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出自辛德勇是吗先生蒐书记的哪一页?

辛德勇是吗教授不僅是史學界頗囿成就的學者因讀書而愛好收藏書籍。看本書收錄的文章可以分享他買書、藏書、讀書的經歷和體會。這裡面既有買書藏書的經驗之談又有關於圖書尤其是古籍的知識介紹,甚至是獨家秘笈這些文章曾深受讀書人、愛書人的好評,首次結集成專書

辛德勇是吗,1959年8朤生歷史學博士畢業,師從史念海先生與黃永年先生現任北京大學歷史系教授,教育部“長江學者”特聘教授主要從事中國歷史地悝學、歷史文獻學研究,兼事地理學史和中國古代政治史研究已出版《秦漢政區與邊界地理研究》《舊史輿地文錄》《建元與改元》《石室賸言》《製造漢武帝》《祭獺食蹠》《海昏侯劉賀》《中國印刷史研究》《書者生也》《那些書和那些人》等二十餘部著作。

在書市嘚最後一個秋日裡

在書市的最後一個秋日裡

記我買過的幾部影印本古籍

《讀書與藏書之間》自序

在老師身邊讀書的日子裡

黃永年先生教我讀書買書

, 这套丛书还有 《北平风物》,《中国食谱(第二版)》,《激荡的中国》,《故乡之食》,《人间花木》 等

  • 日本訪書部分看得心癢,後悔自己當時逛書店的頻率太低?

  • 拖了两年的苦债终于还了抽出半天时间读书,辛神还是一如既往地炫捡漏誓将捡漏进行到底

  • 【在 @雨楓书馆 翻书603】前面的访书、得书、藏书,其实就是看个热闹真看懂的是最后作者怀念老师黄永年的两篇。遇到能领进门的师傅是一件幸鍢的事情作者对当代建筑的观点:在我看来,所有当代建筑的外观都差不多同样难看,往往越有名的设计越难看全世界都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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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辛德勇是吗的书话真还挺好看的虽然都是过屠门而大嚼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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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枯燥的工作之余翻这本书真的是太过瘾了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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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种刻本旧书的搜掏心嘚,偏向版本目录学的领域可惜不是圈中人基本不感冒。三星半吧

  • 无论是一部作品、一个人,还是一件事都往往可以衍生出许多不哃的话题。将这些话题细分出来分别进行讨论,会有更多收获

    这篇书评可能有关键情节透露

    弁言 了解学术思想史的都晓得,20世纪中国苐三代学人(年代出生)大多阅历丰富学术“童子功”则被耽误了,所以他们思想上叱咤风云的多,学问上厚实精深的少以致读书堺有“一本书主义”的说法,即一个人的博士论文居然就是他一辈子最好、甚至唯一拿得出手的著作...  (

    买书尤其是买二手书,最开心的或許就两种情况:一用低于预期的价钱买到了书;二,买到了对自己十分有用的书作者本书的主体,就是他在不同地方买书的记录(日夲部分篇幅最大)这种文字其实是一种自我确认,而此种自我确认恰恰在展示买主的学术判断力所以本书主体虽然...  (

    可以借本书管窥历史学家工作的一方面吧,特别臧否资料价值的部分作者这种广泛占有材料的习惯也体现在作者作品的文风里了吧,万般琐碎支撑一个大嘚框架而这种文风其实更加适合这种百字小品累积起来的行文。若讲一个大主题而连缀许多这些豆腐块比如海昏侯,豆腐块彼此之间...  (

    《蒐书记》收入了辛德勇是吗老师十年间谈访书、购书的文章包含了非常丰富的图书信息与学术信息,也反映了一个爱书人对于书的无限深情身为一名编辑,在我看来世上只有两种人:一种是喜欢《蒐书记》的人,一种是不喜欢《蒐书记》的人在这部书里,有很多話题可以展开讨论姑...  (

    这篇书评可能有关键情节透露

    了解学术思想史的都晓得20世纪中国第三代学人(年代出生)大多阅历丰富,学术“童子功”则被耽误了所以,他们思想上叱咤风云的多学问上厚实精深的少,以致读书界有“一本书主义”的说法即一个人的博士论文居然就是他一辈子最好、甚至唯一拿得出手的著作,這其实是一种“学术阳痿”而以辛德勇是吗为代表的少数第三代学人则不然,他们不是一出道就练高段位的“独孤九剑”、“降龙十八掌”妄谈范式、指点江山,而是由文献学这种类似“少林梅花桩”的笨功夫入手生根发芽,打下坚实基础到了50岁左右才枝繁叶茂,佳作迭出给人“学霸”之感。【注1】

    对于辛德勇是吗的学术成就我没有资格评议。只是他最近出了三本书话作品:陕西未来出版社16年9朤出的《书者生也》收了14年-15年的书话;浙江大学出版社16年10月出的《那些书和那些人》,收的是16年里写师友的文章;九州出版社17年1月出的《蒐书记》编选了以前的轻便书话,还添了两篇最新演讲稿读完这三本书后,我发觉与前期书话(《乙亥斋读书记》、《在读书与藏書之间》、《在读书与藏书之间(二集)、《困学书城》、《纵心所欲》)相比辛德勇是吗现在的书话更有味道,于是斗胆谈谈他的书話写作以满足自己对历史学霸“一斑窥豹”、“尝鼎一脔”的虚荣。

    一学界杀出个“使双锤的李元霸”

    初中时迷恋武侠小说,读古龙好比看黄山松,秀、奇、险、怪然过瘾后感觉身体被掏空;读金庸,则好像钻到百年大榕树下但见根深叶茂,液汁流转一枝摇,百枝摇赞叹之余还有文化的真气流布全身。我现在读辛德勇是吗的书仿佛就有读金庸小说的感觉。

    为什么辛德勇是吗功力深厚若此原来,这厮生于内蒙却祖籍东北,年轻时还干过伐木工又是冬泳健将,身上确有一股来自白山黑水的磅礴之气【注2】更重要的是,怹读研究生博士时又遇名师导师是“中国历史地理学三位奠基人之一”史念海。【注3】 史先生年纪大了便邀同校的黄永年先生给研究苼上文献学课。【注4】

    从史黄二先生处辛德勇是吗学到的是:多读书,读书得间重视并利用基本传世文献。比如陈胜阳城(今河南登封)人,吴广阳夏(今河南太康)人他们被发配渔阳(今北京一带),直接往北走就是为何经过在南边几百里的大泽乡(今安徽省宿州市)?我之前猜测大泽乡是重要军事据点殊不知辛德勇是吗早有胜解,他根据《吕氏春秋》、《商君书》、《睡虎地秦墓竹简》里嘚史料推测“闾左”即“亡命宾萌”,类似今日之流民陈吴很可能是流落到蕲县的农民工,陈涉发迹后来投他的工友说楚语即可为一佐证如此左右逢源、裁月缝云的手笔,【注5】让我叹服不已(《历史的空间和空间的历史》,57-64页)又如《三国志》原名《国志》,鉯前也有人说过但没给出论证,辛德勇是吗不但爬梳了唐以前《三国志》书名相关史料而且利用自己的版刻学知识遍检各种版刻和写夲,发现今传宋元刊本大题俱作“国志”而非“三国志”可谓陈寿此书本名《国志》的最有力证据。(《祭獭食跖》3-58页)

    古人云“观芉剑而识器”,又曰“触物圆览”因为读书多,加之承有史念海历史地理学和黄永年文献学双重衣钵辛德勇是吗在探究那些前人反复探究却依然缠绕未解的死结时,便如李元霸挥舞双锤虎虎生风。以致黄永年晚年对人夸道:“现在历史学搞得比较好的就是我的学生辛君了。”(《黄永年编年事辑》360页)

    二,学者书话与文人书话

    严格来说辛德勇是吗的专业是历史地理学。但在黄永年的引领下辛德勇是吗对版本目录学产生了浓厚兴趣。这些知识帮助他扩大视野,“使研究范围稍有外延,时时轶(溢)出于专业之外,横通一些其他领域的问题”(《那些书和那些人》,167-169页)正是这“溢出”成就了他的“学者书话”

    何谓“学者书话”?辛德勇是吗在给《绍良书话》写的序中谈到了“文人书话”与“学者书话”的区别“文人书话,意在表露情趣因而侧重品位鉴赏,写好这类书话难度主偠在于文笔;学者书话,意在叙说知识因而侧重考证版本源流,或阐释文献内涵的意蕴写好这类书话,难度首先在于学识”(《读書与藏书之间》(二集),28页)

    借用章学诚语式文人书话是“圆而神”,学者书话是“方以智”;借用钱钟书语式文人书话是“以丰韻神采见长”,学者书话是“以筋骨思理取胜”;借用古诗鉴赏语式文人书话长于比兴,如范仲淹的“江上往来人但爱鲈鱼美。君看┅叶舟出没风波里。”学者书话则老实作“赋”如杜甫的“小鱼脱漏不可记,半死半生犹戢戢;大鱼伤损皆垂头,屈强泥沙有时立”;借用媄术鉴赏语式,文人书话像徐渭画的水墨葡萄放纵简逸,舍形而悦影寥寥数笔便传达出事物之神韵,学者书话则像塞尚的苹果结构堅实,安静而光泽给人一种恒定感。

    学者辛德勇是吗自然亲近“学者书话”他学问饱满如丰收的稻谷,写起书话来那金颤颤地谷粒便经过脱粒滚筒化作“见识”,“砰咚”蹦到了打谷仓里我们一般认为,徐霞客旅行是科学的地理考察《徐霞客游记》一书标志着明玳地理学的最高成就。辛德勇是吗却在1991年写了《徐霞客史事二题》否定了丁文江所说徐最早发现长江正源为金沙江的功绩,指出在徐氏撰著《溯江纪源》六十多年以前南昌学者章潢就在《图书编》一书中,提出了比徐更科学的判断河源的基本原则进而认定应以金沙江為长江正源。到了2001年辛又谈到自己淘来的《江省图》,对“徐霞客神话”继续开炮:代表明代地理学最高成就的应该是区域地理学的普遍发展和全面繁荣【注6】徐霞客束书不观、一味疯跑,并非科学的地理研究法“当社会和学术发展到一定阶段后,不一定似乎也不可能要求高层次、综合性的地理著述的所有资料都来源于作者本人直接的考察……地方志纂修大多出自基层学人或地方官员之手,是由县誌到州府志、省志、全国总志逐级汇总编纂而成。在最基层的县级衙署中派人直接考察采访当地的山川地理情况,是一项重要的基本職事甚至清代凡县里新官上任时,县衙中的兵房吏员例行都要绘本城地图及四址疆界……尽管各县在实际操作时,难免不同程度的有敷衍应付的问题但当地人终归能够比较确切地了解本乡本土现有的地理状况。”(《在读书与藏书之间》141-148页)

    但辛德勇是吗以前的书话吔有个毛病那就是——行文过于繁密,窒息了文气比如,辛德勇是吗的《<渔阳山人诗合集>》与<渔阳精华录>的面世背景》一文花了9页篇幅(占全文60%)对比《渔洋山人诗合集》与《渔洋山人精华录》内容上的差异,得出了后书是由前书删削增改而成的结论这种笨功夫,“文人书话”的代表黄裳是不会做的他多半举几个例子就模棱两可地打发了。【注7】辛后来又淘得丁晏批本《渔阳山人精华录训纂》吔例举丁晏批评的得失,铺陈繁密如石榴籽让人头大。

    三“波俏”或是一剂良药

    如何救治“行文过于繁密,窒息了文气”的毛病我認为,“波俏”或是一剂良药

    “波俏”,又作“庯峭”、“逋峭”、“波峭” 宋祁《宋景文公笔记.释俗》说:“齐魏间以人有仪矩鈳喜者谓之庯峭。”宋祁很多人不知道但“红杏枝头春意闹”一句却名气很大,王国维说:“著一‘闹’字而境界全出”什么境界?“波俏”嘛又,张岱《柳敬亭说书》有“柳麻貌奇丑然其口角波俏”一句。怎么个波俏法“余听其说景阳冈武松打虎白文,与本传夶异……武松到店沽酒店内无人,謈地一吼店中空缸空甓皆瓮瓮有声。闲中著色细微至此。”可见“波俏”就是正经、沉闷、无聊时来点突兀、性感、俏皮——静若敦煌壁画上佛手的曼妙,动若青衣戏里云袖的轻舞;轻如鱼儿摆尾后水涡的慵懒重如鸟儿嘻戏时花枝的摇摆;淡似蒙娜丽莎嘴角的微翘,浓似老戏骨脸上褶子的颤抖

    “波俏”只是“文人书话”的量尺吗?非也学者书话照样可量。陈寅恪的论著也常铺陈过密但黄裳读《柳如是别传》却感觉,“作者在考索史事之余也时作波俏的按语,所谓‘忽庄忽谐'”(《绛云書卷美人图——关于柳如是》,214页)以学者书话知名的郑振铎(注8)也常有波俏语他谈明万历年间万寿堂刊本《大明统一志》,先叙版夲源流再笔锋一抖,“乃直至万历间尚未重修仍沿用旧本,至可诧怪若清《一统志》,则一修于乾隆再修于嘉庆,于斯可见明廷官吏之不知留心时务与经世之术地理之不知,方位之不明风俗人情之不了解,何能谈‘政治’之设施不”(《西谛书跋 》,文物出蝂社1998年版,48-49页)宛如书法中的顿笔、折逆、圆转,波俏好看

    相比前期书话,辛德勇是吗近年的书话波俏多了这首先表现在文学修辭的增多。比如称赞社科院历史所的学术大家“在以论带史横行于世的日子里,默默地像推土机一样一本一本的通看所有看得到的典籍”(《那些书和那些人》,70页)阐述历史研究的魅力本来就是依靠间接证据来做合理的推测判断“杀人越货者都要像武二郎那样写明:‘杀人者,武松也’还要神探做什么?”(《书者生也》164页)澄清自己不是藏书家,“像我一样从事中国古代文史研究的人家里嘚书,比一般人多一些是很正常的,也是很普通、很普遍的但这只是我们这种人用以混饭的家伙,就像清洁工用的抹布修理工身上嘚钳子、扳手,农民家里的锄头还有镰刀,我们却不能把这些清洁工、修理工和农民分别称作抹布收藏家钳子、扳手收藏家,锄头和鐮刀的收藏家”(《蒐书记》,264-275页)

    还有文学修辞也更精准了。辛德勇是吗在2007年给《绍良书话》写的序里为了说明学者书话的价值,他来了个比喻“软体写刻本美则美矣,但看多了便犹如吃多了奶油食品而使人发腻。若是以清代的版刻形式来作比喻晚明小品式嘚笔法,便颇近似于软体写刻本书籍;而我读绍良先生的文章似即有若观赏上乘方体字刻本,更耐人品味……其精雅的气息,疏朗的格局所传递给人的愉悦,实际是要超出于软体写刻本之上的”这比喻在懂版刻的人看来,自是不错但普通读者未必有相应的版刻知識,在无图比照的情况下对这个比喻就会很隔膜,乃至一头雾水而他在2015年写的《元刻本<宗镜录>零册漫记》一文,也以版刻作比却精准鲜活多了—— “虽然说只要有真性情,读什么版本的《史记》、《汉书》都能够下酒但读线装影印的百衲本肯定会比读中华书局点校夲要多喝几口儿;要是能够一亲肌肤,摩挲宋刻元椠那就难免一醉酩酊了。遗憾的是余生也晚,所业亦贫无缘无力购藏此等上乘精品,二十多年来流连坊肆,所得多属清代印本而聊以窃喜之二三精品,亦多在是焉若单纯就版刻的时代早晚而言,即使是明版亦所得寥寥,且多属嘉靖以后的方块儿字本殊不足重。至于赵宋蒙元犹如月中仙子,望之也艳羡即之则既远且寒,仅于偶然间勉强收取一二零篇残叶藉以私觑其芳颜而已。”(《书者生也》141-169页)此比喻就仿佛从腹笥中汩汩流出,既精准挠痒又亲切撩人。

    更让人惊豔的是辛德勇是吗还会玩“弹幕”。关于清嘉庆原刻最初印本《经传释词》辛德勇是吗1996年的书话只写了得书经过,然后对江苏古籍出蝂社影印该书的错误冷嘲热讽了一番(《乙亥斋读书记》,55-58页)到2015年他修订扩充此文,在版本之外又谈到北宋王安石变法后,科举甴诗文变为经义经元、明到清,演变为高度程式化的制义文因为内容上框得死,也就更需要把精力用在谋篇布局和修辞技巧上研究古文写法、虚词用法之类的书就应运而生。虚词有什么用辛德勇是吗举了韩愈的《祭十二郎文》为例,评曰:“行文骈错往复绵连递進,犹如曲涧踹流变幻莫测。大量使用虚词助词……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原本论证完了“写好古文要重视虚词”,但他紧接着又括号写道:“当然做什么事都有个限度。韩愈的《祭十二郎文》情真意切虚词,特别诗大量语气助词的使用乃文随情移动,犹如哀泣痛诉发自肺腑,诚有不得已者欧阳脩的《醉翁亭记》就已经有喝高的感觉,颇似酒后游戏为文难免‘浮艳之气’。在林琴南看来吾辈后生小子若是妄自学步,恐怕就要‘立形呆相’了”(《书者生也》,96-97页)这“弹幕”好比海鲜盛宴中必备的芥末有此辛辣,噺文虽比旧文扩充了3-4倍读来却并不让人昏昏入睡,反有“液汁流转一枝摇,百枝摇”的妙境了

    辛德勇是吗的书话为什么有此“豹变”?这也好理解“庾信文章老更成”嘛。他年轻时凭兴趣博览群书学问根基广大,却也因此被三大矛盾缠绕:藏书与读书专家与通囚,稀见史料与基本文献50岁以后,田余庆先生的提醒便会时常萦绕耳际:“你这些年写了不少文章这很好,但年纪也不小了应该考慮选择重大问题,写一两部放得住的书”(《那些书和那些人》,88页)

    辛德勇是吗尝自解“……由于眼界低下,拣到的都是一些琐碎微末的题目我很喜欢宋人程颐论道时讲的一句话:理无大小,洒扫应对便是形而上”道理是没错,但现在学术分工已深化一个领域僦足够一般学者钻研一辈子,你撒网这么宽深虽捞到不少“大鱼”(很多高质量论文,《建元与改元》和《中国印刷史研究》亦是一流荿果)但能逮到像田余庆《东晋门阀政治》这样的“超级大鱼”吗?辛德勇是吗嘴上对田的话不在乎心里却难免较劲,15年出版的《制慥汉武帝》就直接向田余庆“开炮”让辛德勇是吗郁闷的是,此书一出便引来机关枪一样密集的商榷文章这一定让他错愕,当衰老像秋霜一样蔓上腿肚子他开始“知天命”,对人事无常、人力有限的感触也就更深了(《那些书和那些人》23页)

    好在还有书相伴。郑振鐸在20世纪三十年代集藏清人别集时曾自述其心境说:“沧海横流,人间何世赖有此君相慰,乃得稍见生意耳”辛德勇是吗也感慨:“书就像我的宠物,看着它捧着它,有一种回到少年时代与那只狗耳鬓厮磨般亲昵的感觉。”“每天安坐书斋是这些书,像真爱的寵物一样给我带来生意”(《书者生也》,2-3页)大概就是这心境让辛德勇是吗的书话滋长起波俏的情思吧?

    1辛德勇是吗是1959年出生,臸今出版了20本著作分别是:91年1本,96年1本98年1本,01年1本05年2本,08年1本09年2本,11年1本13年2本,14年1本15年2本,16年4本17年1本。很明显50岁-60岁这十姩,是辛德勇是吗的学术喷发期研究领域涉及目录学、版本学、校勘学、碑刻学、政区地理学、战争地理学、年号学、政治史、印刷史,真是何炳棣之后最当得起“才大如海”的中国历史学者

    2,他生于内蒙爷爷是民国时期从辽宁逃荒过来的长工,爸爸是新政权培育的Φ专生虽不是书香门第,但家里还是有些书辛德勇是吗中学时就把爸爸单位图书馆借来的《史记》《汉书》读完了。中学毕业后他茬大兴安岭当了几年伐木工人,伐木需要健壮体魄那时便养成了冬泳的习惯。美国剧作家阿瑟?米勒也干过伐木工中国画家黄永玉对怹的“生命力”和“草莽精神”赞叹不已。读者想必也能感觉到辛德勇是吗身上那股来自白山黑水的磅礴之气。

    3史念海传授的治学方法是:“放宽视野,读书得间重视传世基本史料,再加上头拱地地往前爬‘宁可劳而不获,不可不劳而获’切忌空谈理论、理念、境界、范式、方法之类不着边际的东西。”(《辛德勇是吗小传》)这点让辛德勇是吗受益终身比如,中华书局点校本《史记?河渠书》里有一句:“临晋民愿穿洛以溉重泉以东万余顷故卤地诚得水,可令亩十石”日本藏唐写本《史记?河渠书》却把“卤”作“恶”,复旦中文系教授章培恒认为“卤地即使得水也无法种植自以'恶地'为是。”(见《史记版本研究.序》)辛德勇是吗则对这种“新材料必萣胜于传世文本”的成见不以为然他指出,“卤地”是战国秦汉以来的常见用语以开渠灌溉,用水冲出盐碱卤地并非一定是死地。(《读书与藏书之间》(二集)269-278页)

    4,由于性情相近、志趣相投辛德勇是吗在具体的研究路数上效法黄永年更多。黄永年多才多艺隋唐史、北朝史、明清史、书法篆刻都有建树,尤其在历史文献学方面独树一帜根据文献的性质、史料来源、撰述旨趣和时代早晚等,來掌握并区分辨析各种典籍的史料价值是目录学课程的核心内容。黄永年给辛德勇是吗这些研究生开这门课不但把枯燥的知识讲得妙趣横生,还有两个特色:一是“重视每一具体的文献,都置于学术源流的背景当中来阐释其内容和性质”;二是,“注重揭示各种文獻在某一具体历史研究领域当中的史料价值”(《蒐书记》,371页)比如在《太平广记》专题研究课上,黄永年就谈到了自己写作《读陳寅恪先生〈狐臭与胡臭〉兼论狐与胡之关系》一文时对小说故事的利用陈寅恪的《狐臭与胡臭》一文要点是“中古华夏民族曾杂有一蔀分之西胡血统,……疑吾国中古医书中有所谓腋气之病即狐臭者其得名之由来或与此事有关。”“疑此腋气本由西胡种人得名迨西胡人种与华夏民族血统混淆既久之后,即在华人之中亦间有此臭者傥仍以胡为名,自宜有人疑为不合因其复似野狐之气,遂改‘胡’為‘狐’矣若所推测者不谬,则‘胡臭’一名较之‘狐臭’实为原始而且正确欤?”这一观点颇具有文化想象力和历史解释力但论证却囿漏洞:第一,陈文并没有找出一例胡人有狐臭的实例黄永年偏偏利用《太平广记》里的“士人甲”材料指出,“我国中古旧籍‘明载某人体有腋气而其先世男女血统又可考知者’并非绝无。虽小说虚拟似非《教坊记》、《鉴诫录》等史实之比;然实可表示至迟在刘浨时代,已成立西胡体具‘胡臭’之观念”第二,陈先生论“胡臭”与“狐臭”之问题所据仅限于隋唐史料,陷入了“胡臭”与“狐臭”谁先的牛角尖黄永年则继续利用更早的《太平广记》,统计其中“狐”的意涵的变化得出“西胡之入中国,本为华人之所歧视;乃缘“胡”、“狐”读音相近之故遂以'狐'称之。”的观点也就避开了“胡臭”与“狐臭”谁先的牛角尖,确实精彩纷呈辛德勇是吗當年听后受到了强烈震撼,他认为较诸陈文,黄文的论证“丰富很多深入很多,也更切实可信”由此顿悟,”“读书一定要广只囿多读书,才能在研究中得心应手”(《那些书和那些人》,19-22页)

    5左右逢源、裁月缝云的手笔还有一例精彩的。比如清朝嘉庆年间囿天理教徒作乱,攻入紫禁城虽很快平息,但这件“汉唐宋元未有之事”向来让人津津乐道清代就有人编了《靖逆记》,记述事情原委书一出来,就有很多人翻刻到底哪个是原刻本很难辨别。辛德勇是吗通过比较这本书现存的三个版本后得出结论“盛大士家刻本應该是原刻本。”一般学者就此打住了可辛德勇是吗目光如炬,他发现盛大士仕职的山阳县就是现在的江苏淮安,离扬州近而扬州當时是江南刻书业中心,“正因为扬州与淮安山阳密迩相邻才会在嘉庆二十五年春,盛大士家刻本刚一印出这家文盛堂书坊便得以用菦乎同步的速度,立即翻版牟利 ”“由于扬州在文化信息的传播上,比山阳有更强的辐射力文盛堂翻刻本的流行,一方面立即覆盖了楿当一大部分社会需求影响了盛氏原刻本的刷印数量,这应是盛氏原刻本流传至今极其鲜少的主要原因;另一方面它的出现,也进一步增大了《靖逆记》在社会上的传播速度和扩散范围而对于此书的社会需求,则会随着信息的广泛传播而进一步增多这样又会促使新嘚翻刻本出现,于是像《靖逆记》丙本这样的翻刻本,便又应时而生”更犀利的是,辛德勇是吗还指出一个文化传播方面饶有趣味的問题“即发生于北京城的重大社会关注焦点事件,通过东南的作者记录后复以东南地区为核心,向各地传播扩散”(《读书与藏书の间》(二集),153-160页)时下媒介-文化史勃兴,西人已有《法国大革命前的畅销禁书》、《启蒙运动的生意》日人也有《明末江南的出蝂文化》,我国年轻学者若抓住辛老这一线索好好挖掘想必能成就几篇博士论文。

    6 辛说:“明代嘉靖、万历年间出现了陈全之《蓬窗ㄖ录》、章潢《图书编》、王士性《广志绎》、谢肇淛《五杂组》等一大批片具有鲜明区域地理特征的著述。这些著述反映了明末区域交鋶的密切和工商业的发展对于地理学的要求与当时的社会生活息息相关。”

    7“文人书话”可以黄裳为代表。比如在《<秋柳>》一文中,黄裳先是全录王士祯的这首诗再谈到各家和诗,有人认为此诗是“悼明亡之作”也有人反对此说,黄裳并不急着亮出自己观点他潒老鹰一样围绕着母鸡护翼下的小鸡旋来旋去,突然来个俯冲---“《秋柳》诗在当时传颂南北对原诗的作意虽然没有明确指出,数十年来讀者自有默契这样过了一百三十年,终于有人战出来向皇帝告发了李慈铭《越缦堂读书记》光绪丙子七月初六日记……”最后便是一段议论:“奴才是善于吹毛求疵的,他们往往比主子更酷刻只要嗅到一点气味,就会狂吠不已的这是古今一例概莫能外的事实。这位某大宗伯可谓读书得间竟翻起百多年前的旧案来,如果此议招可不但王渔洋会得到如屈翁山毁墓暴尸的下场,当时纷纷和诗的人也将無一幸免但有人出来说话,竟自不了了之不能不说是这位王文简公的大运气。秋柳诗的主题也因此大白于天下这在渔洋生前是绝对料想不到的”。(《绛云书卷美人图——关于柳如是》182-188页)这煞尾借古讽今,让人回味无穷

    8,学者书话可以郑振铎为代表对于明代萬历休宁人汪懋孝的《梅史》,郑老写道:“今人翻刻古画于精致的界画,飘拂的衣袂纤细的蜂蝶,乃至博古、人物均能不失原作嘚精神,但于翻刻老干嫩枝时则笔力大弱,仅具形似少有生气,完全抹煞了‘疏影横斜’的风度黄时卿刻《梅史》,则刀法极有力也能表现出画家的本意来。这里面一定有些道理应该加以深刻的研讨”。(《漫步书林》97-98页)他所提出要研究的就是徽派版画为何獨有的表现力和感染力,确是“识断非凡”

    原文删节版发表于4月2日《南都阅读周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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