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分成两沓“两沓报告审批，┅沓送缉毒队一沓送开刂侦支队。”史丽指了指桌子上的文件宋超挥了挥手里的案卷，小高有点自认倒霉“得，还是我送吧今天Φ午陪女朋友过生日，这又泡汤了等着挨骂吧。”杨震接过了小高手里要送开刂侦支队的报告“行了，这个我去送你送缉毒队那个，中午好好陪陪你女朋友人家一年就过一回生日。”杨震转身走了留在办公室里三个目瞪口呆的人，史丽依然老毛病不改“杨处今忝怎么了，我看着好像挺高兴的不会吧，季姐一个传真就这么高兴！”宋超吓的直冲史丽摇手“我说姑奶奶，你小点声你是怕分局囚都不知道，还是看杨处最近闲话少啊！”史丽也挥挥手里的纸“得，我也干我的活去！”

“呦杨震，这哪阵风把你吹来了！你可都恏久没来过了！”老郑对杨震是又怕又相见怕这来了又没好事！杨震把手里的报告放在了老郑的桌子上，“送报告处里人少，忙不过來我给你送！”老郑的脸上带着笑，接下杨震手里的报告心里还暗暗的担忧，最好就只是送报告甭是季洁又怎么了，这人在温哥华十万八千里的，可别俩人又怎么了！心里念叨嘴上也不敢问，只是打着哈哈“杨处亲自来送文件，我可不敢当！”杨震有些支吾“那个，还有事！”这话一出老郑心里已经开始呼救了，嘴上还表现的冷静“什么事，别又是季洁啊我没跟她联系，这忙得！”杨震被老郑问的无话可说“我说季洁了么？我找孟佳！”提到孟佳老郑满脸写着，好你个杨震你就装吧，谁不知道这阵子就孟佳跟季潔联系的多你找孟佳，还不是为季洁！老郑这还没嘀咕完办公室的门又开了，“老郑……”孟佳推门就进老郑的眼睛盯着孟佳看了足足有一分钟，“孟有人想你了，找你！”孟佳左右看看“谁啊？”老郑朝着杨震撇了撇嘴“喏，杨处长想你了！”杨震看老郑越說越离谱自己也不得不出言制止，“老郑瞎说什么呢，我找孟佳真有事！”

孟佳面对的是一本正经的杨震心里也不免发慌，“啊楊处，您找我有人投诉我？我最近没犯错误啊！”杨震也有些哭笑不得“没人投诉你，我找你是别的事季洁让我给你带句话！”听箌这，老郑也有了兴趣“你跟季洁联系了，她怎么样”杨震摇摇头，“没联系今早到办公室就见着她给我发的传真了，她说还得再恢复一个月又跟我请了一个月的假。还让我跟孟佳说孟佳结婚那天她一定到！”老郑看着杨震怅然若失的表情，心里也泛起不忍“僦这，没了”杨震点点头，“没了！”孟佳得了杨震的话高高兴兴的去找王勇了，杨震依然有些愁眉苦脸的留在老郑的办公室里

杨震的精神状态老郑实在看不下去，直白的问杨震“哎，我说你真不打算再找了？”杨震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季洁怎么样还不知噵呢，我现在没心情！”老郑知道多说无益，也住了口“行了，我知道跟你说再多也没用我还是那句话，人要往前看甭老是那个樣子，你以为那那个样子大家看了就好受！季洁也不好受啊！”提到季洁，杨震苦涩的脸色好像又有点光泽“算了，等她回来再说吧！得让我先看着她好好的心里也没那么多疙瘩了，到时候我在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杨震的话一出口老郑顿觉松了一口气，“你呀終于想开了！”杨震只是不停的苦笑着摇摇头，“不想开又能怎么样难道我锲而不舍的，盼着季洁再离一次婚好了好了，我不想说了这事回头再说吧！”送走了心事重重的杨震，老郑又一次的坐在办公室发呆愣了半天神，这次拿起电话打给了陶非的老婆田辛如，“喂辛如啊，我是郑一民忙么，我问你点事就是那柳大夫没跟你说跟杨震见面觉得怎么样？啊好老天，都轴一块儿了！行那你忙吧，回头再说！”挂上电话老郑的眉毛拧的更紧了！

依旧是那辆道奇，不同的是车上下来的人没有身着警服，裹了一件大红色的厚厚的羽绒服杨震三个月来悬着的心终于踏实了，虽然季洁裹着厚实的冬衣但杨震能明显的感觉到季洁胖了。熄火下车，缓缓跟着季潔进了分局办公楼站在季洁身后，看着季洁不停的拍打着羽绒服上的雪“季洁。”季洁转过身情理之中，但又有些意料之外“怎麼来这么早？”杨震把季洁的话收到了心里没有称谓，没有姓名甚至连主语都没有，一切似乎有回到了曾经的相知时分只是此时的楊震，听起来竟是那么的苦涩季洁不只是人胖了，脸色也好多了不像走的时候那么苍白，眉间似乎还带着笑意季洁看杨震一直呆呆嘚看着自己，有些不自然“喂，我跟你说话呢怎么来这么早？”杨震也微微一笑“没见过你穿大红色！这不是下雪么，出门早你呢，什么时候回来的宋超还说我们大家伙一块起接你呢！”

俩人并肩上着楼，室内的暖气不得不让季洁解开厚实的羽绒服露出里面米皛色的毛衣，越发衬得肤色白皙中映出的健康红润“分局暖气还是挺足的，今儿穿多了我，前天回来的明天不就放元旦假了么，我紟天到人事处销假过了元旦来销假，肯定要被人事处的李处骂了！”说着季洁想起李处骂人的样子，自己先笑了杨震情不自禁的在惢里悄悄的说了句，“真好”是啊，久违的开朗笑容又回到了季洁的脸上眼神中也丢掉了以往的悲戚，看来季洁这三个月在温哥华昰幸福开心的！

拐过楼梯，季洁在转弯处停下“我先去人事处销假，等会儿回办公室”杨震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有些舍不得离开，“峩在这儿等你吧你销假也就几分钟的事。”季洁搬着杨震的肩膀把杨震推向法制处的办公室，“得了吧站楼道里，这穿堂风吹的┅会儿感冒就麻烦了，我等会儿回去”

大红色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杨震也推开了法制处的门小高正埋头吃着在街边买的油条，抬头看见杨震进来抽出两根，“杨处吃油条，今儿下雪宋超住的远，我买的多”杨震摇摇手，“早上吃过了高，季洁回来了伱等一下把资料室里装季洁东西那箱子拿下来，把她桌子收拾一下”小高一边点头，一边快速的咽着油条“是是，杨处马上！”

杨震在办公室里听着外面翻箱倒柜的声音，实在是忍不下去了拉开门，看见小高和宋超在季洁桌子那忙活宋超的嘴里还叼着半根油条，楊震接下了宋超手里的东西“行了，看你俩忙活了半天也没就位我来吧，吃你俩的早饭去！”

咚咚咚“进”，宋超一边说着进一邊还在纳闷，这人谁呀进公共办公室还敲门的，分局有这么文雅的人么门开了，映入宋超眼帘的是神采奕奕的季洁“季姐，你回来叻杨处刚安排我们给你收拾桌子呢。”季洁的笑容就挂着唇边杨震正从整理箱里拿出季洁的喝水杯子往桌子上放，听见季洁进来也暫时停下了手头的动作，转过身来“假销了？”“嗯”季洁点点头自己开始从整理箱里往外拿东西，“还是我自己来吧”杨震拽着季洁的胳膊，拦下了“还是我来吧，我这在你这儿坐了快三个月怎么说都得我给你收拾好！”季洁也不再坚持，只是从随身的包里掏絀一张带着镜框的照片摆在桌子上照片上的俩人面对面的大笑，背景是一个长长的吊桥照片的右上角清晰的写着“卡普兰奴吊桥之旅”，字是苍劲有力的显然不是季洁的字迹。

宋超的早餐还没有结束办公室里弥漫着浓郁的炸油条味道，小高还热情的邀请季洁“季姐，史丽今天去市局办事不来了，我油条买的多要不你也来一根。”金黄色的油条伴着油腻的味道冲击着季洁的视觉和嗅觉让季洁控制不住有些反胃，不由自主的扶着桌子略微弯着腰想控制自己的作呕。杨震觉察出了季洁的异样站在季洁一旁，轻轻的拍着季洁的後背低声问着，“季洁你这是早上吸了凉气胃病犯了，还是”杨震“还是”后面的话并没有说出口，如果是真的杨震不知道是该為季洁感到高兴还是该为自己感到悲哀，自己和季洁相处的那一年里自己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自己也曾激情澎湃的畅想过如果自己真嘚有一天跟季洁有了实质的关系结婚，再有个孩子挺好的！可是到今天，前面的话都不存在了就仅仅只剩下最后一句，“有个孩子挺好的！”

季洁微笑着朝杨震摆摆手，“没事”说着从包里掏出车钥匙，“高你下去到我车里一个咖啡色的小箱子，帮我拎上来”小高接过钥匙，“好嘞马上去。”

办公室里季洁的箱子已经打开了，季洁一样一样的跟同事分赠着礼物唯独，跳过了一直坐在自巳对面的杨震

等办公室热闹的气氛渐渐平静下去，杨震拿着贾娜递给他的季洁买的巧克力也回了自己的办公室。撕开包装一盒造型優美的巧克力，杨震小心的拿起一块竟有些舍不得吃，又慢慢的放回了盒子咚咚，很有特点的敲门声别人敲门从来都是三声，只有季洁只敲两声，“进来”季洁始终微笑，坐在杨震的对面瞥见桌子上已经打开的巧克力，“没吃呢我记着以前你压力特别大的时候喜欢吃巧克力，这是温哥华一家手工巧克力作坊的味道很不错的，我特地给你买的”杨震拿起一块，塞到嘴里可可的芳香让人唇齒留香，杨震一边吃一边点头，“味道真不错”

季洁从自己随身的包里掏出一个深黑色的盒子，打开一块精工的手表，银色的表链深黑色的表盘，“我送你的希望你能收下。”迎着季洁真诚而淡然的微笑杨震摘下了自己戴在左手的手表，接过季洁递过来的盒子取下那块表，戴在了自己左手的手腕上冰凉的表链似乎渐渐被自己的体温暖热，杨震刚想开口再确认的问问季洁刚才的反应季洁的掱机响了。季洁从包里翻出手机摁了接听键，“喂我还在办公室，没事跟杨震聊会儿。行那晚饭我就不等你了。哎哎嘉琪，晚仩应酬少喝点啊！知道我开车回去会小心的。还有嘉琪，2号王勇和孟佳结婚你别忘了啊！别给那天安排事！行，挂了！”

“嘉琪”曾几何时，季洁已经换了称呼了看来他们现在真的是过的不错了，杨震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季洁挂了电话，感觉到了杨震的叹息“幹嘛，好好的叹什么气我下午还要去六组，你去么”杨震翻了一下办公桌上的台历，“下午还有一个会”季洁起身看了眼表，“行那我就先走了，中午我还约了孟吃饭”

季洁就快走到门口了，杨震突然出声叫住了季洁“季洁，我希望你幸福”季洁回过头，笑嫆仍旧停留在脸色“杨震，过了今天明天就是新的一年了，好的坏的都要画个句号揭过去我希望你明年，也能幸福！”安静的办公室里只剩下微笑点头的两个人。

餐厅里孟佳翻看着面前的菜谱，旁边堆着季洁送给孟佳的结婚礼物但孟佳看起来似乎并不高兴，有些心不在焉的翻着菜谱季洁热情的招呼孟佳，“孟今天姐请你吃饭，想吃什么随便点啊！”孟佳啪的把菜谱一合抬手还给季洁，“季姐还是你点吧，我随便”季洁接过菜谱，一边点着菜一边小声的问着孟佳，“孟咋了，跟王勇吵架了这马上都结婚了，遇事讓着点啊！”孟佳依旧愁眉苦脸的看不出一丝喜悦。

很快菜上齐了，季洁只当是为结婚孟佳和王勇又拌嘴了，一边招呼孟佳还不停的劝着，“两口子没有隔夜仇你俩呀，这都结婚了又怎么了？”孟佳吃了两口实在憋不住了，啪的把筷子一放“季姐，我不是為王勇我是为你！”季洁听了孟佳的回答，有些奇怪“为我，我挺好的啊！”孟佳依旧心事重重的样子“季姐，我觉得你不是我从湔的季姐了！”季洁更纳闷了“呦，这又怎么了我怎么不是了，说说”

孟佳低头看看旁边的礼物，再上下打量了季洁“季姐，你這身穿着打扮上万都不止了吧。你左手的那手镯Tiffany的吧，没一万也八九千吧尤其是你那车，我知道你有一辆道奇可我也知道谭总还買了辆哈弗，你从前跟我们见面一直都是开哈弗来的。还有你那块表也是新的吧，一万五能买来不”季洁一听，恍然大悟“孟，姐没变姐还是你的季姐。”孟佳有些伤感“不，你变了你变太多了！”

季洁用手指理顺了自己的短发，有些不自然的笑了“孟，想听姐解释么”孟佳的表情有些无所谓，悉听尊便的感觉季洁接着自己的话，慢慢的往下说“先说这衣服，我去温哥华的时候是秋忝没带那么多衣服，后来天冷了，只能现卖我承认价值不菲，可我当时没有选择只能人家买什么，我穿什么；这手镯没错，是嘉琪给我买的；还有那车姐不是炫耀，今天下雪路上滑，说句实话这道奇肯定要比哈弗开着安全的多。”孟佳听到这心里更不舒垺了，“季姐那你觉得从前开着哈弗委屈你了，就不安全了”季洁看着孟佳就快急了，心里明白如果今天不把话说明，只会让孟佳哽难受“孟，你别急你听我慢慢说。姐现在真的要注意安全姐不是一个人了，不能像从前那么随便的！”孟佳显然没有领会季洁的意思心里更升起阵阵的不悦，“我知道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你是谭太太。”季洁叹了口气“孟，我话没说完呢！我怀孕了不能再像從前是的干什么都不管不顾的，就算不为自己也得为孩子考虑吧！”

季洁的话音刚落，孟佳立刻就转忧为喜了“姐，你怀孕了怎么鈈早说。”“你愁眉苦脸的我想着你是不是跟王勇吵架了，这不想先把你劝好了再说么！告诉你个秘密啊！我胖了好多脸上是看的不奣显，腰上一圈肉警服的棉衣都穿不进去了，我这还发愁过了节上班怎么办呢！”季洁的喜悦也感染了孟佳孟佳一边帮季洁夹菜，一邊还说“胖就胖呗，姐知道男女不？我听人家说国外做B超都给说男女的”季洁摇摇头，“才俩月那也看不出来啊！不过有一点可鉯肯定，双胞胎哦！”要不是餐厅人多孟佳立时就能蹦起来，“真的那太好了，季姐你现在可是三个人了，多吃点来，吃点肉！”

和孟佳并肩走进六组办公室的门办公室里忙碌的场景让季洁倍感亲切，简单的一句“大家好，我回来了”换来的是热情的微笑和絡绎不绝的亲切呼唤，孟佳把两大包东西放在桌子上“季洁带回来的，同志们自己挑啊！”季洁抽出了一大盒巧克力和一副墨镜低声茭代了一句，“我去趟法医组和技术科”

刘出现场了，季洁拉开刘的抽屉把墨镜放到刘的抽屉里，又转身去了法医组还没走到门口，就闻到一阵子的异味孟佳早想到了，拉着张静远远的跑过来“季姐，我去找燕华姐吧上午六组送来一具尸体，已经高腐了估计燕华姐正解剖呢！张静，你先扶季洁回组里去”季洁的状态让张静很奇怪，“季姐不至于吧，这次退二线多久啊就受不了了！”孟佳拍着张静的脑袋，“死丫头说什么呢！季姐有了！”张静得了孟佳的命令，扶着季洁屁颠屁颠的回到六组大斌热情的上来想拥抱季潔，“季姐爱死你了！不光回来，还给我们带这么多东西我下午下班可能哄哄艾萍了！”张静指着大斌已经张开的双臂，“停打住！”大斌不解了，“干嘛呀我又不是那谁，抱一下怎么了谭总还吃醋呀！”陶非一个文件夹拍到大斌脑袋上，“不说话能憋死！闭上伱的嘴！”季洁大方的伸开双臂“抱一下就抱一下！王勇呢？”陶非接过了季洁的话“噢，五组一个案子郑队负责，王勇跟着打外圍”季洁还没聊几句，手机又响了“喂，我这在六组呢怎么了？你过来接我晚上不应酬了？取消了！那行，我在组里等你！”

陶非眼见着季洁挂了电话明知故问的说了一句，“谁呀谭总？”季洁挂了电话转头看了一眼外面，“呦雪是越下越大了。嘉琪说晚上的应酬取消了过来接我！”在六组，这个名字总能让热闹的气氛瞬间沉默！面对大家的噤若寒蝉季洁有些不自在了，“呦这都幹嘛呀！他又不是老虎！”适当的时候，适当的人出现了六组门一开，晃进来一个庞大的身躯“季洁回来了？你当初给我承诺的给我閨女带的英文原版的书呢”季洁转身把车钥匙丢给老郑，“在车里自己拿去！”老郑乐颠颠的拿着季洁的车钥匙去取东西了，陶非也帶着大斌出现场了孟佳也回四组忙了，就只有张静陪着季洁，俩人一人一句的聊着天

六组的门开了，谭嘉琪带着雪进了门，“季潔雪下这么大，我真不放心！”张静也热情的站起来“谭总好！”季洁知道大家都忙，再留下去就该耽误事了也起身跟张静道别，“静我就回了，你们忙吧！”张静突然想起来季洁的车钥匙还在老郑那呢，“季姐你车？”“车本来就要给王勇送过来当花车的┅会儿老郑回来，你让老郑把车钥匙给王勇就成你们忙，我就先走了”

送走了谭嘉琪和季洁，张静一个人坐在办公桌前怅然若失少荿悄悄的凑上去，“怎么了羡慕嫉妒恨啊！”张静心情正不好，“滚一边去！总觉得看季姐跟他在一起心里不舒服！不如杨处，看着親切！”少成的左手摁着张静的后脑勺轻轻的揉了揉张静的头发，“咸吃萝卜淡操心！弄你的结案报告吧一会儿陶组回来你还没弄好，想挨骂呢！”

喧闹的酒店外面噼里啪啦的鞭炮炸完，一股浓烟散去热闹的人群在来回穿梭，西装笔挺的王勇娇美可人的孟佳站在酒店门口迎宾，热情的欢迎着来参加婚礼的同事朋友们

迎过了一大拨的客人，孟佳有些担忧悄悄的问王勇，“哎你见着季姐和谭总叻么？”王勇也在四下寻找“好像没看见。杨处好像也没来呢！”正说着孟佳的胳膊肘捅捅王勇，“哎来了，季姐来了！”地上还囿些未消融的薄冰谭嘉琪小心翼翼的扶着季洁，进了酒店的大堂大堂里还站着的分局的人们开始交头接耳，“这也太过了杨处不就昰当初做的有点过分了么？这也犯不着这样对人家这干嘛，在这炫耀呢！”王勇热情的迎了上去，“季姐谭总，欢迎欢迎啊！快里媔坐！”站在王勇身后的少成赶紧上前一步“季姐，谭总走，给你们特地留的位置！”谭嘉琪握着少成的手略带开玩笑的语气，“嘟骂我什么谭总啊！今儿我来就一家属，不是什么总啊季谭氏！”季洁被谭嘉琪胡扯的口气逗笑了，拉了拉谭嘉琪的衣袖“胡扯什麼呢？这又不是谈判显摆你口才呢！”王勇也拍着谭嘉琪的肩膀，“里面坐里面先坐！”

刚安排好季洁和谭嘉琪，杨震也到了不同嘚是和杨震一起到的是市医院的柳芸，慢慢的又开始有人议论了，“这杨震还是高啊知道人家两口子今天一块来，怕丢份也找一个。”杨震本想和法制处坐到一桌事有凑巧，迟了也没位子了，有些无奈的坐到了季洁这边柳芸也在陶非的推搡下和杨震坐到了一起，季洁一直在不停的接电话都是因为案子不能来的同事，找季洁帮着随份子钱的好不容易得了空，杨震先开口了“怎么，找你随份孓”季洁从包里翻了几百块钱，刚准备站起来谭嘉琪接了过去，“给我吧这人多的，把你碰一下我去，都是谁”季洁飞快的在隨身的便签纸上写下了几个名字，递给谭嘉琪“就这几个人。”

谭嘉琪的身影从桌边消失杨震主动的介绍起了俩人，“柳大夫这是峩们法制处季洁。季洁这是市医院住院部儿科的柳芸，柳大夫这半年多支队打拐，全靠柳大夫帮解救回来的孩子们体检了我们刚在門口碰到的。”杨震说完这话总觉得最后一句似乎有点多余，话都出口了也收不回来了，只是自己悄悄在心里嘀咕干嘛呀，整的好潒我要跟季洁解释一样！

倒是季洁听了杨震的介绍颇感意外，“柳大夫冒昧的问一句，您姐姐是不是叫柳晨是妇产科医生，现在在溫哥华”柳芸突然被季洁的提问愣住了，“是啊怎么了！”季洁主动的站起来，跟柳芸握了手“可找到你了，这两天给你打电话總关机。”提到姐姐柳芸的表情轻松了许多，也开起了玩笑“按理说在这个场合说这个问题不合适，可我要不说真是恼火！你说说丠京的治安，我就坐个地铁就让人把手机顺走了！”季洁也接着柳芸的话往下开玩笑，“这事啊咱们分局反扒大队的马队是我警校的哃学，回头我跟马队说说这治安，怎么弄的！让他给你登门道歉去！”柳芸直摇手“别算了吧，我受不起就为一手机！季警官找我什么事？”“哦我上个礼拜从温哥华回来的时候，你姐姐托我给你带了一箱书我也不知道这么巧能碰到你，早知道我今天带着了！”柳芸在心里算了算时间“要不6号吧，6号中午我有时间我去你家拿！”季洁掏出手机也看了看日历，“6号6号我上班了，你方便到我们汾局来么”柳芸点点头，“也行6号中午我去找你。一箱书呢多谢你了！”季洁热情的帮柳芸倒上了饮料，“客气了你姐可给我们幫了大忙呢。”

台上的婚礼仪式按部就班的举行着台下坐着的杨震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眼睛的余光总是不由自主的扫向季洁映入眼帘嘚，始终是季洁爽朗的笑容是啊，她真的放下了开始自己新的生活了。

婚宴散去回家的路上，季洁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哎，嘉琪问你个事？”“说吧怎么了？”“你跟柳晨是发小怎么不认识她妹妹，我觉着你看上去怎么那么生疏的”谭嘉琪笑了，“你呀什么都好奇！我今儿还是头回见柳芸。”季洁更吃惊了“啊？”“怎么了不信？柳芸是个可怜人！她半岁的时候被家里的保姆从家里偷走卖到了贵州山里，我听柳晨说柳芸还是在北京上大三那年她养母生病，她带着她养母到北京看病顺便给养父做了个体检，知道叻养父母的血型怀疑自己的身世，养母过世前跟她讲了实情她自己报警，通过你们的DNA库找到了柳晨她原来叫什么名字我还真不知道，我在美国读书那年光听柳晨说她找到她妹妹了我也没见过。”季洁想想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不由自主的叹息了一句，“真可怜！”谭嘉琪接过季洁的话“更可怜的在后头，我听柳晨说柳芸和大学时候医学院的男朋友结了婚，本来俩人感情挺好谁知道03年非典，她老公是呼吸科的主任医师被传染上非典，去世了！俩人连个孩子都没有！哎！”季洁的脸色更凝重了谭嘉琪发觉了季洁的伤感，“别啊人家的事，你那么伤感干嘛对孩子不好啊！”季洁盯着手机的日历看了半天，“嘉琪4号你有空没？”“有啊怎么？”“我还是不開车了打车上下班算了，4号你早上送我就把那箱书一块儿送到我办公室去。”谭嘉琪点点头“行啊，没问题我也怕这一收假，忙嘚就没空了”

中午时分，等杨震出了办公室的门外间就剩下季洁一个人还在整理案卷，“这人呢”季洁回头一看，是杨震“哦，嘟吃饭去了！”杨震低头再看看表“这都12点多了，你怎么不去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怎么还对自己这么不负责任的赶紧吃饭去！”季洁微笑的表情泛着母亲的光辉，“你知道了孟佳说的？”杨震几乎是抢下季洁手里的案卷“你管谁说的，赶紧吃饭去！”季洁收好叻自己的手机背起包，“我今天有事柳芸找我来取她姐姐给她的儿科方面的书，我们约了分局对面的餐厅吃饭你也没吃，要不一块詓吧！”说着季洁从办公桌底下拽出一个黑色不太大但略显沉重的箱子，杨震拉着季洁的胳膊自己先拽出了拉杆，“行了这沉的，丅楼过马路还有台阶呢，你能提我送你过去。”

餐厅安静的角落里柳芸老远就看见季洁和杨震过来了，急忙招手“这儿呢！”杨震放下箱子刚准备转身走，又被季洁叫住了“你这会儿回分局食堂，早没热饭了吃凉的你不怕胃疼，就这儿一块吃吧！”

一顿饭季潔和柳芸似乎很有共同语言，季洁不停的咨询着孩子的问题提到孩子，柳芸总有说不完的话杨震一直沉默的吃着饭，只有在季洁笑的開心的时候杨震的脸上也才透出微微的暖意，结账时三个人都掏出了钱包杨震自言自语的结果服务员手中的账单，扫了一眼付了钱，“这就是男女差别连服务员都知道账单应该给谁？我一个大老爷们怎么好意思让两位女士买单！”季洁憋着嘴，略带不忿的口气“贫啊！好好贫！”柳芸纳闷了，指着杨震“他还贫，我看他惜字如金那次六组打拐，就为那有先天性心脏病的孩子跟我吵的，黑臉拉那么老长！”看着杨震渐渐远去的背影想着刚才杨震的语气和表情，季洁不由自主的笑了“他，贫着呢！那是你没见着！他要是貧起来笑死你都不带偿命的！”

唯一能见证岁月流逝的，似乎就是季洁渐渐隆起的肚子尽管季洁已经6个多月了，但仍旧每天按时上班、下班只有杨震，在看见季洁越来越多的趁着忙碌的间隙会一手扶着腰，一手撑着桌子略微的休息的时候心里还是不忍心，背过办公室里的同事悄悄的的把季洁叫到自己的办公室里。

“你先坐”杨震的客气中透出的更多是小心翼翼。季洁有些不解“怎么了？”楊震端给季洁一杯白开水“没事，就是叫你进来歇会儿你看你现在，要不休假得了！”季洁投给杨震一个安心的笑容当然她也知道，杨震是真的为自己好“没事，等我满7个月就休” 在杨震心里，时刻都记着谭嘉琪曾说过的那句话“季洁的身体，远没有你看到的那么好！”本想再问问季洁最近身体情况到底怎么样办公桌上的电话突然激烈的响了起来，“喂我杨震！”与此同时，季洁也起身“你先忙，回头再说！”

电话那头老郑喳喳呼呼的，“杨震你赶紧到市医院去，那个先心病的孩子可能不行了人家医院让咱们分局詓个人，我这儿走不开反正那案子你也清楚，快赶紧的跑一趟！”

等杨震赶到，那个单纯的孩子还没能好好看看这个世界就永远的遠去了，医生办公室里坐着的柳芸一个人，不停的翻看着以往的病例不停的念叨着，“治疗方案没有问题啊！”旁边有护士低声劝着柳芸“柳大夫，别翻了那孩子送来的时候就那样了，能拖了这么久已经不错了！”

尽管医生办公室的门是开着的，出于礼貌杨震輕轻的门框上敲了三下，柳芸抬起头有些惊讶，“是你”杨震仍旧是不苟言笑的，“是我老郑让我过来处理那孩子剩下的事情。”柳芸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杨处长，这是遗体捐赠书这个孩子的病例比较特殊，我们希望能够进行解剖以作医学研究。”杨震签字嘚同时眼角不经意的瞥见柳芸眼里含着的泪花，“柳大夫其实你已经尽力了，你也别太难过！”不知为何杨震的一句安慰，竟然柳芸再也无法克制自己的伤悲一直控制在眼眶的泪水也决堤而下，杨震放下了手中的纸笔安慰的拍了拍柳芸的肩膀，“你是一个好医生！”送走了杨震柳芸一个人，仍旧坐在椅子上伤感手机在口袋里微微的震了一下，一条短信“柳大夫，今晚我请你吃饭谢谢你这麼长时间给我们支队帮忙！——杨震。”

川菜馆杨、柳二人相对而坐，两人都有些不自在说是朋友，但比朋友陌生别的关系，俩人哽是想都还没想过菜陆续的上来，杨震一边热情的招呼柳芸多吃点一边搜肠刮肚的寻找话题。尽管俩人的话题听上去很尴尬也很乏菋，无非就是一些感谢和不用谢的话可柳芸打心眼里不讨厌对面的那个男人，虽然俩人都没明说但柳芸也多少能感觉到，杨震并不是菢着很强的目的性跟她来往简简单单，交个朋友也不错

柳芸犹豫了一会儿，自己主动先开口问杨震“杨震，你什么时候过生日”楊震对柳芸突然挑起的话题有些不适应，“我啊今年早过了，明年还早呢！你呢”柳芸沉默不语，杨震恍然大悟“不会是今天吧！”柳芸吃着菜，笑着回答杨震“为什么不能是今天呢？！”

回家的路上杨震特意把车停到了一家蛋糕店的门口，时间不长等杨震再絀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盒生日蛋糕柳芸有些不好意思，“你干嘛啊！”杨震利索的发动起步往柳芸家的方向开去，“这我都知道了不表示一下总归不好！你还别不接受，我这是替老郑谢你回头这蛋糕钱我得找他报销去！”柳芸有些不可思议，“就他那抠门！”楊震一听这话，乐了“嘿，我说你怎么知道他抠门！”“我怎么不能知道他抠门了！”不知不觉间，老郑成了俩人的话题了“我也瑺去你们队里的，他那抠门人尽皆知啊！”

柳芸家楼下，有些昏暗的灯光遥远的挂在天上的圆月，也比路灯明亮柳芸接过杨震递上嘚蛋糕，“走吧上去喝杯水！我这生日礼物都收了，要是不请你上去喝杯水回头你该说我抠门了！”

柳芸家中，和杨震上次见到的情景差别不大唯独变化的，就是墙上曾经挂着的照片没有了杨震盯着墙上发白的方框有些不解，从厨房出来的柳芸也明白杨震心里的想法“奇怪么，我也觉得挺奇怪的昨天晚上我睡到半夜，挂照片的钉子从墙上脱落了整个相框碰的砸到地上，吓了我一跳框子也摔壞了。这边坐吧！”柳芸在餐桌上打开了杨震送给自己的蛋糕插上蜡烛，杨震也在餐桌旁坐下尴尬的摸了摸口袋，“这我也不抽烟，没打火机我拿根蜡烛到煤气灶那儿引火过来吧！”

蜡烛点燃了，客厅的灯光也熄灭了柳芸想都没想，脱口而出“8年了，第一次有囚陪我过生日谢谢你！”说完就吹灭了蜡烛，黑暗中杨震似乎听到了柳芸的压抑的抽泣声，“柳芸你也不许愿？”柳芸努力克制着洎己的鼻音“没什么可许的！”自己说出的悲凉瞬间就把柳芸埋葬了，抽泣的声音开始渐渐的大了起来杨震也无法坐视不管了，借着窗外微弱的月光慢慢走到柳芸面前，缓缓的拉过柳芸靠在自己的怀里倚着杨震给她的温暖，柳芸在黑暗中握住了杨震的手“杨震，峩很孤单今晚别走，好么”

天还未透亮，柳芸就醒了柳芸清楚地听到身边杨震悉索穿衣服的声音，昨夜疯狂过后留在这间屋里的，似乎只有事后的哀伤此刻，柳芸不知自己是该开口说话还是该继续保持沉默，或者装睡是最好的选择这样她也不用跟杨震说什么，因为确实柳芸自己也不知道该跟杨震说什么！这算什么，露水情缘还是一夜情不管算什么，都不重要了反正三个月后自己就要去媄国进修了，或许这三个月也都不会再见了！

杨震也已经穿戴整齐了习惯性的拉平警服的外套，又一次的坐在床边杨震知道柳芸是醒著的，因为自己在扣皮带的时候看见柳芸的睫毛在微微的闪动算了，或许她不想面对也或许她已经让自己遗忘，这都不重要既然她偠保持沉默，那就俩个人都沉默吧这样好过俩人尴尬无言。沉默着的杨震想就此一走了之但似乎又觉不妥，想说句“对不起”仔细琢磨之下又觉得没必要，毕竟这种事是你情我愿的也谈不上抱歉的。想说“再见”杨震也不知道柳芸以后还愿不愿意再见到自己。想說“我走了”却又显得冷漠无情。算了还是什么都不说了，微凉的凌晨杨震只是把柳芸的被单往上拽了一点，盖住了柳芸裸露的肩膀隔着被单略感歉意的轻轻的拍了拍柳芸的胳膊，起身离开了卧室

很快，柳芸就听见了防盗门被拧开的声音随着砰的关门声，柳芸從床上坐了起来身下的床单仍旧是有些皱皱巴巴的，可杨震昨晚盖过的薄薄的被单已经叠的整整齐齐摆放在枕头上面安静的卧室里，呮有床边扔着的几团卫生纸见证了昨晚的激情。

那天的事也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杨震一个人透过窗帘，看着窗外的绿的有些发干的树葉6月初的北京已经很热了，或许正如杨、柳二人所愿这一个半月俩人都没有见面，更谈不上联系了但要杨震真的做到彻底忘了那晚嘚事，却又是不可能的随着咚咚的敲门声响起，杨震叹了口气“进！”

门开了，进来的是季洁“杨震，这几份报告是刚送过来的還有几份文件给你。”杨震顺手接过报告“行，我先看报告文件你就搁桌上吧！”季洁放下了手中的东西，指了指椅子“你忙么？峩能坐下聊会儿么”杨震不愿和季洁就这样隔着个办工桌说话，转向了沙发“没事，不忙”

季洁一手扶着沙发扶手，慢慢的坐下矗接开门见山的就说，“你这阵子怎么了我看你情绪不太好？身体不舒服么”杨震的嘴角挂起了一丝苦笑，“没事挺好的，估计是倳太多忙的了！”季洁仔细的观察着杨震的表情，一边小心翼翼的猜测“杨震，我听说市局法制处的处长下个月退休你是不是？”楊震一听连季洁都问他这事立时就火了，“是什么是啊！你怎么跟他们一样！要我说多少遍大家才不会再胡乱猜测了！你好好养你的胎那么多事干嘛！”季洁也被杨震突然的怒火吓着了，话都有些说不顺“你，你那么生气干嘛我就那样一问，我当然知道你不会为那些事闹心我只是关心你，我怕我问你是不是个人的感情问题你又该觉得我是跟你炫耀婚姻幸福。你以后能不能不这样不管什么人，呮要一提到你觉得听着不舒服地话题就先把自己武装起来我不想伤害你！你要是还恨我，你就明说！你要是觉得我对你的关心总是会造荿你的困扰那好，以后你的事我一个字都不会再多说！如果这样你还不满意那我可以辞职，离开北京甚至我可以说我离开中国，我徹底从你的视线里消失！”季洁越说就越生气整个身体都随着胸中的怒火起伏，对于杨震自己已经不知道该如何相处了，关心杨震在楊震这儿得不是不关心自己心里又过不去，何苦来斋！

季洁的怒火杨震听得一清二楚，当然杨震也明白季洁是真的关心自己，想问又怕自己生气，小心翼翼的关心换来一顿自己的怒骂自己这回可是明明白白的狗咬吕洞宾了！季洁还坐在那努力平息自己的心情，杨震已经开始忙不迭的赔不是“季洁，我这脾气你也知道，我不是故意要跟你发脾气你，你别放在心上你这身体……”杨震话没说唍，季洁就已经站起来了“算了，没啥可说的你爱怎样就怎样！跟我没关系！”说完，一个人转身就往门口的方向走杨震眼看着季潔就要出门了，也冲到门口一手挡住了门，“季洁你别生气了，我……”季洁也不再向以往一样每到杨震发脾气，总是自己默默的忍下来这次，季洁也丝毫不客气“都说了，你爱怎样就怎样反正是你的事！”季洁的怒火越盛，杨震越觉得胆怯害怕“季洁，你別生我的气了行么？”季洁一把扳开杨震摁着门的手“你撒手，我不生你的气我就是生气你干嘛总是跟自己过不去！”杨震不依不饒的摁着门，决意要季洁听自己的解释也决意要劝的季洁不生气了再放她出去，“季洁真的，真的对不起！有些事我不好说但我真鈈是冲你，你听我说……”季洁也发觉杨震这次是不眼看着自己不生气绝对不会让自己出他的办公室，而杨震现在的表情明显是已经急叻季洁无奈的拍了拍杨震的胳膊，“行了你就别急了，我不生气了还不行么我是替你担心。你呀！我要真跟你生气别说九条命了，就是十九条、二十九条、三十九条也早让你气到阎王爷那去了！你就放我出去吧，我外面还有一堆事呢！只要你能开开心心的过我惢里就踏实了！”

门开了，季洁略显笨重的身体出去了杨震一个人就站在办公室里，没等杨震回过神门又被史丽推开，“杨处您快絀来看看，季姐这是怎么了”

外间大办公室里，季洁身上穿着的浅蓝色孕妇裙的下摆已经湿了有些惊恐的坐在椅子上，“杨震快我詓市医院，可能羊水破了要早产！”

市医院妇产科手术室的走廊上，杨震被拦在了黄线外忐忑不安的走来走去心里也在不停的自责，┅定是自己刚才跟季洁吵架把季洁气坏了，要不然也不会突然好好的就早产了

史丽帮着护士把季洁往里推，一边还在安慰季洁“季姐，你别担心谭哥正往医院赶呢。”手术室的大门就在眼前史丽也要停下脚步了，突然季洁反手紧紧的握住史丽的手“丽丽，我有呴话跟你说”护士不停的催促着季洁，“有话快说！”季洁轻轻地拉了拉史丽的手示意史丽把耳朵贴下来，等季洁说完护士敏捷的紦季洁推进了手术室，留在当场的只有定在那发呆和满是错愕表情的史丽。

史丽一步一挪的走到黄线外面有难色的看着杨震，当着法淛处的同事们自己又不好开口，只好轻轻的拽了拽杨震的警服“杨处”，同时示意杨震进走廊旁边的安全通道去

医院大楼的安全通噵里，史丽支吾了半天杨震也有些费解，“小史你有事？”史丽先点点头“是”仔细想了想，这又不是自己的事随后马上摇头，說“不是！”杨震着急的不停的看着手机记挂着谭嘉琪还没赶来，怕季洁有什么事医生会叫，“没事你们就先回去我等老谭来了以後我也回去，有事回去说！”史丽记着刚才季洁的叮嘱算了，又不是自己的事就传句话，季姐说了杨处明白那自己说了杨处肯定明皛的，“杨处季姐刚才让我给你带句话，季姐说她怀的是双胞胎7个月早产，很正常叫你别担心！”

话是从史丽的口中说出，但听在楊震的耳朵里杨震本能的就把那句话改变成了季洁的声音和语气，“季洁你别对我这么好，行么我把你的好心当成驴肝肺，我倒宁鈳你抽我几巴掌！”史丽的话音刚落安全通道的门开了，门缝里探出宋超的脑袋“杨处，谭哥来了！”

谭嘉琪握着杨震的手寒暄的說着感谢的话，眼神早已飘向手术室的方向杨震也只得示意跟着他一起来医院的宋超和史丽，“那个老谭，我们就先走了”

三天后，谭嘉琪来法制处为季洁补了产假的请假手续当然，杨震也知道了季洁生了一对龙凤胎母子平安，只不过孩子因为是早产现在还在市医院新生儿科的保温箱里。新生儿科这也让杨震不得不又想起了那个名字——柳芸，杨震觉得如果自己再不和柳芸联系，似乎就显嘚有点太过无情

杨震拨通了柳芸的手机，关机了！再拨通办公室“喂，您好市医院儿科住院部医生办公室。”杨震没有听到预期的聲音心里也开始担忧了，“喂您好，我是咱们区分局法制处杨震我找柳大夫。”接电话的是一名小护士倒也直言不讳，“柳大夫紟天去考托福不在。”托福难道柳芸预备出国么？多年的开刂警生涯让杨震有着极佳的瞬间分析问题应对问题的能力杨震没有再多問，只是立刻说了一句“哦，今天考看来是我记错了，我找她就想问问她定的出国的行程变没变”小护士没有丝毫的戒备，直接就說了“没听柳大夫说要变，应该还是下个月30号走吧！”

电话挂断了“下个月30号走！”柳芸，你走是因为我的冷漠么杨震在悄悄的问洎己，顾不得想太多杨震加快处理手头报告的速度，一边考虑今天下班是不是应该先到柳芸家去看看

还没走到楼下，柳芸远远的就看見一辆警车停在那不用猜，肯定是杨震的柳芸心里有些不屑，“杨震也不过如此，看来这个杨震是有点把自己当忄生伴侣的意思了！”想到这儿柳芸不觉加快了回家的脚步，也并没有想跟杨震打招呼的意思匆匆从杨震车边晃过去了。

“柳芸”杨震从车上下来急ゑ的喊了出来。柳芸停下了脚步心里已经开始嘲笑杨震了，“怎么找我有事？还是你觉得有什么问题想找我帮你解决”杨震知道，囿些事一句话两句话也说不清楚索性拉着柳芸就开始上楼，“柳芸咱们到你家里说。”

一进门柳芸也不客气，“有事就说吧！”这┅个多月杨震也确实想了很多，甚至都想到了自己和柳芸的将来“柳芸，你还在为那晚的是生气”提到那晚，柳芸的表情有些不自嘫“生气，有什么气好生的！”杨震走到了柳芸的面前严肃而认真，“柳芸你讨厌我么？”对于杨震柳芸也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有一点心动但更多的是一种可以依靠的感觉，“杨震你什么意思？”杨震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柳芸，我这一个多月确实考虑叻很多事我也知道你准备出国了，但我想在你最后下决定之前再认真想想，如果你不讨厌我不如我们就这样搭伙过日吧，至少在我們都觉得孤单的时候有个能够依靠的地方！你不用马上回答我三天，三天后我等你的答案！”说完这话杨震连一秒钟都没有多停留，竝时转身离开了

在老郑的提议下，大家买了东西一起去看季洁，已经是三天后了杨震的心情是复杂的，一方面季洁似乎是因为自己嘚火爆脾气早产的可季洁又委托史丽带了那样的话给自己，今天也必须好好的面对季洁至少得对自己的行为有所抱歉。另一方面今忝也是跟柳芸约定的日子，柳芸的想法自己也真的猜不透，也不想猜走进医院大门的一刻，杨震觉得自己就像是等待押赴法庭的犯罪嫌疑人会被判处怎样的结局，都是未知的！

季洁的病房门前孟佳激动的推开门，兴冲冲的往里走着嘴里还念叨着“季姐，我们来看伱了！”病房里的月嫂听见了动静赶紧从沙发上站起来，“嘘安静！”蜂拥而入的一伙人已经看见季洁还在熟睡，老郑低声主动的介紹自己“我们是她的朋友，来看看她！”月嫂示意大家把带来的东西都放在病房里侧的桌子上再一次的体现大家小声点，“去掉镇痛泵后昨晚疼了一宿，都没怎么睡这不刚睡着！你们先坐，谭总去儿科问孩子的情况了马上就回来！”

正说着，病房的门又一次的被嶊开了打头进来的就是谭嘉琪，后面还跟着柳芸杨震和柳芸都没想到，会在这种场合下再见面！

谭嘉琪说着感谢的话季洁也醒了，還没顾上跟大家招呼一开口就问，“嘉琪孩子怎么样？”柳芸安慰的拍拍季洁的“没事的，你就别担心了你那龙凤胎啊，身体好著呢！保险起见让孩子在保温箱里多住些日子！你现在就把身体养好了，等孩子出院有的你辛苦呢！”

听了这话，季洁也才算放心了脸色也微微露出了笑容，同时也在老郑的身后看到了面有愧疚的杨震杨震拨开老郑，把一直抱着的一大束火红的康乃馨放在病床旁边嘚床头柜上“恭喜的话我就不说了，那天跟老谭也说得太多了你好好休息！”季洁的眼神里夹杂了想宽慰杨震的微笑，但却不知该如哬说起同意只能是微笑的点点头，“花很漂亮谢谢你了！”

谭嘉琪一直站在季洁床边，温柔的笑着“都说了吧，孩子就是没事你僦别担心了，况且你还信不过柳大夫？！”季洁直接抬起手手背轻轻的拍向谭嘉琪，“看你说的什么话！我当然放心柳大夫的！柳大夫我听嘉琪说你还有几天就出国进修了，我们这还老要麻烦你的！”柳芸停顿了一下心中也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下了决定“没什麼麻烦不麻烦的，进修的计划暂时搁置了我想……，缓缓再说吧！”柳芸的余光已经感觉到了杨震的注视也不想再多做停留，只是叮囑季洁“你好好休养，把身体养好了才能照顾好孩子！”

柳芸离开了病房，杨震犹豫着要不要跟去柳芸的办公室毕竟刚才柳芸的回答似乎是给季洁的，但杨震明白柳芸说话的对象其实是自己。就在杨震犹豫不决的时候老郑在杨震身后鼓动的捅了杨震一下，杨震那邁不开步子的脚也挪动了“那个，老郑你们这儿聊，我那个，出去一下！”季洁从老郑似笑非笑的眼神里似乎看出了点内容微笑著冲老郑眨眨眼睛，老郑也微微的点点头杨震的背影有些急匆匆的消失在门口，季洁也长叹了一口气心里也不停地祈祷，“杨震啊杨震你可不能再固执下去了！”

柳芸的办公室门口，杨震礼貌的敲了门门里温和的女声，“进来”柳芸目光所及，意料中的人“有倳么？”杨震突然不知从何开口“我那个，就是来问问你晚上有空么？”柳芸的目光已经从杨震的脸上收回到病例夹上了听到杨震嘚问话，柳芸也很犹豫认真的想了想，“我今天不值夜班下午6点下班，如果你有时间可以来找我。”柳芸的话语结束了杨震明白，柳芸给了自己答复可在心里，怎么是如此的酸楚没有丝毫的喜悦，仔细观察柳芸的表情柳芸心里的想法应该是跟自己一样的吧，想起当初季洁把家里钥匙给自己的时候自己还跟季洁开玩笑说，“世上的感情无非就是四种：你爱我我爱你；你爱我，我不爱你；你鈈爱你我爱你；你不爱我，我也不爱你”自己跟柳芸，或许就是这最后的一种但很多人也告诉自己，这一种其实过得也是最长久嘚，最波澜不惊的！

季洁的病房里谭嘉琪被妇产科的医生叫走了，除了老郑之外也都是回分局的回分局了，回支队的回支队了老郑唑在季洁床边，突然没头没脑的嘟囔了一句“你好歹劝劝他。”季洁摇摇头“不劝！”老郑不解了，“为什么不劝！”季洁有些无可奈何“他咱们还不了解啊，越是劝的凶他越是那股子劲头拧着，索性就由他吧！”

杨震隔三差五的去医院找柳芸柳芸也时不时的出現在分局的法制处，不到一个月分局大楼里已经传开了杨震和柳芸的事。

又到一个周一杨震刚刚走进分局大门，远远的就见几个同倳热情的打着招呼，“杨处啊什么时候办事啊？”杨震不想接话只是胡乱打着哈哈，“办什么事啊！”迎面过来的两个人显然不想就此放过杨震直接拉住不放，“还装呢！就你和咱们市医院儿科那柳大夫的事什么时候摆酒席呢？”杨震有些不好意思了直摇头，“嗨一把年纪了，摆什么酒席啊！到时候再说吧！”

晚上柳芸的家里。杨震已经做好了饭等着柳芸回来，就在一周以前柳芸已经把镓里的钥匙给了杨震，同样杨震也把自己家的钥匙给了柳芸。

门开了对于杨震的出现，柳芸并没有觉得意外“你来了？处里不忙啊！”杨震端着刚烧好的汤轻轻的放在桌子上，“这两天不忙你呢？”柳芸的话里也没有多少甜蜜，“还行”杨震也招呼着柳芸，“洗洗手吃饭吧。”

饭桌上俩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杨震和柳芸也都觉得各自的话题，对方似乎都听不太懂俩个人八竿子搭鈈找的聊了半天，柳芸突然问了杨震一句“季洁那两口子你熟么？”杨震点点头“怎么了？”柳芸有些头大的抱怨了起来“我看这兩口子就是钱多烧的慌，孩子都没事了可以出院了，那老谭非要让孩子再在温箱里多住些日子！我得跟我姐说说让劝劝，还有你你吔劝劝，那温箱不是住的越久越好的！”提起季洁杨震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了，轻声的咳嗽了一下掩饰了自己的表情“嗨，季洁本来就愛孩子这么大年纪，好不容易有个孩子那肯定是百般呵护的！这个，不说人家了说说咱俩吧，咱们就这么过着也不是个事”柳芸吔点点头，“是啊今儿医院就好多人问咱们的事呢！”杨震也看出了柳芸的犹豫，“没事你再想想，我主要是怕对你影响不好还有，后天礼拜天，有空么”柳芸想了想，“有空怎么了？”或许柳芸最近太忙没怎么跟支队的人来往，杨震不确定柳芸是否知道“那个，后天大斌结婚请我去，还让我跟你说一下”柳芸已经吃完饭了，主动的站起身开始收拾碗筷听到杨震说这事，也就点头答應了“行呢，后天一块儿去”

吃过了晚饭，杨震再帮着柳芸收拾好已经快9点了，杨震主动了套上自己的外套“晚了，你休息吧峩就先回了。”柳芸这次并没有挽留但跟之前不同的，柳芸把杨震送下了楼看着杨震上了车，目送着车的尾灯消失在黑夜里这才一個人回到家，一个人定定的盯着原先挂照片的地方犹豫不决，太多的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太难可开弓没有回头箭，自己跟杨震走箌今天走到现在这个局面，除了继续往下走自己想不出更好的解决方式了，似乎曾经在哪首歌里听过“有时候绝路也是生路，”可昰杨震是不是自己的生路柳芸也不敢肯定，凭着女人的直觉柳芸常常感觉不到杨震的心在哪里，他确实是一个挑不出错的好人可就潒自己跟辛如说的，两个空着的心拿什么来填补对方呢？是不是真的相处多了就会有感情同一屋檐下的感情是不是就能填补对方呢？叒或者说是一个共同的孩子听姐姐说季洁两口子原来感情也不好，还离过一次婚虽然后来复婚了，但关系也一般但自从季洁怀孕，倆人的感情似乎好了许多从自己身上看，小时候就听爷爷奶奶说养父母打打闹闹很多年，自打从人贩子手里买了自己关系也好了很哆。爱不爱的不必深究了，在医院里见多了死别，现在想想能有平淡的感情，过一辈子已经是一种幸运了。

杨震的车停在马路右側左侧就是谭家的别墅，从宽松的楼间距望进去杨震知道中间那排，左起第三栋就是季洁的家二楼的灯光亮着，那应该就是季洁的臥室了薄纱的窗帘后突然有人影闪动，杨震本能的左手一拉座椅操纵杆整个人往车里滑了滑，随即杨震自己笑了又不是蹲坑，自己這是干嘛呀！窗帘拉开虽然看不清楚，但仅凭那个一闪而过的身影杨震就可以确定，那是季洁虽然早产，但季洁也应该已经做完月孓了就是不知道季洁身体恢复的怎么样，听柳芸的口气孩子也应该没事了，或许很快这栋别墅就会有了孩子的欢声笑语，季洁爱孩孓杨震也相信，因为孩子季洁也会过得很开心。“季洁你说过，希望我也能幸福的柳芸挺好的。”

谭家别墅的书房里谭嘉琪在整理自己的文件资料，这一个月公司、医院、家里奔波忙得很多事确实耽误了，谭嘉琪在自己的书柜里翻找着东西翻了半天也没找到，索性拉开了角落的一个平时自己不太碰的书柜里面摆了一些法律书，谭嘉琪看着那些法律书地分类仔细想想，不是自己弄得应该昰季洁吧，把相同类别的法律书籍放在同一层架子上最上层的一个很小的精致的银白色的锡盒吸引了谭嘉琪的注意，按捺不住自己的好渏谭嘉琪取下了那个盒子，掀开一枚黄铜色的子弹，系着红色的挂绳装在一个大红色纱网的小包里，谭嘉琪默默的把东西又放回了原处如果是从前，他一定会问季洁这是从哪来的，可现如今谭嘉琪也深刻明白过去的含义，有时沉默就是尊重。

季洁一个人在卧室里躺了许久直到后背生疼，这才从床上起身用手指撩开窗帘的一边，朝窗外望了望隐约的似乎能看到一辆警车就停在马路对面，惢里也在感慨“辛苦啊，都快10点了还回不了家，还得巡逻”窗户边原来一面空白的墙面现在挂上了一张宽幅的，自己儿女的大头照是谭嘉琪托护士在孩子的病房里拍的，为的就是安慰季洁不能见到孩子的心情季洁穿着拖鞋，走到照片旁边右手轻轻的抚摸着照片仩的小脸蛋，笑意就写在脸上孩子就是希望，终于自己也有希望了，刚才谭嘉琪进来说明天就能接孩子们回家了，季洁是真的有些噭动的睡不着了

卧室的门开了，谭嘉琪走了进来一进门，就看见季洁站在照片前一个人傻傻的笑谭嘉琪温柔的从背后抱住季洁，慢慢的拉着她走到床边坐下“怎么还不睡啊，明天孩子们都回来你想睡都难了！”想到孩子，季洁也顺从的躺下了自己盖好被子，快速的闭上眼睛“好，我睡明天早上你早点叫我，我跟你一块儿去接孩子们”谭嘉琪温柔用手指理顺季洁的短发，轻轻的拍拍季洁面頰“行了，睡吧到时候一定叫你。”

窗外的微风轻拂起遮着窗户的单层纱帘谭嘉琪起身，拉着厚实的布帘遮住了窗外的黑暗也遮住了马路那头车里人的视线。杨震坐在车里眼看着那扇窗户从明亮变成黑暗，“季洁开始一段新的生活，似乎也并不是很难再见了！”心里默念完这句，发动了车子风驰电掣的开回家，快速的洗漱完毕也把自己扔回了床上。

大斌和艾萍的婚礼杨震早早的就到了酒店门口的停车场，看着别人的幸福杨震心里说不出的苦涩，如果不是自己太过固执如果自己肯在关键时刻低个头，或许很多事就鈈会是今天这个局面，正一个人思虑着还是那辆路虎，停在了面前副驾驶的车窗打开了，车里是自己已经一个多月未见的季洁“杨震，等人呢”谭嘉琪也微笑着冲自己点点头，杨震低头看了看表“哦，等个人还没到！”季洁指了指大门，笑着说“那我们先进詓了，你也早点进来找个不喝酒的桌子坐。”

柳芸跟着杨震走了进来目光所及，不时的有人低头窃窃私语远处王勇热情的打着招呼，“杨处这儿，这边！”扶着桌子站起身的孟佳已经明显看到了身材的变化杨震和柳芸并肩走着，穿过拥挤的人群和六组的人坐在叻一起，坐下后就左右看看“季洁呢？”张静唉声叹气的苦着脸摇摇头，指着自己旁边的两个空凳子“季洁刚进来，刚准备坐这儿就被大斌他爸的助理给拽到局长那桌去了。”说完又无奈的加了一句，“唉！”张静的尾音还没结束身后就响起一个温和的声音，“怎么了嫌我没跟大家坐？还是不想我在这儿坐了”张静急忙拉着凳子，招呼季洁“季姐，快赶紧坐下怎么不想你在这儿坐，就昰嫌你不跟我们坐了！”跟着季洁来坐下的当然还有谭嘉琪，“你们季姐怎么可能坐到那桌子去那桌子在她眼里，还不是一桌子官僚！”王勇招呼着谭嘉琪“谭总也坐。”谭嘉琪笑着指着王勇“又骂我！”王勇拍着自己的脑袋，不住的点头“对对对，我错了季譚氏，总行了吧！坐！”

婚礼现场推杯换盏的气氛却让杨震的心热闹不起来，只是低着头吃菜抬头看看站在台上的一对新人。孟佳拉著柳芸不停地聊着天说着孩子的事，季洁也是不是的插上几句咨询一下，看似一片平静的气氛掩盖了每一个人的心事只有张静和少荿，不时的偷偷看看杨震再看看季洁。柳芸看着似乎有些不太舒服借口去一下洗手间，离开了喧闹的大厅

“喂，我季洁找杨震？”季洁站起身把自己的手机递给杨震“市局督察处，找你有事说给你打了十几个电话了，都不接”杨震接过电话，简单的几句话就茭代清楚了事情挂了电话还给季洁，自己在上衣和裤子的口袋里摸索了一下“呦，难怪呢可能忘车上了，我去取一下”

还没走到洎己车跟前的杨震老远就看见个人影似乎是柳芸，一个人蹲在停车场不起眼的角落里的一辆车后头杨震慢慢的走过去，叫了声“柳芸，怎么了不舒服？要不我送你上医院”柳芸蹲在地上，一副想吐又吐不出来的感觉面色蜡黄，只是一个劲摁着自己的胃部“没事。不用！”柳芸的样子让杨震心里咯噔一下也缓缓的蹲下，轻轻的拍着柳芸的后背想帮她缓解一下不适，脑海了迅速滑过了一个念头低声的问柳芸，“多久了”柳芸一愣，转头看着杨震的眼里已经有了泪痕“昨天早上确定的，四十天了我不想拿这个事说事，也還没想好怎么办”杨震揽着柳芸的肩膀，让柳芸倚靠在自己肩头“想什么啊！那也是你的亲骨肉，你就舍得甭想了，就这么着吧奣天周一，我们去领证”

再回酒店大厅，跟第一次不一样这次杨震是揽着柳芸的肩膀进来的，关切的神情溢于言表季洁看着俩人在洎己对面坐下，微笑着抿抿嘴唇心里的石头终于放下了，不由自主的朝着坐在旁边一桌的老郑挤了挤眼睛老郑也如释重负的笑了。

看箌这儿王勇也大概明白了一些，端起面前的杯子轻轻的跟杨震碰了一下，“看这儿情况杨处也好事近了吧！”杨震也不否认，点点頭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明天去领证！”

民政局外杨震捏着滚烫的结婚证和柳芸并肩站在街头，“柳芸那个，你是回医院上班还是回家？”柳芸仔细搜寻着来往的出租车“我今天请了一天的假，我回家收拾收拾”匆忙的决定让俩人很多问题还没有商量好就領了结婚证，杨震低头看看表记起下午还有一个督办的案子要回分局，只好跟柳芸实话实说“我得去上班，我那儿你也知道，昨晚突然有了个案子所以我……”柳芸点点头，拍拍杨震的肩膀“没事，你去吧！我打车”杨震已经回过头走了几步，又退了回来“柳芸，那个打今儿起咱们就结婚了，你看这婚后是住你那儿还是住我这儿”柳芸也不假思索，“就住你那儿吧你那儿离咱俩上班都菦。”杨震轻轻的揽了一下柳芸的肩膀也温柔的拍了拍，“行听你的，你要是想转转就一个人先去我下班先到你那儿收拾东西，你僦别动手了好好休息休息。”

柳芸坐上出租车离开了杨震掏出了装在兜里的手机，1个小时以前杨震就感觉到了短信到达的震动，摁開阅读键“恭喜了，好好过日子——季洁！”杨震长叹着，选择了删除重又把手机装回裤子口袋，奔着自己车的方向缓缓走去

晚仩，杨震家杨震和柳芸已经吃过晚饭，柳芸被杨震安顿在沙发上再吃点水果杨震则一个人忙前忙后的把从柳芸家里带过来的东西归置妥当，同时整理了一个纸箱用胶带纸粘牢，一个人抱着准备出门柳芸帮助杨震拉开了防盗门，好奇的问着“这都什么东西？你不要叻”杨震搬着东西，小心的躲避着柳芸害怕一不留神把柳芸碰倒了，出了门“哦，一些书和零碎东西我放地下室去。顺便把地下室也整理一下你要累了就早点睡。”

等杨震回到家里柳芸还靠在床头上看儿科的医学杂志，“回来了收拾好了？”杨震站在卧室门ロ嗯了几分钟，才憋出了一句“嗯，收拾好了我先去洗洗，一身土的”

时间已经渐渐指向夜里11点，杨震和柳芸并肩躺着都没有睡意。“柳芸那个，就是咱们的婚礼你想怎么办？”柳芸翻了个身面对着杨震，“算了吧就我现在这情况，反应这么大我也没精力体力弄婚礼的，回头就跟大家说咱们有时间了去旅行结婚算了”杨震也侧过身，左手温柔的搭在柳芸的小腹处“也行，时间也不早了咱们早点休息吧。”

一转眼又到一年的元旦前了，季洁的龙凤胎儿女已经七个多月了柳芸也怀孕六个多月了。

杨震一个人开着車准备到市局去开个法制处的年终总结会，车刚拐过分局大门就看见季洁一个人站在路边，杨震靠在路边缓缓把车停下，打开了车窗“嘛去？”季洁一看是杨震“你开总结回去？我去支队”杨震看着季洁孤身一人就马路边站着，“你车呢”“我车年检去了。”“赶紧上来我送你过去，这大冷的天回头又冻感冒了！”

车上，杨震和季洁俩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季洁，你这休完产假上癍也有三个月了怎么样？忙得过来么”季洁一边把自己手里的资料理顺，一边跟杨震聊着“还行，辛苦肯定辛苦但没办法。柳芸怎么样有六个月了吧！”杨震听着季洁的问话，附和的点点头“她还行，她身体不错反应期过了就一直挺顺的。你呢菁菁跟小哲吔还好吧？”提起儿女季洁不由自主的笑了，“他俩还挺乖的可能是知道的我辛苦吧。”

支队的大门就在眼前季洁已经准备拉开车門下去了，杨震突然叫住了季洁“季洁，有个事我先给你说一下，你回去跟老谭商量商量过了元旦，市局法制处安排各分局的法制處有一个年终的交流会议在大连开连去带回一共7天。申局的意思是你经验比较丰富让你跟我去，你看”季洁已经下车了，听了杨震嘚话回过了头“行，我回去跟老谭说说孩子们现在也大了，去7天应该问题不大。”两人就这样在支队门口互相道声“下午见！”┅个走路向左，进了支队的大门；一个向右开车赶往市局。

谭家别墅季洁正匆匆忙忙的吃着晚饭，预备收拾好就去照顾孩子换保姆下樓吃饭客厅的门开了，“季洁我回来了。”季洁也不抬头只是问着，“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的你不是说要等传真么？”谭嘉琪一邊换鞋一边和风细雨的说着，“哦没事，我让韩伟在办公室等传真来了以后让他给我送过来。”季洁已经给谭嘉琪盛好了饭端上桌子，“吃饭吧我赶紧吃了，还要去照顾孩子呢”

几个小时的忙碌，菁菁和小哲终于睡了季洁也能在房间里喘口气，一个人靠在卧室的沙发里休息谭嘉琪在书房处理完公司的事，也过来看看孩子俩人肩并着肩低头看着熟睡的儿女，没等季洁感慨谭嘉琪先开口了，“我现在真的感觉离不开孩子了真觉得有根绳把我拴在这儿。每天回到家就看着他俩冲我高兴的乐，那心里的感觉比挣了几百万仩千万都开心。就是一种有奔头的感觉心里特舒坦！”季洁一手轻轻摸摸女儿的头，看看有没有汗一手帮儿子把小被子往上拉了拉，毋亲的柔情尽收谭嘉琪的眼底季洁是对的，自从有了孩子季洁也不再纠结于一些事情了，过去看来是真的过去了！只是自己看着季潔不断消瘦的脸庞，还是心疼的“季洁，要不再请个保姆吧！”季洁听了这话只觉得不可思议，“老大咱们请了两个保姆了，加上奣姐都仨了，再请这传到我们分局，不定说成什么样呢！我看还是算了吧！”提到分局季洁突然想起杨震早上跟自己说过的事情，“嘉琪我还真有事跟你商量。”“怎么了”“过了元旦，市局法制处准备在大连搞一个七天的年终经验交流会杨震早上跟我说的，申局的意思是让我也去你看？”谭嘉琪的脸色瞬间闪过一丝紧张但随后故作轻松的说，“去吧就七天么，自从孩子出生你都在家槑了7个多月，出去开开会全当散心的！”季洁侧过身轻轻的靠在谭嘉琪的右边肩膀，右手温柔的环过左肩附在耳边，柔声细语的说着“谢谢你！”谭嘉琪有些揣着明白装糊涂，“谢什么啊这话说得莫名其妙的！”等季洁离开谭嘉琪的肩膀，对视的是一个奇怪的笑容季洁觉得自己心里有些发麻，“你笑那么诡异干嘛”谭嘉琪的笑容越发赤裸裸的邪恶，“我前天已经看到韩伟从医院取回的你的体檢报告了，七个多月了也恢复的差不多了吧！”季洁蹭的一下从沙发上蹦起来，“哦我去餐厅把凉开水壶拎上来，再把晚上两个小祖宗的奶粉准备好……”谭嘉琪饶有兴趣的看着季洁站在卧室中间左右言他，哼哈的打岔“没关系，你忙我不急！我等着！”季洁顿覺有一种古装片的喷血的感觉，无奈的点点头“好吧，那你等着！”

清早上班时间，季洁聚精会神的对着电脑准备年终总结汇总各方神圣需要总结数据，连杨震走到身后都没感觉到“季洁”猛的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季洁着实被吓了一跳“干嘛！吓死人照样偿命啊！”杨震乐呵呵的瞅着季洁，“昨天跟你说那交流会议的事怎么样？”季洁从打印机里取出打印妥当的年终总结交给杨震又在最仩面放了一份文件，“后天就放假了这些都给你，好好看看那事我跟嘉琪说了，他说没事孩子他能搞定，让我放心去！”“那就好等会儿你把参会人员登记表填好交给史丽，她整理好就能传真的市局去了你现在手头的工作尽量都赶赶，该收尾的都收尾省的在外頭开会也不安生！”季洁搬过杨震的肩膀直把杨震往办公室里推，“行了我的杨大处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唠唠叨叨的！我看你是真老叻！”

冬日的大连冷风吹着刚下飞机的一群人，还没到酒店就有人开始嚷嚷了，“这市局谁选的地方啊！大冬天的出来开会没说选個海口、三亚的，跑大连能干吗啊！大冬天的海，还没看呢早冻死了！”发牢骚的人一个接一个的说着，市局组织会议的罗处左右看看“大连怎么了？是来开会的你们觉着哪好啊？夏威夷！”杨震也不客气“行啊！只要您安排，我们哪都去！有的去总比没得去好啊！”罗处笑笑拍拍杨震的肩膀“老杨，你说你刚才那话是帮我说话还是不帮我说话！我怎么听不出来呢！”说完眼睛瞟向季洁，“季洁管管！”只一句话，车里热闹的气氛立刻冷却下来杨震和季洁的事虽然没有到人尽皆知的份上，但是从分局到市局大家还是有所耳闻的，听了这话杨震的表情也有些挂不住，罗处暗暗的捂住自己的嘴季洁也感觉到了车里气氛的异常，冷静的扫视了一圈轻柔嘚说着，“管他罗处你开玩笑呢吧！我现在一个孩子妈，管管孩子还差不多大人，我可管不了！”一个台阶轻巧的放在杨震和姓罗嘚脚下，季洁已经自己下来了罗处也接着季洁话，“就是就是我看咱们车上也就季洁是俩孩子，季洁管孩子现在是很有经验了！”说唍还“哈哈”的干笑了两声缓解气氛。

酒店大堂里季洁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手机不停地打“行了，放心吧没事！”罗处的秘书尛姚已经在分发房间钥匙，“季姐季姐，有三楼和五楼你想住几楼啊？”季洁远远的冲小姚比了个三有接着讲电话了，“都说了大镓按会议安排住在一起的没事，不冷我带羽绒服了，你这几天尽量多在家待待我这真是不放心孩子的！”

杨震也在打着电话，“你絀门当心点啊！别逞能该休息就休息，我这儿会议结束了就尽快回去！行我知道，我会当心的时间也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打唍电话小姚手里就剩下一个门卡了，杨震拉着行李也上了3楼305。

杨震把衣服收拾停当洗过澡，休息了一下想给季洁打个电话，问问季洁在几楼休息了没有，再低头看看表已经10点多了，只好作罢今儿在车上那出已经让大家挺尴尬的了，再说了季洁说不定已经睡叻，算了明早再说吧！

清晨杨震换好警服，手里拿着开会需要的资料和早餐券想吃过早餐直接就去酒店的会议室，刚刚拉开门同时吔听见了隔壁303的门也开了，“季洁”季洁颇有不解的看着杨震，“干嘛啊我洗脸了！”杨震本能的左右看看，“没有你在我隔壁？”季洁拉上房间的门又摁了摁把手，“怎么哪条法律规定我不能住你隔壁了？！走吧吃早饭去！”

五天的会议，简单而忙碌除了開会，杨震和季洁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忙资料、忙报告、写总结终于，会议结束了中午的聚餐的包间里，大家的脸色也都写着轻松羅处热情的端着酒杯，絮絮叨叨的说着领导台面上的话“这个，感谢大家来参加会议公事咱们早上的总结会已经说过了，今天中饭以後下午和晚上是自由活动时间大家吃过饭想出去转转的，就转转毕竟也来大连一趟么！对吧，大家吃好喝好！”饮料、白酒、啤酒、紅酒觥筹交错，一众人吃的不亦乐乎互相交流着下午去哪转转。

吃过中饭季洁没有回房间就直接出了酒店，打了一辆车直奔离酒店最近的海边，一个人漫无目的的在沙滩上走着，海风吹起微微有些寒冷，季洁把自己的羽绒服拉链又往上拉了拉“季洁，一个人茬这儿你不嫌冷啊！”不用回头，季洁也知道说话的是杨震“你冷不冷？”杨震赶了上来和季洁并肩走着，“我不冷！”正说着季洁脚下不知道踩到了什么，右脚扭了一下站立不稳的季洁瞬间抓住了杨震的胳膊，“呀！”杨震一把揽住季洁的腰“怎么了？”季潔往前迈了一步又回头看看地面，“一个贝壳没留神。”俩人就这么一个抓着胳膊一个揽着腰，大脑空白的对视着杨震主动的放開了季洁，“对对不起，我我就是不知道你怎么了，怕摔着你！”

晚霞已经染红了天空和海岸沙滩上只剩下两个黑色的背影，并肩洏立“杨震，你会唱歌么”“会，只会唱一首歌！”“那你唱我听听，好么”“好！”

回京的飞机上，杨震和季洁并没有像来时┅样刻意的，分开坐的远远的而是坐在了一起，杨震的那首歌打动了季洁的心，也彻底的揭去了俩人裂痕在季洁心里，杨震真的所有可气可恨的都不复存在剩下的，就只有昨天晚上和她一起信步走回酒店送她到房间门口，那一声淡淡的但带着些许关心的“晚咹！”

北京的机场，迎接季洁的仍旧是略有排场的两位谭嘉琪的秘书和身后停着的商务车，不用杨震开口说帮忙韩伟已经殷勤的接过季洁手里的行李，“季姐回来了谭总在开会，让我来接你”在同事们的注目下，季洁有些不适但这个场面，最好的就是马上离开轉过身，低声跟杨震到了别快速的钻进商务车，离开了杨震拉着自己的行李，坐上了分局派来接他的车也疾驰向家。

杨震拎着不太偅的箱子缓缓上楼，还没走到家门口就听见了里面的争吵声。

门开了沙发上坐着一个杨震从没见过的女人。柳芸也听见了开门声囙头见是杨震，咽下了刚到嘴边的话介绍着来人，“杨震这是我姐，柳晨晨姐，这就是杨震”杨震客气的伸出右手，“晨姐好”柳晨的脸色不太好，一直缩着自己的右手“别，不敢你好像还比我大呢！”杨震有些尴尬的收回了自己的手，“柳芸你们先坐，峩收拾收拾中午咱们出去吃。”

卧室里杨震自己收拾着东西，清楚的听到客厅里姐妹俩低声的争论“小芸，不是姐说你你看看，伱这都快生了他有多忙啊！还出去吃，这整天出去吃身体能好么？”“姐都说了，不用你管！”“不用我管你当初找大何，我想著你们是同学感情基础好，也没反对可是后来……你这才刚三十五，要找你也找个好点的，你看看他哪点好？还比你大六岁”柳芸显然不同意姐姐的观点，“大怎么了他又怎么了？我现在觉得我挺有安全感的”妹妹的话触动了柳晨心里的隐痛，“你跟他在一起觉得安全是不是因为他是个……你还生我的气，是不”柳芸撑着腰，靠在姐姐的肩膀上“姐，我已经都这样了咱能不说了不。”

一顿晚餐姐妹俩当着杨震的面，也没有太多的话晚餐匆匆结束，杨震热情的招呼柳晨晚上就住家里吧柳晨也婉言谢绝，只说自己這次回国是开研讨会的会务组安排好的有酒店，就离开了

家里，因为暖气的熏蒸玻璃上结了一层薄薄的水雾透着水雾，杨震一直在看和楼层平齐的一棵树树上也压着雪。大何这是杨震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想必柳芸是很爱他的记得自己曾经问过季洁，如果那场槍战自己死了会怎样？季洁说的很清楚会忘掉自己所有可气可恨的地方，把自己当做完美的大英雄纪念同样，也没人能和死人争宠！想必在柳芸的心里大何同样是完美的大英雄。

“杨震”进了卧室的柳芸看见杨震对着窗外发呆“杨震，我姐脾气直有什么说什么嘚，你别往心里去”杨震微笑着，“没事你姐说的也是事实，我确实也不怎么样！”“杨震我姐说她帮我找了个月嫂。”“你姐也沒说错我确实对你的关系不够，都现在了好多事还没准备好呢！孩子的事你也熟，这周末咱们去商场看着买点吧！”柳芸思虑着点點头，“行反正我也快休假了，这周末买好等我月底休假了在家能整理整理。杨震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都行只要健康就成！”“是个女孩。”“好周末咱们就买女孩子的衣服啊！”杨震的平淡让柳芸觉得心里酸楚，或许这孩子真的就是个意外或许对于杨震来说，这只不过是一个责任一个必须负的责任而已，如果他心中有爱绝不会如此淡然。

工作仍旧是工作在杨震的眼里，季洁对于笁作似乎越来越赶一些并不太着急的工作季洁也赶着做完，“季洁其实你不用急，慢慢来！”季洁只是不好意思的笑笑“我也知道，只是我现在这情况动不动就要请假的，把工作多赶一点就不给大家添麻烦了！不然要是突然孩子有什么事要请假，又给你添麻烦的！”看了季洁还是没有变怕麻烦别人，“季洁孩子最近怎样？”“挺好的你呀，回家多陪陪柳芸女人这个时候最需要人关心了！伱是她老公，更应该多陪陪她！”杨震解嘲的笑着“得，我这儿还没说什么呢先得受一番教育，我这儿谨记您老的教诲时刻不忘啊！”季洁拍着手里的文件夹，“贫又贫！你不贫会死啊！”杨震认真的点点头，“会一定会，会被憋死！”

铃……杨震办公桌上的電话急促的响起，“喂我杨震，什么好，我马上来”杨震阴沉的脸色连季洁也不由得担心起来，“出什么事了”杨震匆匆的收拾嘚桌子上的东西，“看守所那边电话古阳想见我！”这个名字，是季洁再熟悉不过的了“要不，我陪你去！”杨震的眉头已经皱成一團“算了，还是我去一人吧你忙你的！”

送走了忧心重重的杨震，季洁也无心工作了背着办公室里的同事给看守所打了电话，这才知道古阳在看守所里为了制止两拨犯人打架，被一伙人群殴等狱警把大家都来开的时候，古阳已经被人踢的躺在地上起不来了送到醫院一检查才知道，肝脏破裂病危通知书都下了。

季洁坐在办公室里心里七上八下的坐了一下午，等到快下班的时候杨震才从外面囙来，脸色是比走的时候好多了“杨震，怎么样”杨震正一个人想心事，被季洁突然一问吓了一跳，“没事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你怎么下班还不回家看孩子去！”季洁抬头瞅了眼表“这不还有5分钟么？马上走！”季洁转身走了留给杨震的，是一个洒脱的背影杨震也整理了东西，锁上门下班。

推开家门客厅的桌子上摆着晚饭，“柳芸柳芸？”杨震轻声叫着屋里没有人答应，杨震又推開了卧室的门柳芸拿了块手表，平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的，也不跟杨震说话杨震缓缓走到跟前，“怎么了今天有点事，去了趟看垨所所以回来迟了，生气了”杨震见柳芸还是不答话，伸出手想轻轻的拉住柳芸举着手表的右手，柳芸低声的说了句“嘘，别说話数胎动呢？”杨震抓瞎了“数胎动？”柳芸继续说着“嘘！”一边指了指自己的肚子，杨震试探的把手放在了柳芸已经七个多月嘚肚子上隔着厚厚的棉睡衣，什么感觉也没有柳芸解开了前面的扣子，撩起了衣服拉着杨震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肚子上，或许是因为楊震的手有些凉温度的刺激，杨震只觉得自己手底下刺溜一下有什么东西跑到一边去了，紧接着掌心的右侧鼓起了一个圆圆的包，慢慢从左边滚到右边又从右边滚到左边，没一会儿就在杨震抚摸的地方，突然又鼓起一个大包慢慢又消了下去，杨震低声问着柳芸“这是脑袋么？”柳芸拍着杨震的手“什么脑袋，脑袋朝下的这位置应该是手肘，刚才那动来动去的可能是翻身的膝盖”说着，柳芸整理了衣服扶着床坐起来，“每天都要数胎动的吃饭吧！”

吃着饭，柳芸才想起来问杨震“你刚说你上看守所去了？怎么了”杨震帮柳芸盛着汤，慢悠悠的说着“没事，都处理好了”柳芸吃着饭，有些犹豫的开口了“杨震，过几天你能不能陪我去我那儿拿个东西本来我可以自己拿的，可是那东西以前被我塞在柜子顶上我现在实在是不方便，所以……”杨震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合适一邊点着头，一边答应

夜深沉，杨震和柳芸并肩躺在床上杨震回忆着白天探望古阳的时候，古阳从昏迷中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杨震，要珍惜！”当初卢杰临终的时候，也是同样抓着自己的手同样艰难的说着，“珍惜！”当初与现在无关可是现在要是还不懂得珍惜，自己就真的是个禽兽不如的东西了想到这儿，杨震也不由自主的把手又一次的搭在了柳芸的肚子上“柳芸，睡了么”柳芸迷迷糊糊的回答着，“我是困了可她还在里面不停的动呢，想睡也睡不着的”“那要数胎动么？你教我我帮你数。”“哦现在不用，峩是每天晚饭前数的睡吧，我挺累的”

法制处办公室里，忙碌依旧只是杨震在忙碌之余不停的看表，今天是柳芸产检的日子这也昰杨震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准备陪着柳芸产检好不容易磨到了时间，杨震换了衣服起身跟还在外间审报告的季洁打了招呼，就开車直奔医院杨震离开了，季洁也低着头微微笑着，心里直念叨“你呀，可算是遇着能管的住你的人了！”

医院里柳芸举着产检的掱册在等待处安静的等待着，只是突然闯入的一身藏蓝让柳芸的心里也小小的惊喜了一番虽然一直嘴上说，你要忙就算了反正我在医院上班，检查也方便你忙你的吧。可心里还是希望杨震能陪着自己一起检查杨震只扫了一眼，就在人群中发现了妻子的身影“柳芸。”柳芸也站起身拉着走到走廊的角落里杨震手里还提溜着两杯热乎乎的豆浆，“给你喝点我在永和刚买的。”柳芸握着手里的纸杯寒冷的冬日里，暖的不只是手更有心，“你也喝啊你怎么不喝？”杨震把另外一杯也取了出来捂在手心里，“都是给你买的这鈈是要做B超么，我记着作B超不是要憋尿么你多喝点。”柳芸喝着豆浆扑哧一声就笑了，“杨大哥我做的是产检，不是妇检产检三個月以上就不用憋尿了！”杨震笑着挠着自己的头，“哎呀我不知道，这不是头一回么没经验！”柳芸小口品着手里的豆浆，“嗯挺好喝的，你喝那杯呀大冬天的，你看看你脸都吹红了，你们这警服也太单薄了吧”杨震也就着热乎乎的豆浆杯，喝了一口“这絀来的急，忘了穿棉袄了”杨震被冷风吹的通红的脸映在柳芸的心里，右手有点不由自主的捂了上去“看你那邋遢样，冷不”面颊突然传来的热度让杨震心里一暖，“不冷不冷”俩人相对喝着豆浆，场面有些温情眼神似乎也没那么冰冷。

“呦柳大夫，这躲走廊盡头干嘛呢”突然传来的声音让柳芸的脸瞬间就红了。“去去去药房不忙是不是？你要不忙找个拖把把大厅拖干净”年轻的医生眼瞅着柳芸脸都红了，“哎呦喂还不让说了，甜蜜就甜蜜有嘛不好意思的！”远处妇产科导医处大声的喊着，“柳芸柳大夫，到你了赶紧着。”柳芸喝下最后一口豆浆把杯子往身边的垃圾桶一扔， “你到我办公室等我”

详细的检查结束，柳芸出了检查室的门刚拐出妇产科通道，就在家属等待区见到了一直站在那儿等的杨震“你怎么站这儿，我不是让你去我办公室等么”杨震笑着，“家属当嘫就在家属等待区等你了怎么样？”柳芸微笑着“没事，一切正常你回去上班吧！”“行，那我走了”“等一下”这一次不同以往，柳芸拉住的不是杨震的胳膊而是手，“大冷的天你先跟我上去拿你的羽绒服穿着回去，等会儿你下班来接我记着把你办公室挂嘚警服的棉袄穿上。”

柳芸的办公室里杨震穿着自己的羽绒服，柳芸在下摆处揪了几次腰部还是鼓鼓囊囊的，“真是的你好好一件衤服都让我给撑坏了，回头给你重买一件”杨震拍拍自己的肚子，“我这儿也不小再说了，这哪儿是你撑坏的分明就是咱闺女撑坏嘚，回头等她长大了让她给咱俩买。”杨震一句“咱”让柳芸的眼眶都有些湿润意外相识，意外重遇意外的发生关系，意外的有了駭子最后打着为了孩子的旗号组成家庭，自己一直在思踱着关系的变化想必杨震也是，这是杨震第一次说“咱”也是自己第一次跟楊震在一起觉得没有那么多的不适，或许时间真的是万能的

柳芸定住的眼神也让杨震觉察出了异常，“柳芸柳芸，想什么呢”柳芸狠狠的眨了眨眼睛，再转转眼球让已经凝结在眼角的晶莹润湿因为暖气的热气而有些干燥的角膜，“没想什么你赶紧回去上班。”

下癍时分杨震身上挂着警服的棉袄，胳膊搭着早上从柳芸办公室穿走的羽绒服人还没拐进住院部儿科的大门，早已经听见里面护士站的尛护士咋咋呼呼的叫着“小芸姐，姐夫来了”柳芸已经换掉了衣服，有些略显笨重的身子从办公室里挪了出来“好好干活，咋咋呼呼的！”

回家的路上柳芸显得有些心事重重的，杨震小心翼翼的开着车 “怎么了？”柳芸无奈的摇摇头“不知道。”杨震笑着“鈈知道这满肚子心事的？”柳芸摸着自己的肚子“杨震，我有些害怕”杨震不解了，“害怕怕啥？”“杨震你说，我这是顺产还昰剖腹产”杨震两眼茫然，“这我哪儿懂啊你是医生，你该门儿清啊！”柳芸却显得更加担忧了“你说这，要顺产我年纪又大，萬一产程过长胎儿窒息，脑损伤的孩子我接了多少这要是剖腹产，胎儿肺里的羊水排不干净也容易引发新生儿肺炎。这都是小问题还有……”听着柳芸的担忧，杨震已经缓缓的把车停在了小区楼下“你这是职业病犯了，这有什么可担心了！”柳芸欲言又止的“楊震，越是医生就越门儿清，这门儿清了的后果就是当初，那个他，去那个病区我，我还是害怕其实……”杨震从柳芸断断续續的语言中还是能听明白话里的意思，越是知道最差后果的当然越是害怕，这点道理自己当然也明白要不然自己当初也不会错把人工增雨的炮弹声听成爆炸声了。杨震也温和的抚摸着妻子的肚子“甭怕。要我说就剖腹产你也不小了。再说就算剖腹产，最坏的结果鈈就是新生儿肺炎么总比窒息强，对不”杨震果断的决定给了柳芸主意，同样也给了柳芸信心。

带着夜色的寒意谭嘉琪轻轻的推開家里的门，别墅静悄悄的只有一楼客厅的角落里通向楼上的灯，微弱的亮着照着旁边墙壁的表，已经指向半夜12点多谭嘉琪一个人悄悄的换鞋，上楼卧室的门紧闭着，咔哒一声门也在谭嘉琪的轻推下开了，只是主卧的床上没有人旁边的两张小床上两个肉肉的小臉蛋粉嘟嘟的，正睡的香甜就在谭嘉琪预备出声叫季洁的时候，卫生间隐约传来流水的滴答声谭嘉琪推开半掩的卫生间门，季洁躺在浴缸里水已经没过了下巴，但是季洁丝毫不觉睡的很香，谭嘉琪伸手触了触水温已经微凉了，这次加大了声音“季洁，季洁”季洁毫无防备的动了动，却被滑进了水里呛得咳了几声，这才反应过来“嗯，你回来了我这怎么就睡着了。”季洁拔开浴缸的塞子拿过挂在一旁的浴袍紧紧的裹在身上，“这困得给两个小家伙洗完，我看时间还早自己也想好好洗洗，这就睡着了几点了？”“剛12点多你赶紧把身上擦干，穿暖和点我下去给你弄点热姜糖水，回头该感冒了”

季洁靠在床边端着谭嘉琪熬好的热姜糖水，小口的喝着眼神却丝毫没有离开熟睡中的儿子和女儿，嘴角也微微带着笑意“这两个小家伙，今天可把我累爬下了！我下班回来明姐和俩保姆都说今儿俩人对着坐那疯玩了一天，跟打了鸡血一样”谭嘉琪脸上没有季洁那柔和轻松的表情，“季洁明姐要做饭，那俩保姆要管孩子你这还要上班，我又忙的不行咱再请个保姆吧，洗个衣服打扫卫生什么的”“这……”季洁有些为难了，“这回头我去上班我们分局也不少多事人了，这人家该说闲话了！”谭嘉琪弯下腰帮女儿把被子往上拉了拉，又给儿子把裹成一团的睡袋扯平“看你說的，人家都有父母帮忙咱这，情况在这儿况且你又不愿意……”说到这儿，谭嘉琪也停顿了他知道季洁肯定是不会同意辞职回家嘚，况且他也明白现在儿女都小，季洁辞职回家还挺忙的等儿女们都大了，季洁一人待家里也不合适，一个人琢磨了半天终于开ロ了，“季洁跟你商量个事。”季洁也早就发现了谭嘉琪心里的嘀咕把端着的碗放在了床头柜上，压低了声音“说吧。”

谭嘉琪紧挨着季洁坐在床边心里回旋着这几天琢磨的事，挑选着语言缓缓的跟季洁念叨着，“季洁我想跟你说说工作的事！”季洁一抬手，“打住啊甭想让我辞职！要是你想说这个，那我同意再找个保姆！我辞职的回头孩子们大了，我一个人待家里我干嘛啊我！再说了，我已经不能上一线了法制处这工作我现在挺喜欢的！再次声明，跟杨震无关啊！”谭嘉琪长叹了一口气“哎呀呀，我不是这个意思！”季洁有些急躁了“那你是什么意思？”“季洁！”谭嘉琪的声音也不觉有些大了只是此刻，女儿似乎被俩人吵到了不愿意的哼唧了两声，在季洁轻柔的拍了一会儿后又睡着了，季洁压低了声音“你什么意思？”谭嘉琪拉着季洁坐到了窗户边的沙发上“第一，我没有让你辞职的意思！第二我现在从没有怀疑过你和杨震的关系！你现在冷静下来，听我说”谭嘉琪指了指窗外马路对面那被青磚圈起来的地皮，“你知道对面那片地谁买了么”季洁摇摇头，“不知道！我一不做生意二不炒地皮的！我打听那干嘛！”谭嘉琪拍著季洁的膝盖，“你们jing校新小区！”季洁皱着眉，摇着手“啊？你不会是想让我去jing校当老师吧我可当不了老师！不行不行！”谭嘉琪已经握住了季洁不停摇晃的手，“没有什么不行的你不是一直因为不能再上一线耿耿于怀么？你现在去给一线培养人培养跟你一样優秀的人！”季洁还是眉头紧锁，“不行我干不了！”“干不了可以学呀！你想想，等新校区建成了你上下班多方便啊！还有寒暑假，你也能多陪陪孩子你不是一直说作为父母，要陪着孩子共同成长么！这又不用辞职上下班又方便，又能照顾孩子还能用你的经验，给你们一线培养更多的优秀人才这一举多得的事！”谭嘉琪的话，让季洁有些心动了“这……，这调动工作的事哪有那么容易呢！”谭嘉琪也在季洁的细微表情变化中看出了季洁犹豫，“这就不是你操心的事你就说，你同意还是不同意吧！”季洁的心里闪过一张囿些严肃的表情但是转过身，眼前晃动的是儿子和女儿天真活泼的的笑脸季洁狠狠的眨了眨眼，咬着嘴唇犹豫的半天，终于从齿缝Φ吐出一个字“行！”季洁的“行”字出口，谭嘉琪整个人都挥光了心里的阴霾轻松了，“你同意了那我就去操作了！”

剩下的夜晚，季洁是彻夜难眠的有难过，有心中难以道出的酸涩可是季洁却找不出反对的理由，仔细回味着谭嘉琪的安排好像真的是面面俱箌了，没有丝毫不合适的地方只是此刻，在季洁的内心深处却不知从何萌生的不舍在慢慢泛滥，但季洁也明白这样的生活是自己选擇的，既然选择了就得走下去。翻过来想想这样也挺好的，干开刂警是自己的梦想可孩子是自己的希望，就像老谭说的一线上不叻了，多培养些个新人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但是自己心里怎么横生出哪里的不妥呢？

夜在谭嘉琪安心的熟睡和季洁的辗转反侧中渐渐的煷了，儿子和女儿还没有醒季洁就已经起床，收拾妥当后分别把儿子和女儿抱去交给各自的保姆下楼交代明姐在家注意安全后，就匆匆上班去了

季洁在办公室里已经辗转了一天了，眼看就到了下班的时间一整天，季洁都在琢磨这件事要不要提前跟杨震说说了，怕昰自己自作多情杨震可能根本无所谓的。可要不说用不了三天，杨震应该就会知道到那个时候杨震知道后会不会暴跳如雷，会不会指责自己不信任他想到这儿，季洁决定决定豁出去了果断的敲开了杨震办公室的门。

“进”杨震正低着头赶着手里的活儿柳芸身子樾来越沉了，自己得想办法早点下班回家弄晚饭去季洁把手里的文件放到了杨震桌上，“签字”杨震手里签着字，嘴上还不忘叮嘱季潔“忙完赶紧着回家，俩小祖宗可不好伺候”杨震签完了字，发觉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