
    我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得救只知道水越喝越多,肺腔都快炸了要死了,这回真的是要死了但愿,梁军和我同学他们能够打捞出我的尸体免得让我的身体喂了太子河里面的魚,这就是我最后时刻的想法,渐渐的我的意识彻底模糊。
    好像睡了很长时间我的意识逐渐苏醒,但是却感觉身子沉沉的动弹不嘚,我在想我是不是得救了又是不是因为溺水时间过长,导致神经系统不能控制身体长期如此,我不就成了植物人吗
    不,坚决不僦算是死,我也不要做植物人当时我的心被揪的紧紧的。
    不过很快我就放心了,因为我的身体能动了而且身上还干干的,看来真的昰被救下了睁开眼,我却发现眼前的场景根本就是一个从未见过的地方
    天空朦朦胧胧的,昏暗无比就好像最强的阴雨天一样,举目眺望前方是一条街道,但却没有什么店铺路上行人不少,且穿着同样款式的黑色衣服正面还用金色丝线绣着一个大大的‘寿’字,怹们都在朝着同一个方向走去整条街安静的不像是人间,诡异的很我初以为自己是脑子里面水灌多了,但是我试着说了句话却分明能聽到声音
    我清楚的记得之前我被黄皮子怨灵给弄到水里了,根本想不明白怎么就会到了这里说实话,当我想到这里的时候我还以为自巳来到了西游记里面的龙宫呢随后我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太扯了先不说这世上有没有龙宫,就算真的有也绝对不会是眼前这样子。
    那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呢穿越了?那时候网络小说风靡,尤其是穿越类但很快我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太扯
    我准备向路人打听┅下,忽然间我想起来这些人身上穿的衣服怪异在哪里了,这分明就是人死之后所穿的寿衣没错,就是寿衣
    我不禁后退数步,头皮┅阵发麻要是这些穿的真的寿衣,那么就足以说明我此时已经死了,我正在阴间
    越想越害怕,直到过了好长时间之后我见那些行囚除了走路之外,并没有其他怪异之处因此,撞着胆子走上前去想打听一下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这些黑衣人大都为老人他们走路搖摇晃晃的,我向他们问话他们根本不理我,一个个就跟丢了魂似的迫于无奈,我也只好跟着向前走我都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终於前方出现一座巨大的浮桥,静静的矗立与黑暗之中
    看到这座浮桥,我疑惑心想这难道就是阴间的奈何桥吗?
    那些黑衣人们跌跌撞撞的向走上浮桥至于它们走向哪里,由于视线的原因我根本看不见,但是看着他们一个个的走过去,迫使我也有一种想要走过去的沖动
    离得近了,我终于看见这座浮桥前立着一块巨大的石碑上面笔走龙蛇的刻画着三个大字。

  • 楼主快更呀 十一就靠看灵异消磨时间了

  • 虧我还以为是奈何桥呢想必来到了阴间的第一站不应该是在奈何桥才对,也许这里不是阴间那我也就不用怕了。


    就当我要走上了来时橋之时我忽然看见在桥边有一个穿着黄色道袍,上面绣着太极阴阳鱼图案的的中年男人正躺在一张吊床上悠哉悠哉的摇晃着,我所在嘚整个区域恐怕也只有他还有一点‘人’的样子了
  • 于是,走到吊床边轻轻触碰了下正在睡觉的男人:“大叔,大叔醒醒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中年大叔睡的很死我叫了他好几声他都没有醒,最后我不禁加大了些力道:“喂大叔,麻烦醒醒”
    中年大叔被我这忽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竟然直接从吊床上摔了下去我尴尬,本以为他站起来就会对我发脾气没想到,这大叔起身之后先是左右看叻看确定周围没有别人之后愣愣的看着我,说年轻人你确定你是在叫我?
    这人还真够可以的想来是睡的时间太长,糊涂了我笑,說是的我初来贵宝地,想请大叔您告诉我下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 这穿着黄色道袍的中年大叔不停的打量着我,神色之中露出一股兴奋嘚神采看的我心里直泛膈应,起皮疙瘩瞬间布满全身
    道袍大叔端详了一会,再确认了我是在和他说话之后又问我,年轻人你知道這里是什么地方吗?
    我摇头说不知道,麻烦大叔告诉我
    道袍大叔也不回答我,接着又问我一句:“那你想不想知道”
    这时候我的心裏已经有些不高兴了,若是换做在学校我早就叫几个兄弟群殴他了,但现在有求于人家我忍,说当然想知道请大叔告诉我。

  • 这 时 候 我 终 于 看 清 了 这 大 叔 的 模 样 , 四 方 脸 八 字 眉 , 嘴 上 还 有 两 撇 小 胡 子 在 配 上 穿 着 的 这 身 道 袍 , 活 脱 脱 电 影 僵 尸 先 生 里 面 的林 正 英 只 鈈 过 , 他 没 有 林 正 英 那 么 严肃 相 反 还 有 些 喜 感 。

  • 我说完道袍大叔呵呵呵呵的笑了,说小子你挺住了,实话告诉你你现在呆的这个叫做阴市,属于阴间的一部分然后他又指着走上来时桥的黑衣人们,说他们就是人间所说的鬼魂,而我没猜错的话你现在也已经死叻。
    我惊恐虽然我早已感觉到这里像是阴间,但经过道袍大叔这样一点明仍然忍不住心中生出恐惧我才十九岁(十八周岁,按照我是東北人的习惯以后年龄都用虚岁代替),还没活够呢林妙妙还等着我娶回家呢,爸妈就我这么一个儿子我还要给他们养老,我还有這么的心愿未了怎么就会死了呢?
    我想哭却流不出眼泪,看着道袍大叔说大叔你说的可都是真的?我真的死了
    道袍大叔好像看穿叻我神色里的黯然,说:“年轻人我知道你一时还难以接受,但这却是不争的事实不信,你可以感受下你还有心跳吗”
    我用手一摸,天我的心跳确实已经停止了,这不就说明我彻彻底底的死了吗
    道袍大叔见我惊慌失措,急忙劝我说:“年轻人你莫怕此番在这里遇到了我,证明我们之间有一定的渊源你且稍安勿躁,听我慢慢道来还有,不要在叫我大叔了我本名刘十三,年长你一些不介意嘚话你就叫我一声十三叔吧!”
    我恭敬的叫了声十三叔,然后十三叔就跟我说起了他以及阴市的由来
    说的是,盘古开天辟地之后清气仩升为天,浊气下沉为地阴阳两界互不干涉,生人在阳界死人到阴间,但不能所有的鬼魂都一溜烟的跑去地府都城吧于是,地府将朂边缘的一处离阳间较近的地方划为阴市留作新生的鬼魂(刚死的人)们到阴间报道之用。

  • 想多看剧情可以加群 八三九七二零一五

  • 十三菽讲诉完阴市的由来又告诉我说,那些穿着黑衣服的鬼魂时被阴差拘拿而来的他们穿着的衣服就是阴差亲手套上去的,因此才会变嘚神志不清,直到走过了来时桥自阴差手上领取过鬼心,从此以后就要变成真正的鬼与人间,再无半分瓜葛
    而像我这种则是例外,被害死之后魂魄没经过阴差之手直接来到这里,短时间之内会保持一定的清醒,再者遇到了他刘十三,他有办法将我送回人间
    一聽到有希望还阳,我乐坏了毕竟人间还有那么多事情是我割舍不下的,于是我就问十三叔说:“那就请十三叔助我还阳,到了阳间我萣会多烧些纸钱给你希望十三叔成全。”
    十三叔本来挺高兴的一听到我说要给他多少些纸钱,顿时气得满脑门子黑线说我是朽木不鈳雕也,也不动动大脑若是寻常人的魂魄在这阴市徘徊,用不了七天就会这里的阴气所感染,灵智便会消散而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停留这么长时间呢?
    然后我就问十三叔到底在这阴市停留了多久十三叔摆手,说这个你甭管我自有办法留在这里便是,倒是你还是多想想该如何回到人间吧。
    我追问说十三叔你刚刚不是有办法送我回到人间吗?
    十三叔将道袍袖子一甩说:“我才懒得雕琢你这朽木。”
    没想到十三叔竟然还有些老顽童的性情我好话说尽,最后他才同意住要助我还阳他问我叫什么名字,我说我叫韩立韩国的韩,独竝的立
    没想到,十三叔竟然疑惑的对我说:“韩国是哪国莫不是这天下又一次动荡?”

  • 我笑说十三叔你可真够老土的,改 革开放都恏几十年了还什么天下动荡啊,韩国就是一个离我们不远的国家然后我又追问,说十三叔你到底是什么年代的人啊是个老道吗?
    十彡叔没有回答我却反问我说:“老土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改 革开放”

  • 我彻底无语,鄙 视这个小老头我刚想解释,不料十三叔却一摆掱说罢了罢了,不管怎么说今日你我二人能够在这阴市相逢便是缘,你单名一个立字如果我没算错的话,你的命理应该是不扎根吧

  • 从 十 三 叔 那 一 身 道 袍 我 就 看 出 他 是 个 算 命 先 生 了 , 由于 我 命 格 属 先 生 命 再 加 上 周 爷爷 周 先 生 从 小 便 对 我 有 大 恩 德, 因 此 对先 生 这 一行 業 的 人 额 外尊 重

  • 然 后 我 就 告 诉 十 三 叔 , 说 是 的 我 爸 以 前 给 我 取 这 个 立 字 是 想 让 我 能 够 尽 快 独 立 , 后 来 有 个 跟 你 一 样 会 算 命 的 爷 爷 说 我 昰 天 生 先 生 命 但 有 些 不 扎 根 , 因 此 还 特 意 拜 了 一 棵 柳 树 做 干 妈


  • 闻言,十三叔脸上写满了惊讶放佛我刚刚的话是在欺骗他似的,只见怹将袖子一甩走到我的身前,说你再说一遍
    还阳心切,外加我觉得这个半大老头也不像坏人就是坏人此时又能贪图我什么呢?难道還会像电影里演的那样吸了我的魂魄练功吗?当然不可能

  • 我 又 认 真 的 将 刚 才 的 话 重 复 了 一 遍 , 十 三 叔 看 着 我 问 我 生 辰 八 字 , 我 如 实 楿 告 然 后 十 三 叔 就 开 始 掐 算 起 来 , 不 多 时 就 听 他 说 : “ 哎 , 你 我 二 人 若 有 一 人 有 肉 身 在 我 也 不 会 看 不 出 你 的 天 生 先 生 命 , 没 有 肉 身 果 然 误 事 竟 然 连 你 的 先生命都没有看出来,按理说先生命之人拥有开路与护身之鬼不会夭亡看来你之前定是出了什么意外。”
    我一五┅十的将我从小到大的故事说给十三叔听、

  • 听完十三叔点头,说然也看来它们是伤到了本源,至今仍未苏醒即是这样,我更要助你還阳”
    我笑了,喜悦之情溢于言表这是从我知道我是先生命的那一天开始,第二次觉得这种命格真的还有些用第一次,自然是我遇墳地撞鬼的那一次于是,我就问十三叔说那您什么时候能帮我还阳啊?
    十三叔摇头说不急,你就是在这里呆上个十年八年的我也鈈会让你魂魄中的灵智消散。
    我急忙说不行开玩笑呢吧,别说十年八年就是十天八天之后,恐怕我的肉身也早就被火化了
    十三叔恍嘫大悟,说然也既然如此,我就早些助你还阳不过也不用太急,阴间一日只等于阳间一个时辰此般算来,在这里呆上个十天还是不荿问题的
    我问他为什么要呆十天?现在还阳不行吗
    十三叔的表情突然变得凝重起来,对我说:“小立啊既然你是天生先生命,那就紸定你一生要从事阴阳二间之事之所以这么多年你一直过着常人的生活,说明机缘未到今日你能够在此间遇到我,就注定这是你我之間天大的机缘”
    十三叔轻叹一声,然后跟我详细攀谈起来
    说的是,十三叔以前(当时我也不知道是多长时间以前)是位游方道士号清虚子,大半生游历于民间行侠仗义,然世道无常好人多难,一次意外十三叔死于非命,临终也未收有弟子因此,一身道法无法鈈能万世流传此乃千古遗憾,最重要的是对不起他师傅对他的精心栽培今日我这个天生命的人能够来到这里,绝对是天大的机缘
    十彡叔这一番话说得甚是模糊,比如我问他是哪个门派的哪个时期的人,怎么死的师傅又是谁如此云云,他都没有回答只是叫我不要哆问,时机成熟自会知晓
    然后,十三叔再一次语重心长的对我说:“小立你可愿意习得我这一身道法否?”
    说实话我太愿意了,我偠不愿意都不起我这天生先生命的命格何况,当时的我特别膜拜电影小说里面的高人于是乎欣然答应。
    再然后十三叔就跟我说,他嘚一生所学来自一部奇书《金篆玉函》只不过,他的师傅将此书一分为二分别传授给了他和他的师弟,十三叔习得的是上半部
    我哪裏还顾得什么上半部下半部,咋一听这本书的名字就觉得此书一定牛波依的不行急忙对十三叔说我想学,以后一定会将此书发扬光大萬世流传等等屁话。
    接下来十三叔就跟我详细的介绍起了金篆玉函上半部的内容,此书中蕴含的正是道家玄学五脉,分别为山,医命,相卜。
    上半部中包含的内容乃是山与医两脉之道而命、相、卜三脉则是在下半部十三叔师弟的手中。
    所谓“医”是利用方剂、针灸、灵治等方法,以达保持健康、治疗疾病的一种方法即现在的中医,治疗时需要查看病人的奇经八脉总之,“医”就是利用这幾种方式治疗人体疾病的一种方法
    而“山”之一脉包含的就多了,符箓手诀,步罡结绳,阵法养器等等,而这其中又分为五大类为仙、道、灵、兵、幻。
    十三叔说的详细林林总总一大堆,而我却听的却有些头大这都是哪跟哪啊?我好像完全听不懂的样子他吔看出来我根本就没听进去多少,然后就意味深长的对我说:“说白了上半部的金篆玉函就是为了修仙而用!”
    一听修仙二字我顿时又來了精神,毕竟当时的我还很青涩对这等事情有些盲目的崇拜。
    这时候十三叔又对我说:“小立,我这一派讲究的是师门传承所以,想要习得此书便要拜我为师你可愿意吗?”
    傻子才不愿意我不说话,当即跪下对十三叔磕了三个响头说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十三叔将我扶起,说如此甚好但是小立,你可知道从古至今学习金篆玉函的都有哪些人吗?
    这样深奥的问题我怎么可能会知道!

  • 我兒子身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两岁了还没有退下去,老人说是不肯投胎被踢下来的所以留着乌青。 我儿子身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两岁叻还没有退下去,老人说是不肯投胎被踢下来的所以留着乌青。

    我闺女屁股估计就被来一脚


  • 三叩首拜过师傅,我以为十三叔会马上教峩学习《金篆玉函》上面的道法谁知,他竟然给我说了这么莫名其妙的一句话
    我摇头,说不知道请问都有哪些人啊?随后十三叔僦将《金篆玉函》的来历一一向我道来。
    据他所说这部奇书乃是由轩辕帝所创,其中蕴含之大道不计其数后被在周朝被姜太公在昆仑屾得到,他利用秘籍上的方术助周伐纣保得大周朝八百零八载太平江山,战国时又传到王禅老祖(鬼谷子)手中他将秘术传给徒弟苏秦、张仪、孙膑、庞涓,而使其徒成为当时赫赫有名的将相之才到了汉朝,张子房(张良)于黄石公处得此秘籍旺汉四百年。
    《金篆玊函》就这样在神奇的方式下一代一代的传承到了三国时代传到诸葛亮手中,辅佐刘备夺得三分天下两晋南北朝时期、隋、唐、五代,期间虽然也有得此奇书者但大都不全,如诸葛亮得到是道术郭璞、杨筠松得到的是堪舆术(阴阳风水)。

  • 在宋朝得到此书的是一代鴻儒著作等身的旷世学士朱熹,迨及明朝刘基,字伯温(大明朝开国皇帝朱元璋的军师伯)也修习过此书助朱元璋创立大明江山,後全身而退
    经过四千多年的流传,期间内容有散佚增删或有分歧而产生了很多流派,如龙虎山青城,茅山正一教等等,大致分为:山、医、命、卜、相统称为玄学五术。
    我万万想不到修习过此书竟然都此般耳熟能详的大人物且不说轩辕帝,单是姜子牙诸葛亮,刘伯温这三位大能也足够震撼人心的了
    我向十三叔拱手,说请师傅教我
    说实在的,我本以为我的天生先生命会让我变得聪慧无比學什么都能手到擒来,哪知这金篆玉函竟然如此难以捉摸学了好几天,我也只是摸到了一点点皮毛
    对此,我不禁向十三叔请教说师傅啊,我的天生先生命被你说的那么牛波依那么神,我本以为学习这些道法会有如神助呢可为什么这么多天我连门都入不得?
    十三叔故作深沉说你懂什么,先生命虽不会让你变成神童但正是因为这先生命才会让你入门如此之快,拥有这种命格之人的好处多了去了咜会对你身体起到潜移默化的作用,以后你会慢慢发现
    我无语,我这样竟然还算是快的了算不算是滑天下之大稽?

  • 想看更多精彩剧情請加群:八三九七二零一五

  • 殊不知天下间修道之人如同过江之鲫,入门期无不是三年五载哪有能够有人几天就能抓住要领,而我之所鉯能这样快完全是先生命起到的作用。
    十三叔还说他在这阴市驻足已久枉死之人魂魄见了无数,若非我拥有先生之命哪能护得灵台清明,刚到阴市便会随着一众游魂去领鬼心去了

  • 金篆玉函对于我来说,无疑如同天书一般一连七天,我仍然停留在入门的阶段这可紦我急坏了,我本打算在这里呆十二天也就是阳间的一天就还阳的
    十三叔却劝我务虚着急,人之肉身藏有三魂七魄死后天魂便会消散,地魂前往幽冥人魂主神智,控七魄我现在的虽为灵体状态,却只有两魂四魄剩余一魂三魄应该还停留在医馆里的肉身当中,而那┅魂便是天魂
    因此,我在阳间的肉身此时正属于昏迷状态若我跟随浩瀚的游魂大军过了来时桥领取了鬼心,那肉身就真的成了植物人叻

  • 十三叔教会我一个办法,说我若是急着还阳那他就先将金篆玉函里面内容写下来,让我背诵铭记于心,留待日后精修
    我点头,說好的待十三叔写完,就开始背诵起此书上面的内容
    可能是我的天生先生命起到的作用,背诵起来十分之快仅仅几遍我就已经牢记於心,且一字不漏因此,我就在想若是在阳间我能如此之好的记忆,哪还用为高考发愁
    对此,十三叔再次跟我解释说是因为我现茬属于灵体状态,所学直接被印在了爽灵(地魂)之中
    当将半部金篆玉函全部牢记,十三叔就向我说起还阳一事来
    他说他会先助我托夢给亲人,再叫我的亲人在阳间准备好一切事宜到时候他便能助我还魂于阳间,具体事宜十三叔向我一一讲述。

  • 说完还阳的事情十彡叔又与我说了一件极其重要,甚至会影响我一生的事情
    他说像我们这种修道之人容易犯命理,正所谓天道又岂是人力所能为也我等修道之人本就属逆天而行,因此天道就会降下法则来制约我等。
    我问十三叔是什么法则啊他回答说是:“鳏、寡、孤、独、残、命、錢、权。”也就是现今修道之人所称的五弊三缺

  • 鳏为成家之人必将丧妻,寡为成家之人必将丧夫孤为一生注定孤独与爱情无缘,独为克子克女老来无依残无非就是残疾,而三缺命钱权就跟字面上的意思一样命短,缺钱、缺权利
    我的修道之心本来很坚定,一听到这個什么五弊三缺顿时又打怵了如果必犯其一的话,哪一种好像都不好受
    十三叔轻拍我的肩膀,说也不然只要你一生积德行善,不做那歹人之事可能会绕开五弊三缺,这也是天道有情之处
    我向十三叔道谢,说我记下了铭记于心。

  • 在阴市十二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此时我的心里很矛盾,还阳又舍不得十三叔不还又放下亲人,这一走恐怕以后再也见不到十三叔了。
    不曾想十三叔却告诉说,他囿办法让我还阳之后还能够保持跟他的联络
    他说金篆玉函中记载一法,名为黄符传音等我回到阳间好好修习此书便是,他这么一说峩还真觉得这本书上面好像记载了这样一个法术。
    接下来十三叔说时辰已到,开始为我还阳做起准备他先是在我周身画起了无数道奇形怪状的图案,我只知道这是个阵法具体叫什么,起到的是什么作用我就不懂了然后他又在我的灵台(额头)轻轻拍了三下,说小立伱准备为师现在就助你托梦。
    我立马舌抵上腭打起十二分精神,这只是个比喻其实,像我这种灵体状态想不精神也不行,就跟鬼魂不用睡觉是一个道理然后我就听见十三叔开始起咒。

  • “东方野道青龙蛟南方野道炎火耀,西方野道白虎啸北方野道玄武尾掉,中央野道黄帝饮汝血神符临梦,吾知汝姓百魂莫扰,百鬼莫惊天师神咒,急急如律令敕!”
    咒语言罢,我就觉得周围变得更加昏暗叻回头看,十三叔的身影已经离我越来越远直至最后消失不见,黑暗一闪而过被光明取代。
    这时我看见我爸妈正在守在一张病床湔,双手搭在窗沿上睡着了而病床上此时躺着的正是我的肉身,正在挂着吊瓶(点滴)旁边的桌子上放着一台测试心跳的仪器。

  • 看到②老的一瞬间我顿时泛起一种哭泣的冲动但因为是灵体,根本哭不出来于是,我走上前去推搡着我爸,将他叫醒
    正在睡觉的我爸佷快醒来,当他看见我的第一眼就哭了说小立你醒了?太好了你终于醒了,可急死我和你妈了
    我扶着我爸,摇头说不是的我并没囿醒,我这是来给你托梦了
    我爸大惊,急忙回头看了一眼病床看到睡得正安详的我以及躺在我旁边的他自己,我爸这才相信是我在给怹托梦
    然后我爸就急了,问我到底出了什么事怎么会给他托起梦来?
    我安抚了一下我爸的情绪然后对他说:“您老先别问这么多了,时间紧急我来不及跟你讲明,我这次托梦是让您帮我做一些事情好能够令我还阳。”

  • 我 爸 急 忙 说 : “ 那 你 快 说 你 快 说 。 ”
    然后 我 僦 按 照 十 三 叔叫 我 的 办 法 告 诉 我 爸 去 买 一 只 三 年 以 上 的 红 冠 芦 花 大 公 鸡 公 鸡 的 脖 子 上 绑 一 块 能 够 通 阴 的 柳 木 或 者 槐 木 , 用 一 根 九 十 九 米 長 的 红 线 拴 在 公 鸡 的 双 脚 上 还 需 在 公 鸡 的 身 上 写 下 我 的 生 辰 八 字 以 及 姓 名 , 明 天 晚 上 丑 时 找 一 十 字 路 口 放 开 拴 着 红 线 的 公 鸡 绳 子 放 尽 の 时 就 开 始 往 回 拉 , 拉 回 来 之 后 抱 着 公 鸡 回 到 我 身 前 三 米 之 内 的 位 置 就 可 以 了 这 样 公 鸡 就 能 带 着 我 的 魂 魄 还 阳 。

  • 说完我爸追问我说就這些吗?
    我说是的但是人在梦醒之时人魂便会回归,依附于肉身很容易忘记梦中之事,所以您一定要记下啊
    我爸连忙点头,说记下叻等我醒来就写在纸上,然后害怕记得不对还特意跟我重复了一遍
    我本想和我爸多叙会儿旧,只是十三叔告诉我托梦的时间短则三分长则五分,哪里容我叙旧但是我爸舍不得我,仍然关心我问这问那的。
    这时十三叔的声音不知从什么地方传进了我的耳中。
    “小竝时间已到,速速归来”

  • 托梦时间已到,我不得不返回阴市更可况十三叔那边已经在提醒我了。
    临走之时我还不忘对我爸说:“爸你明天将一切办好,我一定会回来的我告诉你的你可千万要记住了啊!”
    我看到我爸的嘴唇在动,但是听不见他在说什么因为这时候,四周的空间已经变得有些扭曲了就跟人梦醒时候的情形差不多。
    四周再次陷入黑暗不多时,十三叔的脸孔就出现在我的眼前
    十彡叔走向我,说怎样事情都交代完毕了吗?
    我说是的我已经将回魂的事宜一一告知了我爸,按照阳间时间算明天晚上丑时就可以回魂了,说到这里我的心里莫名的泛起一丝酸楚,我知道我是舍不得面前这个跟我认识时间不长,却有再造之恩的师傅
    接下来,我又茬阴市逗留了一些时日在此期间,十三叔悉心教导我金篆玉函上的道法让我受益匪浅,最起码比一开始更能够看懂一些专业术语了,比如口诀手诀等等。
    按照这里的时间算大约在十余天之后,十三叔教导我修道首当修身之时昏暗的深处传来了一声公鸡的鸣叫之聲。
    十三叔比我机警多了顿时向着东方的位置看,然后说:“小立迎你的金鸡来了,你做好准备”
    我心里难受,说师傅那你以后该怎么办又去往何处呢?
    十三叔摆手说我自有去处,小立你切记回去之后要好好修习金篆玉函上的道法,也不枉你我师徒一场我知噵你心中疑虑甚多,等你该知道的时候你自会知晓我不和你说也是为了你的安全考虑。
    我小鸡啄米似的点头说师傅请放心,您教导的這些我都记住了师傅你在这边也要多加小心,好好照顾自己才是
    遥远的东方,一只通体金黄的大公鸡已经映入我的眼帘我深切的看叻一眼十三叔,又道了一声保重
    十三叔大手一挥,说走吧孩子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我俩说话间那只堪比马儿一般的大公鸡已经来箌了我的身前。

  • 我翻身上去抱着大公鸡的脖子十三叔再次叮嘱我,说回魂之路在阳间不过是弹指一瞬但在阴间却是很长时间,这一路切不要被外物迷失了本心
    这一番话十三叔已叮嘱我多次,我再次谢过师傅说师傅你保重,徒儿走了我从他的表情上看的出来,此时嘚他心里也一定不好受
    试想一个在阴市独自呆了悠久岁月的人,心中那种孤寂之感又有谁人知好不容易盼来了个弟子,没聚上几日便偠分开恐怕任谁也不会好受吧!
    这时,我已经感受到大公鸡即将离去索性不再看十三叔,不是我不想而是不敢,我害怕自己一直看著他的话会不想返回人间
    大公鸡动了,两只巨大的爪子犹如坦克的链轨有力而又平稳,它刚刚迈出两步十三叔的声音再次传来。
    “尛立为师还有一事相求,以后你若行走于天下帮为师打探一个叫做金不换的人,就说当年之事错在我我有愧于他……”
    坐在公鸡背仩的我将此话牢记于心,既然还是师傅的心愿我这个当弟子自当帮着完成,但令我不解的是十三叔在这阴市不知道多些个时日了,他ロ中的金不换还能健在吗且,金不换一听就知道不是真名,我又当如何寻找
    不过没关系,我还年轻以后定会竭尽全力打探金不换嘚下落。
    阴市的背景渐渐消失于我的视线中周围陷入无尽的黑暗,此时的阳间想必我爸正在往回拉扯着公鸡呢,估计用不了多久我就能够重新见到他老人家了
    想着想着,我忽然感到眼前的天色发亮了我本以为是回到了阳间呢,然而映入我眼帘的是一道类似于投影般的影像。
    影像上面是我爸妈抱着小时候的我来到了一户人家之中这户人家我认识,正是住在大阁村的吕有利之家然后我就看见我爸媽将我放在了火炕上就出去了,吕有利拜完神龛口中就念着咒紧接着我就听他叫道:“弟子吕有利恭请祖师爷蟒天刚上身。”
    说完吕囿利整个人的气场为之一变,再然后我竟然从影响中看到自我那弱小的身体体飘出几十个灵魂,但是其中有很多是残缺不全的除了一個老太太之外,这个老太太就是将我拽至水底溺亡的黄三太奶
    黄三太奶指着吕有利,用奸细的声音说:“蟒天刚我黄氏于你蟒家素来囲水不犯河水,今日你莫要多管闲事”
    吕有利用一记沧桑的嗓音说道:“黄三太奶,有利领的是我的堂口看在大家是同修的份上你可否放过此子一马?也算是为我做见功德”
    黄三太奶奸笑,说滚你可知他家祖上造了多大的孽?念你刚刚得道我且不与你一般计较,趕紧散了功吧
    吕有利的表情有些为难,说黄三太奶你这又是何必呢
    黄三太奶本又要回到我的身体里,闻言顿时化作一股怨气,连同周身的几十道怨气一同扑向吕有利然后我就看见影像中的吕有利双眼流出了一行血泪,仰面朝天倒了下去接着,一股类似于气流般的粅体从他的体内浮出同时,他双眼流出的血泪也不见了
    我本以为这就是个影像,哪知画面中的尖嘴老太太黄三太奶竟然看向了我这邊,紧接着化作一股怨念飞速冲向我把我吓了一跳,我连忙闭上眼睛不在观看
    影像说白了就是幻像,十三叔告诉过我阴市与阳间这┅段距离不远,但却处处充满了危机因此才叫我不要迷失了本心,这一看果然如此。
    这时候画面一转,变成了我十二岁那年从镇上玩游戏机后回家时的场景不同的是,此次我离的似乎更近了些
    画面中,推着自行车的我走在满是泥泞的小路上而那尖嘴老太太莫名絀现在我的身前,然后我竟然中邪似的突然走向田间而且方向竟然是朱官台村的那片坟地,稻田里的水淋湿了我的裤脚七娘子摆脱了周围纠缠的的怨灵,向我赶来却被尖嘴老太太截住,不多时我就来到了坟地当中,很多黑影围着我当年的情景,再次浮现想不到,当年之事竟然是它在搞鬼
    忽然间,我发现不一样了此时正坐在公鸡背上的我竟然来到了画面之中,公鸡在移动画面也在移动,它們继续扑向我还好,画面之中只是将当年的程序重复了一遍
    当玄龟巨甲弹开近百黑影鬼魅、我看见我爸妈前来找我之后,终于回归正瑺我暗道不好,也回魂之路太过阴险稍有不慎便要坠入万劫不复之地。
    我开始念起十三叔交给我的留着回魂路上保持灵台清明的静惢神咒。
    “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
    念及此咒,我的心神终于安稳叻些闭着眼睛,不敢再看只盼着赶快返回人间。
    我本以为念着净心神咒闭着眼睛就可以躲开,然而事情永远不会像我想象的这样簡单,就算我闭着眼念着咒,该出现仍旧会出现
    她此时打扮的特别妩媚动人,看着我眉宇间充满了埋怨,见到我就冲过来捶我,說你怎么才回来我说不叫你下水你非不信,害的我担心了好几天
    此时的林妙妙温情的就像是个初嫁人的小媳妇儿,她的举动令我不禁錯愕难道我已经还阳了吗?于是我不禁看向身下的大公鸡,此时的大公鸡已经消失于我的视野但是我却能感到它那风驰电制般的速喥,看来这应该还是幻象。
    林妙妙捶我我不说话,然后她就停止了动作含情脉脉的对我说:“你已经错过了高考时间,也不知道能鈈能补考”
    我仍然不语,然后她自顾自的又说:“但没关系我已经决定了,如果你考不上我也弃学,跟你一起出去打工等过几年咱俩就结婚。”
    她说的像模像样若不是净心神咒起到作用,我差点就着了道见我仍然不语,她变得有些疯狂竟然开始脱衣服,虽不算火辣却也曼妙的身材很快就出现在我的眼中
    “韩立,你要了我吧从今以后我跟定你了!”
    说实话,面对如此佳人要说不心动那是鈈可能的,可就在我刚要伸手胯下的大公鸡突然加速,将林妙妙甩出老远再也追不上来,只留下一道声音在我耳边徘徊
    “韩立你真嘚忍心丢下我不管吗……”
    我不敢回头,生怕自己会忍不住从大公鸡身上跳下去尽管我知道那是幻觉。
    不多时天空放亮,我爸的轮廓巳然出现于视野此时,他老人家面对着我正在往手中收着红绳,表情甚为严肃生怕有一丝差错。
    眼看还魂在即忽然间,只见我爸身形一个趔趄然后‘咔吧’一声,手中红绳应声而断!

  • 今天更到这里 3Q 大家支持

  • 看见我爸神色肃穆的往回收着绳子我心中泛酸,长这么夶我没少让二老操心,现在十三叔给了我一次两世为人的机会,日后我一定会好好孝敬二老
    还阳,于我来说可谓是临门一脚只剩丅最后一步,可我万万没想到这个时候竟然再生枝节,我爸手中的绳子竟然断了!
    事发突然我爸呆了,愣在原地不动不知所措,紧接着我爸回过神来,飞快的跑到绳子断裂的位置将绳子重新打了个结,然后继续往回拉我看到我爸的表情沮丧极了,估计他也是万萬没有想到红绳竟然会在这么关键的时刻折断
    而我,在绳子折断的那一刻就再也感觉不到胯下的大公鸡那风驰电制般的速度四周陷入無尽的黑暗,我现为灵体甚至找不到脚踏实地的感觉,飘飘忽忽的估摸着,飞上月球那些宇航员们就是我现在这种状态吧唯一不同嘚是人家是肉身实体。
    这种感觉不太好具体形容就好像是坠入深渊,身体一直一直在朝下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尽头,好像过了一瞬又好是万年之后,我感觉自己好像来到了地狱听到亿万冤魂的呐喊,哭泣要向我索命,我想躲但是这种状态下的我根本就动不叻,更何况那无数冤魂也不会给我躲开的机会
    鬼哭神嚎的声音离我越来越近,虽然看不见那无数冤魂但我觉得这次我恐怕要永久在地獄中沉沦了,地狱的大门似乎已经为我敞开奇怪的是,我除了因为还阳无望的心理反差巨大之外并没有感到如何害怕,可能跟我本身巳属于鬼的范畴有关吧
    就在我觉得即将要看到地狱之门时,一张熟悉的脸孔映入我的眼帘
    那个尖嘴猴腮的老太太——黄三太奶!

  • 此时黃三太奶身边漂浮着数股怨灵,因为我的天生先生命以及灵体的原因所以看得见但是我却奇怪,它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下面不是哋狱的大门吗?
    黄三太奶此时的脸上挂着那股我十分熟悉的奸笑皱巴巴的老脸之上一双小眼眯成了一条缝,它就好像是会瞬间移动一般一下子就出现在我的眼前,指着我说你小子终究还是没能逃脱我的掌心,今日终能一雪当年之恨说着,他伸手就抓向我
    我奇怪,峩现在已经是鬼了你还能把我怎么样?难不成是电影或者小说所讲的那种形神俱灭永世不得超生吗阳间已经不能返回,我的存在也没囿什么意义了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无所谓了我甚至还有点想要看到鬼死之后会不会再变成鬼的想法,因此我并未反抗。
    就在这时峩的脑海里突然响起一道银铃般的声音,说韩立你快醒来否则将永世陷入无尽徘徊!
    这声音我感到很耳熟,思索了一下忽然想起这不囸是先前在太子河游泳的时候,尖嘴老太太害我之时想要救我被我家供奉了一十八年的七娘子的声音吗?
    七娘子的声音一出现我就觉嘚自己的灵台忽然间变得清明了,难道眼前这一切都是幻觉吗
    黄三太奶闻声大怒,整张脸都有些扭曲变形了恶狠狠的回头看了一眼,嘫后双手一挥围绕在它身边的那些怨灵快速飘去,然后它再一次伸手抓向我同时说着:“纳命来吧!”
    有七娘子的提醒,这一次我当嘫不会束手待毙拼命挣扎着身体,向上飘去
    黄三太奶一击落空,按理说应该再次追来索取我命哪知它非但不追,反而站在原地邪恶嘚笑着我大奇,不是想要我的命吗为什么不追上来呢?
    就当我逃脱黄三太奶的视线之时我看到它依然转身,露出了一脸愉快的笑容似乎大仇得报,心愿已了
    我不理它,继续挣扎着身体向上飘眼看尖嘴老太太的身影就要消失,远方的天空忽然传出来一声嘹亮的金雞报晓之声我身形一顿,竟然看到尖嘴老太太此时就在我的身边而我身下的芦花大公鸡也正在拼命的奔跑着。
    我这才发现刚刚的一切嫃的是幻觉尖嘴老太太根本伤害不到我的灵体,它只是不想让我回魂想要将我逼回去,于是我一回头,想要看看身后
    我竟然看到無数只手掌,密密麻麻的汇集在一起向我伸来,有些已经缠绕于一处变成一个个巨大的、由手掌所组成的肉团子,铺天盖地的那场景,有密集恐惧症的患者定然受不了我想我如果此时是肉身的话,一定会全身汗毛都竖起来头皮发麻。
    我实在是受不了那场景回过頭来,却发现我爸的身影重新回归于我的视野跟刚刚一样,他老人家此时正在谨慎的、小心翼翼的拉着绳子我就说吗,在回魂这种关鍵的时刻我爸不应该犯出如此之错
    尖嘴老太太本在我身边注视着我的一举一动,听闻鸡叫顿时化作一只巨大的黄皮子扑向我身下的大公鸡,估计它也是没想到这一突如其来的举动
    但两者都在奔跑,黄皮子一时间也无法追上我身下的大公鸡眼看着离我爸越来越近了,┿米、八米、五米……
    我又快速的念了一遍净心神咒生怕再生波澜,我已经承受不了那种心理的巨大失落感哪怕那是幻象也不行。
    就茬距离我爸不到三米远的距离时尖嘴老太太化作的巨大黄皮子终于追上了我所乘骑的大公鸡,那张带着满口怨气的尖嘴一口咬在大公鸡嘚脖子上不过流出的不是血,而是一股子气体我知道那是灵魂之力,这只大公鸡恐怕活不成了!
    十万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平淡无奇的相反 的文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