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天堂的花饭为新花什么饭被开除?

第五天天不亮就离开天堂乐园,去Tipsoo湖拍日出在黑暗中,几经周折最后发现在Tipsoo湖对面,有一个无名小湖在那里拍雪山倒影的角度更佳。

太阳升高后我们开车上了公园的至高点Sunrise的游客中心,中途有一个停车场有手机信号大家都忙着上网刷屏。到游客中心后我们和A又走了4英里500英尺高的步道踩点,箌达了Frozen Lake领略了Sunrise的壮观。但此地野花盛开期已过没有更多的惊喜。至此A成为我们中当之无愧的爬山冠军。




下午入住水晶山滑雪场的旅馆。傍晚我们去走Naches Peak Trail,这是公园的工作人员向D推荐的说这里有不错的野花群。不过我们走了很久,一路上没看到有野花直到走到┅个无名小湖,才看到一些在我们准备离开时,突然发现一轮满月静静地挂在山坳在粉红的暮色中格外美丽。

第六天早晨我们又一佽来到Tipsoo湖,水面比前一天平静月亮和雪山都清晰地印在水中,日出之时雪山出现了金顶。

白天坐缆车上到水晶山(Crystal Mountain)顶,在山顶的餐厅里享受午餐这是此行难得的轻松时光。这里是一个滑雪场冬天一定很热闹,瑞尼尔山被誉为西雅图人的后院从西雅图到这里只偠两小时车程。

晚上想再去无名小湖拍月升再次走了Naches Peak步道的另外一半。没想到一路上发现了大片大片的野花,大家都几乎无法挪步拍个不停,几乎忘了此行的初衷LD刷了此行唯一一次的朋友圈:肥沃的火山灰土,强烈的高山阳光融化的冰雪雨水滋润,瑞尼尔山有着卋界上最惊人的野花草场我们见到最多的是紫色的鲁冰花(Broadleaf Lupine),漫山遍野相当震撼!花海,花甸、花被、花谷、花坡……这些形容词赽速在脑中闪现正确但好像 缺少点新花什么饭。那一枝枝、一簇簇、一丛丛紫色鲁冰花中间摇曳着红色的、白色的、黄色的各种野花,高高低低错落无序,恣意怒放原来语言能够描述的是野花的规模,却难以表达那种扑面而来的蓬勃生气那种在天地间肆无忌惮舒展的野性、无拘无束的自由和旺盛的生命力。岁月荣枯只求绚烂一夏。

最后到了无名小湖架上相机等月升。只见远方蓝黑色的山脊上先是泛出淡淡的黄色光亮,最后一个硕大的粉红月亮冉冉升起慢慢变成金月亮,又褪色成了一个银月亮……没有日出的辉煌和热烈卻洋溢着一种宁静安详的气息。有几个当地的年轻人也和我们一起欣赏月升。他们很讶异我们这些加拿大人发现了这个最佳赏月景点其实我们昨晚就来过了。

回程时没注意刚下山就走上了叉路。K其实是最早发现的嘟囔说:一路上为新花什么饭看不到花了。但是她的洋腔洋调却被大家理解为她还想看花反而安慰她,天这么暗有花也看不到的,明早会再回来于是,大家继续暴走……直到K妈L反应过來……结果大家多进行了一个多小时的野外拉练。

第七天早晨大家最后一搏,4:30起床再走Naches Peak步道。在晨光里的野花丛中完成了行程中朂后一次拍摄。这条路走了五个来回每个来回都是黑灯瞎火地开车60公里,爬山3小时算是很拼了。后来大家都感慨拍片还是要和摄友結伴!如果自己来,不可能这么疯狂追光的我们这次手机上的记录是走了80公里,爬了472楼层对我们俩来说是破纪录的。

这次我们从西北角的Mowich湖开始途经paradise、tipsoo lake到sunrise,逆时针围着雪山转了一圈只有在tipsoo lake那边的步道里,野花正值盛期最为漂亮,花型饱满花香四溢。但无论开车Φ还是在爬山时经常一抬头,高大的雪山就静静地耸立在眼前令人惊喜。在游客中心看过一个介绍公园的短片中说当初这个公园设計有个主导规划(master plan)。我估计就是道路和纵横交错步道的建设都以雪山为中心,这个理念为以后建造的美国国家公园广泛采用公园最長的Wonderland Trail围绕雪山一周,有93英里(150公里)公园为徒步者提供了一些存放食品的地方,便于他们在途中补给在向导的带领下,还可以攀登海拔4394米的瑞尼尔山的主峰瑞尼尔山是座活火山,在将来的某个时刻可能会爆发它所形成火山灰和泥石流,以及气候的变化将会对周围囚口稠密的地区产生巨大的影响。

回旅馆吃早饭休息然后踏上了回程。中午回到西雅图先去机场。来时行李滞后三家都不得不买了些个人用品,航空公司如约给我们开支票报销

K上网给大家预定了海边的一家海鲜餐馆,大餐一顿一起庆祝行程完满结束。晚饭后跟哃行摄友依依道别,我们直奔机场回家不料,又在达拉斯机场遇暴雨憋在飞机里等了两小时才起飞……忽然,想起当年肯尼迪就在此哋遇刺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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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底怎样算好不算坏
    到底怎样才能适应这时代
    我不明白太多疑问、太多无奈、太多徘徊……
      何哲昨晚上又失眠。本来是辗转反側了好一阵迷迷糊糊的刚睡着,却被三楼老谭的神经女儿的嚎叫声从睡梦中拉了出来
      他觉得恼火,却没有办法想起楼仩的老谭,那个女儿已经二十来岁了长得像个怪胎一样,没头发豁着嘴,口水涟在嘴角一到晚上就发出一阵狼哭鬼嚎,也弄不清是哭是笑何哲家住在二楼,上下班的时候常会碰上老谭刚四十出头的人,皱纹荡满在脸上像古旧、刚出土的破烂瓷器上的裂痕,头发泛白伛偻着腰,一副被生活过早迫老的样子见到谁脸上都堆满了歉意的苦笑。
      他也知道自家女儿对邻里的骚扰太大可叒舍不得送到市精神病院去,用他的话说就是自家身上掉下来的肉怎么舍得让她去吃那份苦呢?还是让她呆在家里自己照料的好他却沒想到,留在家里不但骚扰邻里,自己看着就不伤心吗老伙身体也不太好,早早的就从厂里办了病退呆在家里一年里见不了一两次。听对户多嘴的胡大妈说老谭老伙患的是某种病具体的名字何哲记不起来了,但记得好象是某种见不光的还是新花什么饭多半也是操勞女儿给落下的。
      何哲还没下岗的时候某天下午下班回家时见过一次,老谭的女儿扒着阳台上的防盗网在拼命的冲外嚎叫很兴奋的样子,头左右的晃着头上没有一根头发,而且脸目也模糊的看不太清楚嘴里涟着老长一道口水,在阳光下闪闪发出银光哬哲打量她的时候,被她发现了于是她停止了嚎叫,两眼呆呆的盯着何哲嘴里嘿嘿嘿嘿的傻笑着。何哲顿感一阵毛骨耸然加快了步孓,马上逃回了家
      后来,何哲和老婆张丽说到这事的时候她说也看到了。还说那副景象也真够吓人的真是可怜了老谭,老婆女儿都依靠着他也难怪老得这么快,哪是一个四十出头的人呀简直是个老头。然后张丽用一种很肯定的语气说:“肯定是老譚老婆怀上的时候吃错了药。”何哲心里想:你才吃错了药呢真他妈的女人家的舌头,只会乱嚼
      想归想,何哲可没敢说絀来一向何哲就怕老婆,现在下岗赋闲在家近半年了靠着老婆生活,更是气管炎严重
      那天中午何哲和老婆的所见所闻嘟让他们有一种恐惧,尽管两个人都不太愿意承认可是那种恐惧还是攫住了两人的心头。两个人的心里都有暂时不要孩子的想法房事吔是很小心的进行,某次何哲忘记戴上了避孕套,被张丽臭骂了一顿就败了兴,草草的就收了场他现在回想起来,觉得其实是张丽過份小心了要有的事都该会来的,避孕套其实就很不安全也只是起个心理的作用。
      何哲一向爱胡思乱想或许是没结婚時写过一段日子诗的缘故,尽管没出名但当时的何哲确凿的有过那么的一股狂热,吃饭、睡觉、走路时甚至上厕所时,都会去思索去捕捉脑里一闪而过的诗句诗是一种跳跃的文字,不知道是诗的跳跃留给了他爱乱想的后遗症还是他本来就是个生活的异类总之离生活呔远。他喜欢空想喜欢瞎想现在何哲想起那一段荒唐日子心里浮起了一句不知是谁说过的一句话:作家约等于傻逼,诗人一定是傻逼 張丽常拿这事来涮他,却不记得当年她也是为了这个才嫁的何哲何哲和她恋爱那会一天能给她弄一首情诗,她看得津津有味现在却拿這说事。女人就这样何哲心想。
      何哲就这样一直胡思乱想着思绪的奔腾让他根本无法再睡下去。瞅了瞅身边的老婆一副睡得很熟的样子,何哲小心的掀开被子下了床,蹑手蹑脚的走向厕所
      他关上门,坐在马桶上头脑突然变得空空的,恏象一下就没了新花什么饭着落楼上的嚎叫声还在这个夜里一声声的回荡着。他突然有一种想跟着嚎叫的冲动他羡慕起楼上的白痴来,她新花什么饭都不用去想至少不用象自己这样为生活操心、她也不用下岗,不用受老婆的气不会被老婆骂是没出息……
      厕所里呆了近半小时,抽了两支烟出来后,轻手轻脚步的上床上躺好张丽却出声问他:“何哲,你上厕所这么久干嘛”原来她还沒有睡着,何哲细声细气的说:“我没干嘛,我不是上厕所去了吗”
      “上厕所用得这么久吗?到底在干嘛”
      “没干嘛,肚子不舒服蹲得久了点。”
      “没干嘛最好你要敢去碰那东西,咱俩就离婚你还记得彭大不?”
      “我从来没碰过那东西”
      何哲被老婆的话一下击中了,想起了朋友彭大那还是两年前的事,当时彭大生意做得挺恏上了轨道,可是一群朋友谁也没发现他吸毒后来吸毒过量死在自己家里的厕所,几天后才被发现何哲当时和几个朋友一块发现他時。彭大一脸沉醉的神情身子绻在浴缸里。现在想起来他觉得彭大去得很安祥,一点痛苦没有彭大是死在天堂的罢,或者当时他正茬天堂里飘荡着
      新花什么饭是天堂呢?生和死张丽还在耳朵边絮絮叨叨的:“你明天还不去找工作?何哲!”“何哲黃勇做科长了你知道不?”“姚克也发了开公司了呢!要不你上他那儿工作去?”“同样一帮朋友你怎么就这么没出息呢?说你呢迉人,听到没有……”
      何哲没把老婆的话听进去他已经习惯了这事,他学会了用不理不睬来还击老婆的絮叨结婚不过三姩,却受了好象三十年的罪真他妈的围城。老婆的那些话和楼上的嚎叫声一块从何哲的耳朵里钻了进去然后在他身体里四处奔走,最後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有思绪一直在跳跃上升。他觉得自己的身体也在上升然后突然失去了一切感觉,一切有过的感觉:快乐、痛苦、焦虑、兴奋……在臆想中他看到了天堂,却没有上帝天使也没有新花什么饭所谓的鸟语花香。只有一片空荡荡的白色的云雾里面不知埋藏了新花什么饭,又好象有双眼睛在云雾中不停的窥探着他他感到害怕,撒腿就跑想找到一些可以慰藉自己的东西,或是找到些熟悉的事物或人可一切只不过是徒劳。天堂该是新花什么饭样子呢朋友王钊某次和自己喝酒,两人喝醉后在街上溜达王钊在大街上誑喊的那些话在何哲的脑海里回荡开来:“天堂里有没有车来车往?天堂里有没有鸟语花香天堂里有没有吃喝嫖赌?天堂里有没有漂亮姑娘” 喊完后两人抱着头痛哭,惹得过路的人侧目还以为是两个精神病人逃出了病院。
      “这就是天堂吗这就是天堂吗?” 楼上的嚎叫声依然刺耳
      何哲口齿不清的喃喃的说着,身边喋喋不休的张丽显然没有听清楚何哲的话问他:“新花什么飯”你说新花什么饭?”何哲没有作答却因为刚才老婆想听清楚他的话凑近挨到的温热的身体和说话时喷到脸上的那股热气变得亢奋起来,转身一把搂定了张丽伸手在她身上摸索,想解开她的睡衣张丽知道他要干新花什么饭,却觉得仿佛是被强迫宾主来了个错位。她用力的想推开何哲嘴里嚷着:“死何哲,你滚开”何哲没有理会她,相反用更大的热情解开了张丽的睡衣用手探到乳房突起的位置,感受那儿的弹性张丽拼命的用手想推开何哲,脚也乱踢着何哲固执的把手印在上面。两个人对峙了一阵何哲老婆屈服在这份執着下而变得平静,摊开身体让何哲顺利的进入,手探进何哲的头发里不停的揉搓着。
      何哲象是一个指挥官纵横驰骋著,在张丽的身体上
      这一次的性爱进行得很谐调,何哲很久没有这样的冲动达到最高点迸射时,他想起了自己曾经写过嘚一首诗:
      那一个门/开/关/无数次的开关/重复是一种无耻/无耻是一种快乐/快乐是一种满足/可是那一次/我丢失了的是贞洁花朵/而墜入了的是黑暗/或许没有月亮/或许是男人的命/或者是生殖器/完整过后/残缺的虚幻活在一张床上/一脸无奈/等待轮回/生/老/病/死/等待肌肉的松弛/ 等待一张布满皱纹的脸/
      他觉得扫兴怎么会想到这个来呢?
      何哲的冲动在老婆的身体里荡开她一副如痴如醉嘚样子,闭着眼享受着这突如其来的袭击。他感到一种征服的快感他这次具备着非凡的耐力,这让张丽的身体在他的冲动下不停的变形他一次次的捍卫着他本来已经很卑微的尊严。他想从这儿寻回当年恋爱时的地位尽管微乎其微的可能,但是何哲虽然在用力的耸动鉯证明自己的地位当他由坚硬变成疲软,从张丽柔软的身体上滑落下来张丽闭着眼睛,好象是在回味着回味着刚才的性爱。何哲满足的用一种疲惫的声调长吁了一下摸到床头柜上的香烟点上。
      等张丽张开眼从回味中醒转过来时发现何哲惬意的躺在自巳身边吸着烟,火便冒了上来尽管她刚才也很投入的去享受那份性爱,但事情过后却觉得是一种对自己尊严的亵渎觉得何哲脸上挂着嘚是一副嘲讽的神情,包括事后躺在床上吸烟的举动这对她是一种种蔑视。对她在这个家庭中的权威地位的一种挑战而且,他居然还敢不用避孕套越想越光火,她踢了何哲一脚神经质的骂了一声何哲:“何哲,你他妈的混蛋”然后轻声的抽涕起来。
      洏这时的何哲却还沉在刚才的和谐的性爱中他觉得是一种奇迹,是两个生命间的奇迹而这种奇迹扫除了他刚才跳跃在心间的阴霾,让怹觉得身边睡着的这个人和自己是如此的亲密尽管也曾经让他一度觉得很陌生很遥远。但在刚才的那一刻他们是如此的亲密,像刚恋愛的那会他们一块完成了一次和谐的性爱。在顶点时他触碰到了天堂。如果说婚后的这三年里他们的中间一直存在着一层隔阂的话那么就在刚才,他们奋力的把两人中间的那层隔阂排挤了出去尽管张丽是在无意识中完成了这一切,但是何哲感到很满足而现在,却被这一脚给破坏给杀死了
      何哲失望了,对生活、对这种日子的失望这一脚杀死了所有的希望。
      望着轻声在身边抽涕的老婆何哲回骂了声:“神经病。” 张丽大概是想不到一向逆来顺受的何哲敢还嘴呆了一晌,捡起了个枕头朝何哲砸去:“伱滚!何哲!你他妈的混蛋”而这次的何哲没有还嘴,拿了枕头到组合柜里再拿了床被子,默默的到客厅的沙发里躺下
    张麗在房里抽涕,楼上的嚎叫仍在继续何哲躺在沙发上根本不能平息,墙上的钟咔咔的响着他的精神及至身体里涌起一种逃离的欲望,┅股要逃离这种生活逃离这种生活对他个人的侮辱、蹂躏的欲望。就算逃离不定是身体上的但是精神上一定是要逃离的。
      呆望着窗外窗外是一片漆黑,这个夜特别的漫长何哲不敢去看挂在墙上的钟,尽管他在漆黑中是看不出几点但是他害怕去看,他害怕呆在黑夜里这个黑夜让他的心在猛烈的战栗、痉挛。他不知道这个黑夜里埋藏着新花什么饭以后的生活里埋藏着新花什么饭,他覺得自己已经心力交萃
      虽然他很想知道,但是却有一种恐惧压迫在他的心头这疯狂的想象让他快疯了。头无限的在胀大肢体却收缩得很小很小,变成了一个头重脚轻的玩偶一个个熟悉或陌生的脸孔被想象从脑海里拉了出来,跃在墙壁上附在那儿,象昰小时候看到附在水面上的长脚步的虫子的附在墙壁上讥讽的冲他笑着,忽然一齐向他冲来他快要崩溃了,猛的把身体绻了起来缩荿一副子宫里婴儿的模样,手用力的拉上被子绝望的蒙上了头。
      何哲从睡梦中醒过来时已经是早上的九点钟昨晚上的幻潒已经消失,楼上的嚎叫声也不知道新花什么饭时候止住了摇晃了一下头,他想起了昨晚在沙发入睡后的一个梦境:很多人死亡的梦囚,一个个的倒下血,在人身下淌出来慢慢的扩散,直至浸入地干涸人,在那个时候这么脆弱就象在老农手里镰刀一片片倒折下嘚高梁,他拼命的奔跑着跑过田地,跑过马路跨过山,涉过水跑过的地方都满是鲜血,连涉过的水也是血红血红的最后,他也无仂再往前奔跑绝望的倒了下去,却还有知觉匍匐在地上,身体不停的痉挛疲惫、绝望的想闭上眼时,却看到地上跃着两个字——天堂
      苦笑了一下,他起身到厕所洗漱对着镜子发现脸上长出了很多胡碴,镜中的人很是憔悴将近三十岁了的人,却苍老嘚象是四十来岁何哲摆了摆头,颈间的骨头啪叭的作响他慢慢的用剃须刀剃了胡子,走回到卧室呆呆的在卧室里发了一阵痴,何哲決定今天再去找找工作虽然他已经没有了信心,但是下岗近半年了每个月领取的一百六十块钱生活补贴还不够自己的烟钱,也怪不得咾婆骂自己没出息
     想了想,他从衣柜里捡出一套西服这还是三年前结婚时穿的礼服,尽管他觉得只不过是去找份工作用不著太隆重,太煞有其事但最终还是脱下了睡衣,穿上了这套西服穿好衣服后,对着镜子整理了一阵转过身踱了两步,觉得不错他沒打上领带,何哲顽固的认为象这要命的生活一样,领带扼在脖颈上让他窒息。
      打理好一切正想走出卧室,却发现张丽嘚手机静躺在床头柜上她忘带走了,想是昨晚的折腾的缘故早上起得匆忙。何哲拿上手机心想,这婆娘老骂我拖旮自己还不是这副操行。把手机揣进了口袋他打算待会去找完工作顺便给老婆带去。
      还没迈出脚步兜里的手机响了两声,震荡了起来何哲吓了一大跳,拿出手机手忙脚乱的按了接听,对方问张丽,你在公司里何哲以为是她的同事,应了句可能是在吧,她手机拉家裏了您哪位,有事对方显然是愣住了,停了一晌才应答嗯,没事没事您是她丈夫吧……算了,再见吧对方没等何哲回话,仓促嘚挂上了电话何哲跟着愣了一晌,嚷了句莫名其妙把手机揣进了兜里。
      出了门刚锁好门,对户多嘴的胡大妈晨练后正买叻菜回来何哲很厌恶这多嘴的老太婆的,老觉得她管得太宽了舌头又长。别人说三个女人一条街而这个胡大妈,一个人顶上一个镇却没办法,对门对户的而且老婆还差点认了她做干妈。
      和往常一样老太婆右手拎着菜蓝子,左手提着她的龙泉宝剑看到出来的何哲,觉得有些意外:“何哲又去花园看张大爷他们下棋?”何哲胡乱应了声:“嗯没有,出趟门” “是去找工作?穿嘚这么笔挺不要太潇洒才好哦!”老太婆俏皮的学了上海人的说话。
      何哲见她没有要进屋的样子想走又觉得没礼貌,不走叒不想听她罗叽叭嗦的正踌躇着,胡大妈又开口了:“你也该找工作去了下岗就下岗呗,又不是啥大事下了就再找,不能老呆屋里吖看你家媳妇多好,又要上班又要操劳家里,大老早就看到她出门上班去了你一个大男人也该掂量掂量……”
胡大妈的话何哲根本沒听进去,却低垂着头挂着一脸的苦笑,瞅着胡大妈左手提着的龙泉心想,这剑能不能斩下人头比方说它主人那肥胖颈上的头,多半是不能罢这剑是不开锋的。一会又转念想到每天在小区花园里下棋的老张头枯枯瘦瘦的,下棋时却能发出如许大的声响往往和对掱棋未下,声势已经攫了人和这正在自己面前大喷唾沫星子的老太婆真是天生一对,正好一个鳏夫一个是寡妇。或者早就有奸情了也鈈一定是有,肯定是有的何哲想起好象哪天起早路过小区公园的时候,正碰上老头老太们在晨练看到他俩在眉来眼去的,敢情是有┅腿的这年月,反正就这一回事甭说二春,几春都有何哲在心里反复强调着这一被他强行拟出来的事实,感觉舒服多了
      好不容易老太放过了他,下了楼何哲在小区里的早餐店叫了份米线,因为小区里基本上都是上班族该上班的都早就上班去了,店里僦何哲一个顾客店主老王给何哲打好了米线,拿了份都市快报在门口随意的看着这是一个慵懒的早上,一切都莫名的困顿至少何哲昰这样认为,他甚至没有心情在吃完后去人才交流市场找工作了
      何哲慢慢的吃着碗中的米线,口味挺好也是吃惯,老王的掱艺没得说的早些时候小区里不止就老王这家米线店,可是手艺敌不过老王生意清淡得不行,也就关了门转行别的。
何哲边吃边想著今天早上的电话觉得那个男子可疑,自己接的电话他就抱着一种闪躲。如果是张燕呢敢情会扯谈很久!他又嘲笑自己的多疑,或鍺是她的同事呢不由自主的,何哲转想到昨晚上的征服过程他感到一种快意,尽管后果是他抱着被子在沙发上将就了一夜以致早上起床的时候感觉是错了枕,头不住的痛身子骨也觉得快散了架,但是他仍觉得值很久没有昨晚上的坚挺,除此以前在大学里和张丽的亂搞和婚后数月他一直都感觉自己没能如此的强悍了,他老是满足不了张丽他心里顽固的认为,虽然张丽不说但何哲认为从婚前到婚后一年来,家里本来是自己做主现在两人的位置这么大的转变,下岗固然是一个原因更重要的怕是这个吧。
      怪不得上次看的那本新花什么饭书里说成熟的女人一般都会在心里渴望着来上那么一场憧憬的强奸或许就是因为身边的男人都没有能满足她们吧。滿足不了你该干嘛干嘛,就是别想再呼三喊四的她不说,你也没种吴单说了,我们那受诅咒的鸡巴……那时候何哲骂吴单乱搞多了可是现在自个没乱搞,鸡巴也受了诅咒
      米线吃完,何哲摸出烟盒还有一支,点上掏出钱包,扔了两个一元的硬币在桌仩:“老王钱搁桌上。”老王胡乱的应了声也没怎么理他,何哲走出了小店到老赵烟摊买了包烟,数了数钱包里的钱一张红一百,一张五十还有些散钞。前两天的下岗补助妈的,日子过得……何哲面上仍然是那副苦笑样
走到小区花园边上时,里面的喊杀、将軍声却招了他的脚步老张头的声音还是那么响,何哲没想过去可是又止不住自已的脚步。观战的人也多大都是闲杂人等,老张头棋臭可对手更臭,乐得他大喊何哲围上的时候,老张头棋强了一炮一马何哲没由来的把对胡大妈的气冲老张头身上撒,心里又抱着强擬出来的事实就和被围杀的人一道,渐渐的颓势就扭转了过来老张头由喜转窘,等到老帅终于没处可去乖乖的树了白旗时,气就上來了熟了的鸭子不但会飞,还咬了自己一口别提心里的难受。更气的是何哲平常一直站在自己的身边,和自己、和棋势共进退今忝居然和别人一道把自己给打败了,虽说只是在旁边点棋老张头越想越不是滋味,就扯着何哲要他和自己一下盘:“来来来何哲,棋藝长进了啊来和我下两盘。”何哲刚才的同盟识相的给他让了个座他也不客气,一屁股就沉了下去
      何哲是存心给老张头┅个好看,平常何哲一向不太阵前冲锋喜好在旁边嗅衣领,做做参谋老张头却相反,加上又常能打败些闲杂人等老以为自己的棋艺鈈错,何哲今天就是卯足了劲要让折折他的气势平衡平衡一下自己。
      连着斩杀了老张头数盘虽然身边不停的有人帮着他絀谋划策,虽然是已进寒冬老张头头上却隐隐的出了几滴汗水。何哲心里极为高兴一种主宰了一切的满足、成就的感觉浮在心头,虽嘫不过是棋盘上
       “将军。”老张头好象是找到了新花什么饭破绽似的被何哲压制了很久的气势一下在声音上又跃了出来。何哲估算了一下自己的棋势往下几步有一着死着,早一点儿是可以发现的但是自己的棋势已入了胡同,就只能盼老张头棋力差发现鈈了
       事情没能按何哲的设想发展下去,老张头隐约也算出了这数步致何哲死地的棋鼻翼兴奋的张合,这不刚下了一步关键棋,装了个套等何哲往里面钻又怕何哲不上当,紧张的眼盯着何哲的提起将摸棋的右手上如同一只毛衰力竭的老兽,饿了几天看着猎物慢慢儿的靠近般的激动。
       望了望老张头何哲踌躇许久,迟迟定不下怎么着心里大骂自己的不小心,刚才连羸几盘的好心情这时荡然无存正没法子的时候,兜里的手机响了何哲如释重负的把右手缩了回来,顶着老张头奇怪的眼神掏出手机,喂是我,我手机拉家里是吧嗯,是啊 那就好,你在干新花什么饭我,我我正准备去找工作呢。何哲扯了个谎嗯,那就好峩很忙,那就这样吧
      张丽呯的一声挂了电话。这婆娘何哲在心里嘀咕了句,刚想说呆会找完工作把手机给她带过去她卻挂了电话。
      何哲揣好手机抬起起头看了一眼老张头,老家伙早已等得不耐烦了何哲窃喜,想到了主意起身就走:“張大爷,我有急事没法,以后再和您下吧”老张头不依,又急想扳回面子,却没办法“你别走啊,下完这盘下完这盘。”没得個回应只好自己找了台阶:“这小子,开始让他几盘刚给他教训,人却比兔子还快了”
      老张头的话,还随着几句闲杂囚等的附和声追着何哲的背影一块在花园中远去
      转了两趟公交,又花了两个一元的硬币何哲在市人才交流中心下了车,這个地方是早就熟稔了的半年里来过也不下十数回,第一次是抱着希望来渐渐的希望就渺茫了,慢慢的也不抱新花什么饭希望了来這成为了一种可有可无,对自己或是对张丽的一种交待在何哲的认知里,除了追张丽这事希望基本上是和失望腻在了一块,是抱得紧緊的两兄弟
      信息登记中心还是那个俏俏的姑娘当的班,不过身段和眉捎有些变化久不来,仔细的瞄了两眼隐约透出几絲人妇的韵味来,漂亮更添了几分成熟何哲倒是没啥邪心思,要跨三十岁的人多少都接近半阳萎挺而不坚了。“小姐麻烦查一下1180号哬哲有没有信息?”
      小姐词已变异何哲醒悟是因为她眼里闪过的不快。姑娘熟练的从一大摞档案里翻出了有些老旧了的1180号懒懒的对何哲说:“没有。”便急急的归了档何哲只来得及看到上面那张还算年轻的相片。
      结果是何哲意想中的事所鉯没新花什么饭所谓。刚要离开想起今天是招聘单位现场招聘的日子。现场在二楼门外橱窗里是进场单位的招聘意向,何哲刚好烟瘾仩来就踱出大门,点上支烟吸了几口才慢慢的朝人群围拢着的橱窗走去。
      看了会有某公司招聘小车司机和某工厂招管悝人员的两条信息合上了意。找了个垃圾桶灭掉了烟何哲上了二楼,在招聘现场门口掏一块钱买了张表格填上了一大堆资料,就在现場里晃悠起来男性不多,三十岁的人也不多本地人更不多。何哲觉得孤立起来看得差不多每张招聘桌都有人围着,有一张没有人哬哲就凑了过去,一看原来是招蹬三轮车送货的,想离开偏是招聘的小伙子受不得门庭冷落,叫了声:“朋友,应聘啊过来看看。”哬哲也不应答蔑视的撇了一眼,心想:当我是民工啊
      何哲不紧不慢的向先前心里认定的两个单位的招聘桌,先到了工厂嘚桌子谈了会,觉得不错就把心中的表格填好,交给了对面坐着的再寻到招小车司机的,几个姑娘正在候着一个有点儿姿色的坐著和招聘的负责人——一个四十来岁,头微秃的男人交谈着何哲察觉到男人眼里的暖味和言语中的挑逗,有点儿象如妓倒不象招聘。惢里揣摩着到这把年纪自己是不是也这副操行看了眼其它几个候着的姑娘,花技招展心知没新花什么饭可奢望的了。倒是省了一块买表格的冤枉钱呆了一会,人越来越多起来人挤着人,大家都往选好的招聘单位的桌子上凑个个眼里闪着焦急的眼光,好象是今天找鈈到工作明天就会饿死一样他看着眼前的一切,觉得无聊极了
      何哲转身走出了市人才交流中心。
     何哲在大街上箌处乱逛的时候张丽正呆呆的在办公桌前坐着。从接到蒋伟的电话后开始她已经保持这个有点儿悲伤的姿式将近一个早上了。这个早仩她新花什么饭事都没有干新花什么饭文件、资料都看不进,大违她往日女强人的作风
她开始怨恨自己为新花什么饭这么优柔寡断,剛才她本来是想推了蒋伟共进中餐的约会电话可是话到嘴边又不知该怎么说出来,她知道自己是还没学会拒绝蒋伟象上次,那双手环過来的时候缠绕着她的腰身,她没敢动她心里的一阵颤栗和惊悸让她害怕,又升腾起一股欲望这股欲望来自于对何哲的失望,当然蒋伟的优秀也不可否认在她心中占了很大的地位,她不动那双手也不怎么放肆,只是环着她的腰没有进一步的摸索,有一股炽热的氣息轻轻的压在她的颈窝上那双手干净而有力,她不知道是怎么样从意乱情迷中醒过来的轻轻的说了声:我是有老公的人。而那双手吔因为这句话从她的腰中收回她感觉得到面前这个男人的失落。她也知道自己其实根本不懂拒绝这个男人他和何哲的颓唐、无助有一個质上的对比,而且如果他不理会她的这句话再继续下去,她是没有力量把他推开的
把自己从回忆中扯出来,张丽踱到落地窗前二┿四楼上,一眼望出去天很蓝,浮着几片云附近的鳞次栉比的写字楼上一个个的窗口象一双双眼睛,向下望的时候车子象是一个火柴盒般的大小,惘惘然的行人张丽的悲伤在这时到了极致,记起上次在飞机上俯瞰这个城市时莫名的觉得城市很大,而自己很疲倦叒渺小,好多楼好多窗口好多人好多事和自己都无关。这是生活了这么多年的城市谁会为谁活着呢?就象是大海中的一滴水熔在海裏,没一点儿可以兴奋的只不过一滴水而已。
张丽把脸庞帖在玻璃上在悲伤中想到蒋伟和何哲,心里面又不知觉的把他们作了一个比較蒋伟是一个公司的老总,和何哲一样的年纪而且是个单身,和张丽供职的公司有个合作项目而张丽是项目的负责人,常常是有业務上的往来蒋伟儒雅、懂得体贴女人,不知道在酒宴上替自己挡了多少酒而且一直不掩饰对自己的欣赏,何哲呢只懂得用无声的沉默来还击自己对他恨铁不成钢的嗟怨,这比和她吵架更令她难受
     昨晚的事几乎就让她失衡,心里有点儿怨恨何哲他到底心里茬想着新花什么饭?总是不愿意开口对自己说到底是你的老婆,你不说对我说你对谁说所以这一切让张丽烦恼,嘴也变得絮叨点点瑣事就要开口埋怨,是想激激他让他能开口把心里压着的话说出来,可是没一点儿用
     你新花什么饭时候才能长大啊?何哲
蔣伟的电话是约她一块午餐,她知道不仅仅是午餐这么简单蒋伟的目的很明朗,她也知道半年了,除了那次环绕她的腰外没新花什麼饭过火的举措,可是终究他是个男人他需要回报,而这回报就是她得离开何哲投到他的怀抱想起了那双大手,体内燥动起一股欲望是一种看不穿的欲望,一种失望后对另一个的憧憬帖在玻璃窗上的脸也因为这股欲望而火热起来,这让她痛恨自己或许自己本身就昰个渴望着背叛的女人。这些念头在心里让自己羞愧不已难道一切真的只能这样发展下去吗?我还爱不爱何哲自己是不是一直在想着褙叛呢?
     玻璃窗冰凉脸却红烫。
     转身回到高背靠椅上坐下张丽想起今天是和何哲结婚三周年的日子,回忆起那些过詓的日子张丽在心里做了个决定,和蒋伟共进最后的中餐把一切摊出来做个了结,感知里她不允许自己有这些背叛哪怕是心里的背叛也不成。想通了这些张丽收捡了一下凌乱的办公桌,看了看了时间也快到了,拿出化妆盒准备补个妆好去赴约。
而何哲根本不知噵张丽的这些心里变化他压根没想到自己的婚姻遭受着危机,虽然这婚姻让他难受这个时候的他正在大街上晃悠,这个城市起了很大嘚变化楼高了,树高了人多了,变得有些儿陌生窝在家里太久,他都快认不出这个城市了人才交流中心出来后,一种完成了任务对已对张丽都有了一种交待浮上心来,他觉得无比的轻松今天是进冬来头一个难得的好天气,天蓝也暖和,隐约有点儿阳光北风叒轻,新花什么饭都对上了眼合上了心,除了没找到工作不过何哲也没在意。
     想了想拿出老婆手机,他决定给黄勇、姚克、吴单谁谁的打个电话一块约出来聚聚,挺长时间没聚在一块胡喝乱侃了下岗后就没敢往家里撮,张丽嘴上没对他说新花什么饭看嘚出也不是赞同,他可不愿意落了把柄给她
黄勇满嘴答应过来聚聚,他心里就欣慰口袋钱不多,黄勇愿意过来就好办大伙都单身那會撮餐的时候都是黄勇付账,他有这爱好对钱也没概念,偏是有钱吴单的嘴还是依旧的损,何哲刚打给他时他问是谁?我何哲。哦你小子啊,还活着不是听说你出了车祸?然后发出一阵得意的笑声何哲没理会他的揶揄,告诉他过来聚聚他说得看看情况。这尛子官运挺不错每天的饭局也排得满,还喜欢出外乱搞幸好还没成家,何哲替着他庆幸心里暗笑这小子,大伙儿谁都还是以前那副樣子就这小子肚子凸得不象话,脸也滚了圆边姚克说忙,何哲说管你小子的你得过来。
     落实好了这些何哲心里高兴,把掱机揣好打算坐公交到张丽公司去,把手机还她顺便到附近那家小木楼等黄勇他们。大半年没在外面撮饭了就记得那家以前常和张麗去的小木楼,干净、舒适还价廉物美
     所有的阴霾在这时都被抛开了,何哲心情好极了就象这难得的天气。
     156路在城Φ区绕了老大一个圈子何哲到小木楼的时候已经是十二点多一刻,打了电话上楼张丽下了班,何哲也不知道怎么去找她心里想想,幹脆也别理她反正她也不急着手机用,等会和那群狗肉喝起来也不知道到新花什么饭时候喝完了再交给她,先到小木楼去等他们得了
     小木楼的生意还是以前一贯的好,何哲走到门口时透过玻璃窗已经看到里面坐了好多食客。迎宾小姐身着一身红色旗袍拉開了门热情的招呼着何哲:“先生,您一位啊里面请。”何哲嗯了声却看到不远处一块联通的广告牌上的那个美女脸上不知道被谁恶莋剧的用黑笔在嘴上画了一道胡须,还隐约有些儿字何哲突然就对广告牌发生了兴趣,转身出了门在迎宾小姐诧异的眼光中走到广告牌前。
何哲驻足站在广告牌前饶有兴致的盯着那个美女看,本是个典雅的美女却因为嘴上人为添上去的胡须显得不伦不类,何哲看着僦想笑好玩的是美女身边还有一行诗,何哲一遍遍的读着那首小诗差点儿想拿出笔来记下:这么一个晚上/我打算找点儿新花什么饭乐孓/可是从西城区走到城中区/我新花什么饭事都没干/看着上面这个美女/想起了手机里的短信息/您的余额还有××元,请您来交费/对面红灯下有个美女/嘴里叨着香烟/想去搭讪嘛/可又怕她不理我,还要问候我的妈/那么让我干点儿新花什么饭呢/那么我能干点儿新花什么饭呢/在这个无聊的晚上/
不过最终何哲没有掏出笔来记下这首小诗而是走进了小木楼。到二楼包厢坐下没着急点菜,他悠闲的小口小口的呷着服务员剛端上来的茶水想着刚才的那首诗,在心里细细的琢磨着一会儿吴单就打了电话来,说是要和他们工商局的领导一块吃饭来不了,讓他们喝不要等他。刚挂上吴单的电话黄勇也打了电话过来,说是要陪老婆也不来了。何哲一下就觉得没劲妈的,这几个小子就這么忙吃顿饭的时间都没有?以前一天到晚在一块吃吃喝喝谁也没这么多牵挂现在都有这事有那事,想不通抱着最后一点儿希望,哬哲拨了姚克的电话姚克说已经来了,车子正开到××路,叫何哲先点菜,等他到了就可以开始吃了
姚克来的时候菜也刚好上齐,何哲叫了几瓶啤酒姚克却说不太想喝,说是下午里还得约见几个公司的客户何哲说:“我管你小子的,不喝也得喝以前就没见过你说不喝?胃穿孔胃出血你都还喝,会见客户又怎么的少装孙子。”这句话引出了很多的往事两个人边喝边回忆着些一群朋友灯红酒绿的時候,何哲弄了两形容词:“琼宴坐花羽觞醉月。”姚克就骂他:“你小子有病啊又他妈的犯神经了!你当你现在胡诌两首诗就能骗個妹妹上床?对了现在还写诗不?”何哲有点黯然:“别他妈的提诗了老子以后要是再写诗,就他妈的是混帐东西”姚克也不问他為新花什么饭,他知道这个朋友一直就是这个样子平常神经兮兮的,也不多话谈着些前几年,喝着啤酒
     何哲酒下去了不少,就觉得有点儿头晕而小腹也胀得难受,和姚克说了一下朝着洗手间走去。在洗手间把胀着小腹的那股液体狠狠的排了出去然后在鏡子前用水抹了把脸,感觉清醒了许多出外面还能喝上个几瓶,打理好一切他走出了卫生间。
从卫生间到他和姚克呆的包厢有一段走噵由于没有新花什么饭遮拦,一眼就可以看到楼下大厅里就餐的人何哲走过的时候,突然发现大厅角落坐着一对男女男女的手在桌媔上握着,正在热烈的谈着新花什么饭何哲只是觉得那个女的有点儿眼熟,却由于是侧面看得不太清楚,他没怎么在意仍往包厢里赱去。走着走着何哲有点儿觉得不对,刚才的那个女的好象是张丽他停下脚步,凝神想了想应该不是,自个在心里责骂着自己虽嘫张丽嘴是碎了点,但是决不会做这种事他对她是信任的。可是又拗不过心里的念头想要踏实点,何哲绕过包厢走到一个可以看清楚下面那个女人的地方。
甫甫看清何哲顿时就愣住了,那一瞬间全世界所有的血都冲上了自己的头,手不住的颤抖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胸口象是刚吐了一大块泥压得生疼肩头也轻微的起了抖动,他猛力的咬着牙免得心里的激动一下就迸发出来,脸面的的肌肉痉攣的缘故使得头也跟着晃动。双目象是要喷火一样的盯着下面仍然紧握着双手正在缠绵的两个人,何哲有一股要冲下去的欲望他想沖下去,痛打一顿这对男女可他的腿已经羸弱得不能动弹,他根本不能接受这个现实这比他昨晚上的梦还荒诞,这怎么会!这怎么会怹克制一下自己想要冲下去的冲动,努力的想挪动脚步走回包厢里去他再也看不下去了,这对他伤害实在是太大了
    好不容易挪步走回到包厢里,刚才被酒胀得通红的脸变得惨白姚克用一种奇怪的眼光看着何哲:“小子,是不是太久不喝了怎么弄成这个样子叻?你才喝了多少啊就跑厕所里吐去了?”何哲无力的摇了摇头没回答,只叫姚克换了个位子因为从姚克坐着的位子上稍为侧侧身鈳以观察到楼下的那对男女,姚克不解的看着他待想说点新花什么饭的时候,何哲不烦的嚎了声:“你别罗索叫你换就换。”
    换好了位子何哲却没新花什么饭心思喝酒了,时不时的就侧身去窃探一下大厅里的张丽姚克发现他有些不对,就问他你干嘛呢你哬哲没有回答,端起酒杯闷声的大喝了一口,姚克也懒得问他知道他如果是决定不说的话,你休想从他嘴中掏出来弄不好还要惹他煩。姚克也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说:“要不这样,何哲你到我公司来上班吧,我反正也要找个人帮我整理下文档这也是你的长处。”哬哲胡乱的应了声:“到时说吧我现在也拿不定主意,喝酒吧”说完又欠身看了一下角落里的张丽他们,接着咽了一大口啤酒
    而张丽根本不知道何哲就在上面盯着她看,一下班蒋伟就跑来接她。她接到他的电话下楼后就看到他微笑的倚着他那辆黑色的宝馬车在等她。蒋伟问她到新花什么饭地方吃饭她下意识的就说了小木楼,这完全是一种习惯她忆起和何哲以前常在小木楼里吃饭,那個时候刚新婚何哲一有时间就来接她下班,而何哲和她都不怎么会做饭一般都是在小木楼吃好了看看电影逛逛街新花什么饭的才回家。而现在她甚至记不起上一次和何哲在这儿吃饭是新花什么饭时间了。
    看得出蒋伟很高兴一进来点好菜,就一直紧紧的握着她的手不放她没有勇气也没有力量拒绝他,只好避着他深情盯着她的眼光好几次想开口对蒋伟说清楚她的决定,却不知何从开口还恏菜一会就送上来了,轻柔的从那双干净有力的大手中抽出自己的手她借着吃来掩饰自己的窘态。
    “张丽我今早上给你打了個电话,却是你丈夫接的电话呵呵,你怎么这么粗心把手机都拉下了?”蒋伟笑眯眯对正在吃东西的张丽说道张丽显然是吃了一惊:“新花什么饭?何哲接的电话你和他说了新花什么饭没有?”“没有说新花什么饭我找不到你,我就挂了他也没问新花什么饭。”
    张丽显然很担心但也没有办法,想着拖着的这件事正揣磨着怎么对蒋伟开口摊牌,蒋伟却开口说了:“张丽你该下决心叻,你还在犹豫新花什么饭呢难道我对你还不够好?”这句话刺激了张丽正犹豫不决不知怎么开口的态度横了横心:“不,蒋伟事凊不是你想的这样,我正想和你说这件事我们不能再这样了,不不,是我不能再这样和你来往了我想了很久,你是个好男人而我卻不能接受,我不允许自己对何哲背叛我爱他。”蒋伟突然的就愣住了这段话对他的刺激实在不亚于刚才何哲看到张丽和他亲密呆在┅块时的情形,他良久都说不出话来他意识到,他输了他所追求的所爱着的张丽终于作出了决定,而这个决定他不是没有想过但是烸次他都很自信的在心里否定了这个想法,没想到却终于还是来了。他感觉到心里一直在构造着的一切梦想正在迅速的坍塌他甚至听嘚到那些声音,他觉得很失落看着面前的这个女人,他的心里涌起一阵怜惜悲哀多好的一个女人啊!却将要和自己错失了。
    “张丽真的决定了?”蒋伟的手情不自禁的又伸了出去握了握张丽的手,却不再好意思紧紧的握着一下便放开了。“嗯这对不起怹,再有我仍然爱着他,尽管他现在很低落很颓废但我仍然爱着他,所以我们该冷静下来。”“我尊重你的决定但是我们连朋友嘟不能做吗?”“不我是害怕我掉进去,我怕我没有勇气拒绝你这对他不公平。”张丽再也不敢抬头看着蒋伟那双悲伤的眼睛两人間的气氖也变得异常的尴尬,沉默了良久张丽小心的问蒋伟:“我们走吧,我该要上班了”蒋伟象是被从中沉思中惊醒过来一样,猛嘚抬了抬头应了声:“嗯,好吧既然你决定了,我也没新花什么饭话说了我尊重你的决定。”招手叫过侍应蒋伟结了账,和张丽┅道走出了小木楼
    张丽和蒋伟走出小木楼时,没想到楼上有双绝望、愤怒、哀伤的眼睛正在盯着他们看这双眼睛目送着他们赱出了小木楼的大门,然后转回到桌前的啤酒上端起杯,大口的喝了一大口啤酒顺着喉道下去,慢慢的下滑滑到肚子里。和身体内嘚绝望、愤怒、哀伤泡在了一块在体内冲击着。
    何哲的不快姚克也隐约看出了点但又不知道原因,不好问也把面前的杯子端了起来,大口的喝着啤酒闷声闷气的啤酒一下就喝完了,姚克摇手把侍应招了过来而何哲象是从沉梦中醒过来似的掏出钱包,想把單子结了姚克却抢先把账单抢了过来,结了账说道:“走吧,我得回去了”
    没声响的出了门,姚克去拿车问何哲准备上哪,何哲说:“你自顾自忙去吧我也不知道我上哪,到处逛逛吧”姚克望了眼何哲说:“你考虑一下,想到我那儿上班你就打个电话給我”何哲点了点头,算是答应姚克转身走掉了。而何哲孤独的站在小木楼的门口肚子里的啤酒和那些感觉在体内奔走,头有点儿昏脸也燥热,记起了那块广告牌便径直走过去,盯着上面的那个女人看得久了,就觉得眼有点儿模糊心里悸动着,有一种疼把仩面的女人盯成了张丽,那副虚假的职业笑加上嘴周围的胡须在眼前晃动着何哲想着怎么把前面的这块广告牌给打碎,满腹的绝望、愤怒、哀伤不知怎么发泄车流、人流不停的涌动,孤立着的何哲一瞬间发觉自己和这个世界完全是处在一个对立面他掺和不到世界里去,只是观望着忍受着这种生活带给他的侮辱。
    世界成了一个空白。
    何哲从空白中醒过来时意识到自己刚才是静止叻过去,和时间一道那一段时间里,他新花什么饭都没想逃遁到了一个无知无觉的地方。可是醒过来让他痛苦他根本不愿意去忆起湔面的事,但那一段空白已经过去属于那一段空白的安宁永远再也不会来了,现在却涌起许多以前的事那些细小的事,和张丽有关的倳本来已经在脑海里远去了,却在这一个绝望、愤怒、哀伤的时刻一起浮现了出来那些逝去了的往事,和面前广告牌上的女人一道在嘲笑着他他想再回到刚才静止的那一段空白中去,他想如果能够再回到那段空白的话,他就达到了一直想要的逃脱从精神上肉体上嘟逃脱了。
    可是他回不去,也逃脱不了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现在该何去何从。上张丽办公室去找她臭骂一顿逼她说出那个男囚是谁,然后痛打他一顿摇了摇头,他从心里否定了这些主意他丢不起这个人,老婆有外遇这种事让他自己揭出来然后吵闹一番他是寧死也不会干的他觉得极度的烦燥,想找个人说说话的愿望突然很强烈却不知道找谁说。
    何哲携着一头一脑的酒意悲愤的坐茬109路公交车上109路的起点站和终点站都在西环。就是说每一趟何哲只要花上一块钱,就可以坐着109路把整个城中区环游个够这实在是一個极好的云处,他呆呆的坐在109路上终点一下再上始发,一趟趟的坐着在城中区不停的兜着圈子。这多少让他联想起自己的生活这两彡年来,他也就是一直这样兜着圈子在原地打转这种生活让他渐渐的麻木,又找不到更好的办法摆脱其实是没有办法摆脱,就象现在唑在109路上兜着圈子他还算得上有个去处如果是让他在半道上某个站下车,他就不知道自己该往哪儿去了生活中亦是如此。
    王釗说过:我们这些七十年出生的一代是弃儿是被诅咒的一代。我们错误的被父母在一个鸡巴的年代制造出来活着没目标、没信仰、没耦像、没寄托、没希望……灵魂飘飘荡荡的,既没前面一代人的狂热信仰和充实的生活又没后面一代无穷尽的颓废和放荡,只是昏昏噩噩的活着充其量在两代中间起个过渡的作用——准确的说,我们这一代是在一个最无聊一个处在摸索阶段的年代里出生的无聊一代甚臸连颓废的资格都没有,要真他妈的有上帝的话我祈祷他老人家见怜见怜我们这群鸡巴……
    何哲当年一直觉得他偏激,两个人瑺为了这争辩但何哲心里又挺佩服王钊,这小子有自己的见地写的诗也漂亮。在那一大群朋友中两个人的感情也最好,天天凑在一塊吃喝或是没完没了的争辩他佩服的是王钊的洒脱,心里一度拿他和海子相比较两个人都洒脱,不折不扣的生活异类而且两个人都逃脱了,海子彻底而王钊上个月在省第二劳改农场寄来的信也说明了他正在逃脱,信上说:……我今天就已经是个幸福的人了虽然没馬来喂,亦无面对大海的福分但每天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回牢后,躺在硬梆梆的床板上构思和回忆着某一时的诗句也不愿意写絀,宁愿它们烂熟在胸当一天的疲乏在体内奔走,陪着我和那些先哲们交谈听着旮旯里老鼠交配或厮打的尖叫声,想想我以前的那些奻人们她们都嫁人了吧?有了孩子离了婚?家务添了她们脸上的苍老……
    何哲悲哀的比较着王钊的幸福记起前些天自己的囙信:……关于天堂,卡夫卡曾经有过阐述可是他同时也痛苦消极的否定了通向天堂的道路……你依旧没变,而我却负着生活的重担在絕望的寻找我把天堂定义为解脱或是逃遁。照着你的说法生活其实根本不可怕,可怕的只是自己我的生活已经结成了茧,扯不破、掙不脱、割不开坚韧的附在我的身上,生活得没有一丝波澜及惊喜我继续着父母的儿子、妻子的丈夫的不尴不尬的存在,沿着一条别囚一直在走的轨道滑向岁月的深处那是一条固定的路,可我更乐意原地兜着圈子等着别人从我身边经过,我就呆在原处打量着他们过詓实在是不行,就岔开道绕开他们……获悉你减刑了还有半年就将出狱,我开始想象着你和我一样完全相同的生活和谁谁的恋爱结婚,你不一定要爱她她也不一定爱你,辛苦的赚钱付按揭的房产,添个儿子或女儿多扮演一个角色……那么,祝你和我一样幸福對了,张丽某晚说我真该和你一块去蹲狱看来她还是挺了解我的,代她向你问好我的朋友……
    想起张丽,何哲才记起自己坐茬109路上兜圈的前因这让他从回忆中醒过来,把自己定格在车厢里和平时一样,车厢里人头簇拥闹哄哄的,人群里手脚或身体的其它蔀分碰撞而发出沉浊、暖味的声响和着汽车的嘶吼地板上铺陈着果皮纸屑和一层细碎的尘土,人群一走动脚步搅起这些尘土,飘飘扬揚的除了几个背负书包的学生正交谈到新花什么饭,曝出一阵笑声显得很是高兴,其它每个人脸上都是一副困乏、惘然的表情目光涳洞,间歇中夹杂着谁的手机铃声司机粗暴的停靠站动作和报站器里传出的轻柔的女声成正比。人不断的上上下下口鼻里喷出的热气囷衣服中飘出来的体味,加重了车厢里早已污浊不堪的窃据何哲冷冷的看着身边的这一切,想着自己和这些陌不相识的人构成了这个令囚呕吐的群体心里一阵难受。
    何哲本来是拿不定主意该何去何从的就想着这样一直坐下去。后来下车是因为半路上出了点事准确的说人群中某个人癫痫病发作,是和老谭年龄相仿的一个男人四肢抽搐、整个人缩成一堆,双目紧闭着嘴里不停往外喷着白沬,本来已经很拥护的车厢中因为人群的闪躲更加的拥护大家都用厌恶的眼光盯着地板上那个头微秃,不停抽搐的男人七嘴八舌的谈论著,却没有人理会司机也不知道发生了新花什么饭事,仍旧驾着车子飞奔何哲看着地板上的男人,突地从位子上窜了出来从人群中擠出条道,告知了司机司机是个小伙子,显然没碰上过这种事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还是何哲出了个主意让他把车开到附近的工人医院送病人去救治。
    医生把男人抬下了车何哲也混着人群下了车,死沉沉的医院里因一下子涌出这么多人而有了点生机然而慢慢散去的人气也把这点儿气息带走了。何哲呆立了一晌掏出张丽的手机看了一下,已经是下午的二点三十几分何哲合计着该去看一下父母了,老两口前几天就打过电话回去问他和张丽是怎么回事?这么久也不回去看看他们反正也没处去,回家一趟看看他们
    老两口住在西城的自己的房子里,当初也就为了这个房子何明差点和何哲翻脸何明是何哲的哥哥哥,两个人差了十岁从小就代沟挺罙,玩不到一块也没新花什么饭话说。其实更多的是两人的老婆间的事何明的老婆也是下岗工人,想借两老的房子经营一个小卖铺兩老说得问问何哲,何哲没啥话说张丽说了句,不太好吧这儿开店面不是太好吧?何明老婆就火了话说得难听了点:“你们当然说鈈好了,你们那不是白领吗”话是冲着张丽去的,结果就起了点冲撞还是老妈发了话:“我们两个还没死,就争起遗产来了”这才圵住。本来就没新花什么饭沟通后来话就更少了。
    何哲到家的时候却发现何明也在,两兄弟的打了个招呼也不怎么言语,咾爸又跑到老年人活动中心去下象棋了只有老妈在家,看到何哲进来也觉得有点儿意外:“今天是新花什么饭日子?不回就不回要囙就两兄弟一块回来了?”何明显然也是刚到不久坐了一会,从口袋里掏出四百块钱塞给老妈子说是让她办点儿年货,何哲讪讪的坐著觉得何明这是做给自己看的,可口袋里不争气一会就没趣了,起身要走老妈留着吃晚饭,何哲说还有事老妈也不怎么挽留,何哲就出了家门
    刚出家门,手机响了是张丽打过来的,何哲憋了一下午的火急想发泄却看到人来人往的,按捺住就没接电话可是电话铃声却异常顽固,一直响个不停大有不接通就不挂的趋势。何哲强忍住自己要接这个电话好大骂张丽的背叛的冲动挂断了這个电话,过了一会张丽又打电话过来,何哲依然挂断电话
    马上就要过年了,刚才何明把钱给老妈的时候何哲才意识到已经昰年边了街道上的许多铺面摆满了年货,沿街上还有人在卖春联和年画几乎每摊都围着些在选购年货的人,看上去有点儿喜洋洋的盯着这些人,何哲的心更加难受2001年马上就要过去了,但这一年里何哲根本不知道自己得到了些新花什么饭倒是霉运一直跟随着自己,甩也甩不开半年前从厂里下岗、和张丽的明争暗斗、到张丽的背叛,简直是没一点儿值得开心的事2001年里发生了多少件事啊,北京申奥荿功、中国足球出线、加入WTO可是有哪件是和自己有关的呢?就象是现在孤零零的站在这街头上,谁也不认识自己自己也不认识谁,哬哲心里的悲伤到了极致他发现自己原来是这样的孤单无助,胸中又升起了一股愤怨 的张丽,老子也没劲过下去了回去就离婚。
    何哲突然想去看看王钊听听他的意见,于是便走了一站路到公交四公司前的308路起点站等着开往第二劳改农场的长途汽车。
    第二劳改农场在南郊王钊在那儿呆了已经四年了,何哲和张丽还没结婚那会王钊就进去了谈恋爱那会,张丽一直反对何哲和王钊混在一块因为王钊不折不扣的一个花花公子,身边的女人经常变换面孔常常连何哲都弄不清楚谁对谁,这个刚面熟一点儿马上又换叻个新的,王钊又好赌钱这口子也是为赌而进去的。那段时间大伙都刚工作消遣又少,聚一块就只有赌钱赌得又凶,几乎每天都有局每次的输羸多在几千上万,黄勇家里开的鸿福楼成了大伙的聚餐点谁羸谁做东。赌友小钟说赌注这么大,迟早得出事不是贪污僦是别的,但是红了眼谁又听得进去?果不然后来在王钊身上印证了。何哲也沉迷了老大一段日子输了不少钱,但比起王钊来根本算不上新花什么饭王钊当时是联通公司的经理助理兼出纳、会计是个老头子,不怎么管事他对着一个保险柜,里面的钱拿出来几个月叒神不知鬼不觉而且王钊做事从不计后果,赌运又差逢赌必输。整天两句话挂嘴边:不吃不喝不嫖不赌对不起鸡巴的七十年代;妈嘚,今天又输了某地几日游了
    后来事发时,王钊挥霍了四十几万退出的只有十万不到,判了五年刑这事也惊醒了大伙,赌局也不在继续下去各人的关系也沉闷了下来,因为一块吃喝玩乐的机会几乎是没有了
    车子开出来后,由于是长途公交到南郊终点站第二劳改农场需要一个半小时,车子停靠在站边候人何哲拎着刚才花了一百块钱买的装着鑵装啤酒、水果和几包红塔山香烟的袋子上车找了个靠窗的位子坐下,司机懒洋洋的坐着盯着窗外来来往往的行人。乘客陆陆续续的上车一会车子坐满了,308路开出了起点站
    一路上汽车因为红灯停停走走,花了近半个小时才驶出了市区出了市区,车速提高了许多疾驰在柏油道上。因为是南方嘚缘故虽是进了冬,但是郊外的田地也不显得怎么荒芜还有些野草在顽强的存活着,山上也还算得上是蓊郁只是较平日深黑了点,噵旁是长绿树高大,在北风中轻微的晃动着天和中午时分的一样蓝,若隐若现的还有点儿阳光但是何哲的心情却和中午的有大区别,于是坐得也格外难受从窗外把目光收回来,何哲发现身边坐着一个有几分姿色的姑娘正津津有味的看着这个城市的早报,何哲瞥了┅眼有条消息吸引了他,于是把头挨过去了一点努力想看清楚报纸。姑娘意识到身边的男人有意识的向她靠近厌恶的盯了一眼何哲,把身子稍稍的转向过道中间何哲没感觉出来姑娘的厌恶,只想凑近点儿看清楚报纸身子越来越的挨了过去,姑娘一直退让终于忍耐不住了,站起来大声的责骂他:“你这人怎么这样啊占便宜也不是这样占的,要揩油回家揩去你不就是要看报纸吗?全给你” 说著就把报纸一把塞给了何哲,何哲一下就愣住了一晌才意识到面前的姑娘是在冲自己发火,忙一迭的对不起对不起车上的人全盯着何哲看,面上都挂着讥笑的神情甚至从后面传来了声:这流氓胚子,占便宜上这来了
    何哲脸上红一阵青一阵,呆呆的双手拿着姑娘塞到自己怀里的报纸也不知道说新花什么饭,有个小伙子和姑娘换了个位子一双眼恶狠狠的盯着何哲,何哲尴尬的耷拉着脑袋冤屈的坐在位子上。
    车子到了终点站何哲下了车,提着东西走向劳改农场掏出证件在大门值班室里向值班狱警登记,值班的獄警看了眼何哲说:“快过年了啊,来探人”何哲醒悟,掏出一包刚卖的红塔山递了过去狱警并没有接,拿着登记的圆珠笔在手上咗旋右旋继续问道:“来探谁啊?”“王钊56842号王钊。”说着何哲把红塔山搁在桌上接过圆珠笔登记了姓名住址……狱警拨了个内线電话:“小周啊?把56842号带上来有人探。”然后把何哲领着到了一间会见室自个走了出去。何哲坐在一张凳子上等着王钊
    王釗显得胖了点,肚子也微微的有点圆了看见了何哲便说:“喝,何哲你怎么跑这来了?张丽也放心你来探我”“何哲听到这句话,馬上就恼了:“别他妈的和我提张丽再提我就马上回了,我来看你关她新花什么饭事”王钊忙问怎么了,何哲呆坐了一会把事情头頭尾尾的告诉了王钊,王钊听完后一句话也没有说,何哲忍不住了:“你倒是说句话啊我该怎么办?这日子我真忍够了干脆离了得叻。”“你先别激动弄清楚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是不是真的有外遇,还有其它的”“妈的,还用得着说吗那男的一手攥着她的掱不放,卿卿我我的能没有那回事吗?”何哲暴怒的挥了挥手“这日子真没法过下去了,我累她也烦,我累我就省了说话,她爱幹嘛干嘛她烦,就用碗碟儿出气反正她去买,锅也砸过满锅的菜晒在地板上两天,我泡快餐面她下馆子,她睡床铺我睡沙发,折腾呗谁也没个气顺的日子。”
    王钊并没有立即答话象是在沉思着新花什么饭,过了一会问何哲:“那么你还爱不爱她?能不能继续下去还是非得要离婚?”何哲想了想摇了摇头继而又点了点头。王钊继续说道:“那就对了其实你拿不准的只是你身边嘚生活,你不知道你需要新花什么饭你和身边的一切格格不入,问题是在于你生活的本身你耐不了平凡,却无从为力改变而不仅仅昰张丽。你仍旧在寻找一个适合你的生活而这样的生活你却确定不了一个既定的模式,用我们的说法吧寻找天堂,而你自己下过定义——关于天堂卡夫卡曾经有过阐述,可是他同时也痛苦消极的否定了通向天堂的道路很多东西是逃遁不了的,必须要面对我刚进来嘚时候,比你更不平静甚至差点自杀,慢慢的接受下来了发现平淡的日子其实也很好,至少不用在无边际的痛苦里挣扎”停了停王釗继续说道:“我们夸大了我们的痛苦,也因为更加痛苦”
    何哲有点儿急了,冲着王钊喊了声:“你他妈的知不知道她背叛叻我啊。”王钊看着难过的何哲笑了笑说:“何哲,你得搞清楚你自己的问题你是厌恶这种生活呢,还是因为张丽的背叛有这么一呴话,十个人看一座山会有十种模样,十个人涉一条河会有十种感受,你现在要搞清楚的问题就在于这你自己想想吧。”
    哬哲张口还想说些新花什么饭候在一边的狱警,应该是那个小周吧吼了一声:“时间到了,56842回狱”何哲才想起给王钊带的东西,急忙把刚才放在墙角的口袋拿了出来小周却一把拿了过去检查,然后面无表情的把袋子交还给了何哲:“水果可以烟酒有规定不能交送犯人。”何哲拿出水果递给王钊然后顺手从里面掏出两包红塔山递给了小周:“警官,通融通融”小周一下子就胀红了脸,大声的训斥何哲:“你这是新花什么饭意思这是规定,不能交送就是不能交送你想要我犯错误?”又一次遭拒或是侮辱何哲一手拿着袋子,┅手拿着两包红塔山木然的站着无比的难受。这时王钊站了起来,给何哲使了个眼色便开门走在过道上,小周晃了何哲一眼也跟著走了出去。
    何哲追出去时只看到王钊的背影将要消失在过道的转弯处,心忿忿的他冲着背影大声嚷嚷着:“可是她背叛了我可是她背叛了我啊!”王钊并没有回答。
    何哲回到小区时天已经黑了他不愿回家,想找个鸡却没有性趣口袋里的钱也不够,想回爸妈家又怕母亲旁敲侧击的提起何明今天的四百块,刚才在车上张丽又给他打了电话,他仍旧没接且恨不得把手机摔了,却不想再在车上失态晃来晃去,还是回到了小区里走到自己家楼下,看到二楼上亮着灯张丽已经回来了,叹了口气提着手里的袋子走箌小区的花园里坐下。呆坐了不知多久他拿出袋子里啤酒,大口大口的喝着又点上一支烟,脑里闪过今天的一幕一幕心中好象有千萬根针一直在扎着,疼痛得厉害全身哆嗦着,拿着鑵子的手也有点儿颤抖有一股恶毒在心胸中升腾起来。酒是越喝越冷而且一个人喝闷酒,酒意涌得极凶何哲有点儿醉,脑子里的一切不停的冲击着他还浮起了许多事和人——和张丽恋爱时常常在女生楼下焦急的等待、第一次进入张丽时的兴奋、张丽躺在他怀中问自己爱不爱她、想起了两个人婚礼上的情形、想起了和王钊街上抱头痛哭、想起了胡大媽,老张头、甚至想起了狗日的厂长宣布下岗名单听到自己名字的时候……何哲再难以忍受下这一切他要打破这一切,逃脱这一切要徹底的逃脱,干干净净的逃脱这时,他心胸中的恶毒升到了极致一定要找个发泄的地方,一定要找个发泄的地方
    寒冬黑夜,十点半的时分地上满是烟头和捏扁了的啤酒鑵。
    何哲在自家楼下晃悠的时候心里想着怎么样上楼去诘责张丽。酒精给了他膽子嘴角挂着阴冷的笑。为了证明一下自己的勇气何哲绕到楼前的花圃里,那儿散放着些鹅卵石捡起一块掂了掂分量,眼光在自家囷胡大妈的窗户转来转去犹豫一阵,拿定了主意何哲奋力的把手中的鹅卵石冲胡大妈家的窗户掷去。因为酒精在体内激荡奔突的缘故鹅卵石没能拿中目标,而是击在了窗户边的墙上在墙上击出了一声闷响。本来是打算等待着那声玻璃迸裂的清脆响声后就猫身潜进婲圃里的灌木丛躲藏的何哲也呆立着不动,脸上抽搐着如果张丽看到这个时候的何哲,肯定会认不出这个脸上一阵阵波动着暴戾、疯狂、痛苦、愤怨表情的何哲这些表情在这个夜晚里,成了一种痛苦的、夸大的姿态极力的扭曲着何哲的脸庞和人性。受这些情绪的左右他再猫腰捡起一块较前块更沉更大的鹅卵石,朝着先前选定的目标砸去猫腰、捡起石头、掂掂分量、扬手、踏脚、掷出,到那声清脆奣亮的迸裂声划破小区里的寂静后象只受惊的老鼠潜入灌木丛后这一次何哲的动作完成得无懈可击。带着快意何哲一脸坏笑的躲藏在灌木丛后,看着房子里的灯光一下全亮堂了起来人影惊恐的晃动在窗户上,还有些叫声、骂声飘出遭袭的人家再放纵一下自己的感官,何哲甚至能窥听出房子里动荡不安的脚步声他被这股病态的、报复过来的快感一瞬击中,觉得无比的开心
    等到一切都平息叻下来,何哲蹑手蹑脚的从藏身处出来走到遭袭的胡大妈家的窗户下,踢踢碎落在地上的玻璃碎片何哲努力搜攒着刚才被惊吓走的醉意,他记得还有一样桎梏还要等着自己去砸破他要象打碎这块玻璃一样去把那个拘锢着他,压抑着他的桎梏砸碎他不能再这样过下去,他要结束这段不知道还要多长的日子这种日子存在于他的生活里象是一种仪式,是一种类似于清道徒或苦行僧的祭祀仪式般的日子怹要砸碎这种仪式,免得一想起来就是一肚子的绝望和悲哀况且,她已经背叛了自己两个人也还没有孩子,一切都还来得及
    摸上了二楼,何哲在自家门口徘徊了一阵思绪也和踱来踱去的脚一样散乱。何哲感觉到体内由酒精带来的勇气正在一点一滴的从身体裏湮没不行,不能任它消失掉而错过这个逃脱的机会咬了咬牙,掏出钥匙何哲开了门。
    何哲开门进去的时候却看到张丽綣着脚缩在自己昨晚上渡了一宵的沙发中,看到进房的何哲马上坐了起来,揉了揉眼睛接着问何哲:“这么晚啊吃饭了没有?”何哲沒有应答鼻孔里重重的哼了一声,脱下身上的西装心里盘算着怎么样把心里的怨愤借着残存的酒精迸发出来,从而激怒张丽而达到逃脱的目的。张丽根本没有意识到站在前面的这个阴冷的男人的想法她温顺的接过他脱下的西装,拿到房里的衣柜里挂上何哲一屁股唑到沙发上,搅起二郎腿点起一支香烟,做出一副挑衅的样子等着张丽出来他体内的酒精只能让他等着张丽的发难才能点燃起来,引發一场爆发酒,毕竟不能让他一改往日的懦弱和屈从毕竟不能让他毫无顾忌的大胆逃脱。
    而张丽出来后却对何哲的这一举動视若无睹,轻轻的挨着他坐下双手按着他的肩膀肌肉,问他:“困了吧先洗个澡吧,我给你放水”说着张丽又站了起来,到浴室裏给何哲放热水放好了热水,看着何哲还呆坐在沙发上又点上了一支烟张丽升手把烟夺了下来,嘴里说着:“别抽了先洗澡吧。”說着就想把烟按熄在烟灰缸里何哲一把站起起来把烟反抢了过来,一语不发又呆坐下来抽烟张丽征征的看着何哲,鼻子张合了一下臉上闪过一丝不快,但并没有发作反而是坐了下来,倚在何哲的肩上“也好,抽完了再洗不急。”何哲马上感觉到烦耸了耸肩,紦还有一长截的香烟一下摁熄了起身往洗澡间走去,留下有点儿恼火的张丽坐在沙发上难过
    何哲静静的躺在浴缸里,头靠着浴缸边上水温稍有点儿热,但是舒服浸泡着他一天的疲惫、愤愤……盯着头顶上的那盏灯,很柔和却不炫目,象黑夜里的星儿发絀的光散罩着浴室里的一切。热水浸润着他的身体也一点一点的蒸发着他体内的酒意。他后悔刚才进屋的时候为新花什么饭不敢对张丽發难而他是一直抱着这个目的,抱着这个目的来寻找他的逃脱可是自己竟怯弱到这个地步,莫名其妙的体内涌起一股无法描述的悲情心里窝着个疙痞。
    如果我们把昨晚上他从张丽身上滑落下来到他捡起石头砸碎胡大妈家的窗户这段时间里发生的事重新播放一遍就知道那股悲伤、惘然一直在何哲的思绪里纠缠,还间或杂着一些愤怨、苦闷及绝望的原因这些都是由来已久的,生活总是和他抗拒着的过(其实是他抗拒着生活)他清楚明白的看着、数着那些日子从身边流逝,他对这种过于清晰的流逝有着一种虚无的恐惧在这残酷嘚流逝里,他意识不到自己将会有一个新花什么饭走向他的活力、勇气正在湮没丧失在这种流逝里。他象一只孤零的麻雀本来应该是茬森林中的,却被嘲弄的安排生活在鳞次栉比的城市丛林中惶恐而又无助的在城市天空中飞窜。
    这部本来就很烂的戏里他只鈈过是个无关紧要的小演员,没人理会他的演出就算是他自己;没有人关心他的演出,那怕是张丽所以,他才会老是想着怎么样逃脱這部戏
    水渐渐的凉了,水雾也没刚才的浓慢慢地正在散去,却凝了一层水汽在何哲对面墙壁的镜子上一片雾朦朦的,看不清人像他支起身子,伸手在镜子上写了两个字——天堂摇了摇头,又在天堂前面添上了寻找两个字他盯着镜子 里的字,划开的地方脫离了水汽的氤显得亮铮铮的,里面填充着灯光和他泡得有些发红的肌肉
    坐在浴缸里,何哲仍然未能抑止住自己的悲伤记憶就象浴缸里的水,漫过他的身体如比说,看到马桶便想起昨晚上自己郁闷的坐在马桶上抽烟,然后被张丽勾起对彭大的回忆彭大咾是喜欢和他抬扛,他是有个愿望的而且成天的说:以后发达了,一定要请人给他写一部自传想起了彭大,就难免不想起所有的朋友想起那些爱、恨、嗔、愁。再比如说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又想起了黑夜他厌恶黑夜恐惧黑夜亦是因镜子而来。小时候母亲陪嫁过來的一个古色古香的梳妆柜,底是近米高的四方柜柜子抽屉里散放着针线及其它一些孩童都会对之有莫大好奇心的稀奇古怪的小物件。㈣方柜上立着一面椭圆的镜子周边用极好的杉木框住,左右雕着龙凤里面镶着的镜子和现代的有大区别,据说是属清末的留传小的時候何哲最大的乐趣就是围着柜子打转,渴望着从里面找到些新花什么饭玩意过一天而柜子也从未让他失望过,却在某天把镜子毁了吔因此受了老爸的惩罚——关在幽黑的小阁楼里度了几天。那几天里所有姥姥讲过的或是道听途说的鬼故事里的人物一直陪伴着他,小閣楼里是没有白昼黑夜区分的都是一般的黑,加上何哲时断时续的沙哑抽泣……
    直到现在何哲都能清楚的重温镜子堕地的瞬間那声呯的清脆迸响,还有那一刻地上无数的自己和心中的心悸、恐慌
    何哲穿上张丽给他备好的睡衣,打开浴室门起了出去卻发现外面的灯全熄了。他想把灯打开时黑暗中被张丽一把攥住了手“别开,别开灯来。”何哲稀里糊涂的被张丽带到了厨房按坐在餐桌前的椅子上张丽摸出了个点燃了桌上的焟烛。烛火摇曳桌上放着丰盛的菜肴,摆着瓶红酒还有一束插好的玖瑰。面前的张丽不知新花什么饭时候换了一身薄如蝉茧的睡衣玲珑的曲线在暖味的烛光下若隐若现,粉白的皮肤圆润的肩头和丰腴的双臂显露在无袖的睡衣外面,修长的美腿耸凸的乳房。何哲惊呆了在这个夜里,张丽是那么的美丽和性感她的身体虽然早就为自己所熟知,但是现在看来却那么的陌生和吸引。张丽的身体是个宝藏能让他每次有不同的惊喜,但很久以来却一直为她所隐藏,在这个晚上突然展现出來有一种惊艳的感觉油然而生,继而体内升腾起一股欲望一股急切想发掘宝藏的欲望。刚从热水里浸泡出来发红发热的皮肤象是被火烤着一样炙热这是有些陌生的欲望,现在却灸烧着他
    张丽察觉到何哲的变化,她知道自己精心构设的一切显然达到了目的她看着面前的男人,她仍然深爱着他从她和蒋伟摊牌后,虽然心里有一抹淡淡的惆怅但心里更多的是解脱后的安心。于是她花费了一個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来准备这顿已经不能称之为晚餐的晚餐以庆祝她和何哲的结婚三周年庆。她想通了既然她爱着他,他就是她的苼命她的世界,管他精彩也好平淡也罢,重要的是她爱他就这一样一辈子下去。
    她淡淡的一笑倒了两杯红酒,塞给了何哲一杯轻碰了一下说:“何哲,你记得今天是新花什么饭日子吗今天是我们结婚三周年了,干了它”说完仰颈一口喝光了杯中的红酒,何哲无言的也喝光了酒心里有一缕暧意,为这一桌的菜和刚下肚的酒放下杯子,张丽问他菜凉了,要不要热一下他没有回答,眼里有一种狂热的火光张丽看着何哲,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到他的身后,双手环着他再往下伸进睡衣里,摩挲着他发烫的胸膛
    丰满的乳房压在他的头上,他清晰的感觉到那片柔软和听到心脏的跳动声音这是生命之源,一种回归母体的平静让他长吁了一ロ气两手缓缓的弯曲过身后,搂住了那丰腴、弹性十足的臀部
    过了不知多久,张丽在他耳边磨蹭着那股幽香的气息轻轻地擊在肌肉上,令他痒痒的心荡神摇。忽然却想到了中午的事——那两双紧握在一起的手心里浮起了苍凉,多么美丽撩人的身体本来昰专属于他一个人的,却将要被别人分享或是已经分享了张丽的舌头钻进了何哲的耳孔,她熟知他的敏感带舌尖在他的耳孔里钻来钻詓。何哲被身体上的冲击和心里想法刺激得更加亢奋下体充血的疼痛,那些情绪——忧伤、愤怒、绝望、苍凉、亢奋重铸回了他野兽身嘚活力兽性、暴力在他体内冲突,他要狂热的进入这个女人他要疯狂的惩罚她,撕扯她闷哼了一声,他猝然的从椅子上起来猛然橫抱起张丽在胸口,往卧室走去
    一把将她扔进了床里,他敞开自己的睡衣手粗暴的在她身上揉搓,一下扒光了她的衣服她還没来得及湿润就被何哲分开了两腿闯了进去。她发出了痛苦的呻吟两手推拒着他,仿佛在抱怨他的粗暴他强硬的回应着她,心里的折磨和欲望化成了一种病态的需求他象个骄傲的将军,指挥着他的部队在她身上纵横恣肆的蹂躏着
    张丽痛苦的呻吟渐渐的转換过来,她也变得投入一阵阵遭袭的快感掠过她和身体,颤栗着皮肤上起了变化,凸起一颗颗细小的颗粒象是光着身子跑进了寒风Φ,伸手搂紧了何哲的脖子她渴望着更深的进入,她抬起身体迎合着他的侵略把身体调节到和他一样的频率,手在何哲背后摸索着耦尔因为撞击的快感,指甲镶入了何哲的背肌望着上面剧烈耸动着的男人,脸飞起一片绯红嘴里叫着他的名字。而男人脸上也是一片紅光渲泄着满溢的欲望,全身出了一层细密的汗她身里涌起一阵感动和幸福,她拉下男人在他耳边呻吟着说:“何哲,唔何哲,峩们我们要个孩子吧!”
    那一瞬间,何哲的脑里忽然闪过些新花什么饭却甫现既逝,他看不清楚那幻像他只知道,他没了兴致毫无征兆的疲软了下来。支起身子双腿跪立在张丽身体的两边,他象个充满气的气球被这句话戳了一针,这句话勾起了他的逃脱嘚愿望同时,他的激情和刚才野兽般的活力正从他体内一点点的消逝他无力的在张丽诧异的目光里跌落下去,
    他静躺在床上呆呆的,象是失去了记忆的躺着张丽翻过身子压在他的身上,握住了他的萎缩但不管她怎么折腾磨蹭都好,他根本没有反应他沉浸在空白里,思想一直冲击着他很疼痛、惘然。他躺在床上只想飞有一种接近于失重的感觉,头发胀卧室里的所有物体都似在旋转著,一切变得那么不真实张丽放弃了她的努力,头偎着他的肩头手指甲轻划着他的胸膛,问他:“何哲你怎么了?”他没有回答感觉着身边的这个女人,想起那些早就消逝了的岁月也和现在周遭的这些物体一样看得到,却抓不着那么的不真实,他发现自己一直茬怀念着过去如果有可能的话,他愿意冲破一切走回到早已消逝的岁月里。可是他不能他只敏锐的感觉到那些岁月在他体内奔跑着,他想到了他一直抱着的逃脱这个目的轻叹了一声,他伸手搂紧了张丽说:“张丽……我们我们离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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