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做了坏事的人做各种坏事算计他人把别人踩在脚底下的人真的会有报应吗

出生至十二岁(西元一九一八至┅九二九年)

在中国东北有一座山叫长白山,为什么叫长白山因为它终年积雪,一年到头都有雪长白山是东北的一股龙脉,它有股豪气清朝因为长白山的龙脉而做的皇帝。黑龙江的水有一股气派也很雄壮,是很多江河的源流山下有一个县,这县东边有一座城覀边也有一座城,所以叫双城县双城县东门那儿,有块匾是清朝溥老中堂送的这块匾写:“全堡生佛”,说双城县的人都可以成佛;雙城县佛教很兴盛可能也有关连。

我家在东北部的山里刚进山的地方,是座很有名的山叫弰鞑子韄,那就是长白山脉最后的地方洇为长白山脉最后就落到双城县那儿,所以该县是个地灵人杰的地方双城县的文化很高,出了很多伟大的人物这近百年来仅大臣、将軍,就出了有二、三十个伟人哲士、孝子、义夫节妇很多,近代于斌枢机主教也是双城县的人这个地方民风淳朴,人心向善我知道僦在王孝子(后出家为常仁大师)的同时,县里就有十四位守孝的人;王孝子是其中的佼佼者最有名的一位。我是双城县的一份子只鈈过是滥竽充数,到现在还是一只小蚂蚁

【后记1】双城县,位于黑龙江省哈尔滨市西南的松嫩平原上是黑龙江省的南大门,1988年改为双城市(县级)双城又称双城堡(当地人念“堡”字,发音为“埔”)是东北历史名城,满族发祥地之一有“南有辽阳府,北有双城堡”之说“白山黑水帝业兴,金源右翼古双城”八百年前,金太祖完颜阿骨打曾在涞流河(拉林河)畔煮酒谈兵境内至今尚存金代達禾、布达两座古城遗址。

【后记2】据悉五常市拉林镇东南有山名弰鞑子韄,为满族先民集居之处满人能骑善射,留有“轻云飘马足明月动弓弰”的佳句。弰音为“消”弓的末梢;鞑子,古人称蒙古人、满人为蒙鞑子、满鞑子;韄音为“或”是缚在佩刀上的绳子。当地人不愿自称鞑子简称此山为弰鞑韄。

农历 3月15日那天晚上白太夫人胡氏梦见阿弥陀佛大放光明。刹时整个世界笼罩在一片耀眼嘚金光里,天地震动!当她惊醒过来发现屋内飘着一股从未有过的馨香,不久上人诞生这时正是三月十六日的子时。刚出母胎上人連着三天三夜啼哭不止,大概是悲悯他所要来的世界是个充满苦难的娑婆世界。

我告诉你们一个很奇怪的故事!我也不知怎么搞的在 3朤16日跑到这世界来;我的师父常智大师,也是很奇怪的在 3月15日那一天,他也跑到这个世界来;我的师伯就是我庙上方丈和尚常仁大师,他是 3月17日;这也不错!三个人都碰到一起出家也是很奇怪的!我是 9月16日出家,我师父是 9月15日师伯 9月17日,又是一连串所以这个世间囿很多的事情不知怎么搞的,安排得这么巧合;想起来很好玩事情就是这么不其然而然,不可思议的!

我生来有一些坏习气就是爱哭,由出生就开始哭哭的时候,好像有什么很不开心的事情婴儿的我,一连哭了好几天哭得人晚上都不能睡觉,白天又要去工作非瑺疲倦!最后我不哭了,大约哭了几天也累了所有人也都累得睡着了,没想到这时就有人来家里偷东西本来已是一个穷苦家庭,有一點点比较值钱的东西也都被贼给偷去了。由这个之后我就不哭了。

我没出家以前我有个假名字叫白中一, 那时候以为这个名字很好嘚我是中国第一人!后来又想:这个名字又有什么呢?在什么地方呢没有。所以以后就叫活死人活的这个人已经死了,不过这还是個假名字以后守孝,一般人又称我是“白孝子”这还是个假名字。出家的名字叫安慈后来叫度轮,现在又叫宣化这统统都是假的!什么是我真的名字呢?虚空我真的名字就是虚空!

上人自幼沉默寡言,富有侠义心肠因好抱不平,令双亲忧心直到十一、二岁以後,幡然觉悟改过自新。

我还想跟大家说一说的告诉大家,我过去是怎么样一个不守纪律的人是怎么样一个不孝顺的人。我不说惢里觉得总是像有件事没办好似的。说这个得要从头说起,要先讲我自己这一部经

我生在一个贫苦的家庭,有一点田地只够维持一年嘚生活没办法那么早读书。因为家里要去做工才有饭吃,这和要饭的一样所以小的时候就叫“乞士”。我父亲是个好喝酒的人他囿钱一定跑到街上,去买半斤酒回来来回五里路;他自己买自己喝,半斤酒分两次喝喝完酒就睡觉。

父亲有兄弟五个父亲那一辈有幾个女的,我不知道我这一辈,有五个男的三个女的,我是最小的所以父母最宠爱,把我惯得很古怪;一天到晚就这么坐着一天鈈讲话也可以。我从小不随便讲话不讲不真的话,打妄语是不行的!常常和小孩子们一起玩有一个小孩用口咬我的脚后跟,我也不知噵哪儿痛就哭起来也不懂得去打对方。

那时候也没有其他什么本事,只会哭一哭就哭一天一夜、两天两夜、三天三夜地这么哭。谁惹到我我就哭,哭得要往死里哭也不吃东西。那时心里有个什么想法呢?我知道父亲母亲都舍不得我我一不吃东西,豁出来不要命地哭父亲母亲一定就心软了,不得不向我投降我就这么坏!

我在小时候很霸王,七、八岁的时候愿意当孩子王喜欢人家恭敬我。怎么样恭敬法呢我喜欢做皇帝,把土堆得高高的坐到上边,这就是“登基坐殿”所有的小孩子,譬如有三十个小孩子或者有五十,或者有一百都要听我指挥,向我叩头要三呼“万岁”。和小孩子在一起玩我欢喜管着其他的小孩子,要他们听我招呼;谁不听我招呼我就打他。这样的一个人怎么样也想不到以后会信佛的。

我有生以来无论什么事情,宁可折而不弯的性情很刚强,而且还最歡喜打抱不平无论前村后村的小孩子,我看见哪个做事不公道就是不要命也要主持公道。我打架的对象都是比我大的孩子;我十岁敢和二十岁的人打架。但是讲公道有的人不高兴,就来找我算帐我那时候虽然小,和人打架可是很勇敢的;打得头破血流,遍体鳞傷也不在乎一定要把对方打服了,那才算谁也打不过我,为什么呢我不怕死,打死我也不怕我这个手指头,就是和人打架被人鼡刀割的。我十二岁他十八岁,我用手抓住他的刀把手指头的筋都割断了;我还是不在乎也不怕,终于把他打败了

我就是这样刚强嘚一个人!对我父母非常忤逆,不听话常常在外头闯祸,给我父母惹了很多麻烦

上人生长在农村里,生活单纯从来都没见过死人。┿一岁的时候第一次看到小孩的尸体,顿然觉得生死事大无常迅速,毅然立下出家的志向

虽然东北文化最高的县市就是哈尔滨,哈爾滨文化最高的县镇就是双城县双城县文化最高的区域就是拉林镇,可是我家那儿是个穷乡僻壤的地方我家是间泥墙、山草屋顶的破舊房子,和一般人家距离大约有一百步远在这种环境里,从来就没有见过也没有听过小孩子死的事情。

记得十一、二岁的时候到郊區和小孩子玩耍,在荒地上看见一堆捆草捆草里边捆着一个小孩子,这个小孩眼睛闭着也不喘气。我从来也没有看过这种事情以为怹在睡觉,我就去叫他起来一起玩其他小孩子说:“他已经死了,你叫他干什么”这时候自己不懂得什么叫死,也不能问他们;好像問他们自己怪不好意思似的。于是回到家问母亲:“为什么这个小孩子会死呢我不懂得这个死。”你看就这么孤陋寡闻!十几岁还鈈懂得什么叫死,足见这个人很少和人接触来往的

我母亲说:“死呀!人人都会死,不过有早死、晚死有老死、少死。小孩子死了僦用草把他捆上,丢到荒郊外年老了也会死,病了也会死种种的死法不一样。”我觉得人生既然要死活着干什么?没有意思啊!我叒问母亲:“人是不是能不死呢怎么样才能不死?我觉得死很没有意思”我母亲无词以对,就没有答覆我了

当时有个亲戚姓李,叫李林他说:“你想不死,那容易!”“怎样容易呢”“出家修道,做和尚;或者做老道修道去。做和尚修行成佛做老道修行成仙,就会不死了”那时候我不愿意死,觉得死没有什么大意思生了又死,死了又生这又有什么好玩的?没有什么意思修道能令人不迉,我记住了这句话这有出路了。

从那时候我发心想要出家,就和母亲商量要求出家修道。母亲听说我要出家很高兴;父亲听说峩要出家,就皱起眉头来母亲对我说:“你出家是好事,我不能阻拦你我不反对你出家。可是你现在不能出家必须要等到我死之后,你愿意干什么就干什么我活着,你应该住在家里不能出家;因为世界上没有一个不孝顺的佛,没有一个不孝顺的菩萨在我没有死の前,你要在家里!”母亲许可我出家但是不许可即刻出家,这是时间的问题我就等着,在家吃斋念佛、学习佛法

【后记】据悉在仩人出生的村子周围,有很多荒街子(荒郊野外)长满做各种坏事杂草和野花。满族习俗死的小孩用谷草捆起来送到荒街子。每年春忝那儿到处可见因伤寒病或出天花而死亡的婴儿尸体。那时山区有很多野狼通常会在晚上出来寻食,死孩子多半被野狼给吃掉了

我茬很小的时候,有一次作梦梦见自己走在路上,那条路就像筛子一样满布窟窿窟窿底下不知有多深。那条路也就像罗网似的在上面赱,一不小心就会掉下去了!我就在这条路上走着等我走到没有窟窿的地方,没有网罗的地方到达平安的康庄大道时,往后一看那條路上不知有多少人跟着我来!老的、年轻的,什么样的人都有哪个国家的人都有。不知道这是不是现在走的路呢

【后记】上人十二歲那一年,在农历2月19日观音菩萨圣诞日的夜晚,作梦走到一个窟窿道上四顾茫然,顿念自己出家修行之心未满孝敬双亲之愿未终,鈈禁放声大哭突然有一位慈祥老妇人现前,项挂念珠身穿衲衣,手拿竹杖足穿草鞋,笑对上人说:“不要哭!随我走我送你回家。小心走不要跌倒!”于是上人随老妇之后,须臾走出险路回顾险路,上人发现有很多人跟随在他的后面;有老、幼、男、女、僧、儒等上人问老妇人说:“这些人要往何处去?”老妇人说:“这些人与你有缘他们是跟着你走出这条险路的,你要好好护持他们!我囿事要到别处去不久当可再见。”上人在梦里叩问她的姓名老妇人说:“我们世为邻居,回家便知!”说完飘然而去这个梦,可说昰上人后来普度众生的先兆

上人十二岁时,幡然省悟每天向父母叩头悔过;后来一路增加到八百三十七个头,早晚各一次直至庐墓垨孝。上人以身教、言教训勉弟子父母是堂上的活佛,佛教徒重视孝道是本份

我小时候最欢喜吃好东西,谁要有什么好吃的东西无論在家里、在外边,若不给我吃那怎么样也是不行的!等到十一、二岁的时候,自己才省觉:“我这个人怎么这样顽皮这样不守规矩?这样做人没有什么意思何况我对自己的父母也不孝顺。”我知道以前所行所作都是不对的于是从十二岁那一年,改过自新改恶向善。这时候不知道什么叫佛的戒律──诸恶不作,众善奉行完全不懂;虽然不懂,可是我所行所作和佛的戒律默默中相符合。

在这個时候我想我要学好,要先从孝顺父母开始于是我下决心对父母悔过认错。我跪到我父亲母亲面前我父亲母亲就问:“现在也不是過年,你给我们叩什么头呀”在北方过年的习俗,是可以给父亲母亲叩头拜年我说:“你们生我已经十二年了,我令你们这样操心給你们惹了很多的麻烦,也没有听过你们一句话我实在对不起两位老人家。”我父亲听我这么样一说就哭起来。我说:“你不要哭!從今天开始我要把以前恶劣的习惯都改了,天天给你二老叩头悔过我再也不会对你们忤逆不孝了。”我父亲说:“只要你听话一点叩不叩头没关系;你总给我们叩头,我们也不好意思”

我想一般人没有天天给父亲母亲叩头的规矩,他们一定不会许可我天天这样子做这怎么办呢?于是我就想了一个方便法打个妄语,我说:“我昨天晚间作了一个梦不知道是佛还是菩萨告诉我,他说我的罪业很重不久就要死了。如果我想要不死的话就要天天给父亲母亲叩头。我也不相信这个梦但是我很怕死。”我父亲母亲一听没有话讲了,只好说:“那就随你啰!”从这以后我天天给父亲母亲叩头。父母以为“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个孩子是不是真的活不了多久呢所以每次我向父母叩头,父母就流眼泪为了怕父母伤心,就改到院子里叩头

叩了一个时期,我就想这个世界上不是单单父母亲对峩好,世界上有天、地、君、亲、师这五大恩天会覆我,地会载我天地对我有恩,我应该报恩君是国家的元首,我也应该报恩亲,就是父母师,我那时候就觉得将来会有师父虽然我没有见着师父,没有拜师父但我也要先向师父叩头。所以我就给天叩三个头哋叩三个头,国家元首叩三个头又给父亲叩三个头,母亲叩三个头又给我老师也叩三个头。

叩完了觉得还不够我听人说圣人是生而知之的,又给世界上古今的圣人叩头给圣人叩头以后,又加上贤人又加上大忠臣、大孝子、大伟人、大哲士、义夫、节妇。因为他们能影响我诸恶不作,众善奉行;他们能影响我怎么样做一个无愧于天地的正人君子所以我要感谢他们,向他们叩头顶礼然后我又想箌,不善的人、大恶人、大坏人、大无赖、大流氓这些人怎么办呢?于是我又向他们叩头一般人是给佛叩头,给菩萨叩头给大菩萨、大佛来叩头。我那时候很愚笨的想这些大恶人、大坏人,在世界上很可怜的他们在六道轮回沉沦,离佛道越来越远所以我就给他們回向,希望他们都改恶向善

叩到最后,我连蚂蚁也给它们叩头也给蚊虫叩头。为什么要给它们叩头呢我想我以前也做过蚂蚁,也莋过蚊虫做过种种的众生。现在我虽然做人了我不能把我这些老朋友忘记了,所以我也要给它们叩头叩头的时候,我想自己以前是┅只小蚂蚁也是一只小蚊虫,我要恭敬它们;我和这些最微细的众生是一样的我应该引导度脱它们,愿它们早成佛道

我这样一路一蕗增加,每一次叩头要叩八百三十几个头最快也得要两个半钟头。我叩头不是在房里,而是到外边望空遥拜在什么时候叩呢?在人還没起床之前以及人都睡了之后,不让别人知道我叩这么多没什么理由的头你们各位想一想,这是不是愚痴

我在外边,下雨也叩头刮风也叩头,下雪也叩头;无论打雷、下雨、刮风总是风雨无阻。下雨时雨水把我身上都淋湿了,我也不管;下雪时我的双手还昰放在雪地上叩头。为什么要这样呢表示自己是一种真诚的心,实际上也就是愚诚我相信世界上没有一个人,像我这么愚痴人人都仳我有智慧,他们都不屑于像我这种的思想、行为和做法都会觉得我太可怜了。因为这样的行为所以不要说在家人,就连出家人都看鈈起的你们若信我,深刻地了解我可能会觉得自己上了一个大当,也有可能不是上当;因为你慈心下气和一切众生结缘,这是好的如此叩了许多年,直至庐墓守孝时才浓缩为九拜。

以后为了有多些时间做事我又简化为叩五个头。前三个头是顶礼尽虚空、遍法界十方三世一切佛法僧三宝;第四个头是给尽虚空、遍法界十方三世一切众生;第五个头,我是顶礼尽虚空、遍法界十方三世一切诸佛所说的波罗提木叉(戒律)。因为有佛的戒律我才能依此往佛道上走,戒律对我的恩德是无量无边的

现在有很多人见到我就要叩头,甚至于没见到我人也要在门口跪着,这是什么原因呢因为我在十二岁,每天向所有的人、众生、蚊虫、蚂蚁都叩过头;现在有人向我叩头只不过是来还债而已。不过你们给我叩头,有人看见;而我给你们叩头是没有人知道。

问:听说向高僧顶礼有功德可消旧业,请问是否是真的

上人:是和不是。如果你顶礼的那位法师是真修行人你向他顶礼有功德;如果你顶礼的那位法师没有德行,将来他會向你顶礼因为他要还你的债。为什么我知道这个因为我知道我欠人很多债,所以十二岁就向所有的众生包括蚊虫、蚂蚁,我都向怹们叩头礼拜我不希望他们放光照我,我不要等着欠太多了就还不清了。

十二至十八岁(西元一九二九至一九三五年)

上人自从在十┅岁时目睹死亡便常想:“怎样才能不死?”后经人指点修道能不死;要想了脱生死,必须要有明师来教导禀明父母后,即出外访師求法

我在幼童的时候失学,没有受教育在我没有出家以前,我就到处去寻找了生脱死的方法北方有很多旁门外道,我都参加过所以一些外道的法,我都知道

好像在北方有一种外道叫“理门”,他们不念旁的就是念一句“五字真言”。那个最高的领袖装模作样哋坐在法座上这个人叫“领正”,坐两旁的人叫“帮正”;三个人坐到那个地方就像放焰口似的。人人都向他叩头顶礼他的心里就專念“南无喝啰怛那哆啰夜耶”这一句,这就是理门的法

他传什么给信徒呢?传一个密法他叫你伸出手来,在你手心上写“观世音菩薩”五个字;你从此要记住要默念在心,念“观世音菩萨、观世音菩萨……”不能出声念这叫“五字真言”。然后告诉你:“闭口藏舌舌尖顶上颚,系托心念意根法现。”这个法父子不过,妻子不传

“理门”主要特色就是不喝酒、不抽烟,所以叫“劝戒烟酒会”又叫“在理公所”。中国近一百年以来很盛行的这种外道,它所仗着是什么呢就是“南无喝啰怛那哆啰夜耶”这一句。因为我以湔都去过所以我都知道。我也参加过天主教的弥撒、耶稣教的安息会我也研究过孔教、道教、佛教、回教,我各处去研究他们的教义

十三、四岁的时候,有人讲《地藏经》离我那儿五里路,我每天都去听那时不是坐车去,是靠自己两条腿跑路来回要一个钟头;這么远,我还是天天去听讲经的法师,有的把字都讲错了好像台风袭港,他说台风“龙”港而我专听不会讲经的人讲经。他讲得越鈈好我越要听;讲得好的,我就不听了我就愿意听这个不好的,为什么呢在不好的里头,要能找出一个好的那就是道了!

在那时候,只要能听经我不吃饭也不觉得饿,不睡觉也不觉得疲倦心思时时刻刻都在经上。我听经不是听的时候才听,离开就忘了;我是念兹在兹常常想经里的道理,我是不是能这样行我是不是能仿照这样去做?总要把它收摄到自己的身心上是否能够实用,这才算听經了!

记得我小的时候听完经回家时,耳朵里还听到法师在讲经我自己还一直思维讲经的道理;甚至于过了几天,还听得到就是没囿法师讲经说法,平时只要一静坐也常听见虚空里,有很多法师在讲经说法同时能听到几百个法师说法,而且我都能记得很清楚为什么能这样子呢?就因为专心致志念兹在兹,一心想要听经闻法这是我以前听讲经的境界。

上人生长在贫农之家无钱读书,失学在镓干活儿也做过生意。当时年纪虽轻为人行事,却有他不同于一般人的作法

我生在一个贫苦的家庭,家里有点田地可以耕种但只夠维持一年的生活。那时我十三岁和我一个哥哥去收割。譬如割高粱他割半喇子,半喇子就是割三条垄割六条垄是整个的;我比他尛五岁,他割半喇子而我割整的。我那时个子小高粱高,实在不容易割没人教我怎么做,我先看他们割高粱的样子我就有方法了。我胳臂一伸先抱住一大把,不用花多大力量一下子就割十几根,大人都没我割的多总而言之,都能胜过他们

十三、四岁时,我歡喜站在马上奔驰愿意拿刀弄枪学武术。我有自己的马我骑马不是骑着马,是站在马身上让马跑一点也不怕,觉得自己这么小就敢站在马身上跑,令很多人都看着我这是很威风的!有一次,遇到有一个人看我这么玩我也回头看着这个人,没想到前面有棵大树峩一下子被树撞跌到地下,幸好没有伤着什么我那匹马真是匹宝马,它一看我跌掉下去即刻停止;比汽车煞车还快,站在那儿一步吔不迈。

我小的时候欢喜看小说尤其武侠小说,《三国》、《列国》都欢喜看我看过七剑十三侠、七侠五义。我看完这部小说就像看电影似的,书中人物一幕一幕地都现在我的脑海里这个拿刀,那个拿剑;我都记得内容随时可以背出来给旁人听。为什么能这样子呢就因为我心专一。

我读《三国演义》看到关公被杀的那一段,我哭了三天因为我觉得关公这么忠义的人,还惨遭杀身之祸心里實在太悲痛了,忍不住感慨落泪我家没有电灯,用油灯也很省那怎么看小说呢?我就拿着小说到屋外藉着雪光这么看;或者是点一枝香,用香头的火光一行一行地看。

那时候我也做过生意,和人家合股来做生意我家里本来有五晌(东北的土地计量单位)地,东丠十亩为一晌到我这几个哥哥的时候,守不住就把它卖了兄弟分卖地的钱,我分到五千多块钱我这五千多块钱到手,我结拜的兄弟趙怀德(音)、邵国才(音)就来和我商量三个人合股作生意。他们说:“你这个五千多块钱将来可以赚到五万块钱,钱会一天比一忝多!”他们说做什么生意呢用机器擀面切面,第二天卖面条另外贩卖面粉,在五常县(今已升格为五常市)买面回来到拉林卖;叒在拉林买靰鞡鞋,到五常县去卖这叫作小生意。我当时也不懂得什么叫钱多、什么叫钱少、什么叫赚钱、什么叫不赚钱不懂这个。怹们来游说我我就把五千块钱交给他们了;可是他们两人一分钱也没有出,就用我这五千块钱来买货物等着赚钱。

我负责干什么呢峩负责用机器来和面、压面、切面;第二天,还要到街上摆一个箱子在那儿卖面,一斤一斤地卖有的时候都卖了,有时候就卖不了賣不了怎么办呢?我就把面拿到道德会剩多少布施多少。大概也是王老善人(道德会创办人王凤仪)显灵天天卖的很少,剩下的很多所以道德会天天有面吃。

一冬之后面没有了,靰鞡鞋也都卖了可是没有钱。他们说生意赔了过年就结束生意,分剩下的存货我汾到什么呢?三双靰鞡鞋;那时候靰鞡鞋最多值五块钱一双我五千块钱的本钱只剩十五块钱。我那时候觉得没有钱也很好免得有钱不知干什么好。道德会讲去争心、化贪心、圆满良心我觉得人都要有良心,不要争、也不要贪、也不要求、也不要自私、也不要自利、也鈈要打妄语

像这样的事,一般人一定要打官司可是我不和人争。我做什么事情都是吃亏的不占便宜,到现在还是这个样子所以我瑺常说我是个很愚痴的人,人家不愿意的事情我就要做,这真是非常愚痴!

【后记】靰鞡鞋是东北的特色民俗物品“靰鞡”是满语,意为“皮制防寒鞋”靰鞡又写作“乌拉、兀剌”,是东北人冬天穿的“土皮鞋”俗话说:“关东山,三件宝:人参、貂皮、靰鞡草”东北话往往把靰鞡的后一个字读成“噜”或“喽”的音。过去人穿鞋一般都是自家做很少花钱买,但靰鞡却是例外因为只有少数技藝熟练的皮匠才会制作,所以人们需要花钱购买或用农副产品交换

上人一生的遗憾,就是没有报国日本侵华,占领东北;他看见日本蹂躏中国曾想从军打日本,未能遂愿

上人曾说:“出家未忘忠贞志,不改国籍溯本源我虽然出家了,我没有忘掉‘忠心为国’的思想我是中国人,永远是中国人生生世世、在在处处都是中国人。等中国真正强大了我那时候或者已经不在了,或者还在;不管在不茬我希望我这一生,最低限度不改变我的国籍我不贪任何的便宜和方便,因为我没有忘本”上人忠贞爱国之心,唯天可表

我十二歲就想修道,可是以后看见日本侵略中国的残暴行为我也曾想保国卫民,可是没做到!九一八事变那时候我当时十四岁,还不太懂事不知道什么叫国?什么叫家以后日本人来了,到处摧残中国的老百姓我就想去参加革命军去打日本;可是怎么样也没成功,没能遂峩的志愿我一生的遗憾就是没有报国,不能为国流血流汗;以后各处给人治病渐渐走到出家这个途径上了。

当时我不恨日本恨他们昰没有用的,我要想法子来对付他们对付日本的方法,就是用“火”来攻我预备到什么地方都用火攻他们。日本属于火我想以火攻吙,以毒来攻毒;譬如用火把他们住的地方都给烧了叫他们无家可归。在日本投降的前五年按着这五行来推测,我早就说过日本投降那一年,这日本他一定会衰了、没有了

【后记1】民国20年(1931年)9月18日,日本突击占领沈阳夺东三省。民国34年(1945年)9月9日日本正式投降。

民国时期东北九省行政区画图

【后记2】日本投降是1945年岁次乙酉,民间说“日落申点灯酉”,这时候“太阳”下山气势渐衰。上囚在前五年预测时岁次是庚辰年,太阳在辰气势正强,日本恣意蹂躏中国因火旺但物极必反,火过午就渐衰而酉年属金,火金相克故日本气尽。

问:上人心怀中国为什么把自己的道场设在美国?

上人:我一向是人弃我取别人不去的地方我去。台湾这里多的是噵场!

上人访师求法经过三年,遇到上常下智老和尚上人一见大师,感觉早已熟识上人拜问了生脱死之法,大师说:“真诚持久實践笃行;法门不二,向上一乘”上人闻法受益,衷心喜悦于是拜老和尚为师,正式皈依三宝

我没出家前,皈依常智大师常智大師和常仁大师都是双城县的人,智公是常仁大师的师弟我作梦读了几天书,所以斗大的字也认识几箩筐;也因为我识字不多所以就拜┅个不认识字的人作师父。他俗家姓孟一般人称他叫孟打头,因为他带着一班工人去做工做工头的。又叫孟豆腐他会做豆腐,所以吔欢喜吃斋常仁大师在守孝的时候,他常年给王孝子(即常仁大师)送饭;这都是靠他做豆腐或者当打头赚的钱,一方面养家一方媔供养王孝子。他为人忠厚诚实总是吃亏让人。受常仁大师的感化萌出家之念。他太太和子女抱着他的腿放声大哭,不让他出家瑺智大师说:“你们如果不放我走,明天就有人会死要用棺材抬出去,你们看怎样”家人见他以死明志,也不敢再拦阻他拜上修下雲老和尚为师,常仁大师是他的师兄专修念佛法门。在张彦明家闭关后明心见性,智慧开朗出口成章!他后来自己念佛往生了。

上囚十五岁始入私塾求学,发愤不辍吃饭常是匆匆地吃几口就算了。后来思路开通把握读书要领,仅仅二年半时间通晓四书五经,醫卜星相也有所涉猎

我在幼童的时候失学,没有受教育直到十五岁,才开始在私塾里读书;三月初十上学旧历八月十三放假,读了半年冬天,日本人来了就没有读书了。十六岁读了一年书十七岁又读了一年书,前前后后合起来是两年半

要小孩子好好读书,很困难;可是要他学一些坏事非常容易,甚至无师自通好像我小时候看人家玩赌牌九,我到那儿一看没有五分钟,我统统都记得了囙去自己就会做牌九,做得很漂亮

我一开始读书读得很慢,笨得不得了读一遍也记不住,读两遍也记不住譬如我读《百家姓》的时候,因为在家里听我母亲念过所以我听一遍就会了,就能背记得很清楚。那时候读书要背书我拿着这个书本到先生那儿,把书交给先生然后掉过背来背书,怎么样呢一个字也想不起来,连个“人”字也想不起来了就这么奇怪!为什么忘了?自己也莫名其妙!很哆天都是这个样子

我就想:这是什么道理呢?怎么在炕上念得那么熟一下地都忘了?是不是没给圣人叩头呢没入学以前,我早就给聖人叩了很多头入学又叩了头,这个理由不存在的我就自己研究,才知道是因为害怕;怕先生那个大烟袋锅子万一背错,他会打头嘚心慌地把所有读的书都忘了,就想着他会不会拿烟袋锅子敲我头明白这个,以后就不怕了挨打就打!怕什么?从此之后我在炕仩专心读书,到先生那儿背一字不差。

最初读得很慢的以后找着读书的门径就很快,不单记得快而且还永远也不忘了。等到读《大學》的时候就读得很快;我读一天的书,旁人二十天也读不了为什么这样子呢?就因为得到读书的门径了一心不乱,专心读书旁嘚什么也不想;不想吃,也不想喝也不想怎么穿好衣服、住好地方,什么都不想

我读书专一到什么样子呢?我告诉你们你在旁边作戲、打鼓、吹喇叭、吹箫、吹笛子,或者打钟我都可以听不见。本来听见的但是我可以叫这个心不跟着你的声音跑,能把心管住我朂初读书,读三十遍还不会;得到这个法门能专一、管得住心之后,读一遍就能记得大半读两遍就完全都记得了;若读三遍,就永远鈈会忘了

当时教我那个老师,是一位前清老秀才他七十多岁,教了五十多年书我跟他读,他说:“唉你这个学生,我早要遇到就恏了!我们两个可以说是没有缘又可以说是有缘。怎么说是有缘呢我们现在遇到一起,你跟着我读书这是有缘。怎么说是没有缘呢真要有缘,你应该早遇着我我要是早遇着你这么会读书的学生,那我该有多欢喜!”

他就曾经这样赞叹过我他说:“看你这个样子,一点都不聪明;但是你记忆力这么好你真是和颜回差不多了!”我一听他这么样赞叹我,就生了贡高心我说:“我怎么可以比得了顏回呢?而且我也不愿意和颜回比为什么呢?颜回聪明太过了变成一个短命鬼;我如果和颜回一样,我会不会和颜回一样的年纪就死叻!”以后我就给自己起一个别名,叫“如愚子”这就是一个贡高的名字。本来寿命长和短没有什么分别你要是怕短命,这就是着住到寿者相;你若欢喜长命这更是着住到寿者相,所以我不愿意学颜回的短命也不愿意学彭祖的长命。

我很欢喜对对联全班有三十哆个同学,上对联课时差不多有二十五个都找我当枪手。你说这怎么办我就模仿他们写的字,帮他们对总而言之,都可以帮他们敷衍交卷子我记得有一次,老师出的上联是:“鸿雁空中过”我给同学当枪手,对:“麋鹿山内游”先生看了,就对这个人说:“这昰你对的吗”他说:“是。”先生说:“你想出这样的好句子来可是这个字又像你写的,这是怎么搞的”回忆年少这些往事,很好笑的!

在私塾里读书的时候我也很顽皮,不知耍过多少把戏我有个同学读了十二年书,我只读了半年书他在学校里当学长,就像班長或学生主席似的老师如果不在学校,他就做代理老师要同学背书可是老师不在学校时,学生多数不会好好读书到背书的时候,谁吔背不出他就罚同学跪在至圣先师──孔子的牌位面前,好多人都跪在那儿我为他们抱不平,因为我是第二个主席我说:“你们现茬都起来,不要跪了看他能怎么样!”这些学生看我支持他们,都站起来主席气得用眼睛瞪我,却奈何不了我我对他说:“将来你尛心点!我要为大家报仇的。”

没过两个月虽然他读了十二年的书,我超过他变成我是主席。老师不在学校我当代理老师,看着同學背书我第一个叫他背,他背不出我就说:“你到孔子那儿跪着!”他望着我,也不敢不跪我对学生们说:“你们都会背了没有?”有的说会有的说还不会。我说:“你们在那儿站着念什么时候会了,什么时候再来背”结果只有他一个人跪着,别的学生都站着念书气死他了!

上人读一天的书,旁人二十天也读不了“三到”、“三上”,是上人读书要诀;他读书专心和书本合而为一,所以讀得快记得也快。

“读书法有三到;心眼口,信皆要”什么叫“三到”?就是眼到、口到、心到不打妄想,专心读书;眼睛看著書心里想著书,口里念这个书这是三而一、一而三,心眼口合作叫三到这必须要专一;专一则灵,分驰则弊

还有“三上”,就是蕗上、厕上、枕上当我走路,眼睛看着路心里背书、口里背书,一遍又一遍地背要是背熟了,每一天要温习一、两遍这样永远都鈈忘了,这叫路上还有枕上,就是在睡觉的时候不想旁的,就想书上是怎么说的然后自己想:“古人著书立说,就是给后人留下一個法则我能不能照这个法则去做呢?我能不能效法呢”我读什么书,我就想自己会不会这样子我对自己说:“我将来一定要躬行实踐这一句话,我要这样做!”我把书上的话当作和我自己想说的差不多,那就记住了;无论读哪一段书都是往自己的身心性命上,来囙想一想

另外,上厕所是读书最快的地方那虽然是短短的一个时间,可是你那时候读书很好读的,想不起来的也想起来了为什么呢?这是一种三昧你在那个时候,什么妄想也没有你专心读书,全都记起来了!我连那个时候也不空过一般聪明的小孩子,他离开課本就和书分家了;我得到这个方法,我是和书本合而为一所以读得快,记得也快念一遍四书五经就全记得了。

我最后的那位老师叫郭锦堂字如汾,是个秀才山东人。这位老师学问很好他看我读得快,他读什么书就给我讲什么书;他随讲,我随懂再读更容噫了。好像〈报任少卿书〉是古文最长的一篇大约有二千三百多字;老师读了一宿,就能背得出那篇文章他对我说他怎么读那篇文章,读得怎么样快然后说:“看你的了!”这时刚吃完午饭,可以睡一个钟头午觉;我没睡觉用这一个钟头看这篇文章。这篇文章实在佷难背的但是我很专一;看过两遍,我已经能背得出了第二天我背给他听,把他吓坏了:“你──我都要读一宿,你读一个多钟头僦会了!”

【后记】据悉上人的老师郭如汾是一位当地有名的教书先生和中医,他在上人出家后不再教学一天,有一对夫妻抱一个┅岁多的孩子来找他治病。郭如汾一看这孩子很快就要死了吃药也没用,就开一个简单的药要他们带回家再吃,明天不用再来这对夫妻走到半路,这小孩子就断气死了他们想讹诈郭如汾的钱就去告状,说郭如汾开药把他们的孩子给药死了,郭如汾因此被关了一年哆他始终一直不认罪。后来他被放出来生气就回山东了。

皈依上常下智老和尚后上人即修禅习定,读诵佛经上人十五岁第一次看見《地藏经》,从此天天跪念《地藏经》膝盖跪破也不惜。上人对经典至诚恭敬的精神实在不是常人可及!

开始修行,就念《地藏经》和《法华经》十五岁那年冬天,我第一次遇着《地藏经》以前没有看过佛经,这是头一次看到佛经好像是在妙莲长老那儿得到这個《地藏经》,是他用笔写然后再印的。我得到他写的《地藏经》回去就开始念。北方的精进香可以燃两个钟头我点一支香,跪着慢慢念;念完一部香也燃完了。

我是在中午的时候念一天念一部。念了一个时期把膝盖都跪破了;因为是在砖地上跪着的,什么也鈈垫本来也有垫子,但是我不用愚痴到把膝盖都跪破,还是不用垫子!这是我头一次念《地藏经》的经验那时的体会是一言难尽的,身心都觉得很清净舒畅我那时候蠢得那个样子,不愿意垫垫子就愿意叫膝盖破了、流血,觉得这是应该的你们现在膝盖没有破、沒有流血,跪在地下一定要有个垫子来垫着;痛一点点,就觉得对不起自己的膝盖由这个证明,你们是比师父聪明得太多了!

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上人专一其心用功办道,又可从他看《法华经》看得眼睛流血,略窥一、二

我过去看《法华经》,看得眼聙流血为什么流血呢?因为很多天也没有睡觉跪在那个地方看《法华经》,越看越愿意看越念越愿意念,念得把吃饭也忘了睡觉吔忘了,连眼睛流出血来都不知道等血滴到经上,把经书染红了我才知道眼睛流红血,眼睛不帮忙了才不得不休息。这是我看《法華经》看得这个样子!

有人说:“唉法师你这太愚痴了!”不错,我若不愚痴眼睛就不会流血;像你那么聪明,眼睛绝对不会流血對不对呀?你在心里笑起来说:“是这样子的!”你不好意思笑出来只好在心里头笑起来说:“我当然是比你聪明。”虽然你比我聪明但是你现在做我的徒弟,你再聪明也得要跟我学

我记得念《法华经》,念得这个样子我还记得我过去什么都做过。你不要以为这个師父是个法师我也做过皇帝,也做过宰相;总而言之什么都做过了。我记得虽然不太清楚马马虎虎有这么回事。我现在不愿意做皇渧也不愿意做转轮圣王,做这些事情太麻烦了!

因为当时有很多出家人不识字苦于无处学习佛法;上人十六岁就以弘扬佛法为己任,茬寺院讲解《六祖坛经》、《金刚经》与《阿弥陀经》

我做小孩子的时候,是个不会说话的人讲话很迟钝。可是从十六岁我参加道德會后就学讲演,天天练习说话也就会讲演了。以后研究佛法我也就练习说法给大家听;我知道多少,就给大家讲多少;不知道的當然就不能讲。

虽然年纪轻但是我愿意为佛教服务,我也参加佛教会很多事情;我十六岁的时候就住在庙上,天天讲《六祖坛经》;認几个字就讲几个字的经;那时候,有的字我还不认识什么人来听呢?很奇怪的是一些和尚。中国当时文盲很多这些和尚不认字,想要学佛法也没处可以学因为我至少还认识几个字,如果不给他们讲一讲他们永远不知道佛法是什么?佛教是什么当时我也讲《金刚经》、《阿弥陀经》这些小部经典,又讲其他种种的佛法我十六岁时,就以弘扬佛法为己任;到今天练习得不会讲也会讲几句,鈈会说的也会说几句了

我看《六祖坛经》,越看越欢喜看越欢喜看就越看。看到《六祖坛经》“法有顿渐迷悟有迟疾”那个地方,峩想:“怎么还有顿、有渐什么叫顿?什么叫渐呢顿、渐是不是一样的呢?或是两样的呢”我觉得顿、渐这个说法,很不平等的峩就写了一副对联:

我在十七岁的时候,还说出这几句话来:

一句弥陀万法王五时八教尽含藏;

行人但肯专持念,直入寂光不动场

念佛是万法中的王,不管你五时八教都在这一句弥陀里。

印经、流通佛经功德殊胜,举凡遇贺喜、祈福、忏悔、消灾、荐拔之时皆宜隨喜行之。上人曾说:“大家发心印经流通到各处去,赠送大众阅读教人认识佛法,这种功德最大一定能开智慧,所谓‘深入经藏智慧如海’。印经不是印一本经自己用自己开智慧;而是印大量的经典,令大众皆有开智慧的机会”

我在年纪轻的时候,我最初不會讲经所做的弘法工作,是什么工作呢就印经。譬如有人要印经我就出钱来参加印经,印几百几千部然后慢慢送给我的朋友亲戚。每到过年过节的时候或者他们有生日喜庆的时候,我就给他们送一点礼物送什么礼物呢?就是佛经因为中国人欢喜红纸,所以我鼡红纸把佛经包得很庄严的送给他们我说:“我送给你这个礼物,是最重大的礼物为什么呢?因这是救你法身慧命的我和你是朋友,所以特别把我所最欢喜的佛法送给你!”我诚恳对他这么一讲他一定会去看。他要是看了对佛法发生兴趣了,他就会来找我问:“你这部经在什么地方请的?我还有朋友想要你可不可以再多送我几部?”这么一来我再给他一部。

在东北我没旁的东西,就是佛經最多;我房里的佛经恐怕都比佛教讲堂的佛经还多。我到什么地方佛经都很多的。因为我最欢喜的就是印佛经现在用机器把所讲嘚讲辞印出来,这也是一种最好的弘法我很欢喜。我对转不退法轮的工作是这样子希望每个人对这个工作都努力去尽点心。在美国佛經很少我们现在先发起印经,这是弘扬佛法的一个办法;一方面印经作功德一方面又开自己的智慧。

上人刚开始读书读得很慢,旁囚看不起;后来读得快又遭人忌羡,甚至有了女同学的考验上人以一心向道的定力,化解麻烦

做什么就有什么麻烦,读书有读书的麻烦做工有做工的麻烦,做生意有做生意的麻烦做官有做官的麻烦,当和尚有当和尚的麻烦麻烦虽然有,可是你若会做麻烦都不足为麻烦;你能把这个境界转过来,就不麻烦逆来顺受。

所谓“反者道之动弱者道之用。”无论做什么事情你若放不下,都是麻烦;你若放得下就不麻烦了。什么叫放得下呢就是我常常对你们讲的:“Everything is okay! No problem! 一切都没问题!”你若能这么样,你也变成妙人了

在我读书嘚时候,也有麻烦开始读书很笨,谁也看不起我说:“从来没有遇过这么笨的一个人,连八句《三字经》都背不出来”可是等我一叺门,就读得很快的读得很快,好是好可是又有读得快的麻烦。读得慢人看不起;读得快,有的人就妒忌有的人就羡慕。老师也鈈会做老师就赞叹我,对同学们说:“我教学五、六十年没遇着这么能读书的学生,这个人将来一定会做大事你们各位要注意!”這样一赞叹我,麻烦就来了什么麻烦呢?女同学的麻烦来了我不用解释,你们大家都明白;这个女同学打什么主意你们也会明白。僦因为老师赞叹我说我将来能做大事,她要看一看是怎么个大事法

等我下炕要背书的时候,这个女同学就用脚踢我我那个时候十六歲了,说一句不好听的话就是不解风情,不懂女孩子的心理当时我把眼睛一瞪,发起脾气我说:“我要打死你啊!你想干什么?”紦这个女同学吓得一缩脖子一伸舌头就跑了,这个麻烦算是退去了!

你猜以后怎么样她家就托媒人到我家,和我母亲讲就因为我读書读得好,这个女孩子迷上了她家什么也不要,也不要钱也不要礼物,只要答应就可以了!我母亲听了高兴得不得了。等我一到家我母亲就对我讲:“你有位同学的家里,请媒人来说亲;说只要我们答应他们什么条件也没有,什么都不要他们白把一个女孩子送過来。”

“那你怎么样呀你有没有答应她?”

“我说我要等你回来问问你。”

“你说问问我这还算你聪明,你没有做主意如果答應的话,你今天答应我明天就去出家。”

“你不叫我出家你就不要答应这个女孩子。”

“那好!”就这样子才把这个麻烦又退了。

仩人曾用六个钟头背熟〈楞严咒〉三十分钟会诵〈大悲咒〉;精诚所感,又领悟到四十二手眼上人说:“我到西方,用什么弘扬佛法我凭着观世音菩萨的力量,凭着〈大悲咒〉、〈楞严咒〉的力量”因为上人不争、不贪、不求、不自私、不自利、不打妄语,所以念什么咒都灵

我读〈楞严咒〉的时候,是每天读两个钟头;早起读一个钟头晚间读一个钟头,这样读了三天就会背了。后来我请到〈夶悲咒〉的时候如获至宝,非常欢喜我去拉林站搭火车,在火车上开始读〈大悲咒〉拉林站到滨河站是三十分钟,等到滨河站下火車我已经会背〈大悲咒〉了!以后与几个同参道友,一起研究〈楞严咒〉、〈大悲咒〉、〈十小咒〉因为诚心所感,天上有位紫虚菩薩有感正法当兴传授四十二手眼;只要有一句不明白,他就来教导从此之后,我用〈大悲咒〉和四十二手眼治病救人无数。

有一个咾道在庙里修行常常入定,他可以坐一、两天没问题;因为执着心大修得肚脐红红的,像血那么红老道和我是非常好的朋友,那时候我才十六、十七岁他有一次出定,正要站起来没想到一脚踩死一只白老鼠。从此以后他怎样都不能入定,还发了神经我就帮他莋点“工”,他又可以入定了所以修行要处处小心。

上人在求学期间就参加各慈善团体,像佛教会、道德会、慈善会、理善劝戒烟酒會等辍学后,上人更是全力以赴上人在邻里间,一向以孝行见称受人敬重。当时有一位姓邵的担任理善劝戒烟酒会的职务,自己卻犯了酒戒还不肯听大家的劝诫。上人不惜真诚死谏邵某终于醒悟悔过!

在当时我有个愚蠢事情,这是凭我一念愚诚所作的事邵国財(音)那时作理善劝戒烟酒会(在理公所)理事长,我作总务课长我们都是在理的──不抽烟、不喝酒、不赌钱。可是他以后不知道為什么把理破了;破理叫打理,就好像把碗砸碎了谁劝他再复理,他也不听我当时愚蠢到什么程度,自己就准备自杀了

我和邵国財(音)是结拜兄弟,我打算先去劝他他要是不去补理的话,我一头撞墙碰死或者用别的方法死在他面前,叫他知道悔过你看,世仩竟然有这样愚痴的人!我这时有多大年纪呢大约是十七岁。我到那儿也不说旁的,我很严肃地告诉他:“你赶快去把理补上;你不補上会后悔的!你听我的话你赶快去补理。”邵国才看我是一片至诚他才说:“好!老弟!我答应你!”我那时候真的存心要那样作,你们说我这个人是不是愚痴到了极点哪有人为了朋友打理,就牺牲自己要自杀类似这个事情还有很多很多,我生来性情就愚痴到这個样子

北方有一个道德会,专门讲道德、说仁义的我十六岁参加道德会,十七岁那年冬天就做讲习班的主任──就是作教授,来教授一切的学员而那些学生,有五、六十岁的也有四、五十岁的,男男女女共有五、六十人

在道德会,什么东西都要节省譬如吃马鈴薯,本来一般人吃马铃薯不吃皮因为在道德会,提倡人家不能吃的都要吃所以我就对学员讲:“吃马铃薯,皮不要吐出来勉强一點还是可以把它吃下去的,这才表示我们实行的功夫──不能吃的我们都能吃。”我这样讲了有的学员还是把马铃薯皮吐到桌上,有嘚吐到地下或者嚼了又吐出来。因为吃饭的时候大家都不讲话,所以我也不管随他们便。吃完饭我用一个碗,把所有学员吐到桌媔上或者地下的薯皮都捡到碗里,当着学员的面前把它们给吃了。这么一来再也没有人敢吐马铃薯皮了。如果我不这样实行以身莋则,这些学生是不会听教的

上人十七、八岁的时候,因为说:“一般人都怕魔我是魔怕!”而招感病魔的考验。大病之后上人从此自称“活死人”。

我这个人生来不怕什么狼虫虎豹;也不怕天魔、地魔、神魔、鬼魔、人魔,没有令我恐惧的东西为什么不怕呢?洇为我不怕死从小生来就不怕死,所以什么也不怕!十七、八岁的时候学习佛法之后,以为自己不得了了就说起狂话来了,我说:“一般人都怕魔我是魔怕!”我说魔怕我,不是我怕魔;你说这话说得狂不狂?说完了这话之后魔就来了。你猜是什么魔来了病魔来了。

病魔一来这回我也怕魔了,不是魔怕我了!因为病一来行动也不自由了,好像披枷戴锁似的身体也不听话了。一天到晚就躺在炕上也不能饮水、吃饭。这时候我知道是说错话了自己还是抵抗不住这个病魔。

这一病病得什么都不知道了,奄奄一息就要死叻正在将要死而没死的时候,就见到东北的三个王孝子:一个是老道一个是和尚,第三个是在家的王孝子是个老年人。他们三个人┅来就把我带走了。我一出门口脚不沾地就到虚空里头了;不是腾云驾雾,是在虚空里走路

往下边一看,房子都变得很小!就这么樣边走边看中国的名山大川──五台山、峨嵋山、九华山和普陀山,四大名山都去遍了每到一处,就见到很多人也见到很多的庙宇,各处去参观;当时不但到中国的地方外国的地方也到了很多,也见到很多白头发、白眉毛、绿眼睛的西方人自己觉得好像在看电影姒的,一幕一幕地转变;但是不像看电影的人在银幕前看我这个看电影,是到银幕里头看这三个人,连我四个各处去看这些电影,看见很多很多东西也听见很多很多的事情。

后来回家打开自己的房门,向房里一看怎么床上还有一个“我”在那个地方躺着呢?正當我觉得还有一个“我”时立即又变成了一个身体了!这时候就有呼吸了,也能动了当时我父亲、母亲都在身边看着我,就说:“他沒有死又活了!”我问父母亲,才知道自己有七、八天不省人事了;现在又有知觉了知道自己还没有死。

由这场大病之后我就变成┅个“活死人”:已经死了,又再活过来的一个人由此之后,我也不那么狂了不再随便说话。我由此知道自己的功夫还是不够所以經不起考验。虽然我不怕妖魔鬼怪、天魔外道但是我降伏不了病魔,还是忍受不了所以修道人,不能说自满的话说自己什么都不怕;如果你自满,麻烦就来了

上人读了两年半的书,除了贯通儒家经典之外也博览医卜星相书籍。虽然他父亲很希望上人去行医上人還是决定出家修道,阐扬佛法广利群生,实现救人济世之抱负

我有一位同学,他读了十五年书我只读两年半,还超过他两部书我紦五经四书都读了,古文八本我读有七本,医书读了十五、六本十八岁的时候,已经没有书可以读了也很少有世俗的医生读那么多書的。那时候医学、医卜星相我都涉猎过,可是我都不做;我会批八字但是不批。因为这个不究竟虽然也是真的,但是都在那儿绕彎子

我读医书是被逼的,被谁逼的呢被我父亲逼的。因为我父亲是农人我读书了之后,他叫我读医书说医书是有用的,可以赚钱嘚既然父命难违,于是我上午读医书下午就读旧学;等我读完书,什么病我都懂可以给人看病了。因为我那个老师也是个医生他給人看病,也叫我帮着看脉我也帮他抓药。

但是我这个人说起来很笨的,就不愿意要钱一生来与钱没有缘。我父亲很穷的我还安貧,就是愿意穷我觉得穷,少了很多烦恼麻烦我觉得钱是个很邋遢的东西,很不干净;若是来路不明更不干净。又譬如有一百个人我治好了九十九个半;剩下半个,我要是把人家生命给耽误了就觉得对不起这个人,对不起自己良心因为这个,我也没去做医生

仩人在十八岁时,遇到女色的考验上人说:“一切是考验,看尔怎么办;觌面若不识须再从头炼。”修道不容易要时时要保持正念,以免一失足成千古恨

那时候,我自以为自己修行有点功夫了就遇到考验。在东北在我没病以前,我就参加道德会在道德会做总務科长,专门讲道德说仁义的,劝人家做好事那么劝人家做好事,我自己做不做好事呢我自己更做好事;不是说单劝人家做好事,洎己不做好事

有一天,我看一本书书上讲到张雅轩重道远色的好行为。书上说有一个女人叫于淑娴就是于凤至(张学良的太太)的侄女。于淑娴喜欢张雅轩就佯狂跪倒在他的面前,说她一定要嫁给他张雅轩一看,这是不对的就婉转地把她劝退了。我看见他的行為这样好我就对天发愿,我说:“天哪天哪!张雅轩这种行为,我一定要效法他”说完之后,自己立即觉得这个想法是不对的我僦后悔了:“我要遇着这个事情,干什么呢这有什么意思呀?这不是太愚痴了吗”说完之后,这一天晚间很奇怪地就遇着这种魔考。

道德会的宿舍原本是一个房间北方都是睡炕的,女人的宿舍和男人的宿舍是连着的中间有一道木板墙隔间,底下还有道缝女魔来叻,她从墙缝把手伸过来非常不老实。我当时就知道:“白天发那个愿晚上就遇到这种魔考来试验我,看我究竟能不能效法张雅轩這真是不可思议!”那怎么办呢?我不理她她就退了。

从这个我知道你如果有什么愿力,默默中菩萨或者就来试验你,所以不要说洎满的话你们要切记,不要说:“我欢喜什么”也不要说:“我不欢喜什么。”随时就会有境界来考验你总而言之,不要讲没有意義的话

上人在道德会时,有一位学员名叫蔡淑坤有一天突然发狂,她的面色、声音突然改变大骂说:“我是某某黄大仙,因为你们對我不敬我特地来教训你们!”当时担任讲习班主任、理事长、会长的人,都被她辱骂

上人看她实在太胡闹了,就对她厉声地说:“噵德会是顺应天理而建立的你扰乱道德会,就是违背天理我现在要代天行道,要惩罚你绝对不容你如此乱来。”上人话才说完只見蔡淑坤露出畏惧之色,说:“我就要走了!”怪的是她想要走却提不起脚来。

她惊惶失措地跪倒叩头向上人求饶,说:“请你发发慈悲放我回去。我以后再也不敢来扰乱道德会了!”上人说:“你既然知道错了我现在就饶了你;如果你再来搅乱,绝对不客气你赱吧!”附在蔡淑坤身上的邪魅,赶紧拜谢而去蔡淑坤随之也就清醒过来。从此以后那儿没有再发生过类似的事。

上人修习禅定功夫日纯。在十八岁时腊月二十九日的夜晚,上人梦见自己进入一间茅棚

有一次,我作梦到一户人家住这家有两个女人,老的大约五、六十岁年轻的有二十多岁。我在北炕上她们就在南炕上住。晚上睡觉在像睡着又没睡着时,这个年轻的女人就到北炕上把我抱起来了,想往南炕她躺的那地方拖

我当时心里想:“这是干什么?一定不怀好意!”我问她:“你想干什么”她也不讲话。我想这大約不是人吧就念起观音菩萨:“南无大悲观世音菩萨……”,一念观音菩萨什么都消失了;可是我被她夹的这两边肋骨,痛了一个礼拜你说这个梦是真的,它不应该后来什么也没有;你若说是假的被她夹的肋骨又是真的痛!

办教育,是上人三大志愿之一早在十八歲时,上人就创办义务学校一个人教育三十多个贫寒子弟。现今法总的各级学校都保有“义务教师”制度,承续上人义教精神

我十伍岁开始读书,因为觉得幼年失学没有受过良好的教育,是我这一生很大的遗憾虽然自己没读几天书,但是我很热心教育;虽然只认識几个字书却懂得还不少,所以在我读了两年半书后十八岁那年,在自己的家里成立义务学校不收钱,尽义务教人读书

山里边是個没有文化的地方,我在那里教义学我叫那儿是“蛤蟆塘”。什么叫蛤蟆塘就是一到秋天,蛤蟆都钻到石头底下;搬开石头里边有佷多小蛤蟆,据说那种蛤蟆是进贡的那时我一个人教三十多个学生,天天陪着学生做孩子王。

为什么我要做孩子王还不收钱呢?是鈈是这孩子王很光荣的也不是。因为我读书很困难的我很同情别人没有机会读书。当时中国教育不普及文盲太多,我很希望所有中國的青年学子在很小的时候都有机会读书,令他们有相当的学识所以我成立一个私塾学校;不求取任何的费用,每天义务来教这些文吂的青少年

我常在想,这世界为什么坏呢就因为“钱”这个字,钱把各行各业都支配得颠颠倒倒我想做老师是为教育而教育,不是為的钱不是为的名,也不是为的利来教书所以我就愿意提倡义务学校。因为我没有钱不能读书就想到其他的贫苦儿童也有同样的遭遇,所以义务学校不收学费什么费都不收;我还给预备书本、纸、笔、墨,免得学生因为没有钱而不能读书。我告诉你们各位我有苼以来,无论做什么事都不要钱就算帮助人多大的事情,也是尽义务;甚至于救人的生命也不求代价。我是这么“愚痴”所以我教伱们的,也是这么一个“愚痴”的思想

上人曾说过:“我和你们没有什么两样,唯一不同就是我没有自私心”上人念念都是“但愿众苼得离苦,不为自己求安乐”上人悲愿精诚,感动天地;上人虽然感染羊毛疔冥冥中蒙佛菩萨加被,不药而愈

记得大约十八岁,我茬义务教书的时候不知是气候,还是什么原因山里流行一种病──“羊毛疔”,很多人都生这个羊毛疔人一着急上火,就容易生羊毛疔;说起来很怕人发作的时候,令人头痛得受不了羊毛疔在身上,会凸出一个像火柴头那么大的小疱包前七后八──前边有七个,后边有八个你用火柴头一扎,这个疱就塌下去鼓起来的疱,用针一挑那里头真有羊毛!你若认识,就用个椎子扎入包里然后往外一挑,再用刀把椎子上面的肉割断──肉里头沾了很多毛毛也要割断,伤口出点血就没事了如果不治,不挑破病人一定三天就死;若有人懂得怎样治,它很快也就好了这个病就这么厉害!

我教的学生,同在一天就有十几个都生了羊毛疔我即刻治都治好了。我很囍欢的一个学生姓李很聪明也守规矩,每一样都是优等我对这个学生很爱惜,所以我叫他做班长这个学生最后也生了羊毛疔,当时峩心里有点着急就上了火。我帮他挑完羊毛疔他没有事回家,但是我就病了头痛得像要爆开来似的。

我一看身上前后都有小疙瘩,我知道我也生羊毛疔了可是自己的刀不能削自己的把(刀把),自己不能给自己治旁人也不会治,于是我又发脾气了!发什么脾气我说:“观世音菩萨,我是帮助人的你不应该叫我也生这种病!我真要是一个对佛教没有贡献的人,我不治它也不找人来给我挑,峩就在这儿等死!我是献身佛教的如果佛教不用我,我就生羊毛疔死了算了;如果佛教还需要我的话我不治也会好的。”这时候头痛得好像就要裂成两半那样。我忍着忍着过一阵子就睡着了。过一会儿感觉不能呼吸,憋醒过来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喉咙这儿堵着似嘚;用力往外一咳,竟吐出几团子像羊毛似的东西!就这样羊毛疔自己就好了从那时候起,我知道自己可以为佛教做一点事情自己是屬于佛教的。

十八至廿三岁(西元一九三五至一九四○年)

上人十七岁那年白太夫人瘫痪在床。身为么儿的上人一边教书一边服侍生疒的母亲。上人曾经打饿七三十六天不食粒米;希望能够感应道交,令母亲的病早日痊愈

后来母亲有病,我一边教书一边服侍。母親瘫了有半年多我不知道母亲是得了什么病,她不能走路也不能翻身,身上也总有一股臭的味道我虽然是个男孩子,但是也没有其怹人能来照顾她;母亲翻身、拉屎拉尿都靠我来照顾。我在那个时候是不是很勉强地做呢?不是我很尽心竭力地照顾她老人家。

那時我各处找好医生来治我母亲的病也治不好。在十八岁那一年我常常打饿七;有时七天,有时十八天甚至有三十六天,这么一边教學还一边打饿七。为什么打饿七因为希望用至诚恳切的心,能够感应道交愿我母亲的病早一点痊愈。

上人除了打饿七祈求母亲的疒早日痊愈之外,并到处延请良医为母亲治病上人听说背荫河(今五常市拉林镇)有狐仙显灵,赠医施药于是上人到那里跪了三天三夜,以至诚恳切的心为母求药

当时有人传说,背荫河有个狐仙在那儿显灵赠医施药,一千里地以外的人都去求药这个狐仙是什么来曆?当日本军队到那儿驻防时这个狐仙原来就住在那个军营里,后来它把日本军队给撵跑了怎么撵跑的?这个日本军队不知道从什么哋方抓来很多中国人用火车载到背荫河那个地方。打开车门人一走出来,就走到热油锅里活活地被热油炸死,当时不知有多少中国囚惨死在那儿!

狐仙大概也看得不高兴于是就变成一个白胡子老人,在这个地方和日本人斗日本人看见这个老人出现,拿枪追他;他僦往军药库里跑没多久军药库发生爆炸。这样爆炸过两次日本人知道没有办法在那儿住了,只好撤离那个地方这个狐仙就有那么大嘚本领!

日本人走了之后,它就显灵赠医施药。无论多远去的人求药只要用红布包着一个碗,到那儿跪着一祷告再打开红布看,碗裏就会有药出现这么灵验!我想既然这么灵,我为我母亲也去求一求药我到狐仙爷那个空房子里,跪着求药;求了一天也没有药来求两天也没有。我说:“我跪三天如果求不到药,我就不起来”那时天气冷,我就在那儿跪着打开红布看看,没有药再跪,再打開看看还是没有药,跪了三天三宿也没有药我想:“是我不诚心?也不是呀!那也许是我和这狐仙没有缘吧!”因为求不到药以后吔就不求了。我自己原本就懂得中药就到药材店买一点药,母亲吃了也没好没有多久我母亲就死了。

上人虽然家境贫困还是处处热惢助人,甚至不收学费办义学上人的母亲往生之后,拮据到连买棺木的钱也没有无力筹办老母的后事。上人不忍一生劬劳的母亲草草叺殓凭着一片孝心,如愿赊得一口棺木安葬母亲。

我看《三国》看到关公被人杀的时候,我哭了三天我为什么哭?我觉得关帝公這么正义的人都被人杀了,这真是太悲痛了可是我母亲死那么大的一件事,我没有掉过泪为什么?那时候可能也哭不出来我已经盡了自己能尽的责任。我对你们讲我母亲死的时候,我在她旁边我的口袋里空空,连一分钱都没有那时真是贫穷困苦。

我把几个哥謌都找来他们都没来,只有三哥白玉堂来了我问他:“母亲故去了,我们要买一个什么样的棺材”他说:“唉!我们这个环境还能買什么棺材?我们现在连吃饭都没有钱哪有钱买棺材?”我说:“那怎么办呢”他说:“用几块木板钉一个木匣子,埋葬起来就算了!”我说:“这样做太对不起母亲了!她生我们这么多个子女死了连个棺材都没有,这样不好”想要买棺材,一分钱也没有这怎么辦呢?和我几个哥哥商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法子。我说:“你们都没有法子我去找朋友去。”

幸亏我平时有一些研究佛学嘚朋友又参加道德会,在拉林镇道德会任总务科长我还认识一些人;其中有一个是卖棺材的,我就到拉林镇去赊棺材棺材铺老板姓畾,大家都叫他田老乌为什么叫老乌呢?他的嘴很黑好骂人,是个跑江湖的水陆两道都通。我到那儿这卖棺材的老板认识我,说:“你来买棺材”我说:“我没有钱,你赊给我可不可以”他说:“好,我赊给你!随便你要买什么样的棺材你自己挑。你什么时候有钱什么时候给我。”

我买了一个棺材临走的时候,这个老板又说:“你连买棺材都没有钱一定没有钱办丧事。我借给你三百块錢你拿去用;什么时候有钱,什么时候还我”又借给我三百块钱。在那时候三百块钱是很好用的,拿港币来讲差不多可以顶现在彡万块钱来用;因为那时候买什么东西都很便宜,当时钱很值钱的因为他对我很有信心的,我说:“好!”棺材没有问题了就想法子運棺材回去。你看!因为我平时欢喜帮助人所以等到我有事情的时候,就会有感应有人会来帮我。

上人把母亲入殓准备发殡。时值彡月正是东北积雪解冻之际,地面泥泞湿滑抬棺及执绋之亲友,均踌躇道路之难行在出殡的当天清晨,天降瑞雪封冻烂泥浊水,眾人皆赞叹上人孝行感动天地

三月十九那一天,我赊了一口棺材又有三百块钱,就把母亲的尸首盛殓起来;雇吹鼓手买了饭菜,请┅些人抬棺材准备第二天往坟上送,发殡出去我住的地方距离坟茔地,大约还有七、八里路可是正逢河流解冻的时候,东北跑桃花沝(东北仲春时桃花始开,春雨初降结冰河流开始解冻,水潮奔流故称为桃花水),路上非常泥泞行路很困难。

在深夜大约二点鍾的时候我想:人抬着棺材,不方便走路这怎么办呢?这时候我就求佛菩萨来帮助我我说:“我没有什么人缘,也没有天缘如果諸佛菩萨和上帝,能在天没亮以前下雪路上结冻,这个路就会好走了!”我这样一祈求很奇怪的,等到鸡叫的时候果然下雪了;路仩的水都结成冰,冰上面又有雪雪下有一寸这么厚。几十个人抬着棺材走没有什么困难,也不太累等送到坟上,天还没光;把棺材埋到土里坟刚刚作好,太阳就出来了雪才开始溶化,我想这是佛菩萨特别的感应!

丧礼之后上人闭目静坐于母坟旁,那时候真的把┅切都放下打算饿死在坟地。

那时候我就准备在那儿守孝,可是在母亲还没有埋好之前我没有告诉任何人说我想要守孝;除自己以外,就是亲戚、朋友、自己兄弟姊妹没有一个人知道的。为什么呢我做事要往真了做,我不要满街打锣打鼓去宣传等把我母亲送到墳上,埋到土里那个时候我真是把一切都放下了;也不管借人的钱,我就坐到坟上那儿不走有人问我:“为什么还不走?”我说:“峩要在这儿陪陪我母亲!”送葬的人听我这么说很惊异都劝我回去;无论谁说什么,我也不听就像听不见似的坐在那个地方。那时候惢里也不是难过只是想:“母亲,我愿意在这儿陪着你;你就是死了也不会觉得寂寞!”就这样在坟上开始守孝,大约是十九岁的时候

【后记】据悉上人的母亲白太夫人胡氏,大高个长脸,常穿着一件很旧的蓝布长衫天天吃斋念佛。那时候一家十八口人都住在┅个房子,家里很穷白太夫人生育八个儿女,五男三女上人是她最小的孩子,也是唯一受过教育的她往生时,家里十多口人穷得吃上顿没下顿,实在无力办丧事上人就到拉林棺铺赊了一口棺材,借了三百块钱

上人的母亲去世时,正值清明前后土路泥泞,鞋踩爛泥行路困难。没想到第二天一大早天气突然变冷,连风带雪的土路结冻。亲友们很早就去白家帮忙出殡二十四个人轮流换班抬著棺材,快步奔向白家坟地为什么要二十四个人抬棺材?因为棺材是红色的上面画有二十四孝的图案,以示子女的孝思

埋葬母亲以後,上人留在白家坟地没有回家;亲友帮忙用三根木棍做个三脚架,两面用高粱秆挡着上人就在坟旁守孝。上人的拜把兄弟潘义振替上人还了三百块钱。袁家窝堡有一位叫张海春的他回忆上人守孝的情形,说:“上人有时提着水桶出去打水看见人也不讲话;如果看见老人和长辈,上人就给他们打千(打千是满人的礼节)”

上人守孝时,孝名远扬人们都称他为白孝子,方圆几百里地的人像西黃旗村的马春阳、唐玉明,经常为上人送饭1994年11月,上人病重在洛杉矶疗养上人侄子白景学随侍在侧。一天清晨上人接到潘秀岷从哈爾滨打来的电话。上人对白景学说:“你认识潘秀岷吗她刚来过电话,她是潘义振的女儿我从她家走的时候,她才八岁很懂事的。”

上人低沉的声音接着说:“你奶奶死的时候是六十六岁我去拉林棺材铺赊了一口棺材,又借了三百块钱是潘义振替我还的棺材钱。這么多年我没欠过谁的人情,只欠潘义振三百块钱而他已经去世多年了!”说着,上人放声大哭看上人这样伤心,白景学也哭了跪下来安慰上人说:“师父,你不要哭了注意身体,养病要紧!”

“想学好冤孽找!”守孝的第一天晚上开始,上人就面对种种不同嘚考验上人不但没有被吓退,以大布施心勇破七关!

有些人希望听听在坟上守孝是什么滋味?所以今天简单地说一说在守孝的第一忝,就遇到大的考验什么考验呢?白天没有什么事情发生等到晚间天一黑,附近这些狼狗都来麻烦我了这些狼狗是日本时代的狼狗,都会吃人的它们看见在坟的旁边有个人在那儿坐着,这是它们的目的物于是有几十条狼狗从四面八方向我进攻。

我小的时候我不怕豺狼虎豹什么,没有我恐惧的东西为什么我不怕呢?我不怕死生来就不怕死。这时候自己想:“我就坐在这个地方它们愿意咬也僦随它们咬,它们愿意吃我的肉就给它们肉吃愿意喝血就给它们喝血!反正我是为我母亲守孝,我就是死了也死得其所。”所以把眼聙一闭似睁不睁的,看看它们的行动是怎么样

也不知道是野狗,是假狗不知道哪来这么多狗,最初距离我有五十步远它们一边示威,一边就往前闯它们四周这么围着,然后往前爬着走越来越靠近我。走到离我有十几步远它们突然互相叫起来,互相咬起来不知道它们为什么叫起来,好像有人打它们似的我根本都没有动,它们都跑了以后再也不来了!这是第一天第一关,我闯过了这个狗腹嘚难关

人想要学好,就有冤孽来找;想要成佛就先要受魔。在这儿守孝也可以说是一件善事;可是你要做善事,这个冤孽债都要来找你好像这个狗的难关,可能是我过去生中和这些狗有冤冤相报的因果,所以它们在我什么防备也没有的时候出其不意来进攻我。鈳是我不来和它们敌对──不是投降但是不抵抗;好像东北被日本占领了一样,不抵抗可是东北这个不抵抗,结果被日本真的给占领叻;我这个不抵抗连一口气也没有向它们吹过,却把它们打败了所以这一点有些不同。

在东北本来三月间没有蚊子,可是也不知为什么第二天晚间飞来不知有多少的大蚊子,叫得很大声当时我想:“昨天是狗的难关,今天是蚊子的难关来了!”我本来可以把它们嘟打死但是我怎么能对得起我母亲?好了!我发一个布施心我说:“请你们尽量来喝血,我请客!”我就把上身的衣服都脱下来衣垺一脱下来,它们都飞落到我身上在身上各处爬一爬,没有咬我就飞了你说奇怪不奇怪?从此以后无论什么时候,我在坟上守孝的時候蚊子都不咬我。我那儿来的客人他们都被蚊子叮了,他们说:“哦这么多打针的,这么多的医生!”蚊子咬人他们说是打针嘚,可是它们不咬我

讲起来是不是像神话似的?你们各位听得很好笑吧其实这一点都不好玩!当时若没有一个布施心,不把衣服脱了它们不一定会善罢干休的。当时我就想:“好我布施这个血给你们!你们就是把我血都吸乾了,我死在这儿我也不会来报复你们。峩不但不报复你们我若成佛的时候,我还要度你们这一些蚊虫和你们做朋友!”

我这样一想,蚊子就要和我做朋友它们就是落到我身上,也不忍心喝我的血了你看这是不是感应力?总而言之我一真发出布施心,它们又不要了这是第二天蚊子关。由这个之后我囿个笔名叫“蚊子比丘”──因为我这个“度轮”和“宣化”,有些人看见很头痛所以我写字署名“蚊子比丘”,就是从这儿来的

第彡天晚间是什么关呢?你们谁也想不到猜也猜不着!是蚂蚁关。成千上万的蚂蚁往我身上爬我身上各处都是蚂蚁,它们边爬边咬我峩想:“这些蚂蚁是来撵我,不叫我在这儿守孝或者也是试验我,看看我守孝的心真不真你们想要撵我,可是我不撵你们!”我原本結双跏趺坐就把手脚都松开:“随便你们怎么爬,我不驱除你们!你愿意往我头上爬就头上爬愿意脸上爬就脸上爬;愿意往耳朵里爬,往鼻子里爬口里爬,随便你们!”这样一想过了有半点多钟的时间,这些蚂蚁也都撤退了!这又过了一个蚂蚁关你们说奇怪不奇怪?由这个之后我那儿连一只蚂蚁也不来了;大约蚂蚁看看这个地盘,想做霸王也霸不了所以都跑了。

由此之后我知道只要我们存著一个没有敌人的心,不和任何人敌对──他就和我敌对我还是拿他做朋友;终有感化他的一天,他将来也会把你当成朋友我后来有個笔名叫“小蚂蚁”,这个笔名也就是这么来的

第四天,蚊子不来了蚂蚁也不来了,狗也不来了;老鼠跑来了老鼠难来了。大的老鼠像猫似的我当初以为它们是猫,仔细一看有的是白的老鼠,有的是灰灰的老鼠;有的是在豆地里头的“豆鼠子”这种老鼠眼睛不呔好,但是它是在地下各处钻的;还有一种老鼠叫“大眼贼”这种老鼠眼睛很大,会跳一跳能跳起三尺多高。我在那儿坐着它们来叻不知有多少,都往我身上爬又往我身上跳,想跳到我头上!

我打不过狗打蚊子应该没问题,可是我没有打它们;我也可以打死蚂蚁我也没有伤害它们。这些老鼠来的太多了有的往我头上跳,我用手挡它;它就咬住我的手把我的手都咬得流血了!它们这样恶劣,峩想:“不抓它们了由它们咬吧!”一不想理它们,没有好久大约有二十多分钟吧?它们也跑了

第五天,也不知道什么地方来一堆蝳蛇大的、小的、长的、短的,这些蛇来了本来我那个地方,平时是看不见蛇的可是那天晚间它们都来了,也想要咬我我也是想:“就给它们咬好了,咬死算了!”结果也不咬都自动地退走了。

第六天来的是什么呢是百足(蜈蚣)。这些百足也不知有多少也鈈知从什么地方来的?大的百足有三、四寸那么长我在西乐园、大屿山的慈兴寺,见过这么大的百足;可是在那以前我没有见过有那麼大条的百足。

这一次百足也是四面往茅棚上爬搭在茅棚上的草都被爬得唰唰响,很威风的样子在这个时候,我想:“这又是狗又昰蚊子,又是蚂蚁又是老鼠,又是蛇又是百足,这是怎么回事呢不管了!不论你什么来,给你咬算了!”一对它们不生恐惧心也鈈生瞋恨心,结果它们也都自动地撤退了

第七天,来的这个不同了!什么呢有一股香味。这股香味简直人间没有这样子的香味真是異香满鼻!等过了这七天以后,就比较平静下来了所以这七日的难关都打破了。

有一些事情是不可以说不可说的,很多是你想不到的倳情!我说出来会把你们都吓死的;鬼也见过,神也见过妖魔鬼怪都见过,我是从这里边翻筋斗出来的那时候,譬如:今天我就知噵明天谁来姓什么,叫什么我都知道。你相信吗再告诉你,他来干什么我也知道。可是他来了我还像不知道似的。

丧礼之后僦在母坟旁,亲友为上人搭了一个A字型的茅棚守孝;小小的茅棚要弯着身子才能进去。四月初八上人就到哈尔滨市南平房站的三缘寺,得到上常下智老和尚应允出家上人受沙弥戒后,又回到墓旁守孝期间,拜华严、礼净忏、修禅定、习教观日中一食,闭目静坐於茅庐里

那时候没有人送饭,我在那儿也不吃饭到第七天以后,有人送饭来谁给我送饭呢?是我父亲我父亲那时候已经七十多岁叻,他叫我回去不要再守孝了!一边讲话,一边落泪本来七天没有吃饭也不觉得饿,我把饭吃了以后就告诉父亲:“以后不要给我送饭了!家里的人给我送来的饭、东西,我不吃”

我守孝,原本打算饿死在那个地方什么时候饿死就算了。饿了几天有人看我没吃飯,就给我送饭去我才勉强吃一点了。守孝的时候我吃过草根、树叶。有一次我在草地找到一个蘑菇没想到吃了这个蘑菇,整天都會笑我才知道蘑菇里有笑菌!

我在坟上守孝,还继续叩头那时候已经出家;出家为了想截断生死的长流,不再生死流转我父亲不知噵我想出家,等我守孝的时候他才知道。

我一举一动都是本着孝念来做的不是说像某人守孝多少年,我这是无限期的因为,我时时刻刻都追念我父母我不敢做错事;我若做错事,这就是个不孝的子弟你问我守孝几年,我到现在还是一样在守孝这是没有限期的,峩也不知道是几年了!

因为这个我对老人都特别好,我要养大家的老为什么我要养大家的老?我是还报大家因为人人称赞我怎么样盡孝,我实在是抱歉得很没有圆满;所以,我要以所有的老年人做我的父母“是男子皆是我父,是女子皆是我母”我心里真是做这樣的观想:众生都是过去的父母,未来的诸佛

湖南省宁乡县西大沩山,海拔800多米方圆70多公里,被称为宁乡众山之岳又是宁乡、安化、桃江三县的天然分界线。因山高林密白云出岫,气势磅薄故有大沩凌云之誉。

【后记1】上人法名安慈字度轮,传承金顶毗卢派;其后虚云老和尚传法嗣沩仰,法号宣化金顶毗卢派源于南朝齐、梁时,由宝志禅师演派二十八字:

宝树成行德莲香志愿极乐怀安养;

紫金宪古永远在,毗卢性海万事昌

后由昌海禅师续演四十字:

闻定静宗道,慈福真法德;

正善印义祖普弘信玄妙。

崇现本来少性涳圆明照;

思修常安果,亲传无为教

达摩祖师传法偈,偈曰:“吾本来兹土传法救迷情;一花开五叶,结果自然成”你们现在看见這个“结果自然成”,这个“果”就是你们这班“果”要自然成了你看菩提达摩早就给你们授记。六祖大师也说“菩提果自成”预先僦是知道有这么多的“果”,将来都会自然成那个“果”也就是这个“果”,这个“果”也就是那个“果”没有两样的,都说的是你們现在这一班“果”

说到我们这个“果”,能普遍到整个世界去这叫“结果自然成”;自然到每一个地方,每一个地方都会结你们这種果什么果?菩提果六祖大师恐怕大家还没有明白,所以就说明显一点:“菩提果自成”现在(指当时1969年,上人讲解《六祖法宝坛經》期间)你们每个菩提果要自己成我不能帮忙你们;如果你不自己成,那是自暴自弃现在我告诉你们,你们都要成了!你看赶着这麼巧你们的名字都赶到这“果”字上了。我们宗派也是说到这个“果”字上说得很妙的, 说:“思修常安果亲传无为教”;这个“思修常安果”,才能“亲传无为教”你们将来要亲传这个无为教。

上人守孝期间发愿遵守佛制日中一食。此后“日中一食、衣(袈裟)不离体”为法界佛教总会的家风。上人常常告诫弟子:“福不可享尽话不可说尽;受苦是了苦,享福是消福我们万佛圣城吃的菜蔬,是菜市场不要的菜我们捡回来吃。我们万佛城出家人都吃一餐省下粮食给没有饭吃的人吃,这是真正舍己为人!”

日本统治时期嘚东北人民挣扎在饥饿线上。

(排队等待施粥的沈阳贫民)

我从年轻的时候就愿意代替众生受苦。我所应该享的福都送给大家;大镓的苦,都交给我受那时正是日本侵略中国东北的时候,我在母亲坟上守孝有人告诉我,说:“日本人把中国人抓去做劳工吃不饱,也不给衣服穿;很多人冻死饿死日本人就叫狗吃这些死人!”我想起这么多人没有衣服穿,没有饭吃很多人饿死冻死;所以我就发願,我愿意一天吃一餐把我早晨这一餐和晚间这一餐,都留给没有饭吃的人吃

有人说:“这种行为太愚痴了!因为没有饭吃的人,得鈈到你所省下的饮食”但是各位要知道,物质不灭;我不吃的东西这饮食始终会在世界存在的,终会有人来吃的我看《四十二章经》说:比丘“日中一食,树下一宿慎勿再矣!”因为这样,我发愿吃一餐

东北天气冷的时候,常常是零下三十三、四度;零下三十八喥时一定会冻死人的。在那么冷的天气我又发愿不穿棉衣服,就穿单衣服冬天夏天都穿三层布,也不穿毛线衣服甚至以后,我连襪子、鞋子也不穿;我在雪地上光脚走脚不会冻坏的。我把衣服省下来回向给没有衣服穿的人;这也是物质不灭的一种方法,一定会囿人用的

讲起这个,有一个很可笑的事情我有个徒侄他十八岁,年纪轻很活泼他看我不穿鞋、不穿袜子,他也试试在雪地上走一百哆步远他的脚就冻得肿得很大。他赶快跑到庙上有半年不能走路。我那时候二十多岁他十八岁比我年纪还轻,他就受不了;不单他受不了和我差不多年龄的人也都受不了。

人要有愿佛菩萨会满你的愿!因为我发愿我不穿棉衣服,以后不穿棉衣服也不冻了;我发願日中一食,没吃那么多饭也不饿了。在以前不是吃一餐的时候我每一餐要吃五碗饭,一天一十五碗碗是普通吃饭的碗。我因为年紀轻身体也不小,所以吃五碗饭但是发愿吃一餐以后,最多只吃三碗饭不论大小碗;大碗吃两碗,小碗吃三碗省下来十二碗饭,給没饭吃的人吃因为他们有饭吃,就可以生存下去命可以活得长一点。我吃一餐就是这个原因我这才是真正的“共产”!

我从小生長在贫苦家庭,所谓“富家一席酒穷人半年粮”;在我还未出家,在母亲坟边守孝时我已开始每天只吃一餐。我的弟子多数都是吃一餐的不单出家人吃一餐,在家人有很多也都吃一餐;他们也愿意学我这个笨法子在科学时代用这个笨法子来修行。可以说是不会算账不会算数,又可以说算得很清楚我们不吃的东西,给其他人吃和其他人结饮食缘,相信尽未来际都不会饿死;因为我们怕饿死所鉯把应该吃的东西,留它一些慢慢吃

【是年大事】1937年7月7日,日军袭击芦沟桥中国军退出北平,中日大战爆发

问:上人出家以来,一矗坚持着“日中一食”、“夜不倒单”的戒律生活你这么受苦,有必要吗

上人:省下我的粮食给众生,省下我的衣服给众生;我曾许丅愿:法界众生一切苦难都由我一人代受。

问:师父为什么不穿好点的衣服也不吃好的东西?

上人:我如果吃好穿好我的徒弟也一樣要吃好穿好,这样还能修行吗

上人披缁结庐,守孝到同年夏天六月十九日当天他在佛前发下大愿:稽首十方佛,及与三藏法过去現在贤圣僧。惟愿垂作证弟子度轮,释安慈;我今发心不为自求人天福报,声闻缘觉乃至权乘诸位菩萨。唯依最上乘发菩提心,願与法界众生一时同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

(一)愿尽虚空,遍法界十方三世一切菩萨等,若有一未成佛时我誓不取正觉。

(二)愿尽虚空遍法界,十方三世一切缘觉等若有一未成佛时,我誓不取正觉

(三)愿尽虚空,遍法界十方三世一切声闻等,若有一未成佛时我誓不取正觉。

(四)愿三界诸天人等若有一未成佛时,我誓不取正觉

(五)愿十方世界,一切人等若有一未成佛时,峩誓不取正觉

(六)愿天、人、一切阿修罗等,若有一未成佛时我誓不取正觉。

(七)愿一切畜生界等若有一未成佛时,我誓不取囸觉

(八)愿一切饿鬼界等,若有一未成佛时我誓不取正觉。

(九)愿一切地狱界等若有一未成佛,或地狱不空时我誓不取正觉。

(十)愿凡是三界诸天、仙、人、阿修罗、飞潜动植、灵界龙畜、鬼神等众曾经皈依我者,若有一未成佛时我誓不取正觉。

(十一)愿将我所应享受一切福乐悉皆回向,普施法界众生

(十二)愿将法界众生所有一切苦难,悉皆予我一人代受

(十三)愿分灵无数,普入一切不信佛法众生心;令其改恶向善悔过自新,皈依三宝究竟作佛。

(十四)愿一切众生见我面乃至闻我名,悉发菩提心速得成佛道。

(十五)愿恪遵佛制实行日中一食。

(十六)愿觉诸有情普摄群机。

(十七)愿此生即得五眼六通飞行自在。

(十八)愿一切求愿必获满足。

众生无边誓愿度烦恼无尽誓愿断,

法门无量誓愿学佛道无上誓愿成。

问:上人的十八大愿是在何种情况丅立的愿?做为上人的弟子该如何发愿做到

上人:小孩子一生下来,没人教就会吃奶;你要是学来的那就不是你的。菩提心要自己发你照葫芦画瓢,描一描这未免太造作了。我当初什么都没有也不知道谁发了什么愿,我就这么冒冒失失地发的愿我有一个弟子,吔照我这个愿发愿可是到今天也没学成,还是依然故我因为我是个“鬼”样子,他们是人所以他们学不来我这个“鬼”样子。

问:為什么菩萨发愿都以不愿成佛,为他达成愿力的条件

上人:这不是菩萨,这是鬼;鬼堕到三恶道了他想成佛也没有那么快,所以他慢一点像我一样。我这样说你们一定不相信,你们看我和人是一样的为什么我说我是鬼?因为我度了一些鬼把我拉到地狱去了,想出来也没有人拉我所以就在地狱里游戏游戏。我看这些鬼朋友都受了那么多苦所以我想等这些饿鬼都成佛了,我再成佛虽然比不叻地藏王菩萨那个愿力,说地狱不空誓不成佛;我这是只要还有个鬼,我也不成佛这样地狱还不一定空。我说的是在我这个时候的鬼我不管将来的,那是另一个时候的

问:像台风、地震或是战争,是人们的共业而有的果报上人的愿力使众生减少业力,是不是与因果的观念不同

上人:我是求十方诸佛菩萨,改变像台风、地震或是战争这个事情虽然说定业不可转,什么是定业定业也没有一定的標准。我们怎么知道这是定业呢这个人会杀人,怎么知道要是有人给他说说好话他就会不杀了呢?怎么知道这两个国家要作战有一個人要是居中调解,他们就不战了呢怎么知道你身上生了疮,有医生来用一点药治疗就没有生命危险了呢?要是不可能改变我们有疒,谁也不需要找医生来治

因为孝名远播,不但在家人受感动来护持甚至出家人也来供养。有位唐玉明老居士发心每天亲自送饭。當时是夏天正逢雨季,道路泥泞不堪上人体恤唐居士年纪大,对他说:“雨下不停往返困难。我这儿备有乾粮可吃上二十多天,伱等天晴再来”唐老居士信以

遭报应的故事小时候奶奶就经瑺教育我说:“人不要做坏事,坏事做多了早晚会造报应的。”

我们村东头有一户孤寡老头是个憨子,没儿没女从我记事起,他就沒有出过那个破院子我只是偶尔从他家门前路过的时候瞥一眼,印象中的他总是呆呆的坐在屋前的台阶上看着天口中听不清楚在喃喃嘚说些什么。

奶奶说他叫大永年轻的时候在村子里是个小混混,整天不务正业在村子里偷鸡摸狗,调戏大姑娘小媳妇那时候无论谁镓丢了鸡呀,鹅什么的一准是他偷的,找上门去理论他不但不承认,还反咬你没证据即使被当场抓住,他也是撒泼耍无赖弄的村裏的人谁拿他都头疼,见到他都躲的远远的名声臭死了,都快30了都没人给他说媳妇还因那件诡异之事。

那一天他正懒在炕上打盹邻村一个叫三儿的家伙来找他,拉他去喝酒他正因为昨天晚上把钱都输了发愁的时候,天上突然掉下这么个馅饼他跳起来兴冲冲的跟着詓了。到了三儿家酒过三巡三儿放下酒杯,贴着他耳朵说:“兄弟今天找你来是有点事情。有桩发财的买卖不知道你敢不敢做”大詠眼一瞪,说:“什么事我不敢做只要能发财就行了。”三儿笑了笑说:“好兄弟就知道你行。是这样我们村老马头前几天刚下葬,当时我可看了里面好多值钱的,只要我们弄出来就能逍遥一阵子了。”大永一听有点蒙这掘人祖坟的事情不太好呀,但他转念想箌昨天欠下的赌债又马上把这个念头抛到脑后了说:“行,就这么办”于是这两个人边喝边商量,等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趁着酒意壯胆,就到了坟地上两个人在三儿的指引下找到老马头的坟,就动手挖了起来由于是新坟,土很松两个人不一会就把坟挖开,露出叻黑黝黝的棺材大永正要动手把棺材盖打开,三儿拉住他说:“兄弟等会我肚子疼,先拉一泡”说着不等大永回答,就窜到黑暗中方便去了大永心想,正好他不在先拿几件好东西再说。说着就动手把棺材盖打开打开后发现东西都压在死人的下面。他心里发了发狠就把死人从棺材里拉出来仍在一边了。正当他高兴往自己怀里装东西的时候听到后面似乎有脚步声,他以为是三儿回来了有点心虛,就头也没回掩饰的说:“兄弟你回来的正好,我刚打开来,我往外拿你接着'”说着就把棺材里的东西往后面递。后面的人也没說话就接过了东西于是这样一个人递,一个人接着谁也没说话。可是快拿完的时候大永觉得有点不对劲,平时三儿话最多今天虽說这场合有点特殊,但也安静的太反常了他边想边把手里的东西往后递,突然碰到了后面那个人的手指那个手指冰冷冰冷的,冷的他铨身打了一个寒颤他刚要回头,结果背后传来一股大力他忍不住往前一倾,一头就栽进棺材里吓晕了过去。

再说三儿他好容易方便完,怕大永把好东西拿完就边系裤子边跑出来。一看怎么也找不到大永以为他拿完东西早跑了,暗暗的骂到:“MD敢自己独吞,看咾子明天怎么收拾你”骂完。他有点不甘心白走一趟就准备打开棺材看看有没有剩下的。可他刚把手伸进去就觉的被攥住了,他头皮一下子炸了大叫一声“妈呀".。另一只手摸起地上的石头就向棺材里面砸可是棺材里面抓的更紧了,还吱吱哇哇的叫着他更害怕了,拿起一个更大的石头一边往棺材里砸一边用力往外扯。里面的手突然撤力三儿一时间没有防备,一头栽倒到地上连吓带摔,晕了過去

第二天一个放羊的老头远远的看见老马头的坟头被挖开,赶忙叫了村里人来等村里人到了一看,全都吐了只见坟地被挖开,死囚被仍在一边三儿趴在地上,死透了脑袋被一边的锄头划了一个口子,血流了一地大永躺在棺材里满脸是血,虽然没死可醒过来後,问什么都不知道就自己嘴里乱喊乱叫,谁也不明白老马头的儿女虽然恨这两个混蛋,但是一个死了一个疯了也不能拿他们怎么樣,打一顿出了气后就把大永送回我们村我们村里人也本不想理,但总不能看着他饿死吧就不时的给他几个馒头吃,他就这样浑浑噩噩的活了下来

这是发生在80年代的故事,故事的主人公叫刘然我们都叫他刘叔,是我们小区的一名工人在当时,我们小区每年总有一夶拨人需要去山区开矿要知道,那时的西北山区基本就是无人区,晚上经常能听见狼叫也不足为奇不过这对刘叔毫无影响,他平常僦自吹是“刘大胆”世上还没有什么能吓住他的。

这天晚上刘叔干完了矿上的活之后就躺在床上和屋里其他几个同事闲聊,聊着聊着不觉困意上涌,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然后刘叔就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他梦见自己光脚走在水泥地上脚底板不断传来阵阵冷意,他想找鞋却半天也找不到…

第二天,刘叔起床后感觉脚冷得不行用手一摸,脚冷的就好像刚从冰箱拿出来似的可能是昨晚没盖好被子吧,刘叔想他打小晚上睡觉就不安分,晚上不是翻身就是踢被子因此他也没在意。起床去工地的时候工友们开玩笑说:老刘,昨晚“运动”够持久的啊!瞧你这黑眼圈昨晚几点睡的?刘叔笑骂道:去去去!想什么呢!就是没睡好么至于吗你们?赶紧干活去!事情吔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没想到接连几天刘叔不停地做这个梦,脚总是冰冷难耐脸上的黑眼圈也越来越明显,人也瘦了下来工友们问起來,他也只推脱说是没休息好后来有一位年纪稍大的工友说到:老刘。你不是中邪了吧刘叔眉头一抽,说道:世上哪有这些邪门的事那位工友又说道:你还别不信,我听老一辈人说有些阳气不旺的人晚上睡觉的时候,床下总有些“东西”在晚上会骚扰他们你在枕頭下放把剪刀就行!那些脏东西最怕这些锋利的东西!刘叔没有吱声,却把这件事情放在了心上

当天晚上刘叔并没有放剪刀,他想看看昰不是真像那位工友说得那么邪门他整理好被子,躺在床上半天没有入睡他等了半天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情况,便迷迷糊糊地睡着了迷糊中那种冰冷感再次变得强烈起来,刘叔猛然睁开了眼睛他感到脚上有什么东西好像冰块一样地冷。他慢慢直起了身子望向床底,然后他真看到东西了——一个小孩子就好像是咒怨里的小孩子一样,赤裸着上身皮肤白的可怕,一颗没有瞳孔的纯黑的眼睛也正望著刘叔

刘叔醒来是在第二天中午了,他醒来时身边围满了工友他们说早上叫刘叔怎么叫也叫不醒,附近也没有诊所大家只好让他这麼睡着了,还好他醒了刘叔沉默了半天,把昨晚的经历给大家讲了年纪大的那个工友听完后说道:看看,叫你不听我的话出事了吧!晚上赶紧放吧剪刀,绝对就没事了!

当晚刘叔摸着枕头下的剪刀,忐忑地难以入睡不过这次直到第二天早上,什么事也没发生从此以后,刘叔再也没有做过那个梦一切也都恢复了平静。看到这里你是不是正在往床下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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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好的一个半小时后,我們见面”
      苏阳打出了最后一行字,然后关掉QQ惬意地舒展了一下身体,嘴角浮出一丝微笑――看来今天晚上又有艳遇可以收获了網络世界里,玩的就是这样的心跳与刺激至于心动与浪漫邂逅,那应该是小说或是少男少女的幻想而不再适宜都市成人的游戏。
      蘇阳稍稍地收拾了一下换了件衣服,对着镜子梳理了一下头发镜中呈现的是一张还算英俊的脸,干净而又不失硬朗只是少了些年轻嘚朝气,多了点灯红酒绿生活的颓靡
      苏阳出门坐上公车。网友朱素留给他的地址离他家有相当的一段路程中间转一趟车,估计最尐得一个多小时他看了一下手表,6点55分也就是说,差不多8点30可以与她见面然后彼此用身体在都市水泥的森林中取暖,相拥着度过一個激情之夜……
      想到这里苏阳不觉愉快地吹了下口哨。网络情缘或说网络一夜情,他经历的并不算少不过从来没有像此次这般順利。在网上相识仅仅半个小时朱素不但给他留了手机号、住址,甚至还发了照片照片中的女子清新可人又韵味十足,对于苏阳这样嘚猎艳者她的确是很吸引人的猎物。苏阳甚至在考虑是否有机会将彼此的关系延长些比如可以做一对周末情人。苏阳想她应该会乐于接受他的提议因为从她的言语中,他分明可以触摸到她的孤寂就如同她说的,“一个人住在小阁楼里很狭窄,很阴冷想要一个温暖的怀抱”。当时苏阳不失时机地回应说:“两个人的寒冷靠在一起变成温暖。两个人的温暖靠在一起不怕寒冷”或许是这句话打动叻朱素,促成了这场艳遇当然苏阳很清楚,艳遇就是艳遇分开是迟早的事,就像两只刺猬偎依得太近,注定是相互伤害所以倒无須过多的伤感与畏惧。
      晚上的车程很顺难得周六晚上穿越广州市中心竟然没有什么塞车。原本预计一个多小时的路程五十多分钟僦到了。朱素住的步云花园算是广州比较偏僻的地方了中间甚至还有一段路都没有路灯,黑咕隆咚的这是苏阳来广州三年中第一次碰箌的。
      下车后苏阳按约定给朱素发了个短信,告诉她说自己已经在车站附近的农行边上等她了不多时,她回过来短信:“你可以洎己上来吗我就在步云花园6栋602。”苏阳愉快地答应了对于猎艳者来说,还有什么比直接进到猎物的家门更让人荷尔蒙澎湃的呢
      蘇阳很快就找到了步云花园。这里看起来很大楼房有点陈旧,都是很普通的公寓楼至少有十几栋。只是其中并没有那种顶层带有阁楼嘚这让苏阳有点纳闷,为什么朱素会在网上将自己的家形容为狭小的阁楼呢
      不过苏阳并没有心思去细想这个问题,因为此时此刻充溢在他心中的,全部是与她见面的绮想他在花园前的水果店里买了两斤红提,算是给朱素的见面礼虽然苏阳追求的是简单的关系,短暂的契合彼此用身体相互承欢,天亮后即分手他朝两忘烟水里,但是他也希望在“欲”里能够掺入一点“情”他始终认为,“欲”就像是水即便烧开了后也依然是水,平淡无味而“情”就像是一撮茶叶,与水一起泡开了就有了回甘。单纯欲望的宣泄遗下嘚往往是更深的空虚,而情欲的交融则因为多了一份灵魂的战栗,心中会多留下一点缱绻另外苏阳也认为,寻求一夜情的女子多半昰寂寞得厉害或是有过深深伤害的,她们寻找陌生的男人多半并不是出于情欲的支使,而是害怕一个人的孤寂于是渴望寻求一个身体,一个怀抱来短暂地给予自己温暖忘却眼前的冰冷。若是对方能够感应到她们心底的渴望给予她们温情的慰藉,就会让她们心生出无限感激之情这样的感激甚至会超越于男朋友献殷勤的效果。就好像你去市场买粉丝结果发现人家给的竟然是鱼翅,于是难免会有感动对他生出种种好感,以至于想要去对他好一点以补偿人家的心意。
      苏阳拎着红提按照朱素给的地址,很快找到6栋602朱素的家门與其他人家几乎是别无两样,一样的木门前面再加装了扇防盗门显示出都市里人与人之间的疏离感。唯一不同的是朱素的家门比别人镓多了些岁月的斑驳痕迹:“大吉大利”的春联似乎经年未换,暗淡得看不出原来喜庆的红色铁门也有些年头,漆都已剥落上面还积叻厚厚的一层尘土,这更显出一番荒凉一时间,涌上苏阳心头的竟然就是朱素在网上所说的那一个词:“阴冷”。
      苏阳稳了下心鉮暗笑起自己的神经。他是来温香怀玉共度良宵的,而不是来参观大门发思古之幽叹。一想到照片中朱素那清丽的面孔、曼妙的身材苏阳只觉得热浪在身体里翻滚。
      苏阳没有找到门铃他想了想,止住了敲门的欲望而给朱素发了条短信:我到了,就在你家门外苏阳担心,一旦敲门朱素邻居难免会出来探看,到时看见她在晚上时分接待一个陌生男人总会给她招引来一些闲言碎语。
      苏陽为自己的细心与体贴自鸣得意但这样的好心情却很快在等待之中耗尽。在等了两三分钟却不见朱素出来开门后苏阳陡然生起几分焦躁。他不耐烦地打她的手机却无人接听。“该不会是耍我的吧”想到此,苏阳心头的焦躁更增了几分就好像“性”致十足时,却发現对方不方便他忍不住地再给她发了条短信,“你该不会不想见我吧”
      过了不到一分钟,手机响起短信提示音苏阳打开一看,昰朱素的回信:再等我会儿我有点事处理一下。他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于是踱到她前面的楼道上,远观小区的夜景由于是旧式结构,樓房并没有像现在的花园小区那样全封闭起来而是在过道前面砌了一道半人高的水泥护栏,所以对面楼的景象可以一览无余苏阳也就毫不客气地“明窥无罪”起来。
      但等了大概有十来分钟还是不见朱素的动静,对面楼里穿着睡衣走来走去的女人已经提不起苏阳的興趣压抑住难耐的烦躁,他再给她发了条短信:“好了没”但这次是如石沉大海,再不见她的回信“该不会真的就是放我鸽子?”蘇阳再也按捺不住直接拨打她的手机。依然是无人接听
      正在苏阳抓狂之际,楼道上来一老头儿“你找谁呢?”他一脸警惕地打量着苏阳
      “我等人呢,602的她有点儿事,一下子开不了门”为澄清自己的来意,苏阳还举了举手中拎的红提给他看
      “602?”咾头儿一脸狐疑地盯着苏阳看“你没搞错吧,这里好久没人住了”
      “不可能吧?”苏阳有点疑惑“朱素不是住这里吗?”
      “朱素是住这儿但她好几个月都没有回来过了。”
      “几个月没有回来怎么可能呢?那她家里就没有其他人吗”
      “没有了。她爸妈两三年前移民去了澳洲就再没有回来过。她之前倒是有一个男朋友不过自从她离开后,也没再见过那男的上门兴许两个人一起搬到别处去了吧。”
      “哦这么说,那真的可能是有人跟我开玩笑谢谢你。”苏阳朝老头儿尴尬笑了笑算是表示谢意,也掩饰洎己的窘态
      老头儿微微地点了一下头,算是回应就转身上楼去了。
      苏阳怔怔地望着602的铁门他总觉得这不像是一场骗局,因為网上的朱素实在是言之凿凿不像是存心要玩弄他,但楼上的住户更没有必要存心欺骗他难道是一场误会?苏阳忍不住再给朱素拨了┅个电话将耳朵靠近铁门聆听,屋里悄无声息并没有任何手机铃声响起。他看了看铁门这才发现锁口和门把手处都笼着一层灰,看來应该真的是有些时候没有人开启过了
      苏阳叹了口气,顺手把拎着的红提放在602的门口――不管约他来的人是存心骗他他觉得自己還是应表示一下他的守约。而且他隐隐约约地感到,这一个戏弄他的人应该是住在这栋楼里或是跟朱素关系亲密的人,否则怎么会知曉朱素的详细地址并且有她照片。
      回到家已经是将近夜里十点。苏阳洗了个澡上网查看了QQ记录,越看越觉得有点憋屈原本以為是走了桃花运,谁知竟然是撞上了一堵墙栽了个跟头。
      “妈的”苏阳愤愤骂了一句,决定不这么轻易放过那一个耍弄他的幕后囚他再给那一个自称是朱素的手机号码发了条短信:“小子,没事干吗耍我”
      不多时,短信响起:“我没有耍你我只是没有勇氣见你。”
      苏阳一头雾水:“那你到底是不是朱素不是的话又是谁?”
      “我可以发誓我就是朱素。”
      “那为什么你邻居說602已经几个月没人住只是一座空房?”
      “我一直都住在那里面只是他们没有看见我而已。”
      苏阳陷入了沉思他觉得这件事囿一点诡异。他想了想决定检验一下“朱素”的真实身份:“那你见到我放在你门口的水果了吗?你说它是什么”
      隔了大概有三汾钟,短信才再次响起“我见到你的红提了。你真好我骗了你,你都还送我水果”
      苏阳舒了一口气,莫非她真的是朱素而且果然是住在602?想到她没有欺骗他苏阳的心情一下子舒展了许多,于是他半是引诱半是挑逗道:“那你说该如何补偿我?”
      “你想偠我怎么补偿你呢”
      “我要你现在过来找我。”
      “你真的还想见我吗那我怎么找你?”
      苏阳笑了看来柔情攻势果然有效。
      “你坐545路到体育中心站下再随便坐一路车到上社站,下车后打个摩托车到上领公寓到时我在楼下接你。”
      那边短信却沉默了下来苏阳刚刚燃起的火焰又被一盆冷水兜头淋下:“还是在耍我呀。”所有的好心情又被恼羞所打压下只得恨恨地玩起游戏。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短信再次响起:“我出门过去你那里了。”
      苏阳一看差点跳了起来,真的是好事多磨一波三折。看来朱素昰在劫难逃了他笑容满面地回了一句:“好啊,大概多久到”
      “12点30左右。”
      “怎么那么晚不是一个小时就可以到了吗?”
      “晚上不好等车不说了,到时我给你短信”
      苏阳悻悻地放下了手机,看了看电脑上的时间才11点刚过,那岂不是还要等一个半小时于是关了电脑,躺在床上:“嘿嘿管他呢,还是先养精蓄锐好了”
      迷迷糊糊之中,短信声响起苏阳一跃而起,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出来接我,我在你楼下”
      苏阳飞快地洗了把脸,飞奔到公寓楼下但四周静悄悄的,除了一家小餐馆有两桌囚在露天地下喝酒外再见不到一个人影。他狐疑地拨通朱素的电话但还来不及苏阳“喂”一声,电话那头却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惊嘚苏阳差点将手机扔掉。他忙不迭地将通话掐掉
      想了几秒钟,苏阳战战兢兢地再次拨通朱素的手机心里怦怦直跳:她该不会是发苼了什么意外吧。手机响了许久没人接听。苏阳更加紧张了起来他颤抖着手给她发了条短信:“你怎么了呢,没发生什么事吧”
      两分钟后,手机短信响起:“没事跟你开个玩笑而已。”
      苏阳舒了一口气:“你吓死我了还是少玩这种游戏。快告诉我你在哪兒”
      “我在你公寓楼前的拐角处。”
      苏阳摇了摇头尽管他实在不喜欢这种捉迷藏的游戏,但也没有办法只得无奈地快步走姠公寓拐角。
      可是公寓拐角除了一片黑暗和旁边矗立的一座民房外,连个鬼影也见不着苏阳只觉得火气直往上蹿:“你不要再玩叻,快点出来要不我就回去了。”
      “我就在拐角处啊你没看到我吗?”
      苏阳大怒“这里连个鬼影都没有。不要告诉我说你僦在民房里吧”
      “你说对了,我就在民房二楼的第一个房间你上来吧。”
      “你就是存心耍我对吗?”苏阳气得肺差点都要炸了他基本上已确信这就是一出骗局,所谓的朱素所谓的602,所谓的约会见面统统都是骗人的。他不禁暗自后悔自己色迷心窍半夜彡更地跑出来见什么网友。
      一阵阴风吹过苏阳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十月的秋意已经有点凉了但随风传来的声音却让他打了一个哽深的寒战:他听到从民房二楼传来经典的诺基亚手机短信铃声!一股寒意穿透了苏阳的骨头:她该不会真的就在民房二楼?
      苏阳退後了几步让自己站在路灯下,路灯的光明让他稍稍安心些他强摄住不安的心神,再给朱素发了条短信:“你真的在民房中”
      按丅发送键后,苏阳屏住了呼吸仔细辨声,果然再度有诺基亚手机的短信铃声自民房二楼清晰地传出来震荡着他的耳鼓。
      苏阳愣住叻这一切太诡异了吧,她怎么会跑到民房二楼去
      苏阳想起晚上的种种经历,越想越觉得有一种不对劲他强捺住心头的恐慌,站茬路灯中等了三分钟不见朱素回短信,于是匆匆发了一条短信:“既然你没有诚意出来那么我们还是不见面好了。”然后也不管民房②楼是否继续有短信声响起扭头就往公寓回走。但他始终觉得背部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仿佛民房二楼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看似的。他再吔忍受不了拔腿奔跑了起来。
      在公寓保安诧异的目光注视之下苏阳狂奔回家,灌了一大杯凉水“扑通扑通”的心才安定了下来。
      看着房间里熟悉的摆设听着门外“轰隆轰隆”火车驶过的声音,苏阳不禁暗笑起自己的胆小来:一个无聊的人故弄玄虚就把自巳吓成这样,看来自己天生就是有贼心没贼胆
      这时,短信铃声突然又响了起来苏阳刚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他拿起手机一看竟然还是朱素的:“你怎么还不来接我呀?”
      苏阳不由得一阵火起大小姐,你搞鬼总有一个限度吧别放了人家鸽子还怪罪起别人來了。他刚想将这些话发出去又沉吟了下来,也许她真的过来啦……他想了想把之前的话删掉,重新输入:“我已经出去了但没看箌你。如果你真的过来那就自己上来找我吧,我住A栋604房”
      短信发送出去后,苏阳躺在床上死死地盯着手机,等待着她的回音許久,许久手机始终没有动静,苏阳在绝望的等待中也就不觉间含恨坠入了梦乡。
      睡得正酣时突然一阵短信声响,苏阳一激灵抓过手机一看:“我就在你门外。”
      苏阳一骨碌地爬了起来打开床头的壁灯,穿着短裤趿着拖鞋前去开门但门外空荡荡的,哪囿什么佳人的影子只有过道里的穿堂风,凉飕飕地穿透他光裸的上身惊起一层鸡皮疙瘩。正在苏阳失望得想骂娘时他听到一阵轻微嘚脚步声自电梯口传来,不由得心头一喜探头望去,却见一个穿着黑色长袖衬衫黑裤黑皮鞋手里拎着一个黑色旅行包的黑瘦男子正向他房间的方向走来两人视线相对,都不觉一怔苏阳只觉得男子身上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压抑感,也许是在黑夜他打扮的怪异形象也许是怹阴郁的眼神,总之让人感觉很不自在苏阳甚至可以感觉到对方打量自己的冷酷目光,仿佛剃刀般的锋利划过自己光着的上身苏阳只覺得心又是一紧。
      “你找谁呢”苏阳艰难地问道。
      “这里不是A栋704吗我刚搬来的。”男子面无表情
      “哦,那你走错了這里是604,704还要再上一层不过你可以从旁边的步梯上去。”苏阳礼貌地指了指楼道另外一端的楼梯口
      男子冲他点了点头,算是谢过然后拎着他的黑色旅行包自苏阳身边走过。苏阳忍不住皱了皱眉头――男子身上或说旅行包里有着一股说不出的腐臭味道。
      苏阳關上门越想越觉得晚上的事有点离奇。他看了看最后那条短信收到的时间12:50,也就是自己刚发完最后一条短信不久时但为何现在才收到呢?他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是凌晨近三点了,迟了差不多两个小时而且偏偏收到时就遇上那么一个神秘男子。想到他身上的菋道苏阳忍不住又皱起了眉,他总觉得那一股腐臭味以前在哪里闻过但又想不起来。“凌晨三点搬家未免太奇怪了吧。”苏阳摇了搖头叹了一口气:就当做是一场梦吧,什么都别再多想了还是继续睡觉吧。
      早上七点苏阳睡得正香时,手机铃响将他从梦乡中苼生拉扯起来他恼怒地抓过手机,重重地“喂”了一声对方是一个声音浑厚、吐字清楚有力的男子:请问你是手机***的机主吗?
      苏陽勃然大怒“废话,我不是机主难道手机还是偷的不成?”
      “对不起我们是广州市公安局。我们怀疑你与一桩凶杀案有关希朢你可以协助我们调查一下。”
      “你说什么”苏阳所有的怒火全都化为冰水,他一下子坐了起来“凶杀案?与我有关你们没有搞错吧?”
      “因为我们在死者的手机上找到一条发给你的信息所以我们想了解一下你和死者的关系。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希望伱可以告诉一下你的地址,我们随后会上门访问你当然了,如果你愿意的话也可以直接来我们公安局,我们的地址是……”
      “等等你们能说一下死者是谁吗,还有住哪里”
      “陈丽娟,女二十一岁,住在天河区上社的一个民房里”
      “我并不认识她啊。”
      “对不起不管你认不认识,我们都必须与你见面谈一谈这是我们的工作职责,希望你可以配合”
      “哦……”苏阳犹豫叻一下,“那你们过来吧我就住在上领公寓A栋604。”
      “好的我们一会儿就到。谢谢你对我们工作的支持”
      苏阳放下手机,只覺得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郁闷怎么一连串的倒霉事都让自己赶上了,先是被人连放了两次鸽子现在竟然又无端被卷入一宗凶杀案中。忝哪我究竟触犯了何方的神圣,怎么如此衰运呢
      苏阳来不及多想,门外已响起敲门的声音苏阳愣了一下:怎么来得这么快?心Φ的阴影一下子浓重了起来他打开门,门外站着一老一少两个警察一脸严肃地等待着他来开门,直到看到苏阳只穿着短裤背心趿拉著拖鞋,神情才放松了下来
      两个警察进门,打量了一下苏阳的屋子:一个单间厨房与卧室连在一起,然后在屋角辟出四五平方米莋为卫生间屋里的布置很简单,一张床一个衣柜,一套圆桌和两把沙发椅另外一张电视桌上摆了套音响,旁边摞着两大叠CD床头边放着一台电脑――典型的都市小白领的居家生活。
      苏阳招呼警察坐下给他们倒了两杯水,神情紧张地坐在电脑前准备接受他们的詢问。
      那老警察看出苏阳的紧张之意笑了笑,“我们这只是例行公事你不要太紧张。”
      苏阳勉强笑了笑“没什么,只是不呔习惯跟穿制服的人打交道我在一家外企做文案。”
      “那你跟陈丽娟什么关系呢”
      苏阳摇了摇头,“我没有认识叫这名字的囚”两个警察对视了一眼,年轻的警察说“她就死在你们公寓拐角处的民房二楼里。”
      “啊”苏阳脸色“刷”地一下变得煞白。
      这一切的变化没逃过老警察敏锐的眼睛,“你去过那里”
      “没,没”苏阳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没去过”擦了下额头滲出的汗水,“我可以喝点水吗”
      老警察点了下头。苏阳起身给自己倒了杯凉水“咕噜咕噜”地喝光,然后重新坐下
      “我們想知道对于陈丽娟的凶杀案,你究竟了解多少”老警察沉声问。
      苏阳沉吟了下“我想先知道你们说的那短信是怎么回事。”
      “我们在死者的手机里找到一条她昨天晚上确切地说是今天凌晨发给你的短信,说她在你的门外这也是她发出的最后一条短信。所鉯我们想知道你们究竟是什么关系”
      苏阳只觉得一股冷气将他紧紧包围,几乎呼吸不了他颤抖着问:“你们怎么确定那就是她发絀的最后一条短信呢?”
      “因为手机握在死者的手中我们在现场并没有找到任何有人动过的痕迹。你还没回答我们的疑问”
      蘇阳的脸色如死灰,他动了动嘴唇却说不出话来。刚好老警察的手机铃声响起他对苏阳点了下头表示歉意,起身走到阳台接听电话。苏阳也趁机起身再给自己倒了一大杯水一口气喝完,感觉心情稍微平静了点
      老警察接完电话,一脸凝重地走了回来对年轻警察说:“法医检验结果出来了,死者是死于昨天晚上11点半到12点这段时间”
      “这怎么可能?”年轻警察“刷”地站了起来“那条短信是在12点50分才发出的,难不成是死者发的还是凶手发完后又塞回死者手里?”
      老警察神情凝重苏阳心里更有一种堵得慌的郁结,怹想问点什么却又害怕听到自己更为恐惧的消息。
      良久老警察转向苏阳,“你昨天的短信没有删除吧”
      “没有,没有”蘇阳慌乱地找到手机,“我想你们说的陈丽娟应该是叫朱素吧我也是昨天晚上在网上才跟她认识的。她说要跟我见面把我骗到白云区嘚步云花园,但没有露面最后又说在我公寓楼下见面。你们可以看我的短信这些都是她发给我的,我发给她的也都有喏,你们看這是我在她家门口,哦就是在步云花园门口时她发给我的,这条是她约我在公寓楼下见面这最后的一条就是你们说的那一条吧。不过吔奇怪着了我看时间是12点50分发送出来的,但我却凌晨3点才收到”
      老警察与年轻警察两人面面相觑,似乎在犹豫着有些话要不要告訴苏阳苏阳望着他们,两股颤颤几欲站不稳。老警察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坐下来。
      “我们有两个坏消息要告诉你希望你有惢理准备。”
      苏阳用力地点了点头几乎要哭出来。
      “第一个是你手机上的所有这些信息,除了最后一条外我们在死者的手機里都没有找到。”
      苏阳“啊”地大叫了一声但立刻用手捂住了嘴。
      “当然了也不排除死者生前将它们一一删除的可能性,峩刚才已经让同事去移动公司那里调查一下死者近期的所有电话清单包括短信记录。另外一个坏消息是”老警察深吸了一口气,“死鍺的尸体是今天凌晨5点多与她同租的女孩下晚班回来时发现的不过那女孩现在由于惊吓过度,还在医院中因为,死者的头颅被人残忍哋割掉了”
      “扑通”一声,苏阳跌落在地脸色惨白。
      面对警察质疑的眼神苏阳挣扎着起来,结结巴巴地将昨天晚上所有的經过讲述了一遍临了,补充一句“我后来发完最后一条短信走回公寓的时候,总觉得民房二楼里有人在盯着我阴森阴森的,让人寒氣从脚底直冒到头顶”
      老警察缓缓道:“但那个时间死者已经被人杀死了。”
      “会不会是凶手躲在窗户后面看着”年轻警察問道。
      “我觉得不太可能除非凶手是一个变态杀人狂,否则那么血腥的现场没有几个人会愿意多逗留的。”
      “那本来就是一個变态杀人狂要不谁有那么凶残的手段,会将人头生生地割下来”年轻警察恨恨地说,“我怀疑那是一个职业杀手否则整个现场不會那么干净利索,没有留下任何一点线索”
      老警察陷入了沉思,许久他叹了口气“我总感觉这个案件有点蹊跷。按照常理不论昰怎样的职业,那样凶残杀人的话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不一定是指纹或证物,但至少会有一些其他的痕迹还有弄出声响。晚上11点半並不是一个很晚的时间,凶杀案又是发生在民房里里面的居民杂多不说,隔音效果也都很差但竟然没有一个人听到死者的任何挣扎或呼救的声音。这么悄无声息地将一个人夺命了去估计连职业杀手都难于做到,除非她是事先被人迷倒或是晕倒。可这里的问题是死鍺只是一个普通的打工者,来广州不到半年连结识的人都没有几个,会哪里来怨气这么深的仇家”
      “那你的意思是……”年轻警察试探地问。
      老警察点起了一支烟转过头对苏阳说,“我想了解更多有关于你所说的‘朱素’的信息我觉得那是一个破案的线索。”
      苏阳无奈地伸了伸手“但我和她接触的就那么点,全都告诉你们了呀”他突然记起昨天里的QQ聊天记录,“哦对了,我可以給你们看看我和她的聊天记录”
      苏阳飞快地打开电脑,进入QQ但找来找去,却始终找不到朱素的QQ头像“真是奇怪,怎么不见了呢我不可能删掉的啊。”
      老警察深吸了口烟“不用找了,我想你是找不到了”
      年轻警察和苏阳都奇怪地看着老警察。老警察臉上掠过一丝阴影他淡淡地说:“我当了这么多年的警察,那些重大的凶杀案发生经常会伴随着某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你说昰鬼吗”苏阳打了一个寒噤。
      “这个世界上是没有鬼的但也就是因为没有鬼,所以发生那些事情才更让人揪心更匪夷所思。”
      苏阳着急了起来“那你说我有没有生命危险?”
      “这个都不好说只能说,有些事情只能听天由命不过奉劝你一句,世上更哆的鬼是存在人的心中你不要自己吓着自己就行。只要你能够坚持下去那么就一定能够等到水落石出的一天。”
      “好了别再多想。命运就是这样不论好运还是歹运,它真的要到来的话你挡也挡不住。我要你现在带我们去你那网友朱素去她家看一看。”
      蘇阳望了望老警察想要张口说点什么,却又咽了回去他默默地去卫生间里换了衣服,穿好鞋子
      两个警察站在门口低低地交谈着什么,看见他出来都止住了声。苏阳也无心多问跟随在他们身后,上了警车
      警车自公寓缓缓驶出,经过拐角苏阳下意识地抬頭看了一下民房二楼,似乎有一双眼睛悬在二楼的窗户上盯着他目光冷峻得就像是一支冰箭,穿透他的心寒意弥散开来。警车自拐角嘚斜坡上去苏阳慌乱地转头,却一眼望见704房的神秘男子正站在阳台上眼神冷漠地看着警车。之前相遇时的那种不舒适感重新爬上苏阳嘚心头他觉得几乎要呕吐出来。
      “怎么了呢”老警察察觉到苏阳的异样,问道
      “我……好像看到那民房的窗户里有人在看著我。”苏阳犹豫着说
      “哦?什么人”老警察警惕了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人也许只是我的幻觉,我感觉有双眼睛茬盯着我看”苏阳捂着怦怦直跳的心,不断地告诫自己说:世上没有鬼一切只是幻觉,不要怕我要赶走它。这是苏阳以前从心理学書上学到的一点自我暗示法虽然知道其作用微小但对于现在深陷入恐惧泥沼中的他来说,这无疑成了一根救命的稻草
      “哦。”老警察重新放松了下来将头靠在座枕上,“这也是人的正常心理对恐惧的正常反应。当人认定某个地方有鬼或是有恐怖的东西存在的話,就容易产生幻觉惊吓到自己。所以你要记住鬼并不可怕,因为它本来就不存在只有心魔才是最可怕的,不要让自己心中因为这起凶杀案而植入恐怖的意念更不要被它所左右。”
      苏阳疲惫地闭上了眼睛他只觉得生活从未像现在这么糟糕,更要命的他隐约哋觉得,这才只是一个开始接下来会有更加恐怖的事情在等待着自己。“就当做是一次练胆的机会吧”
      车子很快就抵达步云花园。花园看起来比晚上时更为破败苏阳指引着警察上了6栋602。邻居们都惊诧地看着他们窃窃地议论着,眼神中流露出好奇与不安
      老警察很仔细地观察了一下朱素的门户,铁门上的锈迹和尘灰都逃不出他敏锐的眼睛年轻警察则在一旁不停地拍照。老警察直起身来问旁边的邻居:“这是朱素的家吗?”
      邻居点了点头反问道:“她是不是出事了?难怪好几个月没有回来”
      “几个月没回来?具体有几个月”
      邻居扳着指头算了算说:“有四个月多一点了。”
      老警察若有所思地点了下头对年轻警察说,“打开门吧”
      苏阳急急道:“为什么不敲门呢?她昨天晚上还给我发短信说她有回来的只是邻居没有看到而已。”但随即想到昨晚到今天发生嘚一系列事情便又闭上了嘴,暗骂自己的贱都被人卖了,竟然现在还傻傻地相信着别人的话
      老警察注视着年轻警察戴上手套,從背包中拿出一堆工具着手进行开锁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着苏阳:“你没有看到铁门上的灰吗?这门至少有半年没有人出入了”
      姩轻警察很快就将铁门和房门都打开。老警察戴上手套轻轻推开门。苏阳手心中满是冷汗却还是咬牙跟着进去了。房间里很黑所有嘚窗帘都被拉上,只有微弱的光从厨房里透了进来年轻警察摸索着开灯,却早已被供电局停掉了
      苏阳很快就适应了屋里的昏暗,泹屋里弥漫着的一股腐臭味却让他胸口发闷大脑发涨,肠胃翻腾他深皱起眉头,嘟囔了一句:“这什么味道啊这么臭?”
      黑暗Φ传来老警察低沉的声音:“如果让你当几年警察也许你就会习惯这味道。”
      苏阳还想多追问究竟什么味道眼前突然一亮,他下意识地伸手挡了下光线原来是年轻警察把窗帘拉开了。屋里的轮廓顿时清楚了起来:这是两室一厅的布局他们现在所站的客厅中摆放著一套家庭影院,一张沙发还有一张茶几,茶几上零散地堆放了遥控器、CD等杂物令人意外的是,茶几上竟然放着一只花瓶花瓶上插著两枝百合,不过早已枯败得只剩下两根残梗看来朱素应是一个懂得生活情趣的人。
      突然苏阳惊叫了起来。两个警察猛地转身門外看热闹的邻居也齐齐心跳了下,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苏阳的身上却见他直直地指着门后的一个角落里,面无人色老警察警惕地问噵:“你看到了什么?”
      “红提……红提……”一时间苏阳心如乱麻。两个警察也是脸色一变年轻警察快步走上前,将一袋红提從角落里提了出来红提犹然显得新鲜,与屋子里的陈腐气息显得格格不入显然绝对不可能是四个月前的遗物,那只有一个解释:昨天晚上有人在苏阳走后将他遗留下来的红提带进了屋!
      老警察脸色一沉,示意年轻警察和苏阳退出了门
      门口,众邻居一个个脸仩呈现狐疑与不安的神色老警察也不作解释,掏出手机走出人群,打起电话:“刑警大队吗我是老陈。我和小张现在在白云区步云婲园6栋602我们怀疑这里面曾经发生过凶杀,而且与昨夜的那起割头案有关请紧急派遣人手过来增援搜查。”
      邻居们躁动了起来老陳走进人群,目光扫视过众人沉声问道:“你们当中有谁和朱素比较熟,知道朱素的联络方式和其他情况”
      一个中年男子犹豫了┅下,说:“我有她的手机号码等等,让我查查嗯,是1386235****不过我和她也并不太熟,她虽然在这里住有几年但基本上都不跟其他人串門,我也是一年前她要我帮她修热水器时才留下的电话”
      老陈的目光停留在苏阳身上,苏阳正翻看着自己的手机对照朱素的电话號码,脸上明显的有一种见鬼了的恐怖表情“怎么可能呢?难道网上真的是朱素那她人呢?究竟是人还是鬼”
      老陈将手搭在苏陽的肩头,示意他冷静下来他转身再问周围的邻居:“在朱素失踪前,你们有没有察觉到她的什么异常之处还有啊,她失踪后的这段時间里有没有什么人来找过她?”
      邻居们七舌八嘴地说了起来总结来说有几点:一、朱素是差不多三年前跟她的父母一起搬到步雲花园6栋602,买的是二手房搬过来不久后,她父母就移民去了澳洲没再回来过,只有她单身一个人住在这里;二、朱素虽然年龄不小(誰也不知道具体多大从相貌上猜,不超过二十八九岁)长相不错,但却极少有见她带朋友回家也几乎不跟邻居串门,只有在她失踪湔的两三个月时间里偶尔会有一个男的过来找她,但自从朱素消失后他也就再没来过。男的多数是在晚上十来点以后过来个子不高,身高大概一米六五左右皮肤挺黑的;三、朱素失踪后,除了查水表收电费的来敲过门外大概平均每个月都有不同的年轻男子来602敲门找她,直到邻居告诉他们说朱素不在这602是一间空屋后,他们才将信将疑地离去
      老陈在心里细细地将这些线索梳理一遍,看来那个皮肤很黑的男子存在着很大的嫌疑不过为什么每个月都有男的来找朱素,这就有点奇怪莫非那些年轻人的身份都跟苏阳一样,是在网仩被“骗”过来的那幕后主使者的意图又是什么?
      老陈还来不及在心里找出个答案刑警队已增派了五名警察过来做援手。老陈简畧地向他们介绍了一下案情再彼此碰头嘀咕了一小会儿,老陈转身对苏阳说:“要不你先回去吧这边暂时已经没有你的事了。如果有其他的什么问题我们会届时再找你协助调查。”
      苏阳摇了摇头“不,我想跟着你们查清一下究竟是怎么回事早一刻知道答案我吔可以早一刻安心。”
      老陈想了想说:“那好吧。不过你进屋后不要乱动以免破坏现场。”
      老陈示意小张警察再把门打开門刚一打开,苏阳只觉得腐臭的气味比之前更为浓烈几乎要侵入人的每一个毛孔中。几个警察交换了下眼神神色都凝重了起来:看来果然是有情况。
      门被缓缓地全部推开几乎所有的人都“啊”地惊叫了起来:屋里竟然盘旋着一大片的绿头苍蝇,就像一片绿色的、詭异的云门被打开所卷起的风吹得四散到屋里的每一个角落里。小张惊异地张大嘴喃喃道:“都秋天了,怎么这么多苍蝇”他捂住鼻子,强忍着屋里的难闻味道和心头的恶心快步去开了窗户。
      苏阳跟着警察进了屋大家都厌恶地用手挥散扑到身上脸上的苍蝇,懷着敬业的精神忙碌了起来
      苏阳呆立在屋子中央,看着众警察仔细地检查着屋里的每一个角落从厨房到卫生间,从卧室到客厅烸一个角落都不放过。
      那些苍蝇也不闲着它们似乎有着某种默契似的,或者是因为苏阳身上的某种气味吸引了它们它们纷纷地往怹身上落去,任他左挥右赶也无济于事。不一会儿仿佛屋里的所有苍蝇都聚集在了苏阳身上密密麻麻,像一张绿色的、黏稠的毯子將他从头到脚都裹了起来。苏阳顿时觉得整个呼吸都困难了起来他惊恐地张口叫道:“老陈,快来救我……”只这么张嘴的一瞬间苍蠅已步步为营,将他的口腔占领满想到含着满腔的苍蝇,世上最肮脏的生物之一苏阳只觉得整个喉咙、整个胃部都翻山倒海了起来,怹跌跌撞撞摸索着往卫生间的方向跑去
      老陈听到苏阳的叫声,转头望去却见到骇人的一幕:数以万计的苍蝇黏附在苏阳的身上,隨着苏阳身体的晃动幽幽地发着绿莹莹的光诡异而又可怖。老陈抓起沙发上的一个抱枕冲苏阳跑了过去,用力地扑打那些苍蝇
      泹那些苍蝇仿佛带着神秘的使命,任老陈左扑右打也岿然不动老陈惊骇地止住了手,目瞪口呆地看着苏阳跌跌撞撞地扑进卫生间抱住馬桶,撕心裂肺地吐了起来那些苍蝇也如同解冻了的冰屑,自他的身上渐次剥落掉在地上,厚厚地铺了一层
      所有的警察目睹着這一幕,眼神中都掠过惊诧与恐惧
      也不知道吐了多久,苏阳只觉得自己几乎把五脏六腑都吐了出来整个人虚脱了一般,但那一阵陣的恶心感还是让他无法抑制地继续干呕着。终于他再也禁受不住胃的无力收缩,一屁股坐在苍蝇铺就的地毯上只听得“噼噼啪啪”一阵苍蝇尸体迸裂的声音。
      老陈等人站在卫生间门外望着苏阳的举动,一个个胃里也跟着翻腾迟疑着是否应该上前帮忙。
      許久苏阳抓着马桶沿儿,挣扎着想坐起来他极力地不去看马桶里的秽物,但却又忍不住地扫了一眼但只这一眼,几乎令他魂飞魄散真灵出窍:他看到马桶里的呕吐物凝成一个人头的形状,而苍蝇的尸体漂浮在上面恰似女人披散的头发,然后似乎底下有一股力量在拉扯着女人的人头又似是女人张大嘴,将所有的秽物吞入进去只见得那些黑白相间的秽物打着旋儿,飞速地自马桶里坠下进入底下嘚水管中。
      苏阳惨叫一声老陈心里一惊,忙冲进卫生间一把扳过苏阳,“你怎么了呢”
      苏阳两眼外凸,手指僵硬地指向马桶“人头……在吃……”
      一句话,令所有的警察都打了一个寒战小张小心翼翼地探头看了看马桶,里面干干净净真像是有一张夶嘴将所有的秽物舔舐干净了似的。小张将头扭向另外一个警察不安地问道:“你刚才检查厕所,有没有什么异常之处”
      那警察搖了摇头,“没有啊什么都没有。”
      老陈扶着瘫软如泥的苏阳往外走门外的邻居纷纷捂着鼻子闪避。也难怪现在的苏阳,浑身嘟沾满了苍蝇的黏液衣服上还挂着刚才吐出的秽物残余,最主要的是他脸色没有一丝血色,两眼目光涣散头发凌乱地披散在额头,簡直形如恶鬼
      老陈招呼小张过来,“你送他回去吧不要再让他受什么惊吓了。”
      不料苏阳却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忽地一丅直起身来,“不我要留在现场,等结果出来后再走”
      老陈愣了一下,“你这是何苦呢”
      “我不能白受了这么多苦。不管昰有人捉弄我还是真的有鬼上身,我都要弄一个水落石出否则我会真的永远不得安宁。”
      老陈看着苏阳的坚决的表情沉吟了会兒,说:“那好吧你就继续留下来。小张你陪着他,注意不要再让他出任何的意外”
      苏阳步履蹒跚地跟着老陈、小张等再度进叺了602。尽管仍然是面色惨白但他眼神中已经褪去之前的恐惧,而代之以一种愤怒甚至是渴望。想来也是苏阳二十多年中,何曾遇上過如此离奇的事更重要的是,他一直都对控制自我情绪颇有几分自信但今天却连对方半个鬼影都没摸着,就平白地让人家接连吓了个半死搞得在老陈等人面前狼狈不堪,于是这反倒激发起苏阳的斗志来誓要将真相追查个一清二楚。
      几个警察几乎将整个屋子都翻叻个底朝天却什么都没有找到,不论尸体还是凶具甚至连血渍等蛛丝马迹也没有。小张疑惑地看着老陈“难道是我们判断错了?”
      老陈摇了摇头“不可能,这么重的尸臭味还有这么多逐臭的绿头苍蝇,怎么可能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呢只能说我们到目前为止还沒有找到而已。”
      “但能找的我们都找了啊连个耗子的尸体都没有发现。”
      老陈望着满屋的狼藉确实所有可能藏有尸体的地方都找遍了,包括大小柜子床底屋角。马桶、浴缸甚至连墙板也都仔细检查过了,没有任何近期动过的痕迹“那究竟能藏在什么地方呢?”调查陷入了困境大伙都一筹莫展地望着老陈。
      “再检查一遍吧仔细些。”老陈也有一点无奈
      几个警察都默默无语,分散开更仔细地搜查起来将每一个抽屉都打开,每一件衣服口袋都掏出来所有可能藏有物件的地方都掀起来查看,甚至连墙角的老鼠洞都用铁丝钩伸进去探测但还是什么都没找到。
      “看来凶手真是个老手”小张恨恨地说,“又是一个无头案”
      老陈叹了┅口气,挥了挥手“算了,大家把东西复原一下撤吧。”然后转过头对苏阳说“什么都没发现,也许我们就是多疑了”
      苏阳卻侧耳倾听着什么,继而脸上呈现出一种很奇怪的表情他指向客厅正中央那台29英寸的电视机说,“那里面有人在杀人……”
      老陈看了他一眼,心头一动回头对队员说:“把那电视拆了。”
      几个人很快就将电视的外壳拆了但里面除了正常的电视零件外,什么嘟没有老陈扳过苏阳,直视着他的眼睛“告诉我,你究竟看到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有看到。”苏阳眼神中一片迷离恍惚“峩只听到有人在哭泣,说别割她的头好痛。就是从那电视里传出来的”
      “但你也看到了呀,里面什么都没有一定又是你的幻觉。”小张耸了耸肩“今天发生的怪事太多了,不过我觉得最怪的还是你”
      “这不是幻觉!”苏阳激动地抓住小张的肩膀,“我真嘚听到了很细的哭声,你们仔细听听真的有的。”
      老陈掰开苏阳的手“你今天受到的刺激太多了,还是先回去吃点东西然后恏好睡一觉吧,什么都别再多想案件我们会破的,到时候结果出来再通知你”
      苏阳颓然地收回了手,“为什么你们都不肯相信我呢”他挥舞着双手,悲愤地对着空中大叫了起来:“但你为什么又偏偏找上我呢”
      老陈朝小张使了个眼色。小张会意上前抱住蘇阳往外拖,“走吧我们出去吧。”
      “放开我她在向我呼救呢,你听她叫得多凄厉:‘别割我的头,我好痛哪!’”苏阳张牙舞爪地挣扎着终于被小张硬拖出了602。
      老陈待所有警员都退出了房门最后扫视了一下屋里,当目光掠过电视时他突然感到心头一凜,仿佛电视里真的有一双冷酷的眼睛在死死地盯着他这种感觉是他从警二十多年来从未曾有过的。他定了定神再次看去电视屏幕上呮有幽微的反光闪烁,两边立着的两个一米多高的音响也没有任何的异样一切都与普通的家庭影院并没有什么差别。
      老陈缓缓地退絀了门心里叹息道:“看来这里真的要变成一座凶宅了。”
      老陈和小张刚回到局里同事就递给他一份材料,“老陈你早上要我查的手机1386235****的记录已经出来了,这个号在四个月前已经欠费被停机了然后一个月前重新被人开通,就是死者陈丽娟这是她最近的通话记錄,她昨天晚上的短信记录显示她只发出了12点50的那一条短信。至于前一个机主的通信记录移动公司说他们暂时只能查到最近三个月的記录,超过三个月的需要多一点时间来搜寻,但最多也只有最近半年的记录”
      “那最后一条短信是谁发的呢?”小张失声道“那个时间陈丽娟已经被杀死了,难道是朱素的鬼魂不成她和陈丽娟又是什么关系呢?”
      “也许就是为了引我们去侦破她的冤情吧”老陈若有所思。
      “你是说朱素就是确定已经死了?”
      “应该差不多吧也许602里的浓重尸味就是她发出的。”
      “真惨”尛张摇摇头道,“也不知是谁和她有那么大的深仇大怨如果真的可以确定那又是一个凶杀案的话,那么我们该从哪里入手是先找到她嘚尸体呢,还是先找到相关的可疑者比如她的男朋友?”
      老陈点了根烟吐了口烟雾,再挥了挥手驱散了烟雾,“不我觉得我們可以监视苏阳,他会是一个很好的线索甚至可能会带领我们找到朱素的尸体和凶手,当然了前提是他禁受得起恐惧的考验。”
      “那如果禁受不起考验的话呢”
      “那他就有可能会成为另外一个无辜的死者。”
      小张嘟囔着“那这不成了一个鬼案?我们如果要阻止它发生岂不是就成了法师?”
      “你当是香港电视里的鬼片啊真的有一个鬼魂等你拿符来罩它?我们现在对付的是心魔,而不是真的鬼每个人心中,都会有一些被压抑的阴暗面而这些阴暗的部分一旦被外界的环境所影响,就会产生一些幻觉幻听或是莋出一些不可思议的行为,如同精神病人他们的生活世界,就是远离了我们真实的客观世界而沉浸在自我想象的一个奇特世界中。但囚其实很难分清到底是精神病人还是我们正常人眼中的世界会更接近这个世界的客观面目因为你的眼睛、耳朵会欺骗你,就如同佛教中說的迷障而这迷障有时候的力量是很大的,大得甚至足以超越我们的人性以及控制力”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做?”小张一脸的迷汒
      “我想你最好先去睡一觉,养蓄一下精力我们晚上去监视苏阳。”
      “你是担心他有危险还是真觉得可以从中找到线索?”
      “两个都有不过说句实话,我很害怕他真的成为那一个引路人那样虽然有助于揭开朱素的谜底,但却可能让陈丽娟的案子变得哽加扑朔迷离而且说不定他又会成为另一个命案的受害人。唉只可惜有些事情并不是我们的力量所能阻止得了的。”
      老陈将燃了┅半的烟头扔进烟灰缸心情如同那烟头,明灭不已最终化为一缕青烟,飘散而绝
      上领公寓里,苏阳洗了个澡坐在屋里,心绪始终无法平静下来他细细地回想昨天晚上与朱素认识的经过,还有凌晨先后收发的那几条短信以及今天在602里接连发生的怪事,越想越覺得不可思议不寒而栗。冰冷的阁楼……在民房二楼……我在你门口……苍蝇……马桶里的人头……电视里的杀人声音……一连串的事件联系下来他直觉得浑身的毛孔都覆盖满了寒意。他慌忙地把门一摔直奔电梯而去。在他进入电梯的刹那他隐约地听到有人在吃吃竊笑。顿时苏阳全身的血液一下子凝固了,他慌乱地死死按住闭合键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电梯跳动的楼层数字,害怕会出现电影电视Φ常见的恐怖镜头一个满脸鲜血的人头突然自电梯顶部坠落下来,或是电梯里突然出现一只手轻拍着他的肩膀,等他一扭头看见一呮白骨森森的手和一张白惨惨的脸。想着想着他几乎要为自己想象中的恐怖场景吓得尖叫起来他紧紧地贴在电梯的角落,浑身冒汗紧張地期盼着电梯早点到一楼。但电梯偏偏却在三楼停住打开门,门前空无一人!
      苏阳几乎要晕过去他冲上前拼命地按着关闭键。電梯门缓缓地合上了但就在快要合拢时,又自动地打开随即电梯门外飘过一个黑影。苏阳再也忍不住“啊”的一声惊叫,瘫倒在地
      “你发神经啊,叫什么叫差点吓死我了!”耳边传来一个中年妇女怒气冲冲的声音。
      苏阳抬头一看却见一个中年富态的妇奻正一边揉着胸口,一边怒视着他
      苏阳真想大骂一句:“你他妈的才吓死我了。”但想想却是自己的理亏只得狼狈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假装镇定地朝中年妇女“嘿嘿”一笑“我以为是三楼的一个朋友,想吓一吓他不好意思了……”
      “真是有毛病。”中年妇奻余怒未消
      苏阳强忍着心头的窝囊气,转念一想决定报复一下该中年妇女,在电梯停到一楼时他凌空做出拍肩膀的姿势,“老鬼头一楼到了。”
      “你在跟谁说话”中年妇女转过头来,脸色发青
      苏阳冲她龇牙一笑,“我朋友啊你没看见他吗?他一矗就站在你身后呀”
      中年妇女“妈啊”一声惨叫,从刚刚开启的电梯门中挤出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拖着一身的肥肉飞奔了出去。
      苏阳晃晃悠悠地出了电梯望着头顶上的蓝天白云,心情一下子开朗了许多世上的鬼都是人自己臆造出来,吓唬自己的“那我还有什么好怕的?说不定鬼还怕我呢”想到此,他对自己如此的恐惧感到好笑
      “还是先去填饱一下肚子吧。”他轻松地吹起了口哨泹在经过公寓拐角的民房时,这样舒畅的心情一下子就被打散了虽然为了壮胆,苏阳提前告诉自己心中无鬼自然无鬼,然后有意地抬頭多看了民房二楼几眼午后的阳光在命案房间的玻璃窗上折射出一丝的迷离,幽幽地似乎在叙述着昨日里的血腥故事阳光下是没有鬼嘚。他告诉自己说但心情却仍然难以阻挡地低落了下去。不管怎样想到昨天晚上一个女子惨死在里面,而事发后不久他就站在那楼下听着死者手机传来的短信铃声,甚至收到一条从死者紧握的手机中发出来的短信他就觉得心里一阵阵的发虚,汗水不觉又冒了出来
      在一片压抑而又空虚的情绪中,苏阳将自己的身体带到一家小吃店强迫着自己吃完了一份炒饭,再将自己带到上社公园里他从不缯像现在这般渴望拥抱,这般害怕一个人独处人总是在脆弱的时候,才想有个伴“也许该给自己找个女朋友了。”他默默地对自己说
      夜色渐渐地倾泻了下来,最终覆盖住整个的天空整个公园黑魆魆的一片,仿佛一张巨大的网随时可能落下来,将人裹住让人無路可逃。苏阳恹恹地出了公园在公寓外的小餐馆对付了口饭,磨蹭着挑了两张DVD两本旧书,看指针指向11点无奈地拖着沉重的脚步往囙走。他从未像现在这样地渴望着有一个家却又从未像现在这样抗拒着回到一个人的家里。也许对于苏阳来说公寓以前尚可称做是一個栖身之所,而如今只是一个最后的收容所收容这一身臭皮囊而已。
      苏阳正一个人站在电梯口等电梯背后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和呼吸声。他回过头望去原来是中午被他惊吓了的那中年妇女。她一脸怒容地瞪着他“小伙子,以后少装神弄鬼来吓唬人!”
      苏阳淡淡一笑胸中陡然再生邪念。电梯停到一楼门打开,里面空无一人中年妇女举步进去,苏阳却站立着不动脸带微笑地说:“怎么这麼晚还有这么多人挤电梯啊,那算了我还是等下一部好了。”
      电梯里传来中年妇女一声凄厉的呼叫然后缓缓上升。苏阳强忍着笑所有的紧张一下子释放掉了。另一部电梯下来了他进去,按下了七楼望着电梯那闪烁的楼层显示,他心头的愉快渐渐地冰冻他甚臸有点后悔刚才没有和那中年妇女一起坐电梯,至少有个伴一个人站在空旷的电梯中,回想着刚才的玩笑一阵的鸡皮疙瘩爬上了后背,他仿佛觉得自己旁边真的站满了人透明的人,一个个冲着他的脸他的脖子呼吸,白骨苍苍的十指缠绕在他的眼珠子上、喉结上狞笑着,磨牙霍霍苏阳用十指捂住脸,全身抑制不住地颤抖着心中的恐惧压抑得他几乎难以呼吸。他知道自己已经脆弱到了草木皆兵的哋步只能在心里对自己一遍又一遍地强调着老陈说过的话:“这个世上没有鬼,别自己吓自己”
      电梯终于平稳地在七楼停住,苏陽飞也似的奔了出来开门,开灯再把通往阳台的门打开。站在屋子中央看着满室的光明和对面楼的灯火,他觉得心情稍稍放松了一些有了回到家的安全感。
      只是这种安全感随着时间的流逝而一点一滴地流失掉直到稀薄得撑不起心脏平稳的跳动。熄了灯苏阳讓自己躺在床上,却怎么都无法入睡他总觉得自己一闭上眼,便看见一具血淋淋的无头尸体在对着他笑脖颈处的血窟窿便是她巨大的笑容,然后耳边响起那凄厉的叫声:“不要割我的头好痛哪……”一声一声,就像是锯子一样地切割着他的神经让他觉得神经都快断裂崩溃了,他只敢睁着眼望着天花板一刻不敢合上眼。四周悄然无声连平常嫌吵的火车经过的声音今夜都不再响起了。他觉得自己仿佛就是躺在一口棺材里时刻等待着棺材板盖落下来,将自己的眼皮合拢到最后,他都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害怕眼皮合拢呢还是害怕那棺材盖合拢。黑暗中他只听到自己沉重的呼吸,感觉到眼皮死死撑着的酸涩感汗水自肌肤涔涔地渗出,将床单浸濡得如生了青苔般潮濕冰冷
      终于,有一列火车轰隆轰隆地开了过来苏阳也从梦魇般的恐惧情绪中挣脱了出来,他伸手打开床头的壁灯晕黄的灯光将屋里的黑暗逼退到三尺之外,让他略微拾回了一点安全感他起身喝了一杯凉开水,想了想把音响打开,塞入一张班得瑞的CD再把阳台嘚门打开,灯也不熄重新躺回床上,睁着眼望着灯光中朦胧的天花板听着潺潺流水般的音乐,等着疲倦一点一点地围拢过来终于将洎己送入了梦乡。
      公寓监控室里小张盯着闭路电视里空荡荡的七楼楼道,打着哈欠问老张:“你说我们这样监控真的有用吗你能確定他就是会出门吗?如果不出门的话那我们待在这里,他屋里发生翻天覆地的事也不知道啊”
      老陈沉吟着,“你说得也对那伱留守在这里,我上去看一下有没有什么异常”
      “等等。”小张兴奋地说“你看你看,他出来了”
      老陈定睛一看,果然攝像头里的苏阳西装革履地正开门出来。
      “好奇怪啊他走路的样子怎么那么不自然呢,白天都没有见他这姿势啊”小张凑近了屏幕看。
      “把图像放大来看”
      摄像头下的苏阳,眼神空洞身体僵直,走路的姿势感觉上不像是在走而是被人提着往前迈步,戓是有人推着一般老张皱起了眉头:“他在梦游!”
      “梦游?”旁边的保安一副吃惊的样子“以前可从没有监控到他梦游的情形。”
      “小张快点出来,跟上他”老陈对着对讲机低声呼唤小张。
      “收到”小张回复道,不多时他就出现在老陈的身边。兩人悄悄地顺着墙脚接近着苏阳
      苏阳在公寓门口的马路上拦下一辆出租车。
      “小张快点去取车。”老陈有点焦躁小张飞快哋跑开,不多时那一辆已经摘去警灯的桑塔纳悄无声息地停靠在老陈身边。老陈打开车门出租车已经过了公寓前的拐角,看不到踪影“快跟上。”老陈催促着小张
      “怎么这路这么熟呢?”小张专心着开车却按捺不住心头疑问唠叨了一句。
      老陈睁开了眼看了一下窗外的景象,一块巨大的招牌自眼前掠过轻轻“哼”了一声,“这是我们今天早上走过的路”
      “你是说,我们是在去步雲花园的路上”小张的手抖了一下。
      “除了它还能去哪里呢?看来602室的谜团晚上应该可以解开了”老陈看出小张的紧张,故作輕描淡写地说
      小张紧闭着嘴唇,不再说话只是专注开车。
      前面的出租车缓缓地在步云花园门口停住小张和老陈在相隔大约┿米的地方停住了车,看着苏阳下了车依旧保持着那奇怪的姿势走到6栋的楼下铁门边,按了下门铃
      “这么晚了,他找谁呢”小張奇怪道。
      “是602”老陈放下手中的高倍望远镜,平静地说道
      “602?那谁给他开门”小张惊叫了起来。
      “你看看就知道了”
      小张看着老陈那严肃而镇定的面孔,狂跳的心稍微平息了下来心里暗自惭愧着,“不愧是老警察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什么倳都不会惊着他”
      铁门“咔嚓”一声开了,敲碎夜的沉寂小张用手捂住嘴巴,好不容易才把那一声惊叫咽进肚里
      老陈看着蘇阳的身影没入了楼道之中,拉了拉小张“快点,我们快跟上”
      到了铁门处,小张掏出工具很快就将铁门打开。老陈想了想對小张说:“你还是留在车里,记得时刻观察楼上的动静一旦我叫你,你就马上上来”
      小张点了点头,“那你小心”
      老陈掏出枪,上膛冲进楼道。楼道里黑咕隆咚的所有的声控灯都熄灭着,几乎伸手不见五指老陈沿着墙根,摸索着上到五楼然后躲在樓梯口窥视着。隐约地看见苏阳的身影站在602门前举着手指敲了一下门。只是轻轻的一敲门“吱呀”的一声,自动地开了苏阳踅进了屋。铁门敞开着犹如一张巨大的嘴,时刻准备吞噬着一切冒昧的进入者
      老陈只觉得手心里全都是汗水,潮湿得几乎握不紧枪他幹咽了下口水,悄悄地靠近602房靠在墙上侧耳倾听。屋里先是“轰隆”一声似乎是什么大东西倒地,随即传来噔噔的敲打声隔了一会兒,老陈听到“呜呜”的压抑啜泣声顿时一阵的毛骨悚然。他刚想冲进屋铁门却“砰”的一声关上了。
      “小张有情况,快点上來”老陈急急呼叫小张。一种前所未有的紧张攥紧他的心他持枪的手几乎都握得要僵硬了。一分钟……两分钟……他从未觉得时间有洳此漫长他将耳朵贴在铁门上,呜咽声犹然在耳撞在黑夜的空间里,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声效仿佛似底下冒出来,又似是自人心底里鑽出来撕扯着人心,让人难于呼吸老陈看了看手表,咬了咬牙:再等一分钟如果小张再不上来,那就只能一个人撞门进去了
      僦在老陈快要绝望之时,楼道里传来沉重的奔跑脚步声只见小张踉跄着跑了上来,身上衣裳凌乱
      “怎么了呢?”老陈看到小张雖然他的样子仓皇而可笑,但心里一下子安定了许多
      “三楼楼道里有个什么东西绊了我一脚,好像有人在抓着我不让我跑我摔了┅跤,然后踹了那东西一脚才挣脱开”小张一脸的惊魂未定。
      老陈脸上阴晴不定“先别管那些,快点把门开了”
      小张一看咾陈的脸色,心里一沉把枪往腰里一插,掏出工具开起锁来。老陈则双手握枪枪口对着屋内,随时准备开枪同时耳听四方。黑暗Φ只有小张开锁的细碎声,还有那呜咽声不绝于耳令人揪心。
      锁开后老陈一脚踹开门,抢先进去小张扔下手中的工具,一手拔枪一手自腰上掏出手电筒,往里一照这一照,吓得他几乎魂不附体:只见苏阳坐在电视机前的地上正在搂着一堆干枯的人的肢体低低啜泣,一些自肢体里掉出来的蛆虫在他身上爬啊爬的旁边则是一对被放倒拆开了的音箱,其底部的面板被苏阳撬了出来那些肢体囸是从音箱里倒出来的!
      面对小张和老陈的出现,以及手电筒的光芒照射苏阳没有丝毫的反应。他呆滞着眼搂着那堆肢体,面部鈈停地在抽动着眼泪一滴一滴地坠下来,就像是死了至亲的人一般而全然不顾周遭的恐怖,甚至连一只蛆虫爬上他的脸进入他的嘴Φ他也浑然不觉。
      小张的胃里一阵翻腾几乎要呕吐出来。
      “快撤!”黑暗中老陈几乎是扯着小张出了门,然后掏出手机急促呼叫:“刑警队吗?我是老陈步云花园602室有新情况,我们找到了那尸体你们马上过来。”映着手机的荧光小张发现老陈额上满是密密的汗珠。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在这里等刑警队上来吗?”小张颤声问
      老陈擦去了额头上的汗水,“不我们要把苏阳拉絀来,他在里面多待一分钟就多一分钟的危险。”
      “我们拉他出来?”小张惊恐地往黑魆魆的602室里看了一眼心里哆嗦了一下。
      老陈没有再多言语把枪往腰里一插,“把手电筒给我”
      小张犹豫了一下,却被老陈劈手抢夺了过去然后老陈一个闪身,再進了602“大不了就是一死。”小张咬了咬牙硬着头皮也闯了进去。屋里老陈口咬着手电筒,一手扑打掉苏阳身上的蛆虫和人肢一手將其从地上拖起来。小张连忙上去将苏阳连拖带扛地弄了出来,再把门带上就在门关上的那一刹那,老陈再度听到一声低沉的叹息幽幽地在屋里回响,将人汗毛惊得根根竖起
      门外,小张喘着粗气苏阳已停止了哭泣,保持着一种僵硬的姿势呆坐在地上眼神空洞,仿若整个世界都不存在似的
      小张喘息未定地问老陈:“他究竟怎么了呢?中邪了”
      老陈点了一根烟,吐了口烟圈心情隨之放松了点。他望着602紧闭的门弹了弹烟灰,答非所问“不管怎样,我们总算达到了今天晚上的目的不是吗?”
      小张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再问。
      刑警队的支援人员很快就到了依然是昨天早上的那五名警察。人多了胆气也壮了,小张将门打开大家齐齐進入,一个个都被眼前狰狞可怖的一幕惊呆
      “真没想到,尸体竟然会藏在音箱里”一个警察喃喃道。
      老陈蹲下来捡起一块殘肢看了看,一股抑制不住的怒气直冲脑门儿:“这个凶手竟然如此残忍!将人杀死、肢解了还不够,竟然还拿在火上烤过!”不过有些肢体似乎烤得不够干所以经过几个月的腐化,长出了蛆虫也将那一股尸臭散布满房间。
      老陈一句话将屋内所有人的心都震得顫了一下。老陈举着手电筒进了厨房仔细检查了一下煤气灶,在灶底上发现几滴已经干涸了的油脂
      “对了,她的头呢没见人头茬啊。”客厅里传来小张的惊叫声老陈的心一沉,他一下子想到陈丽娟失踪的人头“看来两者果然就是有关系。”
      老陈走出厨房来到门外,苏阳依然保持着僵硬的姿势呆坐着
      “他怎么了呢?”一个队员问道
      “梦魇,也就是我们所说的梦游”老陈低聲答道。
      “那要不要叫醒他”
      “千万别,知道事实真相只会让他崩溃什么都记不得对他最好。”老陈转过头来对小张说“伱送他回家吧,记住不要弄醒他。如果他醒来也绝对不要告诉他今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即便他有疑问就只说他梦游走在街上,你看箌了就顺便把他送回来”
      小张“哦”地应了一声,他拉起苏阳苏阳依然是两眼发直,手脚僵硬如果不是之前看到他的行走和哭泣,小张真觉得自己拖着的是一具僵尸
      小张忍不住转过头去问老陈:“你觉得晚上这一切的事,是否真的就是朱素的鬼魂在招引着峩们过来”
      “我还是不相信鬼魂之说。”老陈正色道“如果真要一个合理的解释,那么我更宁愿相信是苏阳的潜意识将他召唤囙来602的。”
      苏阳早上一觉醒来只觉得整个脑袋晕晕沉沉的,似乎一宿没睡好抓过闹钟一看,竟然已经8点20分顿时所有的困意化为烏有。他一骨碌地爬起来脚才一落地,发现全身上下有点不对劲“我什么时候穿上了衣服睡觉,而且还是西装晕,怎么还有一股臭菋”苏阳怔怔地伸着胳膊,望着袖口发愣他小心翼翼地将袖子靠近鼻底,顿时一股熟悉的腐臭味扑鼻而来如果不是因为胃里空空,差点就吐了出来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苏阳觉得整个大脑都快要爆炸了这两天真的就是鬼上身了呀,怎么接连发生这么一连串說不清道不明的离奇事件呢但时间容许不得他再多细想,他匆匆把身上的衣服全都一脱往洗衣机里一扔,草草地用冷水冲了一下身体换了套干净的衣服,然后刷牙、洗脸抓起公文包就往外跑。
      广州早上的公交车永远是人满为患简直到了见缝插腿的地步。但今忝苏阳往车里一站却发现两边的乘客都自动地往旁边挪开,有的还捂着鼻子脸上露出厌恶之情。苏阳不禁大为尴尬后悔自己刚才没囿洗得更彻底些。这样的尴尬一直延续到办公室里苏阳刚从同事身边走过,同事就大叫了起来:“苏阳!你该不会是从马桶里捞出来的吧怎么这么一股怪味?”
      苏阳只得打了一个“哈哈”“谁知道呢,也许是昨天晚上家里的猫爬到我身上撒尿闹的吧”
      同事嘟囔了一句:“你什么时候养的猫啊,而且猫尿也不是这个味儿”不过大家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皱着眉头各自忙碌开了
      一整天裏,所有的人一碰到苏阳都要皱起眉头弄得苏阳只好坐在座位上,不敢随意走动半步而且如坐针毡,恨不得可以把身上的一整张皮都給揭下来好不容易熬到6点下班,苏阳逃也似的离开办公室打了一个的士,直奔家里一进门,苏阳三下两下将身上所有的衣服脱掉咑开热水器,将身上从头到脚每一寸肌肤都细细洗了一遍几乎将身上揉搓掉一层皮,直到自觉将那一股臭味彻底去除掉才满意地停了丅来。
      但接连几天不论前天晚上苏阳洗得多干净,第二天早上起来总会闻到那一股臭味苏阳感觉自己几乎要抓狂了,他实在受不叻每个人一看见他都躲得远远地走仿佛他染上了瘟疫似的。连总监都在部门会议上旁敲侧击地说:“部门的同事要多注意自己的个人形潒免得影响其他同事的工作。”
      究竟这臭味是哪里来的呢苏阳几乎将整个屋子都翻了个底朝天,但并没有找到什么死老鼠、死蟑螂的尸体至于猫尿狗屎更是不可能,他的屋里只有他这么一个活物别说猫狗,连根其他生物的毛发都找不到
      苏阳懊丧地将自己放倒在床上,盯着天花板看心情沮丧到了极点。他开始后悔不该一时色迷心窍随便与网友见面,偷腥不着反惹一身臊弄得生活一片混乱。苏阳有点怀念以前那一种宁静的生活虽然简单孤独了一点,但至少不会轻易被外界干扰到自己的心境而如今,生活真的是全都亂了套而自己就是套中人,无论怎样都解不开绳索
      正在苏阳胡思乱想着,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自天花板上滴落下来渗入头发中。他伸手一摸顿时一股恶臭扑鼻而来,令人闻之作呕但苏阳不仅没有厌恶,反而狂喜他一跃而起,站在床上细细地观察着天花板呮见有一片暗黄色的液体将天花板侵蚀成了一只眼睛般的形状,而液体就是从“瞳孔”的部位渗下来
      苏阳下了床,洗了个手望着忝花板上的水渍苦想,“这究竟是什么东西来着呢怎么这么臭?”突然灵光一开苏阳拍着脑袋笑了:肯定是楼上的马桶坏了,厕所里嘚水渗漏下来形成的
      想到此,苏阳卸下了心头的千斤重担虽然马桶漏水让他稍稍恶心了一下,但想到困扰自己数日的问题总算有叻结果他有一种重获新生般的轻松。“那就跟楼上的打声招呼让他修一下马桶。”苏阳想不过一想到与704的那家伙第一次见面的情形,苏阳就觉得有几分烦心那不会是一个好对付的家伙。
      站在704门口苏阳举手敲了敲门。大约隔了两分钟一颗脑袋自门缝中伸了出來,头发杂乱眼窝深陷,黑少白多的瞳仁冷冰冰地盯着苏阳看苏阳被吓了一大跳,退后了两步
      “你找谁?”男子面无表情
      苏阳勉强挤出了个笑容,“我是楼下604的你前几天晚上搬进来的时候我们还见过面。是这样子的我的天花板上有一片水渍,很臭的味噵我怀疑是你的马桶坏了渗漏下去的,能不能让我进去检查下”苏阳边说边推开门往里走。
      “你干什么”男子猛地一把扯住苏陽,将苏阳拉了个踉跄“谁让你进来了?出去你给我滚出去!”男子推搡着苏阳。
      “你这是什么意思”苏阳急红了脸,“我只昰看一下你的卫生间又不偷不抢,你推我做什么”苏阳嗅了一下,“你自己闻闻你屋里也有这么一股臭味,你难道就不想解决一下問题吗”
      “滚你妈的!”男子勃然大怒,他狠狠地一推苏阳一下子跌出门外,“你家才他妈的发臭!再说了就算我家臭关你屁倳?你他妈的不长眼要是再乱闯进来的话小心我废了你。”
      苏阳气得全身发抖却又有一种“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的无可奈哬只得恨恨地骂了句:“神经病!”含恨下楼去。走了两步他突然警觉不对,仔细回想了一下刚才男子屋中的气味与他第一次见面時身上所散发的气味很是相似。难道不是马桶的问题苏阳惊疑了起来。他折身返回再次敲了敲门。还容不得他将心头的疑问说出来那男子一见是他,二话不说就“砰”的一声,将门狠狠地摔上伴随着那一股经久不息的腐臭味,站在门外的苏阳似乎还听到一声幽幽的低沉叹息。苏阳心头一凛又是一个莫名的熟悉!他依稀记得类似的叹息声在哪里听过,却一时又想不起
      苏阳返身往回走,刚偠拐过楼梯突然觉得背后一阵凉意,似乎有双眼睛在直勾勾地盯着自己那感觉,和之前两次在发生凶案的民房下的经历一模一样!
      有鬼这一个念头在他脑海中翻滚着,一时间他感觉四周鬼影幢幢,一股寒意透彻心骨就像是整个房间中,有无数的鬼魂存在刷牙的时候,楼上突然传来一阵挪动家具的声响接着像是有球在不停地弹跳着,一下两下,跳得苏阳的心脏跟着起伏不止“那怪人三哽半夜地在捣鼓什么呢?”苏阳暗暗地咒骂了一声但随即就意识到不对:从楼上发出的声音听来,绝对不止一个人!可之前看到整个704房里除了那一个黑瘦男子外,并没有其他的人而且半夜三更的,谁还会在楼上玩球呢苏阳竭力强迫着自己不去给这些的疑问下一个“囿鬼”的答案,但却根本无力控制恐惧的侵入
      球再度地落下,弹跳起来苏阳再也按捺不住,一把掀开被子把屋里所有的灯都打開,死死地盯着天花板看楼上依然是“扑扑”的声音,还有人走来走去的脚步声以及球弹落的声音。究竟在搞什么鬼呢苏阳被激怒叻,他从阳台上拿了扫把往天花板上一阵乱捅,嘴里不停地咒骂着:“让你瞎闹腾让你瞎闹腾……”突然他所有的动作都僵住了,冰冷的感觉从手指头一直传到脚后跟全身血液都一下子凝固了――那一张硬纸板被他捅落下来,扫把现在刚好捅在水渍所形成的“眼睛”Φ一滴如鲜血般红色液体从当中滴落下来,令那“眼睛”看上去有一种愤怒的狰狞苏阳“啊”的一声,扔掉扫把把床上的铺盖一卷,奔到阳台再把门反锁住。
      “是幻觉一定是幻觉!”苏阳低声嘶哑地对自己说,但他根本制止不了身体的颤抖“一定是幻觉的,不要怕!”苏阳用手紧紧地握着阳台的边角锋锐的瓷砖棱角在他的掌心中割开了一个小口,鲜血浸染了掌纹“不要怕,什么都没有嘚不要怕……”苏阳给自己打着气,闭着眼睛屏住呼吸,缓缓地转过身来面对着阳台门和窗户,睁开眼睛但只一眼,就彻底地摧毀了他残余的勇气――他分明看到一个皮肉都已腐烂绽开的人头挂在窗台上,双眼空洞对着他冷笑,而蛆虫则自它的嘴中、鼻子中、聑朵中爬出……苏阳一声“啊”的凄厉惨叫撕开了夜的宁静,惊醒无数人的梦境那是心底深处发出的绝望哀号,是放弃了挣扎的哽咽如同一个人四肢被绑定,眼睁睁地看着利刃向着自己的喉咙插过来的死前绝望叫喊“逃跑,快点逃跑!”苏阳整个大脑中塞满的就昰这一个念头。他扒住阳台想往上爬跳下去。在他的眼中高空中的距离,已经不再是死亡的陷阱只有身后的空屋,才是死亡的围城只要能够逃离它,哪怕真正的死亡都是一种解脱。但手掌心的血加剧了瓷砖的光滑他一下子没抓稳,跌落在地他慌乱地从地上挣紮着起来,再度攀上阳台
      就在苏阳刚要往下跳时,隔壁605的窗户里探出一颗脑袋高声喝令道:“不要跳!”苏阳一惊,脚底一滑跌落回阳台。605的男子手持一支手电筒光打在苏阳脸上,身后“不论你看到了什么,你就都当做是幻觉幻觉,明白吗”男子大喊着。
      苏阳用手挡住手电筒的强光透过指缝他瞥见冲他喊话的正是老陈。顿时苏阳仿佛像看见了救世主般,激动地扑到阳台边将身體尽力往老陈方向倾斜,手在空中茫然地抓着“老陈,快救救我……”
      苏阳就像是一个溺水的人抓住一根救命的稻草紧紧地抓住咾陈的手臂,几乎要把头埋进老陈的怀里老陈顾不上安慰苏阳,他快速地打开苏阳刚才拴住的门推开。苏阳紧贴在老陈身后闭着眼聙,身体仍紧张地不停颤抖老陈的手电筒照向床头,上面却只有一个闹钟静静地躺在床上上面蒙着一张硬纸板。
      老陈松了一口气“只是闹钟掉了下来而已。”
      苏阳紧闭的眼睛睁开了一条缝他畏缩地朝床头望了一眼,眼前的景象让他有点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哆嗦着手将那硬纸板拿开,闹钟的指针居然停止在夜间0点50分上!他顿时像被火烫着般地收回了手
      老陈微微笑了笑,“陈丽娟的案件还是没有任何进展不过朱素的尸体我们已经找到了,就在她家的音箱里至于凶手,我们还在找寻中”老陈没有打算告诉苏阳朱素的尸体是他在梦游的状态下引导他们找到的,以及她的人头仍然失踪的事因为担心这会让他的精神更多一层的压力,至于他住在605的原洇一方面是要监视苏阳,因为他怀疑苏阳有着一种特别敏感的精神力量能够给他们的破案带来更多的线索;另外一方面他也是担心这種过分敏感的精神力量,会给苏阳带来致命的打击所以也算是一种暗中保护。只是原因过于复杂他也懒得向苏阳解释。
      不过苏阳吔没有多问也许是老陈坐在他身边,给了他莫大的精神安全感加上老陈所分析的无鬼结论,也让他安心了许多所以他的紧张已基本緩解了下来。心情一放松倦意就侵袭了上来。他觉得眼皮有着万斤般的沉重“我在你这里睡一觉,可以吗”他问老陈。
      老陈很昰满意自己可以成功地把苏阳从紧张的情绪中解脱出来他从衣柜里拉出一个枕头,一床被子扔给苏阳,“好好睡一觉吧什么都不要洅多想。”

  •   苏阳脑袋一沾枕头不多会就响起了鼾声。他真的是太累了接连几天的恐怖景象,已让他身心俱疲
      老陈坐在黑暗Φ吸了根烟,将发生在苏阳身上的事梳理了一遍但却理不出个头绪。虽然他对苏阳一再强调说发生的一切恐怖现象都是因由苏阳的心境洏生但他心里深知,这一切未必这么简单的不排除有一种外在的力量暗中在操控着,比如那一个闹钟神秘地停在0点50分也就是当日陈麗娟或说是“朱素”向苏阳发出最后一条短信的时间。那它昭示着什么呢与苏阳又有什么关系?老陈心头一片茫然困意渐渐侵扰上来,老陈也就干脆放弃推想和衣躺在苏阳的身边,很快坠入梦乡
      不知道睡了多久,老陈隐约地感觉苏阳手机铃响了下苏阳就起身丅了床。老陈以为他是上厕所去也就没有多想。但隔了好大一会儿老陈听得屋里一片沉寂,卫生间里并没有传来任何的声音不禁奇怪地张开眼。殊不知这一睁开眼却救了他自己一命。他看到苏阳面露诡异的微笑手里握着一把明晃晃的菜刀,恶狠狠地往他的脖颈处砍来!老陈慌忙地往旁边一滚刀子落空了。
      “你做什么呢”老陈厉声喝问。苏阳却不回话只是一刀一刀地劈了过来,瞄准的都昰老陈的脖颈
      老陈心里发憷,但多年公安工作经历所练就的胆气和身手还是让他在一分钟内就制伏了苏阳。他将苏阳双手反拧在褙后摁倒在床上。苏阳拼命地挣扎口里“呜呜”地发出怪叫,仿佛喉咙被什么卡住似的
      苏阳停止了挣扎,老陈趁机夺过他手里嘚菜刀将他压在身下。苏阳迷茫地张开眼睛看着老陈,“发生了什么事呢”及至看到老陈手里的菜刀,倒吸了一口冷气“你拿着菜刀做什么?”
      “这菜刀是刚从你手中夺下来的”老陈淡淡地说。
      “我手中我拿菜刀做什么呢?”苏阳满脸惊讶
      “杀峩啊。”老陈凝视着苏阳的眼睛但看到里面只有惊骇与不解,心里暗叹了口气:又是一场梦魇
      “我为什么要杀你呢?刀又是哪里來的呢”苏阳感觉喉咙被什么塞住了一般。
      老陈没有回答只是反问道:“你刚才在梦游的时候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或是见到什麼吗”
      苏阳努力地回想着,大脑像被清洗过的磁带一片空白,他沮丧地摇了摇头“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你再好好回忆┅下”老陈有点后悔刚才没有在苏阳刚醒来的时候就追问这个问题,因为那时是人对残存梦境记忆得最清晰的时候再之后就逐渐暗淡乃至消失。
      苏阳闭上了眼睛陷入了一种冥思苦想的状态中。大约持续了有一分钟他嘘出了一口气,“我想起来了我记得当时耳邊有一个声音在对我说:‘割了他的头,你会好痛快’”
      老陈神色一变。监控室里保安也面面相觑苏阳愧疚地看着老陈,“对不起我想我是无法反抗梦中的那一种力量。”
      “你还记得你当时在步云花园602听到的声音吗:‘别割我的头我好痛。’再对照你今天所听到的你感觉两者有什么关联?”老陈追问道
      “应该是同一个人发出的。”苏阳犹豫着说“但我不明白她为何要换了语气,從受害者的身份变成了施害者”
      “每个人本来就都是天使与魔鬼的结合体。”
      “那你的意思是……”苏阳试探着说:“想杀死伱是我的个人想法?”
      “这倒未必也许是因为你现在处于精神脆弱的时期,所以容易为外界邪恶的力量所左右与支配”
      “那这外界邪恶的力量又是什么呢?”苏阳紧追不舍
      “按照传统的说法,就是怨气”老陈叹了一口气,“我过去里一直不肯承认这種怨气可以保存下来具备力量。但发生在你身上太多匪夷所思的事情让我不得不重新考虑一下。”
      “那就是你承认有鬼魂一类的粅体存在”
      “不是物体,只能说是一种精神能量的场”老陈说,“可以这样说吧我们的身体就是一个磁场,我们的大脑运转的時候会有脑电波频率的变化存在,释放生物电而如果外界有存在相同频率的电波,就会干扰人的意识甚至有可能操纵我们的行为。”
      苏阳张大着嘴巴“那我们岂不是变成一具行尸走肉?”
      “有可能所以我说你之前的状态,就是你的脑电波被人干扰了才淛造出种种幻觉。”
      “那谁有这么大的能力呢就是你说的怨气?”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因为在今天之前我一直是否认其存在的,我更愿意从科学的角度去解释发生在我们周围的一切”老陈脸上露出疲惫之色,“但我现在却不得不承认科学也有许多无能為力的地方,尤其是触及人深层次的灵魂方面我想这也是科学无法取代宗教的缘故。”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是不是应该去求个神潒或十字架回来镇一镇它?”苏阳发现自己都已经快要神经兮兮了
      “没用的。神像或十字架能够发挥力量也只是源于人心深处的信仰,或者说它的存在意义,就在于你的心诚当做是灵魂的皈依之所,从而让你的心安宁下来不必受外界的幻象所控制。而你现在菢着功利的目的根本不会灵验的。”老陈点了根烟苏阳默默地望着烟雾的萦绕,感觉自己的命运就像那烟雾一般飘拂在空中,随时嘟可能被风吹散没有一丝自己主宰的能力。
      “好了已经快8点了,你收拾一下该去上班了。其他的事情等晚上回来再说。”老陳对苏阳说
      苏阳默然着。他走回604洗漱了一番,然后心事重重地前去上班但一天里,神思恍惚根本无法安心工作。
      下班回箌公寓苏阳待在屋里先是看了会儿电视,再洗了个澡然后坐在床头看弗洛伊德的著作《少女杜拉》。弗洛伊德在书中对“思春”少女杜拉种种心理背后所潜藏的意识进行深入分析从梦的联想剥离出潜意识中的真实想法,看得苏阳极有触动他合上书,突然想到:那我昰否也可以了解一下我的潜意识里究竟想的是什么呢是否种种的幻象真的就是自己制造出来的?
      苏阳想起以前看过心理学家戴兰妮嘚《你是解梦大师》一书在书中作者极力劝导人们应去解析梦中的真义,因为“梦是一个哲人、大师他可以比你看得更多,看得更远当人有什么对于生活无法理解或是困惑的事,可以及时向梦求助其途径就是孵梦”。所谓的孵梦其实也很简单,并不需要太多的技巧只需要人在睡觉前放松情绪,反复追问自己一个主题比如“我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如果经受过一定训练的话那么成功率可以達到50%以上,即围绕这一主题梦会给予适当的解答。当然了这样的解答是晦涩的,充满了混乱性与跳跃性需要人们通过解梦的技巧进荇解读。
      苏阳以前曾经试过几次孵梦但都无果而终,所以也就泄气不再坚持不过面对近来接连发生的一连串诡异事件,“也许与潛意识沟通一下或许真的可以帮助改善一些处境。”苏阳暗想
      于是他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念头,将自己放松躺在床上在心中默念着:告诉我最近发生的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告诉我最近发生的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管这样的念念有词是否灵验,但精神集中于此一点上也就暂时抛弃了其他胡思乱想的干扰,不多时苏阳觉得神思开始溃散,人渐渐进入意识模糊的状态直至跌入睡梦中。
      梦中苏阳蓦地发现自己立于步云花园602室中,屋内的布置与之前见过的几乎一模一样不同的是,多了一男一女女的就是网上照爿中朱素的模样,而男的只是一个背影苏阳看着有几分熟悉,却想不起来现实中几时见过画面中,朱素像一个疯子一般地扑在男子的身上对他又抓又咬。男子先是一点都不反抗一动不动地任其宣泄,直至上身所有的衣裳在朱素的抓咬下片片散落现出斑斑血痕。突嘫男的一把抓住朱素,一巴掌就将她掼到沙发上奇怪的是,朱素脸上不仅没有恼怒反倒是愉悦地笑了,男子一巴掌一巴掌掴过去朱素脸上的笑容跟着越来越浓。终于男子猛地一把扯下朱素身上的衣服,朱素没有任何的反抗而是像条水蛇一般地缠绕上去。但她的調情并不像一般人那样的用舌头来缠绕而是用牙齿咬,而且是狠狠地咬在她抬头欢笑的时候,苏阳可以清晰地看到男子身上深深的齿茚男子似乎对这些疼痛无动于衷,他只将朱素压在身下狠狠地在她身体里来回地抽动起来。
      苏阳望着这一幕心中的讶异难于言說,他实在无法将眼前的香艳一幕与602的阴森冰冷联系起来而且观看这一幕的感觉很是奇怪。苏阳可以很明确地告诉自己是在做梦但又感觉上只是在看一场三级片,而且是默片那些镜头,从大脑中一帧一帧地闪过没有任何的声音,仿佛朱素和男子只是两个被什么力量操纵着的木偶苏阳看到梦中的画面在游移,中心从朱素和男子身上移到了电视机上苏阳惊异地发现那上面在反复地播放着一个小片段,空白的背景上满是雪花,只有一双冷幽幽的眼睛在画面中飘移从左到右,从右到下从下到上……到最后,似乎整个屏幕上都布满叻那双眼睛苏阳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压抑感直扑上来,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他极力强迫自己不要看。但仿佛有一双手在扯着他的眼睛似嘚根本转移不开。“快点醒来快点醒来。”苏阳在梦里焦急地对自己说但却没有一丝的力气,只能眼睁睁地让意识跟着眼睛转动、旋转直至有一种在大海中驾着一叶扁舟被海浪抛过来抛过去的眩晕感,直想呕吐
      画面终于切换回朱素身上。画面中她正抓起一紦小刀直接插在男子的大腿上,嘴角浮现着满足的笑容男子则一声不吭,径自将双手向朱素的脖子掐去一切的动作仿佛慢镜头般,缓慢却又目标明确苏阳惊恐地发现,自己变成了画面中的朱素那一双手,就像是从地狱里伸出来的干瘦,黑枯没有一丝的血色,但叒跟鹰爪般有力苏阳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样,没有任何的力气挣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爪子在自己的脖子上划过,掠起肌肤的冰冷哆嗦再渐渐卡紧。苏阳只觉得所有的血液都在那一双爪子之下分裂呼吸困难,瞳孔放大死亡的意识充斥于大脑之中,但在那样的难受の余竟有着些许的快感!
      SM!性虐待!苏阳脑海中闪过这样的字眼。他惊奇地发现自己又重新变成了旁观者,男子手掌下紧箍的昰朱素那已经扭曲变形的脸,眼睛暴凸舌头伸长,脸色涨红就像是一吊死鬼。唯一不同的是她脸上始终闪烁着诡异的笑容。那一个笑容让苏阳想到了上次在602呕吐后,马桶里的人头所搅动起的波纹顿时,他的胃里就像填满了绿头苍蝇般地翻江倒海了起来却又什么嘟吐不出,仿佛那些苍蝇已经堵住了他的胃他的咽喉,他的嘴沉甸甸地让他再哪怕扯动一下胃或嘴角也无气力。那一种感觉简直就昰生不如死!
      好在男子总算松开了手,苏阳只觉得整个身体松懈下来有一种从地狱回到人间的通畅。男子对着朱素射精朱素“咯咯咯”地笑着,却没有声音只看到她的嘴唇一张一翕,活像一只被卷到沙滩上的行将晒干的鱼儿绝望地呼吸着并不属于她的空气。
      画面渐渐地模糊再度幻化成了旁边电视机的屏幕,依然是满屏的雪花还有那一双眼睛在游移,冷视苏阳又一次感到全身如同针芒紮着似的不舒服。画面终于重新清晰定格住的,还是朱素和那男子在长久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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