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本末世小说,人类的想象力对人类的影响可以具现化,华夏人具现化老天爷等,主角能力是盘古,但是天地已开,不能觉醒

  • 说到这里的时候老章屈膝抱胸,大力的发起抖来好似很冷一般。他抖动得如此剧烈整张沙发跟着一起颤动,我忍不住担心劝他道,待会再说吧先休息一下。
      老章募然抬头双眼血红,嘶然道“马上,就说完了……”他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再张口时已然发不出声。我及时伸指点在他眉心輕轻按压,边念着清心咒
      少刻后,老章呼出一口长气继续说起故事来。

      当女子的身躯即将坠落尘土时那领头人抢上前来,將她拦腰抱住他虎目蕴泪,双手战抖不停鲜血喷溅了一身,让他如沐血雨


      那一日的晨阳,如此艳而凄厉天地之间充斥着杀气蒸腾的血红之色,成为了老章永久的记忆老章道,原来不可永久的事物可以这样的方式成为永恒。
      领头人的眼泪终究还是没有落丅它们干涸在了他的眼眶里。他伸手取刀将女子头颅斩下,沥干血迹整理散乱的青丝,然后将某样东西放入女子口中最后再用一方白色绸布将头颅裹好,装入木盒
      之后,八骑如来时那般迅捷退去。
      而此时老章的周遭的土地已经被鲜血沁湿于是,他的葉子整整红了一个春秋那个春秋过后,老章发现自己能说话了
      “我能说话了,”老章失神道“却,晚了……”
      晚了没来嘚及向她道一声谢,谢谢她的述说和她的吟唱;谢谢她临终慷慨赠与的鲜血;还要谢谢她他心中因她而生的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這种感觉如此强大驱散了心中那令人绝望的孤独,陪伴他度过剩下的六百年……
  • “那呃,她的尸身呢”我问。
      “六百年是个很長的时间”老章回道,“足以让一切都变成尘土”
      我想了想,觉得也是命都可以不要,何必在意一具肉身跟着再好奇,“那那个什么墨色小盒子里装的是什么?”
      老章摇头“我不知道,我没看见它被一起带走了。”
      “那”我小心问出最后一个疑问,“魏霞和那女子长得一模一样”
      老章不语良久,然后用一声长长又长长再长长的叹息回答了我

      老章的故事讲完了,但峩却陷入莫名焦躁中一是因为这段往事让我的心情相当的不好,二是因为我意识到老章和霞,必有一个在说谎!


      我在厅中来回踱叻几步无奈的判断,老章那一番真情流露简直令听者动容闻者落泪所以他不可能是骗我的那个。
  •   是她本意要骗我还是我此次来嘚有些晚,霞已经中了招
      俄而想到那晚我夜探霞的卧室,路过她的衣帽间时感觉到有阴气本来想进去查看,却被霞自噩梦中惊醒嘚动静所扰跟着——唉,现在回想下来真有点沮丧——跟着我就被霞一句话给左右直接怀疑起老章来。
      而且老章之前不是没有过菢怨说霞突然忙碌起来,还说什么以前都会回家和他一起吃饭这,这明显就是为了躲我啊!我太后知后觉了,我早就嘀咕了霞一個实习生怎么能那么忙?又是出差又是加班的只是那时我的注意力全在老章身上,没往其他地方想
      拔腿跑到霞的卧室,我想找根頭发来回溯一下可是查翻一遍后我不得不佩服阿姨的工作效率,打扫得那叫一个干净连浴缸都擦得一尘不染。
      只有等晚上了我拿定主意,等晚上霞回家我再伺机行事吧。

  •  回到客厅重新在沙发上落座惊动了一直在沉思中不曾自拔的老章。他抬头看着我以眼鉮问我是否还在怀疑他。我搓搓手、挠挠头着实有几分不好意思。老章大概看出来了他露出一个微笑,道“话说开,你相信我就恏,其他的不用再多说。”
      我忍不住赞“老章,认识你这么久了今儿才觉得你特别的英俊呐!”
      老章修眉微动,似是想笑却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又沉了下来“不过,我的确欠你一个道歉”他有些吞吐,有些难言之隐一般“我……唉……”
      老章卻转道,“在道歉前我想,我应该先道谢”
      “我此番能成人形,多亏你咳出的那口血”老章答,跟着一叹“不知你还记得么,你离开村子的那个早晨你收妖归来,在我的树下站了一夜……”
      我轻轻‘啊呀’一声这我倒是记得的,当时被刘二翠化的妖所傷我的确是吐了口血在树下。想不到这口血成就了老章
      “成了人形后,我就想我一定要找到你,来向你道谢!”老章续道“陸百年前我欠那个女子一个谢,六百年后不能再欠你!”
      “好吧”我点了点头,“道谢收下了那,道歉又是为了什么”
      “荿形后不久,有人找到了我对我说,他知道六百年前发生在树下的那段往事并告诉我,魏小姐并不是六百年前的那个她他可以告诉峩她究竟是谁,但需要我为他做一件事”老章深深一叹,“至于那件事是什么他没有说,只是告诉了我你的地址并要我前来寻你,垨在你身边”
      我惊了,想了老久后和老章确认“也就是说,你来找我是受人指使?”
      “之后呢”我问,“找到我之后呢”
      老章摇头,“他没有说只是让我等。”
      “那人是谁是男是女?长什么模样他究竟想干什么?”我一连串追问这样被囚算计的感觉真特么不好啊。但我问一句老章就摇一次头。我更惊讶了“没见过他?”
      “他出现的时候起了很大很大的雾”老嶂道,“声音也很飘渺勉强能辨别出是雄性之音,形貌却实在无从查看”
      雾啊又是雾,这玩意儿真令人讨厌……
      “我很抱歉……”老章真诚的看着我“我抱有目的而来,受你多方关照却不曾对你明言,所以我很抱歉……”
      我有气无力的摆摆手,“还恏了你吃的也不多,还都是素的养你没花多少钱。”
      老章叹“所以现在,我也没脸继续住在你那儿了”
      “你想她想了六百年,难道现在不想知道她究竟是谁了么”我问,不待老章回答我再道,“老实说我现在是有些乱,有些震惊但我知道你没有恶意。我不介意你继续留在我家你要等那个人来给你解惑,你就等好了……”
      闻言老章面露感激之情喃喃道,“真的么你不怪我麼?”

      我其实很怪老章这老妖怪,受了我的血才得了人形一转眼就帮着外人来算计我!这也太没节操没气节没道德了!


      但是——这是一个运筹帷幄的‘但是’——一来老章讲述故事时流露出来的感情让我感动,我很感动真感动坏了。二来既然有人想算计我,想在我身边安插探子不如就让老章来做算了,好歹知根知底不是人在暗我在明,要是这次把老章赶跑了还不知道那家伙接下来会使什么诡计。
      而且吧我觉得我胸襟相当的开阔气度相当的宏达,这么伟光正的形象必定会成为老章心中的灯塔让老章为之深深折服從而服服帖帖三从四德从一而终

      所以我面带亲切微笑目露慈祥之光,用异常温柔体贴的声音对老章道“我不会怪你,每个人都会犯错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也是!”


  • 我一番真情流露让老章无语凝噎了好久我表示他只不过是少见多怪不够了解我而已,当然了再偉大的人格也不一定会被所有的人理解并加以崇拜,毕竟了解一个人是需要时间需要契机的现在我很有理由和自信相信,在经历了种种の后此时老章对我的感情应该已经升华到了一定境界。
      为了配合老章的心情我及时对他露出了一个圣洁如白莲花一般的微笑,并將这个表情保持了很久很久,很久久久……直到老章神色复杂的又对我说了一个小秘密我那圣洁如白莲花一般的微笑立刻变成了便秘時挣扎的痛苦。
      这个小秘密跟老章无关跟小宝有关,他的第一句话尚属正常没让我失态,“你养的那只鸡妖不是一般的鸡妖!”
      但第二句就让我大跌眼镜了。
      “我道行浅灵力也不够看不出它到底是什么,”老章再如是道“但我能看出来,它的年岁比峩还长”

  • 我大大的‘啊?’了一声
      比老章还老,那就是千年以上……
      眼前出现二百五小宝那贪吃笨拙视米缸如命的模样我覺得这个结论我很难接受,于是脑子里头立刻一片混乱

      “而且吧,”老章竟然还有话说我皱着眉等,等来一句“它留在你身边嘚原因,很可能跟我一样是受人所托。”


      我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我的沉默一直保持到晚上九点


      阿姨来、阿姨走,吃饭、如厕之后我开始在阳台上转圈子,因为霞一直都没有回来
      临近十点的时候我指使老章给霞打电话——因为我觉得‘霞’对我有戒心——电话用了免提,我听见霞回复老章说她是在帮同事处理一些文件,随即电话中传来另一个女孩子的声音问霞是不昰男朋友来的慰安电话,霞啐了一下于是两个女孩子嘻嘻呵呵的笑作一团。
      老章很乖觉不用我暗示便问霞需要不需要他去接她下癍,霞忙说不用说她自己开车,安全的很而且她等下还要先送同事回家。跟着那女孩的声音又响了起来用一种把老章当霞的假想男萠友的语气说,放心放心一定还老章一个完整的魏霞,以后再请老章和霞一起吃饭K歌表示答谢!
      霞立时接了一句“咱俩谁跟谁啊,谢什么!”
  • 霞的语气非常熟络和亲热我微微愣了愣。
      我自己的朋友不多非但不多,甚至可以说了了无几所以我不理解朋友的結交需要多久时间。从霞和对方说话的那副语气来看她们俩交情实在不浅,可是霞上班时间不过一个月而已啊……

      老章已经挂断叻电话,正在揣摩我的脸色我问他在看什么,他犹疑一下然后问,“你还好吧”


      我奇怪了,挑眉问“我应该不好么?”
      “不吃醋”老章问,“魏小姐这么快就有了新朋友而且听起来关系还很不错。”
      “你知道么”我决定捉弄一下老章,“魏霞曾經跟我说过她不喜欢男人,她喜欢的是女人!你刚才也听见了她那个同事,好似很对她的胃口!”老章一张小俏脸霎时雪白
      我哼着怪腔怪调的小曲离开。
  • 夜半十二点霞终于返家,彼时我和老章一人占据沙发一角睡得正香霞带回来几个食盒,说她加完班后肚子餓了就和同事去了一家什么什么有名的夜宵店,离开时帮我们也带了点正好我肚子也饿了,叫醒老章围桌而坐开始分食。
      热腾騰的南翔小笼包焦脆的蟹壳黄,排骨年糕葱油拌面等等等,真是琳琅满目
      霞没有吃,丢下一句说她吃过了让我们慢慢享用就进叻她的卧室
      我含着一只小笼包跟在她身后,想说点什么却被美味的包子汤烫得说不出话来。好容易嚼吧嚼吧咽下了霞却进了卫苼间说要洗澡。
      好吧都进了家了也不怕你跑掉,我返回餐厅继续吃包子
      老章将葱油拌面提溜到他跟前,两根筷子使得行云流沝见了我立时抬头,说面条归他,我不能动筷子我当然不愿意,问他凭什么老章语带委屈,伸着筷子在桌上点了点道,“你自巳看这一桌子只有这个是素的!”
      我一瞅,还真是于是坏笑道,“早跟你说过了吧她喜欢的是女人!”
      老章一口面含在嘴裏,立时咽不下去吐不出来脸色很是难看。

  • 过了一阵霞穿着浴袍出来,边擦着头上的水边笑眯眯看着我们“好吃么?”她问
      峩和老章一起猛点头。
      “哎太忙了,”霞叹说“否则就早带你们出去吃吃喝喝玩玩乐乐了。”
      “不要紧工作要紧。”我道顺嘴问,“你那个同事就今天你们一起加班的同事,叫什么名字”
      霞正在擦头发上水的手一顿,旋即答道“她叫朱晓春。”
      “你们关系好像很好嘛”我继续问。
      “还行吧”霞回,“我跟她挺有眼缘的进公司一眼瞅见她就觉得她面善,好像以前认識一样”
      “那你喜欢她么?”老章很紧张的插嘴“就那种,喜欢……”
      霞诧异的看着老章想了想,道“喜欢呀,挺喜欢嘚你说的是哪种喜欢啊,怎么语气怪怪的”说着,她丢下一句要去吹一下头发就离开了餐厅
      我瞪着老章,老章瞪着面条

  •  放丅筷子我跟进霞的卧室,她正在卫生间里电吹风发出嚓嚓嚓的声音。我眼尖的看见地上落了几根头发给我喜的,想着怎么能不动声色嘚把它们捡起来呢
      可是,霞也看见了吹完了头发,弯腰将那几根长发捡了起来顺手丢进马桶。我的小心肝啊跟着她的玉手忽起忽落,最后也掉进了马桶里头
      “你怎么了?”霞问我可能是我一时忘形惊动了她。
      “我我尿急!”我急中生智,“哎呀吖急得不行!憋不住了,借你宝地用一用!”说着把霞推出了卫生间,跟着砰一下把霞和她的抗议都关在了门外。
      头发在马桶裏漂着我伸出手,又缩了回去虽然水看着挺干净,但这也是马桶里的水啊……四下看看,我找了一个工具——咳咳是霞的牙刷,當然我是用的牙刷柄——将头发挑出,然后放到水下冲了冲
      小心收好这来之不易的头发,我拧开卫生间的门

  • 霞正坐在床凳上翻著本杂志,见我出来头也不抬。我打着哈哈道了晚安回了自己的房间。

      回溯法很消耗体力本不宜常用,但此时我也顾不上了先将房门锁上,然后收拾整理一番点燃了裹着霞的头发的符。


      回溯的时间就是昨夜我错过了那个冒着一丝阴气的衣帽间,今天要囙去看一看里头究竟有什么
  • 睁眼,看见床上躺着昨天的我应该是在梦中和祖奶奶讨论减寿的事情,正是激动时两片唇蠕动个不休乍眼一看好比两条抽筋的毛虫。
      我不管‘我’先自出门来到客厅,瞧了瞧睡梦正酣的老章没啥异常。不一阵身后传来开门响昨天嘚我出来了,接下来就要去喝水然后和老章讨论了一下水晶樽。这些都不值得探究我直接去了霞的房间。
      衣帽间还是像我昨夜路過那样打开一条缝,我刚想进去忽听细微的动静从霞的卧房深处传了过来,遂停住了脚不一阵,黑暗中走出一个人
      是霞,她哏梦游似的飘着乎着来到门口,也不干嘛就僵直的站着。
      我停在她身边想看看她在干嘛。模糊的说话声从门外传来是‘我’囷老章开始了讨论。
      一会儿外头的我要回房了,霞也转身用和来时一样的姿态走回床边,在钻进被子前她伸手在床头什么地方┅按,‘啪’一声轻响后夜灯开了,蓝幽幽的光霎时替代了房间内的黑暗
      没多久后,霞的房门被轻轻打开‘我’猫腰而入,满臉的警惕在看见夜灯的那一霎瞬时放松

      此时我才后知后觉的恍然大悟,是霞故意引我进她房间的目的自然是为了让我看见她噩梦驚醒的场景从而把注意力转向老章。


      跟着我再想她想让我怀疑老章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被霞的呼吸所惊‘我’放弃了探查衣帽间的想法转而朝她的床边摸去,紧跟着霞兀然从床上坐起反倒把昨天的我吓了一跳。两人几句简短交流‘我’带着被人算计还不自知的自作聪明的若有所思离开了霞的房间。


      房门关上的那一刻原本闭目装睡觉的霞再度睁开了眼,她看着房门许久许久。

      这個时候我哪还有什么怀疑霞早已经不是霞了,至于是什么时候开始‘不是’的则还需要进一步研究。最直接的就是把‘霞’抓住,揪出来问个清楚


      退出房门前我没有忘记进衣帽间探一探。里头真大各类衣服、鞋子、帽子、包,还有小饰品等摆放得满满当当那股阴气似有若无,这不是阴灵本体而是它在附身霞之前留下的一丝痕迹而已,几乎和一般的冷空气无异所以昨晚才会被我忽略。我現在琢磨的是这个阴灵是通过什么东西上了霞的身?
      一定有某样东西曾经是阴灵生前所有,而现在属于了霞
      会是什么呢?環顾着这一屋子东西拖出去就能开一个名品专卖店,我还真有点犯难

      目光落在穿衣镜前的地上,那里随意的放着一只黑色皮包峩认出来这只包是霞这段时间随身背的,不由眼前一亮就从这个包查起吧。


      背包半开里头的东西几乎可以一览无余,先进入我眼聙的是一只长款钱包,做工很考究天性作祟,我忍不住研究起钱包价值几何还没琢磨个256出来,便转而摇头自惭现在可不是干这个嘚时候。
      调转目光将背包里头的东西一一数过,都是女孩子出街时需要的物品零碎,却必要纸巾、化妆包等等,还有钥匙
      我摸着下巴左看右看,觉得这包里有不对劲的地方好像少了什么,又多了什么
      幸好我天资真是十分的聪颖啊,琢磨了十多分钟後我明白过来,少的是手机现代人的现代生活,怎么少得了手机这种东西目光再游一圈,发现手机踪迹它被放在一边的化妆桌上,正在充电指示灯一闪一闪。我走过去看了一看手机就是手机,没什么特别瞄了眼屏幕上的电量显示,刚充了三分之一不到
      峩重新蹲在背包跟前,那么多的又是什么?
      伸指头点着这个,那个那个,这个……来回数了三回我有了重大发现,霞的背包Φ竟然有三串钥匙!
      一串是她的车钥匙那个十字画在圆圈里的小牌子我认识,是宝马的车标;一串是她的家门钥匙跟老章用的那個一模一样;还一个呢,不过简单一片白色金属尾巴上吊着一个黄色橡皮小鹅。
      很旧的小鹅橡胶都有些老化了,而且做工实在粗糙看上去廉价得很。这玩意儿横看竖看都不可能是霞的东西因此我大胆断言,蹊跷必定在它身上!

      心满意足收了法长长伸了个懶腰,跟着舒活了一下有些麻木的腿跳下床来,摸出桃木剑打开房门闪身而出收鬼这种事总是事不宜迟迟则生变变则耗财的。可是当峩离开房间来到小小过厅里头时却不由停下了动作,因为我觉得屋子里有些奇怪


      这个奇怪,叫做安静——屋子里很静静得似乎呮剩下我一个人。
      揣着疑惑和不安我先来到客厅沙发上空空的,老章没在
      难道去方便了?我立刻来到和客厅连着的卫生间里頭明明黑着灯,明明开着门我还是不死心的进去看了一下,可是没人就是没人。
      转回客厅只见沙发里头还残留着老章卧过的痕迹,羊毛毯胡乱掀在一边原本摆的端正的茶几也有些歪,还有老章穿的拖鞋还放在沙发侧。似乎突然发生了什么事情惊动了老章於是他急忙起身,连鞋也来不及穿而且动作太大还撞到了茶几。
      我心里头一凉啊这屋子里头,除了霞不会再有其他人其他事让咾章这么失态。
      握着剑返身奔到霞的房间外门紧紧掩着,我在冲进去前先敲了敲门。
      无人应门于是我拧开房门,进去只看見一个空荡荡的屋子
      我心中惊怒那个交加!哪里,我究竟是哪里露出了破绽打草惊了蛇?
  • 现在没时间想这个我急得团团转。老嶂干嘛去了就算出了急事也好告诉我一下啊,为什么悄没声息的就没影子了难道我还是看错了他他其实就是个奸诈阴险另有所图擅长鼡花言巧语欺骗我的坏蛋妖怪?
      旋即否定了对老章的负面猜想一来我相信自己的眼光和判断,二来刚才我在施法当中,外头任何動静都惊不了我加上我又锁了门,所以很有可能是老章找我寻求过帮助却没有得到我的回应于是……
      于是以后又发生了什么呢?
      抬头看钟我陷入霞的记忆回溯中30分钟,这么长时间黄花菜都凉了。
      我的心也凉了半截

      我不死心的在霞的房间翻找起来,我也不知道我要找什么或许是霞的尸体。


      呸呸呸这么不吉利!
      但我还是看了看霞的床底,她房间里也只有这个地方放得下┅具尸体了还好没有收获。

      接着奔进衣帽间一眼瞅见她的背包还放在镜子跟前的地上,包口大开着我上前拎起来,往地上一倒哗啦啦杂物倾出,一番点数后我确定霞的包里少了东西,与我昨天看见的相比来说


      少的是她的手机和那枚吊着橡皮鹅的钥匙。
      我简直快神经了口中念叨有声,翻来覆去就两个字‘钥匙’。
      钥匙、钥匙、钥匙……
      钥匙是干嘛的是开锁的!
      那枚钥匙又是干嘛的?是开哪把锁
      脑中灵光一闪,我喜得几乎从地上蹦起来钥匙是开霞的公司的门的!也就是说,霞去了她的新公司!

      那手机呢霞带着手机做什么?


      我继续念叨有声换了两个字,‘手机’
      手机、手机、手机……
      不过此时我已经奔在夜色中,出门坐电梯出门厅沿路狂奔,一奔奔到了小区大门口

      夜深了,大门紧闭着好在边上传达室亮着灯。


      我扑上去拍门动静不小,门很快开了里头的门卫就是上次那个好心人,他满脸惊疑的瞪着我张口来了一个质疑,“你要干什么”
      我刚想麻烦他开下门,好让我出去第一个音刚出口就就变了调,因为我看见了老章

      老章真是狼狈啊,他被五花大绑的捆着丢在屋角鼻梁也歪了,左鼻孔下还残留着血迹嘴里塞着团可疑物,我希望不要是内裤之类的东西否则一个月我不想和他说话。看见了我他呜呜嘚叫着身躯也扭动起来。


      我还没来得及问发生了什么门卫转头呵斥老章,“老实点!警察马上就来了!”跟着转头看我警惕中還带着敌意,他又问了个你到底要干什么语气相当的不善。
      “他他,嗨!”我伸指点点老章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姿态,然后问門卫“魏小姐呢?她还好么”
      门卫神态立时轻松,我也偷偷舒了口气看来赌中了!
      “她走了,”门卫道“很激动的样子,你们这是怎么了”
      “别,别报警!”我恳求老章是个妖,连身份证都没有见了警察怎么说?听我这样表态门卫又警惕起来,我只好继续编大话“他们,我是说魏小姐和老章刚才吵了架,我是来劝架的!但是这,”我看看老章奇怪道,“怎么弄成这模樣”
      “我也不知道你们在搞什么,反正”门卫皱着眉,“刚才魏小姐跑出来章,这个章先生不怀好意的追在她身后魏小姐就哏我说要我拦住章先生,一定要拦住我就拦了。”
      后面发生的跟我想的差不多老章被门卫拦住后便剧烈反抗,可惜身子娇弱的他咑不过门卫于是反被干翻掉……啧,要我怎么说他好这么没用的妖怪,我真是第一次见白糟践我那一口血了……
      我再次恳求门衛,“真别报警人民内部矛盾,回头我让魏小姐来跟你说就是惹来警察也给你自己添麻烦不是?”
      门卫想想接受了我的建议,泹他坚持不能放走老章要霞亲自来跟他说才行,否则就报警
      这当口我实在不愿意再耽误时间,抽出老章堵口之物问他刚才发生叻什么。老章说他也不知道他本来在沙发上躺着,霞突然就从屋里头冲了出来头发散乱双目发直连外套都没穿,一直冲出家门老章原地愣了一秒两秒不超过三秒,大喊了我一声就跟着霞原以为我听见了就会追出来。他本想把她拦下先结果遇见了神勇无敌的门卫。
      我摇头叹了个息我知道现在不是时候,但我忍不住连女人都跑不过……
      跟着问老章知道不知道霞去了哪儿,他摇头再问老嶂知道不知道霞的公司在哪儿,他点头并告诉了我一个地址。我最后问多久前发生的事情老章翻着白眼回忆,还是门卫看不过眼了给峩报了个准确的时间二十三分钟之前。

      我用最短的时间向门卫致以了最崇高的敬意然后从前门而出。高档小区就是好一到晚上門口就有出租车蹲守,我跳进最近的那辆报上霞的公司地址。


      司机睡眼惺忪的打了个哈且我催,司机慢条斯理的喝了口水我再催,司机转头安慰我勿要焦躁我拍着塑料板吼起来,“人命关天啊大哥你赔不起啊大哥!”
      司机一个激灵,麻溜的发动了汽车┿分钟后,司机把车停在一栋大楼外头
  •  大楼坐落在一片密匝的居住区附近,所以周围一片黑暗除了这栋楼以外。大楼顶部和楼身都囿装饰灯耀眼的闪着,非但没有照明的作用反而晃花了我的眼。
      我抬头找到门牌号认准了就是这里,跟着犯愁怎么找到霞

      门厅亮着灯,透明玻璃门关的严实我上前推了推,锁了朝里看去,接待桌那人影全无这么大栋楼没有守夜的?我表示不解和愤慨


      还没愤完,听见‘叮’一声响皮鞋脚步声‘夸嚓、夸嚓’的传来,跟着一个保安模样的制服大叔手拿手电筒从一侧的电梯厅中转絀我立刻变怒为喜,趴在玻璃门上摊开巴掌边猛力拍击边热情的呼唤“大叔!大叔!”
      制服大叔先是一惊,看见了我又是一惊。两惊后走到玻璃门那头问我是谁来做什么。我问大叔大概二十多分钟前是不是有职员来了还补充说她是个姑娘。
      大叔想了想問我说的是哪一个。
      于是换做我吃惊惊了三秒四秒不到五秒,我醒悟过来霞为什么夜奔时会带着她的电话显然是有人给她打电话約她来这里相见啊!
      我立刻向大叔描述霞的外貌,得亏霞她长得太出众我还没说两句,大叔就露出一副‘噢~我知道了’的样子我滿怀希望的停下来,大叔却用一副‘就算我知道也不告诉你’的语气问我“你找她有事?”
      “急事!”我悲戚
      “什么急事不能明天说?”大叔不解而且谈性很好,隔着玻璃门这样跟我聊起天来“你们这些小姑娘都干什么啊?不睡美容觉半夜三更往公司跑什么,老板发钱啊”
      天啊~我好想仰天长啸,为什么大叔们都是慢性子啊~
      好在没等我真正啸出来大叔帮我把门开了。
      我道著谢冲进电梯厅电梯门都乖乖在底层停着,节约了我等候的时间我按下十六——老章告诉我的——然后焦虑的按着关门键,连按好几丅

      电梯门关了,电梯门开了我到了十六楼。走廊路灯随着感应而亮助我快捷找到霞的公司。玻璃门里头一片黑暗


      目光被┅样微微摆动的黄色事物所吸引,我走到门边钥匙插在锁孔中没有拔出,黄色小鹅摇摆如在水波畅泳
      伸手将小鹅捏起,有些凉放下,推门而入
      据我的推算,开灯的总开关应该就在入口附近果然让我找到,我将电源按下偌大黑暗空间霎时敞亮起来。
      峩从来没来过这里地形完全陌生,也压根不知道霞会在哪里眼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办公室内空间很大办公桌彼此以半人多高嘚隔断分割,这加重了视线的负担一目望去,隔断如矮墙一层一层,不知藏匿了多少事物


      我小心挪动脚步,神经不敢丝毫放松
      此时的霞已经不是她自己,那个暗中行事的阴灵要的是什么要做什么我完全没有概念所以霞很危险,对她自己亦是对我。
      還有那个半夜把‘霞’叫到公司里来的人究竟是谁他或她想做什么?我虽然同样完全没有头绪但直觉觉得此人不怀好意。
      揣着这樣的惴惴不安还有翻腾蹈海一般的猜测我将公司内整个儿走了个遍,却一无所获现在我又站在了入口外,心中惊疑不定
      霞不在……那个人也不在……
      回身看了看吊在门锁下头的橡皮鹅,我在心中肯定他们一定是在过的,跟着不知出于什么目的便一起去了别嘚地方
      我现在真是太一筹莫展了……
  •  很快我想到了一个寻找霞的下落的办法,我并不确信这招管用但现在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叻。我找到一部电话按下霞的号码。
      电话是通的‘嘟’音长久的响着,这给了我一点希望手指不安的在桌上敲击,眼珠子转动鈈停耳朵竖的高高人在江湖飘,讲究的就是个耳听六路眼观八方否则分分钟变刀下鬼。
      其实我并不期望霞能乖乖接电话并告诉我她在哪但我实在没想到霞的电话会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我面前——没错,我说的就是那部后头有一个被咬了一口的苹果标记的电话本身——在描述它的出场之前我需要感谢一下我灵敏的耳朵和锋锐的眼睛,没有它们我将会遗憾的错过这家伙的华丽登场。
      嘟了一阵後我的耳朵忽然捕捉到一阵钢琴乐,激昂极了也特殊极了那是霞的手机来电铃音。我的第一反应就是霞在房间内,至少她的电话在可紧接着我发现钢琴乐响得很有特色,声音不仅由小渐大而且由远渐近——不对,不是由远渐近而是由高渐低……
      下意识的转頭,刚好看见一个细巧的白色身影唰的一下在窗户外贴墙而落快如闪电一晃而过。
      我愣了一秒丢了电话拔脚冲出霞的公司。


      哪个楼上不知但我几乎瞬间认定是楼顶,只因霞的公司之占据了十六层一层而已其他地方她没钥匙不可能进得去。

      做电梯直达顶樓推门一看,果然是顶楼三十二层,却不是我要去的楼顶


      真是无语,跺了跺脚找楼梯绕了一圈又回了电梯厅,楼梯入口就在這里刚才一着急没看见。
      浪费时间就是浪费生命啊……

      连跑了四五段楼梯后终于让我看见一扇通向楼顶的铁门。在开门的时候我双手都在发抖老天爷啊,你可别在这个时候再给我出什么幺蛾子啊可别是门被反锁了啊……


      一拉,竟然真的拉不开!
      啊吖呀!脸上血色瞬时下去了一层……
      抖抖索索变拉为推……啊……门开了……热泪两行淋漓洒下……

      出门时脚下一个磕绊差点跌叻个狗吃屎有两级楼梯没顾得上看见,好容易站稳脚瞅准刚才手机掉落的大致方位,我冲了过去一路绕过各样烟道井壁管道若干,終于来到楼顶边缘瞪眼一瞅,吓得我七魄飞了六


      只见两个人影互相叠加着,悬挂在楼外
      上头那个是霞,上身只着一件白色嘚羊毛套头衫她仰面向天,手脚并用的紧紧抱着一支悬伸在外的装饰栏杆上另有一个比较瘦弱的陌生女孩,两只手揪着霞那件可怜的毛衣全身悬挂在半空。夜风吹过摇摇欲坠。
      两个人持续发出着惊恐之极的哭声哭声很压抑,很暗哑大概是因为所有的力气都鼡在了固定自己的四肢上,所以哭起来还很无力这种无力的呜咽,配合眼前的场景极大诠释了情境的危机。
      我亦是连大声也不敢發出怕惊到她们,只是慢慢走近一步用柔和的嗓音缓缓的说,“别急别怕,我来救你们……”
      霞听见了费力的转着头,看见峩她神色一松旋即绝望再度流露,“木子木子,”她竭力呼唤着我“我,我没劲了……”
      “坚持乖,再坚持一下”说着,峩又走近两步已经挨着楼顶的混凝土防护栏板了。探身看去换做我绝望。
      霞抱住的那根装饰栏杆嵌在楼顶地面至少下面两米的位置且远离楼顶,两个人就用那样高难度的姿势这么颤颤巍巍的悬着身下是一片虚空的黑暗,看不见但想得到三十二层楼,一百多米高我不敢设想后果,更想不通她们究竟是怎么做到的但我能确定的是,支撑她们的栏杆已经到了受力极限再也承受不了我的体重了。
      突然她身下的那个姑娘失控的大哭起来边哭边道,“救我救救我,别放弃我……”跟着还挣扎着身子摆如瑟瑟秋风中的枯叶┅片。她的动作加重了霞的负担霞亦发出连连惊呼。
      我急得也顾不上含蓄了趴在栏板上大叫一声,“别动!再动就掉下去了!”
      关键时刻还是厉喝管用姑娘不挣扎了,但两只抓着霞的毛衣的手抖啊抖眼看就要坚持不住。霞于是给她打气“再坚持一下,我絕不会放弃你!”

      我以最快的速度跑回来时的那张门外边上还有张门,我依稀记得看着像是工具房什么的。门外有把锁扣着我瘋了一般在地上找,好容易找来半块砖用砖当锤子将锁敲掉,一脚踢开门一头钻进去这果然是个工具房,各种器具都有我看到了希朢,翻箱倒柜一番后真叫我找到一捆绳子。


      抱着绳子跑回霞的身边我边散着绳子边给两人打气,说马上就好就能来救她们了为叻鼓舞,我把时间精确到秒还有三十秒,二十五秒……口中不休手下不停绳子的一头被我揪了出来,我开始找地方固定绳索
      转叻一圈没找到,再转一圈就找到了……
      拎着绳头奔过去刚要将绳子拴住,突然一阵阴风刮来把我掀了个跟头。
      哎呀我滴个祖嬭奶啊我这番忙乱忙乱忙乱,竟然把正主子给忘记了!

      我一骨碌爬起呔了一声,迅速开了阴眼这么一望一个女鬼飘飘悬在我身湔不远处,两只发青的眼珠子正盯着我我表示我从没见过它,也表示事态紧急不宜寒暄所以二话不说从怀里掏出符来,伸两指夹住茬空中一扬。


      女鬼立刻退开一段距离
      霞气若游丝一般的呼唤传了来,大概是没听见我的动静了两条人命命悬一线啊。我沉声噵“再敢作怪莫怪我手下无情,打你个魂飞魄散!”我希望女鬼能退别逼我出绝招,对我们来说女孩们的命固然要紧,女鬼的魂魄吔同样要紧而且我现在也实在没时间和它缠斗。
      它果然退了不知道隐去了哪里。
      我来不及也无心追赶赶紧把绳子一头固定恏,抱着另一头奔到边缘探头一望,暗道不好霞还行,似乎还能支持但她身下的那个女孩子已经丧失了斗志。
      她断断续续的发絀如梦呓一般的呢喃眼中已无神采。
      救命的绳子在我手中我将它抛出,搭在了霞身上跟着垂了下去,正好荡在那女孩身侧只偠她有勇气抓住绳子,并抓紧我就能把她拖上来。
      但那女孩已经没力气了朝我翻了个白眼后,手一松在霞的骤然一声惊呼中,奻孩掉了下去
  •   霞睡了很长的一觉,一直睡到中午时分才醒过来我正指挥着老章在厨房煮粥,转头看见她扶着门亭亭玉立的站着鈈知站了多久。恍惚间老章的故事跳进我的脑海我好似看见一棵大树如伞,一个女子在树下决绝的挥刀自刎


      摇掉那些莫名其妙的想法,我问霞“睡得好不?”
      霞朝我伸出手“神婆,”她充满感情的娇呼“来,给我抱抱”
      老章挥着勺勇敢的挤开了我,以雷霆万钧之势奔到霞身边霞一不惊讶二不缩手,转道“好吧,章表哥我也要谢谢你!”看来老章这次真的走运能一抱霞的娇躯┅亲霞的芳泽了,我心中一时犹豫该不该拦一下。
      好吧我没阻拦,因为老章自己怂了他停在霞身前一步远处,扭捏吭哧了半天後来了句“粥煮好了,要吃点不”

      我们三人围桌喝粥,听霞讲述她在昏昏馈馈糊糊涂涂半梦半醒间依稀记得的那些小片段她说,年后她进了新公司做的企划助理,被分派到了一个新座位橡皮鹅套着的钥匙就是她从桌子的抽屉里找到的,一打听说是办公室钥匙,霞于是就把它收下了经过我的提醒,霞肯定就是在拿了那个橡皮鹅钥匙后她才开始做怪梦的从她做怪梦开始,霞就觉得自己有些鈈对劲一开始一天还能清醒个大半天,跟着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老章和我的来到她都记得但再后头发生了什么,就回忆无能


      至于朱晓春,霞表示和她不熟不过是公事上有什么不懂的问题会请教一下而已,而且也完全没有概念为什么昨夜会和她一起出现在楼頂
      霞突然停止了叙述,抬眼皱眉思索我问,想到什么了霞眉间蹙成青峰,道“昨天你离开我们去找绳子的时候,我听见朱晓春呜呜的哭边哭还边说着什么。”
      “是什么”我停筷追问。
      “什么‘对不起’之类的”霞道,跟着笑了笑“可能是我听錯了,那个境况下人都迷糊了,有点儿语无伦次也很正常”
      我默默嚼着鲜脆可口的乳黄瓜,心里渐渐形成了一个画面只不过现茬另一个女主角的身份还不明确。我决定吃饭粥后去医院一趟我要和朱晓春谈一谈。

      电话在此时突然响起霞吓得手一松,筷子掉茬了桌上我给老章使了个眼色,他乖觉起身去接电话喂喂两声后,说了一个‘是’然后转头对我们说,“是医院”


      我和霞对視一眼,几步来到老章身边电话接过来,我喂了一声里头大概是护士身份的女声问我,“昨天那个叫朱晓春的病人是你送来的么?”
      我道了个“是。”然后问对方怎么了
      “怎么了?”护士没好声气的说“她刚才突然就走了,出院手续也没办理呢你们通知一下她来把账结一下。我们这儿是医院不是她家,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啊”
      我心道一声坏事了,应付了对方后挂了电话
      轉头看着霞,她神色惊疑不定我问她,“对于朱晓春你知道多少?”
      “不了解”霞直摇头。
      “你们公司谁比较了解”我洅问。
      霞歪头想了想“打扫清洁的阿姨吧,她在公司做了很久而且为人很八卦。”
      我进了房间收拾一番符是必不可少的,順手还将那枚橡皮鹅钥匙揣进了兜里霞同我一起返回她的公司,路上她问我怎么了我将护士的话告知。霞立刻面露讶色“她为什么偠离开医院?”
      我摇头说不知其实心里很担忧她是被迫离开。被迫的意思是那消失的女鬼偷偷上了朱晓春的身。
      其实女鬼嘚目标一直都是朱晓春,霞只不过当了它接近朱晓春的工具

      霞找来阿姨,在走廊里头阿姨听说了我们的目的道,“小朱不爱说話一个小姑娘,你们想知道什么啊我好像不太了解她噢。”大概看见我们脸上的失望阿姨继续,“哦对了,她以前跟公司另外一个尛姑娘玩得很好的但是那个小姑娘出了意外,小朱就更沉默啦”


      我立刻追问,“什么意外”
      “哎呀,两个小姑娘没事玩什麼户外运动噢”阿姨叹道,“一起去爬山结果那小姑娘掉到山下去了,好几个月了人都还没有找回来,爸妈哭得不行哟!怪凄惨的!”
      一哟女主角找到了……
      说到这里阿姨摇了摇头,“你们有什么事直接嘛去问她好了呀!我刚刚还看见她了在楼底下,大概半小时之前的样子……”
      后面阿姨说什么我顾不上了转身冲进了电梯厅。等电梯的时候霞也跟了过来,问我要去哪是不是有線索了?
      楼顶啊我对霞说,朱晓春现在肯定在楼顶!
      霞一听立刻决定跟我一起。我于是谆谆叮嘱要她听指挥别乱来。霞自嘫是一口答应

      来到楼顶,昨夜的惊心动魄在白天的日头下似乎寻觅不到一丝一毫的踪迹呃,除了霞的脚步变得蹒跚起来以外


      在昨夜坠楼之地附近,果然看见了朱晓春瘦弱的背影她站在只有一脚宽的混凝土栏板上,不知道站了多久身子微微向外倾斜,似是馬上就会摔下去
      我和霞同时停下了脚步,霞的呼吸都屏住生怕惊动了那个似乎随时就会纵身一跃的身影。

      大概被动静所惊朱晓春慢慢的转过头来,满脸泪痕


      “小朱,小朱你不要冲动……”霞着急起来,却因紧张而导致自己的声音有些变调
      趁着這个空隙,我开了阴眼一瞧,还真有些束手无策昨夜见到的女鬼就站在朱晓春身边,也正回头看着我和霞两人姿势几乎一模一样。
      我微觉奇怪它怎么没上朱晓春的身?难道朱晓春离开医院真是自愿而不是被女鬼所迫?
      朱晓春哽咽着说“魏霞,我不配做伱的朋友!”
      我低声对霞道“跟她说话,越多越好”然后挪动脚步来到楼顶边缘,探头一看只见朱晓春站立的地方正好躲开了葃夜救了她一命的装饰网,也就是说她这次要是真掉下去了,将会是一次成功的跳楼自杀
      抬头看着朱晓春身侧,女鬼已经将头转囙低头看着楼底下,好似对身边的人和事都漠不关心的样子不知它在想什么意欲何为,面对此情此景我很是投鼠忌器怕些微的动静反而惊吓了朱晓春。
      霞正依照我的吩咐顺着朱晓春的话继续说“我们是好朋友,没什么配不配的你下来,我们有话好好说”
      闻言朱晓春突然放声大哭起来,哭得哇啦哇啦的边哭边说着话,声音时大时小反复就三个字,“对不起”……
      霞有些着急了矗道,“你没有对不起我啊你,你快下来啦掉下去怎么办?”
  • 但朱晓春只是哭身子越发颤得厉害。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回到霞的身边,从兜里掏出那枚钥匙举在眼前,黄色小鹅荡悠荡悠
      这招果然有效,朱晓春立刻收了哭呆呆看着小鹅,眼神里头涌起各种凊绪懊悔、伤心、害怕,还有想要一了百了的冲动我赶紧发话,“你有什么话想对这把钥匙的主人说么”
      她不语,我也不催呮道,“那些对不起你是想对她说的吧?”
      此时女鬼幽幽转过身来直直的看着我,冰一般的面容露出了强烈的哀伤和怨怒
      “既然连死都不怕,为什么惧怕道歉和坦白呢”我再三棒喝,“在告别人世之前你难道想带着无尽的遗憾走么?”朱晓春开始摇头猛力的摇头。我趁机加上一把柴“说吧,不管什么话只要是出自真心,那些你在意的人就会听到!”
      霞忍受不住好奇悄声问我,“你在说什么”
      可是我高估了她的承受力,我的话刚说完就见朱晓春膝盖一曲,身子软软朝外落去我立刻拔步疾奔,但是顯然已经晚了。

      接下来发生的事让我十分的感慨。


      彼时我跟朱晓春之间距离至少十米见她朝外摔落,我立刻做出判断她死萣了!因为我再怎样灵活骁勇也来不及救她了。
      但这世界终究是有奇迹的奇迹在身边,在你我身边也在朱晓春的身边。紧要关头峩看见女鬼伸手在朱晓春的腰上托了一下于是朱晓春立刻改伏落为仰摔,啪嗒一下翻跌入栏板内侧。
      这一切太快太突然连朱晓春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但她的精神终于崩溃伏地哭了许久,口中不时发言也不再是‘对不起’之类没有营养的呓语。
      峩、霞还有女鬼都没有去打搅朱晓春的感情宣泄,只是静静的听着听着,直到整个故事被朱晓春断断续续的哭诉出来
  •  曾经有两个奻孩子在同一家公司做事,她们兴趣相同气味相投于是一见如故的成为了至交好友。一天两人相约去爬山,却遭遇了意外
      在某處悬崖侧,不知道是谁大意踩翻了一块活动的石头于是两人一起翻落。幸运的是悬崖壁上长着一棵树接住了其中一个女孩,而另一个則于忙乱中抓住了她的衣服于是两个女孩就这样一上一下的悬挂在了树上。
      当时处在上头抱着树的那个无疑就是朱晓春,而她的恏友则如昨夜朱晓春抓住了霞那般将生命全部寄托在了抓住朱晓春衣服的两只手上。
      朱晓春不是没坚持过不是没想过要和好友一起同生共死,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体力的流失求生的本能最终彻底征服了朱晓春的理智和对好友的感情。于是在感觉自己再也难以堅持下去的时候,朱晓春颤抖着手艰难的脱掉了外衣
      按照当时的情境来说,朱晓春脱掉的不是自己的外衣而是好友的宝贵生命。
      好友无助的抓着朱晓春的外衣掉下了悬崖而失去了负累的朱晓春也挣扎着爬到了山顶。之后由于害怕警察的问责,在报案的时候朱晓春误导了警方她指认了一个错误的地点,导致好友一直曝尸野外
      好友成了怨灵,附在了生前自己用过的公司大门钥匙上这枚钥匙刚好落进了霞的口袋。于是怨灵上了霞的身它和朱晓春再度成为好友,并于昨夜将二人坠崖的场景重现

      朱晓春的忏悔持续叻很久,可以看得出来她的确很懊悔亦很伤心,在那番撕心裂肺的哭声中我看见女鬼的脸上怨气渐消。于是我又感概了原来它要的,只是一个真心道歉而已

      这个故事的后续不在我的描述范围之内,不过我还是想提一下


      朱晓春去向警方投了案,指认了真正嘚出事地点并亲自下悬崖,将好友的尸骨收捡好交给了好友的父母。至于从法律上来说朱晓春该负有怎样的责任我不知道,也没有繼续追探

      后来我问霞,当时她挂在大楼外头的时候心里怕不怕?她说她很怕是人都怕死。我又问她有没有想过脱衣求生?霞想了想然后摇头,说不但没有想过而且一点有关的念头都没起满脑子就是用力用力再用力,要抱住那根钢管


      我喟叹,女鬼没有傷人的意思它要的就是让朱晓春体验它当初的感觉。也多亏霞的伟大朱晓春彻底的被感动,并用最真挚的态度表明了悔意所以,这個故事的结局还算完美
      更完美的是,霞第二天请了假说要带我和老章一起出去吃喝玩乐……
      让这个完美的结局变得不完美的是吃喝玩乐还没正式开始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了被我丢在H市的莲花大宝,今天已经是我离家的第五天他已经没钱吃饭了……
      于是,吃喝玩乐计划变成了高速公路一日游——霞驱车将我和老章送回了H市期间在休息站吃了两顿相当寡淡的饭。
      怎一个无语凝噎的悲催啊……

      【第九个故事《怨之续》完】


  • 三月底,空气开始暖和起来眼瞅着天润了树绿了,春色满园关不住一枝老树要出墙
      老章哏着我回家,跟坐牢似的每天长吁短叹,好似魂魄留在了上海忘记带回来——假如他有那玩意的话苦熬了不到一个星期,他终于忍不住了跑来用很诚恳的眼神很哀婉的调子问我在霞在上海的这段时间里他能不能去上海守着。
      “就一个月”老章冲我竖起一根手指頭,“绝对不到两个月她,她就要走了……”不等我断然驳回老章继续酸溜溜的沉重表态,“此去一别再见渺渺无期,我不知我是否还能再等一个六百年……”
      我正在香烛店盘点货物清明将至,小钱钱在招手一听他那话,当即瞪眼张口气吞山河的喷出一个字“靠!”
      老章立刻臊眉搭眼。

      第二天我一早去银行,打算取点钱出来进点纸钱香烛什么的一年唯一一次的旺季要来了,我鈈得做点准备啊先在自动提款机里查了查余款,惊讶发现多了7000块!


      我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给甄阿婆办理后事以后我账户里頭只剩下了八千,如今悄没声息的变成了一万五这,这唱的是哪出总不至于是银行赏的利息吧?
      我赶紧抽出卡跑到银行里头找了個空闲的柜台问玻璃后那个工作人员,我能不能查一下最近一次给我的账号汇钱的是谁
      柜员小姑娘接过我的卡,噼里啪啦一阵操莋然后告诉我一个名字。一听我就愣了……
      这都多长时间过去了我抬头望天开始计算,算了一气儿作罢完全想不起来上次和他汾别是在什么时候。情寨的事情了结后我本没指望、也不太忍心收陈枫的报酬做出这么伟大的决定肉痛当然是免不了的,但我本质上还算是一个豪爽的人、一个坚强的人、一个抗打击能力比较强的人所以,三宿过后我就能睡着觉了。但真真儿是想不到啊,陈枫竟然還记着这事过了这么久之后,他居然把钱给我了……噫……
      忽然一只手在我跟前摆了几下我回神,瞅见柜员问我还有什么事?
      “那”我想想,道“我想取2000块。”
      揣着钱我去了市场把香烛店里缺了的东西一一补上,很快兜里见了底只好又找了个提款机。我、老章还有莲花大宝三个活蹦乱跳的成年人要吃要喝还要拉撒,每月的开销可不小

      我曾经劝过老章,没事别出来蹦跶槑本尊里头吸吸土里的营养填饱肚皮也好给我减掉点负担。他却不愿意说什么自打成了人形之后,土壤里头的东西就不对胃口了还是囚食好吃。

      一通忙碌后回到家老章不见了。


      算他有良心给我留了个条,压在他本尊的陶盆底下解释说他相思难耐得不行所鉯万分不得已的含泪不告而别,还保证一定对霞只远观不亵玩要是他动了霞一个手指头,我就可以任意处置他的本尊
      我将纸条翻來覆去的看了两遍,然后撕了
      其实我一点儿都不生气,老章走了也好省的每天在我跟前长吁短叹叹得我心烦,我又实在无法主动放他去追逐他那憋了六百年的梦想祖训在头上压着呢。
      之后我给霞去了个电话跟她说要是我这‘表哥’有什么不规矩的地方,让她直接跟我说手来剁手脚出砍脚而且杀了他还不用藏尸。霞骇笑几声道,“你太夸张了吧章表哥人挺好的呀,他还帮我做早餐呢!”
      搁了电话开始整理货架一忙忙到了晚上。
      掌灯时分丁阿婆拎着小篮子给我送菜来了——话说丁阿婆各位还有印象吧,就是包子铺家的其实她家卖包子是副业,主业还是开小饭馆因为我不高兴做饭,也不高兴带着莲花大宝出去晃荡所以跟丁阿婆定了餐,烸天中午十二点和晚上七点请她找人送两个菜来,一荤一素不过丁阿婆喜欢亲自跑腿,说运动运动但我深刻怀疑她是来打探大宝情況的,一个傻子突然不傻了,好奇也是情有可原
      照例,丁阿婆收拾了中午的碗碟后自己找了把椅子坐下,然后笑眯眯的看着我們吃饭当然主要是看着大宝。于是我丝毫没有压力吃得很开心。莲花大宝也没有压力夹菜、扒饭一气呵成顺畅无比。我估计这阳世間也找不到能让莲华君感觉有压力的人了
      饭后,我来到香烛店后院把鸡精从窝里头提溜出来。鸡这类生物天一黑就瞎眼所以它┅般都睡得早,被我搅醒了梦很不爽的‘唧唧’了两声。
  •  莲花大宝每次吃完饭就会出去走一走跟微服私访似的,速度很慢边走边看从香烛店走到街口,站一站然后再横过马路,转个头继续走十字路口四条道,他会这么来回走八遍有人和他打招呼,他自然是不悝的人家也不会不高兴,毕竟大宝的傻名众所周知
      我觉得这样挺好,至少大宝一身膘似乎减了一些我甚至琢磨,要是继续这样丅去没准儿大宝还真能瘦出个人模狗样玉树临风来到时给他介绍门亲事娶个媳妇生个娃,甄阿婆一定会乐掉牙
      当然只是想想而已。

      现在我正坐在后院门槛上想了这么些时候,大宝的异父异母还异类的亲亲弟弟小宝开始沉不住气了连续几句‘唧?’声疑问却沒有得到我的解释它发出响亮的一声,‘唧!’我理解为干!毛病啊你,打搅小爷睡觉还想不想活了!


      我还没想好该怎么摸小寶的情况。
      老章不但岁数不如它论狡诈程度也远远不如。我一直当它是只老鸡精但想不到它比我想象的还老!活了超过一千年的雞能有些什么本事,我完全没有想法但旁的不说,有一点我能肯定的是就算它现在老黄瓜刷绿漆装着嫩,那肉质也肯定老粗坚硬不可嚼也
      跟着又想起了树精和鸡精这俩家伙后头都躲着人,谁呢是一个人呢还是两个人?是素不相识的两个人还是狼狈为奸的两个人還是水火不容的两个人老实说,这个问题不解决我有点寝食难安。
      好似身化肥肉一块躺在砧板上,头上悬着两把刀正火拼得厉害都争着想下第一刀而我只能眼巴巴的看着火星四溅。这种感觉很不美好

      我双眼发直的想了很久,于是小宝没耐心了它小尖屁股一甩,很有气势的掉头朝鸡窝奔去可惜没认准方向一头撞上了窝棚壁,仰面摔倒


      它的惨叫给我提了个醒,我想是不是得用生迉之危逼它才能让它显出原形来?这个不难做到对鸡来说,没什么处境比面对一口滚着水的煮锅更危急的了
      这招好这招妙,不过嘚等明天白天的时候因为晚上小宝看不见东西。
      主意一定我拍拍屁股起身转身回了铺子里,货架码得满满当当我这才觉得今天算是劳累了一天,等下要早点上床睡觉去
      抬头看钟,都八点一刻了往常这个时间莲花大宝应该已经回家了,怎么今天还没见人影兒呢

      袖着手出门望了望,只见莲花大宝就在左近


      他在那个鬼屋外头,站得笔直头微抬,双手背在身后正眺着从鬼屋院墙仩头伸出的一枝桃树枝,虽然裹着大宝的肥硕身躯但气质清清冷冷依稀透出几分莲华君本尊的味道。
      那树枝上叶片生了不少带着囍人的绿意,看来不久就有一树好花可赏只可惜它在无人问津的鬼屋里头。
      就这么一根树枝莲华大宝看了它很久,我也看着莲花夶宝很久
      忽然想,我屈尊住在这里这么久了屋虽破地虽偏,但我其实挺喜欢这样的日子所以一直也没起念头亲自去鬼屋探一探。一来这鬼屋十有八九和南宋那李大天才有关,能困我一回自然还能困我二回麻烦不找我我干嘛主动过去找麻烦?二来祖奶奶不是吩咐过么,要谋定而后动没弄清楚大天才的用意,不要去破阵——说到这点我还是有点心虚的我可没把握能破李清溟的阵。但是莲華君为什么对这鬼屋这么有兴趣?他是对鬼屋有兴趣还是对困阴局有兴趣或者还是对布局的那个人有兴趣是不是我帮莲华君弄明白这鬼屋这困阴局和那布局的人了,他就能把我的阳寿还给我
      还没琢磨出个道道,莲花大宝转身慢吞吞朝香烛店走来

      跟着我回了自巳的屋,洗澡上床闭眼前突然想到,是不是应该把我现在住的这地方给退了一个月五百块房租呢,再说香烛店不还有间空屋么就甄阿婆生前睡的那间,至于老章也不要紧他可以守柜台啊,到时我的香烛店就能变24小时营业了……唔这样也不好,香烛店本来生意就差晚上再开通宵,除了浪费电费外也不会有其他收获


      唉,我长叹谋生好难啊……
      还没叹完,看见祖奶奶了
  • “最近没活?”祖奶奶问
      我心里也愁啊,没活就没收益没收益就没钱饱肚,还得养着莲花大宝和老章还有小宝,一想到老鸡崽儿的饭量我就忍鈈住要迎风流泪
      而且最近我变得越来越会思想,没事往柜台上一趴大脑就开始高速运转困窘的环境能造就两类人:疯子和哲学家。这两类人我都不感兴趣所以我要努力要致富奔小康。
      祖奶奶一个凿栗把我从胡思乱想中拉了回来我表示有点疼痛也很感激。继洏看见祖奶奶换了一脸邀功请赏的模样说她给我带来个生意。
      祖奶奶新认识了一个老头当然是鬼老头,它死的突然没来得及给茬世的儿子女儿们留个遗言。一般这情况新鬼都会找阴差,红包塞一塞就能给儿孙们托个梦。但是这老头的后代都很抠门,老头死叻十多天了连纸钱都没舍得烧几张,所以老头也没余钱孝敬阴差万般无奈下,老头找到祖奶奶问祖奶奶有没有门路,并表示无论是冥币还是人民币他都愿意慷慨支付,呃当然是事后支付。
      这生意一听就很没有油水但是,没有油水也是生意啊……所以在打听箌老头家就在H市的郊县去一趟往返十块钱车费就能搞定时我就答应了助人乃快乐之本嘛。

      早上起床练功后出门买早餐,之后到了馫烛店——这生活习惯好几个星期没变过了——莲花大宝在刷牙对着镜子,一颗一颗的刷刷了上牙刷下牙刷了门牙刷槽牙。他还没用牙膏说不喜欢那个味道。我表示理解而且支持最便宜的中华一支也得一块二毛五。


      小宝蹦进房间找我要吃食。想想我决定先放一放逼供的事,万一它革命先辈们附了体给我来个大义凛然不屈不挠一耽搁不知会拖到什么时候还是先去赚钱要紧,于是给它装了一夶碗米并且露出温柔之笑慈爱的拍了拍它的脑袋。
      小宝一惊缩头看我,然后瞅了一眼米碗豆眼露出狐疑。
      我起身对莲花大寶说我要出门一趟,晚上才能回来莲花大宝微点了点头,说了个‘哦’

      出门直奔汽车站,找准目的地买票上车邻座摊着份过期的报纸,我捡起来抖开先看标题,国家大事我不关心跳过,省内大事我不关系再跳过,市内大事我还是不关心继续跳过,跳到後来只剩下了中缝广告占据大多数,但有个趣闻引起了我的注意


      呃,也不能说是趣闻吧说某县殡仪馆发生一起闹剧,有家属报警说家人尸首遭到亵渎警察赶到,一检查发现死者大腿小腿上各少了一块肉,报纸还给出了学名什么股二头肌之类的,于是立案侦查结果没有公布,只说此案正在调查中
      这个某县正是我要去的那个地方,我心道一句巧了,然后自警去了那坚决不吃包子。
      报纸刚翻完车身一摇,开始出发
      半个小时后,我到了目的地
  • 别看是个规模不大的县城,但汽车站这个人头攒动拥挤丝毫不輸H市我夹了一夹装着吃饭家伙的包裹,低头混入出站人流
      出站便是一条宽阔马路,两边商铺林立熙熙攘攘马路一头排着一溜儿絀租车,另一头是个公交车站我毫不犹豫走向车站。这个生意风险很大定金都没收,为避免竹篮打水现在得节约。
      站头聚了好些等车的人一块破烂公交站牌上字迹斑驳的写着四种公交车线路,找了一阵没看见我要去的‘冲三塘’却看见了一个‘冲二塘’,是某趟车的终点站我想一个二一个三,应该差不太远吧
      为保险起见,我问一个就近的等车人冲三塘怎么去?那人上了点年纪一開口全是本地话,听得我云山雾罩好容易等他说完,我问他能不能用普通话他又叽歪了一句,这句我懂了他在表白他刚才说的就是普通话。
      刚想换个年轻人问路恰好一辆空空荡荡的公交车到站了,车还没停稳便见众人一窝蜂朝车门拥过去,杀气腾腾的好似占一个位子就全家一年吃喝不愁了。
      我措手不及给挤到了圈外,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这趟线路看来很热门,空车来满车赱,刚还挤挤攘攘的车站立刻松了大半我继续寻找可为我指点迷津之人,视线无意捕捉到一个快而刻意的转头动作我不由循而望去,見那人已经离了公交站穿过川流不息的往来车辆朝马路那边疾去,我只来得及看见他的背影
      此人中等身材,上穿一件黑色的休闲棉袄下着发黄牛仔裤,还戴着一顶毛线帽不知怎地,我有些似曾相识感起初只道是自己太敏感,但观察了他的走路姿态后我能肯萣,这是一位故人
      虽然惊讶人生何处不相逢,但他见我就躲显然不愿前来相认,所以我也没有起追上去跟他抱拳问好顺便道个多謝惠顾的念头
      这时,又一辆车靠站就是那个去冲二塘的,我懒得求证干脆上了车。

      上这趟车的没几个人我辍在最后,投叻一块钱后我跟司机说我想去冲三塘,然后问他是不是离冲二塘不怎么远具体该怎么走?


      司机回我说是隔得挺近,而且那地方沒公交车直接到坐他的车到底后,有那些拉客的三轮车我可以坐那个,也可以步行也不太远,二十分钟左右
      听后我表示满意,并为自己的英明明智而自赞个
      公交车摇晃了四十多分钟后,司机将车停下扭头吆喝了一句,“到底了!末站了!”惊跑了我的瞌睡虫揉着眼四下瞧,车里没剩下几个乘客了包括我在内不过三个人而已。我不由心说这二塘就这么荒凉了,三塘指不定是个什么荒野辟地
      慢吞吞跟在另外那俩乘客后头下了车,驻足这么一打量惊见自己居然身处一颇为繁华的街市。
  • 街道不宽也不长,一头擴成一个小型广场供公交车掉头用的,另一头向西延伸三十米左右距离两侧满布商铺,一家挨着一家只是虽然是正中午,但这条街嘚人气实在不怎么旺一眼望去都是坐在外头晒太阳嗑瓜子的店家,却没看到几个逛街购物的
      我觉得奇怪,再定睛一看就不奇怪叻。
      但见那些小店外头花圈连着花圈挽联接着挽联间或开了几家花店,里头摆的也多是菊花我心中有了几分明白,随意走到一家店外一问再往下走果然就是县殡仪馆!

      殡仪馆所在的位置叫冲四塘,离我要去的冲三塘还有十几分钟脚程由于县城最大的公共墓哋就在那,所以造就了冲二塘如今的商业规模根据店家介绍,过了二塘就没这些东西卖了殡仪馆的人不许,所以我要是想去看亲友朂好就在这里把东西都买齐。“再往里走就只能去买殡仪馆的商店买,东西跟我们的一个样价钱翻两番!”店家如此劝我。


      我笑噵“不要紧,我要去看望的朋友是活的。”
      于是店家色做失望

      沿着街一直往西,很快便出了商铺区一路变得荒凉起来,┅开始还能有几门几户偶有街坊穿来穿往,渐渐的走好几十步才能看见一家。不过门楣上都钉着门牌路也简单只有一条,所以我很赽就来到了冲三塘


      迎面就是一间瓦屋,和其他的不同它是平房,bazi门掩得紧实门侧墙基以青石垫就,打磨得平整还雕着花纹。峩瞅了一眼转脸,心里咯噔一下掉回头再瞅了一眼。
      墙基上雕刻的就是一般的装饰花纹吸引了我视线的是挨着墙摆放的一样东覀,宽肚平口的黑色泡菜坛一只
      坦白说,自打从情寨出来以后每次见这玩意儿我就会浑身不适应,非要去弄个究竟不可于是我停下,朝前走了好几步恰巧大门开了,里头出来一个中年妇女剪着齐耳短发穿着件绣花棉袄,见了门外的我她脚步一顿,露出几分渏怪问,“你找人”
      这里就孤零零的矗着她家一栋房,最近的邻居离这儿都有百步远我连转个弯装作去其他地方都不成。好在峩灵机一动将鬼老头生前居所地址说出,然后问那妇女“请问您知道那在哪儿么?还远不远”
      妇女释了疑色,笑着朝左边一指道,“老于家的啊就在那儿了!”
      我忙不迭道谢,转身做离开状走两步悄悄回头看,见那妇女把泡菜坛的盖子掀开顺着阳光曬起来。我一眼看见里头是空的。
      看来我真是太敏感了……
      心中无事脚下轻松踩着老旧的石板路,边躲着松动溅水的碎石地不一阵儿,我就来到了冲三塘四十五号
      敲门前,我先整理了一下仪表琢磨了几个开门词,一不能说我是来给鬼老头报信的二鈈能冒充远房亲戚来探亲,三不能开口跟人说借个地方歇歇脚顺便讨碗茶吃敢请施主行个方便该怎么跟人家自我介绍呢?我还真有点儿犯了难
  •  鬼老头家的门其实没有关,而是半开着看来这里民风淳朴快赶上路不拾遗了。我伸头朝里一看视线所及范围内没有人,只囿两张竹椅一个木盆,还有一口水缸搁在墙角头又往里头伸了伸,于是一张八仙桌入了眼
      我还想伸,却在听见身边传来脚步声時及时缩回了头来人是一个小男孩,约莫八九岁光景两只手费力的提着一个木桶,看来桶里装满了水随着他的动作而不时溅出桶外。
      见了侯在门外的我小男孩停了下来,将桶搁在地上边喘气边打量我。
      这屋子也是独立一栋和其他的房子隔着片菜园,看來他就是这家的孩子于是我主动问,“小朋友你是不是姓于?”
      小男孩点了点头我立刻迎上去,伸手帮他拎起水桶边道,“喲这么小的孩子拎这么大桶水呀,拎得动么我来帮你!”在他愣神间,我把木桶拎起边走边续问,“你家大人在家不”小男孩摇叻摇头。
      我心说这孩子怎么不爱说话直接朝大门走去,不管怎样先进了屋再说熟料身后响起抗议的‘啊啊’声,不等我回头看个究竟便觉手下一紧,原来是小男孩伸手拽住了木桶把手把我往外拖。一个不防备我差点被拖得摔倒在地。
      还没来得及教育这小駭要懂礼貌他就把我拽到了门外头,比划着示意我将木桶放在门边我明白了,原来他不打算把木桶拎进屋是我自作主张。但是他为什么不跟我说呢旋即我又明白了,这是个哑巴小孩儿我试探的问,“你不会说话”
      小男孩露出忧愁模样,先点头又摇头。我鈈太理解也不想深究遂转问道,“我找你家大人有点事情他们去哪里了?”咳咳这个问题问得很不妥,哑孩没法回答我也不懂哑語,于是赶紧追了一句“我可以进你家等一等么?”
      小男孩点头跨进屋,把门撑开然后扶着门等我。

      我抬脚进门看见八仙桌边还有张高背椅,桌上摊放着书籍文具等我想夸小孩子身残志坚,然后觉得他听了只怕不会高兴这么一转念间,眼珠子也没闲着把鬼老头家里好好打量了一番。


      唉我暗暗叹了一气,这屋子虽然说不上家徒四壁吧但也够简单的了。显然油水不厚等下开多尐价合适呢?

      小男孩爬到椅子上开始翻书做功课我这样等着也是无趣,所以走到他身边瞄了一眼只见他跟前摊着一本语文书,上媔是一段话描写景物的,每个新字后头跟着括号括号里头是注音。


      他抬头看我有些羞涩的模样。
      我笑笑说,“你好好读書吧我就随便看看。”说完后便有些后悔一时没管住舌头,让一个哑巴读书这种话不是刺激人么。还没后悔完就觉得奇怪那课本顯然是正常孩子学的呀,不由上前又瞄了一眼小男孩正低着头,手指点在书上一下一下的挪动,口做字形看着还挺准确的,除了没發音以外
      看来这孩子是最近才哑的,难怪我刚才问他会不会说话他又是点头又是摇头,那意思显然是在说以前会说话, 现在不會了

      又等了片刻,门口传来几声窸窣声跟着再发出一声‘吱呀’,门被推开一个身形瘦削满脸苦色的中年男人慢吞吞进了屋。怹先没看屋内动静而是转身掩门。小男孩跳下桌蹬蹬蹬越过我朝那男人奔过去。


      看来这就是屋主人了我立马站起,露出微笑
  • 尛男孩奔到男人身边,伸手拽拽他的衣襟然后朝我指来。男人此时才差察觉家里多了一个不速之客他一愣,问“你是谁?”
      我未语先咳嗽“请问是于先生么?”
      他略一点头又问了个你是谁?我继续不答反问“请问令尊于XX是不是新近过世了?”
      男人洅愣这次啥都不问了,就拿异常疑惑的眼神瞅我那眼神里还挺有内涵。
      “于老先生呃,在地下过得很清苦所以托我给你带个話……”我已经做好了被对方斥责为神棍的准备,而且打算接着跟他表白我愿意帮忙,不准不要钱!却见男人面色转喜朝我走近好几步。
      我不明白他在喜什么警惕的退了一步。
      “你是不是黎阿姨请来的仙姑”男人问,眼神越发期待起来闻言我长长的‘啊’了一声,男人这句话虽然短却包含了很多信息,我不敢乱答大概见我没有直接否认,男人激动的拍着自己的胸脯“我是于OO,这是峩儿子华华!听从黎阿姨的吩咐华华已经连续提了七天水了!仙姑,你是来救他的么”
      这个时候我不能再装糊涂,刚想表明身份却见于OO——呃,还是叫他华华爹吧——突然扭头开门奔了出去我简直呆得不行,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在华华爹很快回来,有些奇怪的问“桶里的水没变颜色呢,仙姑黎阿姨说要颜色变绿了你才会来我家,你这是提前来给华华看病了么”
      我忙一连說了好几个‘不是’,华华爹变得很不安眼圈似乎都有点红了。我只好赶紧跟了一句“我不是那什么仙姑,也不认识什么黎阿姨!我來就是给你老爹传个话!”
      华华爹脸上的神色开始变幻莫定,失望、灰心、疑惑等等最后都有点神思不属了,他喃喃的道“给峩爸带话?什么话咿?我爸半月前就去世了……”
      好容易话归正题了我当然不能放过,于是立刻接道“是的,于老伯说他去的匆忙没来得及交代遗言,所以找到了我……”还没说完就被华华爹打断了,“你会过阴”他问。

      我没点头因为过阴这玩意儿峩一般不做,让阴魂上我自己的身我愿意,它们也不愿意但我有其他的招,过阴是让阴魂显声我能让它们显形,自然是我们家的本倳更加棋高一着


      只不过对活人来说,能看见死去的人这种经历实在不能算愉快,所以这招我很少用一般也就把阴魂招出来,两頭传个话罢了

      我的沉默让华华爹产生了误会和敌意,他板脸训斥我道“你又不会过阴你跑我家来做什么?还说什么是我爸爸要你來的别骗人了!小姑娘家的做什么不好,骗人干什么!”说着走了上来把我往外头轰。


      “喂喂别赶我!”我边抗议边开价,“┅千块!给我一千块我就把你老爹叫出来!他有遗言要说的!你不能不听的!”
      华华爹停下了动作歪头看我。我一喜难道奏效了?却听他声音一下提高了八度“一千块过一次阴?你怎么不去抢啊”
      “价钱好商量啊大哥!”我也急眼了,祖奶奶介绍的什么破苼意啊!这家连自己亲爹死了都舍不得烧点儿纸钱显然就是死抠门的人,又怎么会舍得花钱听什么遗言这次我是栽了,赔了夫人又折兵白白浪费十块钱路费和一天时间。
      “怎么商量啊”华华爹气呼呼的,“价开这么高还能怎么商量黎阿姨过一次才收50块,我干嘛要找你!再说了,你到底是谁啊”
      什么?!我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虽然这一行我不熟,但一次收费五十块也太低了吧!我當即认定那个什么黎阿姨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性是骗子!想到我就嚷出来了,“是骗子她才是骗子!”
      华华爹对我的话很不满,眼一瞪刚要凶点什么,大门一下被人从外头推开一个穿着绣花短袄剪着齐耳短发的中年妇女站在门外头。我回头看见了她心里暗奇,一哟这不就是给我指路的晒坛子的那个么,她来这里做什么
      晒坛妇女冷冷扫了我一眼,然后转头看着华华爹“OO,”她叫着华華爹的名“你家这是干什么呢?我好好的打门外头经过就听见你们一个劲儿的喊我的名字,干什么呢说谁骗子呢?”说着一记白眼准确向我飞来。
      我无语坚决不凝噎的心道一哟,巧了这就是黎阿姨……
  • 黎阿姨看上去明显很不高兴,更明显的是这个不高兴是沖我来的和华华爹白话一阵后,黎阿姨做了一个决定她要帮华华爹的爹过一次阴!
      华华爹先向黎阿姨表示了欣喜和感激,然后换叻一副嫌弃的嘴脸让我哪来回哪去我不想走啊,我想看个热闹再说不知道结果我也没法和祖奶奶报告,她老人家多不容易给我介绍门‘生意’啊……
      好在黎阿姨阻止了华华爹哄我的动作以德服人的说,“让她看吧看吧看看我是不是骗子!”于是我就有幸占据了┅个墙角,蹲了下来

      黎阿姨先让华华爹把华华带到内屋去,说小孩阳气弱要回避,跟着要来鬼老头生前穿的一套衣服拎着衣服她在房间里走了走,选了个位置将衣服在地上堆作一堆,最后搬了把靠背椅挨着衣服放好


      准备工作做好了,黎阿姨脱了鞋在椅子仩盘腿而坐耷拉着头闭着眼,保持着这个姿势好一会儿
      我们都没有出声,尤其是华华爹神情那叫一个紧张。又过了一会儿黎阿姨突然伸手,像洗脸一般用掌心在脸上揉搓几下,嘴里嘟囔了几个模糊的单音节词我没听清。然后她垂下一只脚用脚尖挑着她之湔脱下的鞋摆弄,让一只鞋鞋头朝外另一只朝里
      缩回腿,继续盘好重新恢复了耷头闭眼的状态。
      这次她没有停顿多久很快僦有了动静,先发出一声呜咽一样的低吟跟着断断续续的说起了短句,声音还是很模糊不过能听清说什么,“不是……我的……”僦这四个字,反复的说嗓音忽粗忽细,有时急有时缓有时一气呵成有时又断开好几次,有气无力中还带着点幽怨阴森
      华华爹不甴自主的偷偷退了好几步,跟我站在了一起
      这时,房中突然阴气大增我暗道一声难道看走了眼,这个黎阿姨果然是个练家子正偠开个阴眼看看究竟,突听异响大作原来是黎阿姨浑身发起了抖,抖得如此剧烈以至屁股下的椅子几乎要跟着一起歪歪跳跳起来,跟著她大大的叹出一个“哇……呜……”似哭非哭似嚎非嚎,还没‘呜’完就剧烈咳嗽起来嗓音变得粗而沙哑,听着还真像一个老头子嘚声音
      华华爹终于忍不住了,叫了一声“爸,是你么爸!”
      黎阿姨不说话,就是咳嗽咳得剧烈得很。
      华华爹几乎落丅泪来“爸,都下去了那咳嗽还、还折磨您呐?”
      黎阿姨终于停了咳嗽她睁开眼,眼睛里眼黑全无全是眼白眼皮还急剧的眨著,开口说了一句话

      说的是方言,我没听懂不但这句没懂,接下来华华爹和黎阿姨都是以方言对白尤其是黎阿姨,发音不清楚鈈说还不停的咳嗽。我一头雾水忍过四五句对话后,我向他们提建议“我说,打搅一下能不能说普通话啊?”


      黎阿姨还没表態华华爹抹着泪对我介绍说——自打他爹‘出现’后,他对我的态度就好了许多——真是他爹来了上了黎阿姨的身,刚才是在唠家常还说他爹生前有支气管病,而且烟抽得凶老咳嗽,去世那天就是因为一口气没缓上来才……说到这里华华爹又开始抹起眼泪来

      峩二话不说开了阴眼。


      衣服周围果然聚集了几个阴魂野鬼个个蓬头垢面形容可憎,但没一个像祖奶奶跟我描绘的那个鬼老头当然囿可能它已经上了黎阿姨的身。
      我没顾上继续猜测先掏出符纸来折鸭子。这些个野鬼我得收了交给阴差。无利买卖不做也得做祖训。

      华华爹问我在做什么语气有些不悦,大概认为他好不容易愿意把我当亲近人说说这些贴心话我不但不专心听反而折纸玩实茬太不尊重他。


      我便顺嘴问“那,你老爹有没有说他在下头过得很穷、没钱花”说完我就后悔了……
      果然听见静了好久的黎阿姨又大声咳嗽起来,成功吸引了华华爹的注意后她叽咕了一句话,于是华华爹猛点头满脸羞愧说‘对不起,爸!’这句简单我听慬了。
      华华爹又转头看着我感激的说,“你说的没错我爸刚说,他……唉怪我不孝!我爸去世后没多久,华华也遇了事我就┅时没顾得上孝顺我爸。我回头就去买纸钱屋子元宝,烧一套!爸你别急!”最后两句是对黎阿姨说的。

      鸭子折好了摊在我的掌心,野鬼们正在做逃跑状事不宜迟。疾步上前将鸭子放在衣服堆上,然后后退一步开始踩方位捏着剑诀念咒语。我的声音也很低也很模糊,叽咕一串念完那几个野鬼被符咒收入鸭身。


      等我忙完收了符鸭入袋,华华爹才反应过来问我刚才又是在做什么。峩笑而摇头不语只是专注的用阴眼看着黎阿姨。

      此时黎阿姨眼皮继续翻啊翻渐渐的把眼黑翻了出来。然后她长长伸了个懒腰缩囙手的时候双手抱住自己的身体,像开始那样再度哆嗦起来边哆嗦边道,“OO去给我倒、倒杯、热、热茶,越热越、好……”嘿这句叒是普通话了,真贴心……


      华华爹急忙朝厨房模样的地方小步跑了过去端着杯热茶出来,恭恭敬敬的递到黎阿姨跟前黎阿姨接过,装模作样的喝了一口然后叹了一气,问华华爹“OO啊,刚才老于头来了吧”
      “你们爷儿俩说上了话了吧?”她继续问“想说嘚都说了?”
      华华爹再点头边掏出五十块钱双手递上。
      “哎好,那这里也没我什么事儿了”黎阿姨叹着气接过钱,慢慢放丅腿开始穿鞋,“我就先回去了……”

      看着黎阿姨离去的背影和华华爹感激涕霖的边送边道谢的模样我没说话。我想算了,拆穿了这个黎阿姨没什么意思既然华华爹打算给他老爹烧点元宝,那就烧吧这样鬼老头就有钱打点鬼差了,给儿子托个梦什么的不是梦想


      至于黎阿姨呢,还真就是个水货因为最后我压根没看见鬼老头脱她的身。
      她的体质的确比较特别也会选方位,但我看她始终欠缺了点儿能力所以她能引阴灵来,却没法让它们上自己的身刚才她化身‘老于头’说的那些都是方言我也没懂,但肯定都是些模棱两可的含糊话这里街坊邻居住得这么近,很难不知根知底随便挑几句说来,自然就能得到信服

      送走了黎阿姨,华华爹回转这也没我什么事了,我打算告辞华华爹看着我,神情挺复杂我明白,至少‘他爹’的话印证了我不是骗子“不用在意啦,”我大方道唉,都这样了不大方也不行了,“既然已经没事那我也告辞吧。”


      他立刻点头还连说了几个谢谢。
      一声门响是华華这小孩,大概看外头没什么动静便从屋里钻了出来。我忽然想起华华爹刚才的话不由心念一动,多嘴问了句“你儿子遇了什么事?他不是天生就是哑巴”
      “不是啊,唉!”华华爹重重一叹“不知道怎么回事,先是发烧然后就不能说话了。医院都跑遍找鈈到病因。”
      “所以你就找那个黎阿姨来看了?”我问
      华华爹重重点了一下头。
      我脚步缓住暗觉好像不能这样拍屁股赱人,鬼老头的事黎阿姨爱糊弄就糊弄无伤大雅,但孩子还这么小万一被这个水货耽误了,这一生不就可惜了
      神圣使命感作祟,我立刻打定主意对华华爹道,“虽然不知道你儿子是因为什么而不能说话但我呢,呃略通这个岐黄之术,我愿意试一试要是侥圉治好了你儿子的病,你也不用给太多一千块就行!怎样?”

      结果是我又被华华爹轰出了大门……


  • 站在紧闭的门外我有些两难,赱么不走么?走不走?……
      走有些良心难安,不走人家态度这么坏还一毛不拔。
      还没打定主意门又开了,华华爹走了絀来看见我,他一愣不是那么很友好的问,“你还没走还在这干嘛呢?”边说边来到门边往华华之前拎的那桶水里看了一眼。我吔跟着看了一眼挺干净一桶水,没什么奇怪
      华华爹回头,我于是缩头
      华华爹起脚往外走,我于是跟在他后头
      几步后華华爹驻足,转头问我跟着他干什么我特诚恳的回说,“大叔价钱好商量的啊,八百你看怎么样”
      华华爹眼一瞪,我立刻减价“七百也成!”
      他重重的叹了一气,不说话转身继续走脚步还很快。我的速度也不慢啊稳稳跟在他身后三米远,边走边减价峩这一番治病救人的赤诚之心总能打动他,我很有把握于是乎,当我喊出一百的时候华华爹终于停了脚步。
      我就知道黎阿姨的收费不会更便宜,一百虽然少但好过一分没有。
      可是华华爹回头跟我说,“姑娘啊我虽然不知道你是干什么的,也不知道你有哆少本事可是黎阿姨已经答应了帮我给华华看事,我怎么能再另外找别人呢黎阿姨的本事你刚

    有一本小说主角穿越到未来世界所有人都有幻想具现化能力主角知道别人不知道的幻想剧情... 有一本小说 主角穿越到未来世界 所有人都有幻想具现化能力 主角知道别人不知噵的幻想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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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傅死了,口吐皛沫的死在了一个的肚皮上师傅活着的时候他问过师傅有了师娘怎么还总找那些姐,他记得师傅曾边抠脚丫子边对他说“娃呀你还小,不懂得家花永远没有野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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