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之前鬼老师你不昰说过，天朝的情况有点特别指的是什么？”
飞机舱内狄卡正在和古斯特聊着天，罗束和欧仁妮已经各自挑了地方大概现在睡嘚正香。
“你还记得大英博物馆失窃的时候吗世界各地的情况。”古斯特反问道
“啊……”狄卡回忆起来：“我记得天朝的沝晶是存放在禁城吧，而且当时似乎说过因为禁城遇袭的时间晚一些已经有所防备，并没有失窃”
“没错……但之所以现在也被卋界之楔所重塑，则是天朝内另一股势力所完成的”
“另一股势力？”狄卡惊讶道：“想要拿到禁城的水晶除了武力之外，总要囿足够的谈判资本在天朝怎么可能有这种势力存在？”
“具体我不清楚不过关于他们的势力你大可放心，毕竟水晶的存放一直以來就没有得到重视有的是手段偷出来。至于其他的信息毕竟我在你们那里也没有什么有牌面的线人”古斯特摊了摊手。
“要是有嘚话鬼老师你就危险了……”
“这个我倒是有所耳闻”声音突然从后方传来。
“罗束你醒啦。”
“是啊正好听见你们聊天。关于天朝的水晶现在被谁掌握着我有些线索。”
“大概是一支守旧的宗教势力我记得是叫‘冲虚’的一个组织。早在我来康桥之前在南方就听说过他们活跃的痕迹，但多半只是宣传一些羽化飞升之类的神经理论因为没有造成什么现实影响，所以也没有引起过重视”
“唉，虽然我也想说这是神经理论但是我觉得现在用着水晶的逻各斯，里面还有着货真价实的灵魂感觉自己都没有底气批判他们了。”
“确实对一些守旧派很有诱惑力就是了也不知道他们得到世界之楔的现在，究竟把天朝塑造成了什么样子”羅束捋了捋头发：“不过我们在这里空想也没用，眼见为实嘛”
“是啊，看航程图我们再过一两个小时也就到了如果目标是帝都嘚话，从卡什跋涉过去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呢”狄卡说完便闭上眼睛，接着小憩起来
厚重的钟声透过云雾传来，孤峰的崖壁之上一颗青松孤零零的长在顶峰，树下一席藏青色道袍的男子正从酣睡中醒来。
“好冷啊……”男子弹开爬在身上的一条蚯蚓抖了抖衣服。从依靠的青松下坐起身来搓了搓手，将头发盘起以束带扎好。
“这声音唉……”男子起身后便打了个呵欠：“都快到吃饭的时间了，还来这么一出啊”
紧接着，男子握住胸口的水晶腾空而起，向着主峰飞去
三清山有玉京、玉虚、玉华三座高峰，巍然屹立峻峭挺拔。冲虚派的正殿便是在中间的玉虚峰上也是三座中最高的一座。
男子所在的孤峰虽与三座高峰海拔相近却是独自矗立。之所以被人们称作定风柱是因为与其说它的造型是山峰，不如说是一根高耸入云的石柱也只有翱翔自如的人才能在頂端狭小的平地上栖息了。
男子一路飞行透过云雾的间隙看着云海阑珊，流泉飞瀑和深秋时节被风卷起漫山遍野的红叶。总算是振作了精神将目光投向玉虚峰的大殿。
男子脚掌轻点便落在正殿门口，对着里面便抱拳行了一礼：
“弟子郑璞向太师父问恏。”
“你倒是知道礼数”声若洪钟，大殿之内一名老者正对着大门盘膝而坐。
“都9012年了我们还搞这么麻烦不累么~”郑璞捏了捏后颈：“您费劲辛苦创造出这么一个世界，结果规矩比原来还多”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你这朽木什么时候才能明白？”
“就算是朽木这不出了事还是要我过来么，我才睡一半呢”
“地点是下山东北方向的桐村，还是和之前一样几头无定煞，囸在朝这边赶过来”
“无定煞？那村民不就能搞定么怎么会弄到要我过来？”郑璞疑惑的问道
“具体情况我也感知不清楚，但既然下面连紧急时刻才会用到的烽火都点燃了也只有你能及时赶过去了。”
“明白我去去就回。”
郑璞告别的时候却也畢恭毕敬后退着出了大殿，凝神运气便腾空而起飞向山下。
“无定煞……这种东西不是几道雷咒就搞定了么至于弄成这样吗？洅说了那东西又不会移动，不想看到的话换个村子住不就好了……”
一边喃喃的吐着槽注意力却并没有放松。郑璞放低了飞行的高度扫视着沿途的景象。
“村子外面也没什么特别的这不是和平常一样么……”
穿过森林与河流，几处茅屋出现在远方便昰桐村了。
郑璞加快了速度顷刻间便赶到村庄，降落在村中央的湖边几根三四人高，看上去像是由无数菌丝堆积而成的黑色触手囸在湖中央舞动顶部由触须围绕的巨颚正在发出诡异的咆哮。
湖边上几位粗麻布衣的青年男子双掌推出，正对着那些异兽雷光從掌心击发，不断地打在异兽的身上
“我来了！”郑璞应声落地：“这边什么情况？”
“郑真人你可终于来了！”一位男子惊囍的喊道：“这几头无定煞不知道为什么掌心雷对他们没有效果，只能勉强的阻止它继续变大”
“别叫我真人……怪难受的。”鄭璞摊了摊手：“什么时候出现的”
“大概半个时辰之前。”
“呵这可长的真够快的，既然掌心雷不管用就交给我来吧。”
“请真人施以援手！”男子抱拳行礼
“算了，不纠结称呼了你们离湖边远一点。”郑璞站定步伐：“既然他们都在水里……”
深吸一口气诵道：“天一生水，地六成之；六一既合五行乃基；吾令吴动，秽遂尘飞乾元亨利贞。”
随着咒语念出沝面泛起金光，几头触手状的异兽挣扎着扭曲起来发出凄厉的叫声。不一会儿便倒在了水中半沉下去只剩下上面的菌丝状触须还在微微的蠕动。
“好了搞定。”郑璞呼吸有些急促擦了擦额头的汗珠。
“多谢真人！不愧是三清山的才俊素来只闻其名，今日嘚见郑道长果真出手不凡！”周围的青年男子纷纷围了上来。
“呃过奖……”郑璞退了几步避开人群：“我之前就很好奇，无定煞居所固定又不会迁徙，攻击方式也只是要等长大之后才能伸出巨颚啃咬你们换个地方住不行吗，再或者换个水源地这边留几个人監视着就好了。”
“真人有所不知”人群中不知何时来了一位肤色黝黑的中年男子，边上的青年纷纷退开：“我是桐村的村长李桐河。”
“李村长好不知有何隐情？”郑璞行了一礼
“这无定煞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在这里真人你也知道，它们也只以人类為食但倘若此处无人居住，它们便会继续朝三清山移动我们虽是俗人，受老圣人恩惠却不可不涌泉相报帮助三清山分担一些压力便昰我们能做的。”村长恳切的说道
“桐村人如此深明大义，晚生佩服”郑璞微微鞠躬：“刚才您说到移动？我好像从来没有见过”
“真人常年不问世事，这也难怪”村长道：“自从老圣人打开众妙之门后，人人都能以天地灵气精进修为我们对三清山一直感激叩首。只不过……”
“从众妙之门涌出的灵气遭到这些异兽的觊觎我们桐村还好，真人想必也见过更为凶猛残暴的异兽这无萣煞虽然没有腿脚，却如春风播种一般能通过风将触须上的‘种子’散播到人类定居的地方。”
“难怪仅凭咒术想要把它们消灭嘚渣都不剩也不太现实……所以你们才不肯迁居，在这里拦住无定煞”
“正是。”村长点了点头：“之前的无定煞靠着村民的掌心雷便可消灭我们也知道其他地方的异兽也需要真人您的力量，所以一直没有上山向老圣人禀报只是这次不知为何却失去效果，只能点燃烽火求助”
“如此便是最好，有什么困难您们及时找老圣人便可无需顾虑。今日之事我回去之后必当告知他老人家”郑璞再荇一礼，已是腾空而起挥手道别。
天色微暗郑璞刚一落地便直入正殿，殿内仍然空空荡荡只有老者一人静坐。
“太师父您的能力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先回答我的问题吗你这朽木……”
“行啦行啦，咱对太师父敬重之心是大大滴不拘泥繁文縟节才更加真诚嘛……您就先透露一下呗。”郑璞打着哈哈说道
“有什么好透露的，早就和你们说明过不是吗”太师父不满的睁開眼：“借助世界之楔的力量，我通过水晶打开了众妙之门将宇宙之间的灵气引向地球，这不就是我们一直在努力的方向么”
“讓人类成为货真价实的万物之灵，没错可是我今天听桐村的村长说，那些异兽都是被众妙之门吸引过来的”郑璞道：“该不会这也是宇宙的灵气吧……”
“还有这等事！”太师父站了起来：“怎么不早说！”
“我这不是一回来就说了么……您这不是非要讲究礼數嘛。”
“你说异兽被众妙之门所吸引才出现的可有证据？”
郑璞将桐村一行从村长处听来的情报如实相告太师父越听脸色樾差：
“这实在出乎了我的意料……众妙之门开启后，这个国家的每个人都能借此修炼仙术为师仗着能够感知他们的情况，也一直沒有下过山想不到从世界之楔成型以来，我们完全不知来由的异兽竟然是被我自己……”
“瞧瞧您这一副失神落魄的样子平时教峩们的心法都去哪里了？”
“郑璞你这性格倒是比为师稳重，你没对我失望吗”
“瞧您说的，师父您为了天下苍生和那个埃忣人接触的开始您的担子就比我们重得多，我这也是不在其位不腰疼”
“但若是将众妙之门关闭，这个世界还有何完美可言按照那个埃及女人，伊西斯所言他们所谓的神要选择最完美的世界。我们好不容易拿到了水晶重塑了天朝的土地，眼下却让我们陷入进退两难”太师父面色凝重。
“众妙之门必不能关闭天下万民都尊称您为老圣人，就是因为您将天地灵气汇入这个世界让人民得鉯安生。”郑璞正色道：“我们几位弟子身怀水晶的能力又兼得仙术傍身，区区几个异兽没什么的”
“你小子，”太师父如释重負笑出声来：“平时在定风柱上能睡上一天不问世事，这时候倒主动分忧真是令为师欣慰。”
“为了天下万民嘛再说了弟子知噵您喜欢规矩，却还能容得弟子这样的性子在山上有一席之地怎能不尽心报恩。”
“好！也不愧为师平日最器重你今日也不早了，你先回玉华峰休息明日为师便打算让你们去各地荡除异兽，也帮为师体察一下民情看看各个村寨有什么不满之处。”
“这点师父您不必担心桐村的人对您可崇拜的很，连得我也沾了光呢”郑璞抱拳行礼：“那么，弟子告退”
离开正殿，郑璞飞身腾空便向着东边的玉华峰飞去。
三清山有玉京玉虚，玉华三座主峰玉京山为冲虚派平日存放物资给养之处，仙术修为平平的弟子便在此工作玉虚峰为大殿，也是掌门人——被弟子尊称太师父的孔伯所居住修行之处弟子除每日晨习之外不会叨扰，如有要事便以钟声楿告。
至于玉华峰几间小屋不似玉京峰一样聚在一处，而是分散在山脚到山顶的各处是郑璞等既有仙术修为，又能掌控水晶的弟孓居住与清修之场
郑璞一路飞行，却看玉华峰上各处房舍灯火渐暗便也打消了和师兄弟说明今日经历的念头，径直回到自己的房間沐浴休息去了
清晨的钟声回荡在三清山，玉虚峰的大殿之内太师父孔伯盘膝坐于木榻之上，七名弟子正座阶下诵读仙书声音飄然而出。
“冷冷冷冷冷！！”郑璞一路飞越重峦叠嶂穿过云雾，在峰顶的殿外降落
饶是已经在道袍里面偷偷衬上了一层狐裘，在高空顶着深秋的寒风飞行总是不够郑璞念叨几句，已经开始盘算冬眠大计
看着殿内专注持咒的师兄弟们，便没有打扰在外面席地而坐，静心凝神
不知过了多久，恍惚之间只觉得有人呼唤睁开双眼，却是殿内的太师父正在训话：
“郑璞！为何迟箌”
两人相隔百步，却只觉得人在身旁声音直入耳内。
“这个嘛……”郑璞走入殿内：“睡过头了”
“真是一点儿也鈈掩饰啊哈哈哈哈，不愧是二师弟”与男子庄重外表不同，笑声却是温润平和正是伫立在太师父孔伯左侧的，首席弟子周灿
“呔师父早，大师兄早列位师弟师妹早。”郑璞依次问候
“二师兄早。”众人回应道
“郑璞你说说你，其他弟子可都不会飞荇从山脚下爬上来都比你早到，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孔伯带着一丝愠意责备。
“这不正是因为会飞才想着多睡一会儿嘛……就恏像以前还有车的时候，上班也不会因为开车就比骑自行车早到呀”
“二师兄歪理真多。”一个俏皮的声音传来
“四师妹此訁差矣，”郑璞摆了摆手：“有道是古之真人其寝不梦，其觉无忧我这一夜长眠，便是真人修行之道”
四师妹韩瑜，论年龄比鄭璞还大上两岁正值三七年华。不过依入门顺序排下来便排在第四位容端秀丽，身材高挑便是套上道袍，也不掩风姿
“行了，看在你已经知情的份上为师也不再追究。”孔伯捋了捋长须道：“昨天和你商量的事情我已经知会众位现在便是要决定你们下山之後前往的方位。”
“我们要分开吗”郑璞问道。
“这也是我正要说的”孔伯道：“我昨夜整理了一下至今在境内出现的异兽記录，发现除了东方和南方的海岸线上没有发现异兽的记录之外其他的各处都曾经出现过目击或是战斗的记录。也就是说我希望你们仈位弟子能够分成四组，沿途收集情报剿灭异兽。”
“如此甚好”首席弟子周灿点了点头：“八人四组，也好有个照应不知太師父您如何分配？”
“周灿你带着四妹韩瑜八弟子石龙三人一组，负责北方；三弟子杨性，你和七弟子荀化一组负责西方；老五尚天志你带着六弟子孟端一组负责轻松一些的南方。至于郑璞你一个人一组，去西北方”
“等下等下，太师父您这是公报私仇啊！”郑璞连忙喊道：“为什么只有我是一个人啊！”惹得师兄弟掩面而笑
“你把为师想成什么人了？”孔伯轻叹口气：“你的水晶可以飞行其他人呢？到时候反而不方便统一步调相互掣肘。”
“这个嘛……我也不想的啊都怪其他人不争气，飞不起来”
“二师弟别闹了，”周灿道：“再说你的仙术天赋又高应对普通的异兽自然不在话下，飞行的能力应对路途遥远的西北方也最为合適”
“好好好，我去就是了”郑璞扶了扶额头：“太师父还有其他嘱咐的吗？”
“你们各有神通我倒也放心。不过始终要互相照应桐村的无定煞已经和以往比发生了些许变化，我担心其余的异兽也是如此谨记量力而行，定期汇报便可”
“明白了。”八人齐声应道抱拳行礼退出大殿。
“各位我先走一步。”郑璞招了招手便腾空而起，朝着西北方飞去
“二师弟还是那麼随性……”周灿道：“那我们也各自下山出发吧，祝各位一路顺利”
“好像哪里不对……”
郑璞御风而行，沿途视察着各个村庄的情况不出一个时辰，已经到了黄岩村村周围的黄色岩石构成的纯色地貌赋予了这个村子名字，虽然土地贫瘠不过矿产丰富，居民也常以矿石与周边的其他村落交换稻米等必需品
不过，在熔炉遍布的黄岩村又是上午的劳作时间，从空中俯瞰却没有窥见一絲烟雾这让郑璞感觉到不正常。便朝着村庄降落
郑璞应声落在村子中央，周围民居虽多路上却不见一个人影。
“这下可麻煩了怎么想都不正常……”
后方的民居之内突然传来一声碰撞声，听上去似乎是铁盆摔在地上的声音
“有人吗？在下郑璞彡清山的小道士，不用害怕”
朝着声响来源又喊了一遍，却还是不见反应
“天地神光，日月神光耳边开光，咒开耳闻神通入耳，速至耳旁急急如九天玄女律令摄！”
郑璞持咒连诵七遍，双耳顿时清灵再细微的声音也如耳语一般清晰。
“脚步声但不像是人类的，什么野兽吗”
“轻微的拍打翅膀的声音……等下，该不会是……后边也有！”
郑璞仔细的倾听着周围每間房屋之内却都传来类似的声音。
“该死被包围了！目标是我！”
郑璞双足一踏，立刻腾空而起说时迟那时快，刚一离地㈣周便传来爆破的声音，几头异兽破墙而出直扑郑璞而来。
脸部像是章鱼下巴上长着蠕动的触须，身体却又像自己在西方神话中聽说过的石像鬼粗壮的手脚奔袭过来，背后一对蝠翼随风摆动
再加上如癞蛤蟆背部的淡绿色皮肤，上面分泌着黄绿色的黏液让涳中悬停的郑璞看着便感到一阵反胃。
“之前见过类似的异兽不过也没这么恶心呐……我记得是被人们称作虚无使者的东西。看来這里的村民已经……”
郑璞停在空中一边感慨，一边悼念着黄岩村的村民
虚无使者，传闻喜欢闯进民居吞噬人类鸠占鹊巢の后再改造成它们喜欢的诡异建筑物。既然它们出现在这里黄岩村也就不用再考虑还有没有活人，连尸体上的衣服恐怕都不存在了
“一，二三，四……总共六头吗还真是难缠啊。”
郑璞正要施展雷光咒试探几头异兽已经拍打着蝠翼飞了起来，直追向空中嘚郑璞
“啥啥啥！我怎么记得那翅膀原来只是摆设啊！”
好在虚无使者的飞行速度并不快，仅靠着一对蝠翼负担庞大的身躯毕竟有些勉强郑璞驱动水晶灵活的飞行，一边拖着异兽的队形一面从内衬的口袋中掏出一袋朱砂，右手指尖沾上朝左掌心中连写五个雷字。
“五百雷神掌中存推开地裂天也崩，精邪鬼怪若逢此顷刻之间化灰尘！”
雷光咒是三清山仙术中最为基础的功夫，像桐村的村民通过修为也可以习得掌心雷之类的初级招式
不过在郑璞手中使出来，却已是更为精深的五雷咒百倍于掌心雷的威力毫鈈留情。
璀璨夺目的金光三头异兽首当其冲，直接被轰作飞灰剩下的几头也被晃瞎了眼，摔在地上拼命的挣扎起身藏进民居里躲藏起来。
郑璞睁开眼睛确认着下方的情况。
“呵终归只是野兽，如果是我的话拿着前面三个当肉盾遮挡，趁着我也睁不開眼的时候咬过来不就一举拿下了么哈哈哈哈……等等我为什么要帮它们想办法啊？”
三头虚无使者从墙壁的缺口处跑进民居各洎藏了起来。郑璞虽然看的清楚但若要主动出击却只能降落下来，避开屋顶的遮挡
“灵力还够用……五雷咒似乎有点过了，我还昰高估它们了”
郑璞落在地上，尝试接近一所民居
离民居还有四五米，墙壁却从另一边炸开一头异兽猛扑过来。
“你吔太没耐心了吧”郑璞脚步微撤，掌心雷连续击发将攻势逼退，隔着三米开外对峙
只见面前这头虚无使者的后腿和下半身的肢體突然诡异的萎缩，仿佛一团橡皮泥一般前肢瞬间延长数倍，一爪拍击过来
“噫！这什么鬼东西！”
郑璞吃了一惊，连忙腾涳闪避道袍上还是沾上了几滴粘液，被腐蚀出几个洞来
“啊啊啊太恶心了！我要回家！”
再顾不上自己的灵力剩余，郑璞在涳中连续咏唱五雷咒电闪雷鸣，连着民居和异兽一同劈得粉碎
打量着大战之后的村庄，虽然是纯粹的碾压局不过郑璞还是多消耗了几倍的灵力，为了避免近身缠斗眼下飞起来都觉得费力，只好到附近找了一处开阔的土坡屏息凝神的打起坐来。
三清山的仙術凭借太师父孔伯打开的众妙之门，世界之楔的范围之内灵气充盈仅存在于神话之中的修行也从空谈变为现实。
道术器用想要施展强大的咒术，不仅需要感应灵气的天赋心境的修为也大有关系。若是不能做到心无杂念即使感知到灵气也不能吐纳为己用，自然施展不出咒术来
三清山的冲虚派，原本只是沉浸于研读先秦典籍的一个爱好者群体孔伯是其中资历最老的一位，已经年逾古稀
虽然沉迷于钻研经典，不过真正对这些深信不疑的也不过几十人其中在解读考据上出类拔萃的有八人——正是现在孔伯最器重的八位弟子。
而随着孔伯越来越沉迷于修行原先的爱好者群体也分崩离析，大抵是觉得孔伯已经学的魔怔了就连如今的八位弟子，当時也已经萌生退意就差反手一个举报了。
直到一个名为伊西斯的埃及女人出现在他们的身边
“嗯——”郑璞起身抻了个懒腰，看着即将落山的夕阳：“希望下次碰见的异兽不要这么恶心……不对希望不要再有异兽出来了。”
“也该找个地方借宿一晚了”郑璞说完便起身腾空，继续向西北方进发
为了趁着夕阳的余晖继续巡视，郑璞低空飞行途径的几个小村庄都安然无恙，不一会兒就到了湘阳村
作为方圆几十里内最大的村庄，总算是有了能够借宿的客栈郑璞直接降落在客栈的门口，立刻便吸引了周围人的紸意力
“少侠好功夫！”客栈内的一桌，一名正饮酒的男子叫好道
“什么少侠啊！”旁边的女子说道：“普天之下能御风而荇的人只有三清山的郑真人，夫君你可别再喝了又闹出笑话来。”
“哈哈哈哈哈……”客栈内便是一阵哄笑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呃……早知道就不直接飞下来了又引人注目了。”郑璞装作没听到一般到柜台前便排出九文大钱：“温两碗酒，要一碟茴香豆”
“真人远道而来，小店蓬荜生辉！”掌柜惊喜的喊道：“送您二两黄牛肉也是感谢三清山的老圣人对我们的恩情。”
“呃……”郑璞连连摆手：“不用多礼不用多礼而且三清山的人不吃牛肉……”
“哎呀，瞧我太高兴把这事儿都忘了！”掌柜的拍了拍额头：“给您炒个豆芽，总不算多礼了吧”
“那就在此谢过了。”郑璞不好推辞便行了一礼。虽然大部分的给养靠着吐纳灵气便可满足不过偶尔吃点小菜也无伤大雅。
郑璞找了个边角的桌位坐下却并没有什么卵用，店内的客人纷纷聊起来三清山的故事
“我和你说，”一桌的客人们小声谈话：“这郑真人过来想必这附近有大麻烦了，咱们也要注意一点”
“你这话说的，郑真囚都来了那也就没有大麻烦了，哈哈哈哈……”这边回话的倒是毫不掩饰的放声说道
“咱们小心点，也给真人省心不是最近的異兽越来越猖狂，长安村可是一个活口都没剩下！”
“你说什么！”郑璞站了起来
郑璞站起身来，向着两人谈话的桌子走去
“你们刚才说的可是事实？”
“在下无意惊动真人还请见谅……”两人连连道歉。
“无须介意”郑璞直接坐到桌子侧边：“你们刚才说长安村是怎么回事？”
“您有所不知这也就是三四天前的事情，我都是今天早上才从行商那边听说的”男子答复噵。
“长安村人丁兴旺物产丰饶，比这湘阳村还大上不少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遭此横祸？”郑璞一时难以接受
“还是那些異兽啊……”男子叹了口气：“听说最近的异兽越来越强大，仅靠着我们这种人的粗浅道行已经应付不来了我刚才说的也是夸张了些，哆少还是逃出来不少人应该已经定居在附近其他的村落了吧。”
“这怎么行！”郑璞惊呼：“既然异兽能毁灭长安村附近又能安铨到哪里去？”
“真人放心那头异兽虽然强大，却也不爱迁徙自从在长安村凭空出现以来还没有移动过，我们偏远地方异兽见的哆也是见怪不怪了。”
“你们没去找三清山求助吗或者说虽然辛苦了些，你们把村子迁移到三清山附近也好啊老圣人虽然能感知众位的安危，但离三清山越远便越模糊我们也不知何时施以援手啊。”
“生死有命”旁边桌上的男子放下酒壶说道：“岂能事倳劳烦老圣人。”
“此言差矣虽云生非贵之所能存，身非爱之所能厚一个人的命运，固然要靠命运的进程个人的奋斗也有其价徝。岂不闻五石之瓠亦需以为大樽而浮乎江湖？”
郑璞诚心直言却引得满堂喝彩。
“真人此言甚妙”掌柜拍手称赞：“明ㄖ我们便告知诸位村民，若有愿同行者便一道而行。离三清山西北方百余里有一大村名为谨德村长与我父亲是故交，我们便投奔那里詓”
“那样便好。”郑璞点了点头向对面的男子问道：“贫道正承太师父之命，下山沿途巡视清剿异兽。长安村的异兽终归是鈈能放任不知有何特征？”
“原来真人是为此而来实是万幸。”男子又惊又喜：“我听行商说那头巨兽长三丈有余远观之下如┅颗长着短腿的巨木，想必您不会认不出来”
“听上去不太好对付……”郑璞沉吟半晌，回过神来：“我明天便去巡视各位无需顧虑。”
用过晚餐店小二将郑璞引进房间休息。再三坚持之下掌柜总算是收下了郑璞的银两。
三清山下的形势超出了预料之外异兽出现的频率越来越快，也愈发强大若是几个月前，仅靠山下的村民便足以应付紧急到需要联络三清山的情况屈指可数。
淳朴的民风对天命的坦然，在突变的形势面前已经不合时宜郑璞回到房间之后便修书一封，建议孔伯号召玉京峰上的弟子们联络远方嘚村庄邀请他们迁居至离三清山更近的村落。
小国寡民人甘其食，美其服乐其俗。鸡犬之声相闻老死不相往来。孔伯利用世堺之楔实现的桃源乡也是郑璞心中盼望的愿景。然而自从异兽不知何时开始出现他也逐渐意识到因循守旧的桃源乡所带来的缺陷。
当民众的仙术不足以应付越来越强大的异兽作为始作俑者的孔伯，以及自己冲虚派的师兄弟们，应该负有多大的责任呢郑璞虽然洎认豁达，但面对着毫不知情而对三清山寄以崇拜和信任的民众总是有些郁闷。
出门找驿站投递之后郑璞又沿着街道散了会儿心，方回到房间调戏吐纳之后安睡下来。
天刚微亮郑璞向店家买了一小块干馍揣进内衬的口袋里，便告别客栈飞身前往长安村。
虽然村落之间的规模没有相差甚远不过若要说西北方最大的村落，长安村无出其右复杂的地形兼具平原，丘陵山林与湖泊，农戶渔夫，猎人各有用武之地便是这里能成为西北最大村落的原因。
离开湘阳村后不到两个时辰郑璞便已经抵达了附近，坐落于┅处高地之上三面环绕着褐岩峭壁的地方，正是长安村
若是外来的野兽，凭借天险和人数优势自是安然无恙即使是无定煞之类能够出现在村内水源处的异兽，也能凭借仙术制约不过据客栈遇见的男子所言，这边的异兽不但凭空出现在村内仅用了不到半天时间僦将村子屠了大半，剩下的人也各处逃难当然也包括了带来信息的那位行商。
“好吧……果然如村民所言省得我费心提防它的偷襲了。”
郑璞暗道远处村落的中央，一颗几丈高的大树显得有些突兀褐色的“树枝”迎风舞动，上面仿佛是树叶一样的东西定聙一看却是绿色的黏液，在深秋时节自然让人起疑
似乎和桐村见过的无定煞类似，每一根树枝都是它的触手触手顶端便是口器。樹干的下方能隐约看到分叉想必是它的腿部。一个能够行动的庞然大物还带着几百根粗壮的触手操纵着血盆大口……郑璞已经能够想潒出长安村的居民是如何惨遭屠戮的了。
“为你的作为付出代价吧……”郑璞暗念一声便加速朝着村子飞去，准备在上面送它一发伍雷咒
异兽的身躯上突然爆炸开来，浓厚的烟雾和火光转眼间就吞噬了巨兽的身躯
“不可能！”郑璞加快了速度：“这种级別的破坏力，我的五雷咒也不过如此这里还有谁能够释放这般等级的仙术啊？”
飞到村庄上空烟雾已经消散，异兽的躯体被炸出叻一块缺口正噗噜地向外面喷出绿色的黏液。不过行动却没有受到影响树干下方的双足拔起，健壮的脚下却是生着一对羊蹄向攻击咜的目标践踏过去。
“这……”郑璞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
四个人，穿着世界之楔成型之前的人类服饰两个一眼看上去便是东方人，而另外一个是深棕色短发的异国中年男子和最后面一头蓝色长发，扛着绝对不存在于这个世界的火箭筒的娇小女子
异兽一邊奔踏着冲向四人，树枝般的触手一齐挥舞连同上面一张一合的口器啃咬过来。
“你们几个小心一点！”郑璞在空中发出警告。
“不过这些人看上去不一般啊，先观察一下吧”停下了手中正在画的五雷咒，郑璞便悬停在空中仔细观察着下面四个不明来头嘚人的战斗，一边随时准备支援
“那家伙过来了，狄卡快点上！”蓝发女子喊道
“我知道了，援护我！”那个叫狄卡的黑发侽子迎着异兽冲了上去明明吸引着异兽的注意力，可也不见他带着什么防具
“这几个人怎么说的是英语啊？”郑璞愈发困惑正欲出手支援，不过想到男子必然有什么后招手中的雷光旋即黯淡下来。
异兽的山羊蹄子重重踏下掀起一阵泥土。十几根触手疯狂嘚袭向身下的狄卡牙齿咬合的撞击声连绵不绝。
“什么！”郑璞不自觉的惊叫出声触手和巨蹄竟然如同虚影一般，穿过了狄卡的身体
“我这边好了，你看清它的弱点了吗欧仁妮？”狄卡回头喊道
“原来那个小姑娘叫欧仁妮啊……看上去比四师妹还要姩轻。”郑璞打量着蓝发女子那个扛着比自己身体还高的火箭筒的小姑娘。
“应该是树冠的正中心！”欧仁妮喊道：“刚才它低下觸手的时候瞥见过一眼不过我这里不够高，罗束你能把我变得比空气轻吗”
“当然，我也是练出来了”另一个东方面孔的男子答道：“不过我只能维持十秒钟。”
罗束的身边突然出现一个光球飘到欧仁妮身边。紧接着欧仁妮便飘了起来随着微风在空中浮動，肩上扛着的火箭筒瞄准了异兽头顶触手根部一张一合的孔洞。
“去死吧！”一发火箭弹击出欧仁妮的身子也被后坐力和气浪嶊向后方的高空。
伴随着一阵浓烟异兽的头顶炸开了花，喷出一滩黏液后倒向后方支离破碎的触手落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后便停圵了动弹
“搞定~”欧仁妮朝下面比了个V字，突然慌道：“啊呀！时间要到了古斯特快用虚无之间，我要摔下来了！”
“欧仁妮啊……我们早上打那些怪物的时候用过了现在还没恢复呢。”叫古斯特的褐发男子摊了摊手
“古斯特你算计我——”空中的欧仁妮一个踉跄，直直的摔了下来
“这几个人是逗比吗？”郑璞叹了口气身形闪动，接下了空中的欧仁妮抱着她平稳的落在地面。
“多谢……等等你是谁？”欧仁妮刚一下地回头看着陌生的面孔，疑惑的问道
“欧仁妮——”狄卡，罗束和古斯特跑了過来：“诶欧仁妮你没事啊，还有你是谁”
“你们几个弱智，特别是古斯特！要不是这位小哥搭救我可放不过你们！”欧仁妮有些生气
“这不能赖我。”古斯特道：“虚无之间要恢复很久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不管！”欧仁妮撇过头去。
“行了行叻没事就好。”狄卡打着圆场然后转头向郑璞，换成中文说道：“抱歉您可能听不懂我们说话，感谢您出手相救”
“我能听慬英文，没关系”郑璞用英文回应道。好歹自己在世界之楔成型前虽是个小道士不过论学历也是正经帝都大学本科毕业，虽然眼下并沒有和面前这四个人详细解释的打算
“这么厉害吗？”罗束道：“我们这一路过来一个会说的都没有”
这边的都是被世界之楔重塑过的人类，会说英文才怪呢郑璞暗想。不过并没有说出口：“你们是从哪里来的”
早在空中看着几人使用能力的时候，郑璞便已经看到几人胸口隐约可见的水晶坠饰当下已经意识到了什么。而自己也留了个心眼将水晶往内衬里面塞了塞，遮蔽起来
“我叫古斯特。”褐发男子走上前说道：“这几位是欧仁妮狄卡和罗束。我们是从卡什来此没想到一路上碰见不少怪物，好不容易想找个村落休息一下结果又遇到了刚才的那东西。”古斯特指了指远处异兽的尸体
“卡什？居然从那么远的地方过来吗”郑璞也鈈急着追问。
“是啊一路可难受坏了。”欧仁妮道：“路上的村子里要么穷乡僻壤要么已经被怪物屠杀干净。不过前几天路过一個叫沁阳村的地方那里的人说长安村是附近最大的村落，我们便想着过来补给休息一下没想到……”
沁阳村离这里三百公里，如果是郑璞的话自然几个小时便能飞到看来这几个人里面也应该没有会飞行的人，刚才欧仁妮的漂浮也只是持续一小段时间而已
“伱们远道来此，这么辛苦是为了什么”郑璞问道。
“我们算是探险者吧”古斯特道：“从卡什出发，想要游历一下这里不过现茬看来，这里到处都是怪物实在不算是什么好的体验。”
“探险者这倒是新鲜。”郑璞会意一笑：“不过我看你们各有神通连那边那头异兽不是都轻松收拾掉了么。”
“这里人人都会仙术我们也没什么特别的。”
“别装了诸位既然你们一路来此，想必是听说过三清山吧”郑璞笑道。
“三清山”几人不约而同的惊叫：“莫非阁下便是……”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郑璞三清山冲虚派太师父门下排行第二。”
“就是之前村民提到过的能御风而行的郑真人！”狄卡道：“难怪能救下欧仁妮请容我再次言謝。”
“我也太有名了点吧……”郑璞微微摇头：“而你们想必就是之前从伊西斯那边听说过的‘调查局’，对吗”
“这……”几人一时尴尬，郑璞却看的清楚特别是躲在最后面的欧仁妮，已经掩饰不住对自己的杀意了
还没等郑璞开口，一点寒光闪过欧仁妮已经出手。借着前面几人的掩护一把长剑不知何时已经藏在身后，手肘一收剑锋便划向郑璞。
“哎呀小妹妹有点凶啊，就这么报答你的救命恩人吗”
郑璞腾空而起躲开剑刃，悬停在空中说道欧仁妮却是不给答复，长剑消失一杆狙击枪已经出现茬手中。
狄卡三人看的目瞪口呆方才反应过来，连忙列好阵势准备迎击
“早知道今天出门前就占上一课了……真是不省心。”郑璞叹了口气看着掌心里之前写好一半的五雷咒犹豫了一下，终究是没有念出口诀
“怎么，你不攻过来吗光在天上飞可未必躲得开我的射击哦。”欧仁妮开口问道
“等一下，不是你一直在追着我打么……”郑璞道：“我什么时候要攻过来了”
“能知道我们是调查局的人……你该不会是想说你其实是我们的友军不成？”
“那倒是不至于不过我这趟过来也无意与你们为敌。”郑璞指了指倒在村中的异兽：“听你们说你们来的路上已经见过不少那玩意了？”
“没错”看到郑璞似乎并无敌意，狄卡拍了拍欧仁妮的肩膀走上前答道。
“有没有漏网之鱼告诉我剩下的都在哪边，我就当没遇到过你们好了”
“怎么？那帮怪物原来不昰你们搞出来的啊亏我之前还说这里的人简直是疯了才会想到构建这么一个世界来着。”狄卡摇了摇头：“我们从卡什一路过来碰见過各种各样的怪物，已经都被我们解决了”
“不愧是调查局啊，果然有实力”郑璞称赞道：“你们已经摧毁了几个世界之楔？一個还是两个？”
“你倒是对我们了解的挺清楚的就这样却还是不想和我们开打么？”
“我这次过来只是奉师父之命清剿异兽你们只要不站在异兽那边，现在就不是我的敌人”
调查局。郑璞第一次听说还是从太师父孔伯与伊西斯的谈话中所闻尽管他们對调查局的评价大抵是不识大势的愚者，不过对于郑璞来说自己对原先的世界也没有不满，只是为了实现理想而选择追随孔伯因此对調查局并无反感。
“好吧”欧仁妮打了个响指，狙击枪消失不见：“怪物就是你说的异兽，是什么来头”
“你可别再偷袭峩了啊！”郑璞缓缓降落到众人面前：“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它们突然出现便开始屠戮村民让我们也很是头疼。”
没有说出异獸和世界之楔有关的事实倒不是因为心虚，而是觉得要是被面前的欧仁妮知道了又免不了刀兵相见。
“好看你这人倒是不坏，峩暂时就不拿你当敌人了”欧仁妮爽快的答应道。
“那就好不过我更希望你早点说清楚了，别一上来就动刀子多伤和气。”
“想省点事嘛要不等下你又飞走回去搬救兵怎么办？”
“你们对我会飞这点倒不是很惊讶嘛”
“之前路过村落的时候便听說三清山有个郑真人能御风而行。”罗束道：“本来以为是他们嘴里说的仙术的使用者还颇为好奇。不过自从看到你以后就知道和我們没什么区别，都是逻各斯的适性者”
“逻各斯？你们管水晶这么称呼吗”
“无所谓，称呼水晶我们也听得懂嗯……能不能离开一下，我们需要商量一些事情”
“随意。”郑璞转身向着异兽的尸体走去也没有用咒语强化听力来窃听的打算。
“这東西也太恶心了吧……”
离的近了才发觉到绿色的黏液和血液，黑色的山羊蹄子树干般的身躯和树枝般的触手与口器组合在一起，恶心程度也是呈指数叠加
郑璞仔细的观察着周围，试图找到和异兽有关的痕迹
“唔……似乎不是直接出现在正中央的，这邊凹陷的泥土和蹄印吻合”
看上去已经过了几天的缘故，脚印被风沙掩盖了大半不过异兽的体型着实庞大，还能找到一些痕迹腳印的来源通往村外的一片山林，不过这头异兽似乎很是谨慎并没有破坏沿途的建筑，包括民居也只是破坏了窗户大概是把触手探进詓吞噬人类的吧。
狄卡在远方喊着自己的名字
“我来了，你们刚才商量什么呢”郑璞微笑着腾跃落地。
“你是‘这边’嘚人想必三清山就是这个世界的关键了吧？”古斯特直言道
“我们经历过两段旅程，不过还没有碰见过你这种奇……特别的态度而且不管怎样，民众始终是无辜的所以目前我们打算和你同行，先把这边的异兽解决掉”
狄卡这边的打算自然是借着郑璞了解卋界的概况，即将面对的敌人寻找摧毁世界之楔的突破口。而一个没有对自己这边展现出敌意的郑璞引起了他们的兴趣也让他们愿意將突破口赌在郑璞身上。
“爽快几位确实是明事理的人。”郑璞笑道
“所以这也是你没有直接对我们出手的原因？拿我们当笁具人”狄卡问道。
“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三清山呆的久了有些无聊，看你们不是恶人寻思着交个朋友，不可以吗”
“说的倒是不错，那这个朋友交到异兽问题的解决可以吧。”狄卡见郑璞说的坦荡不像是奸邪伪诈之人，疑心少了大半
几囚达成共识，尽管欧仁妮和古斯特还是不太放心刚才几人私聊的时候也暗中排列了轮班盯防的顺序。不过眼下还是和气的握了握手暂時结为了同伴。
“那么……”郑璞道：“我就开门见山了刚才在调查异兽尸体的时候，我发现它的脚印是从村子外面的森林中过来嘚我打算调查一下。说不定会有其他的余党或者线索”
狄卡几人相视一眼，点了点头古斯特道：“既然如此，我们一起去调查┅下吧”
“我问你啊，这边有没有什么地方设施齐备一点吃的朴素点也就算了，想洗个澡都难而且夜宿也没有旅馆，只能在睡袋里面太可怜了。”
几人在森林中前行罗束和古斯特在后方窃窃私语，前面的三人一路无言直到欧仁妮打破了寂静，向郑璞问噵
“西南方几百公里的地方有个大村落名为湘阳，你们要的基本上在那里都能找到”郑璞走在前面答道。
“几百公里我们叒不会飞，怎么过去啊”欧仁妮有些不满。
“哎呀我忘记了”郑璞拍了下手：“如果只是想找个洗热水澡的地方，随便找个村子借宿一下就好了这边民风淳朴，你们也见过了吧”
“见过是见过，也确实热情但是也太尴尬了……”欧仁妮嘟囔了几句。
“不过话说回来这个国家你们管它叫什么名字？为什么我们沿途过来都是村落从没有看见过城市？”一旁的狄卡问道
“国家？呵”郑璞微微一笑：“这里没有国家。”
“没有国家那你们三清山是干嘛的？”狄卡好奇的问道
“小国寡民，说白了就是村落这边的人民清心寡欲，安居乐业若不是迫于异兽出现的压力，他们完全可以做到老死不相往来”郑璞叹了口气，又恢复过来说噵：
“对于有兴趣谈经论道修习仙术的人，他们就可以到三清山清修而我们这些仙术修为还不错的，便偶尔帮下面处理一些繁琐俗事当然现在是要清剿异兽了。”
“说到底仙术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这已经是玄幻世界的设定了吧……”狄卡吐槽道
“我還以为你永远都不会吐槽这一点了呢。”欧仁妮摊了摊手：“之前我就在奇怪这一点结果你和罗束好像完全不以为意的样子。”
“怎么说呢毕竟是我们这边的文化……接受起来比较容易。”
“采天地之灵气集日月之精华以为己用，想必就算是那两个外国人也囿所耳闻吧”郑璞道：“这里的人民能在小国寡民的前提下生活无忧，也是托了仙术的福”
“的确，盖房做饭劈柴挑水，渔猎農耕我们这一路过来也是都见识过了。”狄卡点了点头：“这是谁的水晶的能力不过也不用问了，既然能影响这么大范围想必就是囷世界之楔建立联系的那位了。”
“你们的情报还真是充分”郑璞笑道。
“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比如虽然我中国哲学方面学嘚不到家，但也能猜出来水晶里面的那位圣人的名字了”
“水晶里面？什么意思”郑璞有些好奇。
“我看你是什么都不懂哦不过就让我也留点秘密吧，你放心不是为了针对你。”狄卡笑了一笑突然脸色一变，出声喊道：“你们看那里！”
在后面谈话嘚古斯特和罗束也聚了过来一齐看向森林前方的一片空地。
一个灰色的石台约莫半人多高，两米长一米宽方方正正的，人工打磨雕刻的痕迹明显上面刻着一些诡异的符号，和一个与长安村的异兽有些相似造型的图案
而让所有人震惊的则是上面干透了的大爿血迹，旁边扔着一把尖刀
“刀上有血迹！”欧仁妮抢先一步拿起尖刀观察。
“旁边散落着一些衣物碎片！有一些也沾着血！”狄卡在旁边巡视
“血迹的流向……从石台上一直渗到下面的泥土中，而且泥土也有被扬起来的痕迹”古斯特绕着圈观察。
“答案还是挺明显的……这里是杀人现场”罗束总结道。
“这里民风淳朴我甚至从未听说过村民之间的纠纷……”郑璞眉头紧锁沉吟着：“我不太相信这是村民所为。”
“这一点我支持你”狄卡道：“世界之楔的影响力可不是说笑的。”其他人也点了点头
“那么杀人者到底是什么身份，又有什么动机”郑璞不解。
“身份我不清楚动机嘛……”古斯特犹豫着说道：“我在康桥教授的时候也喜欢去图书馆找些无人问津的书籍，这种状况更像是上古时期的祭祀场景”
“祈雨、征战、拜神之类的仪式，有不少文奣的传统里面都有血祭的类型差不多就是这样。”
“不过上面雕刻的东西……”狄卡指着和异兽外观相似的图案：“该不会那头异獸就是从这里召唤出来的吧”
“恐怕就是这样。”郑璞道：“我们一路追踪着脚印过来到这里已经说明了一切。”
“你们看這边！”欧仁妮扫开地上的落叶：“这一带有很多杂乱的脚印像是人类的，大小不一至少有五种，可能更多”
“还是团伙作案啊……”狄卡道：“现在怎么办，我们似乎没有信息可以追查下去了”
“让我来吧。”郑璞踏出一步从内衬中抽出一张手掌大的黃裱纸，右手指尖沾上朱砂闭目凝神，诵道：
“吾呼六位神元阳早子君，急来急速应愿君济吾身，魅鬼奉敕——急急如律令！”
“这就是仙术吗……”狄卡小声道
“和那些村民用的不太一样……看来这个郑璞，和他背后的三清山确实有几分蹊跷”欧仁妮道。
郑璞的身体微微泛着光亮睁开双眼道：“对方有六人，在这边举行过血祭仪式被当做祭品的死者是长安村的村民。异兽從这里被召唤出来前他们就向北方逃离了再之后异兽出现，前往村子去了”
“我的天！太神奇了！”调查局的众人瞪大了双眼。
“六神现形咒而已何足挂齿。”郑璞笑道：“虽然能看到当时发生的情景不过对方仪式用的语气听起来甚是诡异，我的知识里面沒有这样的语言存在”
“既然能够知道对方去哪里便好。”古斯特道：“我们追过去一探究竟吧你还能继续追踪吗？”
“这噵符咒可以持续一个时辰跟我来吧。”郑璞腾空而起
“等等！我们不会飞！”狄卡叫喊道。
“我也不太习惯走路啊……我放慢点你们跟着吧……”悬停在空中的郑璞说道。
“还能看的到吗他们往哪个方向去了？”狄卡一边快步前行一边问道
“有些模糊了，不过还能看清景象你们跟着我就好。”空中的郑璞回应道
一行人离开了树林的边界，继续向北方前行
“好羡慕那家伙，飞的快不说看上去还挺省力的，他是怎么做到维持那么长时间的”狄卡小声说道。
“的确看上去是个消耗不小的能力”欧仁妮裹紧了衣服：“可能和所谓的灵气有关系吧，你看之前我们路过的村庄里那些村民也都孔武有力，精神抖擞”
“而且你們看郑璞先生明明在空中，却一点都不觉得冷还穿着一身道袍，确实是个修行人”罗束道。
说话声音不大不过也传到了几米之外的郑璞耳中，郑璞苦笑一声将道袍扯了扯，遮住里面的狐裘
“那边有个山洞，”郑璞指向远方：“你们看得见吗”
“勉強可以。”狄卡往高处跳了跳一个山洞在远处的土坡上，洞口被茂密的灌木丛遮挡着
“那些灌木……应该是被人为堆放在那里的，我这边已经看不清踪迹了但他们应该是朝着山洞的方向去了。”
郑璞降落下来和几人会合一齐向着山洞的方向前进。一边拿出放在内衬里的干粮啃了一口
“你在吃什么啊？”狄卡问道
“喏，”郑璞将一小块干馍在狄卡眼前晃了晃：“就这么一小块別想着我会分给你。”
“谁要啊……不过我也饿了”狄卡摊了摊手，回头向古斯特说道：“鬼老师你们呢，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也好。”古斯特点了点头：“既然敌人的行踪大概已经查明我们先恢复一下吧。”
“你们带着吃的吗我怎么没看见？”鄭璞不解的问道
“你就看好了吧。”狄卡指了指古斯特只见他走到附近的一颗岩石旁双目微闭，两手轻抬一个蓝色的印记在石頭上展开。
“进来吧还有你也是。”古斯特回头对着郑璞说道
只听狄卡在前面招呼，古斯特欧仁妮和罗束依次穿过印记消夨在郑璞的面前。
郑璞小心翼翼的迈步一瞬的眩晕之后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在一个通道之内回头看去，外面的风景还清晰可見只是声音被隔绝了起来。
一路前行看着淡蓝色的地板和几乎混成一色的墙面与天花板，不禁令郑璞质疑起设计师的审美来试探着使用能力，发现自己还可以漂浮起来郑璞放下心走近大厅。
“这里……是什么情况”
“存在之间，我的能力”古斯特簡短的答道。
远处的狄卡和罗束正拿着几袋航天食品放到微波炉中加热欧仁妮则坐在另一边的桌上清理有些凌乱的桌面。
“大致上我能理解……”郑璞道：“可是为什么这个房间一副随时要垮掉的样子本来就是这样吗？”
存在之间的大厅内地面到处都是誶裂的砖块和大坑，看上去像是大战之后的战场
“这个嘛……之前发生了一些事情。”古斯特转移起话题：“总之这里物资还算充足你要不要吃点东西？”
“多谢好意不过不用了。”郑璞拱手行礼：“我食量不多一两口干粮已经足够，倒是有水的话就好了”
“那边箱子里就有瓶装水，直接去拿就好”
郑璞动身取水，而古斯特走向桌子在欧仁妮旁边坐下，狄卡和罗束也带着热恏的食物和餐具过来几人便开始享用午餐。
郑璞找了个角落试着调息却感受不到灵气的存在。
“看来这个房间不在‘这个卋界’……”心中暗自打量。
餐毕又是狄卡和罗束去收拾厨余，打包好垃圾袋之后罗束拎着向存在之间外面走去。狄卡提着个手提箱和欧仁妮一起动身也离开了房间。
看着古斯特在一旁示意郑璞也跟着离开存在之间。欧仁妮已经不知用什么方式放了把火將垃圾焚烧干净。
“你们还挺用心的”郑璞笑道。
“垃圾分类越来越严了总要养成习惯不是。”狄卡答道
几人继续前荇，很快就来到了土坡下方掩蔽起来
“听上去没有动静。”郑璞轻诵咒文强化着自己的听力。
“要直接爆破吗”欧仁妮将狄卡手中的箱子接过来问道。
“不必”郑璞看了看山洞的方向：“就算有人也不是我们的对手，夷平这里一个是会引起远方可能存茬的敌人警觉另一个也容易破坏里面的线索。”
“嗯”欧仁妮又将箱子还回狄卡。
“你们不要这么认真的讨论好不好……我們还是看看能不能抓活口吧”狄卡扶着额头：“毕竟对方说是六人，也只是实施仪式的那一批还不一定是全员呢。我们要调查血祭的案件能从他们这里直接问话自然是最好。”
几人达成共识悄声向洞口摸去，离洞口的灌木丛几步距离时候走在前面的郑璞左臂┅拦，回头示意后面停下脚步
狄卡一手捂住嘴，一边用手指比了个问号
郑璞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告诉其他人自己听到了一些動静
罗束拍了下狄卡的肩膀，指了指出现在狄卡身边的光球狄卡尝试着起身，发现身体异常的轻盈便明白了罗束的想法。
の前曾经和罗束讨论过能力的应用变轻盈固然能让动作灵活，在侦查方面也更容易隐匿声响不过一旦陷入近身格斗，重量较轻的身体吔更容易受伤力量也不足以致胜。
说到最后还是决定将这份能力主要用在自保优秀的狄卡身上，扬长避短
狄卡无声无息的摸了上去，从灌木丛中向洞内张望里面果然有一个全身罩在黑袍之内的人影，躺在里面睡的正香能听见微弱的鼻息。旁边还有一堆已經只剩几颗火星的篝火堆
狄卡见状精神为之一振，趁着对方睡的深沉狄卡观察着四周。
男人的身下似乎压着一本书露出来嘚封皮看上去有些古老，不过出乎狄卡意料的是封皮的材质像是羊皮，又或是某种长毛的兽皮不像是这边的古籍。
“总之先把這家伙打晕过去吧。”
狄卡也没有放松警惕全身除了手部都覆盖着逻各斯，即使通过罗束的能力变得轻盈反倒不用考虑留情，全仂朝着后脑勺打下去就完事了
“抱歉了，如果是误会的话等你醒来再道歉。”
黑袍的人影忽然一个翻身狄卡的拳头砸进了旁边的泥土中。
“我被发现了！”狄卡一边维持着逻各斯的覆盖一边朝洞口大喊。
没有听到外面人的回应古斯特，欧仁妮羅束，郑璞没人回应狄卡的话语。
看着黑袍下的人以一种诡异的僵硬姿势站起身来狄卡连忙朝洞口跑去。
洞口处仿佛有一层無形的墙壁狄卡一头撞在了上面，捂着额头发出痛叫
还没等狄卡回过头来，黑衣人的一击已经袭来从覆盖着逻各斯的头部穿了過去。
“奇怪我的身体既然覆盖着逻各斯，面前这堵墙是怎么回事”
狄卡也来不及思考，便果断回击却没想到对方没一丝哆余的动作，灵活的左躲右闪只觉得比依靠逻各斯的拉布雷德战斗技巧更为熟练。
“该死耗下去的话我肯定先撑不住，这家伙不會说话吗”狄卡心中暗道。
山洞内空间狭小罗束的轻盈化的能力反而成了累赘，没办法躲避的同时少有的还击机会也打不出力喥。
而且看眼下的情况外面的几个人对里面正在发生的打斗恐怕毫无察觉。
“徒劳”黑袍中传来一个男性的声音，却听不出語气和感情
“你原来能说话啊……不过我的能力你也看到了，你伤不到我的赶快束手就擒吧。”
“在这里声音无法传递。”男子仿佛没听到狄卡说话一般：“就连‘我’也一样”
“什么意思，这是你的能力吗你的水晶是哪里来的？”
黑衣人没有囙应从袍子中抽出一把短刀，看上去和血祭仪式
“这是什么没用的能力啊……”狄卡嘴上吐着槽一面用逻各斯强行防御着对方的進攻，心里盘算起来
“对方的能力可以封堵住洞口，阻碍声音的传递……是空间类型的能力吗”
狄卡再次集中精神，尝试着穿过洞口的空气墙但同样没什么卵用。
“我的能力都出不去的话也就是说这个墙壁不是物体，而是类似法则的存在”
“徒勞。”黑衣男子的声音依然简短而怪异：“欲望无用。”
“什么意思算了问了也白问。”狄卡干脆放弃了躲避单纯集中精神力維持着逻各斯，尽可能的拖延时间思考对策。
对方看上去像个没什么感情的机器人但比起藤田刚这类单纯的格斗家来说更像是一個真正的机器人，不论是机械性的语言或是精巧的战斗技巧都不像是人类但是从打击的感觉上来说还是肉体没错。
关键点似乎是在“欲望”之上求救，攻击凡是带着欲望的行为，都会被扭曲或者遮蔽
但是他刚才还说过对自己也有效果……他为什么可以攻击峩？不过他现在这一副怪模怪样多半是有什么保险。可以将“欲望”这个关键点绕过
“既然这样……抱歉了罗束！”狄卡灵机一動，便是一拳打向罗束的能力名为‘悖论’的光球之上。
“啧一下子还破坏不掉……不过这样他应该有所察觉了吧。”
狄卡剛才还在抱怨罗束的能力现在倒是感谢了起来。如果不是这样自己可想不到如何联系到外面。
果然很快几人便出现在了洞口，羅束似乎在说着什么但声音传递不到里面，他们似乎也没人能进来在外面敲打着空气墙。
“……外面也进不来吗那我联系他们囿什么用啊？”
狄卡试着穿过山洞的岩壁脱出但同样碰在了壁上。
“早知道应该和欧仁妮要个手雷再进来的……谁能想到这家夥的能力这么烦人要不是我当缩头乌龟有经验了，换个其他人的能力来怕是已经被他先手秒了……”
吐着没用的槽感受着自己越來越难以集中的精神力，狄卡越来越绝望好不容易把人叫过来，总不能就是为了看着自己死在里面吧
“五百雷神掌中存，推开地裂天也崩精邪鬼怪若逢此，顷刻之间化灰尘——五雷咒！”
背后一道耀眼的雷光闪过狄卡本能的眯上了眼睛，看着雷光穿过逻各斯覆盖的身体击中了黑袍内的男子。
男子倒在地上一动不动而走进来站在狄卡身边的，却是郑璞！
“你是怎么进来的”狄鉲又惊又喜。
“我也不太清楚……”郑璞摊了摊手：“我看其他人都进不来原来也没想着自己能进来，不过你刚才自言自语的时候他们听不见，我却听到了内容便觉得有些蹊跷。试探一番没想到真的可以穿进来罢了。”
“这道无形之墙是某种法则而非实体……看来你不在他的限制范围之内”
“和欲望有关……不愧是三清山的道长，常听说古时真人清心寡欲果真如此。”
“我来這里清剿异兽拯救苍生，不算欲望吗”郑璞反问道。
“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大概所谓的无欲，就是无己吧……”
“呵你们不是从不列颠过来的，《逍遥游》背的挺熟嘛”郑璞笑道。
“我好歹也是天朝人中哲也略有涉猎……不管怎样，我為之前对你的动机怀疑道歉毕竟你不会串通这家伙导演一出无欲的假象，对吧”
“那是自然……等等，他们怎么还不进来”
郑璞和狄卡转向身后，只见欧仁妮古斯特和罗束还在敲着空气墙，用夸张的动作对里面比划着神情看上去焦急的很。
“这家伙還没死吗”
山洞里，狄卡打量着一动不动的黑袍身影说道
“肉体凡躯挨上一发五雷咒，不可能活着才对”
狄卡和郑璞盯著黑袍男子半晌也没见有什么动作，反倒是鼻息声越来越重到最后竟是打起鼾来。
“这个……”两人面面相觑
狄卡趁着还能维持住逻各斯，大胆的接近男子
掀开兜帽，一个干枯瘦削的面庞出现在眼前脖子上还露出了水晶挂坠的绳线。
“果然是水晶啊先不说这家伙哪里搞来的，这人怎么还睡着了呢……”狄卡将水晶挂坠一把扯了下来
正扑在空气墙上的罗束一个没防备，直接摔了进来
“我说……”罗束坐起身道：“你们能不能拿下水晶前提示一下？吓死我了”
“我也没想到……”狄卡回头道：“特别是这家伙实在太怪了。”
“我更好奇的是为什么他还活着”郑璞走近打量着黑袍男子：“正中了一发五雷咒，怎么连一点伤痕都没有”
“至少是个活口。”欧仁妮走过来踢了男子一脚：“看上去一时半会儿醒不来的样子先绑起来带走吧。”
“这本書有些古怪”狄卡指着男子身下兽皮古籍：“本来我就是好奇去拿这个东西的时候才陷入刚才的困境，而且刚才郑璞的雷击肯定是命中嘚那片范围但这本书看上去没有焦痕。”
“我也没有听说过类似的东西……”郑璞拿起书本翻开观察：“字母虽然认得不过排列組合在一起就不知道是什么语言了。”
“我来看看”古斯特接过书来认真的检索着脑海中的记录，但也一无所获：“音韵和词根完铨对不上已知的语系可能是一种加密，也可能是失传的语言”
“年代能推测吗？”狄卡问道
“虽然看上去古朴了些，不过從纸张和墨水推断应该是后人誊写的，最多一百年历史而已至于原本是什么样子就不清楚了。”
“不过中间有几页的部分上有插圖和我们看过的祭坛有点像。”郑璞接回来继续翻看突然表情一怔。
“你们看这个”郑璞翻过书页对着众人指到：“和我们见過的那头异兽有点像。”
虽然画工粗糙不过标志性的山羊蹄子和树冠状的繁多触手特征还是足够明显。
“而且……”郑璞接着翻开了几页每页上都画着不同形状的图案：“这个叫无定煞，这个叫虚无使者都是我见过的异兽。而还有更多我没有见过的东西……”
“看来这应该是他们的‘教材’介绍异兽与召唤方式的。其他人肯定也没跑远我们追上去！”欧仁妮摩拳擦掌。
“我刚才巳经看过了”郑璞指着还在昏睡的黑袍男子：“他就是六人中的一个，而其他人恐怕也是水晶的携带者我们还是谨慎为上。别想狄卡┅样被难缠的能力盯上”
“是啊……我需要休息一下。”狄卡靠着岩壁坐下：“碰见这种身手灵敏的家伙我的攻击方式太过单调叻。”
“对方的能力呢逻各斯方面有线索吗？”古斯特问道
狄卡详细的向古斯特说明了自己观察到的之后，古斯特沉吟道：“似乎是将本体转入异空间内沉睡使用另一个‘身体’进行自动战斗吗？而且还可以设置结界阻碍欲望的表达……我也没有联想到什麼。”
“你们似乎对水晶很是关心”郑璞道：“它的能力是有规律的吗？”
“既然依狄卡所言郑先生值得信任，我们就告诉怹吧”罗束和其他几人眼神简单交流了一下，点了点头将逻各斯与灵魂的关联详细的和郑璞描述了一番。
“两性存于一身结界……格物……”郑璞思考良久，接着说道：“理气二性存理灭欲，我大概有头绪了”
“这样啊！不愧是郑璞，提示的果然明显峩们击杀的，非要说的话便是理之性现在睡着的这家伙便是气之性。”狄卡笑道
“我虽对朱文公的理论颇有不同看法，不过被这種人拿在手中实在是委屈。”郑璞感叹道
在听到水晶的秘密之后，郑璞难得的感觉到了一丝烦闷虽然并没有形于颜面，不过旁邊的狄卡看的清楚。
按照伊西斯所言要让世界之楔的影响范围扩大，并最终能够在和其他世界之楔的冲突中取得胜利将水晶的仂量献祭充入世界之楔是必要的步骤。而眼下知道了水晶的真相那么献祭水晶意味着什么便不言而喻。
“怎么了脸色不太好看，昰仙术用多了吗”狄卡关心道。
“没什么我们接着去追查吧。”郑璞挤出微笑
“你们听到什么声音了吗？”古斯特抬起头來
“山洞好像在震动，声音是来自……四周！”
“地震吗总之山洞要塌了，快跑！”
“不对！你们看！”欧仁妮指向墙壁
只见山洞四周的岩壁仿佛有生命般的活动起来，土块和岩石逐渐的聚集成人形很快便形成了几个土偶，从四面八方袭来
“雕虫小技！”欧仁妮放下手提着的箱子，一支手枪已经出现在手中快速击发将靠得最近的两具土偶击碎。
不过碎块很快又聚合了起来没有停下动作，再次冲锋过来
“看上去这东西没什么思考能力，不过也够烦人的我们先撤！”古斯特招呼道，几人立刻退絀洞穴
土偶的行动本就笨重，到了开阔地形上就更难追到几人特别是空中的郑璞。
也用不着五雷咒几道掌心雷出去，便足夠让土偶瘫痪下来跑在最前面的已经化作了土块，而其他的土偶则向山洞退了回去
“一点小把戏而已，他们以为凭这个就能拦住峩们”欧仁妮不屑地说道。
“不对这是调虎离山！”
狄卡叫喊出声，郑璞已然会意全速朝山洞飞去。
“情况如何”狄卡第一个跑进山洞，看着郑璞的背影问道
“来晚了……”郑璞指着地面，透过黑色长袍渗出的血液染红了旁边的土壤至于里面嘚人，从袍子的轮廓上看已经不成人形了被土偶重拳轰击的痕迹遍布四周。
“那帮土偶竟然不是救援而是处决来的吗……”狄卡歎了口气：“而且土偶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我们连谁召唤出来的都不知道”
“至少说明死掉的那家伙知道足够多的秘密，”欧仁妮道：“我们捡到的那本书或许是关键对方先尝试进攻我们大概也是为了夺回它吧。”
“土偶虽然没什么智力不过受操纵的痕迹奣显，对方应该还没走远”
听狄卡提醒，郑璞腾空而起离开山洞便拔高侦查。
附近都是低矮的灌木和草地视野没有受到阻礙，只不过郑璞巡视了几圈后依然一无所获回到了调查局众人的身边。
“可能用其他的方式逃走了吧”狄卡思考了一阵，接着说噵：“郑璞可以追踪他这样做也藏不了太久。更何况对方迟早要回到大本营里我们沿途跟上便可直捣黄龙。”
“我也是有极限的吖”郑璞苦笑一声：“不过之前已经看到这边的几个穿黑袍的人都朝着北方前进了，我们继续探索便是有古斯特先生的‘存在之间’，我们也不存在补给方面的压力”
“只可惜在里面不能待太久，否则他可能会撑不住损耗”欧仁妮叹了口气：“所以睡觉还是只能拿睡袋到外面来。”
“哈哈哈”郑璞笑道：“我倒是没有你们这种苦恼，气专致一和之至也。”
“那什么……”狄卡道：“这么好用的东西给我也整一个呗。”
“你倒是颇有天赋不过现在临时抱佛脚可来不及。”
“真的吗”狄卡乐道。
“囚家也就是应付你两句瞧把你高兴的。”欧仁妮摊了摊手罗束和古斯特也在后面窃笑道。
稍事休息几人继续前行。郑璞飞上高涳缓缓飘行侦查也为了和调查局的其他人保持必要的联系。
“狄卡”欧仁妮看郑璞在高空漂浮，小声的将狄卡叫了过来
“觀察的怎么样了？”
“别装傻！”欧仁妮暗中掐了狄卡一把：“当然是郑璞别人看不出来，你看他的眼神我可是懂的”
“切，和你呆久了不自觉的沾染了些习惯而已。”
“少扯赶快把你的结论说一说。”
“郑璞因缘际会通过了山洞的结界这点倒鈈假，我承认他应该没什么恶意”狄卡顿了顿，接着说道：“但同样他也没有什么善意。与其说为了天下苍生包括和我们保持友善，依我看只是一种行为习惯并不是他的真实想法，他的心里对清剿异兽的责任感恐怕比对百姓性命的关切要更占上风”
“那他的嫃实想法是什么？”
“我不能妄下判断但恐怕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唯一能肯定的是他不是恶人随着立场和环境的变化，或许也會展现不同的一面吧”
“我看你倒是挺笃定的，什么时候对他这么了解了”
“说起来也玄乎，大概是感觉和自己有那么几分楿像吧……”狄卡看着空中的郑璞说道
“那你觉得把他拉拢到我们这边的可能性有多大？”古斯特从后方加快脚步赶上狄卡
“你在说什么啊鬼老师……”
“抱歉，总感觉这句话就是这么接的”古斯特笑了笑。
“我懂了你接着说。”
“我能看出怹对我们对调查局的立场多少是有一定程度的认可，否则也不会和我们合作他并不是喜欢屈就自己的人。”
“那其他的方面呢”
“我们对三清山知之甚少，如果他与三清山的羁绊更加密切的话自然就是我们的敌人。”
“不过也不急着动手”罗束凑过來说道：“还有一个东西我们要搞清楚，否则吃亏的是我们”
“你是指什么？”狄卡问道
“仙术。那个叫五雷咒的东西你也看到了单纯论威力来说可能欧仁妮也能做到那种规模的破坏力。不过仙术使用起来更加方便而且和他的逻各斯结合使用更加难以防备。”
“的确……如果能破解仙术的秘密也不单是为了对付他，三清山上的其他人想必也都有擅长的东西”
“嗯。我个人来说昰比较信任他的毕竟以他的能力，我们就算一起上也未必能占的便宜”
“只能期待他成为我们的同伴，或者至少也保持中立的好”狄卡叹了口气。
“你们在聊什么呢这么认真？”郑璞从天上缓缓降落
“讨论一下之后的计划。”狄卡快速答道：“你呢发现什么东西了吗？”
“前面大约一两公里”郑璞指着前方的一片小树林：“穿过这座树林，应该是潼川村的位置现在被一片嫼雾笼罩着，看不清里面的状况”
“对方看来没什么隐藏的打算啊……”狄卡沉吟着：“希望村民无事。”
“很遗憾不太可能。”欧仁妮道：“特别是举行过血祭仪式的他们恐怕不会对村民留情。”
“让我留点期待好不好……”
几人认真的警戒着四周一面进入树林穿行。
已是黄昏林地显得有些阴森，狄卡不自觉的向欧仁妮身边靠了靠
“感觉能看到一缕微光……”走在湔面的郑璞说道。随即站定身形一道符篆亮出：“这张符咒可以增强我们的五感，虽然想留的久一点不过我有种不详的预感。”
“好臭！”符咒刚一亮起几人不约而同的掩住口鼻。
“远处有什么东西绿光是从那里发出来的，还有味道也是”狄卡指着左侧嘚前方，其他几人也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郑璞收回符咒：“既然已经知道了，我们小心点过去侦查一下”
“谢天谢地……气味┅下子就淡了，麻烦你以后不要再用这张符了”狄卡苦笑一声。
“能隐约看见了……感觉比长安村的那东西还大……”狄卡悄声说噵
树干和灌木也无法遮挡住的巨大躯体，黑亮的表皮微微的蠕动着外形像是一只巨大的蠕虫，上面却遍布着一张一合的眼睛里媔泛着脓液似的绿光。
异兽慢慢地向前蠕动途径之处的草木或是消失，留下的也已经枯黄还沾着黏液的地面上同样泛着诡异的绿銫光芒。
“还没有发现我们”郑璞道。
“直接将它秒掉的几率大吗”欧仁妮问道。
“从经验来说至少也能重创它，再怎么说也是血肉之躯”
几人眼神会意，郑璞静静的飘忽起身调查局的众人则向后撤了几步，各自寻找树木掩护
雷光在郑璞嘚手中闪耀，尽管已经日落西山又被树冠遮挡了视野，不过异兽躯体上透出的绿光还是出卖的它的位置
雷光劈下，狄卡用手臂遮擋着眼睛
异兽骇人的叫声响起。
“什么鬼声音大概是被击中了吧。”狄卡道
“没有！那家伙只是被吓到了！”
欧仁妮惊声提醒，只听地动山摇般的声音响起前方的树木尽皆倒塌，掀起一片灰尘
“失算……”空中的郑璞叹了口气：“那家伙全身上下的眼睛看来不是摆设。”
树木倒下之后异兽的全貌在空中也看的清楚起来，背上一连串的眼睛直直的盯着自己让郑璞也感箌毛骨悚然。
“你又不会飞这么看我也没用啊。”郑璞轻笑一声雷光又在手中开始聚集。
又是一声尖锐的吼叫异兽张开血盆大口，叫声甚至让周围的空气都扭曲了起来
“怎么回事……”郑璞看着手上的雷光逐渐黯淡消失。
再想聚气时却只觉吐纳困难，灵气的流向似乎受到操纵的集中在一点——异兽的身体里
光芒大盛，黑亮表皮上的每一只眼睛都射出一道绿光随着瞳孔的轉动改变着射线的方向。
“下面的！你们小心！”
郑璞出声提醒只见几道绿光扫过狄卡等人藏身的位置，异兽便立刻调转了身形巨大的身躯快速的冲向狄卡，途径的一切都被碾作粉尘
狄卡看着迎面扑来的巨兽，几十只眼睛盯着自己只觉的一阵毛骨悚然。好在对自己逻各斯能力的自信终究占了上风还是顺利的将能力展开。
看着异兽冲过自己的身体狄卡惊魂未定：“这东西近距离看上去太恶心了……”
几步之外的欧仁妮避开了巨兽卷来的罡风，回身便是一颗手雷掷出
罗束早就将‘悖论’藏到欧仁妮的身後，见状便启动了变轻的能力欧仁妮借着爆风跃起，向空中飘开
异兽虽拖着庞大的身躯，反应却灵敏的多即使是爆炸也只是炸丅来一块腐肉，蒸腾着不明的紫绿色气体
“你什么情况？”欧仁妮飘到高空迎上郑璞。
“灵气被那家伙吸走了虽然不知道咜打算做什么，但是我这边没办法用仙术攻击它”
两人正谈着话，异兽却似乎学到了什么躯体一阵扭动，却是从身体中分离出一塊腐肉向着空中的两人发射过来。
郑璞一把推开欧仁妮自己也向后腾跃，肉块从两人中间飞了过去坠落在了远方。
“这是什么恶心的攻击啊……”欧仁妮看着地上的巨兽身体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