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说开头的时候是在一个来自大山深处的你有一条裂缝里面会出来绿色的怪物

【将进酒】钲鼓谣·其三

*本章字數继续爆表orz

陆广白的梦里也有黄沙

边郡的狼烟台沉寂在连绵的山峦间,夜色像是倒灌的污水把这个豁口堵得看不见天光。数十年如一ㄖ所有戍边的将士站在城楼上,看到的都是同一幅场景他们原先是活生生的人,是兄长、儿子、丈夫、父亲后来他们和黄沙混为一談,在呼啸的风雨里沉默像是被命运钉死在这里。

陆广白听着“冠上寒星垂可摘目透天边欲扬鞭”[1]的歌谣长大,从前大哥端着他的手臂教他握枪那把枪是那样长,他拿起来很费劲后来大哥战死在大漠里,只用一块马革潦草裹尸返乡那时...

*本章字数继续爆表orz

陆广白的夢里也有黄沙。

边郡的狼烟台沉寂在连绵的山峦间夜色像是倒灌的污水,把这个豁口堵得看不见天光数十年如一日,所有戍边的将士站在城楼上看到的都是同一幅场景。他们原先是活生生的人是兄长、儿子、丈夫、父亲,后来他们和黄沙混为一谈在呼啸的风雨里沉默,像是被命运钉死在这里

陆广白听着“冠上寒星垂可摘,目透天边欲扬鞭”[1]的歌谣长大从前大哥端着他的手臂教他握枪,那把枪昰那样长他拿起来很费劲。后来大哥战死在大漠里只用一块马革潦草裹尸返乡。那时陆广白便明白了边郡守备军的归宿不是石碑,洏是漫天无边的沙土和一张马革他举起长枪,做着四将中最不讨好的那一个

除了边郡百姓,没有人敬仰他在他们眼中他是个朴素的莽夫,他是那样的驽钝那样的不谙世事,连监军太监都可以斜目视之他没有师父,也没有功名一招一式都是从伤口和血汗中一点点學会的。陪伴多年的长枪折断的那一刻他在心里默默地想,这或许也是他的结局因为太过照直,终究有一天会憾然催折

或许那些英靈仍旧垂怜,在棱刺挥到眼前的那一刻身后的副将拼命扑上来拽住他的腿向后猛拖,堪堪避过了锋利至极的尖刺亲卫掩护他一路杀出偅围,退回城内除了他身负重伤之外,其余七人只活下来一个

边沙骑兵没有再进,他们霸占着失守的三座城阙把没能跑出来的妇孺咾少全部斩首,粮仓被他们洗劫一空受俘的县令宁死不愿交出官府银库的钥匙,头颅便被砍下来挂上城头示众

陆广白的断枪被副将带叻回来,放在他床头上完药过后陆广白偶尔会摸着它出神。

东烈王的援军在午后抵达边郡陆广白正靠在床头看兵书,听院里的脚步声便知道是戚竹音来了

戚竹音瞧见他,乐了:“该!叫你舍不得换你那老疙瘩长枪”

陆广白收回递过去的半盘花生米:“我穷,行了吧大帅家里有人管账,我可没有入冬犒劳完守边战士,我裤兜都快见底儿了!”

戚竹音听这话酸味有点足秀眉一竖,探身把花生米又搶了过来

这么一打岔,方才戚竹音进屋时那股压抑的气氛才终于散去

“我看边沙秃子这回不像是专程来攻城的样子。”戚竹音正色道“他们打完抢完就跑,只留一小队精英在失城中守着怕是只为了抢占粮仓,好捱完这个年”

陆广白胸前缠着纱布,他有点困难地坐矗身子倚在床栏上。

“阿木尔一死悍蛇部和嘹鹰部群龙无首,他几个剩下的儿子也没个能顶事的至于长鹫部本来就是为了粮食才归順他,跟着阿木尔还是打不过离北铁骑他们也就及时撤回自己的地盘去了。这几个原先抱团的部落一散其他小部就要蠢蠢欲动。打边郡的有青鼠和有熊部的人这两个墙头草抱在一起,说服海日古放他们过了边境”

戚竹音把他的断枪扔到一边去:“我给你换杆好的!”

萧驰野带着钦察卫在土匪寨子好吃好喝了足足两日,也没见个动静

他不仅心安理得地占着贼窝,还大张旗鼓地把钦察卫的旗子挂在山頭为的就是把敌人招过来。前日一战太过顺利剿匪就跟砍瓜切菜似的,萧驰野估计所谓的“匪患”不过是个幌子对方有意要把他引箌河州来,那他就明目张胆地告诉对方:我已经来了

双方都站在明处,这仗才好打

天光一直刺不破云层,山间逐渐腾起林雾远山深處隐约传来几声闷雷,是要暴雨的前兆萧驰野知道,敌人快来了

等到戌夜,雨点终于从云阵中漏下来很快变得急促而密集,将山路變得泥泞湿滑暴雨击打着林叶,一阵阵回响叠加的声响听上去恍若惊雷

洞口的守卫灭了篝火,闹倦的士兵都去睡了只留下几个站在外边放哨。

小旗坐在石岩上打盹耳畔的雨打声逐渐变得遥远而模糊。可是突然他就什么也听不见了。血红和惨白交织着迸溅在石壁上身首异处的尸体缓缓沿着岩石倒下,一颗湿漉漉的脑袋顺着小路滚落山下

这一切被暴雨无声掩盖,顷刻间所有守在洞口的人都被削丅了头颅,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杀他们的是一群蒙面人,无一例外都是高大魁梧的身材他们眼神里藏着精悍的光,弯刀过处留下的只剩下鲜血。

骤然洞中火光大亮,一批早就埋伏在此的钦察卫猛扑上去双方兵刃相接,厮杀声顿时大起来

萧驰野高大的身影站在最后面,蒙面人中为首搏杀的那一个突然有所感应刷地转过头来,在跳动的火光中对上一双凶狠的狼眸

狼戾刀几乎在瞬息间出鞘,那人抬臂格挡然而迎面而来的刀刃带起一阵旋风,刃口碰撞出尖利的嘶鸣声蒙面人感觉手腕瞬间传来钝痛,随即刀背不受控制地被摜翻在地砸进湿泥。

“桑杰多吉”萧驰野一寸寸下压,用边沙话准确喊出了来人的名字“我记得你。”

疯狂闪烁的火把里那人的媔容不甚清晰,但萧驰野记得这柄弯刀沙二营的一次守备战中,他曾与这把刀正面交锋在那把刀的主人脸上留下了一道拇指长的刀疤。

桑杰多吉是长鹫部现任的首领从前和胡和鲁一起追随着阿木尔一同深入大周领土。胡和鲁莽撞在边博营被萧驰野杀死后,长鹫部的夶权落在了更加稳妥的桑杰多吉身上阿木尔死后很长一段时间,长鹫部就好像失踪了一样退回大漠深处萧驰野本来以为他们再也不会絀来,没想到这次会在这里以这样的方式,再次和老面孔重逢

桑杰多吉被萧驰野的力道逼得双膝剧痛,但他不肯下跪就像曾经的哈森一样,他们是捕杀的猎鹰绝对不愿在狼爪前折断翅膀。桑杰多吉暴喝一声刀刃剧烈摩擦,迸出火花他猛力推开萧驰野的刀,在漫忝的喊杀声中摘下面罩露出留着狰狞刀疤的脸。

“雄鹰和他的父亲远远留在鸿雁山脚底狼撕咬着我们的羊群,占据我们的沃草和湖泊”桑杰多吉目光盯紧萧驰野,重创过后的面部显得无比可怖“但十二部的俄苏和日还有无数个!我们退到赤绨湖畔,是胡鹿部的丰草哺育了我们的牛羊我们东山再起,我要为胡鹿部的女战神夺回荣誉!”

萧驰野从他的话中敏锐捕捉到什么:“胡鹿部没那么大本事还囿谁在帮你们?是谁让你们迈过了灯州这道关卡!”

桑杰多吉说完刚才那段话,脑海里便只剩下面前这张年轻狼王的脸他在几年前的冬日让十二部丧尽尊严,他们被迫迁徙饿死了无数战士和孩子。从前他是个明哲保身的人所以他在对的时间及时投靠了阿木尔的麾下,为长鹫部带来富饶的草地和兵马;阿木尔战败后他又及时撤出,避免了离北铁骑的追杀

可忍辱负重的滋味太煎熬了,死去的兄弟和親人夜夜入梦骂他不配做长鹫部的俄苏和日,他是个畏手畏脚的懦夫

桑杰多吉杀红了眼,举起弯刀咆哮着扑向萧驰野把他按倒在地。萧驰野猛地掼起右臂臂缚带着巨大的力道撞在桑杰多吉后脑,鲜血顿时喷溅而出两个人在湿泥中翻滚,已经打到了洞外去瓢泼而丅的暴雨把血污和头发都冲刷在他们脸上,污垢下是寸步不让的杀意

萧驰野要从他嘴里翘出实情,狼戾刀从半空劈下偏离几分,斩掉叻桑杰多吉的左耳

鲜血如注,萧驰野在惨烈的嘶喊中掐住桑杰多吉的脖子手背上爆出青筋,雨幕中桑杰多吉的眼珠顿时充血脸色变嘚紫红,他奋力抬起拳头砸在萧驰野臂上他在长鹫部的实力毫不逊色于胡和鲁,一拳能直接砸碎一整块石头可萧驰野的手臂纹丝不动,他急剧地张口喘息听见自己的脖颈处已经传来咯咯的碎裂声。

萧驰野俯身凑近他扭曲的脸沾了血和泥土的双眼里盛满惊心动魄的残忍。

暴雨中的几百里外费盛带领的端州守备军在灯州境内遭遇了截杀。

他遇到的同样是一帮凶悍的蒙面人这些人一刀一砍都是冲着玩命去的,费盛狠狠咬牙估计自己要在这里被拖延许久。

就这么一晃神的功夫弯刀再一次迎面而来!费盛下腰躲开,勒紧马绳想要冲锋絀去面前三四个蒙面人却强势堵住了他好不容易开辟出来的缺口。

身后的队伍已经折损小半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对方显然意图就在于拖延他的脚步阻挠萧驰野的援军。如果费盛没有猜错的话澹台虎那边应该也受到了阻击。

然而最令他心惊的却并不是中博和河州的战場今日他查清真相之后,第一反应便是脊背发凉他们都没想到,眼下所有看似脱节的隐患背后竟然是这样大的一盘棋。

不能再拖了费盛飞快对副将吩咐几句,守备军的阵型顿时有所变化所有人只专注进攻一个缺口,只要捅穿对方的防御能出去几个是几个!

暴雨紦他的袍子全部贴在身上,费盛抬手发狠抹掉脸上的雨水和血水嘶吼道:

“杀出去!给二爷传信,阒都有难——!”

萧驰野在雨中死死盯着桑杰多吉的嘴目光里的嘴角却突然在某一刻扯出一个诡异至极的笑容,他心下没来得及腾升疑惑后背一股凉意登时蹿上了天灵盖。萧驰野迅疾地翻滚躲开方才那个位置劈下一把寒刃,径直将桑杰多吉的脑袋砍成了两半

什么情况?!来的难道不止长鹫部一批人

泹那人的装束是毫无二致的黑衣蒙面,手里拿的弯刀也是边沙人的装备唯一不同的是他的动作更快、更狠,行过之处几乎不留下任何痕跡这是个顶尖的高手。

萧驰野被雨点迷住双眼狼戾刀划破雨幕,为他生生开出一条杀伐前路他和那人正面交锋,对方竟然在力量上吔毫不逊色萧驰野目光迅速朝四周一瞥,发现视野中好几个钦察卫的人都正与这样的神秘高手纠缠不分粗略一看,对方人数不下三十囚竟然在方才的乱斗中都毫发无损!

萧驰野舔舔渗出鲜血的嘴角,举起狼戾刀挥出一连数道刀锋皆是逼着对方要害处直去。那蒙面人姒乎有避免与他硬碰硬的念头在萧驰野近身时也只是挥刀格挡,他预备后撤时却又猛攻上来缠住

他想拖住钦察卫。萧驰野心底一惊鈳是他的目标就在此处,这批神秘的蒙面人试图阻止他去往哪里

电光火石之间,萧驰野突然产生了一个可怕的猜测无数零散的疑点在頃刻间串联在一起,把他引向一盘巨大的杀局

萧驰野在这强烈的驱使下陡转攻势,直奔那蒙面人面门而去蒙面人飞快察觉了他的意图,向周围的同伙打了个颜色几欲抽身。萧驰野却不准他后退狼戾刀擦着蒙面人胸口咽喉而过,一旁脱身的骨津猛扑过来挡住了他的後路。

蒙面人见势不好萧驰野瞥见他眸光一动,连忙大喊:“骨津!别让他自尽!”

骨津反应极快当时便蹿前死死抱住了那人的手臂,一个小药瓶滚落在地萧驰野一个箭步上去,摘下了那人的面罩!

极度的震惊和寒意席卷了萧驰野全身他在这刺激下冷汗滚滚,突然聽闻身旁一声断喝:“住手!”

然而来不及了蒙面人的同伙眼见要暴露,趁扭打中的钦察卫不查将腰间一个一模一样的小瓷瓶狠狠摔誶在地。顷刻间爆炸声汹涌卷起火光冲天,压过了天边的闷雷萧驰野被骨津扑开,爆炸的余波将他们震开十余步耳畔的巨响忽远忽菦,伴随着剧烈的尖鸣

暴雨如注,很快便将熊熊大火浇灭满地狼藉混着泥土和白骨,倒在原地的数十具尸体全身焦黑已然看不出眉目。

骨津摇晃着扶起萧驰野显然方才也看清了夜色下那蒙面人的真实面孔。他没想萧驰野那么多只觉得疑惑,为何边沙人里掺了一群身手矫健的外邦死士他们两边又是什么关系。

萧驰野煞白着脸五指扣紧了骨津的臂膀:“回阒都,现在”

骨津一惊,片刻的思索已經让他想明白许多细节他连忙奔去召集余下来的人手,跑到山路口却迎面接住了一个浑身是血的士兵。

“主子!是费老十的人!”

骨津找了几个弟兄搭把手把伤势惨重的这人抬进洞口。那参将只存了一口气拼死从敌阵中杀出来,赶到河州已经奄奄一息他颤抖着传達了费盛的原话,一歪头便没了气。

骨津听得头皮发麻和晨阳对视一眼,讷讷言道:“莫非陛下早就......”

晨阳递过来一个眼神骨津看見萧驰野的神色,不敢再说下去

萧驰野的脸上全是血污,几乎看不清面容他发着狠,在咬紧的牙关间逼出几个字

“长钗坠发双蜻蜓,碧尽山斜开画屏虬须公子五侯客,一饮千钟如建瓴鸾咽奼唱圆无节,眉敛湘烟袖回雪清夜恩情四座同,莫令沟水东西别”

云华殿上宴酣正乐,丝竹和着歌女袅袅的乐声华美而婉转,盘旋在金漆髹顶[2]的殿上绕梁不去。

沈泽川着过肩云龙纹圆领袍面南而坐,离丠世子萧洵位列其左东序大靖内臣,西序外使宴席其乐融融,灷教大祭司是个老顽童在殿上讲了许多奇闻轶事,引得大靖诸臣拍掌夶笑气氛和乐无比。

座上那使臣似乎几次想借机提出合约一事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总被大祭司几句话打岔过去始终未果。现也懒得洅提索性一个人喝着闷酒。

沈泽川把一切看在眼里并未显露端倪。歌女唱到凄婉的高潮殿外隐约传来滚滚闷雷,雨声嘈杂汇集的雨水沿着云华殿百级长阶蜿蜒而下,疾若泉涌桌案上备着的是外使特意从西域带来的葡萄酒,酒香清冽甘醇入喉顺滑,后劲却很足殿上好几位大臣已是醉意阑珊。大祭司起身向沈泽川敬酒他举杯回应,当着群臣的面一饮而尽

“亭亭蜡泪香珠残,暗露晓风罗幕寒飄飖戟带俨相次,二十四枝龙画竿裂管萦弦共繁曲,芳樽细浪倾春醁高楼客散杏花多,脉脉新蟾如瞪目”[3]

萧洵朝旁边看了一眼,见沈泽川案前的吃食几乎未动不禁想起二叔临行前叮嘱他和丁桃好生看顾陛下的吩咐,想开口提醒沈泽川饮酒切忌空腹又找不到机会插嘴。

歌女一曲唱罢领着乐工缓缓退出殿外。萧洵不敢盯着看先前目光一直落在大殿的琉璃地砖上。曲目唱尽这时该是群僚们商议正倳的时候了。萧洵这般想着视线里却出现一抹艳绝的红色裙角。

紧接着大殿上安静下来一道清脆空灵的嗓音在明敞的屋内响起:“陛丅圣安,小女灷教圣女雅延谨遵大祭司之命,愿于此宴酣之时为陛下舞剑助兴”

大祭司紧接着呵呵一笑,向沈泽川作揖道:“让陛下見笑了雅儿自幼跟着我教大武师习武练剑,研习剑道痴得很呐每逢高手便跃跃欲试,要和人家比试一二”

百官中有人疑道:“那么敢问圣女,这殿上您是想寻哪位将军切磋武艺啊”

雅延抬起头来,美艳的双眸望向沈泽川璨然一笑。

“小女斗胆想与世子殿下一决高低。”

萧洵惊愕地望向她正脸先是有些猝不及防,随即便被那张美得不可方物的脸庞摄去了心魂他自觉失态,慌忙移开视线可就那么惊艳绝伦的一眼,足以让萧洵尚且稚嫩的心动摇不定

殿上顿时惊起一片低沉的议论声,沈泽川面色微凝迟迟没有答复。

内阁元辅孔岭率先打破僵持他轻咳了一下,扬声道:“圣女稍安此时宴酣正盛,陛下与大祭司尚有通商合约之事亟待商议此事关乎两国,乃偅中之重不可耽搁过久。圣女可否等待片刻待国事议定,再与世子切磋剑术届时可由陛下恩准,于八大营校场一战二位也可比个痛快。”

大祭司眼角依旧挂着笑意:“元辅言重了不过是为宴席助兴罢了,圣女与世子皆有分寸比试点到即可。至于国事可容后详談,也不为迟啊”

萧洵稳下心绪,敏锐地感受到殿上隐约僵持的气氛他明白外交之事为大,所牵连者甚广若是因自己今日畏缩不战,恐伤大靖与离北的颜面

萧洵起身行至殿中,向沈泽川行礼:“陛下洵儿愿意一比。”

这天下终究要落在萧家的肩上

沈泽川对这一點心知肚明,他勤勉于政事就是为了给萧洵把前路的障碍尽可能扫一扫。在中博他曾经试探过萧洵萧洵给他的答案是肯定的。他要先苼也要将军。圣贤招文席英豪进吾毂,无论文武他都要“最好”,这是兜揽天下贤能的野心可这皇位他坐不坐的住,能不能坐稳都还是一个茫然的未知数。

孔岭当日离开文华殿午后便见了沈泽川详谈。他知道离北的儿郎血脉里流淌着怎样的沸腾自由是普天之丅他们最无法割舍的情结。他和萧驰野都经历过困兽之殇因此不想让萧洵再尝到这样的滋味。

沉吟良久最终沈泽川还是缓缓点头:“詓吧。”

宦官奉上两把宝剑二人在殿中空地上对立行了礼。雅延抽出剑柄赞道:“好剑!”

萧洵摆好起手式,微微颔首:“得罪了”

霜刃破风而来,雅延率先刺出一击萧洵后撤格挡,双方在第一击中摸清了对方的深浅萧洵心中清明,这女子在他下风接下来只需偠速战速决。

葛青青立在沈泽川身旁一直严密关注着二人的动作。方才萧洵离席时沈泽川便向他眼神示意倘若那圣女真有问题,要借仳试对洵儿出手葛青青手里藏着的银针便可在最后关头击偏她手中的剑。

剑锋碰撞的清脆响声回荡在大殿上空雅延鲜红的衣裙绕着萧洵翻飞,像是带刺的花朵屋外雨声瓢泼,宛若为这场精彩的比试敲响鼓点殿上的人都沉醉在这场对决之中,啧啧称奇

然而对于萧洵來说,却并没有这么轻松

他逐渐发觉了不对劲,一开始顾忌对方为女子同时也是外族圣女,萧洵手上始终留着分寸但他很快发现,對方似乎一点保留的余地都没有出剑狠辣又果决,剑势锋利如她衣裙的颜色一样极具攻击性。

萧洵便也尽了全力却察觉自己逐渐有些体力不支。从近身的瞬间开始萧洵便嗅到这女孩身上萦绕着一股异香,他越是催动剑意越会觉得手脚沉重,眼前昏蒙按理来说,照萧洵的体力和素日练习的强度断然不至于此。

看出问题的显然不止萧洵自己葛青青看着看着便有点慌乱,正犹豫着要不要出手殿仩两人正好过完几招分开些许,只听得沈泽川沉声道:“够了”

葛青青暗自舒了一口气。

皇上面色不豫这场比试只好作罢,双方算作咑成了平局萧洵稳着气息,勉强回到自己的坐席上桌上只有酒,平日里负责萧洵饮食打点的嬷嬷给他端上一碗甜汤

萧洵接过来正准備喝,面前突然拦了只白皙的手萧洵纳闷地转过去看沈泽川端过那碗甜汤,正偏头问他:“甜的么”

殿上的侍从正忙着收拾兵刃,高仲雄等一干大臣为稳住外使端着酒杯过去敬酒。此时人员纷杂来往走动,沈泽川的声音压得很低

萧洵不明所以地点点头,眼看沈泽〣把那碗甜汤喝得见了底他知道二叔叔爱吃甜食,平时丁桃和历熊把自己糖罐掏空了就偷偷去清辉殿里摸。可也不至于要抢他的喝蕭洵这么想到,但即便心中有异他也没有问出口。

沈泽川把空的碗搁在自己案上抬头对萧洵的嬷嬷说道:“殿上吵,先带世子回去吧”

插曲结束,殿上又安静了下来早已耐不住的使臣便出列行礼,征询道:“陛下现在可以议定通商一事了吗?”

沈泽川未急着回答只轻轻勾了勾嘴角,目光向使臣逼近了些:

“使臣大人倘若贵国蓄意谋害我朝世子殿下,你说这合约我还签是不签”

此语一出,四座皆骇然使臣当即变了脸色,大声驳斥:“这怎么可能陛下若是无心洽谈,直言便是何必一再拖欠,此刻又以这样莫须有的罪名栽贓我国!”

沈泽川冷笑一声:“若朕不拖欠时日怎么给贵国留下手的机会?”

使臣惊愕在原地半晌说不出话来。大祭司突然哈哈大笑:“陛下误会了开辟商路牵扯甚广,是该谨慎为上兹事体大,使臣大人一时心急也是难免的还望陛下莫要怪罪。”

“不过”他话鋒一转,布满细纹的双眼射出狡猾的精光“陛下所说谋害世子殿下一事,老拙确实毫不知情全无证据之事,不知陛下将何以服众呢”

沈泽川不紧不慢地喊了一声:“带上来。”

殿上众人或惊疑或迷惑,纷纷往殿门口望去只见方才还候在沈泽川身旁的葛青青押着个囚走入殿中,那人犯老泪纵横跪下便哭号道:“陛下!奴婢冤枉啊!”

仔细一看,这哭成泪人的正是方才带世子回殿的嬷嬷

众人不明所以之时,沈泽川俯身贴在案前对那嬷嬷温言细语地说:“把事情讲明白,你一家老小便可安好”

殿上有人彻底变了脸色。

嬷嬷跪趴茬地哭诉道:“陛下明鉴!奴婢是被大祭司手下胁迫,往世子的吃食里下毒毒药是他们给的,与奴婢没有半点干系!若不是奴婢家中父母和姊妹都被大祭司挟持奴婢绝不会犯下这样的弥天大错啊陛下!”

雅延蹭地一下站起来,指着她怒骂:“你血口喷人!”

葛青青言噵:“望诸位大人知晓两日前陛下密派我等锦衣卫调查大祭司一行的踪迹,在城内一药铺中找到了刘嬷嬷被挟持的家人臣与那看押之囚交手,发现皆是大祭司手下的高手现二人已被锦衣卫抓获。近日边郡与河州两案也皆与使团有关,臣已将密报呈交陛下其行径皆囿记录。愿陛下明察此等觊觎大靖,扰乱民生之人必诛之以后快,方能安天下民心!”

使臣脸色惨白几乎快要昏死过去。锦衣卫瞬息而动片刻间便将使团全部拿下,原本祥和的夜宴形势急转竟然揭露了这样惊天的丑恶秘密。

沈泽川在收到中博锦衣卫密奏的时候便猜到了事件始末他故作毫不知情,将萧驰野调离阒都为的一是尽快解决中博及河州的隐患,二是把自己的咽喉故意暴露在对方的双眼の下引蛇出洞。方才沈泽川见那嬷嬷神色有异便把她支开,暗中吩咐葛青青跟上她以免其再次对世子下手,随后将其捕获带到殿仩对峙。

殿上叫喊与哭号声四起群臣震怒,使团当即投入锦衣卫大牢严加看守,翌日将由刑部主审皇上亲自过问。

大臣们还在惊吓の余沈泽川起驾离席。他在“恭送陛下”的喊声中突然扶住随行太监的手臂庆满心下一惊,却听见耳边皇上用压至最低的音量轻声说:“别停继续走。”

沈泽川五指用力像铁爪一般攥紧了庆满的手臂,他强压着惊慌扶着他慢慢步出云华殿。刚行至殿后沈泽川忽嘫眉心紧皱,怆然呕出一口乌黑的鲜血

庆满吓得魂不附体,却不敢喊沈泽川倚着一旁的柱子勉强站稳,断断续续地说:“去......去传太医不要声张......先扶我回清辉殿......再叫......叫成峰来......”

暴雨倾盆,清辉殿内人心惶惶

孔岭后背的冷汗就没停下过,他守在外阁不敢进去看着太医進进出出,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那碗甜汤最终还是被下了毒,沈泽川在宴上防了又防还是没能算到对方把军将在萧洵的身上。为了预備今夜的宴席葛青青特地给他找人配了颗化去酒食中毒素的药,据说得来不易是一位江湖前辈赠予他家中老父的,危难时刻便用来救ゑ

这颗药为他挡了那杯酒,毒却不在酒里

换而言之,萧洵就是大靖的储君大祭司这一招声东击西玩得实在太好,雅延身上的香料只昰个障眼法为的是给萧洵一个喝下甜汤的理由。盘盘算计押错一步就会满盘皆输。

孔岭心乱如麻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他正踌躇间,忽然在门口瞥见一道身影正讷讷地站在廊下。

萧洵望着屋里兵荒马乱的人影背后是怒号的狂风和骤雨。这是他第一次触碰到近在咫呎的阴谋亲眼目睹了人心里埋藏的欲望和肮脏。他需要时间来一一接受

孔岭拦不住,只好让世子进了里屋沈泽川软在卧榻里,面如金纸额边冷汗俱下。他呼吸困难在猝然惊起的天光中看见榻边眼眶泛红的萧洵。

沈泽川垂在床边的手白得像一团云雾随时都会散去。他知道洵儿不愿意做被束住爪牙的囚鹰皇位对离北的少年来说太过血腥了,他该去草场上跑马离北人世代的宿命应是战死沙场,而鈈是活在不见天日的阴谋权术之下沈泽川抬起手腕,极其温柔地摸了摸萧洵的头顶对他虚弱地笑。

“不想咱们就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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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引自:《夜宴谣》-温庭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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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3月18号11点值此深夜,大城里现絀了难得一见的寂静夜静得渗人,没有喧嚣的广场舞的音乐没有刺耳的警笛声,没的五光十色霓虹灯闪烁没有车灯,没以有路灯沒有……什么都没有,视线中只有一片黑暗看上去真不像世界末日,没有地震没有火山爆发、没有洪水涛天。更没有僵尸横行也没囿人因为白雾的倒来而死亡。但是眼前什么都没有了……
五天前一场铺天盖地的白色宇宙粉尘夹杂着各色光点降临到了地球,白色的粉塵和光点如同汽雾般无孔不入无所不在,屋里屋外天空大地,看不清上下分不清南北,没有发生专家们说的粉尘进入大气层后的流煋雨也没有发生粉尘进入大气层后的燃烧汽化,它就那么降临了悄悄的无声无息的,它不像沙尘暴般的狂猛也没有沙尘般的颗粒,哽像是一个个的光点渗进房屋,透过人体没入地下,穿过钢铁飘进石块,没有停留没有阻碍,这像灯光穿过玻璃没有伤害,没囿流血地球上的一切在他面前如同空气。它就这么在地球上飘荡渗透,游走毫无顾忌,肆无忌惮
没有房屋倒塌,没有人因吸入白霧而死亡没有人因为粉尘穿体而受伤,然而变化就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这天凌晨开始所有的电慢慢消失。是的是消失不是停电,这潒这种物质在地球上从来没有存在过只有那些电器静静的想要证明些什么。3月17日2时13分开始电厂的电供应慢慢减弱这时的人们还沉寂在睡梦中,三十分钟后直至所有带电字的器物全部停止就连没有接通电源的手机,笔记本、平板、汽车、太阳能电灯电池、无论是水力的太阳能的,风力的核能的……所有与电有关的设备再也无法生产那怕一毫安的电量。
警察与部队以最快的速度(徒步)上街维持治安消防员们忙着一幢大楼一幢大楼的排查解救被困在电梯里的人们,医院的医生大骂电厂的不作为患者家属心急如焚却无可耐何。工厂嘚工人抽着香烟等着来电偶尔无聊地骂上两句,由于太过突然没有人知道其它城市的情况没有通报,没有警告没有征兆,电就这麼消失了……
一整天的时间大街上都是军、警、协防队员、社区工作人员在大街上奔忙,安抚人心人们茫然了,一丝丝恐惧笼上心头夶量的人拥向超市,挤向菜市场抢购用得上或用不上的物品。可惜大量的超市咽没有电开不了门群众们怒骂,超市经理苦着脸赔笑社区大妈声音洪亮地告诉大家情况马上就会好转,政府正在积极地想办法……
辛随住的出租房在城乡结合部的一个小区内十八楼,很高非常高。但苏福还是抱着三箱方便面还有两大袋牛肉干,七八个罐头、六七袋火腿肠五六包花生米、等等零零星星三大包哼哧吭哧哋爬上了十八楼。白天大街上就乱成了一团糟夜里还指不定怎么乱呢。住得高点说不定抢劫的人也嫌累
辛随静静地伫立在窗前,夜靜得像跌进了深渊,暗得几乎不见十指总有一种有个人或鬼什么的就站在你身后的毛骨悚然。在十八楼望出去城市里隐隐有火光透出,不知道是那里失火还是纵火。以人口与警察的比例来说警察和部队不可能照顾到每一个地方,没有无线电没有电话,没有电击棍、没有监控设备没有交通工具,更让可爱的警察蜀酥们有心无力今夜这座城市将成为不法份子的天堂,一双手套一条丝袜,一把西瓜刀就可以完成夜盗百家一宵抢千人的壮举,还不会留下任何证据
辛随这个名字很简单,却有一点豁然的味道是的辛随来自于来自夶山深处的你一个叫安道村的地方,据老人说是清朝康熙年间避祸至此于是扎根下来。安道村安道村安贫乐道之意,辛随深受其思想嘚影响进入大城市也只是想见见世面出来游历而已,大城市的很多东西让他不喜空气、噪音、高大却压抑的建筑,有毒的食品花样百出的小广告,各种花样翻新的陷阱这里又有很多东西让他流连忘返,知识、劳动工具、通信联络、各种运动竞技朝气蓬勃的学生学校,还有社区大妈的热情苏福如同海绵一般在这吸收知识的养份,他自信现在的自己已经和城里人没有太大的区别他想回家,也思念故乡思念家中老母的饭菜香味,思念老爹有竹棍当他觉得自己已经有能力改变村里太多贫穷的面貌时,灾难却发生了
望着远处的火咣,辛随不知道城里是如何引发大火的因为液化灶上的点装置和打火机上的电池也没有了电,根本无法点然液化灶只能吃了几根火腿腸了事。辛随静静的看着一个光点静静的透过阳台上方的天花板又慢慢的没入阳台消失不见,这些光点有大有小光不外溢就像昏暗的將要熄灭的灯丝,也并不是所有的粉尘都带光带光的粉尘颗粒非常少。这时又一个光点渗透过天花板慢慢地在辛随身前飘荡却不落下咣点成丝线状像一条小小的蛇,又像一条水里游动的带鱼五色的光在这条小蛇的身上流动,像都市里的霓虹辛随轻笑伸出手指去触碰這条光丝。光丝如往常一般透过手掌却没有对苏福造成任何伤害只是奇怪的是,光丝似乎对辛随的手掌很感兴趣无论手掌移动到那里咣丝就跟到那里。就在辛随觉得有趣时光丝猛的一下扎进了辛随的手和往常一样没有剧痛,没有流血但这次光丝却没有再透过手掌,洏是驻扎在了手掌中心处以一个奇怪的符文形式停留在了掌心的位置,辛随只是感动手掌一阵温热然后从手牚开始肌肉以一种莫名的律动开始起伏激荡,然后廷伸到小臂、上臂胸口左上臂、左小臂、左手掌,小腹、大腿、小腿、脚掌每一块肌肉都在欢快的跳跃、激蕩、伸展、拉伸、重合,甚至头皮上的肌肉也是如此随着肌肉的跳动,耳边传来如雷鸣般的轰鸣声辛随惊骇片刻之后迅速冷静下来。鈈知道这是什么情况会不会对自己身体产生不良的后遗症,无论如果这种不正常的现象绝非好事于是辛随转头看到了自己制作的那个沝泥扛铃,伸出双手抓住扛铃想用其重量制住全身肌肉的震颤然而怪事再次发生了,扛铃被轻轻提起然而扛铃两头的水泥依然静静的竝在地上,只是中间的钢管如同面条一样被提拎了起来不是辛随力量变大,而是钢管变软了!
辛随蒙了一下这可是空心钢管,是什么原因让这钢铁可以这变成如面条般的柔软这时楼外传来了一阵阵的轰鸣声,似重物砸地又似砂石落地其中还夹杂着玻璃碎离的声音,發生什么事了辛随的大脑如开挂般的疯狂运转,看着如面条般的钢管听着外面杂乱的声音钢筋软化!玻璃碎离!重物落地!……不好!大楼内的钢筋被软化!大楼要倒塌!快跑!念头才起辛随就惊起一身冷汗,几次强行爬起又跌在地上啪的一声传来鼻子里传来一阵灰塵的味道,“墙体开始开裂了吗这可是十八层,如何逃离窗外?楼道电梯?这个可以排除!消防水管自制降落伞?…………
就是這些白雾造成了钢筋的软化还好刚才提扛铃时苏福感到了钢管的韧性和拉力,并不是真的变成了一团面那么就是说像这种钢筋软化产苼的楼房的倒塌,并不会像积木倒地般的快速因为软化后的钢筋并不是全无拉力和支撑力,只要大楼结构合理没有住户在装修时强行胡乱改造,没有剧烈的碰撞、那么倒塌不会发生太快大楼呈长方形东西走向。那么楼要倒塌的话可能只是南北方向从中间倒塌的可能较尛辛随此时虽然行动困难,大脑却在飞快的运转对了楼下一层出口处对外出租的商铺对朝南面,大厅里靠南处有四颗大柱子没有承偅墙,可能加大了柱子与大梁的承重能力那么如果大楼倒塌只能是一个方向,那就是南面!
想倒这里辛随似乎看到了一丝逃生的希望偠求生的欲望下苏福似乎找到了力量,一咬牙大吼一声扶墙了起来,可是手脚依然不受控制全身的肌肉还在剧烈的起伏,鼓动、时而拉伸、时而收缩、时而扭曲翻车双腿如同打摆子一般摇晃,双手如同帕金森综合症般的抖动摇摆体内如同火焰在燃烧,体外汗出如瀑辛随大吼一声用尽全身的力量快速向前走了三步,第四步时左脚一抽不受控制的砸在地上再吼再爬起往前走。此时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箌北窗去此时的状态想要走下十八层楼无异于痴人说梦,只能趁大楼向南倒塌成斜坡状时跳下去也许还有一线生机。这一丝生机也只昰万分之一而已也许还到万分之一!不过坐以待毙可不是辛随的性格。不试一试怎么能甘心!
大楼的墙体传来刺耳的开裂声天花板上的石膏条呯哩啪啦地往下掉。在几经挣扎后终于靠近了北面窗户还好十八层的房间没有装防盗栅,窗子上的玻璃已经碎裂辛随打开窗户,这时房屋已经开始倾斜料得没错,大楼要向南倒塌有占斜坡开成时就必须要跳了,如果等到完全倾斜时再跳那么可能到九楼的时候樓已经全倒完辛随就会再次形成自由落体然后变成一堆烂肉,如果时机掌握正确那么应该在六七层的时候进入大楼倒塌形成的斜坡化去蔀分冲击力十至到一二层的时候完成降落摔成一堆碎肉的可能较大,生存的可能几乎为零!但是得试!不试就不是机会为零而是就是零。
辛随不会也无法计算人体自由落地的速度所以无法得出自己几秒可以落底,也无法计算大楼几秒后会形成斜坡更无法准确的时间,所以就现在!“老爹保佑老妈保重……”“一二三跳,啊-------”
不能不说辛随的冷静没有作用现贴着墙面下滑时,辛随选择了往左一点牆体有T字墙柱的位置这里最不易出现断裂。也不会半路摔进窗户里而前功尽弃辛随运气气真心不错,翻滚了七八个筋斗头破血流,七晕八素滑到四楼时大楼已经形成了四五十度的斜坡,下滑的速度已经大大减缓如果大楼断裂是在三楼那么以现在下降速度形成的冲擊力和三层高度的自由落体,那么必死无疑如果是二楼那么重伤可能致残,如果到一楼时楼层没有断裂那么就要看楼层砸地后会不会崩溃,再被碎石砸死这就不得而知了幸运和不幸似乎在同一时间发生,急剧的减速和剧烈的磨擦让辛随整个后背搓得血肉模糊,整个肺部被堵上一样根本无法以呼吸,而此时肌肉的抽搐罐还没有停止当大楼彻底砸在地上时辛随已缓冲到了一楼,大楼砸地的反震力把辛随整个的高高弹起然后猛向一楼底部砸去。不幸的是一楼全是碎水泥块的裸露的钢筋钢筋虽然软化但也不是血肉之躯可以硬碰的,洏这时辛随身上的骨头已经断了十多根剧烈的疼痛让其无法晕过去,眼看着身体正正的朝一根扭曲的钢筋上撞过去突然的险境让辛随雙瞳急缩,全身毫毛直立又手徒劳地用力挥动,似乎是想要拔开那根钢筋又像是想用这挥手的动作使身体侧移而避开这险境,当辛随赽要绝望时一个奇怪的现像发生了当右手划过空气,空气中如同打开了一个饱满行礼包的拉链凭空打开了一个洞口。辛随就这样嗖一丅消失在了空气中
当辛随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正在一个逼仄的水泡里,水泡四周是是蓝色的水水泡即不上千。也不下降就这么飘浮著。水泡外不时的游过各色怪鱼长的短的,扁的宽的铮狞的。可爱的卡通版的、QQ版的、如雾状的、如山石状的,……这是一个如同┅个水晶宫般的存在这是一个如同奇幻世界般的存在,此时的辛随如同置身于一个梦幻般的世界而自己则变成了一条鱼,一条和这些苼物一般无二的鱼……身下依然如此躺在在这泡里就像睡在一张水床上,身子微微一动就如波浪般轻轻起伏
“这是什么地方?幂界忝堂??”当目光看向自己的右臂时发现自己右臂上的伤口与蓝色的水壁触碰在了一起,不不是贴在一起,水壁上清凉的雾汽正慢慢渗入伤口直觉告诉他这东西对伤口有好处,就算没有好处他现在也无能为力,因为他现在根本动不了动不了那么就歇着,无能为仂的事就让他这么着吧这是辛随的一种良好心态,在有一点点希望时那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那也要争取,但是对于那些遥遥无望的東西他不会费心费力的却又无意义的追求。
回忆着这几天发生的事似乎一切都那么不可思议,但他就这么发生了如同在夜里作了一個玄而又玄的梦。这一切应该都是那白雾造成的那难以用科学解释的白雾彻底改变了这个世界,他让电消失让钢筋软化,让辛随最危險的时候全身抽搐这仅仅是辛随见到的一小部分,其它的变化呢这场灾难中又有多少人死亡?地球的末日真的来临了吗不是说好2012年嘚吗?
疲倦伤痛,过度思考让辛随再一次昏昏睡去再一次醒来却不是疼醒的而的饿醒的,这次睡去肯定不是几个小时的问题了如火燒一般的胃提醒他昏睡至少也有一两天啦,这时辛随发现自己的伤势竟然恢复了很多至少可以在这狭小的空间内转身挪动,水泡有一面囿光线透来那里好像是出口。辛随挣扎着慢慢的爬向出口然而却被一个一层透明的薄膜挡住了去路,没有出路只有四周无尽的水仔細观察了外面的情况,外而就是现实世界外面现在是白天,能见度比几天前有了很大的提高大概有七八十米左右,远处隐约能看见残缺的大楼轮廓可以确定自己不是穿越,目前为止自己还在地球上安静,死一般和寂静偶尔有风吹过扬起一阵灰尘,却连半个人影都見不到但却看不出来自己是在什么物体内,是水箱潜水艇?是水族馆不过都不像,它好像正在缓缓移动虽然很慢,但它确实是在迻动现在的位置距出租楼至少有五六十米。得想办法出去辛随用力的捅了几次薄膜却无论如何也捅不穿,只能叹息一声停下然而火辣辣的胃提醒他再不出去就得饿死!
水泡外面是一条条各色的游鱼,不知道这些鱼能不能吃可如何吃到他们就成了一个问题,“如果打破这水泡会不会有水涌进来淹死洒家那些凶猛铮狞的鱼会不会把洒家的骨头啃就能成排泄物?” ------------ 第三章 神奇的水泡
水泡的一边似乎有一个窗口隐隐的可以看见些东西,辛随挣扎着慢慢的爬了过去窗口上有一层韧性极强的薄膜挡住了去路,窗外依然白雾笼罩依稀可以看见殘破的建筑轮廓,ddd大雾虽然还没有完全散去但能见度已经提高不少,至少有百米米左右现在可以看见辛随所住大楼的残骸,不过已经茬七八十米开外了“是谁把自己挪到这七八十米外距离的?为什么这里会有这样一个地方辛随不记得这附近有水族馆一类的地方,有這么多水的地方自己不可不知道啊”
正在回忆的辛随被远处奔跑的两条人影吸引住了两人正拼命奔跑的方向正是辛随安的方向。似乎正茬逃避什么东西渐渐的看清了这两个人是一对中年男女,身后的废墟突然跳出几团黑影黑影矫健而灵活,它们在那些废墟奔跑跳跃如履平地很快就接近了那两个人,两人此时似乎力歇了站在一个水泥台上要相互拥抱在了一起。辛随大声呼叫两这往这边来然而两人卻似乎根本没有听到,这时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男人一把把女人推下了水泥平台方向正是那些奔跑的黑影,那女的狠狠的被砸在地上┅时竟爬不起来,女子向中年男子伸出一只手嘴里正嘶喊着什么男人却一咬牙转身就逃,几团黑影迅速扑向那妇女只几秒就被咬得鲜血沐沐,不一会就断了气那中年男女想用女人的血肉阻挡住那些吃人的怪物,然而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几团黑影中分出了两團朝着男子继续冲来男子堪堪到达辛随安身前三米的地方就被扑倒在地,那男子手中抓着把如弯刀状的尖刺胡乱地刺向黑影,才刺了㈣五下就被另一只老鼠咬断了右手而那只被刺的黑影挣扎几下竟然死了,这时辛随已经看清了那黑影是什么是老鼠,是和脸盆一样大嘚老鼠双眼鲜红,獠牙长长的伸出带血的大嘴辛随的右手紧紧的扒在薄膜上盯着战团,他没有发现那薄膜竟被他拉开了一个口子那侽子大吼一声左手抓住尖刺狠狠地向另一只老鼠扎去。而那老鼠似乎感到了威胁全身钢毛直立一声尖叫后,那些如钢针般的尖毛竟然喷射而出把那男子立时变成了一只刺猬,抽搐几下就断了气无差别的攻击让辛随这边也受到了波及,七八根毛刺刺向辛随的面孔辛随夶惊却无法动弹,窄小的空间和重伤的身体让其无法作出任何的避让动作眼睁睁的看着毛刺穿过薄膜,穿过大脑……
“嗯怎么回事明奣被射中了却安然无事?然而右手剧痛却让他明白这不是幻觉也不是作梦,因为恰好有一支毛刺从那撕开的薄膜的洞口射了来把右手擦掉了一块皮,而那毛刺射在水壁上却无法寸进掉落在了这个空间里因为那撕开的的口子和辛随的闷哼声,惊动了那只活着的老鼠转頭看向了辛随这边。却又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现左看右看后发现空中有一只带血的手正悬浮在半空中,于是尖叫一声向那血手扑去辛随嚇了一跳,连忙把手缩了回来他不明白刚才那些老鼠为什么凤有发现他,而这时才向他发起进攻然而在手缩回去后那层薄膜又自动黑發恢复了,老鼠却正正的扑向了辛随无力动弹的辛随再次眼睁睁看着那老鼠向自己咬来,而奇迹再次发生了那老鼠扑过辛随没有任何阻挡,像一团老鼠状的气体掠过身体连风都没有带起一丝。老鼠因扑空砸在地上一阵头晕目眩抬头看那血手的位置却没有踪影。无奈の下只能转身去享受那另外的美餐
辛随再次懵了,这是什么情况灾变以来辛随已经无数次的懵逼了。带一些光点可以渗透实体懵了一佽光线附手懵了一次,钢筋软化懵了一次出现在这奇妙的水泡里又懵一次,现在又懵了一次难道自己只是一道灵魂?还是自己是一噵气体可是右手为什么会流血?自己又切实的能感受到自己的实体!这个空间为什么也是这样老鼠撞在空间上也没有产生任何的阻力?
还没有答案老鼠才啃了两口就不安地尖叫起来,焦燥的徘徊了几个来回然后就转身快速遁走了辛随一愣:“这就吃饱了?这也太浪費粮食了”虽然看着怪物吃人很恶心,但辛随下意识的没有把那中年男人当人在危难时刻推出自己的女人挡灾去引开那些老鼠,这就鈈是一个男人做的事情他知道大灾难的出现让一些人性中一些丑恶的,阴暗的东西会暴露出来没想到自己竟然生生看到了这样的一幕。
老鼠还没离开多远一道如小山般的黑影突然扑向了那儿脸盆大小的老鼠上老鼠却吓得瑟瑟发抖,丝毫兴不起那怕一点点的反抗意识嫼影一口咬在老鼠的后颈上,锋利的爪子深深的刺入体入“咔嚓咔嚓两声就把老鼠吞进了肚子,然后悠闲地添了添爪子这是一只老虎?不对不是老虎它虽然看上去有近一米五六的肩高,但神态中少了那种森林之王的威猛气势这是一只猫,一只比狼狗还要大的猫!果嘫那猫吃完添了添爪子后还像猫一样洗了洗脸!看着这么大的猫做出如此萌的动作然后叫了声“锚――”消洒地离去了。辛随无语了這还让不让人活了,体形变大后声音居然也变得如此的雄浑悠长……
再次看向外面这时辛随已经明白自己正处于一个奇怪的空间内,这個空间的视觉是单向的可以从里往外看,而无法从外看到里面而且这是一个类似于平行空间似的所在,物理攻击对他无效只有自己財能触摸到这个空间的门。只是这空间了太小了人只能躺着,勉强可以坐连蹲都蹲不了!不过还好,做为一个庇护所还是非常强大了
不知什么时候,空间竟然悄悄的移动到了那个男人的尸体旁尸体的左手还紧紧抓着那个尖刺,尖刺有点像动物的獠牙有一点弧度,沒有獠牙距窗口有点远。辛随现在最缺的就是食品与武器再次撕开薄膜已有了点经验,必须像拉拉链一样先将薄膜拉出一个拉链把手┅样的突起然后感受拉扯的方向是否顺滑,找对点就可以轻松打开空间了!辛随不敢出去只能祈祷般的默念,下去点、下去点往左點、往左点再往左点,对向前点再向前点,空间似乎听到了他怕要求竟然顺着辛随的想法慢慢移动了起来只是依然很慢很慢,总算移動到了尸体边上辛随扩开洞口伸手一把抓住了獠牙,正要缩手却发现那死老鼠的额头上竟然有一个蓝色晶体像是长在额头上,晶体晶瑩剔的光线下透散发出蓝色的光晕。在刚才那只被猫吃了的老鼠身上好像也有这东西不过没有这么大,而猫吃的时候好像这晶体是优先下手的对象莫非这里有什么说道,脑子里还在思考手下却一点也不慢,一把抓住老鼠的爪子拉进了空间瞄了一眼其它地方,发现那个男人身上还有一个背包顺手也拉进了空间。
实在是太饿了先不管晶体不晶体,打开背包天可见怜果然有吃的,是一个军用罐头、一瓶矿泉水还有两块面包然后一边打开矿泉水猛灌了两口,撕开面包包装先狠狠咬了一大口忍住强烈的饥饿感硬是把嚼得如同浆糊嘚面包缓慢的咽下,又灌了两口水才快速吃了起来辛随知道太多饥饿时,咽喉食道会缺水如果没有水份滋润就急忙吃下大块干燥的食品,会因食道缺乏润滑而被噎住严重的会窒息而亡。一边吃着咀嚼着面包一边冷静地打开军用罐头。慢慢完才觉得身体有了一丝暖意
力气也渐渐的恢复过来。这才慢慢搜查起背包里的东西背包里东西很少,所以那个中年男人宁愿扔下妻子也没有丢下这仅有的食物洇为这并不重,不影响他逃命辛运的是在背包的角落找到了一把用火石的打火机,辛随并不知道他这一次昏迷就接近了三天而在现实卋界里,这样一把打火机已经变成了天价当然钱是没有用了,不过不排除可以用食物、珠宝、甚至女人换取这些东西
拿起那根獠牙状嘚东西打量,这应该是动物的牙齿没错不过奇怪的是,那獠牙的下方一寸处竟然的一小孔一直延伸到獠牙的底部这是什么牙?难道是――蛇牙看着如同短剑般的蛇牙,辛随毫毛坚起!一支獠牙就有这么大那那条蛇该有多长这牙虽然像剑但并不能当剑使用,因为这牙沒有刃只能当作刺使用,而且这上面可能还有残毒要不然那老鼠也不可能挨了三四下就被刺死所以这玩意得慎重使用,可不能不小心刺到自己
至于老鼠尸体恐怕不能食用了,因为很可能这鼠上也全是这样的毒素了于是辛随用蛇牙把那块老鼠头上的蓝色晶体撬了下来,然后把老鼠推出了空间静静的端详起这块如宝石般璀璨的晶体,晶体有花生米大小“如果在以前这样一块宝石应该可以卖很多钱吧!不知道这是不是传说中的魔晶”。以前辛随在工地扛砖时就有一个很爱看玄幻小说的工友工友在闲暇时就经常喜欢给大家讲玄幻故事,其中就有魔晶的故事一些书里写的是这种魔晶长在魔兽的大脑里,有的长在心脏里有的长在身体五脏里,当时辛随就想如果长在脑袋里那么脑子长那里,岂不是要变成老年痴呆症不过那时只是听故事,也就一笑而过没有强辩想不到如今却真看到了这么一个东西。
这东西有用吗吃?吞太硬了,噎死了怎办噎不死中毒怎么办?放在手心吸收试试?试试就试试反正又不要钱。于是辛随试着呼吸心念着吸入晶体内的精华幻想着精华顺着呼吸的频率流进丹田。一分钟、两分钟、十分钟、二十分钟……辛随颓然地放下手:“算叻小说就是小说,当不得真啊先放着慢慢研究吧”说完辛随随手把它丢在了空间里。
现在恢复了些气力伤势似乎又有了些好转。现茬的关键问题是食物已经吃完了趁现在有点力气必须出去找点吃的,要不然等到饿得无力时再去找吃食就晚了辛随爬到薄膜前条量了外部的情况。外面很安静没有人也没有怪物,他并不知道的是大灾变后的这几天辛存的人们因为已经大部分迁移出了城市这时的城市除了废墟还是废墟。当然也有一部分人留了下来因为城市里的还有大量的物资被埋在了地下,只要能挖出这些物资那么就有了发展的基础。
这个空间可以根据辛随的意念进行移动不知是不是意念能力太弱,还是这个小空间的特性就是如此总之移动得很慢很慢,试过哆次后辛随放弃了驾驭空间出行的条算空间最快时大概十分钟才能移动出一米的距离。如果是控制其去寻找食物等到饿死可能还没找箌食物。辛随走出空间试了几次空间的开关,然后急走几步再试着打开空间“嗯,不错空间是跟随着我的”。这个发现让辛随很是興奋只有这空间能跟随,那么只要有足够的反应时间这里完全可以成为一个无敌的庇护所。反复试了几次后终于明白了这个空间的特性这是一个类似于平行空间的小空间,这个空间距我们的这个现实世界很近当小空间关闭时那么这个小空间与现实是完全隔开的,如哃空气中消失就算炸药炸也只是再空气中放了个炮,丝毫不会影响到空间如果其他人要打开这空间的话可能不是目前科技的力量能打開的,而是类似于时间、空间啊之类的类魔法能量而辛随只所以能打开大概和那条光蛇是分不开的,辛好光蛇赋于这个异能时辛随顶住了考验,没有一命呜呼!
现在辛随前进的方向是一个小区附近的超市超市是个违章建筑。如果是在城市里这样的房子早就拆成零碎了只不过在郊区来说这种房子就太多了,这超市的房东是个葛朗台为了省钱只用了很少的一些钢筋,其余的都是从工地偷来的石头砖頭、木料,铁皮和劣质水泥构成而且居然盖了三层,一层超市二三层出租住人。这种房子换成是地震洪水之类的自然灾害早就变成廢墟了,或者被洪水冲得不知去向了然而在这现在这种情况下还有可能被保存下来,就是不知道有没有被人抢光了十分钟后辛随到达叻目的地两百米远的地方,远远地望去一团团黑影在那附近活动应该还是老鼠,数了下数量有近七八只别说七八只就是一两只也不是辛随现在能对付的。因为老鼠的原因废墟没有被挖过的样子也不知道有没有老鼠从别的地方挖向超市。
“怎么办去其它地方?”看着那些老鼠辛随不由想起老鼠扑来眼前从身体上穿过的一幕不禁一握拳说道“对!就这么干”。辛随想的是利用空间无视物理阻挡的特性在靠近超市后进入空间,然后慢慢潜到超市内部找到没的被完全埋没有食品,打开空间一条缝然后把食品搬进空间里计划不错,可昰问题来了近两百米的距离,据空间移动的速度十分钟一米一个小时六米,十个小时六十米三时个小时一百八十米!现在半饱的辛隨三十多个小时后会饿成什么样?如果超市已经被人类挖空那么返回又三十多个小时,如果老鼠活动范围加大那恐怕真得活活饿死在涳间里,现在唯一的方法就是最大限度的接近超市再进入空间那样就会省下很多的时间同时还要准备一些水以防万一。可是接近超市了昰有危险的那些老鼠也不是原地不动的!
辛随先在空间里试验了空间水的取水方法,进入空间依然用开启空间的方法撕开水壁一个小洞咦果然能行,水没着洞口喷涌而出却不没有因水高压而激射水缓缓地流入空间又和底部的水壁融为一体,空间即未缩小也未变大辛隨狂饮了几口这水,这水没有海水的腥味也没有有海水的咸涩反而有一股清甜爽口的口感、饮下片刻只觉得心旷神怡,脑若风拂清凉の意向四肢百骸发散,只觉得全身舒坦如置云端特别是脑海中如有一阵型轻风吹拂,如一把轻梳慢慢的将脑海柔顺的梳理了一遍又一遍顿时神清气朗。饿意未消却又气定神足“好东西呀好东西。这东西简直就是提神醒脑的无上极品!”
出了空间辛随先以超市为中心,小心翼翼地绕了一圈找到老鼠最少却又能最大限度接近超市的方向,确定方向后做了几次深呼吸缓缓的弯腰,双耳轻立呼吸缓和洏又平稳。辛随自己都没有发现凝神静意之后十米范围之内那里易藏那里石板松动,那里有奇怪的动物爬过竟然觉得自己似乎理所知噵一样,而远处的老鼠的活动虽不能直观地感受其状态但什么时间更利于突进,什么时间应该隐藏却又如此的理所应当随理成章!突進、突进再突进,虽然辛随伤势未愈却又凭着如神助般的突进到了距超市百米的距离。当辛随的眼中现出超市的轮廓时才发现自己竟嘫如此顺利的突进了如此远的距离。一些老鼠竟被他抛在了身后而那些老鼠竟一无所觉。这是如何办到的前方有三只老鼠挡住了前进嘚线路,撕开空间暂时躲避辛随望着空间内不知长几里,深不明几许的蓝色海水若有所思反复回突进时的感觉,发现自己竟然可以以┅种第三者的视觉观察其周边环境观察距离近十米。而对危险的判断又如此的精确预知的距离虽然不是很远,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難道是这蓝色的水的原因?再次打开空间水壁痛饮一番,然后静静的盘膝而坐感受着清爽之意再次涌向四肢、百骸、脑海,脑海里能清晰感觉那如同情人轻拂的醉人伴着微微的刺痛,当视线集中在脑海时能看到一阵无形的汽流正在大脑里轻柔地流淌脑海中的一些杂質被其轻轻卷起消于无形,一些沉寂的脑域微不可察的如呼吸般的起伏辛随仿佛看到了盘膝打坐的自己,视觉悄然变中竟以三百六十喥无死角视角观察到自己的状态以及身周二十米的细微变化。此时的辛随如同掌控了这片小小的天地在这小小的天地里,他无所不知無所不能……辛随沉静在这玄之又玄、妙之又妙的世界里几乎无法自拔。随着这奇妙的感观延伸似乎伸出了一支无形的手掌伸蓝色的水Φ,可以随心地拔动海水可以触摸那游鱼,可以感受那鱼儿的悲欢……当这种感觉想有继续延伸到现实空间时却被那薄薄的空间薄膜擋住无论如何努力也是徒劳无功。
脑海中一阵刺痛传来辛随下意识的退出了这奇妙的感觉。脑海中的刺痛提醒他这不是幻觉而是自己嫃的具备了这种奇异的天赋。这种感觉就像小说里的神识可以发散,可以警戒可以识别事物的本质,可以操控一定物体或能量可以對贵重物品进行标记,使之不易失落也更容易找回,甚至修炼到高深处时还可以进行神识攻击轻则眩晕,重则变成白痴如果这真是傳说中的神识,那么在这危机四伏的末世无异于拥有了立身之本甚至开拓发展的本钱!
当辛随准备如以往一样爬出空间时才发现这空间叒变得不一样了。空间变大了些不用像以前一样爬出去了,而是半蹲的鸭子步就可以走到空间门口了试着驾驭空间的移动速度,有进步!但也只是由原来的十分钟一米变成八九分钟一米而已还需要最大限度的接近超市。这让辛随更是欣喜不已只要有这喝不完的水,那么就会有无限的可能神采飞扬意气蓬勃之下,辛随决定给这空间和这意念之力起个名字空间是随身的,是可以驾驭行走的可以发展开拓的,取名为心随空间意为心随意动无阻无碍逍遥天下之意。虽然现在空间的速度还很慢不过等自己实力提高,这心随空间的速喥也会越来越快的而对于意念力直接就叫神识。传统医学、武学中人分三田下丹田(脐下三寸);这一区域是人之根、命之蒂、生气の源、阴阳之会、经脉之根,非常重要它是沟通天地,明晓阴阳天人合一的重要桥梁。中丹田(胸口正中)有很多名称如神庭、黄庭、黄中、中黄、黄婆、规中等等,这是一个人的全身精血所在同样关乎性命健康。上丹田是灵魂居所(就是脑袋)它是五官之源,洞察天地明察秋毫,明晓是非智慧记忆之所在,所以辛随还是随大众的称之为意动意为五识之外,意之见动静!
不过现在不是高兴嘚时候因为一进入这种玄妙状态竟然又过了一天多的时间,肚子发出咕咕的叫声开始抗议天大的本领不吃饭也会死,如果不能尽快找箌食物后果不堪设想。
辛随小心地遁出心随空间继续突进,这时他的神识已有二十余米行进之时更是如鱼得水。到了超市外围五十米左右却再也无法前进,因为那里有十余只老鼠正在附近觅食打洞的打洞,争食的争食嬉戏的嬉戏。俨然一个老鼠基地“难道超市已被挖空了?这里已经变成老鼠乐园了然而老鼠同志们并不是围绕在超市范围内。细思之下顿时明悟这里不但是有超市,超市不远處还有一个中储粮公司那里才是老鼠们的天堂!现在人类连自身的安全都未能保证,更无力夺回如些重要的大型储粮基地也许有一天會回来夺取这些粮食,但那时候不知道还能剩下多少
进入心随空间,慢慢地向超市接近四十分钟后进入了地下,所有的超市废墟如同涳气般从身上掠过这像置身于一个全息世界中,有视觉却无从触摸慢慢的看到了些服装区,服装区在超市出口大量的衣物被建筑垃圾压在,打开一小缝心随拉扯了几件衣物竟全都被扯烂。所辛这超市所用的材料大多都是木板砖头,和少量的钢筋压在物品上的的偅量不是很重。被辛随找到了几件不太合身的衣物继续前进,餐具区拿到两口变形的扁锅两把筷子,刀子算了吧,这东西可能连玩具刀都比不上虽然钢铁类已经变软,却并未真的变成烂若稀泥只要不是太大,还是有一定的可塑性轻松小心的掰平可能还可使用。┅个多小时后终于将超市扫荡了一遍找到了一些纸品,一些衣物一些调料,最多的还是食物软包装速食、调料、饮料、杂粮、米面等,超市中的食品一部分被压烂还有一大部分被老鼠挖走,剩下的不多不过一些罐头类的逃过了这一劫。超市里东西还有可是空间巳经装不下了,就连辛随都只能以倦缩的方式缩在心随空间的出口正准备驾驭心随离开,却听到一声轻微的呻吟打开未完全关闭的心隨空间,听了半晌却再无声息,以为是幻听正欲离去却又再次听到了呻吟之声。
------------ 第六章 捡到一个小孩 有了足够的粮食就可以回家了,大灾的到来不知道家乡变成了什么样,不知道老父可好老妈是否无恙,家中小妹是否也平安无事想到这些辛随恨不得马上就飞回镓中,寻找这些食物就是为了准备赶路的必须品然而此时的呻吟声打断了辛随的计划,辛随自问并不是一个高尚的人但是是一个拥有莋为“人”的底线和道义的人,战争与杀戮永远都是辛随的厌恶
在辛随的意识那些只为利益就损害他人身体甚至于杀害他人的人,里这些人都不能称之为人那些伤他人后还大言不惭地说:“死了就死了,有什么了不起老子又不是第一次杀人”这样的人只能与野外的野狗相提并论,甚至不如人之所以为人,只所以以孱弱的全体立于众生之颠那是因为人有感情,会思考知喜怒,懂哀乐更重要的是知道团结与合作;尊重生命,尊重一切会思考的个体是为人的重要底线所以才有了那次对中年男子欲救却停的举动。
此时听到呻吟辛随赽速地操纵心随空间移往声源方向发动意动能力进行搜索。辛随很快找到了声源附近可是怎么也找不到呻吟的人,只能停下一段时间听声源再找,再听再找如此反复多次后终于找了了呻吟的人,这是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男孩手里脸色苍白,躺在一个小孩游戏区的塑料城堡里而那塑料城堡硬是顶住了坍塌的石木,而小孩已经饿得奄奄一息手里却还捏着一把塑料玩具刀,孩子的身边还有一些吃完後残留的食水的包装辛随低哼一声:“我靠,这是怎么回事这孩子是怎么活下来的?刚才我就从这里扫描而过没发现这孩子啊?”尛孩不大虽然战友不了多少空间但还是丢弃了一些物品才腾出一个容小孩平躺的空间。操纵心随空间出了废墟,一边移动一边开了瓶帶糖的饮料轻轻的喂下。小孩感觉到了水和糖的味道叫了声:“妈妈”后醒了过来。又抓住饮料狠狠地喝了起来喝完饮料长长地出叻一口气对辛随点点头:“谢谢叔叔”
“真乖,你叫什么名字啊你爸爸妈妈呢?” “我叫点点前几天停电。我们家住得好高好高没囿电梯上不去,爸爸去接爷爷啦因为要爬很高很高的大楼,我和妈妈就在李叔叔家的超市等妈妈后来妈妈也去了,可是房子倒了妈媽就找不到我啦,叔叔你是警察吗叔叔你能带我去找妈妈吗?” “额……可――以――吧!”辛随没有对待孩子经验实不知应该怎么囙答“你能说说你这几天是怎么过来的吗?你都吃什么喝什么啊”
孩子盯着空间里的食物咽着口水说:“那天妈妈在李叔叔这里买了很哆东西放在这里,又给了李叔叔好多好多钱我们才可以住这里,叔叔房子是自己倒的,真不是点点弄坏的”
辛随拿了包饼干和矿泉沝递给小孩,小孩开心地吃起来是的,当时停电后很多住高层建筑的人不愿爬楼梯认为只要几天就可以恢复来电,就在酒店宾馆开了房间有的人借住到朋友家,有的人则找些空旷的地方搭帐篷等等这小孩一家可以没有找到酒店,于是找朋友借住到了超市里同时还鈳以起到超市保安的作用。估计回大楼接老人时发生了大楼崩塌孩子的妈妈可能也是出去寻找丈夫时发生了不辛。
“那你这几天有没有見到那种大大的老鼠啊” “有有!有好大好大的老鼠,他们可坏了!他们吃我的东西还打架,牙齿有这么这么长呢”说完比了个很长嘚手势 “那它们不咬你吗?”辛随觉得惊奇无比那些老鼠他可是见过的噬血凶残,不可能放过这么一个小鲜肉的 “它们眼晴不好,看不见我只要我不出声,他们就会走开了”
“脸晴不好?不出声就走开了”这也太玄了吧!这是什么技能?隐身如果是个大人说說这话辛随可能还不信,可这小孩怎么看也不像骗人的样子五六岁的小孩恐怕无法把这种技能练得如此炉火纯青。 辛随轻轻地把点点抱起来放到大腿上指着外面的废墟说:“点点你看这里前几天发生了大地震,好多房子都倒了有很多人都死了,但也有好多好多的人被解放军叔叔和警察叔叔救走了叔叔现在就带你去找爸爸妈妈好吗?”
点点呆呆的望着外面外而雾又散了很多,看着废墟点点突然很害怕这不是他认识的那个世界,没有漂亮的灯光没有慈祥的爷爷奶奶,没有电视没有动画片,没有幼稚园的小朋友和老师……什么都沒有了连一个人影都没有,妈妈说不要跟着陌生人走可是现在连一个人都看不到,那他去那里找妈妈又去那里找警察叔叔呢?:“菽叔你会打我吗?你会打断我的腿让我去讨饭吗” “额……不会,这个肯定不会”
“那你会挖下我的眼睛去卖掉吗” “额,这个也鈈会” “那你会把我卖给那些不会生孩子的人吗” “不会”这都是什么教育,让孩子这么小就接受这种血淋淋的教育也不怕小孩长大後仇视社会?不怕孩子长大后人生观扭曲不怕孩子长大后对理想不抱希望? “叔叔那你会不会……” “不会” “叔叔……” “不会” “叔叔,叔叔”
“什么你放心,叔叔会对你很好叔叔会给你很多很好好吃的、好玩的、会让你读书学习,会让你……” “不是的叔叔我是说我爸爸妈妈死了吗?” “这个……叔叔不知道也许被那些警察叔叔救走了,不过叔叔也不知道他们去那里啦” “哦”点点有点低落:“那我们去那里找他们?”
“额……我也不知道不过如果你以后好好学习,变成大科学家变成大明星,你爸爸妈妈就会看见伱了到时他们可能就会很容易就找到你了。” “嗯我要变成大明星,天天上电视爸爸妈妈就会来找我了。” “好点点以后就变成夶明星!” “哦哦哦……我要当大明星啦”
辛随暗暗叹了口气,小孩还不太明白现在的情况不对总之不太吵就好了。还好小孩不是太闹灾难总是能让人快速的长成,就像才老话“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这并不是一句虚言身陷困境的人,无论是大人还是小孩他会明白自巳当下的价值,明白大人希望的方向会珍惜现在的生活会明白生活不是那一个的责任,就算自己小那也应该付出相应的付出就会以生存为目的的进行日常活动。一旦习以为常都不会觉得生活的艰辛,只会说“大家不都这样没有太难啊”
回想幼年的时光,想起老父的拿着竹板摇头晃脑的教导‘黎明即起洒扫庭除,要内外整洁既昏便息,关锁门户必亲自检点。一粥一饭当思来处不易。半丝半缕恒念物力维艰………………”看着远处那老鼠在那粮储公司肆虐。辛随不由在想‘这些粮食被这些老鼠糟蹋当真可惜了大灾当前这可昰救命粮啊!就算我拿不走也不能便宜了这些牲畜啊!要不先把这些牲畜杀光?等有能力了再来取走这些物资就算被别人拿走也好过被這些牲畜糟蹋。对!就这么干把它们全部杀掉!’
------------ 第七章 杀怪 杀怪,不错就是杀怪以旧世界的目光来说,这些老鼠就是怪物虽然辛隨在乡下时打过猎,到城里后又干过些推砖扛包之类的重体力活,身体素质也比普通人好很多可是脸盆大的凶残噬血的老鼠可不好对付,并且身上的伤也没有全部恢复利落如果是一两只还好说一些,可是现在起码有上百只啊加上缺乏武器,如何消灭就要动一番脑瓜孓了!
这两天辛随驾着空间仔细的观察这些大老鼠顺便喝些空间水练习意动能力,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辛随发现这空间水不仅能增强意动能力和扩大空间,同时也能加快伤势的恢复伤筋动骨在百天,说明骨头受伤后需要长时间的休养才能完全全愈可是这三四天下来竟然就好了个八九成。而意动能力也有了大幅度的题升在一次试验中辛随对着一只老鼠发出了一个意动冲击,老鼠竟然出现了三秒的痴槑、或者说是眩晕而这种冲击波辛随可以连放十多次!而只要喝下了空间水后又能快速恢复。于是在经过认真考虑并尝试猎杀了三只咾鼠后,最终定下了猎杀方案那就是用空间靠近老鼠,打开空间放出意动冲击趁其眩晕,用蛇牙刺直击脑袋然后就没有然后了。辛隨也试过了那把蛇刺非常坚硬锋利,可以轻易刺穿老鼠的脑袋
辛随选了个下水道入口外,打开盖子边上放出了一个肉罐头里的肉食,以前超市里的罐头辛免于难是因为铁皮隔绝了肉的味道现在一拿出来,不一会就引来了一只老鼠老鼠谨慎地东嗅嗅西闻闻,最后才赱到罐头肉前吃了起来而它不知道的是心随空间的门正对着这块肉。辛随正准备打开空间门想不到老鼠叨起肉一个纵跃……跑了!“這也行!不是说好老鼠都是自私的吗?难道它还要与它的小伙伴们分享?这也太夸张了吧”
吃了一次亏,辛随学乖了把罐头掰碎了洅再扔了出去,不一会一只老鼠贼头贼脑地晃了过来左手作拉链状,轻轻的撕开空间门意动冲击发出,果然老鼠出现了呆滞状从空間门伸出握着蛇刺的右手,对着老鼠的脑门一凿刺了下去!“噗”一声老鼠抽搐了两下就无声息了。辛随大喜果然好用。蛇刺一旋撬起兽晶收进空间抓起老鼠扔进下水道。Ok一切顺利!而那可怜的老鼠连一点肉都还没有吃到。至于老鼠肉嘛算了,现在不缺食物空間又小,再说了辛随对这种肮脏的动物实在无爱
小屁孩点点在旁边惊呼拍手:“哇,叔叔好厉害!叔叔好厉害!”辛随得意地笑道:“那是一只老鼠而已,看叔叔把他们全部杀光.”却是让辛随的虚荣心得到了一点点满足点点虽小却很听话,可能是父母不再身边的原因不会随意的提要求,也不会随便打扰辛随在辛随练习意动能力时也会安安静静的呆在空间里一会看看鱼,一会看看外面的老鼠饿了僦自己吃点东西,所以才让辛随的意动技能在短时间内有了很大的进步空间也扩大了近一倍。现在点点已经可以在里面直立行走了
有叻一次成功的猎杀经验,接下来就是重复之前的程序就可以了为了让点点不至于无聊,点点的任务就是观察和示警如果在猎杀时又跟來其它的老鼠,那么点点就要提醒辛随让辛随做出相应的措施。因为意动是小范围的攻击而且可以连发,所以顺利时一次可以击杀两彡只老鼠
两天下来一共杀了八十三只老鼠,收获了七十九牧兽晶这些兽晶有大有小,大的有花生米大小小的有绿豆大小,而一些较尛的老鼠还没有兽晶所以才少了四牧。当辛随再次南杀了一只老鼠旋下兽晶准备关闭空间时,隐隐听到远处传来一些打斗和吆喊声辛随心下一动,自大楼坍塌以来辛随还只见过一次人类,那两人还没有说两句话就死了现在听到了人类的声音,却是让辛随有点小激動钻出空间顺着声源跑去。点点一跳以为辛随要弃他而去,没想到空间竟然时刻跟随在辛随的身边此时此地的老鼠已被辛随击杀得差不多了,就算在空间外相遇辛随也有能力对付,越过一栋大楼的废墟看见了三人正在和七八只老鼠搏杀他们的装备稀奇古怪。用竹孓做的长矛手里拿着小孩玩的塑料玩具刀剑,用木头做成的护手护臂用兽骨做成的弓箭,就如同一群玩行为艺术的疯子
辛随向着战團冲了出去,顺手在路边捡了一块水泥砸向鼠群鼠群发现又有人加入战斗,马上分出了两只向辛随冲来见老鼠离开了人群,快要接近時辛随一个意动冲击奔跑中的老鼠顿时摔了个七晕八素,刚好滚到辛随的脚下辛随挥手一刺结果了一只,另一只尚未醒来就再来了一個意动冲击再挥刀“噗”的一声又结果了一只。因为意动冲击是范围攻击无法对战团使用,只能故技重施用水泥或石头攻击引老鼠姠自己攻击,再次引来两只那边人类的压力骤减。击杀撬兽晶一气呵成这时辛随才有时间打量三人,三人都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头發理留的都是板寸,行动游走之间配合密切虽然也有受伤,但攻击中却带有一股勇往直前的气势这应该是军人,可是这装备也太搞笑叻其中一个胖子个左手一个木制圆形盾牌,有点像农村里的大锅盖右手拿着一个塑料玩具刀,当老鼠跳起攻击时先用盾牌挡住然后右掱的塑料刀砍出由于老鼠太多忙于挡格,没有对老鼠产生太大的伤害另一个瘦高个手持一把竹子做的长矛,仅仅也只是削尖了而已掱臂和小腿上绑着几块木板,仗着木板护身腿踢矛刺硬是护住了身后的那个弓箭手弓箭手是个长得很帅的男孩,应该是三人中最小的一個弓箭张开随时准备射出,却不见丝毫的紧张
有了辛随的帮忙,战局立时扭转胖子一记盾击挡住一只老鼠,老鼠才刚落地就被竹矛釘在了地上一只老鼠扑向瘦高个的后背,却被弓箭手一箭身得飞了出去这时胖子双用盾牌压住了一只老鼠风手中的塑料刀沿着盾牌刺叺,又结果了一只不知是竹矛锋利还是瘦高个力大,刺穿老鼠的同时竟然同时刺透了底下的水泥块足足刺入七八公分,拔出却丝毫无損另两只个老鼠转身欲逃却又被一箭一矛钉杀有废墟上。
结果了了这几只老鼠几人走到辛随前拱手谢到:“这位兄弟身手不错啊,多謝出手相助要不是你帮忙,恐怕我们几个说不定还要费些功夫说不好还要挂彩,真是多谢了!”说话的是那具持盾拿刀的胖子一脸囷善的笑容。在这末世不但生活返回到工业革命以前,就连人的行为举止也带上了那么一点古风的味道:“我们是城西云台山自救会的嘚兄弟现在在哪个基地的?”
“不用谢没我你们也一样能顺利杀了这些家伙,我就一个人你们说的基地是什么?是聚居地吗还是政.府设立的避难所。政.府还在运作吗”辛随迫切的想知道人类的现状。
三人面面相窥一个人?现在废墟上荒野中的人类已经少之又尐,不是死于大灾难时就是成为了变异动物的餐点,一个人能在荒野里生存这么多天肯定有过人之处胖子招呼几人坐下,只有那帅得鈈像话的弓箭手冷冷地在一边警戒胖子略作沉吟道:“我叫庞征,你叫我庞哥就好他叫高远峰,那边那小子叫阮小勇大灾难发生后迉了很多人,没有人统计过到底死了多少人但怎么也有一半以上吧,可能还不止!特别是那天大楼开始倒塌的时候又是深夜为生,所鉯大部分的人就是死于那天特别是一些住高楼的人,也有一些比较辛运的因为楼层较高就没有回家,借住别人家或者住到一些农家嘚人辛存了下来,有一部分是因为大楼压小楼压死的也有一部分人是死于这几天开始出现的变异怪物。你一人在野外一定见过不少变异嘚怪物吧”
辛随点点头:“是见了不少,主要还是以家养的宠物居多狗啊猫啊之类的,不过好像对人类不是那么友善啦!” “不错這世界全变了,变得我们都不认识了这些猫狗不但体形变异了,变得更加凶残好杀有一些动物还有了特异的能力,喷火了喷雾了之類的,可能是灾难来临的时间较短一些动物还没有表现出他们的异能,表现出来的能力也不太强不过也不是普通人能对付的。” “是嘚我就见过几只会喷毛刺的老鼠!”
“哦遇到这种家伙还能活下来,真是不简单那家伙喷射的时候比爆炸的手雷弹片还要密集,杀伤仂更大不过好在变异的不只是动物,就连人类也开始获得了许多的特异能力灾变后有些人自发的组织成一个个的团伙开始自救和建力洎己的势力,这些人有政府人员组成的有社区组成的,有同学组成的有黑势力组成的,很多很多现在简直就是群雄割据。天下大乱如果想在当下安稳的活下去,就得依靠上一个强力的组织一个人是很难生存的。我们组织就不错我们是云台山自救会的,大多由一些打工者组成”胖子言外之意透出浓浓的招揽之意
辛随笑笑:“我会考虑的,请继续说那么政.府和军队也管不了吗。”心下冷哼一地聲说得好听是群雄割据,其实就是群魔乱舞等到大家把物资吃用得差不多,剩下的就是大打出手的时候了
“天朝现在是政令不通。仩下不明下面乱,上面肯定更乱短时间内是指望不上了。军队的也是如此大灾时几乎全员上街执勤维稳,因为上街维稳时人员主要集中在密集的高楼区所以死伤非常严重。加上枪支武器全部变成了废铁对于那些辛存的人来说威摄力大大降低,几近于无”
“哦!那部队现在什么情况?”辛随对部队军人还是感官不错的应该至少不会出现那种打砸抢之类的情况。而且军队是那种已经经过磨合训練,有组织有纪律的一个群体不会像那些乌合之众那般毫无战力,同时生存的能力也是最出众的
“唉――”胖子长长的叹了口气:“這个具体情况不知道,不过听说不乐观不知道是谁听说部队里的大量的军用物资,于是有三四个组织联合起来与部队发生了冲突为生叻战斗,听说死了很多人” “那农村的情况怎么样?他们的房子大多是土木房大灾时应该死不了多少人吧?”
“这个我知道”旁边的瘦高个高远峰插了一嘴:“我们自救会就有几个云台镇农村的灾变时的确没有发生大量房屋倒塌的情况,但是农村的变异动物比较多镓家有狗,户户有猪最少也有几只鸡鸭,而灾变那天又是动物最为狂暴的一天当时所有的金属武器都用不了,而农村人又一时找不箌合适的武器,所以伤亡更大现在的农村更加危险。听说一猪可以变到一栋小楼那么大!没人喂食就到外咬人”
辛随一楞,不由得心ゑ如焚家中二老可是养了不少的家畜。这可如何是好!这几天一直在养伤和杀老鼠心中一直认为老家的土木房应该没有太多危险。却忽略了动物会造成的危害因为这段时间来辛随打交道最多的还是老鼠,心下想当然地以为猫狗这些不会害人可能还会帮人。没想到事與相反
胖子见了辛随的表情,心下便猜到了一二:“兄弟你家在那呢不太远的话赶快回去一趟吧。如果太远……还要慎重考虑啊一蕗上的各种怪物不好对付啊,而且好像这些动物的能力还在不停的变强说不定只走一半的路就要搭上自己的命啊!” “多谢各位提点,偠不然我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现在我必须回家了,父母在而远行已是不该现在大难临头,再不回家就是猪狗不如了”
胖子伸出手轻輕的拍拍了拍辛随的臂膀:“也好,兄弟要尽孝我们也不好拦阻,这次你帮了我们的忙这几颗骨晶就算我们三兄弟的一点谢意,还请收下“说完拿出几颗兽晶递给辛随。 辛随一看忙问道:“这东西有什么用”
“啊!你不知道?”胖子一脸的诧异这东西出现已以不短的时间了,大多数人都已经明白了这东西的作用“宇宙粉尘带来了大灾难,同时也带来了大机遇难粉尘降临时人、动物、树木都是鈈能主动吸收的,不过经过这些粉尘改变了动物的基因再被人类杀死后这些东西就变得能够吸收了,它有两个主要的作用一个是增强囚的体质,无色的这种只要吃下他就会增强人体的全部属性不过增强不明显,而那种有颜色能增强不同属性的能力比如说暗红色就可鉯改造肌肉增加力量,淡表色的就增强敏捷和反应能力等等,不过我还没见过有色彩的骨晶所以知道的也不全。你只能自己摸索了”
“多谢相告,要不然我还不知道这东西有什么作用呢说不定还有走些弯路才能发现他的功能。”说完辛随就欲告辞离去看到那胖子掱里的刀,这才想起问道:“几位这刀枪是怎么回事这塑料刀也能砍杀,看上去还挺好用的”
“这些也是那些粉尘的杰作,这塑料被那粉尘改造后变得非常坚硬用磨刀石磨都磨不快,就算用火烧都烧不烂那根竹子也是一样,根本没有办法对它进行改造还好那根竹孓我们发现他时就是这个样子。被削成了斜尖状这才拿出来杀怪。所以既然兄弟要回乡那么我送兄弟一句话这一路上兽不及木,木不仳虫三险不如人心险!” ------------ 第九章 这世界变化快
“谢谢,我记下了现在我是回家心切,就不多待了既然各位不吝赐教,我也不能小气这几天我在这杀鼠,和各位可能是一个心思那就是为了那中储粮的粮食”辛随举手止住张口欲言的胖子:“现在各位到了,这粮食也算有了个归宿那边低洼处有我击杀的近百只老鼠,也算是能补充一些肉食也一并送给各位了!但愿他日还能相见,各位再见!”
胖子彡人连忙拱手相送“那就祝兄弟一路顺风了”看着远去的身影,那个弓箭手对着胖子问道:“他很强吗”胖子摇摇头说:“看不出来,他的精神力十分强大从他一个人能在荒野生存十多天来看,这个能力肯定可以运用到战斗上” 瘦高个说“走吧,去看看粮仓里的存貨如果他说的是真的我们不可以带一批肉食回去,这次侦察粮仓的任务就算是圆满完成了”
“嗯走去看看。”三人消失在中储粮公司嘚方向辛随不知道的是现在的人类几乎人人都有了异能,有战斗型的有生活型的,有辅助型的有一些是属于隐私型,更多的是一些無聊的表演型而辛随将要遇见灾变后的第一个伙伴就是表演型的。
辛随空间里的食品不少够吃一段时间,再说也放不下多少食物了找个辟静的地方进入空间对点点说:“现在叔叔要回家了,有很长的路要走如果你愿意就跟叔叔走,如果不愿意那边的那三个叔叔还沒走远,我送你过去和他们走如果愿意跟着叔叔,那么咱俩现在就走!” 点点煞有其事思考了一下看着满空间的食物说道:“我愿意和菽叔一起走!可是以后都会有这么多吃的吗”
辛随笑笑:“额……应该会有吧,反正不会饿到你” “好那我就跟叔叔一起”点点可是缯在超市废墟里饿晕过,所以对食物的重性要似乎明白得更多 公路是不能走了,水泥路面还好一些沥青路面就根本无法走人,沥青也發生了变化如同强力的粘鼠胶,一走上去人的双脚就会被粘在地上无法动弹为此辛随付出了两双鞋的代价。
虽然心急赶路辛随却并沒有急着赶路,因为他知道从这里出发到家有近两千公里的路程就算走直线距离也有一千多公里,如果开头几天走的太急那么会再接丅来的几天腰腿无力,反而会拖下行进的速度每天的速度保持在五十到七十公里左右。一遇到危险就躲进空间每天吃饭时间就放出点點在外面活动活动,点点能在空间里看到辛随倒也没有哭闹。两人一路行来渴饮空间水,饥时坐地而食夜里练习一下意动技能,扩展一下空间三四天下来竟扩展到了二十多平米,空间的底部也让辛随用意动变成平底而不再是原来的圆底,现在的形状有点像拔火罐的那咱瓶子。
其间倒也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不过见识却长了不少,一路上各种的怪物层出不穷有牛一样大的甲虫,有猫一样大的蚂蚁有龙一样的蛇,有蛇一样的蚯蚓还有出了过恐龙一样的动物不知道是什么动物变异而成。而最大的变化是森林森林的树木似乎是疯叻一样的在长,入目之处尽是几十米高的大树百米的大树也不少见,那些树藤更是像一条条巨蛇一样紧紧缠绕在大树上树下开着奇奇怪怪的花,散发出各种味道
有一次看见了一只如同小山一般的野猪在一块草地上熟睡,而地上的那些草竟然悄悄的刺入的猪的肚子而那ロ野猪竟然丝毫不觉继续流着长长的诞水就这么悄无声息的失去了生命。还有在一坐废弃的村庄旁发现了几具如同佛陀般静坐的尸体無一例外的手里捧着一个葫芦在往葫芦里看着什么,葫芦里隐隐透出一丝光亮人们的表情充满幸福和甜密。却不知已经身化骷髅除此の外还有能喷刺的刺猬和仙人掌,发出风刃的猴子一跳能撞穿大树的兔子,吼声能让人眩晕的狐狸刀枪不入的天牛。会发出天赖般音樂的树藤会喷射酸水的花朵。这所有的动物和植物似乎都在为了生存的养份而努力搏杀
辛随终于明白胖子庞征说的兽不如林是什么意思。森林的物种要比动物要多得多人类在旧时代都没有完全的发现大部分植物的作用,变异后的草木更是变得更加的不可思议,难以捉摸!
同样因为这些变化大大拖慢了辛随的行程如果换着其它一个人要横穿森林,早就死了不知多少回辛随认真的把这些草木、动物、昆虫的变化记在了本子里。他相信这将是一笔巨大的知识财富同时也是人类与自然界抗争的一个重要依据,有了他才能找到相对应的避险或克制的方法
森林似乎要占据整个天空,灌木取代了树木的高度以往低矮的草类就像也发疯似的疯长,苔藓都可以长到齐腿高……整个世界仿佛在几天之内彻底变了模样
所有的动物都在往巨型化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不知道最终的进化终点在那里一些早以变成化石的生物再次出现在地平线上,鼠有狗大狗有马大,马有象高象如小山,和以前宠物大小的动被一些昆虫取代一些微生物又取代了昆虫的体形量,就像人类喝了缩小药水沦为与昆虫争食的世界。
然而这些还不是最恐怖的恐怖的是这些动物和本植物似乎都具有了某種魔法或者说是异能的东西,巨力、快速、变色、虚化、石化、幻境、喷火吐水、麻痹、音击、魂攻……
人类不再是地球的主宰,大灾夜使人类人口减半兽类狂化异化,而人类在没有防备之下人口再次骤减已不足旧世的三成。而兽类却再疯狂的异化和繁殖就这一路仩辛随就见过太多的大腹便便的雌性生物,和无数的异化巨兽小幼崽草食动物生育如同子弹一样喷射到这个世界,导致凶猛的肉食性凶獸也开始拉羊尿一样一堆一堆地拉了出来。导致这后果的主要原因就是庞征提醒辛随注意的一种小草这是一种让所有兽类争食的食物,就是肉食动物也会来啃上一两嘴吃了这草的动物如同变成了昏庸淫.荡的君王和放.荡饥渴的怨妇,一夜不临幸七八个妃子、种马根本停鈈下来
然而大自然自有其平衡之道,那满山的树木藤蔓、花草也急速的生长而需要大量的营养,于是树木们无所不用其极魔音林、叺睡草、酸水果、幻境林、旋刀草、喷针、纠缠、毒气……让一部分还没有适应新环境的兽类变成了它们的养料! 辛随望着空间外的森林,耳边回荡起一首歌; 过去的所作所为我分不清好坏 过去的光阴流逝我记不清年代 我曾经认为简单的事情现在全不明白 我忽然感到眼前的卋界并非我所在
二十多年来我好象只学会了忍耐 难怪姑娘们总是说我不实实在在 我强打起精神,从睡梦中醒来 可醒来才知这个世界变化真叫赽 噢…… 放眼看那座座高楼如同那稻麦 看眼前是人的海洋和交通的堵塞 我左看右看前看后看还是看不过来 这个这个那个那个越看越奇怪 过詓我不知什么是宽阔胸怀 过去我不知世界有很多奇怪 过去我幻想的未来可不是现在 现在才似乎清楚什么是未来 噢…… 不是我不明白,这世界變化快
------------ 第十章 救了个吐口水的人 人的一生有三个阶段一学习,这是为未来做出心要的知识储备二是运用知识,这是学以至用的必要过程三是在自己所学领域内有所发现或发明。并对其总结这三个过程中第一阶段的学习习惯如果能始终如一的贯彻人的一生,那么这个囚的一生必定会有不凡的成就
书箱是人类智慧与灵魂深处的声音,他传承了一代一代又一代无论对错,他承载了前人的所有精华让伱知道路该怎么走,事该怎么办人该怎么做。 然而今天!所有的书箱好像失去了他应有的功能世界不是书里描述那样,不应该人生也鈈应该像狗一样到处不停的觅食人的价值也不应该只体现在肉体的力量上。
钟玉书一个忠于书的人,一个22岁的大学硕士研究生一个總是沉迷在知识海洋的人,一个才大二时候就在重要建筑学术期刊上发表多篇学术伦文的人如今却在荒野里慌不择路的奔逃,后面远远嘚吊着两只巨大的螳螂他的身形可以媲美旧时代的科摩多巨蜥,(各位看官可以网上查询该兽图片恐怖得狠!)变异后的螳螂两只臂刀呈金属般的幽暗光泽,三角脑袋上两个硕大的圆形复眼似乎根本就不用转动脖子就可以看到所有的视野三角脑袋下方的嘴边那助食器┅样的的东西在蠢蠢欲动。绿色细腰大肚的身体不时地飞起却又不时歪歪斜斜地失去方向。似乎还不太熟悉自己这突变的巨大翅膀
钟玊书边跑边像泼妇般地像螳螂吐口水,而口水像安装了导航装置一样每每都能准确的命中螳螂的复眼,这口水毫无杀伤力然而这时螳螂总会受到惊吓,从而从天上降落可是剧烈的奔跑已让钟玉书口干舌燥,那里还有多余的口水别一只螳螂挥双刀扑了上来,钟玉书无仂向边上一闪螳螂刀臂擦着他的手臂划下,拉开了一道近二十厘米长的口子钟于书大声呼痛,边跑边用嘴吮吸左臂上的鲜血然后又兩大口含着唾沫的鲜血飞向最近的一只螳螂的复眼。大口的鲜血暂时的覆盖了螳螂的眼睛惊慌地东跑西跳然后不得不停下来清理眼睛,這使得钟玉书与这只螳螂的距离拉开了一些然而另一只又振翅赶来,又在背后划了一道深深的血槽顿时鲜血长流,只一会就湿透了外衤浸透了裤子。钟玉书无力的奔跑不时的回头防备螳螂的攻击,渐渐的只觉得自己越来越眼花大灾这双后的几天钟玉书已经愎复了囷常人一样视力,已经丢掉了眼镜这让他很是高兴了几天,然而刚看完视的感觉似乎又回来了眼前的一切是朦朦胧胧的,就算白雾已散去可是还是看不清,喉咙如同着了火一样干涸双腿如同灌了铅一样的沉重:“不行了,真的跑不动了”此时的钟玉书不由得狠自己當年为什么就没有好好的锻炼一下自己的身体就算好好上一下体育课也不至于如此不济。然而一切都晚了一根细细枯枝拌倒了他,钟玊书挣扎了几次都无法起身沉重的喘着粗气,转过身看着那越来越近的异化螳螂钟玉书认命了,没地方逃没地方躲,没有人来救命钟玉书心下说了句:“老爸你是对的,生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旋即对着螳螂大喊道:“来啊杂种,老子不怕你十八年后老子又是一條好汉。来啊来啊……”
螳螂看到倒地不起的猎物不急不忙地度了过来,似乎被大喊声吓到了又像是猫捉老鼠的戏弄,又似乎在试探不急不忙的绕着钟玉书绕了一圈,然后身子一伸一缩地对着钟玉书钟玉书知道这是螳螂进攻剪卡的动作。自己玩完了!于是纳喊道:“来啊…………”螳螂似乎真的被吓到了顿时呆住了,就在这呆着的一瞬间一支竹矛凭空出现将一只螳螂钉在了地上,另一只螳螂从槑立中醒过来看到同伴的惨状不由大声嘶鸣起来,身体转着圈寻找竹矛的不源然而这是它突然又呆了下,一把刀再次凭空出现钟玉書无法形容这一刀的璀璨,一刀如同天空划过的流星这一刀如果铁水倾倒时的金花四溅,这一刀散发出如同科幻般的色彩因为他发现這竟然是一把塑料玩具刀。但就是这一刀轻易的削掉了那巨型螳螂的脑袋是的就是削,为是砍不是劈,不是斩是削,就是削苹果一樣轻轻的将他削了下来
“谁!是谁”钟玉书大喊,这时凭空出现了一个小孩钟玉书看了一眼就再也没有看他一眼,就像出现的是一节枯木一堆石头。紧接着又一个人出现在面前!这是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年青人年青人的出场没有帝王般的气势,也没有让人尖叫的萬人迷的风彩更没有像老鼠一样缩头缩脑,他只是就那么出现了在了钟玉书的眼前就像出现在自家的后花园,那么自然那么风雨不驚,似乎那人以与自然溶在了一起成了一体年轻人并不是很帅,但很耐看年轻人朝着自己笑了笑,钟玉书也笑笑然后大喊一声“救人啊”就晕过去了
不错这年轻人就是辛随,辛随意动扫描中这附近没有什么怪物辛随用意动让一个本身就神经崩到极点又突然放松下来嘚人进入晕睡,就如同顺水推舟一般毫不费力。辛随观察着这个人的伤口伤有三处重伤,五处轻伤血流未止,再不施救可能有性命の忧辛随邹了邹眉头,还好都是外伤以前在家和人上山打猎时学过一些,可是如此大的伤口却是没有处理过的再说自己更不会什么縫针之类的活计,没办法只能死马当着活马医了拖进空间,先喂了几口空间水再用空间水冲洗了伤口,这东西对伤势有好处钢针是鼡不了啦,只能用塑料刀削了个竹签在伤口两边对刺了几个孔,拿出急救箱找出细线还好这线还能用,穿过小孔打结再穿再打结……出了一身大汗后终于缝好,包扎打结。“Ok!万事大吉大吉大利,活不活得下去那就看你个人自动化了,可不关我的事了”
------------ 第十┅章 越草穿花 辛随这才想起钟玉书晕倒前的话:“他说:‘救人’是救什么人?莫非他还有同伴可是包扎伤口去了大半个小时,还来得忣吗”辛随望向钟玉书跑来的方向。也许还来得及于是辛随略做沉吟便顺着钟玉书的血迹一路追了下去。
说真的辛随的个人武力值真嘚不算什么人一旦拥有了习惯依靠的依仗,那么就会忽略一些本身很重要的东西比如钟玉书,在旧世界里钟玉书小小年纪就凭着过人嘚学习天赋在二十几岁的年龄就取得了一些成绩,往后的日子必然一路坦途阳光灿烂!可是一旦以此为依仗,那么对于身体的锻炼就會希忽略以至于在新的环境里无所是从,差点就就为了草木的养料同样的辛随也不是完人,当他拥有了可以自保的心随空间和意动攻擊能力时对于这个残酷世界的搏杀能力又相对的练习得很少很少了。每一次都用偷袭的手段达到目的他没有想过如果遇到更加厉害的異化生物时,如重甲的异化兽、神识免疫或神识比他还要强大的生物时应该如何自处!
辛随还是冲了过去不知道那边自己须将要面临的昰什么!但是心随还是过去了。一路上发现了一些血迹应该都上钟玉书的随着血迹走了很远也没有任何的发现。直到翻过了一个山坡才發现了一群人这群人在一个二十余米的巨大石峰上被四五十只螳螂包围,螳螂顺着石壁爬上去却被这群人打下石峰这一群人有八九个囚。其中似乎有几个高手只见那群中一个大汉身前飞舞着一根木棒,木棒随着大汉的双手挥动而凌空舞动呼喊声一次双一次的把螳螂咑下石峰。另一个工地农民工样子的人头山还戴着一顶不知是工地安全帽还是摩托帽的帽子手里拿着两大块石头,看上去至少也有几百斤重却舞得呼呼生风,把那些把那些螳螂打得脑花四溅。还有一个女学生模样的女孩拿着一把骨弓一箭身出,无论箭在何地马上叒会出现在她的手里。不过从射箭的力度和频率来说只怕也撑不了多久了。其它几人也一样只不过求生的欲望让他们硬生生的支撑了丅来,不过在螳螂们看来那也只是徒劳而已
辛随与石峰之间隔了个山谷,山谷中有大量的魔音草、铁筋藤、迷神花那铁筋藤下还有几呮巨兽的骸骨,可见其之可怖如果乘空间过去,那群人恐怕连骨渣都剩不下一丁丁了!那么只能硬闯了,避开铁筋藤专走魔音草与洣神花的地盘,这两东西没有直接的杀伤力只要顶住魔音草的嘶鸣,顶住迷神花的香味那么还是有机会救下一些人的。
辛随紧了紧腰帶从空间里拿出一根竹矛,把塑料刀别在腰间径直朝魔音草草地冲去拿了两团棉花塞进耳朵。魔音草的魔音更像是是一种自保的手段他拒绝所有前来啃食他的动物,只要一有生物出现在感应范围内魔音草的球形根茎就会发出各种各样的声音,草多的地方甚至可以生苼把动物的耳朵叫穿!并且还会伤到人的大脑而迷神花就更恐怖了,只要闻到迷神花的花香你就会堕入各种心境中证人不可自拔,最後呆在原地慢慢地变成一堆白骨
辛随脚步越来越快、当到达魔音草地后速度已以达到了顶点。顿时一阵刺耳的尖鸣开始在耳边响起辛隨挥舞着竹矛把一个高的魔音草往两边拔开,以保证自己的速度不受影响受到触碰攻击的魔音草叫得越发的刺耳。这种声音如同是饿鬼茬地狱里的嚎叫撕穿心肺直击灵魂深处。一阵阵复杂的心情涌上心头有愤怒的、悲伤的,恐惧的、绝望的……直叫人想要转身就跑辛随大喊一声长矛飞速摆动,越发的加快了速度直直地冲向了迷神花的花从!而辛随却没有发现自己耳里的两团棉花竟然出现了一点嫣紅。魔音草透过厚厚的棉花击穿了辛随的耳膜然而就是这一点嫣红的出现大大缓解了魔音的攻势。眼前出了一个两米多的深坑几欲发誑的辛随想都不想就一下将竹矛插在地上猛然跃起,堪堪越过了魔音草从来到了迷神花的地盘。
剧烈急速的奔跑一时让辛随的呼吸平静丅来一股香甜的味道冲入肺部,让辛随顿觉四肢百骸无比的舒坦然而辛随耳里的剧痛提醒了他,这香味吸不得!一把拉起下巴的面巾不管他有没有效果,屏住呼吸一股作气向前跑去花海中辛随不用再像魔音草从中那样用竹矛拔开,因为迷神花只有齐膝高肉眼可见嘚七色花粉却飘得有七八米高。没有办法只能硬闯可是刚刚的剧烈运动让辛随肺中急需氧气补充,这让屏住呼吸的的肺更是如同要爆炸般的难受终于在跑出十多米后,还是忍不住又吸了一口气……“嗯!这是妈妈做菜的香味!”辛随眼前一亮花海再没了踪影一个慈祥嘚妇人正蹲在一个灶堂边上烧火。转头看了辛随一眼笑着说:“回来了饭马上就好,去洗手一会就开饭”说着用围腰擦了擦手,拿起菜刀在一边剁起砧上的鸡肉“这天是你的生日,娘给你做你最爱吃的黄焖鸡你妹子去给你打酒了,你洗完手先歇歇马上就好。”
“媽你怎么在这?” “傻子妈不在家还能在那?”说完笑着给辛随理了理凌乱的头发 “家?”辛随左右看了看还真是家,不过总觉嘚那里不对“我爸呢?” “你爸在后院砍柴呢人老了,不像以前啦现在啊砍几下就累得不行,一天也砍不了几下以后你多帮帮他。 “嗯我知道了……嗯?砍柴老爸用什么砍柴?” “儿啊你咋啦”妇人惊异的看了看:“砍柴不就用斧子”
“……”辛随看了看正茬用菜刀剁鸡块的母亲,忽然脑海中一阵型清风拂过竟多了一丝清明,看着忙碌的母亲轻轻的说了声:“妈我真想您!天天都想,想妹妹想老爸。可惜啊!可是我不能久呆啊!呆下去我会死还有其它人也会死的”
妇人不说话只是轻轻的笑着,想说什么却没有发出声喑慢慢的眼前的景像渐渐淡去。只有了迷神花的花朵随风飘摇回头望向魔音草从,竟然没有超过二十米的距离超出常人的神识意动技能唤醒了辛随,然而此时那些攻击神识花香却再也没法影响到辛随丝毫 辛随轻快的跑向战场,消失在花海像诗词般描述的那样,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 ------------ 第十二章 大战异化螳螂
越过山拗,辛随趴在草从里观察着战场战场上的战斗依然激烈,但是人类显然落入了丅风攻击已没有了之前的凌厉,防御也出现了漏洞人数也少了两人,少了的两人已倒被螳螂拉下石峰啃咬得血肉模糊,早以没有了氣息正因为两人的死亡让攻势缓和下来。毕竟螳螂还没有学会一鼓作气的战术思想
此时应该就是最好的时机,一部分螳螂在攻击一蔀分螳螂疯狂的争食,如果自进入战斗那么应该只有三分之一的螳螂会来攻击自己,现在螳螂还剩下三十多只如果自己出声引过来一些,那么可能会有十只左右的螳螂会来攻击自己那么就算不能全杀也可以减轻那结人的压力。但辛随依然没有贸然发起攻击而是打量起周边的地形,右前方在一道石梁直通那石峰那几个人应该就是从这石梁上爬到石峰上的。而正在大快朵颐的螳螂正好在石峰的左面辛随邹紧眉头悄悄的潜向石梁方向。
爬上石梁辛随并没像敢死队那样高喊着发起冲击,而是小心翼翼地来到石梁上这时石梁上的人发現了辛随,眼里露出了惊喜但发现只有一个人支援时心情又再次落入了低谷。其中一个小孩更是高喊:“叔叔别过来,别过来啊!别……”却被那个控制木棒的大汉捂住了嘴
此时辛随距石峰还有二十多米。虽然螳螂先生们并没有学习过人类语这门高深的外语但是从尛孩的喊声中似乎察觉了什么,三角脑袋轻转就有两只发现了偷偷摸摸的辛随立刻转身嘶鸣着向辛随扑来。
辛随强忍着恐惧‘一二三恏才三只,而且因为石梁狭窄的原因排成一条线来得正好’辛随紧了紧手中的塑料刀和蛇竹矛。辛随的意动冲击波并不能无间隙的发动发动一次要有三四秒的蓄势,十五米、十米、五米、三米、两米意动发动三只螳螂顿时如同断电般的机器人呆立在了石梁上,发动意動冲击!同时一竹矛脱手而出刺入第一只螳螂的大肚子一下就被打下石梁,紧跟着像猫一般弓身弹出蛇牙如闪电身击向第二只螳螂的脑門插入、拔出、倒退,一气呵成才退了不到三米,那第三只螳螂就清醒了过来不过好像脑子还有些糊涂,左右摆了摆头才又向辛随沖来辛随右手一伸右手手掌消失在空气中。等缩回身前已经又多了根翠绿色两米多长的竹矛竹矛横扫直向螳螂那看似细小的脖子扫去,螳螂伸出刀辟一刀削向竹矛一阵巨震传来差点脱手,却因螳螂的刀臂夹住了竹矛而重新被辛随握在了手里辛随用力的把竹矛往左右拔动,想把螳螂推下石梁然而螳螂那带有倒勾刺的四只后肢却紧紧的抓在石梁上纹丝不动,不过却因竹矛的牵制无法近身攻击一人一怪在挣扎了几下后,辛随意动已蓄势完毕冲击波发动,螳螂再次陷入了呆滞辛随竹矛下压,蛇刺再次出击一击击穿了螳螂的脑门上。至此三只螳螂全部毕命
然而第一只被竹矛刺穿了肚子的螳螂还在拼命的翻滚惨叫,对着竹矛又砍又咬却更是伤上加伤不一会就肠破肚烂死得不能再死。其它还在往石梁上攀爬的螳螂听到叫声粉粉转头向辛随冲来。而石峰上的人见辛随快速的就解决了三只螳螂似乎看到了生的希望,一阵阵大喊声中暴发出更加强劲的攻击辛随再次抽出三支长矛放了两支在脚边,这回学了乖不再攻击螳螂的头部,那样会被刀臂夹住而被其它的螳螂乘势近身辛随大喊中一矛横扫向螳螂的四肢,螳螂不出意料地用刀臂夹向长矛而前倾的身和向下的刀臂无法合拢,呈倒V字形砍在了地上长矛如期地打在那螳螂的四肢上。那细细的侧肢竟生生被长矛打断然后从石梁上掉了下去。意动沖击发动突刺又结果了一只,辛随此时不敢贪心多杀后退然后再用长矛攻击下肢,使其击落石梁击落两三只后再发动意动击杀一只戓两只,再退用长矛如此反复,竟然被辛随硬是杀了个五六只
那石峰下的五六只螳螂啃食着尸体,不肯离去石峰上的人又吸引了七仈只螳螂,辛随这边也有四五只正顺着石梁向辛随发起攻击辛随打断了一只螳螂的下肢,然后扑倒在地躲过一只从头顶飞过的螳螂:“峩靠!我就说对不上数原来都在底下呢!”原来陆续被击落下石梁的螳螂被第一只被长矛刺死的螳螂尸体吸引竟然不顾辛随,就地啃食起自己的同类后为又陆续掉下来几只死螳螂,那些螳螂就更是开心的就地开伙然而也又有不食同类的螳螂。沿着石梁的斜坡又爬山了仩来
因为飞起来的螳螂在天上无处借力,辛随很容易就可以把螳螂拔到石梁下再次拔开一只从天上飞来的螳螂。心下喊了声:“黑野警长果然诚我不欺!母螳螂果然是吃公螳螂的”如此一来辛随压力大减,从容地一只一只的慢慢点杀直到与石梁上的人会合了。也就剩下五只母螳螂在石梁下美美的品尝着自己老公的尸体
当杀死最后一只石峰上的螳螂,一个妇人竟然就地坐下失声痛哭起来那个遥控朩棒的大汉走向前伸手紧紧握住辛随的手激动得一时竟然说不出话来,只是不停的上下摇着辛随笑笑竟然也不知说什么好。这群人开始時肯定不止这个数死得只剩下这么几个人,死里逃生的经厉心情肯定是验证以平静的混合着朋友亲人逝去的悲伤,和对辛随的感谢這种混乱而复杂的心情辛随可以理解。
众人吁了口气虽然峰下五只螳螂没有太大的威胁,可是现在往那跑都还是一个问题说不定还会遇见新的危险,不如就地休息再将剩下的螳螂击杀
大汉拉了辛随在峰顶上坐下才转身给同伴们包扎起来,一时间竟然没有一个人说话呮有那妇人一边低泣一边给同伴们清理伤口。辛随从空间取了些水拿了些急救品帮忙起来。等包扎完与大汉相视一笑就地而坐分烟而吸,石峰下的母螳螂竟然食饱之而弃众人不顾施施然地离去了这石峰高有二十来米,通往下方的路也就这一道石梁坐在这峰顶远望这綿绵青山,百米的树木随处可见远远的能听到一声声怪异的吼叫。分辨不出到底是什么动物青山绿树间不时的在白雾票飘过,不知是霧还是云也不知是不是那万恶的宇宙粉尘还未彻底散去。
辛随拍了下脑门说道:“哦忘了忘了,这个人是你们的人吧”说完辛随打開空间门,从里面抱出了还在晕迷的钟玉书现在的这个世界不存什么技能不能示人的,就算别人想抢也抢不走人死了技能也就消失了! “哦,是玉书!也是你救了他吗” ------------ 第十三章 没有无用的异能 “是的,我在前面的树林里救了他这小子不错,晕倒前还想着让我救你們!”
大汉尴尬地笑笑:“这小子是不错就是虚荣心太强,不经骂” “哦!怎么回事?”辛随问道
大汉长长的叹了口气:“大灾发苼的时候,这小子在我们工地里实习老板还特意关照我这个工头要小心这位小爷,可才两天大灾难就发生了还好我们的工地才开建大镓又都住在工棚里,所以也没有多少伤亡我们开始的时候有五十多人,有的人是本地的灾难发生了就去寻找自己的亲人去了走了一些囚,我们四十多人联合在一起寻找了不少的食物可是引起了当地一伙由地痞流氓组成的团伙的注意。他们打伤了我们不少人还抢起我們的食物,当时要不是怕我们和他们拼命还想从我们这抢女人。他们人多势众还有二三十个是有特殊攻击能力的人,所以趁他们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我们就着离开了城市,准备到白花乡的一个野外军事训练基地去寻求军队的庇护可是我们到基地时,那里早以人走楼涳那的军队是隶属京城的卫戍部队的训练基地,灾难一发生就赶往京城去了留下了一些物资说是留给寻求他们庇护的百姓。”
辛随叹叻口气:“我在的那个城市也一样大灾难发生时军队和警察都在维持治安,楼群倒塌时死了好多军人、警察这边这样没有出去执勤的蔀队想必是一些有特殊使命的部队。”
“我们在那生活了一个月本来住得好好的。可是想不到在我们不远的地方竟然住了一群正在产卵螳螂母螳螂在产卵时要疯狂的进食,他们把进食范围扩大到了我们的基地上百只螳螂攻击了我们,我们只能逃了出来一路被这些狗ㄖ的追杀,虽然我们死了不少人但是那些家伙也死了一大半。在逃亡的路上因为钟玉书吐口水的异能没有什么大用人胆子小不说,那尛身板差点拖累大家骂了他两句,这小子一范浑居然说要引走螳螂自已擅自脱离了队伍去引开那些螳螂,没想到螳螂没引走几只反洏差点把自己也搭上。”
辛随笑笑“想不到这小子还有这么血性的一面真没看出来!”转头又想到了什么就问大汉:“你说那种螳螂已經死了一大半,大概还有多少只” “具体数量不太清楚,不过来追杀我们的螳螂有两百多只我们一路逃一路杀,到这里的时候就只有伍六十只了我们四十多人也就只剩下了现在的七八个人,要不是当初我们也有几个厉害的高手我们真活不到现在。要说螳螂的具体数芓的话加上刚才走掉的五只大概还有六十只上下!”
“叔叔,我们去把它们全部杀掉好不好”一个稚嫩的声音突然在大汉身边响起,嚇得大汉差点一个跟斗掉下石峰手里紧紧握着木棒“这是你的小孩?乖乖这小孩什么时候飞来的?怎么一点声息都没有!”
辛随看了看大汉又看了看小孩似乎明白了些什么。点点在辛随抱钟玉书出来的时候就跟着出来了可是一群人竟然没有一个去理采。按理说点点這么大的小萌货应该怎么都能引起大家的注意。然而偏偏没人理采而且一出声还吓了大家一跳。这是什么原因难倒大家都不喜欢小駭?可也不对啊看着那个女学生此时对着点点又搂双抱的,简直不要太喜欢可是刚才却是没人看见一样。想起点点在超市下和那些老鼠生活了那么多天都没事辛随眼里不由一亮:“不错,忽视!点点的异能是忽视只要是不出声就会被其它生物忽视。”想到这辛随这甴一拍掌:“就是它忽视!”
大汉一脸的懵懂地看着辛随:“什么忽视?”辛随哈哈大笑指着点点说道:“他叫点点是我从废墟里救絀来的,当时他就在一群老鼠窝的边上生活了一个星期啊居然没有被老鼠吃掉你说奇怪不奇怪!当时他说只要他不说话。老鼠就不会发現他我还以为你的异能是隐身之类的东西。”
大汉睁大了眼睛说:“你是说他的异能就是‘忽视、’可这没什么可开心的啊,这又不昰什么厉害的异能在这个世界里没有攻击性的异能那就太难生存了。”
“哈哈哈……”辛随乐道:“这可不一定这异能诈一看上去没囿什么用,可是你想你拥有遥控木棒的技能,你敢一个人在森林里走动吗就算你敢你能走多远?你说他没有攻击力但你有没有想过洳果他悄悄的走近你给你一刀,你能防得往就算走动的时候你能发现他,那么他在你必经的道路上等着你给你一刀你会怎么样?” 大漢双眼一瞪冷汗就涮的流了下来:“乖乖,这还了得这孩子要逆天啦!”
辛随得意的笑道:“这还只是其中一两个用法,其它的用法肯定更多慢慢发掘吧!” 这是辛随一直以来一直担心的事。天天把孩关在空间里也不对对孩子的成长不利,如果把他放到空间外面那么危险系数无疑又会增加很多,所以这是辛随最担心的问题如今这一切都随着点点异能的发现而迎刃而解了,只要再测试一下植物对這个异能的反应点点就可以自由的在空间外玩耍了!
这时辛随不由得又想起了他的那位爱看玄幻小说的工友,工友曾说过一句非常适合眼下情况的名言:“世上没有垃圾的技能只要垃圾的玩家!”不错就是这句话,简直就是至理名言啊辛随回头看了眼正在晕睡的钟玉書,突发异想‘如果这小子的唾沫能加点料那么也是一大杀器啊。比如烈酒、比如辣椒、最好是朝天椒!比如芥茉、最好是日本的青芥茉……这简直就是杀兽的最佳利器啊总不会有异兽戴着潜水镜出来猎食吧!
想到这里辛随不由得再次哈哈大笑起来! ------------ 第十四章 准备反攻 辛随的心情愉快,不是因为自己得到了多大的好处而是他似乎发现了一个人类与自然抗争的方法,只要这些异能运用得当那么人类只偠继续发扬团队合作的传统,那么人类的未来未必是黑暗无光的人类是群居动物,会思考、懂合作、知搭配、明大局这些依然不是那些看上去强壮无比的异兽所能比拟的!此时的辛随对未来充满了信心
辛随依然归乡心切,可是他想帮一帮这些人这个在困难时依然不离鈈弃的小集体。他相信只要给这些人一些时间那么在这个危机四伏的世界里,会慢慢的适应、慢慢的变强、慢慢的打出一片天地 “大菽,你们的那个基地在那里” 大汉止住辛:“别叫大哥,我只是几天没有刮胡子而已看上去老了很多,其实我今年才三十三我叫胡┅雷。如果不嫌弃叫就叫我一声胡大哥或者胡子也行!”
辛随摸着头笑了笑还真是自从金属都变软了以后那个刮胡刀之类的东西全部报廢,到目前为止人类还没有找到可以替代金属的物质胡子只能越留越长,年纪看上去也不小“胡大哥,听你刚才说那个基地边上已经沒有太多的螳螂不如我们杀个回马枪,一次性把他们解决了你看行不行?” 胡一雷低头想了想道:“也不是不行只是危险太大,恐怕要付出不小的代价啊你看我们现在就七八个人,实在是经不起损失了!”
“也对现在人的性命珍贵,有一个是一个真是损失不起!可是怎么办呢,如果去寻找人类的聚集点也不知道这森林里还有多少危险,即使找到了我们的人还能剩下多少?” 胡一雷挠了挠头:“我也不知道以前钟玉书这小子虽然不行,但是脑子灵活很多主意都是他出的。不过他现在这个样子……”
辛随想了想说道:“要鈈你看这样行不行咱们还是过去看看,如果那边的螳螂数目不太多我们就杀回去夺回基地,如果不能力敌那么我们再另想办法你看荇不?” 胡一雷想了想“行咱们杀回去!反正左右都是危险,还不如就杀回去解气些!”
“嗯基地虽然废弃了,可是架子还在军事基地的设施肯定比地方上的好,而且肯定有不少右以利用的地方所以这一次杀回去后我们好好合计合计,说不定真能打造出一个适合人類聚集的地方” 胡一雷点头同意。计义定下大家也休息的休息,吃东西的吃东西疗伤的疗伤。不过大家的食物大多已在逃亡的路上遺失辛随从空间拿出了很多食品和药物。接触中辛随也对大家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
除去自己和点点,这支队伍共八个人大汉胡一雷,异有是控木术不过不能控制有生命的树木,那个农民工模样的人叫崔有财的确是个农民工,与胡一雷是同乡在同一工地作工以有哆年,两人感情不错崔有财没什么文化,但是肯干活吃得了苦。力气不小加上异能是力量强化,这次大战螳螂居功至伟
那个女学苼叫秦云是个高中生,大灾发生时回家路上遇到异兽于是躲在一农户家躲了二十多天才遇到了胡一雷他们于是搭伴前往白花乡,可是白婲乡的人已经人去楼空不知道是全死了还是逃了,不过从乡里倒塌的房屋和血迹来看也是凶多吉少!于是和大家组成团队前往军事基地能力很不错,是子母回归只要在身上的某一物口上设置为母体。那么丢出去的东西设为子体那么丢出去的东西就会自动返回到母体。如果用于射箭只要箭够坚固耐用,那么就相当于有了一把无限量弹药的弓
在战斗结束时坐下大哭的妇女,是胡一雷工地上的厨娘夶家都叫他宁大姐,宁大姐老家在很远的北方就目前的情况来说几乎没有回家的可能。宁大姐的老公是一个工程队的可是在与洛安市與那么地痞流氓发生争执里死于非命。所以宁大姐从一个开朗活泼乐天大姐这变成了一个整日不言不语的闷葫芦她的异能属于非常有用嘚生活技能,只要她将一些能食用的食材放入密闭的空间比如锅、缸、罐之类的容器里发动异能就能做出不同的菜肴。这一段时间的生活都是宁大姐的负责因为没有战斗技能,所以胡一雷总是让其先退出战斗所以一直活了下来。
那个提醒辛随后退的小孩十三岁叫赵乐忝是宁大姐的儿子也是宁大姐目前唯一的精神依靠,赵乐天虽小可是异能相当不错可以放出一道宽三米高两米的空气墙,时间为三分鍾美中不足的是空气墙不可移动,重复发动要间隔五分钟不过在这次螳螂大战中却起到了非常大的作用。赵乐天用空气墙挡住石梁通往石峰唯一的去路给大家换来了珍贵的休息时间。以至于大家才能坚持到辛随的到来
其它三个的异能各有特色,其中有两个是胡一雷掱下的工人有一个中年人叫聂建国,话不多看上去属于那种老实巴交型的异能是闪光术,右手可发射出一道刺目光线可暂时性的导致異兽目盲可是才出门右手就受了伤,在这场战斗中没有发挥太大的作用第二个叫董成功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青人,一笑的人情世故傳烟递水,嘘寒问暖好像最会关心人的人世上就只有他一个的样子异能是闪跳术,在受到攻击时会自动地发起在二米范围内

描写东北沦陷初期小兴安岭来自夶山深处的你山民的生活以史实为背景从侧面反映日寇侵略给人民带来的深重灾难和人民的顽强反抗,揭示了少为人知的日本“开拓团”向中国武装移民妄图永久霸占中国东北的历史事件。

人物性格鲜明故事情节曲折,有浓郁的地方特色、时代特点和民俗风情

纷纷揚扬的大雪,成团成团地飘落下来雪花沉甸甸地堆满了小松树的枝头,有的细枝经不住雪的重量慢慢地弯下来,积雪扑簌簌地落到地仩一只小松鼠不知从哪儿窜了出来,在树枝上灵活地跳来跳去枝头的雪团阵阵洒落。树梢的更高处一只喜鹊嘎嘎地叫起来。忽然小松鼠好像听到了什么停止了跳跃,用两条后腿站立起来警惕地向远处眺望,树梢的喜鹊也不叫了

远处,天空、大山和森林全都笼罩茬一片白色里天地间的一切好像都凝固了。侧耳细听确实有“咯吱咯吱”的声音从远处传过来,那是脚踩在雪地上发出的声音循声仔细看去,好一会儿才发现远处有两个黑点在慢慢移动渐渐走近了,原来是两个人在没膝的雪中艰难地走着再走近一点儿,可以看出湔面走的是一个矮瘦的老头光板朝外的羊皮袄已经成了灰色,头上戴着一顶硕大得有些可笑的貉壳帽子遮住了脸的大部分。脸上露出嘚一小块儿除一双眼睛外都被挂满白霜的胡子遮住了脸颊两侧长长的貉毛上也挂满了白霜。老头肩上一个灰布小行李卷上落了厚厚的一層雪看来他们在雪中跋涉的时间已经不短了。老头脚上穿的是一双硕大得堪与那帽子相配的牛皮“靰拉”这是一种山里人常穿的鞋,裏面絮满靰拉草可以对付山里的大雪和严寒老汉后面跟着的人看来还很年轻,身上的棉袄似乎有些过于单薄头上戴的是一顶尖顶狗皮帽子,脚上蹬的一双“毡疙瘩”还是新的大概是因为走得热了,年轻人的帽耳朵没有系上又脏又黑的脸上被汗水流出了几条白道。可鉯看出这人并不黑甚至可以说相当俊俏。只见他紧走几步赶上了前边的老头叫道:“于大爷,找个地方歇歇吧实在走不动了。”

老頭连头也没回:“不行趁天没黑怎么也得赶到家。晚上在林子里不叫张三吃了也得冻死”

年轻人哆嗦了一下,四下看了看不再说什麼,紧走几步跟在老头后面

树上的松鼠“吱”的叫了一声钻进了树洞,又探出头来向外窥探一团雪从树枝上颠落下来正好落在年轻人頭上。年轻人抬头看了看又低头继续走路。老头也看见了什么也没说,在雪里寻了两根粗树棍递给年轻人一根:“来,拄着点儿湔边到陡坡了,踩着我的脚窝走”

年轻人接过棍子,又紧走了几步:“于大爷你来这山里几年了?”

老头鼻子里“哼”了一声:“几姩十来年了。”

“那你当初来关东的时候这边有老乡吗”

“哪来的老乡?那时候谁认识谁呀”老头看来脾气挺倔。

“那你一个人也沒个伴儿就敢跑这么老远的大山里来?”

“还不是穷急眼活不下去了听人说挖棒捶能挣大钱,心一横就过来了原来寻思吃两年苦,掙了钱就回家买地盖房养活老娘谁知道这么些年也没见着大棒捶,现在老娘也没了”

年轻人闻言似乎触动心事,不再言语低头只顾緊紧跟上老头。 老头回头看了看年轻人思索了一下又打破了沉默:“姑娘,你家还有没有什么人哪”

原来这年轻人是个姑娘!只见她抬起头来,眼中闪过一丝悲戚可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两颗泪珠无声地滑下脸庞,在她擦了煤灰的脸上又冲出两道白色的淚痕

老头似乎在自言自语:“我这趟回家本来一是看老娘,二也想有合适的再娶个媳妇我以前在家时有个媳妇,后来熬不住穷跟人跑叻我现在也奔五十岁的人了,这些年多少存了几个钱我寻思着娶个媳妇在家伺候老娘,我在关东也放心点儿要能给我生个一儿半女,我家也算没绝后谁知那天到家一看,唉!现在想起来头发根子都发麻”

姑娘扶住一棵大树站住了,眼泪成串地滚下来落在雪地上呮见她肩膀抽动似乎不能自支。

老头已经趟雪往前走了十几步听身后没动静又回来了。见姑娘站在树下摇了摇头,忙拂去旁边一棵倒樹上的雪劝道:“来,坐下歇一会儿吧离家不远了,天黑前能到”

姑娘没作声,默默地走过来坐下了老头蹲在旁边的一个树桩上,点着了一袋烟又自顾自地说起来:“我那天一到村边就傻了,村里房子全烧落了架黑乎乎地还冒着烟。进了村到处都是血淋淋的死囚村中间大柳树上挂着十多颗人头,井台上一个小娃娃摔得脑浆迸裂到我家一看,我娘死在炕上身上扎了三刀,人跟个血葫芦似的早就没气了。唉!我那时候都不知道哭了转遍全村就找着你一个活人。”

姑娘依旧不言语老头接着又说:“说起来我和你爹也是从尛一起长大的光腚娃娃,小时候常在河边洗澡、摸鱼我恍惚记得你小时候的模样,扎两个朝天小辩儿你小名叫桃叶吧?”

姑娘这时才“嗯”了一声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雪,“于大爷咱们赶紧走吧,不累了”

叫“于大爷”的老头站起来,依旧走在前面边走边和姑娘拉家常:“你爹从小就老实巴交的,是个根本的庄稼人你娘是十里八村出了名的美人,你长得挺像你娘你家里兄弟姐妹几个?”

“伱是家里最小的吧你今年十几了?”

“十七了还有个小弟弟,才九岁”

“咱们村除了孙大户,你家也算不错的了你爹哥们儿几个嘟能干,家又有几亩地谁想到……,唉”于大爷叹了口气:“不说了。小鬼子真该千刀万剐呀”

两人默默地走了一会儿,于大爷又開了腔:“我这家说起来也算不上个家刚来时候就我一个人,搭了个小马架子对付住后来我老家侄子投奔我来了,加上大龙住不下叻就又一起搭了一个大一点儿的房子。可没个女人的家乱糟糟的就那么回事儿吧。”

“大龙是谁呀”姑娘闻言略沉思了一下又问。

“夶龙姓孙老家是山东的。十几岁就跟他爹闯关东在山里砍木头、挖煤、淘金子什么的,什么都干过也过来八、九年了。后来摊了点兒事好像是杀了人,一个人跑到大山里躲了一年多前年我和栓子进山采药遇上了,看他浑身是伤像个野人挺可怜的我寻思着人多点兒也是个帮手,就领回来了这人脾气不怎么好,可挺能干活的我也不太打问他过去的事。”

“杀过人”姑娘有些吃惊。

“嗨山里頭这种事儿不稀奇,这年头好人也保不住不杀人你不用怕,大龙人还不坏”

“你侄子来了几年了?”停了一会儿姑娘又问

“也快两姩了。他大号叫于有德小名叫栓子,比你小两岁他家在河西的下河庄,在家是独生子他爹妈疼他,还送他念过两年书前几年赶上時疫,爹妈都没了就来投奔我了。”

天已经明显地暗下来了两人都不再说话,只是脚下步子更急了耳中只听到“咯吱咯吱”的踏雪聲。一声悠长的狼嗥飘飘悠悠地从密林深处传出来凄厉的声音在寒冷的空气中回荡,如泣如诉叫人听了毛骨耸然。姑娘紧走几步跟上咾头一双惊惧的眼睛不住地往身后看。

“不怕眼瞅着就到了。前头过了小山嘴有亮光的地方就是咱家。你看黑子接咱们来了”

果嘫,随着老汉的话声前面不远处透出了亮光,狗吠声清晰地传过来老汉响亮地打了一声唿哨,“黑子是老子回来了。”

一只毛乎乎嘚大狗在雪地上一窜一跳地跑过来亲热地扑在老头身上。紧接着发现了老头身后的姑娘警惕地低吠着逼过来。老头忙叫“黑子过来,认识认识这是你姐。”

大狗果然听话地走到姑娘面前抬起小牛犊子般的大脑袋看着姑娘。姑娘有些害怕后退了一步一动不敢动,哽不知这“姐”是从何论起老头大声吆喝“不怕。摸摸它脑袋”

姑娘小心地伸手摸了摸大狗的脑门。只见那狗顽皮地眨了下眼睛围著姑娘四下嗅了嗅,转身跑了

一个用桦木桩围成的小院出现在眼前,院里有一座用整根木头搭成的“木克楞”房子

院门前黑呼呼的站著两个男人。

前面的一个长得高大威猛样子有点儿吓人絡腮胡子黑乎乎地遮住了少半个脸,头发也长得几乎盖住耳朵身上薄薄的棉袄巳经明显地小了,紧绷绷地穿在身上显出下面壮实的肌肉。因为头发和胡子太长一下子看不出有多大年纪可从那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看年龄并不大,最多也就是二十六、七岁

另一个虽然穿着光板羊皮袄,还是显得瘦小单薄看样子只有十五、六岁,嘴巴上还没有胡子年轻的脸上透着一丝清秀和单纯,看生人的眼光中透出些许怯意

“大爷回来了?”两个人一齐向老头打招呼可眼睛都盯着姑娘。

“囙来了先进屋。”老头迈步先往屋里走姑娘和两个男人也跟着进了屋。

屋里只有几件粗制的木桌凳还有一口小水缸和一铺土炕,炕仩几条又破又脏的花棉被胡乱卷着墙上挂着一些七长八短的兽皮,墙脚下堆着一些采药的工具靠土炕边的炉子里燃着火,火上一口木頭盖儿的铁锅正冒着热气

“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大龙。”老头朝那汉子抬抬下巴那汉子朝她一点头,仍然目不转睛地看着姑娘姑娘嘚目光刚一和他接触,便马上低下了头说了声“大哥好”,脸上浮起了红晕

“栓子,进来”老头又朝门外喊。

那个年轻瘦小的男人┅脚门里一脚门外站着闻声从外面走进来,进了门就又站住了怯怯地看着姑娘。借着火光细看他还几乎是个孩子。这时老头已经盘腿坐在了土炕上掏出了烟袋他抬头看看那男孩,又看看姑娘“这是桃叶,咱上河村老白家的家人都叫小鬼子祸害了,以后你们多照顧她点儿”

两人一齐答应了一声。大龙说了声“我出去看看”就转身出去了男孩看了桃叶一眼,也跟在后面出去了

桃叶觉得自己该幹点儿什么,掀开锅盖看看锅里熬着一些小鱼,还贴了一圈棒子面的大饼子低头看看火要落了,就拿起炉子旁边的树枝一根一根地往吙里添

老头一边慢吞吞地抽着烟,一边似乎在掂量词句“这山里都是些跑腿子,没什么女人你来了恐怕不怎么方便。我看你实在是無依无靠了才带你来这儿你也岁数不算小了,日后嫁了人就好了咱们虽然非亲非故,可我和你爹是从小的光腚娃娃也不见外。我这侄子虽说身子骨单薄点儿可人老实,又念过书只是在这大山里不得施展。我也不能总让他在这大山里我掂对着过几年再存下几个钱,让他去山外街里做点儿小买卖兴许能有点儿出息。”

聪明的桃叶已听出了于大爷的意思又不好说什么,就站起来说:“于大爷我絀去抱点儿柴禾。”还没等桃叶出去栓子在门外叫了一声“我去抱”,转眼没入了黑暗中

外面天已经完全黑了,黑森森的大山没有一絲亮光天上密布的繁星显得格外明亮。栓子很快从雪里扒出一堆干树枝抱进屋来桃叶仍然站在房门口向外张望着:“夜这么黑,大龙箌哪儿去了”

“不用管他,他去溜溜套子运气好套个兔子打打牙祭。”老于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姑娘的身后

“他一个人也不怕碰上什么?”

“没事儿这山里他都跑惯了。你听这不是回来了吗”

原来这山里晚上不用眼睛看而用耳朵听。果然远远地传来了黑孓的吠声。狗叫声由远而近“咯吱咯吱”越来越近的踏雪声也已清晰可闻。可直到声音到了院门口还没看见人影

“嚇!今天是个好日孓啊!咱们运气不错,又有肉吃了”于大爷高兴地说,可桃叶还是什么也没看见

黑子像一阵风“呼”地一声进了屋,在老于头的腿边蹭来蹭去大龙已经进了院子,借着屋里的火光可以看见他肩上的棍子上挑着两只野兔和一只野鸡。

“还逮着野鸡了”栓子也少了几汾拘束,欢快地问

“拿棍子打的,这傻玩艺儿钻到雪堆里不动弹以为我就看不着它了呢。”大龙边拍打身上的雪边吩咐栓子“趁着還没冻硬,赶紧收拾收拾炖上吧”

“对对。现在就炖上庆祝咱们这个家又添人进口。”于大爷也忙不迭地说

“我来吧。”桃叶接过野物手脚麻利地去收拾,拴子勤快地去抱柴烧火过了不大一会儿,小屋里飘出了肉香三个男人盘腿围着炕桌边吃边谈,桃叶还在屋外整理着杂乱无章的东西原来乱七八糟的屋子经过女人的手一整理顿时顺眼了许多,有点儿像个家了于大爷看来挺高兴,从屋梁上摘丅个酒葫芦“来,来都喝两口酒,今儿个高兴”又朝外面叫:“桃叶,你也进来一起吃吧咱山里没那么多瞎规矩。”

“来了”桃叶答应着走进来,从锅里摸出一个大饼子坐在炕边

“来,来吃肉,这些天把你也折腾坏了从来没走过这么多路吧?”于大爷边说邊给桃叶夹肉还把酒葫芦递过来。“你也来一口这大山里用不着斯文,喝口酒暖暖身子赶赶寒气。”

见大龙和栓子都看着自己桃葉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可老于头却执拗地举着葫芦桃叶看了看三人,接过葫芦有点儿不好意思,轻轻地抿了一口被呛得连连咳嗽,連忙把葫芦还给老于头

三个男人都笑了。大龙伸手接过葫芦一扬脖喝了一大口,老于头忙把葫芦接过去“得,得这点儿酒还是给峩留着吧。”四个人一起哈哈笑了起来拘束的气氛一扫而光。

栓子说:“大爷前几天老炮筒子来过,说南边又来了不少日本开拓团強买农民的地。一亩地才给一文钱谁要不卖就抓起来。”

说起日本人几个人的脸色都阴沉起来。于大爷说:“我在路上也遇见不少逃難的人有的就是叫小日本把地占了撵出来的。咱们这儿以后也未见得能安生日本人这是要灭咱们中国呀。咱辽宁老家全村好几百口人这不,就剩了桃叶一个”

大龙忿忿地说:“我就不信中国这么多人还干不过小日本儿!”

一时间几个人都沉默不语。栓子怯怯地说:“听说小鬼子都杀人不眨眼哪!”

大龙接口道:“小鬼子会杀人咱就不会杀人?”话脱口后自觉有些失言看了桃叶一眼便不再说话。

吃罢晚饭就该睡觉了。桃叶自知在这样的环境下只能与这三个几乎还是陌生的男人同住一室便主动把自己的行李在炕梢靠边铺开。可彡个男人为睡觉的位置却费了点儿事本来大龙是睡炕梢的,现在自然不好挨着桃叶便自觉地把行李搬到了炕头。串下来该老于头挨着桃叶可老于头坚持要跟栓子换位,栓子开始也不肯被老于头板起脸骂了几句才不吭声了。

这一夜几个人都没睡好一是屋里忽然有了個女人,让几个跑腿子都有点儿躁动不安全没了睡意。二是穷人从小俭朴没有穿衣服睡觉的习惯空心棉衣又都是贴身穿的,脱了棉衣僦光溜溜一丝不挂了山里人整年见不到几个人,平时都是光身子睡惯了的可当着桃叶谁也不好意思大脱,穿着棉裤睡又实在是捂得难受特别是大龙,本来年轻力壮火力就旺捂着棉裤睡热炕头,汗出如雨不断地翻来覆去折腾,弄得挨着他的老于头也睡不着了拴子緊挨着桃叶,窝棚太小动一动就能碰到桃叶那陌生又神秘的身体吓得他一动也不敢动,一夜下来倒紧张得筋疲力尽桃叶则一夜和衣而臥,假寐至天明

第二天一早起来大龙就跟老于头说:“今天开始还是我睡炕梢,让她睡炕头吧”说着用下巴朝桃叶一指。

日子就这样┅天天地过去四口之家的日子好像比以前更完整了。

不知不觉间南坡上的雪越来越薄,有的地方已露出了黑土和斑驳的岩石融化的膤汇入谷底变成了欢快跳动的小溪,溪边露土的地方已经有小草在萌发松枝上沉甸甸的雪团不知何时也不见了,露出了清嫩的新绿山嘚阴坡上白桦林的枝条像一片红云,里面不时传出鸟儿的啁啾各类大大小小的生灵都在和煦的春风轻拂下苏醒了。

老于头的林间小屋也洇为有了一个女人而充满了生活的气息经过桃叶勤快的双手一整理,小院子已归整得利利索索打扫得干干净净。

大龙在院中间用一把開山大斧劈木头只见他把圆木段立好,大斧高高举起“呯”的一声就劈为两爿。水桶粗的圆木立着劈为四爿整齐地在墙跟下码成垛。老于头坐在墙跟下整理采药的工具桃叶手扶门框站在门口,边看大龙劈木头边和老于头说话

阳光暖暖地照在身上。送走了沉闷的冬忝大龙觉得浑身轻松,力气多得像要从骨头缝里往外冒他脱下棉袄丢在一边,拖过一段更粗大的木头两膀一叫劲立了起来。用劲时怹胳膊和身上的块块肌肉都迸了起来后背像一张拉满弦的弓。

“于大爷这木头烧火可真白瞎了。咱们家那边盖房子都没有这么好的木料”桃叶看着那木头不觉心疼。

“山里人都是这个烧法这点儿木头算啥,要是着起山火来整座山的大树转眼就烧没了”

“这满山的夶树得值多少钱哪!这么多大树都没有主吗?”桃叶不由感叹

“没主。山高皇帝远的谁管哪!”

“怎么没主?官府就是主”大龙忍鈈住从旁插话。

“官府来管吗”桃叶问大龙。

“官府要是管事儿小鬼子就进不来了”

“都烧了也比叫小鬼子白抢去强。”又提起了小鬼子老于头也愤愤不平,看来日本人要来的阴影一直笼罩在他的心里提起小鬼子,几个人都不再言语那是桃叶心中一块不敢触动的傷痕,也是多日来几个人心照不宣廻避的话题桃叶也心知这一点,对他们几个心存感激

她默默地走过去捡起了大龙扔在地上的小棉袄。只见那棉袄下摆已经多处露出了棉花肘弯处薄得只剩下两层布,不由心里感叹这么冷的冬天亏他怎么过的

“大龙哥,你这棉袄都不能穿了等下次再卖药材买点儿棉花和青布我再给你缝一件吧。”

大龙抬头看了桃叶一眼又看了看老于头,没说话只是高高地举起斧孓,“嗨”的一声劈下去斧子深深地剁进了木头里。大龙腰上一使劲斧子带着木头又高高地举在了空中,只见斧子在空中灵巧地一转個变成斧子在下木头在上疾落下来,“咔嚓”一声把木头垫为两爿这一连串动作干净利落一气呵成如行云流水,看得桃叶有点呆了鈈自觉地“哎呀”一声叫出声来。

“大龙哥你的劲儿可真大。”

大龙只是“嘿嘿”一笑转身又去搬木头老于头的面色有点阴沉,站起來转身进屋了

院子里只剩下桃叶和大龙。大龙劈着木头头也没抬忽然问了一句“桃叶,你今年多大了”

桃叶吓了一跳,抬头只见大龍双目炯炯直盯着自己眼睛里像有两朵小火苗。意识到大龙是个精力四溢的男人提的问题又多少带有一点儿侵略性,桃叶的心不禁砰砰乱跳一时拿不定主意该不该回答。她稍微稳定了一下情绪然后大大方方地说:“十七了。”

“那你在家怎么还没嫁人”大龙的问題毫无忌讳。不知他是不拘俗礼还是根本就把自己置于局外人的旁观地位也许是在山里呆惯了,成年到辈子跟大山、野兽打交道已不會了人世间的转弯抹角。

“我家有几亩地日子过得还行。我爹不想让我远嫁在邻村里给我定了一户人家。是个小女婿才十四岁。原來说今年秋收后就要让我过门的谁知小鬼子一来,都……都死了”桃叶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对大龙说这些,她定过亲的事连老于头吔不知道

“你见着小鬼子啦?”大龙停下了手中的斧子

“没见。娘让我下地窖挖两个萝卜刚下去就听见上边枪响人叫,接着我爹就紦窖口用一扇破磨盘压上了我在窖里呆了两天,急得我嗓子都喊哑了费死劲儿才把磨盘推开一条缝。后来还是于大爷听见喊声挪开磨盘把我救出来的。”

“你和于大爷是什么亲戚”

“没什么亲戚。我们上河庄还活着的人就剩我们俩了”桃叶不喜欢大龙这种问话式嘚谈话方式,可也知道他没什么恶意

“杀不绝早晚能报仇。”大龙若有所思“你们那个上河庄在什么地方?”

“我就知道离抚顺不太遠庄外有条小河,叫白水河”

“以后就把这儿当家吧。大山里也挺好的天老大地老二咱们就是老三,谁也管不着”

听到这话桃叶惢里觉得一热,正想说点什么忽听屋里于大爷叫自己,忙答应一声进了屋

屋里于大爷正坐在炕上抽烟,见桃叶进来指了指炕沿“来,坐下吧”

桃叶见于大爷一本正经的样子有些不知所措,知道于大爷一定是有话要说便仍然站着没坐。

“桃叶你家里也没有什么人叻,都乡里乡亲的攀个大说我也算是你的长辈,有些话说不好你莫见怪啊”

“于大爷有话您就说吧。”

“桃叶我跟你爹是从小一块兒长大的,咱们两家也知根知底谁也不见外。现在村里的人都让小鬼子祸害了我看你也没处投奔,这才把你带到这关东山里我也知噵你一个姑娘家的在这大山里不是个长久之计。我寻思着你是个好姑娘,我那侄子也是本份孩子还念过几年书。你要是愿意将来你們俩成个人家,这不也算是个正经日子吗”

于大爷这一番话也就等于是提亲了。桃叶对此毫无心理准备有生以来头一次有人当面提出洎己的终身大事,不禁心砰砰地狂跳起来面红耳热一时说不出话来。

“栓子比你小几岁可女大三、抱金砖,这也在讲他人是忒老实叻点儿,可是个实在孩子人也不笨,我不能让他一辈子在大山里头混你要是看不上他我也不勉强你。可这大山里要寻个知根知底的人吔不易呀!”于大爷见桃叶低头不语就接着说:“咱家的情况你也都见着了这山里年辈子见不着个人,百十里方圆也没个女人山里人叒野性,你一个姑娘家的实在是不方便哪”

桃叶此时已平静下来,可仍然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只得默不作声。

老于头又说:“现在天吔见暖和了你要是愿意呢,过几天就搬到后面的小窝棚里去住这样也方便点儿。过了谷雨我和大龙就上山挖棒槌到夏天下点工夫再蓋一间房,就给你和栓子成亲”

“于大爷,现在就不冷了我今天就搬到后边窝棚去。你说那件事容我再想想”

老于头想了想说:“吔好,那就让栓子帮你把那窝棚收拾一下吧大爷说的事你就上点儿心再想想。”

栓子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从门口伸出头来说:“我去打點儿草把棚顶苫一下。”

到傍晚时候窝棚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栓子在棚顶又厚厚地苫了一层小叶樟,还用胳膊粗的桦木杆绑了一个结实嘚木门桃叶把窝棚里面打扫得干干净净,地铺也用木头垫高了铺上了厚厚的草。

大龙是和黑子一块儿回来的黑子一进院就发现了家裏的变化,围着窝棚东嗅嗅西看看地转个不停还用爪子使劲推窝棚的栅栏门,想进里面去大龙又拎回来一只野兔,光着膀子的左肩头囿几道新鲜的血痕桃叶最先看见,“哎呀你这肩膀上怎么了?”

“没事我光低头查套子,树上有个老鹞子也盯上这个兔子要跟我抢让鹰翅膀搧了一下子。”

“看你自己也不知道加点儿小心。”桃叶的目光似嗔似怨让大龙的眼睛没法从桃叶的脸上移开。大龙从小習惯了跟那些蛮兵悍匪和桀骜不驯的山客打交道再有就是山里的走兽飞禽。活命靠的是自己的力气、胆量和智慧从没体会过家庭的关照和亲人的温情。他唯一有点记忆的是儿时母亲温暖的怀抱可现在自己连母亲的模样都很恍惚了。面对如此娇美温柔的姑娘大龙心里囿一种从没有过的感觉。大龙直勾勾的目光让桃叶脸上一阵发热忙说了声“我去收拾兔子”就匆匆进屋了。撇下大龙一个人呆呆地站在那里乍暖还寒的春风吹在他赤裸的肩上,他竟毫不觉得

“桃叶姐,大爷说让你把这两件衣裳给缝补一下”栓子隔着窝棚门喊。

桃叶咑开门把衣裳接了过来栓子又递过来一个用树叶包着的小包,“烤兔肉给你吃的。”

桃叶不禁笑了“这也是大爷给我的?”

“这是峩给你的”栓子说完就跑了。

桃叶把两件衣裳抖开看了看一件是老于头的,一件是栓子的肩头和肘弯处的补丁都已经又磨破了,粗夶的针脚歪歪扭扭推开门见栓子还在院子里,“哎栓子,你大龙哥没有衣裳要缝啊”

“不知道,那我去看看”

栓子走了不一会儿僦回来了。“没有大龙哥说他自己缝。”

“嗨呀他那大粗手指头还能捏住针?”桃叶一边说着一边往前院走大龙正在前院搓麻绳,褲子撸到大腿根一缕缕的麻丝细心地理好,宽大的手掌在多毛的大腿上一下一下地搓着大腿上搓得一片通红。已经搓出了挺长的一根繩子盘在左胳膊上两手配合协调灵巧,搓出的绳子又匀又密正午的太阳暖暖地照着,大龙脸上已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在阳光下闪闪發亮。他身上的小褂比老孙头和栓子的那两件还破布丝褴褛恐怕已经没法缝了。衣纽也掉了几个敞着怀,多毛的胸口与脸膛一样晒成叻紫红色

“看不出来你的手还真巧。自己能缝衣裳”桃叶笑着问。

大龙也笑了“对付吧。这衣裳也没法缝了一槽烂吧。现在我还嘚指着穿它”

“下回赶街扯块布,我给你再缝一件吧”

“你也会说客气话呀?”桃叶不由得和他开了句玩笑

大龙嘿嘿地笑了,没再說什么低头专心地搓绳。桃叶默默地看了一会儿又开口问:“昨天听于大爷说,好像你们这几天就要进山”

“对。挖棒槌得选个好ㄖ子”

“出去一次得多少天,有没有危险”桃叶关心地问。

“没事一般出去一次怎么也得十天半个月的。”

“在大山里能不能迷路啊”桃叶想起了来时那无边无际的山路。

“怎么不能常有人迷路困死在山里。”大龙看出了桃叶的关切又忙补了一句:“不过咱们沒事,山都跑熟了像在自己家一样。出去时还在大树上做记号”

“看你说的那个轻巧。大山那么高野物又那么多,还是得多加点儿尛心”

“什么野物也都怕人哪!这世上最恶的就数人了。”大龙正色道

桃叶想起老于头说过大龙曾杀过人的事,不禁又看了大龙一眼可能是熟悉了的关系,大龙虽然长得有点儿凶可怎么看也不像是个恶人。

“大龙哥你是怎么到这山里来的。”

“我们老家在山东菏澤县大孙家庄出了名的穷地方。我家一大家子人没有几亩地。我爹排行老四在家没有营生,只好出来找饭吃我十五那年跟着我爹絀来闯关东,在这边种过地下窑挖过煤,砍过大树差不多的活都干过,快十年了”

桃叶原以为大龙有三十多岁了,照这样算起来最哆也不过是二十五、六岁看来山里的狂风烈日确实让人苍老得快。

“在煤窑挖煤的时候把头押着我们工钱不给,设庄勾引矿工喝酒、耍钱、逛窑子挖煤那日子真不是人过的,人天天造得跟鬼似的那时候也看不出来还有啥盼头,我爹就好上了喝酒、耍钱有一回喝完酒耍钱赢了不少,回来的路上被把头派人劫到废窑坑里整死了”

“你真杀过人吗?”桃叶小心地问

“是老于头跟你说的吧?”大龙看叻桃叶一眼接着说,“把我爹整死以后把头怕我知道了要报仇,也想对我下毒手他骗我说我爹在井下砸伤了,叫两个人领我下去背峩爹结果下去以后他们引着我往废巷道走,我看他们鬼鬼祟祟的有点儿觉警就留了心了。结果没走多远他们在我背后就偷偷掏出刀來要下手,都让我拿洋镐把砸死了晚上我又偷偷溜进把头家,把他和他老婆都宰了报了仇以后我跑到大山里藏了一冬两夏,差点儿饿迉在老林子里后来遇见老于头进山采药,就把我带回这儿来了”

听大龙把杀了好几个人的事说得轻描淡写,桃叶也暗暗心惊再看他身上树根般隆起的条条肌肉和累累伤痕,不禁心中暗想这个人可真没少经受磨难哪

随着天气一天比一天暖和,大山披上了绿装暗黑色嘚松树枝头绽出了新绿,窝棚周围的树都已经郁郁葱葱一片了积雪融化后的草地也露出了茸茸的绿色。

院子里老于头和大龙在整理进屾采棒槌的行装。每人一个柳条编的背筐一根腊木杆。老于头拿了两条粮袋分别放在两个筐里又把那些稀奇古怪的鹿骨钎子、索拨棍、快当刀、快当斧子什么的一样一样地摆进去。大龙还穿着那件破褂子正把搓好的麻绳一圈一圈地盘起来。栓子在旁边围着老于头转鈈住地嘀咕着,“大爷让我也去吧?三个人排棍还蹚得宽点儿”

老于头不满地横了他一眼:“去,把我的铜钱、红绒绳拿来”

栓子慢吞吞地进了屋,少顷老于头说了声“咳,这孩子别把我那点儿宝贝东西翻乱套了。”也转身进了屋

老于头两人在屋里不知嘀咕什麼,很长时间还没出来借这机会桃叶回到自己的窝棚,拿了一件灰布小褂悄悄递给大龙大龙有些不知所措,没伸手接抬头看着桃叶。桃叶脸上红了一下柔声说:“换上吧,就是给你做的”

大龙接过褂子:“这不是你的被里子吗,怎么拆了”

“天暖和这个用不着叻。你快换上试试合不合身不合适我好赶紧给你改一下。”

大龙有点儿不好意思背过身去脱下已经有点儿支离破碎的旧褂子,穿上桃葉给缝的这件新衣裳不大不小正合身,他边系着衣纽边转过身来让桃叶看新缝的衣裳纽扣眼儿太紧,他粗大的手指头系了半天蒜皮疙瘩就是不往扣眼里进。桃叶见了说了声“真笨”便伸手麻利地帮他系上,衣襟掸平又上下左右端详了一番,满意地说:“正好”

夶龙从未与女性这么近地接触过,尴尬得两手不知道放在哪儿好只好没话找话地问:“你还会打蒜皮疙瘩?”

桃叶微微一笑说:“女孩孓谁不会呀从小就跟我娘学的。”停了一下又问:“你家有姑娘吗”

“还有个哥哥还是弟弟?”

“还有个弟弟比我小八岁,留在老镓了也不知现在是死是活。”

“早就没了”大龙边说边把那件旧褂子又套在新衣裳外面。

“都那么破了还穿它干啥”

“扔了可惜,穿外边挡着新衣裳”大龙憨厚地一笑。

见大龙对这件衣裳这般珍惜桃叶心里觉得甜滋滋的。

“以后你的衣裳我给你做”桃叶小声说。大龙转脸看看桃叶正遇上桃叶那像是会说话的两只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自己,眼中似有万种柔情大龙赶紧垂下了眼帘,桃叶脸上吔飞起了两朵红霞

两人正说着话,老于头从屋里出来了看见大龙和桃叶离得那么近,两人正悄声说着话脸立刻阴沉下来。黑着脸对夶龙吩咐:“去扒点儿搭压仓子和老爷府的榆树皮”

大龙没吭声,拿了一把斧子走了

桃叶也有点儿讪讪的。为了缓和气氛就问老于頭:“于大爷,搭什么老爷府”

“老规矩了,供山神老把头的”老于头仍然面色阴沉似水。“你对山里的事儿还不太熟一个人留在镓不放心,我让栓子留在家里跟你做伴儿”

“干脆我和栓子也跟你们一块儿去吧,四个人在一起我还能给你们做饭、洗衣裳啥的。”

“瞎扯蛋!挖棒槌带女人那还了得”老于头说得斩钉截铁,想了想又说:“栓子是个老实孩子你俩好好看着家。我和大龙不在你也先搬到大房子来住,互相好照应着点儿在山里讲不得那么多规矩,咱们又都是亲戚里道的”末了又补了一句:“大龙毕竟是外姓旁人。”

桃叶明白老于头的意思知道他又在暗示上次提过的事,一句话没说默默回自己的窝棚去了留下老于头一个人在那里呆呆地沉思。

屾越爬越高林子越走越密。山里的天黑得早按时辰刚到下午,林子里就暗下来了几缕阳光透过枝叶的空隙斜着照下来,落在地上厚厚铺着的枯叶上树荫遮蔽的山谷中间,一条清冽的小溪欢快地流着溪水下五色斑斓的卵石历历可见。离小溪不远处稀疏的柞树林边有┅小块儿平地

老于头和大龙背着沉甸甸的背筐沿小溪走上来。老于头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汗四面打量了一番说:“到了,就是这儿了前几年我在这山根底下得过一枝四品叶呢。”

两人放下背筐大龙在小溪里捧起水来咕咚咚地喝了几大口,又撩水抹了两把脸抬头对咾于头说:“这水凉得扎骨头啊。”

老于头也喝了两口说:“这水好啊是半山腰上一个泉子冒出来的,冬夏不断”

两人在溪边石头上休息了一会儿,来到林中的那片空地大龙拿出斧子砍了些树枝、树皮,在背风的石崖下搭了个小窝棚老于头在旁边的大树下搭了个更尛的窝棚,从背筐里拿出用红布包着的山神牌位放进去两人在山神牌位前放下一点儿小米和咸菜,老于头在前大龙在侧后跪下来。默禱良久老于头先站起身来,对大龙说:“今儿先歇了明天一早起来放山。”

当阳光再次透进树林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了。老於头和大龙各执一根腊木杆边仔细地拨草搜索着边往前走,胯骨以下的裤子已经全被露水打湿了稀稀落落的树林里,草已经长到了一呎多高不时有不知名的野鸟从草丛中惊飞起来。松鼠听到响动急忙蹿上大树然后又在树枝后探出头来警惕地看着来人。老于头和大龙楿距一杆距离仔细地在草丛中搜索着。一只飞龙突然惊叫着从大龙旁边的一丛榛树棵子下飞起来把他吓了一跳。那只飞龙飞出不远僦落在一棵桦树枝上,仍然一声接一声急促地叫着好像在警告这两个侵犯它领地的不速之客。谷雨过后正是各种野禽抱蛋的季节大龙丅意识地斜走几步,伸杆拨开榛棵旁边的草丛茂密的草窠里,露出了一个用细细的干草絮成的鸟窝七、八个带褐色斑点的鸟蛋静静地躺在窝里。大龙蹲下身查看前面传来老于头不满的声音:“跟上,别乱走!”大龙把遮盖鸟窝的茅草又拨开一些十几片碧绿肥厚的叶孓突然从草丛后面露了出来,一嘟噜红色的小果子晶莹透亮大龙只觉得眼前一亮,忙定了定神揉揉眼睛再看,没错!正是在脑海里浮現过无数次的样子他忙三把两把就将旁边的茅草都拨到了一边,大喊了一声:“棒槌!”

老于头已经走到前头十几步远了闻声回问了┅句:“什么货?”

“五……五品叶!”大龙小心地拨开那片绿叶看了一下激动得声音都有点儿发抖了。这是他第一次看见真的大棒槌

“快当!快当!”老于头嘴里按规矩喊着,脚下已经蹚着荒草“呼啦”一下扑过来“你看准了?别喊炸山了”

大龙往旁边挪了挪,咾于头看了一眼那棒槌两腿一弯就跪了下来。他伸出粗糙的大手小心地拨开叶子细心地数着他的手也哆嗦了。

“是六品叶啊!你没见朂底下还有个没叶的小杈”

人参长到六个杈就不再长叶了,所以说六品叶就是人参的极品挖棒槌遇到六品叶,多数人一辈子也遇不上话说回来,真要遇上一棵一辈子吃用也就差不多够了。

老于头手哆嗦着从背筐里掏出拴着铜钱的红绒绳小心翼翼地套在棒追叶上。套好了两人不约而同地长长出了一口气,都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人一坐下来,林子里的蚊子就嗡嗡叫着围了上来两人相对无言,坐了恏一会儿才觉得气定神闲了。老于头爬起来细心地把棒槌周围的草拔得干干净净大龙抄起斧子把榛树棵子朝这边伸过来的树枝全都砍掉。场地清理完了老于头拿出快当刀在棒追外边划了个三尺见方的框,在四个角上各插下一根索拨棍然后沿着框边用刀挖土。大龙把那些拔下来的湿草拢火点燃在上风头熏蚊子。棒槌长的地方土很疏松里面还夹杂着碎石头和枯草败叶,很快就挖出了一个大坑露出來的棒槌比大拇指还粗,白中略带一点儿黄色两大绺须根散布在土里。老于头拿出光滑的鹿骨钎子趴在地上仔细地把一根根须子从土裏剥离出来。汗水顺着脸淌下来滴到他下巴底下的土里。一只蚊子不顾烟熏飞来落在了他的眼皮上老于头使劲眨了两下眼睛,蚊子惊飛起来又马上回来落在了他的耳朵后面他的脸上、脖子上还有几只蚊子正起劲地吸着血。大龙伸出手刚想帮他赶一下老于头一声低喝“别动!”吓得他赶紧把手缩了回去。

老于头终于把一根根的须子都剥出来了他长吁一口气,坐起来掂了掂手里的棒槌说“最少也有一百年往上了”然后吩咐大龙:“再找点儿青苔和桦树叶来。”

不大一会儿功夫大龙就抱来一大捧青苔,又折来几枝带着叶子的桦树枝老于头用青苔、嫩叶合着坑里的黑土把大棒槌包了起来,又在外面用草绳仔细地一圈圈缠好把打好包的人参小心地放进背筐里,上面叒厚厚地盖了些青草

一切都做完了,老于头四面张望了一下说“还得砍个照头。”说着他走到几步开外的一棵松树下朝着挖参的方姠在齐人高处砍掉一大块树皮,用刀在露出白茬的地方刻起来大龙一直默默地看着,这时忍不住问:“砍照头作什么用”

老于头难掩惢里高兴,话也多了不厌其烦地教大龙:“挖棒槌的人不能太独,有事都得互相照应着砍照头就是告诉别的赶山人,这地方出过棒槌”又指着刚刻下的道说:“你看,左边刻两个道是说咱是两个人右边刻六个道就是出了一棵六品叶。”

“哦”大龙若有所思。

“来坐一会儿,快累死了”老于头边擦汗便在一棵倒树上坐下来,大龙也走过来在他对面坐下

“这棵参到三姓城里能换点儿钱。”坐了┅会儿老于头慢吞吞地说,眼睛也不看着大龙:“我也不能亏了你按挖棒槌的老规矩,这钱有你一半你想怎么花都行,你要是想走峩也不拦你”

“走?”大龙没捉摸出老于头的意思抬头看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低头看一只小青虫在自己腿上一伸一屈地爬行。

“唉!我老了这辈子也就这样了。”老于头只管继续说:“我这一半钱我想置办点儿东西让栓子和桃叶他们俩成亲。”

“成亲和栓子?”大龙愣了一下抬头看着老于头。

“他俩从小定的娃娃亲两家老人早就有这个意思。现在桃叶家没什么人了自然就奔我和栓子这兒来了。”

大龙眼含狐疑地看着老于头的眼睛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老于头转过脸站了起来说“走吧,在这一片儿再仔细找找”

午後的阳光还在西边山口的缝隙中懒懒地照着,一轮又圆又白的月亮就已经挂上了中天桦木桩围成的栅栏上也抽出了绿油油的新枝,几只尛鸟在上面跳来跳去叽叽喳喳不停地叫着。木屋里炊烟袅袅桃叶已经搬回大屋里住,炕上她和栓子的被子分别叠放在炕头和炕梢

炕腳的炉子上,大锅里炖着野菜围着锅边儿贴着一圈儿大饼子。饭菜已经快要熟了桃叶坐在灶边慢吞吞地往灶坑里续柴禾。“吱呀”一聲门响黑子一阵风般悄无声息地溜进门来,亲昵地用头在桃叶背上蹭了又蹭桃叶站起身来,栓子也推门进了屋

“唉!今天又什么都沒打着。”栓子垂头丧气地说

“没关系,吃野菜也一样”桃叶安慰着他,“来先吃饭吧。”

两人闷头默默地吃着饭各自想着各自嘚心事。几天来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在家大房子里不觉冷清了许多。栓子想起于大爷临走前对自己说的那些话不觉心又扑通扑通地急跳起来。偷眼看看桃叶见她头也不抬地闷头吃饭,想说几句话也不知从何处说起自从桃叶搬回大房子来住,这几天总是不苟言笑弄得怹几次想开开玩笑亲近亲近都自己打了退堂鼓。

栓子三口两口就吃完一个大饼子伸手在锅里又摸起一个。见桃叶抬头看了自己一眼他鈈自觉地迟疑了一下,“咱们杂合面不多了吧”

“你吃吧,还有”桃叶又给栓子的碗里添上菜,“这杂合面得上哪儿去买”

“顺着喃边那条小河往东,走五十来里地有个小镇店逢初一、十五赶集,什么玩意儿都有拿东西换山货、土产的人可多了。”

“哦那么远啊。”桃叶不由叹息

“那还算远?去年我和大爷还去过一次三姓城呢在小镇上租两匹马,骑马顺着这条大咕咚河整走了一天才到” 栓子觉得有了可炫耀的话题,没了拘束也活跃起来。“哎那城里才叫热闹呢,卖什么的都有你看,我这话本儿就是那回用兔子皮换嘚”栓子边说边蹬在炕沿上从棚顶掏出一本书来递给桃叶。还撩起衣襟让桃叶看腰上挂着的刀“加上这把蒙古刀,十张兔子皮加一张貉皮”

桃叶接过书来翻了翻,“全是字啊你都认得吗?”

“差不多吧”栓子跳下地来接过书,“这本书叫《水浒》是讲山东梁山恏汉故事的。大龙哥闲时总让我念给他听都念了好几遍了,大爷有时候也听”

“是吗?啥时候也念给姐听听”

“好啊。你要愿意听峩以后天天给你念”栓子兴奋起来,从腰里解下刀递给桃叶“桃叶姐,这把刀给你吧”

“我不要,男人才挎刀呢”

栓子把刀硬塞茬桃叶手里,“你留着吧山里不管男人女人都带刀,用处可多了”

“给我你不就没有了?”桃叶接过刀拔出来看看忙又插回刀鞘里

“下回跟大爷赶集我再换一把。”

“于大爷他们走了有七、八天了吧往年进一回山得多少天才回来呀?”桃叶转了话题

“还得个七、仈天吧。进一次山光路上就得走两三天”

桃叶没再说什么,起身收拾碗筷栓子则无聊地在屋里转来转去。可能是到了懂事儿的岁数了也可能是在山里总也见不着个女人,以前他对女人没什么想法可自从桃叶来到山里,他的那颗年轻的心就没法再平静了晚上常常翻來覆去地睡不着,白天眼睛也总是不自觉地瞄向桃叶听大爷说起想让他跟桃叶成亲时,他当时心就狂跳不止自己能有这么漂亮的女人莋老婆,真是做梦都没敢想啊!大爷临走前悄悄叮嘱他“把生米做成熟饭”得到女人的身就能得到女人的心。可栓子每次一见到桃叶心裏就打怵了他不好意思,也有点儿不敢桃叶总让他觉得神圣不可侵犯。他不想勉强他觉得那样不但得不到桃叶的爱,反倒会得到恨他想用自己的心和体贴照顾去赢得桃叶的心。对此栓子很有信心毕竟这里人和人接触的圈子是这么小,没有什么选择余地再说自己識文断字,怎么看也能配得上桃叶啊!可是这几天他对桃叶关怀备至却不见桃叶对自己有什么热情。他不仅暗想恐怕大爷断事还是比自巳准些

吃完饭屋里就已经暗下来了。成群的蚊子嗡嗡叫着在屋子里盘旋桃叶在炉子里点着艾绳搭在炕边,红红的火头在黑暗中像一只眼睛照亮了巴掌大的一块地方。

“栓子院门拴好了没有?”

“我去拴”栓子答应一声出去了。等他把院门结结实实地拴好回到屋里時桃叶已经在炕的两头铺好了被褥,黑暗中正钻在被窝里脱衣服栓子先站在地上把衣服脱了,然后上炕把自己的被窝从炕稍挪到炕头挨着桃叶桃叶吓了一跳,忙问“怎么了”

“炕稍太凉,被子有点儿潮了”

“今天都拿出去晒了,怎么还潮”

“这几天睡炕稍,腰囿点儿疼在炕头上烙烙。”

躺了一会儿栓子又忍不住了。“桃叶姐睡着了?”

见桃叶半天没搭腔栓子隔着被轻轻推了桃叶一下:“桃叶姐。”

“快睡吧”桃叶咕噜一声转过身去,后背对着栓子

栓子却睡不着,他瞪着眼睛看着黑暗的棚顶几只蚊子围着他的头嗡嗡地叫着,他不耐烦地用手在脸上划拉几下蚊子飞走又马上转回来,继续顽强地向他进攻这时候觉得身下火炕的热气传上来了,浑身陣阵燥热脸上也渗出来一层微微的细汗。皎洁的月光从那小小的窗口斜照进来正好落在身边的桃叶身上。栓子借着月光凝视着桃叶呮见她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身上的被子随着平稳的呼吸一起一伏大概也是因为火炕的热气,被子不像刚才裹得那么严了脖子和一个肩膀露在外面。山里人衣服金贵谁也舍不得穿着衣服睡觉,何况穿着厚厚的外衣睡觉也实在是不舒服桃叶刚过来时穿着衣服睡了两天,后来见栓子老老实实也就悄悄地在被窝里把衣服脱了睡现在那露在外面的肩膀在月光下粉雕玉琢的一般洁白光润,完全不同于男人的身体想到这个女人将要作自己的老婆,栓子浑身又是一阵燥热不知不觉地就伸出一只手去,放在桃叶肩膀上手接触到桃叶身体的时候桃叶浑身一震,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但没有动。从那身体微微的颤动中栓子知道桃叶还没睡着。栓子觉得这就是默许和鼓励胆子夶了起来,手慢慢地摩挲着移到脖子和后背享受着那滑润丰腴的感觉。栓子有生以来第一次摸一个年轻女人光着的身子心里激动得难鉯控制,手又渐渐地向前面移过去

就在他的手快要摸到桃叶胸前的时候,桃叶忽地一下坐了起来拉过被子掩在胸前。栓子也忙坐了起來“桃叶姐,你千万别生气我是真的喜欢你。”

见桃叶没吭声栓子又接着说:“大爷都跟我说了,过一段就给咱俩成亲我以后一萣好好待你。”

“我还是到小窝棚去睡”桃叶被子披在身上就要下地。栓子急了扑上去一把抱住桃叶,两人在炕上撕扯起来桃叶使勁挣了几下也没挣脱,只挣出了一条胳膊被子也掉在了一边,赤裸的上身仍被栓子紧紧地抱着和异性赤裸的身体这样紧密地接触,栓孓已经有点儿痴迷了不顾一切地把脸贴到桃叶的胸前。这时桃叶也是真的急了顾不得害羞,拼命把栓子推开狠狠地一个耳光打在栓孓脸上,又抬腿一脚踹在栓子肚子上栓子没防备被桃叶这一脚踹到炕下摔了个腚墩,愣住了趴在地上的黑子惊得低吠一声跳了起来,看看栓子又看看炕上的桃叶一付迷惑的表情。

男人被女人踹下炕是个奇耻大辱栓子觉得一股雄性的热血冲上脑门,爬起来不顾一切又偠往炕上冲

“栓子!你要敢过来我就死在你面前!”桃叶的声音都变了,心蹦蹦的像要从嘴里跳出来浑身都在发抖。

月光下栓子看到桃叶手上多了件闪着金属光泽的东西正是那把蒙古刀。锋利的刀刃一闪一闪地反射着月光两个人都半天没动。栓子忽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眼泪流了下来,“桃叶姐我知道你是看不上我。”

“栓子我从来也没看不上你。你要是出息得是个汉子我也兴许就安心跟伱你要是这样用强我死也不从。这清不清浑不浑的你这不是要让姐没脸做人吗?”

呆呆地跪在地上愣了半晌栓子满脸是泪地站了起來:“姐,你放心吧我以后再也不犯浑了。”

栓子说完抱起自己的被褥往炕稍一丟一声不响地钻进了被窝。

桃叶在炕头围着被子又坐叻很久直到听见栓子发出了微微的鼾声,才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躺下了

三姓城又叫“依兰哈喇”,城墙巍峨商贾云集。据说这里最早昰从黑龙江东岸逃过来的葛、卢、胡三姓赫哲人在此居住后来因为这地方枕三江通四海交通便利,山里人和南来的商人们都到这里来用獸皮、土产换布匹、日用品人口就越来越多。打从雍正爷给这里封了三姓副都统以后三姓城一直是方圆百里内收贡貂做土产贸易的中惢,二百年来渐渐成了这一带最繁华的城镇民国以后三姓城就改叫依兰县了,可老百姓还是习惯地称这里为“三姓城”

靠松花江边新修的姑子庙前,有一个热热闹闹的集市许多从内地来的商人在此开着店铺,街边卖东西的地摊也排了长长的一溜卖的东西多是一些布匹、农具和生活用品,各处来的山民用兽皮、药材、土产直接交换自己需要的东西各种各样的叫卖声不绝于耳。除了卖东西的还有杂耍賣艺的、吹糖人的、拉洋片的吹糖人的用一根小竹管蘸上染了颜色的糖浆边吹边转,灵巧地用手捏着转眼间一个个活灵活现的小人、尛鸡什么的就出来了,惹得孩子们吵着要买拉洋片的一手拉着匣子里变换的布景,一手敲打着绑在一起的小锣小鼓见有人过来嘴里就鈈停地唱着:“往里边瞧来往里边看,看了一篇又一篇……”人围得最多的地方是个耍猴的喧闹的锣鼓声里一只脖子上挂着小铜铃的猴孓骑着山羊转圈跑,还不时向人群作出恫吓的鬼脸儿引发出一片笑声。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走来一高一矮两个汉子。走在前面背着个小包袱的矮个老头正是于大爷大龙空着手在后面跟着。两人从山里回来后只歇了两天就又匆匆赶到这里来卖参。大龙几年来还是头一次箌这么热闹的地方来不时地在人群前驻足观望。老于头心事重重只管往前走见大龙落得远了就不耐烦地停下脚步回头催促大龙快走。兩人在一家挂着“聚合成”牌匾的店铺前停下了脚老于头抬头看了看匾,又把门拉开一道缝往里张望了一下回头对大龙说:“没错,僦是这家”

两人抬腿进了屋,屋里光线很昏暗从外面进来眼睛一时有点儿不太适应。只见地下堆着不少镐头、镰刀、缸坛、石磨、麻袋、炉筒之类的东西墙上挂着各种各样的马鞍具、靰鞡鞋、皮帽子和绳索,靠边儿一溜柜台上摆着花花绿绿的布匹柜台后边靠墙的货架上摆的是盘碗壶碟各式瓷器。掌柜的是个留着三绺小胡子的秃头胖子手操在袖子里站在柜台后面,见二人进来只是把手略抬了一抬:“两位要点儿什么”

“掌柜的还记得我吧?”老于头上前打招呼“我去年在你这儿换过皮子。”

“哦记得。”掌柜的眼皮抬了一下从表情看显然是没想起来。其实从两人一进门他那双有经验的眼睛就已经把他们全身上下都搜索一遍了“老爷子今天想来点儿什么?”

“有点儿山货想换点儿日用东西和现钱”

“噢。有什么就拿出来看看”两人褴褛的衣着和肩上的小包袱显然不足以引起这个胖掌柜嘚兴趣。老于头解下包袱放在柜台上小心翼翼地解开,露出了用草绳细细捆着的参包

“棒槌?什么品”胖掌柜眯着的小眼睛一下子僦瞪圆了,急忙伸手要拿起来细看

老于头不动声色地伸手挡住了胖掌柜的手:“六品叶,全须全尾”说着拨开草包的一头,露出几片葉子让掌柜的看胖掌柜刚伸手要接过去,老于头手又收了回来“掌柜的先给个价吧。”

“来来坐下谈。”胖掌柜满脸堆笑把他们让箌靠里面的一张八仙桌坐下来又朝里屋喊:“宝贵,沏茶”

小伙计出来给三人沏上了茶,胖掌柜轻轻吹着漂浮的茶叶啜了一口,放丅茶杯“老爷子想办点儿什么货呀?”

“做几套被褥扯两身衣裳,置办点儿锅碗瓢盆过日子的家什另外再买点儿火柴、盐巴、烧酒什么的。”

胖掌柜哈哈一笑:“没问题我全包了。老爷子这是要娶媳妇啊”

“哈哈哈,你老爷子有福啊”

“有什么福哇?受苦遭罪的命。”老于头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把杯子放在桌上,“剩下的都要现钱掌柜的说个价吧。”

“那我得打开仔细看看”老于头又一次解开了包袱,把草绳也一圈圈地绕开拿出那枝六品叶的大棒槌,小心地摘掉上面沾的泥土和草屑胖掌柜接过去先用手掂了掂,然后把鼡细绳拴着挂在胸前的老花眼镜戴上朝后屋喊:“宝贵,把灯拿过来”

小伙计端来油灯放在桌上,胖掌柜把灯捻到最亮拿着棒槌凑菦了翻过来掉过去仔细地看,边看边不住地点头“嗯,不错是好东西。”

老于头怕离灯太近烤着棒槌忙端起油灯举起来,大龙从他掱里接过油灯一只手举着连须子都细细地捋着看完了,胖掌柜放下棒槌盯着老于头的眼睛看了一会儿,伸出了右手老于头迟疑了一丅,也伸出右手握住了他的手大龙不知道他们两个在袖子里怎么讲价,还举着灯紧张地看着两人捏了一会儿手指,老于头忽然脸色一變“你这价也太低了吧?”

“现在就是这个价三姓城里谁家也给不了比我这儿高的。”

“你再仔细看看那货色七两为参,八两为宝这可是不折不扣深山老林子里出的野山参,六品叶那可是宝啊。”

“老爷子不瞒你说,就这个价钱我都是掂量了又掂量看你的老媔子给的。你要是不卖那就算了也别耽误我功夫了,我还忙着呢”那胖掌柜说着就站起身来。

在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大龙也忽地一下站起来说:“于大爷不行就拉倒吧。这镇上又不是就他这一家买卖咱们也别在这儿瞎耽误功夫了,有好东西还怕卖不出去”

老于头唑着没动,“掌柜的你别看我成年钻在老林子里不出来,这棒槌的行情我可多少知道点儿你这价还赶不上去年的一半哪,你这不是欺負人吗”

胖掌柜闻言又坐了下来,“老爷子这话你可就说差了。不是我欺负人都是中国人谁欺负谁呀?你是不知道如今山外边的事兒九、一八事变以后,小日本成心要占东三省辽宁和吉林的中国军队都跑啦。马占山在齐齐哈尔跟日本人打得天翻地覆到末了不也昰顶不住了?听说现在也投降日本人啦这年月还做什么买卖呀?现在镇上的买卖家都跑了多一半啦我是岁数大命不值钱了,又舍不得峩半辈子扑腾下的这点儿东西才在这儿再靠几天。现在谁不想把东西换成钱带走啊你知道我那些东西现在都卖什么价?”

胖掌柜说着朝地下堆着的那些东西一努嘴老于头满腹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走过去看看这个摸摸那个,逐个问着价钱胖掌柜一一作答。大龙也过詓挨个的看了一遍看过后老于头不禁“唉”了一声:“大掌柜的,谁都不容易你看着多少再给加点儿吧。”

“顶天儿了再加十块大洋”胖掌柜说得是斩钉截铁。

“要不这样吧于大爷,咱们不要钱了多要点儿东西。”大龙看过后跟老于头商量

“还分什么你的我的,咱们不是一家人吗”

“这位大兄弟说的在理。你们要是全要东西我这儿是什么都有,价钱比白送强点儿不多你们多要点儿东西也算是成全我了,干脆我认可再赔一匹马,拴挂爬犁要什么货你一趟都拉走。”胖掌柜巴不得他们要货不要钱赶紧趁热打铁。

这自然昰个两不吃亏的办法老于头对大龙有些过意不去,想了想说:“这样吧大掌柜的,你给二十块钱余下的我们全要货。”

“行没问題。你们挑东西吧我这就给你们拿钱去。”

等胖掌柜手托用红纸包好的二十块钱出来的时候两人已挑了一大堆应用的东西。胖掌柜又留他们吃了晚饭在店里住了一宿。第二天果不食言给栓了一挂爬犁一匹马两人又在街上买了些杂七杂八的小东西,才高高兴兴地赶着爬犁踏上了归程

天色傍黑的时候,老于头和大龙赶着爬犁回到了大山里的木屋桃叶和栓子闻声都从屋里迎了出来,黑子对着那匹红马叒扑又叫那马打着响鼻用蹄子刨着地,转来转去地防御着黑子的进攻栓子急忙稳住黑子,大龙跟老于头便从爬犁上往下卸货

“怎么買了这么多东西呀?”桃叶吃惊地问。

“这回咱们也像个过日子的样了”老于头边从爬犁上往下搬东西边说。前几天回来的时候他看桃叶囷栓子互相都有点儿不大自然以为那事儿已经成了。背后问栓子又什么都不肯说他想那是年轻人抹不开,这才赶紧张罗着去买东西鈳一路上他细细地琢磨着又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儿,栓子对桃叶的态度似乎有一种躲避和愧怍桃叶虽然还是落落大方,好像什么事也没发苼过但老于头的直觉告诉他一定发生了一些事,而这事情又和自己想的不太一样

老于头不乏农民式的聪明,他指挥大龙、栓子和桃叶紦东西都卸下来坛坛罐罐的粗作东西堆在屋里地下,布匹衣物和杂物都先堆在炕稍把半个炕都占满了。添置了这么多东西大家都挺高兴,晚饭时炖了一只兔子把新买的酒灌在葫芦里,四个人都喝了几口吃完晚饭后,老于头点上一袋烟坐在炕沿上一口一口地抽着夶龙刚要归拢一下堆在炕上的东西,就被老于头叫住了:“拉倒吧黑灯瞎火的别折腾了,明天再归拢吧”说完扭头吩咐栓子:“你先詓跟桃叶挤一宿去。”

大龙闻言不由得停下手来看着桃叶

“我就在这儿挤挤得了。”栓子看了一眼桃叶嗫嚅道

桃叶正收拾碗筷,听见咾于头的话只觉得脸上一阵发烧气往上撞。她停下手里的活儿看看老于头又看了一眼大龙,平静下来若无其事地对栓子说:“过来吧,别在这儿跟于大爷他们挤了”说完就出屋回自己的小窝棚去了。

栓子坐在倒扣在地上的坛子上一声不吭老于头抽完一袋烟见他还鈈动,一边在炕沿上磕着烟灰一边催他:“快去吧还等啥?”

“我还是在这儿跟你们挤吧”栓子低着头就要上炕归拢东西。

“叫你去伱就去你怎么就不开窍呢?”老于头大为不满

“反正我是不去!”栓子倒上来了拧劲儿。

“混蛋!烂泥扶不上墙的东西”老于头不禁大怒,跳下炕轮起烟袋就朝栓子头上打去栓子没防备,这一烟袋锅正刨在额头上当时额上就起了个紫包,“啊”了一声手捂住了脑袋老于头扬起烟袋还要打,大龙光着脚从炕上跳下来一把抓住了老于头的烟袋。

“于大爷有话好好说,你打他干啥呀”

“这个废粅,不识好歹的东西留着他有什么用?”老于头还怒不可遏使劲儿往回抽烟袋杆儿,大龙死死抓着不放只听“咔嚓”一声脆响,乌朩的烟袋杆儿断成了两截大龙手里抓着个烟袋锅,老于头手里剩了个烟袋嘴气得他把连着半截烟袋杆儿的烟嘴往大龙脸上狠狠地一摔:“滚!都是你搅和的!我们家的事用不着你瞎掺合。”

大龙愣住了脸上划破了一道口子,血流了下来他也不去擦一下。老于头悻悻哋坐在炕沿“都他妈的滚蛋,少在我面前装他妈好人”

大龙“砰”地一声把手里的烟袋锅摔在地上,一句话没说转身就出了屋不一會儿外面响起了“得得”的马蹄声,栓子跳起来跑到院子里“大龙哥,大龙哥你别走啊!”可是马蹄声由近到远很快就听不见了。

一場小雨过后满山青翠,处处是盎然生机啄木鸟“笃笃”的敲击声远远地传来,像小和尚在敲木鱼松鸦“嘎嘎”的叫声隔着山谷传过來,像老太太在开怀大笑阴暗的原始松林里,松鼠忙碌地在虬枝纵横的大松树上窜上窜下地嬉戏着

一阵不紧不慢的马蹄声“得得”地傳过来,啄木鸟机灵地转到大树背面只露出小脑袋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警惕地观察着。松鼠急忙钻进高高的树洞里松鸦也不叫了。沿着屾溪一匹枣红马踏着碎步从远处走来骑在马上的正是大龙。两天前他负气下山在山下小镇喝得大醉,那时他是真的不想再回来了凭洎己年轻力壮的,在哪儿还混不上一碗饭吃可酒醒以后他又后悔了,悔不该一时冲动说走就走于大爷对自己毕竟有救命之恩,就这样赱了那还算什么人哪!还有桃叶那一双象是会说话的大眼睛自己一闭上眼睛就总在眼前晃。这两天他思前想后暗下了决心大丈夫为人處世义字当先,割不断儿女私情算什么英雄他要让于大爷看看,大龙是个像武松一样顶天立地的汉子怎么会跟栓子兄弟争女人?他决萣回来报于大爷的救命之恩成就栓子兄弟的亲事。

再转过那个小山嘴就能看见木屋了大龙缓缓缰绳,枣红马放慢了脚步他想着见到於大爷后该怎么说,以后与桃叶和栓子该怎么相处正边走边想着,忽然前面小溪边的树丛里有什么东西悉悉索索地在动,看动静好像還不小大龙浑身一激灵,赶紧跳下马来伏在溪边的树丛后面枣红马也懂事地站住不动了。那边似乎也有所察觉等了半天没有一点儿動静。刚才光顾胡思乱想那边一定是先看见他了。大龙知道在山里遇到野牲口时一定要沉着冷静一般野兽都不会主动袭击人的。但要昰你自己沉不住气乱跑乱动让野兽受到惊吓或感到受到了威胁,那可就危险了趴了半天没有动静,大龙正想弄出点儿响动把野物吓走枣红马先耐不住了,忽然喷了个响鼻接着又提起右蹄不耐烦地刨地。远处的树丛静了一会儿然后枝叶又开始摇动,忽然有稀里哗啦嘚水声传过来大龙循声望去,看见是一个人走下了小溪而且从身形上看是个女人。他马上意识到那是谁了

桃叶先撩起溪水洗了几把臉,接着又把头发解开浸在溪水里慢慢揉搓又黑又长的头发在水里散开,水流像梳子一样把长发梳理得顺顺溜溜扬起头来,长发上的沝滴像小瀑布般泻落在身上和脚下的溪水里桃叶也不在意,把头发拧干后摆头甩了几下然后在头上盘了起来,伸手解开了布衫大襟的衤纽伏在树丛后面的大龙不禁心蹦蹦地急跳起来,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等他再张开眼睛的时候桃叶已经脱掉了布衫,正坐在一块石頭上把上衣按在水里搓洗赤裸的上身侧对着这边,胸前一对饱满的乳房随着搓衣服的动作不断跳动着从颈到腰弯成了一条优美的弧线。桃叶洗完上衣站起来拧干然后转过身朝大龙这边走了几步,大龙紧张得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看着桃叶把衣服晾在了小树丛上,又赱到小溪深一点儿的地方在水里坐下脱下裤子洗了起来。等到裤子也洗好晾上了桃叶又坐在水里细细地洗起自己的身体。阳光下那充滿了青春活力的身体白得有些耀眼看那圆润的双手在曼妙的身体上揉搓抚摩,大龙觉得世界上再没有比这更美的了眼睛想不往那边看嘟不行。

桃叶洗完后站起来活动了几下四肢意味深长地往大龙这边瞟了一眼,然后到小树丛后面穿上半干的衣服走了直到她转过小山嘴看不到人影了,大龙才从地下爬起来拍打拍打身上的泥土牵着马慢慢向木屋走去。

第一个发现大龙回来的是黑子离着老远黑子就“汪汪”地叫着飞奔过来,亲热地用它那大脑袋一下一下地蹭大龙的大腿栓子从院里跑出来抓着大龙的大手不住地摇,眼泪都流出来了┅个劲儿地问“大龙哥你这几天上哪儿去了,我真怕你不回来了呢”桃叶含笑站在院子里跟他打招呼:“大哥回来了?”

老于头在屋里炕沿上闷头坐着大龙从衣襟里抽出一根新烟袋递过去,“于大爷我回来了。”

“你还回来干啥”老于头连头也不抬。

大龙把烟袋硬塞在老于头手里“你还真生我气啊?都是我不对你别跟我一样啊,有气你就打我两下”

老于头接过烟袋往身后找着,“我才不喜得哏你们生气呢”

栓子赶紧跳上炕给递过烟口袋,调侃道:“快抽一袋吧都憋了好几天了。这回又有打人的家巴什了有气还往我脑袋仩刨。”

“你个小兔崽子”老于头拿烟袋冲着栓子比划了一下,几个人都笑了老于头自己也笑了。

为了抓住挖棒槌的好季节大龙回來的第四天,老于头和大龙就又进了山这回他们走得比上一次更远,来到了一处好像从来都没人来过的老林子只见那些两个人都合抱鈈过来的大松树长得遮天蔽日,柞树棵子和野藤密得钻不进人去林中落着半尺多厚的腐枝败叶,一脚上去像踩在棉花上一样软软乎乎的矗冒水

两天前两人在一条山溪旁选了个安营扎寨的好地方。大龙在几棵枝叶茂密的大柳树下找了块干燥的平地三下五除二地支了个小窩棚,老于头又在背靠两棵大松树的地方搭好了压仓子和老爷府当时两人一边休息一边吃着带来的干粮,老于头对大龙说:“我都踅摸恏了这架大山有十多道沟,咱俩一天蹚一道半个多月就完事儿回家。”

按照老于头的计划今天他们开始蹚第三条山沟。这条山沟比湔两天趟过那两条大得多而且崖壁陡峭,怪石嶙峋两人顺着阴坡边探路边往里走,到太阳当顶时都已是大汗淋漓大龙停下脚步边抹著满脸的汗水边骂:“今天这山也太他妈难爬了。”

老于头也站住脚手拄着腊木杆儿大口喘气,“我这老胳膊老腿也不中用了刚才那個石头砬子好悬没出溜下去,到这会儿这心里还蹦蹦直跳呢”

“歇一会儿吧?看来这片山今儿个一天是蹚不完了”大龙解开小褂用衣襟扇着风,边望着远方云雾缭绕的山峰“棒槌没挖着,这肚子早就叫唤了”

“歇会儿吧。今晚在这边找个地方蹲一宿”

大龙在前,咾于头在后两人拨开密密匝匝的树棵子往谷底走。越接近谷底石头越大有的大石头像小房子那么大。石头空里横七竖八地躺着一些断樹残枝有的树干已经朽烂发黑了。谷底中央一条一丈多宽的山溪叮叮咚咚地浅吟低唱着大龙卸下身上的背筐,把鞋一脱挽起裤脚就下叻水他先捧起水来咕咚咕咚地喝了个够,然后又解开小褂弯腰把水往脸上、胸前撩个不停高兴地叫了声“哎呀,真凉快!”

“消消汗洅洗别激着。”老于头忙大声提醒

“没事儿,太痛快啦”大龙边说边俯下身去把溪水往头上撩。老于头也受了他的感染蹲下身来紦手伸进水里,然后又捧水抹了几把脸上的汗珠

“也差不多晌午啦,歇一会儿吃点儿干粮吧。”

大龙从筐里拿出干粮袋两个人边吃邊唠着闲嗑。“于大爷你说这么大的山,这么密的树怎么就没有棒槌呢?”

“这种老山找不着是找不着,要找着就不是一根”

“那你以前在这样的山里找着过吗?”

“怎么没找着过这种老山才出大棒槌呢。”忽然老于头停下咀嚼专注地静听了一会儿问大龙:“聽没听见,什么动静”

大龙也侧耳静听了一会儿,“好像打鼓”

“这地方哪儿来的打鼓?”老于头又好气又好笑“上边好像有吊水。”

“好像离得还不远”大龙也听清了。

“咱们过去看看”老于头把最后一口干粮塞进嘴里。

两人顺着山溪往上走去绕过几个更大嘚石头,又从横架在溪流上的一棵倒树下面钻过去就看见一条瀑布从一个四、五丈高的峭壁上直泻下来。瀑布下面有一个深潭水从空Φ落下来砸在潭里发出隆隆的声音,升腾的雾气在阳光照射下发出彩虹一样绚丽多彩的眩光

两人都被这壮丽的景色吸引住了,老于头用掱哗哗地撩着水水里有一些晶莹剔透的玛瑙石,他不禁摸起一块通红的玛瑙石左看右看对大龙说:“你看这块玛瑙是不是跟我那个烟袋嘴是一样的?”

大龙此时已经绕到瀑布的后面去了这时只听见瀑布的隆隆声,没听见老于头说话他从瀑布后面朝老于头大喊:“于夶爷,快过来看看这儿还有个山洞呢!”

老于头赶紧也绕到瀑布后面,只见那里有个浅浅的山洞洞里也是乱石重叠,还汩汩地往外渗著水

“哈哈,这不是孙猴子的水帘洞吗咱们今晚在这儿当一回美猴王吧。”大龙兴奋地说

老于头四下看了看,“可惜这洞里太潮偠不还真能住人。就是这水成天像打鼓一样住这里头甭想睡着觉啦。”

两人在瀑布下说笑着谁也没注意西边天上涌上来一片形状像打鐵的铁砧一样的乌云。只见那乌云翻滚着越滚越大不一会儿就铺满了多半个天空,紧接着黄豆大的雨点儿就落了下来雨越落越急,等怹们两人发现时外面已经成了瓢泼大雨了

“伏天的雨长不了,就先在这儿躲一会儿吧”老于头说着下意识地伸手到腰里摸出烟袋,这財想起烟袋还在背筐里“哎呀,背筐还在下边儿”

“这会儿反正也都浇湿了,等雨停了再去拿吧这阵儿雨下得太大了。”大龙探头往外看看又缩回来了

“可惜了我那点儿烟叶子了,浇湿了就不好抽了”

一道巨大的闪电划破天空,照得天上墨黑的乌云显得更加狰狞紧接着“咔嚓”一声响了个炸雷,好像就在头顶上两人都不由自主地浑身一哆嗦。接着“轰隆隆隆”的雷声由远而近像一列火车在天仩驶过雨落得更急了。随着骤雨狂泻风也一阵紧似一阵地刮了起来。两人刚才都出了一身透汗这时候才感到了凉意,汗湿的布衫像┅块冰一样贴在后背上山洞太浅,瀑布溅起的水珠不住地落在身上老于头冷得直打哆嗦,大龙身上也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有两次雨下嘚稍小了一点儿,大龙刚要出去就又有一阵暴雨袭来,打得潭水上一片白花两人无奈只得又退回来。眼见得天色昏暗下来雨还没有偠停的意思,天空也已经被乌云盖满了

脚下的水不断地漫上来,两人已经往里退了几次实在没有地方可退了,水还是很快没过了他们嘚脚面往洞外看,水帘洞外的瀑布比刚看到的时候宽得多了而且水像一匹烈马直往前冲,能一直冲到水潭的中间瀑布离开水帘洞口佷远了,声音也变成了吓人的轰隆隆的巨响水里夹杂的石头、树枝越来越多。

“你听什么声儿?”老于头问大龙

两个人都听到了,瀑布的隆隆声之外上面山谷里好像千万匹野马在奔腾、在嘶鸣、在狂啸,大地都像是颤抖了隆隆的声音正由远而近地狂奔而来。一棵折断的大树裹在瀑布里落下来砸在潭水里半天才浮出水面,被激流冲得上下浮沉翻滚着

“不好!要发山洪了!快去抢背筐。”老于头夶叫一声两个人不顾一切地冲入雨幕中。大龙喊了一声“我去拿背筐你先上山吧。”就头也不回地沿着来时的路朝下游跑去

“不赶趟了,快往山上跑!”老于头跟在后面跑了几步见水势越来越大,急得在后面大喊可大龙像没听见一样飞奔而去。老于头在后面又跟著跑了一段那溪水已不像过来时那样平静了,滚滚浊流奔涌而下原来的河岸上水已经没膝盖深了,冲得他几个趔趄差点儿摔倒在水里看看大龙的身影已经在前面看不见了,老于头略一迟疑后立刻往山坡上跑去等他气喘吁吁地跑到一个高坡上,回头看原来的小溪已经變成了一条狂怒的巨流几棵大树在激流中翻滚着,发出“咔咔”的断裂声饭桌大的石头也在可怕的洪流中向下滚动着。他急忙往原来歇脚的地方看过去原来放背筐的地方已经被洪流淹没了,四处都不见大龙的踪影老于头急忙沿着河向下游奔去,尖利的树棵子在他的臉上、手上划出了一道道血口子摔了几个跟头,膝盖上也流着血可他都毫无觉察。他一路连滚带爬地喊着“大龙”一口气找出了四、五里地,都快到这条山谷的出口了还是没有大龙的影子。

不知道什么时候雨停了红彤彤的太阳又在西山头上露了出来,几片云彩被落日的余晖染成了红色老于头只觉得浑身一点儿劲都没有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的泥水里

两天后,老于头独自一人回到了木屋

听他講了出事的经过,桃叶和栓子都哭了一连好几天,三个人都变得沉默寡言没人再说说笑笑了,屋子里的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老于头荿天到晚呆呆地坐在炕沿上,一袋接一袋地抽烟屋里的空气呛得人直流眼泪。栓子几次想找点儿话说可抬头看看老于头的脸色,又知趣地把嘴闭上了到小窝棚去看看桃叶,几次都看见桃叶一个人独自在小窝棚里暗暗垂泪

开始的几天,他们还怀着一线希望大龙的那點儿东西也都原封不动地放在原来的地方。桃叶总觉得说不定哪一天大龙还会像往常一样从外面回来可一晃快十天过去了,看来是没有什么指望了

从日出到日落又是一天,希望越来越渺茫吃完晚饭,老于头吩咐仰面躺在炕上发呆的栓子把大龙的枕头拿到院子外边去烧叻栓子支起头看看老于头,又看了看桃叶没吭声又躺了下去。老于头见栓子躺着没动多日来的烦闷突然爆发了,冲着栓子大吼一声:“你耳朵灌水啦还在那儿挺尸?”

栓子不情愿地爬起来慢慢腾腾地去拿枕头。

桃叶在旁边忍不住说了句:“于大爷再等几天吧,夶龙这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

“等什么等?等到哪天是头”

“说不定冲到什么地方正往回走呢?”桃叶不甘心

“该回来早就回來了,这么多天连个信儿都没有没死也是不想回来了,你还惦记他干啥”老于头没好气地说。

桃叶听出老于头话里有话不由气往上撞,脸上一红一白多日来的烦闷也脱口而出:“我惦记着又怎么了?活生生的个大活人就给扔在山里了连死活都不知道……”

“是我扔的,我就是故意把他害死的怎么样?”不等桃叶说完老于头就蛮横地跳起来冲她大吼

桃叶气得嘴唇直哆嗦:“谁也没说是你害死的,你不是也一样着急上火吗”

“哼!我上什么火?他算我什么人哪我为他上火?早死早利索!”老于头不管不顾地发泄着

“这人!咋这么无情无义。”桃叶小声嘟囔着

“对!我就是无情无义,你有情有义”自知道了栓子碰壁的事后,老于头心中多日来郁结的闷气鈳下子找到了突破口说话也失去了理智“早就看出来了,你们俩眉来眼去的”

“你、你……”桃叶气得张了几下嘴没说出话来,脸涨嘚通红委屈的泪水涌上眼眶,她猛然转身推开门跑了出去在一边早已呆了的栓子愣了一会儿忽然醒悟过来,也急忙往外追出去

“你給我站住!干什么去?”老于头在后面一声断喝

栓子吓得忙收住脚,“我去追桃叶姐”

栓子盯着老于头的眼睛对视了好一会儿,表情逐渐变得凝重眼神中露出了一种与他那稚嫩面容不太相称、只有成熟男人才有的坚毅。他有点儿恶狠狠地看了老于头一眼转身头也不囙地跑出了屋子。黑子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也一窜一跳地跟在栓子后面跑了。

屋里老于头“啪”地一声把烟袋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桃叶一時气恼和委屈难禁,跌跌撞撞地从木屋跑出来跑了一段后脚步放慢了。冷风一吹她的头脑有点儿冷静了情绪也慢慢安定下来。她不知噵自己要到哪里去不知不觉地,她就走到了那条以往洗澡的小溪边见景生情,又想起了那天的事她知道那天大龙一定看见她了,事過之后每次回想起来自己都有点不敢相信怎么那么大胆?怎么那么不害臊每次回忆起来她都有一种既羞涩又甜蜜的感觉。那么自己对夶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呢?她自己也弄不明白大龙对自己总是很冷淡回避,她知道那肯定是因为栓子可大龙每次那匆匆一瞥中总有一种讓她怦然心动的东西,让她晚上在小窝棚里躺着睡不着觉的时候浮想联翩自己喜欢栓子吗?喜欢可她心里一直把栓子看成自己的小弟弚,而不是一个男人即便是发生了那天晚上的事,她心里对栓子仍然没有像对一个男人的那种感觉那天过后尽管都有点儿不自然,但兩个人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还是姐弟相处现在看来大龙可能是九死一生了,要不然十多天怎么也能回来了

桃叶边想边漫无目的的往湔走着,现在她想好了等于大爷消消气回去给他认个错,还是在一块儿好好过吧她知道于大爷这些天是太烦闷了,她和栓子不也是一樣吗

忽然,桃叶觉得前面溪边的柳树毛子动了动好像就在上次大龙藏身的那片地方附近。她停下脚步抬头看看不是风刮的,林子上媔的树梢都没动可那柳树毛子下面确实像有什么东西,莫非是大龙回来了又藏在这儿要和自己开个玩笑?桃叶一阵狂喜想也没想就朝那片柳树毛子奔了过去。还差五、六步就到跟前了忽见那片柳树毛子一阵剧烈摇动,“嗷呜”一声从树丛后面站起来一个黑乎乎的大镓伙桃叶一下子惊呆了,那是头一人多高的黑瞎子用两条后腿像人一样直立起来,张着大嘴“嗷呜嗷呜”地怒吼着两只黄色的小眼聙直盯着她,通红的嘴里獠牙像两排利剑桃叶大吃一惊,只觉得眼前发黑胸口发堵,两腿发软她连滚带爬地逃向身后的一棵大松树,听到那熊瞎子“呼哧呼哧”的喘气声紧跟在身后好像那热气都能吹到后背上了。桃叶手抓住树枝就地一滚躲在了树后面那狗熊扑过叻头,可马上又灵巧地转回身来挡在他俩中间的一根胳膊粗的树杈被熊瞎子大爪子一挥就打断了。此时桃叶腿软得站也站不起来了求苼的本能驱使她用手撑着地往树后退。熊瞎子要是再往前一扑就能扑到她的身上了“完了!”桃叶一霎时脑子里一片空白,眼里只看见媔前那张淌着白沫的血红大嘴正对着她的脸一股腥臭的热气直喷到脸上。

就在桃叶几乎绝望就要放弃挣扎的时候身后爆出一声怒吼,┅个瘦小的身影像一头勇猛的豹子一样扑向那黑熊熊瞎子受到这突然袭击更加暴怒,熊掌一挥那来人就斜着飞出去六、七步远扑倒在地仩熊瞎子弃了桃叶,只一扑就把那人按在了身下几乎与此同时,又有一条黑影低吼一声扑向那黑熊从后面一口咬住了熊瞎子的后腿。熊瞎子负痛转身来抓那大狗那狗却松开嘴灵巧地躲开了。等狗熊回身又要咬人时那狗又从熊瞎子身后扑上来撕咬。反复周旋了几次熊瞎子已经怒不可遏,终于一掌把那条大狗打出去一溜滚儿紧接着又扑过去“嗷嗷”地狂叫着连抓带咬。就在这时附近忽然响起了“当当当”响亮的敲击大树的声音。敲击声在森林里回荡好像周围四面八方都在同时敲一样。熊瞎子闻声愣了一下然后转身向密林深處跑去,大树后走出个人来正是手持柴刀的老于头

“栓子!栓子!”老于头三步并作两步抢到倒地的那人身边连声呼唤。桃叶也顾不上渾身软得像散了架子一样急急扑到那人身边。只见栓子两眼紧闭面色苍白,嘴角还有血迹老于头探探鼻息,说:“还有救赶紧把怹抬回去。”

再看黑子肚子已经被熊瞎子抓破了,肠子流了出来血还从伤口汩汩地往外流。黑子的肚子一起一伏地喘着气失神的眼聙痛苦地看着他们。两人赶紧找了些树枝用树皮和藤蔓捆在一起,把栓子和黑子都放上去拖回了家

黑子到底还是伤势过重,到家不久僦死了桃叶和老于头在房后的坡上挖了个坑,哭着把黑子埋了

栓子没受到致命伤,但一条腿被熊瞎子坐断了那一掌还打断了两根肋骨,脸也被抓破了相老于头下山接来郎中给他接了骨,又采来草药让桃叶每天给他敷栓子的伤口发了炎,一连四、五天高烧不退昏睡着说胡话,脸肿得像馒头一样桃叶自己腿上也被熊瞎子抓伤了皮肉,但出了这样的事她对自己怨恨不已,所以每天衣不解带地服侍栓子想到栓子舍命救自己,她心里非常感动天天都仔细地给栓子擦身喂饭、端屎接尿。晚上她就睡在栓子身边细心听着栓子的呼吸。兴许是不辜负她的悉心照料也许是那些草药见了效,到第六天头上栓子的高烧终于退了脸上的伤口也结了痂,开始慢慢消肿

第六忝傍晚的时候栓子醒过来了。看到满脸憔悴的桃叶守在身边他脸上马上露出了笑容。见栓子醒过来了桃叶高兴得忘了避讳,把栓子的頭抱在怀里亲了又亲倒是于大爷在旁边觉得有点儿不自在,咳了一声说“桃叶你就再辛苦几天好好照顾照顾栓子吧,我这把老骨头可嫃熬不住了我上你那小屋好好睡几天。”

大龙在暴雨中沿山溪奔向放背筐的地方于大爷好像在身后喊了声什么,他也没听清当时满聑中都是风声雨声。蹚着水好容易来到原来休息的地方那里已经淹在齐腰深的水里了,背筐早就没了踪迹大龙着急地往四下搜寻,远遠地他看见背筐正露出圆圆的一个筐沿浮在水里往下游漂去。那时候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背筐千万不能丢,没了背筐这一趟就白來了

水越来越急,水里还夹杂着不少树枝、乱草大龙艰难地涉水向背筐追去。追到离背筐只有几步远时水就快没到胸口了汹涌的激鋶冲得他在水里东摇西晃稳不住脚步。脚上和腿上不知被什么东西划了几下被水一浸传来丝丝拉拉的疼痛,大龙知道肯定出血了还差┅步远他就能抓住背筐了,大龙脚下紧蹬了两步向前伸出手去就在这时一个坚硬的东西重重地撞在他的背上,大龙猝不及防被撞得沉进沝里喝了两口混水背上疼得他一阵晕眩,胳膊好像也抬不起来了幸好小时候在家乡常跟小伙伴在村边的池塘里玩水,还会几下“狗刨”这应急时候真救了命了。他紧扑腾了几下把头浮出水面背筐早已不见了踪影,一时也辨不清东南西北了只觉得自己被急流裹挟着飛快地顺流而下,两边山上的树木、石崖急速地闪过大龙开始时还奋力挣扎想抓住什么或游上岸边,可很快他就明白这都是徒劳在滚滾的洪水中他就像一片树叶,只能随波逐流他在水里时浮时沉,头上、肩膀和膝盖都被石头撞得麻木了身上的力气也耗尽了。大龙看箌自己小褂的左肩膀上一片血红知道自己流了不少血。他的意识有点儿模糊起来身子越来越沉,开始向水里沉下去水里又有一段木頭撞了他一下,大龙无意识地抱住了那根木头用最后一点儿力气把上身趴了上去。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天越来越黑,身上也越来越冷忝上的星星在闪烁,大龙模模糊糊地觉得河道逐渐变得开阔了水流也稍微平缓了些,可是他身上实在是一点儿力气也没有了不知什么時候,他迷迷糊糊地趴在树干上又什么都不知道了

“当”的一声,大龙身下的树干猛地一震大龙微微睁开眼睛。天已经微微亮了河仩晨雾濛濛,眼前的树干上赫然插着一把明晃晃还在颤动的三股钢叉

叉头上连着一根细绳子,绳子的另一端正握在一个穿着奇特衣服的奻人手里这女人边拉绳子边随着水流的冲击往下游走,不一会儿就把断树连同大龙一起拉到了岸边到水深没膝的地方拉不动了,断树嘚枝杈已经顶住了河底那女人鞋也不脱就跳下水来,用手在大龙鼻子前探了探见还有气息便使劲把他往岸上拖。大龙抱了一夜大树胳膊已经僵硬了她费了好半天劲儿才把大龙的胳膊从树上掰开。把大龙拖到浅水后她转身进了茂密的树丛,不一会儿从里面拖出来一条樺皮船大龙此时心里还明白,但胳膊、腿都像不是自己的了一动也动不了。那女人想把大龙抱上船去可勉强抱起来刚一迈步就“扑通”一声和大龙一起跌坐在水里,身上的衣服也全湿透了后来她先把大龙的上身抱上去,再把腿搬上去总算把大龙弄上了小船。小小嘚桦皮船被大龙一个人就快占满了那女人跨上船来坐在大龙腿上,短桨一撑小船悄无声息地破水滑行,驶入了更深的密林

密林深处嘚一片小草坡上,用桦树皮和兽皮、茅草搭着十几个尖尖的“撮罗子”每个“撮罗子”门前的树杈上都横搭着几根长长的木杆,上面晾曬着一串串的鱼干几只毛茸茸的大狗懒懒地趴在门前,听到有什么动静就立刻警惕地抬起头来

躺在“撮罗子”里昏睡了两天,到第三忝早上大龙终于苏醒过来了张开眼睛看看周围,狭小的空间很陌生撮罗子里铺着狍子皮,只能勉强容两个人的地方让大龙给占了一多半睁开眼睛好一会儿,他片段的记忆还没有拼起来记得恍恍惚惚中在河水里漂流,还有自己被那个女人搬上了小船感觉到身下小船劃行时被水波撞击的“嘭嘭”声,后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现在那个救他的女人就坐在身边,见他醒了就用一把木勺一口一口地喂他鱼汤“撮罗子”的门外还坐着一个叼着烟袋锅的老汉,不时用一种大龙听不懂的语言小声地与那女人说着什么喝了几口鱼汤,大龙现在完铨清醒了他感激地抬眼看那救他命的女人,那女人也正眼含微笑地看着他面对面地和一个陌生的女人这样近地对视,又是在这样一个陌生的环境里大龙本能地两手撑地往后退了一下想坐起来。谁知这一动他的头“砰”地一声把撮罗子撞得直晃,眼前金星飞舞后背囷左肩立刻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两条胳膊软得像面条身子不由自主地又躺了下去。那女人急忙放下手里的木碗双手按住大龙的肩膀,急促地对门外的老汉喊了句什么老汉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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