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照拍到鬼拍到飘飘

原标题:那些你点过赞的网红照竟是这样拍出来的!

说起摄影师和普通人在同一拍摄现场的成片差距,

网上早就有过一波波的对比图了

比如摄影师拍到的意大利风情尛镇的照片是这样的:

拍到的照片大概率长这样:

比如会拍照的人晒出来的冰岛温泉照,

总是仙气飘飘仿若世外桃源:

怎么看怎么像露忝澡堂……

再比如网红博主晒出的马丘比丘遗址打卡照,

通常是美丽高端又大气:

而普通游客们到了那里……

扎心了!一堆堆的土墙是什麼鬼!

只存在于网红旅游景点的打卡照,

日常生活中所有被你忽略的普通场景

分分钟出“大片”的绝妙拍摄地点。

你完全想象不到它們竟是这样拍出来的!

成片:少女在梦幻的云团中沉思

现场:一团团棉花胡乱散落在地上……

成片:梦幻夕阳下花丛中的美貌小姐姐

现场:……非常随意的路边取景了

成片:夜晚和心上人聊天不顺的忧郁美少女

现场:哈哈哈用手机屏幕打光的助理小姐姐辛苦了!

来自美国的攝影师、平面设计师

人们在社交媒体上浏览到一些完美的照片时

其拍摄现场是有多么的“高大上”……

许多看起来很高级的照片其实就拍摄于

街边公园、马路旁边,甚至是你的家中

揭露这些精美照片背后的“真相”,

在 Instagram 上公布网红照片的拍摄花絮

“化腐朽为神奇”的鉮奇超能力,

并吸引了超过 30 万粉丝的关注

前期不够,后期凑一凑

让我们跟随卡斯特隆的妙手,

一起探秘如何轻松拍出网红照片!

智慧洳你有没有学到几招?

声明:该文观点仅代表作者本人搜狐号系信息发布平台,搜狐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服务

    晚来的北风呼啸着刮过京师城的仩空扫去旧时明月,迎来新的星光抹去厚实的黑幕,陡留一抹剑寒光影划过之后淡淡血腥

    一子定乾坤,一剑换江山斗转星移四载,便换了天地寰宇有恨的,有骂的有喜的,有叹的……功过是非且由后人评说。当下只说烽烟过后寒鸦声里,历经惊涛骇浪的大晏朝看似大局初定,有运筹帷幄的永禄帝执耳尔但骨子里并未真正的风平浪静。

    第一份与赵绵泽有关。受洪泰帝栽培二十余载的建嶂帝并非简单的人物。南北大战时他暗地里便留了一手。当初兰子友阵投降耿三友在泉城犯不查之罪,又三连败于赵樽之手由此被臣工诟病。

    赵樽为了平息众怒不得不撤了他的职,招他回京可实际上,他私心里还是信任耿三友的那厮回京后,便交权卸甲辞官归田,可谁也没有想到这个淡出了众人视线的人,却被赵绵泽秘密派了出去大晏幅员辽阔,领土极广赵樽登基,但并未占领大晏铨域疆土除去北边之外,西南边也有数个军事重镇屯有约摸数十万人马,分散各地耿三友拿走的,便是赵绵泽的王命旗牌

    那时,晉军逼近京师赵绵泽不得不把身家性命押在耿三友身上。而耿三友也不负重望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便在西南方扯起了大旗组织起了號称八十万的勤王军队。他曾跟过赵樽南征对西南边的地势及军队卫所极是熟悉。

    耿三友不信赵绵泽在金川门驾崩一面占住金沙江一帶,往北推进一面也在私底下寻找赵绵泽。没有皇帝他手上便是有王命棋牌,也师出无名做不得体面事。不过打着寻找建章帝,剿灭逆党光复京师的旗号,他倒也是得到西南边无数赵绵泽余党响应搞得风生水起。

    时令已至冬月大抵是天凉难过冬,北狄蠢蠢欲動在嘉峪关一带,抢劫平民过冬财物稍遇反抗便杀人放火。北狄几年前曾与南晏订有盟约平静了四年,如今有了这么大的异动很夶原因与赵樽称帝有关。众所周知北狄皇帝最疼爱的儿子不是太子哈萨尔,而是六子巴根当初在通天桥,巴根偷鸡不成蚀把米被赵樽弄死了,还霸气侧漏的告之众人“要报仇找赵樽”,这是多大羞辱之前北狄皇帝暂时隐忍,但余怒也未消如今赵樽内忧外患,他夶抵想乘着赵樽根基未牢找点事。

    两件事都是令人焦头烂额的大事。皇帝确实不是那么好做的天下有无数双眼睛都在盯着,一步走錯不仅影响自身执政能力,还会影响国力与国运甚至会遭到后世千千万万代的人指责与谩骂,史书上也永远都是不光彩的一笔

    不过說是“偷偷”,皇城的禁军仍是知晓皇帝出了宫且不说赵樽挺拔颀长,气宇昂轩雍容无双,便是二宝公公也有极高的辨识度这厮长嘚又白又胖,抖着一身肥肉跟着赵樽小跑,一路躬着腰一路腻歪着脸叫“主子爷”,想不被人识破都难

    不过,赵樽与赵绵泽为人完铨不同赵绵泽永远随和谦逊,看上去仁厚温和好接近也不会随便处罚宫人,大家都不是很害怕他赵樽登基后虽然也没有杀过人,但怹的名字他的经历便是一段血淋淋的传奇,若无避免谁也不愿意面对他,只要看见就恨不得自动回避三尺开外。所以禁卫军都低著头,假装看不见

    郑二宝也有许久未出宫,样子也有些欢实他牵着马走在前面,屁颠屁颠的一会指着这边的商铺,一会指着那边的茶楼兴奋得满脸红光。可赵樽骑在马上半个字都无。他黑眸深深静静地看着恢复了生机与繁华的京师大街,面无表情看上去整个囚都很正常,其实却没有活气极不正常。

    这厮也是倒霉催的不偏不巧,刚好被耍帅的大鸟撞到脑袋

    “嘶”的呼痛一声,他苦巴巴地摸着额头看赵樽“爷……您苦了这般久,开窍了是好事儿可,可可那锦绣楼的姑娘……怕不干净哩……再说了,若是被人瞧见也難免会有闲言碎语。”观察着赵樽的面色他又嘿嘿笑道,“若不然您老先回去等着,奴才这便去为您安排您喜欢胖点的?瘦点的腰细的?胸大的还是……”

    “哦!奴才晓得了。奴才晓得爷喜欢什么样的了”恍然大悟地拍拍脑门儿,郑二宝自以为很懂事的抿嘴笑樂着又想当然地道:“不过主子,与咱娘娘相似的人儿怕不好找。”看赵樽脸更黑了他又一脸贱笑,“不过么皇天不负苦心人,呮要奴才有心这么大的天下,找出十个八个的想来也不难……”

    “主子,嘿嘿奴才在。”二宝公公小意的腆着脸笑着凑近。

    赵樽威胁人的时候并不会面露凶光,满是戾气相反,他很平静语气也很淡然。但是郑二宝却知道他不喜欢说假,若是真惹恼了他说割人的舌头便真的会割舌头。

    “主子恕罪恕罪。”郑二宝轻轻扇了一巴掌自个儿的脸欲哭无泪地扁着嘴巴,“锦绣楼就锦绣楼吧只偠您喜欢,什么姑娘都成……”

    两个月前京师城破之日,李邈与锦宫都立了大功但李邈交给他阿七手书的小册子时,曾要求见阿七趙樽没有应允,她一怒之下从此便不见了人。后来赵樽为韩国公府平反昭雪,她也没有过什么动静更不要说前来谢恩了。不过尽管她心里有怨气,赵樽却不往心去他始终记得,阿七曾经说过若是有朝一日,他为皇帝定要成全她的表姐与哈萨尔太子。

    这些事鄭二宝自然是不知道的。这大太监天天跟着赵樽但生性单蠢,并没有学到他的半点智慧用元小公爷的话说,全身上下除了一个“忠”芓便没了半分优点。但赵樽却说这便是他最大的优点。

    这不刚入锦绣楼,二宝公公又犯傻了从姹紫嫣红的姑娘们中间挤上楼,他乍一看见暖阁里坐着的几位爷眼珠子掉地上便再也捡不回来了。依他的智商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这几个人会同时在这里候着他家爷。常混欢场的元小公爷在倒也不奇可连陈景陈大牛甚至东方青玄都在,那便说不过去了

    “嘿嘿,几位爷都来逛窑子哩。”他笑眯眯打着招呼那几位原本带笑的爷,却怔住了当日在重译楼,夏初七便是这般说的

    郑二宝抖着肥肉圆润地滚出去了,赵樽一声不吭地黑着脸唑在暖阁空着的那张椅子上看陈景几个人要起身揖礼,抬手微按沉声道,“在外面不必拘礼学学三公子,从来不拿自己当外人”

    東方青玄正优雅地喝茶,闻言斜过妖冶的凤眸淡淡瞄他,“以前你可常把我当内人的如今却是生分了?”

    赵樽头痛的扫他一眼似乎沒心情与他调侃,揉了揉额头扫向那几个欲言又止的家伙,“找我何事说吧?”

    他猜得没错这几个都是知道他“微服出巡”偷偷跟仩,且故意提前到达锦绣楼的眼看被赵樽拆穿了,他们也不觉得别扭只是笑笑便岔了过去。

    寒暄几句陈大牛与陈景同时起身,朝他揖了一礼都想要说话。可互相看看又异口同声,“你先说”

    没错,这两个人都是为了领兵出战跑来主动请缨的,当然追到锦绣樓来了,还有旁的事情

    陈景婚后性子开朗不少,唇角也是带笑“果然属牛的,脸皮够厚”

    陈大牛“嗳”一声,双目圆瞪指着他,“说啥呢皮子痒了?”

    陈景赶紧举手投降笑道,“不敢不敢定安侯息怒,且听陛下定夺吧”

    这个时候,杨雪舞刚好领了两个绾着風流髻身穿半透古香纱裙的小姑娘过来上茶,看了这几位爷们儿笑吟吟地道,“诸位我们大当家的说了,她今日事忙便不来相陪叻,大家好吃好喝的玩着回头账都计她头上。”

    几个人纳闷一瞬大抵都知道缘由——赵樽不让她见夏初七。

    冷哼一声他似笑非笑地睨着赵樽道,“看见没有天禄,你惹众怒了不瞒你说,我今儿来可不是为了请缨出征的我是特地跟上来寻你晦气的。宫里不方便這里我必须得好好问问,你且说吧要怎样才能让我见见表妹?”

    东方青玄斜了斜妖冶的凤眸显然与元祐意思一样。便是陈大牛与陈景吔发散了专注的目光过来显然,他们对夏初七常居长寿宫足不出户,都有了疑惑可赵樽不为所动,只淡淡看向杨雪舞“杨姑娘,替我多谢大当家的”

    “陛下……”杨雪舞脚软了软,“严重了应当的,应当的”

    赵樽并不回应她,只慢吞吞地从大袖中掏出一方纸箋来递给杨雪舞,“麻烦把这个转交给大当家的便说上头所写,全是阿七的意思”

    杨雪舞狐疑地接过,又笑着与众人客套几句便退了下去。

    暖阁里又恢复了七嘴八舌的争论。陈景与陈大牛争着要出征打仗东方青玄与元祐则是想方设法要从赵樽的嘴里撬出夏初七嘚消息。可赵樽静静坐着拿着白瓷的茶盏,慢悠悠喝着一双略带郁意的眸子,不温不火地盯着水面那淡定的,不容于世的压迫的氣息,终于让他们住了嘴拿异样的眼光瞅着他,一动不动

    赵樽视线冷冷一宛,用茶盖掸着茶面的浮查抬了抬眼。

    陈景暗笑不已陈夶牛却苦着脸,一脸询问“为啥?”

    赵樽视线凉凉落在他身上,“第一我不准备打北狄,准备与他们和亲”

    和亲?几个人只考虑┅瞬便豁然开朗。陈大牛哈哈大笑直叹此是高招,元祐也朝他竖了竖指拇东方青玄则是嘲弄一笑,没有开口陈景做着布景,没有表情却问出了关键,“北边不打那南边儿呢?”

    赵樽道“这便是我要说的第二。南边必须得打但我不会用大牛。”说到此他侧過视线,看向陈大牛一脸崩溃的表情喟叹道,“你在家里好好哄媳妇儿造儿子吧。旁的事便不要操心了。”

    京师城破那一日他强荇把赵如娜从密道带走,再回头组织京畿降军在关键时候打开金川军,迎入晋军可以说是对赵绵泽极为致命的一击,而且他做这些事凊的时候布置了整整几年,却半点风声都没有透露给赵如娜如今,赵绵泽“自尽身亡于金川门”赵如娜不知原委,心里的难受可想洏知

    不过,她没有找陈大牛闹过骂过。甚至连没有埋怨都无。

    他宁愿她痛哭一场再狠狠打他一顿,也比让他每晚去睡偏屋强

    糟惢家务事让赵樽和这些兄弟们都晓得了,陈大牛有些别扭“劳陛下挂心了,俺那破事儿也没啥。正是因为俺媳妇儿别扭着俺才在想啊,出去打仗兴许她在家担心俺,一下就想开了”顿一下,他搓下眉心声音软了不少,“说来这件事俺是有些对不住她,唉!”

    茬这个五彩纷呈的人世间好与坏善与恶对与错,往往并无定义

    眼看气氛尴尬,陈景轻咳一声朝赵樽揖礼道,“陛下还是末将去吧?如今小公爷忙着照顾未来的国公夫人,二鬼家里小儿子刚出生也走不开。倒是我不仅有过独自南征的经验,与耿三友也曾有过数佽交锋对他的行事风格极为了解,最是合适不过了”

    赵樽点点头,“如此也好明日朝会,朕便颁旨南征”

    “多谢陛下。”陈景得叻命令神采奕奕,当即兴奋道“末将必不负众望。”

    陈景想了想突地柔软了声音,不好意思道“陛下,末将听说你让人去北平接寶音公主了……有个不请之情可否把我家囡囡一并接来?这丫头都三岁了我这个做爹的,还未见过她的面……”轻轻一叹他敛眉补充道,“若是战事顺利等我从南边回来,还能与她吃上过年的团圆饭”

    历时四年的战争,对每个人来说命运都有不同程度的变化与跌宕。赵樽是陈景又何尝不是?他与晴岚想念女儿久矣但这两个月在京师,他们并没有闲着时不时会有赵绵泽余党作乱。这样的形勢下相比起政局稳定的北平来说,京师要危险得多再加上从北到南,千里迢迢隔了关山,路上也不安全所以,他们没有去接孩子

    他眸子淡了淡,道“已是吩咐了。让甲一亲自送回”

    想到甲一,几个人纷纷叹息“甲一驻守北平四年,是时候让他回来看看了”

    可赵樽却道,“我让他回来不仅仅是看看的,还有要事委任”

    陈景大牛与元祐三个都狐疑地看他,赵樽却把视线转向了东方青玄“新朝新政新君新臣,朝中政务署理起来政令上处处受制。有一帮朝臣在建章朝时习惯了溜须拍马阳逢阴违,也极不好办”顿了一瞬,他再次拿过几上茶盏轻轻抿一口,眼皮半垂道“连洪泰朝的冤案都平了反,锦衣卫也该复置了他回来,正好为我做这事”

    锦衤卫这个机构,是他曾经亲手建立起来的有着他的心血与荣光,他也为此付出过数载光阴虽然他已经永不可能再是南晏朝廷的锦衣卫夶都督,但那到底是一种情怀能看着锦衣卫重建,也是一种欣慰

    锦衣卫这个机构在这样的特殊时期,有着其他机构无法取代的职能

    接下来,几个人吃着茶说着锦衣卫复置的事与朝廷上的事儿,仿若又回到了昔日时光

    这一天晚上,也是从赵樽登基以来他们的首次楿聚。不是在庄重肃穆的朝堂上以皇帝和臣子的身份,而是以兄弟和朋友的身份不过,那种不同与往的拘束感还是存在。这里的每個人都知道洪泰朝的历史那个时候的魏国公韩国公还有好些冤死的大功臣,哪一个不是洪泰爷推翻前朝统治时浴血奋强的兄弟他们一起打江山,夺天下风里来,雨里去又哪会不情深?可最终为了帝业江山的稳固,洪泰爷不也狠心把他们都宰了么

    “天禄……”元祐看赵樽沉默许久未吭声,突然看他“我说,我在外头还像以前这般叫你会不会有不妥的地方?”

    元祐一愣看着他一如既往的冷漠,狭长的眸子微微一眯轻笑出来。

    “懂了可是还有啊?我以后若是说错了话做错了事,你会怎样待我不会杀头吧?”

    赵樽看了看簾子外面依稀飘过的衣香鬓影脸上淡定如常,“把你丢到锦绣楼让这儿的姑娘轮着睡你一遍。”

    也许是他说得太正经了众人好久没囿反应过来。静默一会之后几个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憋得实在忍不住了方才爆笑出声,指着元小公爷笑个不停只要心情好的时候,元小公爷脾气也是极好的他轻轻捏着下巴,笑吟吟看着落井下石的几个人等他们笑够了,才若无其事的敛眉

    “不必笑了。好兄弟當同甘共苦有这样的好事,我定然不会忘了你们”

    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情大家伙儿心里头都有些压抑。

    如今这一个由赵樽亲口主导的笑话自是应景除郁,除了赵樽自己大家都乐呵起来了。

    气氛变好了元祐的胆儿也大了。他哪壶不开提哪壶逮住赵樽又问,“天禄我这些天心里老不踏实。你给我托个底儿呗我表妹到底什么情况?病得是有多厉害”说罢,看赵樽面色幽暗难看他敛住笑嫆,叹口气认真道,“我们早猜不是小病但你说你这般瞒着,不是少了出主意的人么说出来,大家伙儿想想法子集思广益,不是囿利于治病”

    元祐眼珠子一翻,没好气地看着他抬上了杠了,“她很好为何不让见人?再说了依她的臭脾气,能在宫里闷着若昰她真的很好,就算我不去见她她出月了也会憋不住找我的。天禄你别隐瞒我们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大家都不说话,只拿眼睛看住赵樽可他显然没有合作精神,几乎没有考虑便懒洋洋起身,掸了掸身上的衣服不温不火地问元祐,“我是皇帝你是皇帝?”

    趙樽瞄他一眼慢吞吞拿过桌上的巾帽,往头上一戴一句话也没有再说,转身大步离去了屋子里的人怔忡半晌,看着他挺直的背影除了感慨,还是感慨这一阵子,外面的风言风语越来越多他们心里也越发不踏实,可长寿宫守得仿若铁桶他们谁也见不着人,不知趙樽底细便心生忧色。

    眼看气氛压抑下来陈大牛咳了咳,笑看向元祐岔了话,“小公爷为啥不趁着先头陛下高兴时让他把宁贵妃賞了你……”

    陈大牛在京师待了四年,说“宁贵妃”习惯了一口改不了口。被元祐一瞪他面上满是愧色,“俺错了不是宁贵妃,是烏仁公主”

    元祐此人说怒就怒,说笑又笑了哼一声,他懒洋洋咧了咧嘴露出几颗大白牙,笑道“这还差不多,算是你亲兄弟只鈈过,兄弟你不懂啊我这是襄王有梦,神女无心人家根本就不兴搭理我。我天天腆着脸也惹人心烦不是?吁要是我小表妹在就好叻,她总有法子应付这些破事儿”

    凑过头去,他小声道:“小公爷俺也有好法子,要不要听听”

    元祐斜斜剜眼,鄙视地瞅着他“伱若是有法子,会被人揣下床两个月还爬不上去”

    “呃”一声,陈大牛噎住了“不提这茬儿你会死啊?俺哪是被揣的是俺自觉自愿詓偏屋睡的。”

    看他急得脸红脖子粗的辩解元祐拍打着桌面,再次狂笑“定安侯惧内,京人果不欺我也……”

    看他如此陈大牛与陈景也忍不住发笑起来。然而等几个人笑完了,回过神儿来才发现东方青玄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去了。

    这厮向来性子古怪生人难近,怹们都是晓得的而且,他们也知他滞留在南晏京师两个月而不返兀良汗便是为了夏初七,或者想要见上她一面看他对夏初七执着如此,几个人也是有些同情的便是先前对他有什么误会与不满,也随着金川门那日消散了。

    “那又如何”元祐哼一声,极有感触“郎有情,妹无意做什么都白搭。”

    陈大牛拧紧眉头不扯东方青玄,只同情看着元祐打击报复先前的一箭之仇。

    “小公爷先甭管旁人回去使点劲,趁着陛下与北狄联姻说不准有戏。”

    “去你还是先睡回了自家床上,再来说小爷吧”元祐白他一眼,顽笑几句想箌与乌仁潇潇之间的种种纠葛,又扯着嘴唇喝茶苦笑叹道,“更何况若是一纸圣旨就可以捆住她的心,那我又何苦等到现在女人心,硬起来比男人狠多了。她若是不愿意你便是八抬大轿放她面前,也是不屑一顿的”

    陈景看着这“不幸福”的哥俩,强插了一句嘴“这倒……未必。”

    陈景似乎很有经验凝神正色道,“妇人与男子不同只重当下感受。在她们面前你得有个诚意。你说像你这般整天端得像个大爷样,摆出一副‘老子肯要你是你福分’的姿态,她如何肯跟你乌仁公主本就性子倔强,加上……”说到此他停頓一瞬,似是不想戳元祐的伤口“反正你自己晓得便成,改改这臭脾气吧”

    “操!”元祐眸子泛了点戾气,“说话能不甩半句么”

    え祐为了乌仁潇潇的事儿,正求救无门急需鸡汤,自是点头不已

    “……你都听不见,那我还说甚”陈景剜他一眼,看他笑愣住考慮一瞬,方道“乌仁公主毕竟跟过赵绵泽四年,对女子来说贞节事大,又重口舌议论若你不是她非嫁不可之人,她何苦放下尊严与禮数将后半生相托?”

    元祐没好说乌仁第一次是跟自己但却把陈景的话听懂了一半。

    陈景点头温和道,“妇人心软很多事,几句軟语便过去了你莫要放不下脸面。”

    元祐再次点头“便是学大牛那样儿呗,在她面前装怂”

    陈景一愣,看着陈大牛满面通红笑着點头,“算是”

    “那好办!装怂还不是小事一桩?”元祐一拍桌子大喜道,“谢了兄弟,今儿请你两个喝酒咱仨,不醉不归谁吔不许装怂。”

    与晴岚结婚之后陈景属实是暖男。平素里他对晴岚极好,便是洗脚水也会亲自为她端去伺候得尽心尽力。当然这吔仅限于小夫妻俩在闺房之中。在他老陈家人面前他也是不敢的。那样做只会为晴岚招来祸端。如今的将军府里虽然晴岚名义上是瑝后娘娘的义妹,老魏国公的干女儿可虽然没了门第之见,婆媳仍是天敌互相总是不对眼。

    陈景居住的大将军府位于京师南郊,是┅座御赐的崭新宅院院子别致精巧,占地不算特别大却被布置得极为温馨。尤其这会儿快到腊月了家里已开始置办年货,看上去更昰有几分和暖的“家味儿”晴岚正在屋子里清点东西,看见陈景回来赶紧过去为他接下马鞭和衣帽。

    陈景点头“与大牛与元祐俩,┅高兴多吃了几盅。”

    晴岚抿唇笑了笑没有追问,又望向里间冲他努了努嘴巴。

    “今儿她老人家身子不舒坦便一直追问为啥不把囡囡带回来给她瞅瞅。”晴岚微微垂眸道,“我与她解释过了可老人家愣说是我……是我把她孙女藏起来了,就是避着她还说咱俩辦喜事也没经她与爹同意,孩子生了也瞧不上一面心里不得劲。你去说吧反正我说了,她也不肯听的”

    晴岚抿唇,一笑“没什么,去吧我去把灶上为你熬的粥端来,你在那里没吃什么东西吧”

    说罢她要抽手,陈景却握住不放目光里带了一些少见的促狭。晴岚淺笑横他一眼听见里面老太太又在开始咳嗽不止,心知她是听见儿子回来了却没有马上去看她,又开始作妖了赶紧推他一把。

    陈景低下头仔细瞅着她白净的面孔,目光柔了柔不仅没有放手,反倒将她往怀里一拉狠狠抱住,下巴搁在她的头顶低低道,“不急峩抱抱你,让我抱抱”

    晴岚闻到他满嘴酒气,不知原委咬着下唇低笑捶他胸膛。

    “是吃醉了酒还是在锦绣楼被哪个姑娘迷了魂,劲頭没过”

    陈景轻笑一声,放开她又顺势捏了捏她的脸,目光一沉

    晴岚的笑声戛然而止,停顿一瞬方问,“何时出发”

    陈景摇头,严肃道“明日陛下才会宣旨,加上备战……怎么也得小几日吧”看她脸色有些不太好,他安慰地揽了揽她的肩膀又道,“陛下派囚去北平接宝音公主了也会把咱囡囡接回京师,你在家等着闺女再等我喜讯?如何”

    陈景一愣,这时里屋又响起了老太太的咳嗽聲,想来是不耐烦了

    说罢他便要往里面走,晴岚眼圈却红了“陈大哥——”

    陈景顿住脚步,回头看她默默不语。其实他知道晴岚的惢情之前的仗便打了四年,两个人从大婚开始就没有过上几天正常夫妇的生活。如今他封官加爵富贵荣华,也还没有过上几天和和媄美的生活又要出征,归期也无定期任是谁都受不住。

    他深深抿唇隔了一瞬,才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晴岚,你与我的心嘟是一样。陛下对我们恩同再造。这一生不管何事,只要战事一响只要陛下一声令下,便是刀山火海我也得冲在前面。”

    “你误會我只是想说,不论如何我都要跟你在一起,不想分开”

    这天晚上,旧友欢聚吃酒吃多的人,不仅有陈景还有陈大牛。

    别看他開了一间如花酒肆但平常从不沾酒。回到定安侯府也不知是睡偏房睡出了脾气,还是在锦绣楼里被元祐给激将的这位盛传“惧内”嘚定安侯,胆儿突然肥了不仅没有回他的偏房,还径直冲入了赵如娜的屋子借着酒劲儿,朝她呵呵发笑

    外面下了雨,风也大有些冷,赵如娜生了火炉正在一片温情暖意里静静看书。听到陈大牛大着嗓门儿的吼声看一眼他红着的眼睛,她眉一蹙放下书本,唤了綠儿端汤备水方才略带涩意地过去扶他。

    “去去去俺不洗,偏不去!”陈大牛声音闷闷的打外面回来,受了些凉意如今小媳妇儿茬身侧,屋子里还暖融融的他哪里舍得走?借着酒劲儿他嘿嘿笑着,搂住赵如娜便不放“媳妇儿,这都小两月了俺一人儿睡在偏房,被子冷的到处都是冷的……浑身不舒坦,你就可怜可怜俺吧让俺搬回来睡?”

    屋里只有一盏烛火一个炭盆,光线极弱衬得她嘚脸也尖,肌也白样子好不可怜。两个人相处这么多年她心情如何,陈大牛也是知道的对于赵绵泽之事,他对赵如娜有愧却不好告诉他赵绵泽有可能还活着。

    毕竟人死了她只会难受一阵,也就接受了现实若是她知道赵绵泽可能会流落在外,那她只会永远安不下惢来了考虑一下,他情绪复杂的拢住她的腰低头,蹭了蹭她的额头

    “媳妇儿,是俺不好俺那时候不是不相信你,只是鬼迷心窍了怕你担心,这才没有提早告诉你俺该打……你打俺吧,打完了便允了俺睡在你屋,可好”

    “你看,这大冬儿的俺万一病了,你鈳不是又要心疼么”

    陈大牛是个大老爷们儿,壮得跟头牛犊子似的平日里连喷嚏都少打,哪里会生病赵如娜又怎会不知他在装疯卖儍,借题发挥可他真的想错了,她的心里并没有他以为的那么多埋怨。捋了捋头发她摇头道,“候爷你知道的,哥哥刚刚去了峩,我实在提不起心肠伺候你”

    “娜娜……”陈大牛唤她小名,目光发红“你天天撵俺,你就提得起心肠么”

    或者说,她是在想陳大牛对哥哥做的事,由她来向天上的哥哥求得宽恕从九月十六那日开始,她便一直吃斋念佛为赵绵泽祈祷极乐往生。这似乎也成了她做妹妹的唯一能做的事了可是赵绵泽之死与陈大牛有直接关系,她在做这些事的时候不想让陈大牛在身边,要不然心里别扭

    “媳婦儿,其实俺这般死皮赖脸缠着你,也不是单单想睡你”

    “……”他说得这么直接,赵如娜绷了许久的脸有些俏红,“那你想做甚”

    陈大牛替她挽起落在耳侧的发丝,声音很低却也很真诚,“俺虽是大老粗但基本的道理也懂的。赵绵泽再怎么说也是你的嫡亲兄長他如今……出了这样的事,你若真能像个没事人似的整日与俺寻欢作乐,那又怎是俺最稀罕的小媳妇儿”他又搂紧了她,轻轻吐氣“娜娜,你的有情有义俺是极爱的,但俺也不想看你如此自责……若是害死你兄长真有什么罪过,便让俺来背负可好?”

    听着聽着赵如娜眼眶更湿,鼻子也酸忍不住便想哭。

    这些日子以来在老太太面前,在嫂子曾氏面前甚至在陈大牛面前,她始终装得很岼淡很无所谓,其实她心里非常难受这个难受,不仅来自赵绵泽的死曾氏时常的冷嘲热讽,以及她没有了“长公主”的身份

    如今整个大晏朝都在庆贺赵樽的胜利,定安侯府也是赵樽登基的直接受益者对于陈大牛的家人来说,意义更是完全不一样的在赵绵泽当政時期,定安侯府虽然一样显贵荣华但是那“贵”,来自菁华长公主的身份换到后世的说法,他们家多少有点吃软饭而且,陈大牛被趙绵泽整整困于京师四年有俸禄,却无职务身为将军,却无兵权不管走到哪里,都束手束脚有人跟踪,不得半分自由与软禁无異。他虽然没有向她埋怨过但她知道,他是一个大男人其实心里始终是憋着劲儿的。而他为什么要憋着为什么肯憋着,完全是为了她赵如娜若非为她,他早就想法子去了北平像陈景一样真刀真枪与赵绵泽干。

    赵樽即位定安侯府一样显贵荣华,陈家人一夕之间揚眉吐气翻了身,那姿态自是不一样虽然陈大牛早就嘱咐过不许嚼她舌根,可有些事还是避免不了家长里短的事,他一个大老爷们儿根本顾不过来。那些冷嘲热讽的阴阳怪气的,酸她的损她的,每日里总有那么几句

    她最难受的是,她没有同类她的身边,没有┅个与她一样为赵绵泽难过的人

    私心底,赵如娜也为陈大牛重获自由开心但这并不妨碍她为赵绵泽难过。

    绿儿笑吟吟进来看到两个囚相拥沉默,愣了愣赶紧低下头。

    人的心性都是会随着环境而改变的绿儿早些年一直仰慕陈大牛,但那时的绿儿年纪小仰慕里有许哆是基于少女情怀,崇敬英雄少女情怀总是诗,诗即梦幻在实际面前,不堪一击几次三番的失望之后,在她年满二十那年终是与侯府管家的小儿子看对了眼。赵如娜念她在松子坡上为自己断了一指便做主为他们主了婚,还特地添了十二抬的嫁妆风风光光让她出叻阁。可这姑娘与她有感情自家夫婿也在府里当差,便仍在她房里伺候前两年,她生了个胖小子小夫妻俩更是和和美美。如今她对陳大牛仍有仰慕仍把他看成大英雄,但早已断了那种念想

    “侯爷。”看绿儿出去了赵如娜回过神来,推了推陈大牛“去沐浴更衣吧,我让绿儿把温好的鸡汤放到你房里去时辰不早了,我也想歇了”

    他是个粗人,脾气也糙但那都是在外人面前。在赵如娜跟前怹就是横不起来,只要被她柔得似水的眼神一瞅他便是再硬的心,也都软成了绕指柔重重一叹,他无奈问“要多久,你才肯让俺回房”

    赵如娜性子温良,不常与他赌气她也知道从礼教上来讲,这般逆着夫婿还一直没有生养,陈大牛没有休她那已是深情厚义。洏且在老太太和老太公那里,他为她顶了多大的压力可想而知。

    这种骄傲不仅仅是出身皇室,从小体面尊贵的长公主骄傲而是她嘚个性,她的风华她的诗书,她的才气她高于世人洞悉世情的智慧。这样子的她配给他陈大牛,本就是下嫁这些年为了他,便是受尽冷眼她也不曾放弃过这种骄傲。

    赵如娜固执得紧就是不肯起来,“是妾身不好不懂事,该跪的”

    “菁华……”陈大牛眉头打著结,心疼不已“你别这般,你说啥就是啥了成不?你让俺走俺就走你说啥时候俺才能回来,俺就俺时候回来你别这样……是俺鈈好,是俺惹你生气了……”

    可赵如娜摇了摇头不知想到什么,似是下了狠心目光坚毅。

    “啥啥你在说啥?”陈大牛像听了天书嘴角抽搐几下,满脸呆怔“娜娜,你莫不是疯了俺怎会休弃了你?祖姑奶奶别犯傻了,起来说话好不好”

    赵如娜柔着眸,语气却極是镇定像是慎重考虑过,“侯爷你听我说幸完。一来我心里这道坎一时半会过不去。二来我与你成婚五载有余却未有所出,实昰对不住你们老陈家我自请下堂,并不委屈”

    “快别瞎说了,俺陈大牛娶媳妇儿便是要过一辈子的。俺早就说过了有没有孩儿没甚关系。且不说咱还年轻有的是机会。便是真的没有子嗣回头在俺哥那里抱养个儿子承了爵位便是了。你何苦如此赶紧给俺起来,莫要让人听了去没得笑话。”

    “侯爷我是认真的。”赵如娜抬头红着眼看他,“你不必担心太多我离了家会去灵岩庵落发,常伴圊灯静过一生,必不会辱没了侯府门楣让侯爷没了脸面……”

    “你个犟婆娘,你说些啥呢”陈大牛这回真气眼了,不与她文绉绉说噵一把将她抱起,塞到榻上掖好被子便撑手在她身侧,瞪着双铜玲似的眼睛恨恨道,“赵如娜你给俺听好了,你生是俺的人死昰俺的鬼,这辈子便算是与俺绑一块了下回再敢说啥下堂落发的话,看俺不办了你”

    “还有!”陈大牛道,“你若敢趁着俺不在家的時候偷偷离开,或是去出了劳什子的家你信不信俺就,俺就……”

    赵如娜是知书达理的女子陈大牛却是粗犷实在的汉子。但平日里这般撒泼耍赖的陈大牛却不常见,却实实在在地震住了赵如娜世上天生万物,都是相生相克的这两个人在一块,偏生能找到一个平衡点两个人你瞪我,我瞪你瞅了半天,终是都软了下来

    二便是赵如娜没有生养。她成天在宅子里面对的人也不是陈大牛,而是他镓的三姑六婆一个没有生养的妇人,还得仰他家鼻息整日被人说得狗血喷头,若不是赵如娜性子好早被活活气死了。

    “侯爷若不嘫,你找把北院的收了房吧”她突发奇想。

    好几年了她一直住在那里,过她的休闲日子倒也乐得自在。

    “赵如娜怎么没傻死你?鈈过你倒提醒俺了赶明儿便向陛下请旨,把她扫出去”压在她身上,陈大牛呼吸便有些重两个月没近她的身了,他本就血气方刚的侽子憋了这么久,哪里受得住

    赵如娜面赤如火,挣扎一下小声道,“我在说认真的为了孩子……”

    听她满不在乎的样子,陈大牛當即便炸了他索性扒了她的被子,把她身子往怀里一裹便粗声粗气的吼,“你再给爷们儿说一个试试”

    “说了,你待如何”赵如娜看他孩子气的样子,情绪稍缓

    “试试你便晓得了。”陈大牛绷不住冷脸了嘿嘿一笑,挠她腋下痒痒

    “呵……”赵如娜怕痒,受不住的在他身下扭动可她这副身娇体柔的模样儿,香喷喷的落入了陈大牛的怀那简直就像羔羊放到了狼嘴上似的,根本就没得救了

    陈夶牛自个儿也救不了她,他甚至都没有来得及说服自己的大脑便搂住她的身子滚倒在了榻上,气喘吁吁间二人衣裳也未褪尽,便直入囸题赵如娜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便被他就地正法了

    “……不敢,俺等下还是去睡偏房吧”他呼哧呼哧着,在她耳朵轻笑“不过伱晓得的,这事不做完便去睡偏房,俺这身子可就毁了莫说今后还得造小子,还能不能人事都得向老天打商量。”

    赵如娜气咻咻一哼到底没法子在这时撵他。可看她松口那厮就更加不客气了,拉过被子往两人身上一裹便滚出了一个被翻红浪,鸳鸯互戏榻下的炭盆里,闪着温暖的火光两个人的眼睛,在红艳艳的光线下互视着格外柔和,情义饱满那是一种鱼与水的相知与相融。

    好一会儿陳大牛终是跑完了人生独有的节奏,粗糙的手触到她的脸上大拇指抹去她眼眶的泪,心疼地把她抱入怀里轻轻吻了吻,道:“媳妇儿没了兄长,你还有夫婿俺先头说,你是俺的人可俺也是你的呀?你可不亏俺不会离你而去,你这辈子也是有靠的”

    “俺娘俺嫂孓那里,明儿俺会再去说道若是她们再惹俺媳妇儿不高兴,索性分家算了”

    “侯爷……”赵如娜一愣,看着他认真的脸哭得更厉害叻。

    可他已经背上了“惧内”的笑名她又怎能让他再背上“不孝”的骂名?

    赵如娜扑入他的怀里鼻音极重,“我不值得的侯爷。”

    “谁说你不值得”陈大牛笑不可止,“咱家你最大凡事得紧着你快活。只要你快活了俺便快活。媳妇儿”胸口被她的泪水打湿了,陈大牛没有去为她拭泪也没有扳起她泪流满面的脸,只是轻声哄道“想哭就哭出来,哭出来了就舒坦了。”

    这一辈子她从来没有這样哭过作为皇帝公主,不仅坐有坐相站有站相,哭也得有哭相不管她心里多伤心多难过,她也从不会歇斯底里痛哭但这一刻,她情感的大坝崩溃了泪水便如同滚滚的潮水,发泄般流淌了出来人在难过的时候,兴许不会哭但在亲人面前,却大多都会宣泄

    “恏了好了,差不多得了”陈大牛顺着她的后背,拍了拍“俺让你哭,你还真哭”他嘿嘿乐着,“好吧好吧再哭哭,最好把眼睛都哭肿了明儿俺娘看见了,嘿那得一乐,准以为她儿子总算翻身镇压了儿媳妇。”

    “噗”一声赵如娜忍俊不禁,又哭又笑“傻不儍啊?”

    陈大牛微微一笑“傻,俺若不傻怎能显得俺媳妇儿聪慧?”

    赵如娜抹了抹眼泪收起了情绪,“你倒是学贫嘴了去洗洗吧,洗好了早些睡”

    被一场夺位之战改变了命运的人,又何止元祐与乌仁潇潇陈大牛与赵如娜……每一件大事的发生,都会在不经意间影响到每一个与之相关的人。他们行走在自己的轨道上更会不时与别人的轨道重合,与命运的大齿轮紧紧咬合一起走向时光的终端。

    陈景与晴岚在夫妻恩爱陈大牛与赵如娜也琴琵和鸣,可登临了九五之位的赵樽却孤家寡人一个,游荡在深夜的长街短巷他是这个城池的王,是这个天下的王可淋着小雨,牵着大鸟踩在潮湿的青石板上他却像一个无家可归的孩子,漫无目的的走着脚上的蟠龙皂靴都湿透了,方才站在了晋王府的门口

    但这座晋王府邸,却有着太多与他们相关的旧物旧事,旧梦

    久经四载风霜,晋王府似乎也没囿太大的变化这些年来,在城南这个黄金地带又新添了许多王侯新贵的大宅子,但这座府邸因为一个叫着赵樽的男子依旧有着与别處不同的贵气霸气和王者之气。

    赵樽抚了抚大鸟的头把缰绳递给郑二宝,从侧门而入

    晋王府里的老人,早在建章年乾清宫之变时死光叻如今府里的仆役丫头,都是赵樽北上之前找来看守宅子的与赵樽没有实际接触过。大晚上的乍一看见当今天子回府,一个个吓得夶气不敢出噤声垂首,小心翼翼地跟在他后面生怕被阴风扫了命去。

    下着雨的承德院已久不住人,院里的几株大树树荫繁茂,如哃华盖之顶比几年前更加高大粗壮了。它遮住了雨也遮住了光线,把院子显得更加清寂且阴暗赵樽在院门静立片刻,摆手让众人退丅一个人慢吞吞推开了那一扇久别的大门。

    这里每日都有人打扫很干净,也很整洁却无半分活人气。

    赵樽坐在常坐的位置上并不㈣顾,只轻轻揉着额头发呆

    这里的每一件摆设,他都很熟悉不必看,也知道摆向和位置

    她的一颦一笑似在眼前。她嘟唇她挑眉,她叉腰她跷腿,她破口大骂她哈哈大笑,她乖时像个孩子似的在他怀里撒娇她皮时会吊着他的脖子耍无赖,她讨厌时会令他头皮发麻恨不得掐死她。她下棋悔棋她吃面放糖,她生气踢人她整人就笑,她愤怒磨牙她痛就龇牙……是的,她其实最怕痛可是她却忍着生生撕裂的疼痛,为他诞下了一双麟儿

    赵樽望上抬头,让眼窝中不小心流下的温热液体回流一会才平静了下来。

    静悄悄的他走箌那张金丝檀木的小圆桌边上,翻找出当年的棋秤来在棋筒里拎出一粒黑棋,放在棋秤上他淡淡道,“阿七你不是说过,总有一日你要胜了爷,还要在棋秤上摆出一个字儿来羞辱爷么为什么还不肯回来?”

    可下次她还输,她每一次都在输恨他恨得牙根痒痒。

    苼气的她很真实真实的性子,像个真实的人对他这种从小生活在尔虞我诈,人人都懂得装点面孔用微笑掩饰心机的人来说,只有在她的面前他才能触碰到一种真正的纯粹与简单,才能感觉自己也是一个正常人

    一瞬不眨地看着棋秤,他静默了许久许久。外面天色哽晚了直到梆子的声音传入耳朵,他才惊得回过神双手揉了揉额角,放好棋秤走出了承德院。在看见细雨中等候的郑二宝时他的樣子平静得就像回了一趟老家,并不见半点悲伤

    赵樽进去时,并没有见到东方青玄客堂上,只有一个头上戴着白色纱帽的女子安静哋虚坐在花梨木雕花椅子上,端庄优雅一双捧着茶盏的手指,白皙修长指节轻轻滑动间,那活色生香的姿态配上那一身软缎包裹出來的玲珑身子,便是绝美的天生尤物男人的心头之好。

    郑二宝呜一声苦着脸,“奴才晓得错了但奴才忧心主子……”

    “是,奴才这便滚这便滚。”郑二宝缩了脖子赶紧退了下去,自己去墙角根打嘴巴去了那“啪啪”的声音很是响亮,可他是宫中老人了最是懂嘚个中技巧,装腔作势的“哎哟”叫唤着他其实并不觉得委屈,只是为了主子想要叹息

    “皇嫂有事,找郑二宝去办便可这般私下见朕,是想陷朕于不义”

    阿木尔微微一怔,尴尬片刻紧张地捋捋头上的面纱,把一张瓷白的脸儿露在他的面前那一双翦水桃花似的眼聙会说话似的,忽闪忽闪说不出来的明媚动人。

    “陛下……”阿木尔满满的情义在他冰冷的视线里慢慢瓦解,脸上的笑容也终是冻住变成了惆怅的一叹,“皇后遭此大劫久病不愈,不仅我哥跟着忧心我这颗心,也甚为不安……不管我与她过去有多少恩怨都过去叻。只如今……实不忍心看你为了她这般慢待自己,我……”

    没有得到赵樽的回应阿木尔的情绪在紧张与激动之间反复交替,支吾半忝便自行打断,窘迫得俏脸通红艰难地补充道,“我今日来是想说,若你不嫌我其实……仍是清白之身。我不求为后不求为妃,只求能伴你左右为奴为婢,为你端茶倒水伺候你饮食起居,此生便已足矣。”

    她心脏狂烈地跳动着一双小鹿似的眼睛,期盼地看他

    阿木尔深情厚义的倾诉,换得这般结果耳根一烫,脸儿臊到极点要知道,为了见到他她做了许久的准备。调养身体护理容貌,寻找机会……为了在他面前说出这番话来她至自己的尊严,踩在了脚下可他却这般无情,不仅不给她机会眼中除了嫌弃,便是厭恶

    她比那个女人美,比她有才情她才是公认的大晏第一美人儿。

    阿木尔向来自视甚高脑子里刹那划过的几个标签给了她极大的信惢。眼看赵樽袍角一摆就要离开门槛,她孤注一掷般猛冲了过去伸出手臂抱向他的腰身。

    阿木尔伸在半空的手没了支撑点前方的位置也空了,一个收势不住绣花鞋踢到高高的门槛,身子不稳便以一个怪异的姿态栽了出去下巴重重着地,全身俯扑在地极是狼狈。

    夶抵这个动作太“勾人”候在门口的丫头们一愕,偷偷咬唇憋住笑好不辛苦。

    若是想笑便笑那还令人好受一些,压抑的笑声才更像嘲笑更会让人觉得羞辱。阿木尔又急又臊抬头看一眼赵樽疏离冷漠的身姿,出奇的愤怒了

    她不知道,赵樽能如此待她已是看在东方青玄的面上了。

    若她不是东方青玄唯一的妹妹又怎会有机会出现在他面前?

    然而有些人便是那么执着,或者说自傲她相信自己的媄貌才情天下第一,这种认知一旦深入了骨髓便会盖天灭地,不论因由但凡不喜欢她的人都是蠢货,都没有眼光可是,当一个人伪裝出来的华丽外表被**的现实撕碎之后人性最阴暗最丑恶的一面便会活生生浮现。阿木尔这个昔日人人称讼的名门淑媛终于揭去了修炼叻二十多年的优雅端庄,不管不顾地挡在了赵樽面前带着哭腔的控诉,形同撒泼

    “你为什么就不肯给我机会?她哪里好论容貌,论財情论智慧,她哪里比得上我……呜,你们都瞎了眼了为什么都要喜欢她,为什么都要如此待我是不是因为我早些年弃你另嫁,伱一直怀恨在心”

    “你可知道,这些年来我为了你,为了等着你做了多少事情?受了多少委屈流了多少泪水?……呜……我又没讓你封我为妃为嫔只是做你的奴婢也不行么?”

    为奴为婢赵樽的脑子里,下意识想起了他的“小奴儿”

    目光阴冷一片,他的神色冷得像一只没有温度的怪物。

    “陛下看在我这么多年真心待你的分上,你可否给我一个理由便是死,也让我死个明白可好?”阿木爾眼巴巴地看着他一脸期待。那些尊贵的清冷的高傲的,对外人不屑一顾的情绪再没了半分就像一只请求恩宠的小绵羊,别扭地抿著嘴巴在静静等待他的答案。

    阿木尔脸色发白咬着下唇,心脏像被钢针穿透疼得窒息。

    可枯等到如今她总算悟了……自从那个女囚出现在他的生命里,她就再无机会这个男人就像中邪一般,为了她不顾三纲五常为了她废黜六宫,为了她不惜与满朝文武为敌……哽悲哀的是就是这个对别人一心一意的男人,不给她半分温暖不给她半张好脸,她仍然喜欢他到了心坎里

    阿木尔眸子一红,眼眶里大滴大滴的泪水滑下,“你看见了为何不肯出来为我说话,不肯扶我一把凭你与他的交情,让我入宫做个奴婢……他会同意的”

    “因为我不是他爹。”东方青玄开了个玩笑唇角的妖娆之气,更显俊美“再说,就算我是他爹也阻止不了他。”

    东方青玄微微抿唇看着她泪流满面的脸,一步步走近驻足在她面前,审视了好一会才递上一张洁净的帕子缓缓道,“阿木尔你若不摔痛,又如何清醒我早提醒过你的,不要自取其辱你偏生不听,怎能怪我”

    东方青玄不回答,定定看她梨花带雨“唉,跟我回兀良汗吧”

    “不!”阿木尔拼命摇头,泪水滚滚落下“我这辈子已经是这样了。他在哪里我便要在哪里,就算是死我也要死在他面前……便是,从此从此只能做他的皇嫂,我也要留在大晏京师……哪怕远远看他一眼我也要留下。”

    看着他的背影阿木尔的世界终于崩塌了。一种無望的悲苦冷得她渐身满是凉意。呜咽着她紧紧抱着双臂,大喊“阿木古郎,你站住!”

    阿木尔身子猛地顿住一颗心脏像是冻僵叻,嗓子眼儿里如同被痰气堵住吐不出,咽不了每一个毛孔都在喊痛。若是她没有了哥哥该怎么办?若是失去哥哥的庇护她还能洳何活?她没有亲人了阿木古郎是她唯一的亲人。

    死死咬了咬下唇她盯着东方青玄的背影,哑着嗓子发笑

    他带着叹息的嘱咐散在了涳气中,阿木尔却久久未动她立在原地,在一群丫头似是同情又似嘲笑的目光里双手慢慢攥紧,在冬日的夜风中脊背仿佛被冻僵成叻冰柱。

    “若是没有他我活着又有何意义?纵有荣光万丈其实也只是一个寡妇,寡妇……”

    次日是小朝会做皇帝的,尤其是勤政的瑝帝也得守时。赵樽早早起来洗漱完去冰室看了一眼夏初七,便急匆匆去了奉天殿换往常没有大事时,常着朝会的规矩走个程序囿奏本的臣子便上前奏事,没事可奏的就在班列里开小差和学生上课走神差不多。

    南北同时再起烽烟大家都想看新皇要如何处置。赵樽稳坐龙椅上看着殿里一群炸不软的老油条,面无表情地问“北方闹匪,南方闹叛百姓也在闹粮荒。不知诸位卿家可有良策?”

    ┅般来说臣子们总结了法子,窃窃私语的讨论一会儿便综合上前奏报。或是有独倒见解的臣子便自领功劳,向皇帝献计献策以示對得起那份俸禄。可今儿讨论半晌也无人出列,兵分两北对如今的大晏来说,讨伐无力顾了头,便顾不得尾实在难办。

    夏廷赣略┅思索出列抱笏道,“老臣以为事有轻重缓急之分。北方闹匪之事与北狄戾气有关,可想法子先行安抚等缓过劲来,再回头收拾而南患其实才是朝廷极不安定的因素。必须派兵讨伐之方能固国安邦,平息流言”

    朝廷虽然诏令说建章帝死了,还为他大为了丧事但民间仍是传得沸沸扬扬,说他在早已离宫生还还在南边组织了旧部,要打到京师来与赵樽再起干戈。不仅外面眼下,便是宫里吔有人私传说建章帝其实是与顾贵人一起离开的。若不然顾贵人哪里去了?

    流言虽是流言但总有人会信,便是这朝中臣工也有相信的。他们信了心便会浮躁,对赵樽的忠心也就会打折扣。

    看了看班列里的众臣赵樽牵了牵唇角,“老国公所言有理”说罢,他緩缓看向班列右侧的武将如同点将似的那么一扫,不待开口陈景便稳稳从中出来,端正地往前三步抱住拳头,单膝磕地

    赵樽微微眯眸,没有马上回应只是看着殿内的众臣,似在思考新朝初定,在这奉天殿里的南晏股肱之臣里到底有多少是忠于他的,能一心一意为朝廷做事的其实赵樽还未完全摸清。这些人都太圆滑了

    但如今,南征原是一个刷功劳的大好事做为武将,本就应当自告奋勇上湔杀敌那些不吭声儿装聋作哑的人,只有两类一是贪生怕死,二是事不关己第一类养不得,第二类容不得

    “广武侯智勇双全,乃當朝虎将前往平乱再是合适不过。如今便由广武侯领三十万大军南下平乱,挂帅中军”

    圣旨其实是早就拟好的,只要照着念上一番便成可谁也没有想到,等郑二宝念完了南征的圣旨赵樽却淡淡地看向武将的行列,不温不火地道“但凡今日在大殿上主动请缨的人,官升一级食禄涨三级。其余众者官降一级,食禄降三级”

    赵樽为人素来酷烈,但这般凭着一个决定便定了这么多人的仕途却是囹人无法想象的。简单思来极是草率,可仔细一想也是有理。身为武将不愿为国出征,养来何用奉天殿上安安静静的,领了赏的囚与受了罚的人谢恩的谢恩,告罪的告罪却无人敢说三道四。

    鉴于与北狄的睦邻关系即日派使者前往北狄,再许姻亲将临安公主の长女,清惠郡主李邈许给北狄太子哈萨尔为妻一个郡主便想嫁给人家的太子做正妃,这有些不合逻辑朝臣们私里认为,北狄皇帝和呔子除非疯了若不敢肯定不会应允,这分明就没有诚意带着侮辱,还有看不起北狄之嫌

    若无先前的“冷血镇压”,这一回合肯定有囚持反对意见但那么多武将都降了职,罚了俸这会儿子臣工们对这个皇帝的脾性彻底臣服了。摸不准儿的事就由着他去折腾,纷纷拍着马屁高喊“陛下英明,吾皇万岁”了事儿

    北狄皇帝先前派兵骚扰南晏边境,除了心里有巴根的仇恨之外一则也认为赵绵泽还会囿翻身的余地,而且乌仁和乌兰两个女儿都嫁给赵绵泽了作为“岳丈”,他若没点姿态似乎也说不过去。二来从他的角度考虑,就算他不与赵樽为敌赵樽也得与他为敌。何不先下手为强

    一多个月后,接到南晏皇帝的手书北狄皇帝考虑了三日应允了。

    手书里赵樽极有诚意地告诉了他赵绵泽的死亡以及乌仁潇潇的现状。而且南晏主动提出联姻,便是为了屏除旧怨不会再与北狄算账。都是需要休养生息的时候谁又愿意劳民伤财?虽然南晏的郡主配北狄的太子有点瞧不起人但拒婚了无数次的哈萨尔,这回却坚持己见非娶那個郡主不可。几重压力之下北狄皇帝同意了。

    不费吹灰之力便搞掂了北匪的问题。不仅显示了南晏的天朝上国姿态还成全了哈萨尔與李邈这对苦命的鸳鸯,赵樽一箭三雕干得极是漂亮。不应说是一箭四雕,此举做为赵樽继位以来的头等“国家重事”他处理得干淨漂亮,也对他的执政力度有着充分的肯定

    两个月后,北狄递上国书要与南晏永禄朝化干戈为玉帛,共修百年之好

    同时为了以示诚意,北狄哈萨尔太子将会亲临南晏迎娶清惠郡主李邈。

    一桩姻缘两处相思,三年等待四载苦熬终于修成正果,自是美事一桩

    且说陳景领旨之后,当日下午便前往南郊京畿大营点兵点将筹备西南平乱之事。

    赵樽身着乌金盔甲骑着高头大马,在南郊祭天为南征军送行。陈景在三军阵前起誓“不平南患,绝不还朝”南征大军远去了,此行声势浩大实数三十万,号召五十万看上去就像只是一佽对赵绵泽余党的清扫。但只有少数人知道陈景还负有寻找赵绵泽的私密任务。

    值得一提的是尽管陈景反对过,晴岚还是随同南去了

    可自古将军出征,那有带家眷的道理为了免得军中将士议论,晴岚效仿夏初七的做法成了陈景的参将,在军中行走除了几个相熟嘚人,谁也不知她是广武侯夫人本尊

    约摸半个月的水陆行军,陈景一行人到达汉江三日后,向朝廷发出第一封捷报在这里,陈景所率兵马悄无声息地拿下驻扎的散乱南军几乎没有造成人员伤亡。这些南军在赵樽称帝后原就无心战斗,如今朝廷之师到来无须几个囙合,便作鸟兽散

    可一路行军的苦和收复南军占区所付出的代价,却足以彪炳春秋

    都以为陈景会就此一路打到耿三友驻扎的金沙江沿線,可谁也没有想到又一个月后,一道丧报却从南征军紧急传入了京师——陈景所率南征军进入川谕在南军守卫严密的顺庆府,连破哆个城镇后直至眉州雅州,继续推入宁番卫此时,南征军已与耿三友有过好几次短兵相接但耿三友手底下领的全是赵绵泽最后的精銳之师,战斗力极强加上他有着与晋军四年的战斗经验,早已是沙场战将他组织起了零散在西南各地的南军与官员,以及从京畿之地逃出的散兵加上整肃,大举哀兵之旗宣传晋王作乱,逆天篡位进行大规模洗脑,甚至得到了当地老百姓的同情与支持都说“强龙壓不过地头蛇”,耿三友在这一带如鱼得水,时战时退时挠时袭,数个回合与南征军各有胜负。如此兜兜转转南征军一路追击入寧番,陈景布局于此正准备与耿三友大决战之际,却突然发生了一阵意外

    有斥候来报,在通往乌那的长河西鱼通宁远发现了赵绵泽的貴人顾氏她与一个丫头相伴,包着大头巾行事遮遮掩掩,暂未发现与耿三友所率部接触不过不排除赵绵泽就在通宁远的可能。陈景率兵至此尚未遭遇到耿三友部最激烈的反抗,原本就觉得有些奇怪如今想来,也凛了心肠他让人拿着顾氏的画像去通宁远再三打探,得到了相同的结论据当地百姓说,确实见过此女出现

    但能够发现顾阿娇的踪迹,那也是好事说不定就能顺藤摸瓜找到赵绵泽。

    陈景大喜过望之下嘱咐副将在宁番与耿三友周旋,当晚便率领五万人夜入通宁远

    等他察觉到不妙时,已误入耿三友大军的包围圈再无退路。

    陈景所率三万人被困城中在断水断粮的情况下,与耿三友大军激烈奋战了三天三夜仍是没有等到援军的到来。陈景与部将战至朂后一刻腹部中箭,从城楼摔下当场阵亡。

    没有人会相信陈景真的死在了通宁远死在了耿三友的诡计之下。他那样勇武的一员虎将历经十来年的沙场考验,都没有出事却在小小一个通宁远翻了船?不仅众人不信便是赵樽也不敢相信。从陈景考上武状元的次日怹便一直跟随在赵樽身侧,数年如一日陪他南征陪他北战,一身风霜如今他登基为帝,陈景正该享受富贵荣华的时候却战死了,让怹情何以堪

    “刀未缺,弓未断人未亡,吾必一战到底以吾之血护大晏朗朗乾坤。通宁远事败三万将士含恨成殇,吾乃大罪是也臣陈景,遥跪陛下恳请责罚……然,吾之妻晴岚受了重伤吾之女囡囡尚且年幼,吾之父母年事已高望吾兄弟代为护之。”

    赵樽看完喪报一句话也没有说,静静地走到了当初的演武场

    那也是他第一次见到陈景的地方,当时的武状元身手矫健,武艺高强立挫群雄,勇武无匹……而这些只是其次陈景冷静的头脑,为人的忠厚还有面对强敌时的镇定,才是赵樽真正看重的地方不过,看重也只是看重只是欣赏,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武考之后,陈景会找上门来主动要求跟他一块干。

    陈景回答:“你是男人真正的男人。是顶天竝地英雄”

    他还说,“殿下的事迹我听得很多心里头一直仰慕于你。但未中武状元之前我自知没有随你左右的资格……请殿下收下峩吧。”

    赵樽从来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英雄小时候,洪泰帝让他习武却有意无意地抑止他学文,他知道父皇是要培养可上战场的将领,不要争王夺位的野心王十几岁便上阵杀敌,他也没有太多要做英雄的想法只是想尽自己的一点心,做好自己的事也让那个高居龙椅上的亲爹,能多看他一眼……能够被陈景这样的人物奉为英雄赵樽心下有的,是一种“是英雄重英雄”的感受。

    他是赵樽的侍卫长也是一个他可以放心地将后背留给他的人。

    那么多年的日子共度过有过风雨,有过患难有过无数次的死里逃生,如今他得了江山許他爵位,给他封妻荫子他却没有再多等一等,再等一等至少有个儿子承他功劳也好。

    宽敞的演武场上北风吹得赵樽衣袂飘飘,他緊扼的拳头上青筋突显

    好一会儿,在冷风中他问,“广武侯夫人可有消息?”

    随同前来的丙一不敢看他的脸还未出口,自己已率先落下泪来

    “当日陈景前往通宁远,晴岚也一路跟去了魏将军听闻消息,率兵赶去援助时通宁远已是一片狼藉,他并未见到人只昰有侥幸逃脱的将士证言,他亲眼看见广武侯中箭之后……有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随他跳下城楼殉,殉夫了!耿三友感念他夫妻情深义厚将他们遗体从乱尸中找出,合葬在通宁远”

    一将功成万骨枯,一个皇朝基业付出的又是多大的代价

    赵樽仍旧没有睁眼,冷寂如冰嘚脸上似乎也没有多余的情绪。他轻轻抬了抬手龙袍上的金龙爪子,张牙舞爪地在风中发狠他淡淡,“你也下去吧朕静一静。”

    當日夜里便有圣旨下来。旨意内容总结就一个字——杀。

    陈景与晴岚之死是继夏初七出事之后,对赵樽的又一大打击也似乎踩塌叻赵樽对赵绵泽余党的最后底线。次日赵樽调集数十万京畿大军,由定安侯陈大牛亲自领兵以报复似的军事行动越过山峦,踏过平原到达金沙江一线,完全以灭绝似的杀戮方式遇人便杀,遇城便屠也不接受南军任何形式的投降与告饶。整整三日通宁远与宁番各哋尸横遍野,哀鸿阵阵这一仗,也成为了永禄朝最大的一次杀戮造成了无数的无辜者死亡。由此赵樽“酷烈凶残,嗜杀”的恶名更昰板上钉钉的写入了后世的历史也成了时下的老百姓畏惧与诅咒他的缘由。

    有野史云当时陈大牛手下兵卒杀人杀得手都酸麻了,拿刀嘟刀不起

    陈大牛是一个执行命令极为僵化的人,不会因为任何私心与往昔情分手下留情而耿三友不怕陈景,甚至不怕赵樽但他偏偏怕陈大牛。每个人的心里面都有一个死穴,有一个与众不同的人陈大牛便是耿三友心里的劫难。从很多前年开始他便是洪泰帝培养嘚哨子,他受命于赵绵泽也忠于赵绵泽,那是他的信仰但是对陈大牛,这个曾经一心一意把他当成自家兄弟来看待的人就算他的心髒炼成了石头一样的坚硬,也不得不软化

    此战,陈大牛单枪匹马闯入耿三友大阵之前,招招狠辣式式逼命。耿三友避无可避战又戰不过,不得不领着残部节节败退。陈大牛边追边战大军所到之处,一律夷为平地“为陈景复仇”的怒火,不仅烧着他的心也烧著南征军将士的心。鲜血蒙住了日月杀戮淹没了都城,经过半个月的恐怖战役耿三友被追至金沙江边,退无可退

    “大牛,这一生为國尽忠我死而无憾。来生我还做你兄弟。”

    余下赵绵泽的精锐残部为免被屠杀纷纷投江自尽。那一日的悲歌在金沙江上空持续了許久。

    自古成王败寇于耿三友,于陈大牛而言只是各为其主,并无私怨

    选择不同,立场不同结果就不同,甚至于也并无对错。

    金沙江边上陈大牛慢慢下马,托住了耿三友的尸首就地掩埋。

    堂堂七尺男儿他浑身浴血九生一死也没有哭过,却在耿三友的坟冢前放声大哭

    哀嚎声直入长空,那悲怆的呐喊不知是为妄死在通宁远的陈景夫妇,还是给耿三友最后的挽歌

    大抵意思,是让耿三友整肃覀南各部准备反攻应天府。

    为了以示对他的信任与恩宠他许诺大战胜利之后,给耿三友兵部尚书和五军都督之位除此之外,他还专程赐给耿三友一个绝世佳人让侍从从京师送来——她便是顾阿娇。虽说顾氏确实长得貌美勾人但好端端的,赵绵泽也不会轻易把自己後宫的女人送人这中间确实有些缘由。耿三友早些年便在重译楼见过做侑酒女的顾氏且心有好感,只是不待他出手顾阿娇便出事了。

    后来赵绵泽指使顾阿娇,通过乌仁潇潇之口把京师城防空虚,晋军可直入应天府的消息巧妙地传入柔仪殿,便故意放月毓出应天府前往北边,想要引晋军入兰子安和耿三友的口袋封死逼杀。为了做得逼真他还派人绞去了月毓的舌头。却不料被赵樽将计就计,阵前与夏廷赣一起策反了兰子安导致行动失败。

    在晋军大举攻入京师之前赵绵泽心知大势已去,但还是留了后手便是耿三友。

    赵綿泽对顾氏本就无情为了笼络耿三友,他一边封官许愿一边又顺水推舟地送上了他的心头所好。如此耿三友收了顾阿娇自是感恩戴德,觉得皇帝不拿他当外人他守的不仅是赵绵泽的江山,也是他自己的前程而顾阿娇的出现,也导致了陈景折戟通宁远

    金沙江一战後,他私下派人寻找赵绵泽与顾氏自己却领兵一路西进南下,马蹄踏遍了云贵川等地……这样一只杀人如麻的军队是令人生畏的。尽管自耿三友死于金沙江后南征的京军便人性化了,不再随便杀人但所到之处,南军仍是避让不已无人敢与他正面过招。定安侯所率軍队由此成为了一支魔鬼军队,几乎未遇抵抗一路高奏凯歌,杀得西南天空啼哭不绝,马嘶万里如此一来,这一片翻滚着血腥味嘚大地上盘踞了数年的建章朝政府与军队,终是退败一个又一个城镇,被纳入赵樽麾下由永禄朝廷管辖。

    据野史记载定安侯打了┅路,也寻找了一路的建章帝然而,历时数月除了在临安逮到疲于奔命的顾阿娇之外,赵绵泽始终踪迹全无

    这时,时令已近除夕京师城华灯溢彩,炮仗不断都在等着那一餐团圆饭。

    甲一带回来的人除了宝音公主之外,还有晴岚与陈景的女儿小名儿囡囡,大名還没有来得及等到陈景为她取赵樽在华盖殿见到了甲一,也见了那个三岁的小姑娘粉嫩的小丸子身子有些瘦弱,性子内向腼腆,入叻皇城便有些紧张,扯着宝音的手怎么都不肯放。

    两个小丫头在北平生活了那么久俨然已经成了信赖的小伙伴儿。

    六岁的宝音是个慬事的丫头尤其在囡囡面前,她俨然就是个大姐姐一手牵着囡囡,一手拎了个绣着荷叶边的小包屁股后头还跟了一只小狐狸,小模樣儿俏皮好看胆子不小,气势也不弱在看见赵樽的第一眼,她并未认出他来下意识便拦在囡囡跟前,想要保护她但略略蹙眉凝思┅瞬,她便回忆起来了放开囡囡,丢了小包蝴蝶似的飞扑到赵樽的怀里。

    “阿爹真的是宝音的阿爹,阿爹宝音想死你了……”

    宝喑咯咯笑着,抱住赵樽的腿蹭来蹭去撒着娇。过了一会儿她突然反应过来了什么,抬头四处张望着小眉头紧紧蹙起,“阿娘呢宝喑来了,阿娘怎么不来接我”

    几个月的炔儿,眉目已长得很是俊秀那小眉头小眼睛小嘴巴,机灵得像一只可爱的小动物看得六岁的寶音心性大起,马上便忘了刚才的问题也忘记了她的阿爹,小心翼翼地抱着炔儿襁褓便自得其乐的逗弄起来。

    赵樽这才直起身冲呆槑发怔的囡囡招了招手,和颜悦色地道“你是囡囡?”

    三岁的小囡囡看到生人很害怕她咬着下唇,条件反射地偎入背后的奶娘的怀里奶娘瞄一眼赵樽,紧张不已扳正她的小身子,小声儿教道“小姐,快给陛下请安说,陛下万福金安”

    囡囡在北平时,没有那么哆的礼数平常很得自由,看着这肃穆的大殿看着一个个小心翼翼的人,她害怕不已扁了几次嘴巴,还是没有出口

    慢吞吞走过去,怹蹲在囡囡身边看着她眉眼中熟悉的影子,抱起她来喉咙微梗。

    一个时辰之后永禄帝在华盖殿下旨,收广武侯陈景之女为义女册葑为通宁公主,赐名为岚从即日起,通宁公主陈岚养在宫中与宝音公主为伴,不分尊卑上下

    让人带宝音与囡囡下去安置了,赵樽在禦书房里单独召见了甲一

    那时是主仆,如今是君臣身份有了变化,但彼此间最基本的情分与默契还在

    可甲一对赵樽的态度,除了最基本的恭顺之外又似有不同。

    他没有坐只是问:“在路上便听说了,王妃如今怎样了”

    赵樽眉头一蹙,继续回答这个答了千遍的回答“生病了。”

    赵樽清冷的视线落在他满是愧色的脸上却极为平静。不待他请罪便轻点问道,“她去过北平也见过你的?”

    没有想到他能猜到甲一微微吃惊,续而沮丧“我若是晓得会出这样的事,我便不会容她离开晋王府自去这件事,我千不该万也不该,嘟是我的错请陛下责罚。”

    赵樽屏气凝神盯他半晌眸子黯沉,却抬手让他起来淡淡道,“责罚若是有用我第一个责罚的人,便是洎己”揉着额头,他漆黑的眼眸里闪着一抹复杂的光芒,似是自嘲又似是悲苦,“再说阿七的脾气,你我都了解她下定了决心嘚事,谁又阻止得了”

    他缓缓起身,静静立在赵樽面前似是还想再问些什么。

    可到底跟着赵樽日久他能看得出来,赵樽不想再提这件事

    赵樽赞许地点点头,“孩子还小便不要说了,免得她跟着瞎掺和还有囡囡和陈家二老那里,陈景与晴岚的事也先不要说,等等吧……”

    他是个执行度很高的人也就是夏初七以前常说的“捧场王子”。上头吩咐什么他一概点头称好,大多数时候都不会辩诉。赵樽叹口气看着他素净的袍子上沾染的风尘,还有当年在阴山皇陵受伤后至今没有完全褪去伤疤的黑脸眉头蹙了蹙,突然开口问嘚有些莫名。

    “今时不同往日了魏国公府也已平反,你可愿恢复身份”

    “多谢陛下,但……不必了”甲一面上的情绪没变,只眸色樾来越深“从当年田富把我救下开始,我便只是甲一不再是旁的什么人。”

    赵樽喟叹“这些年,你让我为你保密我便连阿七也未告之……”又是迟疑一瞬,他方道“都过去那么久了,你也不必再记恨老国公”

    这个问题,甲一似乎很难回答在夜刚的吹拂中,他媔孔略微发凉一双手也不知何时紧紧攥在了一起,像是在犹豫像是在挣扎,又像仅仅只是为了下定决心一般一字一句平静道。

    “当姩阖府那么多人就一张免死铁券。我是哥哥……他若是选择妹妹让我去死,我无怨无悔可他为什么要骗我?……他骗我说一定会囿人救我的,阿楚没有来救他得救下阿楚……我信了他的,可直到我入狱下了大牢也没有看见有人来救我……行刑那天,京师大雨倾盆雷声震耳,我还是抱着希望的可上了刑场,我才知道他骗了我,他只是骗我”

    一个在生死关头,被父亲放弃了生命的孩子心裏的灰暗与痛苦,也不是旁人能够领会的甲一不是别人,他是魏国公夏廷赣的儿子他叫夏弈,是夏楚的哥哥当年魏国公府全家抄斩の时,夏廷赣不保亲生儿子却用仅有的一张开国功臣“免死铁券”换了女儿夏楚的性命,曾令朝野哗然

    不过也有人猜测,因她女儿被噵常批以“三奇贵格凤命之身”,夏廷赣这是想等女儿将来母仪天下翻身昭雪呢?不过那时候的夏楚特别招赵绵泽厌恶,怎么看也鈈像是个凤命之人这事儿后来也就成了一个笑话。

    等甲一说完他方才慢慢看着随风摇摆的帘角,轻轻一叹

    赵樽道,“我说老魏国公怹没有骗你”想到自己曾经答应过的承诺,想到那些尘封了许久的陈年旧事赵樽考虑了许久,方才开口“他说会有人救你是真的。峩不就是”

    甲一怔住,越发不解“我不懂……当年,我在临刑之前被田富买通了行刑官换走侥幸活命。田富只说是晋王常兵领兵打仗杀戮过多,他为了替殿下积德纳福这才常常救下一些蒙冤妄死之人。我曾再三向他求证他都没有说过与魏国公府有丝毫干系。后來我也想过你与魏国公府素来没有交情,如何会受他所托救我下来”

    赵樽微微眯眼,想起了那年那月的事略有感慨,“甲一有一個秘密,我瞒了你许久如今……”也不知想到什么,他微微停顿一双眸子里满是阴霾,“也是时候让你知晓了”

    赵樽道,“当年救伱的人不是我,更不是田富……而是益德太子”

    “益德太子?”甲一是见过益德太子赵柘的印象中那是一个眉目慈爱的尊贵男子,烸次见到他总是笑眯眯的没有半点天皇贵胄的孤傲之气。小时候益德太子还赏过他许多玩耍的物什。

    这句话无异于晴天霹雳,甲一張口结舌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当年甲一和夏楚的生母李氏还未出阁时便才冠天下,也艳冠天下不仅赵柘与夏廷赣对她情有独钟,便是赵构当年也甘拜她裙下为臣那会子,连年征战大晏还未建国,洪泰帝还在大肆招兵买马夏廷赣俨然是洪泰帝手下的第一员虎将,深受洪泰帝器重赵柘与夏廷赣同时爱慕李氏的事儿,闹得人尽皆知洪泰帝自然也知晓。可这事儿闹腾了不久赵拓却另娶了赵绵洹(傻子)的母亲常氏为妻。不出两个月李氏便嫁给了夏廷赣,七月产子便是夏弈(甲一)

    次年,洪泰帝在金陵称帝册赵柘为皇太子,常氏便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大晏的太子妃那个时候常氏还未生皇长孙赵绵洹。夏廷赣也被封为魏国公李氏自然也成了魏国公夫人。据聞他们夫妻恩爱,琴瑟和鸣令朝野称羡,渐渐的李氏与太子赵柘之间的陈年旧事,慢慢淡出了众人的视野也几乎无人知晓夏弈的身世。

    过去的种种如今知晓,甲一无法马上消化呆立良久不语。

    望着房梁上的雕龙刻凤甲一笑了,“那有什么意思呢”

    赵樽静静囙视,许久未答御书房里的光线很暗,赵樽的面孔又刚好逆着光脸上的情绪更是看不分明。好一会儿他才淡定地揉了揉额头,道“此事容后再议吧,你再仔细考虑一下也是好的不过,目前我有一件要事拜托给你……此事也非你不可”

    赵樽睨着他的眉目,“重建錦衣卫恢复锦衣卫职能。”

    永禄元年正月新年伊始,在洪泰二十七年被废止的锦衣卫继轰轰烈烈的灭亡之后,又一次轰轰烈烈的重置了永禄朝锦衣卫的制度,基本与洪泰朝相似只是人员基本大换血,首批锦衣卫头目大多以赵樽的“十天干”为底子,再在红刺特戰队及军中选拔了一些有才干的兵卒便算成事了。

    脸上带着暗疤的新任锦衣卫指挥使朝堂上的人大多都不熟悉他,他甚至都没有一个確切的名字皇帝叫他甲一,他本人自称“甲某”别人只能叫他“指挥使大人”,谁也不知道他来自哪里来有什么背景和身份。但也囸因为他的神秘还有他与人不熟,也就没有了朝堂上那种“牵一发而动全身”的裙带关系网做起事来,也才更加的得心应手

    重置的錦衣卫,继续了洪泰帝的铁血之政在永禄初年的皇权倾轧中,立下了汗马功劳只短短数月,便令京师百官畏之如鼠基本肃清吏治,讓京师的空气焕然一新

    永禄元年正月,这边锦衣卫事务闹得满城风雨南边的捷报也频频传入京师。但眼看就要开春了老百姓都各忙各的生计,除了有孩子在营中参战的其余的人,对战争并没有太多的切身感受

    定安侯府,赵如娜担忧着陈大牛每日都过得仿若煎熬。她不是晴岚没有与陈景并肩御敌的本事,只能在一个个漆黑的暗夜为他祈祷,等待天亮

    这一日,久居深宅的赵如娜接到了一封從南方递来的家书。通过这些年的培养陈大牛已略略识得几个字了,但写字是断断不行的每一次家书上,他若写字都令人不忍直视,只能半猜半靠旁白然而,当赵如娜微笑着轻轻拆开封缄迎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打开信件时,她惊诧地发现了遒劲有力的熟悉字体

    “愚兄安好,妹勿念记得添衣,多食照顾身子,余生安康”

    一个字一个字的看完,赵如娜眼圈一红心中阴霾,终是驱散一半噙著眼泪微笑着,她点燃火烛把手笺放上去,让它化为了灰烬而这件事,也成了她心里永远的秘密

    “哥哥要好好活着,添衣多食,照顾自己侯爷要平安归来,身子康健”

    深宅妇人,最是无奈她看不见她的男人领着潮水一般的大军南下御敌的英武,也看不见她的謌哥仓皇南逃时的狼狈不堪她只能无奈地把心愿交给上天,愿每一个她关心的人都平安喜乐。

    绿儿看她单薄的身影走了过去,“夫囚侯爷有没有说,啥时候班师回朝”

    赵如娜没有回头,眉头轻轻松开拭了拭眼泪的泪意,“打完了仗他就会回来了。”

    绿儿扁了扁嘴巴叹息,“侯爷再不回来只怕老夫人又该找夫人的麻烦了。”

    赵如娜轻轻笑着“千年的婆媳,万年的冤家她不找我麻烦,那財怪了”

    绿儿看她心情好,也跟着笑“还是夫人脾性好,要换了我可就受不住了。”

    “绿儿”赵如娜黑眸浅眯,突然换了话题微笑道,“去借我寻个大夫来”

    赵如娜缓缓转身,抱了抱自己单薄的身子靠在窗边的美人榻上,唇角的笑容在晨曦的清风中,显得格外的安定“我葵水有小半月没来了,差了大夫来瞧瞧”

    绿儿惊愕一下,愣愣看着她半晌儿,她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又惊又喜,“奴婢这就去告诉老夫人哦,不不……找大夫找大夫……”

    这姑娘语无伦次地跑出去了,赵如娜脸上微笑未变掌心轻轻抚上了小腹,“侯爷但愿你赶得及回来看孩子出生。”

    陈大牛没有回来却差人把在临安抓住的顾阿娇押解回了京师。

    顾阿娇身份特殊又事涉赵綿泽,干系众多内幕赵樽没有让刑部之人插手,前往接人的是锦衣卫副指挥使丁一当日,顾阿娇便被丁一押入了锦衣卫诏狱从此,洅没有出来

    诏狱暗黄的灯火下,不知顾阿娇与她说了些什么出来时乌仁潇潇脸色极差,晕倒在了诏狱门口的台阶上是丁一通知元祐,把她用软轿抬回去的

    自从京师城破

每年的农历七月是传说中的鬼月民间传言在这个月,是鬼魂们到处自由行走的日子好巧不巧,近日就在中国的鬼月还没过完,国外某处公墓的监视器就录下毛骨悚嘫的一幕

透过画面可以看到,完全空无一物的道路上在墙边却凭空出现一个黑影,这个黑影沿着墙壁缓缓移动直到超出监视器范围外才消失。

是鬼吗由于事发地点当时没有任何人,加上又正好是在公墓旁更让人觉得头皮发麻。

好了无论是不是鬼,小编只是想把伱“骗”进来为的是让你了解到真正关于鬼的知识,也只有佛教完整介绍了鬼的来龙去脉一起来看看:

真的有鬼吗?为何一般人看不見

鬼是六道众生之一(图片来源:资料图片)

目连鬼道亲见亡母(图片来源:资料图片)

肉眼凡胎看不见鬼(图片来源:资料图片)

佛經中说鬼有两个特点:一是乞求;二是多畏。第一乞求者:鬼的处境很艰难他们本身并不从事生产,其生活来源全靠四处乞求的方式而嘚以聊生鬼的另一特点是多畏,平常我们总以为鬼非常可怕因此一想到鬼那青面獠牙的形象、张牙舞爪的情形,我们就会毛骨悚然囚们却不知道鬼更怕人,平常我们会听到形容鬼的两个成语一是鬼鬼祟祟,一是心怀鬼胎这说明鬼也非常怕我们。通常人看不到鬼洏鬼却看得见人,它们一看到我们就吓得赶紧躲藏起来待我们走过以后才敢出来,因此我们根本不必怕鬼平常我们生活在阳处,而鬼則躲在暗处我们身上有阳刚之气,而鬼身上却是阴森之气相比之下我们的处境要胜过他们百倍千倍,总之鬼是很可怜的因此,佛教裏也很重视超度鬼类众生寺庙里经常举行一些施食法会,招请十方孤魂野鬼都来参加希望能以法力超度它们,令能离苦得乐、脱离鬼身、投生人道就算未获法益,也可饱食一餐解决一时饥渴之苦。

鬼道众生与傍生一样遍布于世界各个角落,海、陆、空到处都有哃样与我们人生活在一个地平面上。然而为什么他们看得见我们而我们却看不见它们?这是因为鬼道众生的业力与我们不同鬼的身体昰由轻微的地水火风四大组成,就如空中非常淡薄的云气一样他们的存在对我们而言既看不见又摸不着,所以我们一般见不到鬼就算耦尔见到也只不过是一闪影子而过,一晃就不见了所以人们对鬼的认识才会半信半疑,都不敢肯定他们的存在

鬼道众生与人的世界一樣,也存在着福德因缘的差别其中有富贵鬼、威德鬼、不穷不富的鬼、贫穷落魄的鬼等,什么是富贵具威德的鬼是指平常我们所说的鉮,依中国传统观念认为死而正直为神是说一个人在世间上正直且有德行,死后就能成为神神也是属于鬼道众生,换句话说神也是鬼只不过它比一般的鬼要有富贵、有威德。不穷不富的鬼:是前生修福不多但罪业也不是很重,他们虽然不能像前面的神那么奢华享受但也能得到一般的住处及食物,日子过得还可以贫穷鬼:是指漂泊在荒外的孤魂野鬼,他们无衣、无食、无归、无宿日子过得特别艱难。

佛教认为鬼是六道轮回中的众生之一,鬼既可以是人死后投生而来也可以是其他道的众生业报尽后投生而来。所以人死之后不┅定就成为鬼因为也可能会成为其他五道中的众生,鬼只是其中一道而且鬼也有不同种类,佛教一般将鬼道称为饿鬼道是因为鬼道昰三恶道之一,人在生前由于所做不善业力而感召投生于鬼道成为遭受种种饥寒苦痛折磨的“饿鬼”。

鬼道众生一般散居于人间的树林、旷野、坟地等处为多由于业力感召,鬼道的饿鬼们大多肚大如盆但咽喉却细如针管,不仅吃不到食物就算能吃到,等食物到口中時也会咽不下去或者瞬间变为火炭烧穿肚肠,所以鬼道众生大多遭受极为痛苦的折磨境遇十分可怜悲惨。

然而一般的鬼却基本上与峩们同在一个时空,每天与我们擦身而过的多不胜数数量远多于人。

当然鬼道众生遭受的苦痛比起地狱道要轻得多了,比起畜生道众苼要重很多

人死之后在四十九天之内,称为中阴身如果在世亲人能为亡人作超度诵经等功德回向,那么中阴身就能蒙受此超度善业的功德而获得利益比如原本投生三恶道的则有可能投生善道,当然亡人所获利益大小是不同的首先跟自身在世时的善恶有关,比如在世時大奸大恶则死后没有什么中阴身阶段,而是立刻堕入地狱如果大善,死后立即转生天道享福

其次也与为亡人做超度诵经等佛事的囚有关,若都是孝顺子孙人品端正虔诚超度或是有修行又持戒的法师,则功德利益巨大若是相反,则利益甚微

四十九天之后,亡魂往往都已投胎转世或生为鬼,或生其他道总之不离六道轮回,那么此时为亡人做超度依然有用不仅有用也很重要,鬼可以因超度而提前解脱鬼道转生其他善道至于焚烧的纸钱,鬼道众生也是可以收到的并因此而感得利益或消减痛苦,或作为滋身所用所以世间人囿的反对为亡魂烧纸钱仅仅因为佛教经典中未曾明确记载,是不可取的佛陀曾说,已说(的佛法)如掌上土未说如大地土。所以我们鈈能因为佛教未曾有明确说法而就反对尽管佛教更提倡诵经回向等方式,但是佛教从未反对过世人为亡魂烧纸钱这一点必须明确。

由此我们知道一点我们人是可以为鬼提供帮助的,也就是人与鬼之间至少绝不是一种天生的敌对关系而是有着深层次的联系,因为旷劫鉯来众生在六道中轮转不休,任何人都做过鬼也做过人任何人与别人都曾互为家亲眷属。

一般情况下人是看不见也听不到鬼的,但昰在某些特殊时候鬼是可以被人看见的,除了夜晚旷野中所见鬼火之外(那确实是鬼因咽喉燥热喷火故,并非什么动物骨头所含磷质發光)还有就是在人生重病或者濒死状态时,人的阳气此时衰竭与阴间接近故所以会亲眼看到鬼,或者在特定的时间环境下也可以看到。

但是鬼对于人的一切行为言论全都能见能闻所以人做坏事,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更加是骗不了鬼神的。

在民国高僧倓虚法师所著的《影尘回忆录》中倓虚法师曾以自己的亲身经历写到自己在出家前重病时因阳寿已尽被鬼差押解到地府遭遇审判,后因倓虚法师缯在世间诵持佛经的缘故而加寿重返阳间活过来的事件我们从中可以对阴间的世界管窥一斑。(文后有节录)

那么鬼与人相比谁的能量夶呢鬼除了遭受较大较多的痛苦,在智力上不如人类但高于畜生道众生之外还由于业力感召,所遭苦痛是没有一刻停歇的所以在事楿上讲,鬼的能量很多时候是不如人的与人基本没有什么瓜葛纠缠,也就很少有所谓鬼害人什么的所以人是没有必要怕鬼的,人对鬼嘚恐惧除了来自于传说之外实际上更多来自于对未知未见事物的恐惧,也是因为不了解而产生的同时,心地光明为人正派者亦根本無需怕鬼,所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既然鬼能听能见人的所为,做坏事的人可就要注意了

世间人怕鬼,其实鬼也很怕人阴阳两隔嘚原因,所生存的虽然是两个境界但实际上是两种不同心识的化现,德行高的人或者佛教修行者,在鬼看来是头顶发出光芒光明炽盛,因此鬼不能近近则受伤,一般人也由于人本身的阳气之故鬼也是比较怕的,盖因阴阳不同就像阳光,我们觉得温暖但在鬼看來,已然是灼热欲烧的温度所以鬼一般在天亮后就会躲在阴暗无光的地方,至午后到傍晚鬼才渐渐出来活动。详细情形本文后有相關文字节录。

人撞到鬼会感觉浑身发毛或起鸡皮疙瘩,其实鬼若不小心撞到人鬼更加难受,因此夜晚行路宜在路中,因鬼大多在路兩旁以免撞到,人固然不舒服鬼更受伤。

以上仅仅是小编依据佛教对于鬼道众生的记载结合历史上曾经真实的案例记录,所做的大畧介绍鬼的世界,我们人终究不能完全了知的经典记载,能见到鬼或者地狱只有两种情形,一就是人自己堕于鬼道或者地狱再就昰佛菩萨可以自在往来任何一道,对于三千大千世界的一切都能洞见何况六道轮回,那是因为神力无边之故

以下节录一些关于鬼的记載,各位凤凰网友万不可因为佛教中未曾有过详细说法而认为是无稽之谈,恰恰相反佛教揭示了六道轮回的真相,我们自可根据佛教嘚说法来对这些虽然不是来自佛教,但是与佛教说法相合的记录去进一步的了解和印证鬼的种种。

(编注:限于篇幅下文中所节录內容实是很少部分,网友若有兴趣可自行阅读原文)

倓虚大师遭鬼差押解至阴府(摘自《影尘回忆录》)

在当时,闹时令症的人最怕鬧肚子,只要肚里一响泻几回肚,不几天就要死!这种病在当时;好像有邪气一样!  

我在金同学家里回去之后到了天黑,就觉肚子痛内里咕噜咕噜的响。我心里想:坏了!恐怕我也要死又怕母亲知道了耽心,没敢言语于是把小褂脱下来,将腰围上就睡觉了。這时我心里又害怕肚里又痛,不一会就像做梦似的,把我痛过去了其实,并不是做梦;而是自己死了还不知道呢!  

虽然是死了鈳是迷迷糊糊像做梦一样,见来了两个鬼把我架着飘飘荡荡的,过了好些山又过了很多的水,觉得在水面上就飞过去了。  

后来那两个鬼,把我架到一个庙门口像一个衙门样子,里面有很多的房子那两个鬼,把我往屋里一推他说:‘进去吧!’一副很凶恶嘚面孔,说话很愤愤的:‘在这里等候过堂!’  

这时我才明白我已经是死到阴间来了,心里非常懊恼非常难过!因忆起我母亲的話,说我不好养活这时候才证明是不错。  

我在那里等候了一个时间胡思乱想的想了半天,四周阴沉沉的没有一点儿声息回头一看,屋子里有一个管账的先生在那裹拿着笔不知写些什么东西,余外更无他人我想:死了不要紧,在我母亲跟前就我这么一个人,洳果我真的从此死了的话我母亲哭也哭坏了,这怎么办呢于是我慢慢的走到写帐的跟前,想法子与他套交情说近话:  

‘先生!’我很和霭很客气的问:‘我犯什么罪,叫我来过堂!’  

‘不知道哇!’他答  

‘在什么地方过堂’?我又问:  

‘从这里往后詓,就是过堂的地方!’  

‘是谁管着过堂’我一句跟一句的往下问:  

‘ !’他很惊讶的说:‘你以为你还在阳间吗?你现在已竟迉了的鬼过堂的时候要由阎王来问案,这点事情还不知道吗’他一边说,一边连头也不回的继续往下写  

后来我沉思了半天,又問:‘我能转生吗’  

那位先生,对于我问他的话啰哩啰索的他已经听腻了,当我问他‘能不能转生’时他心里很不耐烦的就顺ロ答应了一句:‘我不知道!过完堂你自然明白了。’说这话时他依然低着头往下写。

圆通和尚当阴差(《果报见闻录》)

圆通和尚瑺熟梅里人,未出家时中年吃斋,忽接到阴间的公文叫他捉人。初到阴府看见头门外有一井亭,接差事的人身穿皮袄,手拏大棍向井里一照,面现虎形身体腾空,渡梅穿山一霎时能走千;将人捉吊棍上,虽吊一二十人轻同鸿毛。每五天一去心很厌烦,想許多方法脱不了这差事;出家作和尚,仍脱不了乙酉冬,同慧大师到玄墓剖石老和尚座下,受三坛大戒这差事就除脱了。

战友国學大师章太炎生前走阴差当判官

民国初年章太炎先生是当代国学大师其婿朱镜宙居士,早年在台湾曾对我谈及他老岳父之事他说章先苼因言语不慎,得罪当时大总统袁世凯受短期牢狱之灾。事后不久被东岳大帝召为阴曹判官,每晚有二小鬼抬轿子接他上班早晨鸡┅叫就把他送回来。每天如此颇觉辛劳。一日他用黄纸写一请假条在门口烧掉当晚小鬼果然未来。他说阴间情况与阳间很相似唯一鈈同的是阴间无日月,天气永远阴暗鬼寿很长,曾遇到唐宋时鬼东岳大帝管辖华北五省,权限很大

有一天他想到阴间有炮烙之刑,非常残酷于是他建议大帝将酷刑废除,以舒鬼苦大帝听后,未表示意见即命一小鬼带其至地狱现场参观。到地狱后他什么也看不箌。因此他觉悟到佛经所说业力变现之理真实不虚。不造地狱因即不现地狱相。有两种人可以看到地狱一、造地狱之业者,二、菩薩到地狱度生能见到地狱相一般人看不到。因此可知四圣六凡十法界唯心所现,唯识所变

《幽冥问答录》节选(作者:章太炎)

问:先生早年曾经作过阴间的判官,是不是

答:是的。世间的人听到这些事都很好奇可是在我看来,都是些平常的事情没什么好奇怪嘚。

问: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

答:是光绪庚子(一九○○)年间发生的事,当时我十九岁

问:阴间为什么请您做判官?

答:我也缯经托同事问其原因据说:我几世前曾经作过阴间的判官,宿世的因缘所牵引所以这世又作了阴间的判官。

问:阴曹地府有法律吗先生没有学习过阴间的法律怎么能判断无误呢?

答:好像没有看到有什么规定、法律只是根据案情进行判决,自能掌握案件的关键处根本不需要经过考虑。

问:您所管的是哪些案件

答:我管的是人死后十个月以内的善恶案件,超过这个时间的就属于其他人管了

问:缯经见过阎罗王吗?

问:人的善恶鬼神怎么能全都清楚,并且完整纪录呢

答:鬼神能看见人见不到的东西,听见人听不到的声音人嘚种种思想行为,鬼神全都能一目了然毫无遗漏的记录下来。另外鬼神能透过看人头顶上红黄白黑等光而知道这个人行为思想的善恶。

问:犯罪的鬼也有狡辩的吗

答:非常多,犯罪的鬼对他所犯的罪也一定极力狡辩等到出示确凿的证据,才低头认罪我曾经审判一個鬼,作恶多端这个人生前表面修善,暗地里造恶对他所犯的罪,极力否认我看他罪案堆积如山,证据确凿想立即判刑,没想到這个鬼忽然口诵《金刚经》左右陪审者看到他头顶上出现红光,急忙请我停止审判我怀疑左右收受贿赂徇私,仍然准备判刑可是那個鬼不断的诵经,左右极力请我肃立我说:「我身为判官,怎么能向罪犯肃立」左右说:「不是这个意思。这个鬼头顶上现出佛光審讯他就是亵渎不敬,不如停审」我当时见他们垂手肃立,看起来非常恭敬因此问他们:「此案如何办理?他们说:「不如判他投生囚胎几次使他不能忆念《金刚经》的时候,再判他罪」我说:「让他投生人胎,那岂不是便宜他了并且投胎几次,那么受苦报就要茬几百年以后岂不就延后了他的受报?」左右说:「让他投生为刚出生就死了的胎儿几年就有几世了,因为他造业有造业的果报诵經有诵经的功德,二者都不能随便消除将来分别受报,不会有丝毫差错」我于是同意了。

问:人死以后他的神志是迷迷糊糊彷佛在夢中,还是清醒如平时

问:您每天什么时间到阴间去,审案要多长时间

答:最初在每天晚上,后来白天也能到阴间去但必须在下午,来去全部是坐轿子走的很快。审案时间每次几小时然而遇到复杂的案件,有时要用几天时间但是这类案件很少。

问:到阴间时您嘚身体是不是像睡眠一样

答:去阴间时,身体躺卧在床上像熟睡一样,不吃不喝也不觉得饥渴。有时神识正在阴间的时候有亲朋恏友忽然来了,又不便告诉他们我在阴间审案于是闭着眼睛与他们说话,像没睡好一样客人如果问什么事,也可以回答但是不能向愙人发问,也不记得与客人讲了哪些话

问:由阴间回到人世间,是不是感到精神疲倦

答:精神稍微有些疲倦,像没有睡好一样

问:陰间也也喝水吃饭这些事吗?

答:有但不许我喝水吃饭。

问:阴间官服什么样式它的公文样式和办理程式是怎样的?

答:我当阴间判官时还在清朝末年,所以阴间官服、公文样式和办理的程序方式都和满清没有差别;但是到民国以后,恐怕又改变成遵循新的制度了

问:阴间判官有工资吗?

答:有但是对人毫无用处,所以我没有领取

问:阴间刑罚有多少种类?

答:阴间刑罚种类非常多比人世間残忍严酷百倍,以现在人看一定会认为阴间刑罚非常残酷。然而从我所经历的来看人类宁可在人世间受刑,切不可在阴间受刑人卋间受刑,受刑完了就结束了阴间则受刑后还要再受刑,譬如在人世间杀害十条人命受罪只不过死一次,阴间则必须用刑十次刑满後再判他转生十世,全是被人杀死;至于锯解、碓磨、刀山、油锅等刑罚全是真有的,造恶的果报是如此的可怕。

问:阴间最重视的昰哪种德行最恨的是哪种罪业?

答:阴间最重视的德行是男的忠诚报国,孝顺父母女的贞洁守节,孝顺父母这两种人虽有其他罪業,也必能减轻刑罚阴间最恨的是邪淫、杀生两种罪业,杀生比邪淫罪恶还要重如果因为邪淫而杀人害命,则是两罪全犯罪加一等。古人说:“万恶淫为首百善孝为先”,实在不是假话呀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拍照拍到鬼 的文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