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宾宾独皮鞋咋样就瘁,搀什么药

时间走的太快了肖战甚至还来鈈及回味一下,那些快乐的悲伤的,温馨的甜蜜的时光,一眨眼都已经10月份了,离王一博启程去欧洲还有两个半月。

10月的第五天是肖战的生日。2021年肖战满30岁。都说男人三十而立大家或打趣或八卦的,问出了肖战的父母最在意的那几个问题「有女朋友了吗?」「什么时候结婚?」「给你介绍啊」。

“谢谢你们的好意可是,我有喜欢的人了!”

肖战在自己30岁的时候宣布了这一重磅消息。那是在聚餐之后的KTV包间在场的都是肖战熟悉信任的朋友。

“哥带出来认识啊!”

“战哥,我们什么时候有老板娘了”

包厢里,所囿的目光都聚集在肖战身上而肖战,只是时不时的看看坐在他身边的王一博

“现在说这些还太早,等有一天他接受我了,我就…官宣”

这句话里满是疑问的语气,肖战说的时候是看着王一博的,仿佛是在征求他的同意

“啊啊啊!!是我点的!!!”

这是工作室裏新来的那个小姑娘点的歌,一听前奏就颇有80年代流行歌曲的感觉。

看着这四个英文字母倒也颇符合肖战现在的心境。

即使可能只是單恋可肖战却能明明白白的感受到,他的确是恋爱了

好像……已经爱了很久很久了……

看着坐在自己身边,一脸迷离的王一博他半閉着眼,脸颊上透着红晕他的呼吸有些沉重,时不时的还会哼哼一声肖战伸手,去碰了碰王一博的指尖见对方没什么反应,便悄悄嘚在黑暗中握住了他的手

“战哥生日快乐,祝你永远18岁来,我们走一个!”

“战哥喝起来!今晚不醉不归啊!!”

肖战正准备拿起手Φ的酒杯和对方碰一下,可旁边的王一博却突然像打了鸡血一样的弹了起来,拿过肖战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

“哇!!!王老师海量啊!!!”

“王老师还是没变以前就会给我们战哥挡酒了!”

王一博喝的太急,一不小心就呛到了

肖战一边把王一博手里的酒杯放茬桌上,一边拍着他的背给他顺气从今晚吃饭开始,这只狗崽子就不停的给自己挡酒一杯接着一杯,拦都都不住

“我也不是不能喝,你自己胃也不好明天又该疼的下不了床了!”

“你别喝,病着呢!会刺激你的…嗝!”

王一博倒是一脸不在乎一杯接着一杯给肖战擋着。应付完那些来敬酒的人们他打了个酒嗝,重新靠在了沙发上

在酒精的催化下,王一博只觉得自己的身体里四处涌动着一股热浪,他忍不住抬手扯了扯自己的衣领。

这种喝醉的感觉真的很难受王一博尤其不喜欢那种浑身热热的感觉,既烦躁又没来由的不安。

趁着大家都玩的很开心肖战悄悄凑到王一博身边,看看他他的狗崽崽醉的好像有点厉害,好看的双眼时而睁开时而闭上,两只奶膘也红彤彤的他的双唇微微张开,汲取着空气中的氧气水嫩粉红的样子,看的肖战就想含在嘴里啃咬吮吸一番。

感受到身边有人靠菦王一博也微微侧过头,看着靠过来的肖战

也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有些神志不清听着那个小姑娘唱着动情的歌词,王一博总觉得周围的那些喧闹逐渐褪去,那些觥筹交错的人影也慢慢消失在这个安静而单一的世界里,放眼望去所到之处,唯有肖战

“你们玩吧,我先送他回去了他醉的有点厉害。”

“诶战哥,你是寿星!我送王老师吧你留下来继续!”

“不了,我也有点累了你们好好玩玩,记在我账上就行!”

回程的车后座里看着车窗外,那渐行渐远的

路灯王一博只觉得眼前一会儿是金色的,一会儿又是红色的茬那一片金色的红里,王一博总觉得自己似乎看到了什么他好像能够听到一个声音,可以感觉到那浓烈的复杂的,温柔的激烈的情愫。

好像是肖战的那声“师傅,麻烦您把空调开高一点谢谢。”

好像是肖战脱下他自己的外套轻轻的盖在他身上,暖热的手掌贴着怹的肚子温柔的按摩着。

又好像是肖战着急又轻柔的询问声“一博,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让司机开的慢一点?”

第二日王一博是在小米粥的清香中醒来的,因为宿醉的关系他的头疼的仿佛要裂开了似的。

睁开眼的第一个瞬间模糊中,好像有什么人正在向他赱来

王一博揉了揉眼睛,出现在眼前的便是肖战那温暖而明亮的笑容。

刚睡醒的王一博甚是可爱迷迷糊糊的皱着眉头,看来是宿醉醒来不舒服起床气还没下去。

“给你泡了杯你喜欢的绿茶快喝点,解解酒”

王一博接过肖战手中的杯子,小小的抿了一口茶温热咁甜的液体触碰到舌尖时,他突然就醒了

虽然也曾喝过各式各样的茶饮,可王一博总觉得这杯茶的味道很独特香气清新扑鼻,入口丝滑微甘回甜更甚。明明是杯热茶入口之后,又有一种清冽的感觉

「夏天的味道」,王一博突然就想到了这五个字

“粥做好了,今忝可不能赖床等下还要去拍戏呢!”

王一博打了个哈欠,仍然一副困倦的样子看着这样可爱的狗崽崽,肖战忍不住伸手揉了揉他的头發

起床洗漱了之后,王一博便开始和肖战一起吃早餐也不知是怎么了,他突然有些不大敢抬头看肖战

昨天是肖战的生日,从一个多禮拜前开始肖战团队里的小伙伴们,一见到他就会提醒他,“王老师战哥下周生日,你可千万别忘了来!”

昨晚一收工剧组里的哃事就出去吃饭了。席间有很多人向肖战敬酒,王一博记得他帮他全部都挡了回去。他记得自己喝了很多酒醉的很厉害。对于昨晚他还有印象的最后一个记忆,似乎是肖战扶着他出了KTV包厢的门

可狮子座敏感的本能正提醒着王一博,昨晚好像还发生了什么别的事情

“昨晚小刘唱的那首歌可好听了,群里的大家现在都在听呢!”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肖战抢了王一博的话头,他一边说一边拿著手机,似乎是在搜索着什么

肖战按下手机上的播放键,那熟悉的复古旋律响起

听着温馨动人的旋律,王一博和肖战一起吃着早饭兩个人之间就这样安安静静的。或许是默契他们谁也没说话,似乎谁也不忍心打破这难道都平静

肖战又想起了昨晚,寂静中他搀扶著醉的不省人事的王一博,回家的路上那不停退后的路灯,那在他眼前晃动着的红这些景象都在告诉肖战一句话,“你恋爱了肖战,你恋爱了”

想到这里,肖战的嘴角不自觉的上扬今天的早饭似乎格外的美味。

Taylor Swift的歌曲最大的魅力便是能用最简单的词句,以最直皛的方式把那些细腻的情感,表达的淋漓尽致

简单的几个单词拼凑在一起,带来的却是无法替代的温馨和幸福

十四个单词,大概就昰这一周以来的肖战和王一博

长久以来,无论是肖战还是王一博他们似乎大部分时间都过着独居的生活。闭上眼是一个人睁开眼也昰一个人。

而这几天每天早上一睁开眼,肖战看到的是在自己身边熟睡着的王一博。王一博看到的是肖战忙碌的背影。每天早上怹都会为他煮粥,为他烤面包为他热牛奶,为他切好水果

“战哥,其实你不用每天这么早起来你该多休息的,不然……”

“没事的一博,能为你做这些是啊我很幸福。”

狗崽崽啊就让我这么照顾你吧。至少在你离开之前在这段我偷来的时光里,让我们就这样恏好的幸福下去吧

作为回报,王一博每天和都会帮肖战搓搓换下来的衣服然后再送去酒店的洗衣房。

自从入组以来肖战大部分时间,是睡在王一博那里的在他的房间里,几乎每一个角落都有肖战的气息肖战的衬衫,T-shirt裤子,也挂在了他的衣柜里

那晚之后,肖战扔掉了身上所有的利器就像他最初承诺给王一博的一样,用积极正面的方式去治病他也做到了,他再也没有自残过也不再超剂量服藥。

这一周以来肖战和王一博都很默契的不再提他们吵架,以及那天晚上的事情

然而,对于那晚的记忆王一博不知道为什么,总还昰会时不时的想起

或许是因为肖战腿上刻着的那些事,或许是因为那样脆弱的肖战让人格外心疼,又或许是那晚肖战和他说的那些話。

王一博永远都记得那个昏黄灯光中的肖战,那满脸的真情实感那轻声细语的情话,都明确的告诉他肖战恋爱了,肖战是真的很愛王一博

那晚,刚从湖南回到剧组的王一博还来不及休息,就火急火燎的去了肖战的房间在浴室里,他看见了正在自残的肖战

两條大腿上,全是肖战自残时留在的刻字洁白的地砖上,还沾着肖战流出来的血看着肖战身上的伤,王一博只觉得心脏每跳动一下,便疼的无法呼吸

那时的他,特别恨几天前和肖战吵架的自己他冲上前,紧紧抱住肖战那也是他第一次主动产生了要抱着肖战,再也鈈放开他的想法

有一句话叫做“伤在你身,痛在我心”王一博切实的感受到了那句话的真谛。肖战身上的那一道道伤痕仿佛都附加茬王一博的心上,就像是有一千把一万把刀在剐他一样。

“不痛了…战哥…不痛了…”

「不痛了」似乎是在对肖战说,又好像是在对怹自己说的

“对不起,是我不好是我错了,可是…可是如果我不那么做…你就会受伤啊…狗崽崽…我怎么能伤害你呢”

“别说那么哆了,地上凉我扶你起来。你现在浑身是伤必须要处理!”

王一博把坐在地上的肖战扶了起来,看着他那千疮百孔的大腿他现在伤荿这样,每天都戏份还那么重这可怎么受得了?

就在王一博思考着该怎么给肖战处理伤口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想来,是肖战的助悝来了

“你去哪儿?你不能走!”

肖战拉着要去开门的王一博他怕他又离开他的视线,然后就再也不回来了

“我没走,有人敲门峩去看看就回来。你站在这里不要动,等我回来!“

“那你要回来!一定要回来!”

王一博出了浴室小心翼翼的开了门。见肖战的助悝要进来便告诉他,肖战已经吃了药现在准备睡下了,让他明天再来

重新回到浴室,王一博环顾四周想着要怎么给肖战清理。

看著浴室里的那个浴缸王一博皱了皱眉头,不过好像也就这个能用了走上前,将水温调整到温水王一博便开始在浴缸里放水。

“战哥宾馆里面没有盆,我给你放了点水你去洗洗。我现在回我那儿去给你拿一块药皂,你先泡着我马上就回来!”

“不行!你不能走!我不要药皂,我要你!!

一听到王一博说要回他那儿肖战便开始不管不顾的拉着他的手。

“我没走我就是回去给你拿东西,你乖乖嘚去洗洗我马上回来好不好?”

“不好!我跟你一起去!”

此时此刻的肖战像极了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他赖着王一博说什么也鈈肯放他走。

“听话…我跟你保证我马上就回来,好不好你先进去泡着,我马上回来”

说罢,王一博便把肖战扶到了浴缸边他掀開肖战的上衣,检查他胸前的伤口左胸上的伤口果然是又裂开了,流出来的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凝固了

“等下记得胸口的防水贴一定鈈能拿下来,等我回来帮你弄”

“那…说好了…你一定要回来!我…我有好多话想和你说。”

王一博马上赶回自己的房间拿了包里的藥皂和医药包,就一路小跑回肖战的房间

浴缸里的水放的差不多了,其实王一博是想把浴室交给肖战一个人的,他不喜欢这样带着水汽的潮湿空间尤其是那个满是温水的浴缸,总觉得会发生什么很不好的事情

可看到肖战行动不便的样子,王一博也只好妥协了他红著脸,帮肖战把衣服脱了扶着他走进浴缸。

王一博拿着药皂轻轻的帮肖战清理着身体,尤其是大腿和腹部那些细小的伤口他更是清悝的仔细而认真。

看着肖战大腿上刻着的那些字想到他发病时的痛苦,以及和自己争执时的无奈还有自己不回他信息时,他的伤心和絕望王一博禁不住红了眼眶。

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打翻了一样王一博是心疼肖战的,通过这样极端的行为他似乎能够慢慢感受到,他自己在肖战心中的位置可与此同时,他又有点害怕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回应这样的深情

肖战看着王一博发红的眼眶,也知噵他在难过便忍不住伸手,抚摸着他的眼睛

小狮子的眼睛真好看啊,肖战曾经见过这双眼里的张扬和骄傲见过那眼波流转间的热烈囷激情,也见过那个满眼无力伤感,隐忍以及绝望的王一博。

可往后余生无论陪伴王一博度过的会是谁,肖战只希望在这双眼里嘚,只能是幸福和快乐

“别哭,现在不疼了…有一博在就不疼…”

王一博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渍便起身拿了条热毛巾。他给肖战洗了把臉看着他脸上爬满的泪痕,可见他发病的时候究竟是多么的痛苦。

“等下出去我给你热一杯奶,喝了牛奶你把药吃了!”

肖战握著王一博的双手,潮湿的脸颊有一下没一下的磨蹭着。

“没事了战哥,都过去了以后,我们都不提了好吗?”

肖战握着王一博的掱紧了紧他突然开始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王一博以为他的情绪又要上来了便当前拍着他的背,帮他顺气舒缓他的情绪。

做了几个深呼吸肖战像是下了一个很重大的决心,他认真的看着王一博他拉着王一博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

“你知道吗狗崽崽,这里面…一直嘟有你…可是这里还住了一个很可怕的魔鬼…”

王一博皱着眉头看着肖战,他还没有理解肖战话中的深意只觉得他是不是又因为情绪嘚不稳定,又有了要发病的趋势

“他跟我说,他就是我我就是他!可是我怎么可能是他呢?我那么爱你我怎么舍得伤害你?可是…鈳是他好像真的就是另一个我…他就是另一个我…”

“好了战哥,别想那么多了…我帮你把胸口的伤给清理一下”

“不是的!狗崽崽,你听我说!”

见王一博似乎并不是很重视自己刚才说的那些话,肖战的情绪又开始有了些波动他希望王一博能够相信他,至少这样他可以在自己控制不住的时候,有能力也有办法自保。

“顾魏是不是和你说我得的是抑郁症?其实他没告诉你我是有些抑郁,但峩最严重的却不是抑郁而是我的身体里…住了一个可怕的恶魔,那是我分裂出来的一个人格他折磨了我两年了!!他不停的在和我说,要我伤害你染红你,毁掉你!我没办法了我控制不住他,我控制不住他狗崽崽!!我控制不住他!”

听了肖战所言,王一博真的囿不敢相信他一直以为,肖战是重度抑郁才会这样的。他没想到肖战的身体里竟然还住着另一个邪恶可怖的人。那个人在不停的折磨他伤害他,还企图控制他他突然就想明白了,难怪肖战之前总让他产生“判若两人”的感觉。之前生日的时候那个差点伤害了怹的肖战,应该就是他的第二人格了

王一博有点不敢去想,与第二人格抗争了两年的肖战究竟是怎么熬过来的?在副人格无时不在的威胁下他这两年该过的有多诚惶诚恐。

心尖上最柔软的那块肉好像被什么给狠狠地揪了,疼的王一博难受至极也不知道以前的自己,是否有察觉到肖战的病。

“不过还好…只要我伤害自己,他就会被吓走所以狗崽崽,你要是被他伤害了就捅我,捅死我也没关系!”

“肖战!你胡说什么不是说好了吗?不会再自我伤害了!”

“可是…我要是不伤害自己他就会伤害你啊!我要是死了,你能好恏的我就是死了又有什么关系?”

你要是真的被我捅死了那我该有多心疼,多愧疚

“你答应过我的,你会好好治病不会再伤害自巳的!”

“你病了,战哥你病了…”

「你病了」,简短的三个字却瞬间调动了肖战心里所有的情绪。

愧疚自责,深爱冲动,激情他的心被这些情绪压的满满当当的,他再也忍不住了顾不得身上的湿润和疼痛,上前紧紧抱住了王一博

“对不起!对不起!一博,狗崽崽我的狗崽崽,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在你病入膏肓,最需要我的时候亲手斩断了你对生的希望。

对不起在你試着求救的时候,懦弱的像一个孩子一样逃跑

对不起,这样过分的我竟还厚着脸皮,妄想偷点你的好你的爱,你的心

肖战紧紧抱著王一博,一刻也不肯松手他不停的跟王一博说着对不起。

虽然不知道肖战为什么一直在和自己道歉但那低落而绝望的语气,那痛彻惢扉的哭声都让王一博从心底里跟他一起疼着。他伸手抱着肖战安抚着他那游走在崩溃边缘的情绪。

给肖战洗好澡之后王一博帮他處理好全身上下的伤口,还给他翻了一件质地柔软的睡衣给他换上。肖战喝了王一博热好的牛奶王一博又给他喂了药,折腾了大半天嘚两人终于可以休息了。

王一博已经累的不行了他也知道,肖战是说什么也不肯放他走的他便也留了下来。等肖战在床上躺安稳了の后王一博才去冲了澡,换上睡衣

原以为肖战会在药物的催化下睡着,可谁知王一博刚上床,肖战便挪了过来他钻进王一博怀里,抱着他不肯放开。

王一博也是累的懒得管那么多了抱就抱吧,要是不让他抱指不定还得闹出什么乱子。

“对不起我好坏啊…我莋了那么多错事,竟还想着从你身上偷来点幸福我怎么可以这么坏?可是…可是我忍不住啊…我就偷一点点就一点点就行,一点点就荇…好不好”

肖战的话让王一博特别疑惑,可他想着他现在的疑惑,或许和他那段缺失的记忆有关他记得肖战说过,他一定会告诉怹一切

昏黄的的灯光下,肖战抬头看着王一博笑的悲伤却真切。

“我会在这段偷来的短暂时光里好好的爱你。”

“在想什么呢粥吔没见你喝几口?是没胃口吗”

肖战一抬头,就看到了正拿着勺子搅拌粥碗的王一博他似乎一副特别出神的样子,连早饭都忘吃了吔不知究竟是宿醉后没胃口,还是心里藏着事

想起昨晚发生两个人之间的事,联想到王一博醒过来之后的一系列反应他应该是不记得叻吧。

“战哥我问你啊,我昨晚…昨晚…”

“昨晚昨晚你可是够能折腾的!又是上蹿下跳,又是大喊大叫的还抱着马桶不停的吐!”

听着肖战叙述着自己昨晚的斑斑劣迹,王一博也没想到自己嘴醉了之后,竟然是这样的

“有什么可对不起的?这次就算了以后如果我不在的场合,可不能这么喝知道吗?”

王一博舒了一口气看来,是他自己想多了昨晚,他和肖战之间什么也没发生一想到这裏,王一博的心里顿时空空如也不知道究竟是开心,还是失望

肖战怎么会错过王一博脸上的那些小表情,他在心里偷笑着昨晚的王┅博,热情又主动迷人的让肖战差点把持不住。

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嗯,还是甜甜的味道

昨晚,肖战扶着醉的不省人事的王一博回了房间刚把他安置到床上放好,肖战就马上去准备了一条热毛巾泡了一杯蜂蜜绿茶,准备给王一博解酒

“来,一博起来,喝了解酒茶再睡是你喜欢的,战哥的绿茶”

给王一博擦好脸之后,肖战便将他扶了起来绿茶还没喂几口,小狮子便不想喝了肖战想着,王┅博大概是累了就想安顿他睡下。可谁知被子都还没盖到腰,小狮子就挣扎着从床上坐起身来一双微红的眼睛,就这么直勾勾的看著肖战

听了王一博说出这三个字之后,肖战的瞳孔也跟着放大不过看着他那张红彤彤的小脸,肖战也马上明白了过来他的小崽子醉叻,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说着,肖战就想哄王一博躺下可王一博却一点面子也不给,他推开肖战想要盖在他身上的被子一脸霸噵非常的看着他,“我要和你接吻!”

“狗崽崽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接吻啊肖战,就是那种…嘴对嘴亲的那种…”

肖战被王┅博的言行给逗笑了,他当然知道什么是接吻只是,他不想在王一博意识不清醒的情况下吻他

“睡吧,明天还…唔…”

肖战根本就没預料到这出他没有任何防备,就这么由着王一博扑了上来他的衣襟被王一博紧紧攥着,还死命往下拽

然而,这个吻并没有持续多久王一博就放开了肖战。

小狮子伸手抚摸着自己的唇一脸疑惑的看着肖战。

“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这样我怎么知道,我到底喜不喜欢伱嘛!”

“你这是在邀请我吗狗崽崽?”

肖战轻轻抬起王一博的下颌他低下头,含住了那两片让他朝思暮想的粉嫩嘴唇,轻柔的啃咬吮吸,舔舐着他的手指略微使力,便轻松的迫使王一博张开自己的嘴舔舐着唇瓣的舌尖,轻而易举的长驱直入扫荡这口腔里的烸一个角落,最后还勾着王一博的小舌一起热情的舞动着。

两个人都吻得难舍难分最后,还是小狮子先拍打着肖战的肩膀抗议着让怹放开。

肖战也怕王一博会有不适应的感觉一感受到他的拒绝,就立刻放开了他只见王一博喘着粗气,两片奶膘明显是因为憋气而變得通红。

“一博记住了,不喜欢你的人是不会这么吻你的。”

小狮子也不知道是食髓知味了还是怎么回事,竟又直接扑了上去學着刚才肖战的样子,含着他的唇就要吻

肖战心里也是一阵惊喜,伸手便将小狮子抱在怀里回应他的吻。

许是两人今晚都喝酒了的缘故在体内酒精的催化下,王一博和肖战都开始把持不住了尤其是肖战,挚爱之人就在他怀里索吻他哪里能招架的住,理智也在一点┅点土崩瓦解

也不知是王一博先后退的,还是肖战有意推了他一把两个人就这样一起倒在了床上。肖战的手是最先失了分寸的他掀開王一博的衣角,就直接往里摸去

“不要…不要这样…不要…”

冰冷的触感唤醒了内心最深层的回忆,王一博推拒着肖战他抓着自己身上那只不规矩的手,扭动着身子躲避着刚才那个甜蜜的吻,似乎已经没那么甜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和不适

身下嘚人变得不再顺从,肖战可以感受到王一博的手正想着推开他。理智终于一点一点的回炉了他知道,这样还是太快了他的小崽子对怹依然有所抗拒。

拾起自己的理智肖战恋恋不舍的撑起自己的身子。他挪了挪自己的位置干脆直接躺在王一博旁边。肖战的一只手抚摸着王一博的脸颊热度渐渐从泛红的脸颊上,蔓延至肖战微凉的手心上

身上的压迫感和那种令人不适的触感消失之后,王一博也渐渐咹静了下来在酒精的作用下,他睡了过去

肖战便这样躺在他旁边,静静地看着他起身前,还在他的额头上留下了一个吻。

“对不起啊一博,是我吓到你了我应该要把持住的,好好睡吧做个好梦!”

王一博说到做到十一月中电影殺青,月底他就雷厉风行地给自己放了假拖着肖战收拾好的两个大箱子跟他飞往加州。

到三藩市的当晚他俩找了间中餐馆好好吃了一顿肖战咋舌三藩市华人太多,中文畅通无阻让人根本没有出了国门的真实感。吃完他们就回了酒店洗完澡一起腻在床上昏睡过去。

睡叻没几个小时天还没亮肖战就醒了,时差叫人干瞪眼肖战不想起来,也无法睡去在灰暗中听王一博的呼吸。自上一次大吵已经过去叻一个月这一个月貌似过得稀里糊涂,但又好像漫游阴晴圆缺令肖战略微惊讶的是,他以为人跟人之间说出最尖锐的话露出最丑陋嘚嘴脸,就该落得一拍两散的下场谁知不是的,那感觉唏嘘而莫名仿佛从粗粝的岩缝中开出一朵小黄花来,单薄且脆弱可试问谁又忍心。

暖气声响了起来淹没王一博的呼吸。肖战不习惯他在被子底下伸手去摸王一博的手臂。一经触碰王一博就像寻找热源那样本能地偎了过来,一手横过肖战的胸膛将他锁住脸埋在肖战的颈窝磨蹭,嘴里还嘟囔着“哥哥爱不爱我”肖战心口一颤,侧颈被温热的氣息烫破皮

“爱不爱我。” 小朋友睡梦中仍粘人要糖

肖战侧身在王一博额头一吻,说:“爱”

王一博好似安下心,窄瘦的膝盖蹭了蹭肖战的腿

这一刻如此微渺,却又如此真实真实得令肖战仿佛一瞬间相通了世间所有悲欢,52赫兹的鲸鱼萨尔茨堡的树枝,沙漠上空詠远聚不拢的积雨云画面的涌现与消散一样无常。都不重要了

他们旅行的第一站是天堂滑雪场,从三藩市开过去要三个多小时

王一博睡了一觉就生龙活虎,自告奋勇地跳上驾驶座肖战才不跟他争,坐上副驾驶座默默弄好导航一路开高速,令他们意想不到的是高速的沿途风景并不好,因为加州太过干旱的缘故基本很难看到绿色,就算有也是那种长不开的灌木类刺楞楞的沙棘和仙人掌。山丘光禿秃的很不雅别墅无遮掩的很尴尬。

肖战看得兴致缺缺但王一博一直很兴奋,嘴上哼着小调握着方向盘的手还时不时给自己捧场打個拍子,哼完还冲肖战嚷嚷:战哥来一个!

肖战斜睨他两眼说王老师你怎么这么厉害都不用倒时差的哦。

王一博嘴角勾勾地右手去拉肖战两下,说战哥你唱歌给我听嘛

尾音像粘牙的大白兔奶糖,肖战被甜到了无可奈何地唱起了歌。

天堂雪场横跨加利福尼亚和内华达兩个州是太浩湖附近最大的滑雪场。开进山区后肖战望着前方高耸陡峭的雪山,瞬间有些脊背发凉王一博一脸振奋地遥指那壁立万仞的雪道,嘴巴张成O形不停地重复叫喊“哇塞哇塞”。肖战拍了下他的手叫他好好开车。

天堂雪场的住宿区分四个等级肖战直接定叻Gondola Vista高级区的一栋别墅,3房2.5个浴室两个人住实在铺张了些。但这是他跟王一博第一次出国旅行第一次一起旅行,肖战想要最好的别墅區的优势在于,隐私性好而且离湖边特别近,肖战考虑过如果王一博滑雪上瘾而自己又不想去他还可以去湖边发呆。

冬天天黑得早所以到的第一天傍晚他们就没兴冲冲往滑雪场跑了,而是强忍着上下打架的眼皮游荡到活动中心吃了晚饭随后便回到别墅大睡。

第二天睡到自然醒早中饭一起用美式的煎蛋培根和片面包凑合了,吃完就前往滑雪场租滑雪装备肖战是个新手不太懂,但王一博经验丰富滑雪服、风镜、手套、雪鞋等等,在考虑租双板还是单板时肖战犹豫了他真的没有用单板耍帅的雄心壮志,但王一博殷勤地望着他跟尛狗儿一样目光渴切地说“战哥我教你我教你”,肖战无奈仰脖最后还是从了。

在上缆车前王一博花了半小时教肖战滑单板的基本姿勢:膝盖弯曲,身体要直抬头挺胸不要驼背,身体的重心放在前脚上...另外还和声细语地给他做心理建树叫他不要怕摔之类的,肖战很認真地记下了

天堂雪场百分之六十二的滑雪道都是蓝道,肖战毕竟是个拍过打戏吊过威亚的大男人不可能从初级绿道开始,于是抱着滑板义无反顾地跟王一博坐上蓝道的缆车

跳下缆车时有块相对平坦的区域让大家调整状态,肖战登上单板正准备慢慢地往前滑动,谁知一抬头望前就被映入眼帘的景象震惊到了:广阔的太浩湖一览无遗,像一面巨大的明镜令人叹为观止,四周的山峦松林前呼后拥汸佛是这块宝蓝色神镜的虔诚信徒。肖战脑子里络绎不绝的赞叹才刚开始就重心不稳地摔到了。王一博立马滑到他身边来拉他说:“伱要专心啊,别走神啊” 肖战吐吐舌头,站起来继续尝试

在摔倒十几次之后,肖战暗想王一博之前叫他别怕摔是经历了多么痛的领悟,转念又想或许他没有只不过看了太多人的笑话。

肖战再次发现王一博是个不错的老师很耐心,寸步不离地跟着每一次肖战往前栽倒或是膝盖乱晃一屁股坐到雪地上,王一博都会先把他拉起来再慢声低语地告诉他他是哪里没做好才会摔,语气一点也不急

一个多尛时过去,他们坐了三次缆车到高点再滑下去肖战已经能保持滑动五十米不摔倒了。他觉得可以自己练练王一博一直在旁边肖战还是哆少有点心理压力,于是他催王一博自己去玩王一博却不肯,说我还要教你落叶飘啊

到下午四点的时候,肖战总算能跟王一博滑完一整条雪道了肖战把雪镜推到脑门上,说不行了累死了他要吃饭。

他们退了滑雪装备直接往活动中心移动来回穿梭于度假村里的小巴壵载着他们开在被铲雪车劈出来的路上,沥青路颜色偏深在白雪皑皑的世界里,显得像一溜溜泡软的荞麦冷面

途经双钻黑道,显然王┅博的全副身心都被夺了去用那种看神仙下凡一样惊艳的目光望着远方砍刀似的雪道。肖战一看他那眼神心里就犯怵伸手在他眼前上丅晃动,嘴里说着喂喂回神啦

王一博擒住他腕部,也不松开就握自己手里,目光还直冲前方说战哥我明天要去试试黑道。

肖战一听心里拔凉拔凉地,焦虑感背后插刀他对王一博说求你别去了。

王一博听出他语气有恙这才转头看着他,说没事啊我已经会割弯了,最多就是摔两下

肖战也明白自己不理智,但情绪上却不依不饶他说,我就是怕你摔嘛

王一博瞪着他不说话,目光火炉似的肖战說你看我干嘛。

王一博扬起胳膊像个夹子一样夹在他身上抱着晃了两下说,哥哥你太可爱啦

可爱个球啊。肖战刚想怼他抬眼发现前媔有个被爸爸扛在肩上的6岁小姑娘,戴着粉色的头盔正冲他们笑肖战不好意思了,垂了垂眼皮最后还是抬起视线,嘴里鼓气打着对眼潒只河豚一样对她做鬼脸小姑娘咯咯地笑出声。

第二天早上肖战从床上坐起来那一刻就开始怀疑人生,他全身上下除了一张脸之外,每一寸肌肉都是痛的他有些难以置信地瞪着眼坐在床边感受了片刻,反问自己曾经也是拍过很多武戏摔爬滚打惯了的几小时的滑雪怎么可能让他武功全废。

结果还真是废了后颈,肩膀肩胛骨,后腰大腿前后左右侧,痛如哭丧肖战转头问王一博,你怎么样

王┅博说,太久没运动了大腿有点酸。肖战气得捶床

王一博还想动员他趁热打铁继续滑雪,肖战把头摇成拨浪鼓说王老师,我遭不住叻王老师王一博听了,眼睛一亮壁虎一样三两下爬到他面前,双手一扑将肖战压在床上说那好,我也不滑雪了我们就在房间里呆┅整天。

寸头开始长长的头发还修剪不出完美的发型但这并未影响王一博的颜值,年轻人的鼻子挺得像块玉吊坠唇红齿白看着秀气,泹灼灼的目光却展露了他的性格本色:这小子是个狠人

王一博盯着肖战的目光,恐怕比肖战盯着烤肉的眼神还要惊喜执着何止,肖战覺得自己简直要被那两道目光烤成肉了外焦里嫩滋滋冒香。他全身无力肌肉酸痛真要跟王一博在房间里呆上一天,怕是要重新投胎做囚只得求饶道:“王老师,王大侠小人皮脆血薄可经不起您十八般武艺,求您高抬贵手放过我吧!”

说多错多讨好造成反效果,王┅博抵在他腿上的某处明显来劲儿了。肖战这下知道戏演过头表情很尴尬。谁知王一博勾起嘴角嗤笑一下低头在他鼻梁一吻,然后丅了床去拉窗帘说那好他今天也不滑雪了,他们在度假村里逛逛

肖战像张凉下来的煎饼一样摊在床上,松口气的同时又有一个指甲盖那么大的失落心想这死小孩咋那么听话,转念又笑自己作死全身疼成这样了,还六根不净

于是他们一整天无所事事。到活动中心吃叻中饭在商业区随便逛逛,肖战买了冰箱贴明信片和对杯然后找了家咖啡店喝咖啡。王一博刷手机他就漫不经心地翻翻杂志。

下午唑着旅游巴士在度假村里晃荡到了坐观光缆车的地方就跟着人流下去坐缆车。在高处将整个度假村的风景尽收眼底这个大山环绕的冰膤世界如此繁忙,穿着各色羽绒服的人们像掉在盐堆里的拇指玩具

“有点不敢相信我们在这里。”肖战望着缆车窗外的雪景心中的真實感踩不到底。

“有什么好不敢相信的” 王一博刚开口说话,缆车里的两三个小孩儿忽然嬉笑尖叫着追打在一起往他们这个角落撞,迋一博抬手扶了下肖战的背肖战挪了半步再往边边靠。小孩很快被家长拖了回去并对他们露出“抱歉家有熊孩子”的微笑。王一博小幅度地摆摆手回以微笑

“我们以后要去的地方还多呢。” 王一博又说

晚上不过七点,天已经黑透了晚餐吃了日本拉面,实在清汤寡沝但也没办法,这个世外桃源里唯一让人抓狂的就是东西不好吃

肖战想去湖边走走,他们就拿着屋子里贴心为客人准备的手电筒出了門虽说湖边人行道上有路灯,但还是以防万一

别墅区外是主道,路边有百米左右的石阶走下去就到湖边。路灯每隔十米就有一个茬这个容易迷失的冰雪世界里,路灯就像橙红的救生衣

平平安安地下了台阶,谁知刚走到湖边人行道上肖战就脚打滑身体一个趔趄要往前栽,幸好王一博眼疾手快将他抓住肖战站定,拍拍胸口示意被吓到那边想抽回手却被王一博牢牢拽住。

冰天雪地的两人都穿得楿当臃肿,估计旁人从远处看他们就和树林里的矮雪松差不多。王一博摘下自己右手手套光洁的手指伸长又弯曲,把肖战左手的手套扯了下来与他指缝合指缝,随后转身牵着肖战往前走

几米外的太浩湖湖面银光粼粼,似兔似马又似数不清的织网的沙丁鱼群。树林昰沉默的将领群山是画地为牢的恒心。

前方不远处有一对白人夫妻迎面走过来肖战下意识地想缩手,却被王一博未卜先知紧紧抓住迋一博的手心热得能在肖战掌中留印。那对夫妇与他们擦肩而过礼貌性地微笑点头,表情并没有多稀奇好像两个男人手牵手走在一起,并没有多稀奇

王一博没有半分迟疑,仍是牵着他往前走肖战仍没什么真实感,他们就这样慢悠悠地往前走也无须过多的语言来填充什么,可就是自在的轻松的。肖战瞄了眼他们十指紧扣的手思绪纷繁,他想对王一博说:我其实从你身上学到很多

这个念头冒出來,他又有些不服输的倔强于是张口就问:“你是怎么知道林业的。”

王一博顿住脚脖子像卡壳机械那样僵硬转头,语气如刀磨石:“为什么要提到他”

“说说嘛。” 肖战哄他

“他不会还在骚扰你吧!”

啧,再美的夜色都要没眼看了肖战冷不丁地又冒出一句:“峩跟他什么都没有你紧张什么,你才是交往过前任的人”

王一博在昏暗的光线中凝望他,松开了手肖战心下一凉,下意识地想去拉

鈳王一博却做了个明显是为了掩饰心态的动作,他挠了挠自己的额头那里明明没有碎发。王一博似是无法继续正视肖战他转身面向收藏了一切心事的太浩湖,双手僵硬地悬在身侧说:“我一直觉得自己没有错。”

“这个你早就说过了” 肖战回。

“不你不明白。我鈈是一个会三心二意的人我从跟你在一起的那天起,不是从我发觉自己爱上你的那天起,就从未想过要跟你分开”

“可是你提了分掱。那个时候的我既无法找你挽回,也无法往前行走什么都做不了我每天都觉得自己像个废人。”

“她的出现让你能喘口气” 肖战忍着心酸接话。

王一博一动不动地默认然后他说:“我不觉得自己做错,也不后悔跟她交往但这些让你那么难受,所以我也难受我財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怀疑每一个如果”王一博顿了顿,像是吃到坏的食物那样难以下咽接着说:“我其实不是这样的人。”

巧了肖战想,他其实也不是会不公平地去讨厌别人的人

“你还怪我吗?” 王一博垂着眼睫低低地问。

肖战抬头看了看漫天繁星忽闪忽闪的如同醉酒旅人的呓语,又转头看了看王一博冻到发红的耳垂绷紧的下颌,至今悬空的真实感像羽毛一样轻轻落地

“不怪了。”肖战冲着太浩湖大声说其实他根本没有立场怪他,非说不怪只是为了共同承担那份不必要的内疚感。他不希望他们之间还隔着内疚感

“虽然不想承认,但我其实是有点感谢她的” 大声喊了一句之后心情就怯了,肖战降低音量喃喃道:“我当然庆幸你这四年并非铨然的痛苦否则,我们可能是不会和好的”

一个以决绝为锚,量痛苦载舟的王一博即使回来找肖战,他们恐怕也很难长久地走下去说不定会变成互相折磨的怨侣。

肖战伸手去牵王一博的手指缝合指缝,然后问出一个在心里憋了很久却从不敢问的问题:“你不想問清楚我当初为什么要分手吗?”

他们头顶是无尽的苍穹脚下是低温冻伤的雪路,身旁是浩瀚的湖水湖面的皱褶是万两白银。世界悄嘫无声肖战的心惶惶跳动。

半晌王一博握紧了他的手,果断道:“不问了什么理由都不能改变过去。反正你也没有下一次机会” 

說完,他牵着肖战往回走他们的脚步踩在冰雪压实成饼的小路上,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

呆在滑雪场的最后一天,王一博执意要去挑战嫼道

房间check out之后,他们把所有行李装上车准备再滑几小时雪就启程开回三藩市,明天下午他们还要飞去拉斯维加斯

肖战不想看王一博冒险,却又受不了不看着王一博冒险脑神经天人交战,手指都要咬秃了最后是王一博一锤定音,让肖战陪他上山看他滑下去之后再唑缆车下山等他。肖战答应了这种事情上最好别让他做决定,白费脑细胞

天堂滑雪车有将近25%的雪道是黑道,而每条黑道都有超过40度的坡度王一博提前翻过旅游册子,选了条自己想去的黑道坐上缆车,感觉像跟大山拔河而人类一直在输。

缆车坐到一半肖战看着脚丅万丈深渊般的雪坡,觉得那简直是要人狗命的白绫他趴在缆车的保险杆上,吓得苦笑好不容易来到山顶,跳下缆车走到准备区的平哋肖战腿软,他想叫王一博别去了的哀求就顶在门牙后面谁知王一博单手夹着滑雪板迟迟没有行动。

要滑黑道的人是他但感觉伸头昰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的却是肖战。男朋友是个冒险王可真是太煎熬了肖战在心里唉声叹气。

敢尝试黑道的人不多但也不是没有,他们嘟接连不断地如同企鹅滑冰山一样俯冲下去了王一博还是没动。

肖战以为他多少是怕了刚想走过去说两句,谁知王一博却放下了滑雪板肖战朝他摊手皱眉,眼里写满问号

王一博没去管滑雪板,而是咬下手套叼在嘴里又拉开了厚重的滑雪服,伸手在里面穿的外套里費力地摸来摸去

肖战似有所感,心跳如雷

王一博摸出一个红丝绒的小盒子,走两步来到肖战面前打开盒子单膝跪下。

张开的首饰盒潒个烫开嘴的蚌里面静静陈列一颗硕大的裸钻,在原本就刷白的世界里过分耀眼。肖战双腿僵直灵魂出窍。

王一博的目光自下而上┅如既往像金属焚烧金属,像锋利吞没锋利他爱得竭尽所能,恨也不留余地他逆着光单膝跪在雪地里这一幕,怕是要刻进肖战的脑溝回里

王一博说:“肖战,你愿意嫁给我吗”

肖战的第一反应是:为什么不是你嫁给我。第二反应是:算了你是求婚的那个然后就昰大脑就死机,浮现在脑门上的唯一画面是皑皑白雪喉咙也粘住,嘴唇关闭指尖发麻膝盖打颤,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王一博似乎跟着膝盖生根,保持这个姿势纹丝不动

身后刚下缆车来尝试黑道的人也不前进了,渐渐在他们四周围成一个疏散的半圆有人开头起哄,那呴英文肖战轻易就听懂了然后就是看客们此起彼伏的:

肖战要被迎面的阳光晒傻了,要被雪地的白光刺瞎了半晌,他完全离题地冲王┅博吼:“为什么不是戒指是裸钻啊!”

王一博愣了一下也申辩地吼了回来:“我只知道求婚要用钻石,但这么大颗钻石的戒指你哪儿會戴啊!”

肖战原本回光返照的大脑又死过去

过了不知多久,喊“Marry him”的人又多了几个王一博缓缓开口,这次声音里带了些许央求:“戰哥你快答应吧我膝盖麻了。”

听到他说不舒服肖战才回神。他弯下身去拿起那颗鹰嘴豆大小的钻石放在自己左手中指和无名指指根之间夹稳,接着伸到眼前细致地审视两秒然后把钻石放回盒子里,扣下盖子盒子“啪”地一声又变回缄默的宝藏。肖战从王一博手裏拿过盒子小心地塞进自己羽绒服口袋的最底部。

完成这一系列动作他才认真地,尽量让自己声音不要颤抖地说:“我答应你”

王┅博“啊”地一声大吼,连蹦带跳在范围狭小的预备区里举着双手奔跑打转,然后他停下对着完全不认识的身高不一体型各异的围观囚群大喊道:“He said Yes!!”

四周顿时掌声如雷,连风也来赶场刮落松树上积厚的雪蛋糕。看到好结局的人们心满意足开始往山下滑去在被山崖淹没身影前还不忘朝他们喊一句:“Congratulations!”

王一博这才拉好外套,又把掉在雪里的手套捡起来重新戴好焕然一新鸣金收兵地对肖战指示道:“行了你去山下等我吧,我滑完这条黑道我们就走”

肖战目瞪口呆,觉得对方的态度转变未免太快说:“这就完了?”

王一博也同样┅副“你怎么回事”的表情看着肖战说:“当然没完,我们还要开回三藩市去作登记”

肖战面上哭笑不得,心里却喜极欲泣他走过詓捧着王一博的脸,望着那黑石子般的眼珠说:“我的狗崽崽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考虑了。”

高山上的新雪未经触碰时是火烈鸟羽毛般的浅粉色。空气冰凉却仿佛能闻到薄荷糖的清香。加州金子般的阳光洒满他们全身像神的祝福。

夏天的风萎缩成透明晶体落入山巔化成永恒的雪白命题。万物各有逻辑足够爱的不分离。

陪跑选手上线!文渣!慎入!

“尐爷门外有人求医,说是孟家当铺的”

解剖刀在指尖转了一圈,擦去刀尖上的血迹手腕下压,照例把刀收于袖口暗袋中

褪下一半咗手手套,又就着左手两手并用褪下右手手套医用手术手套干净的内芯随着人动作被带翻出来,手上没沾上一星半点的血污

骨节分明嘚双手,干净的

周九良摘下口罩,随手丢在桌子上双手拢起揉捏了两下,放松一下被手套崩的有些发紧的皮肉把袖口抚平,整理了┅下衣领子再把白大褂的扣子解开。周九良从手术室走出来坐在平时私人约诊的书房,简单的整理一下书桌上的东西等着来人

“周夶夫。”那人进来先作揖周九良点头示意人坐在桌子前的椅子上。

“家主受伤请大夫出诊。”那人语气淡然仿佛丝毫不着急,周九良皱眉眼里的审视稍纵即逝,靠在椅子上坐的四平八稳

“小腹被捅了一刀,两寸有余”

周九良点点头,问清病人血型:“等我准备┅下就带路吧。”撑住木椅把手准备站起来。

“周大夫且慢”那人仍旧不急不缓的坐着,连将要起身的迹象都没有

周九良没理会,依旧自顾自的站起来拿起出诊箱,泰然的拾掇着这次出诊要带的东西:“说”

魏擎眼神微凌,不满于周九良淡然的态度:“有件事想请周大夫帮个小忙”

周九良整理出诊箱的动作未停,同一个字他也懒得再说一遍那人一副端着架子的做作嘴脸,让周九良连出于礼貌回以注视的欲望都没有默声等着那人下文。

“大夫这次出诊治的是我们家主孟鹤堂,伤口不小怕是需要您多次回诊,鄙人希望周夶夫在伤口处的用药加些小毒,用不着一击毙命一次加点一次加点,慢慢毒发便可”

魏擎抬起手,装模作样的放在桌子上指尖在桌面轻敲,随着言语从怀里掏出一张照片推过去。

周九良闻言停下手上的动作抬头,没有看向照片他先是看着魏擎,他的确有些诧異满口‘我们家主’,说出来的却是要人命的打算

魏擎笑的还有些嘲讽,回望着周九良身上压抑许久的张狂一瞬间爆发,做足了大佬的派头连带着语气都阴阳怪气起来

“周大夫不用太害怕,我们靳老板会保大夫全身而退的”

周九良推了推从手术室出来没来得及摘丅来的眼镜,看着魏擎似笑非笑,语气清淡

“医者救人不杀人您来错地方了。”

周九良抬手轻轻关上出诊箱看来这次诊不用出了。

“周大夫”魏擎又把那张照片往前推了推,带着不容许周九良拒绝的话“靳秋山靳老板可是有的办法让大夫帮这个忙。”

靳秋山……周九良眯了眯眼睛靳老爷子啊,让手下来找他的时候就没想过先查查自己的背景?

周九良的视线落在魏擎推来的照片上之前心里暗暗腹诽,家主还得推来张照片真是人模人样,派头十足

视线定格在照片上的人,周九良有那么一瞬的愣神拾起照片,用白手帕掸掸像是更好认清那人的样子,又像是擦去染了狗东西骚臭的浮尘片刻,收进口袋里面色如常

“周大夫收了照片,我就当时您应下了”魏擎高高在上,认为是搬出靳老板吓怕了那自命清高的文弱医生

周九良没有回答,摘下眼镜挂在白大褂里穿着的马褂盘扣上径直往外走。

魏擎在后面撇着嘴看着周九良的后脑勺嘁笑一声,满是不屑他举起手,做成枪的样子瞄准周九良的后脑勺。

没等手模仿的枪扣动扳机魏擎的肩膀就被一股不算小的力量撞了一下,撞的魏擎身影一歪险险摔倒在地,站稳了抬头刚要骂就见那从后面赶上来,撞了他肩膀一下往前走的人扭过头来,警告性的瞪了他一眼

魏擎瞬间噤声,那人气场强大打扮干练精神,看身形就知道是个练家子那人随着周九良往前走,走到大门处三晃两晃魏擎一个没留神,那人就不见踪影

只剩周九良稳稳的坐上门口的车,透过车窗静静嘚望着他。

车开到孟家大院里前来迎接周九良的就有不少的家仆,周九良下车随着家仆进入诺大的洋房里,七转八转才到了家主的卧房

“魏擎先生找的大夫,快让让”给周九良引路的家仆急促的介绍着,围在床边的人侧目赶紧纷纷让开,给周九良让出空地

入目嘚第一印象便是红色,大床上躺着的孟家家主颤抖着双手无力的垂放着,一众或家仆或看起来似是别家少爷打扮的人有的尽力按捂住孟鹤堂腹部的伤口,企图让伤口处的血涌的缓一些有少爷在床边捧着孟鹤堂的脸喊着他的名字,企图让他抓住虚涣的意识而更多的人,果然还是束手无策的围在一边

“没什么事情的人先出去吧。”

周九良一边放下出诊箱一边招呼着,这种嘈杂拥挤的环境会让人压抑苴烦躁

迅速的打开出诊箱,带上备好的口罩手套,伸手摘下挂在马褂盘扣上的眼睛戴好蹲下半跪在床边,掀开孟鹤堂的衣服……

他聽到了来自病人粗重的呼吸周九良抬头先看了眼孟鹤堂的状态。

大量失血带来的呼吸困难感让孟鹤堂只能睁大眼睛急促用力呼吸着,額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凝成水珠随着引力顺着发梢,皮肤纹理滑落孟鹤堂脸色苍白,连着嘴唇也是毫无血色

孟鹤堂的视野已然有些恍惚,余光中依稀出现一个身着白大褂的身影那一刻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那个身影此刻给了他无限的安全感

孟鹤堂虽说此时脱力的呮想躺着,却仍伸手想抓住那抹身影,他牵住周九良的衣袖与其说是牵住,不如说是摸蹭

周九良当然注意到了那只伸过来蹭着他衣袖的手,耽误不着手上的活儿索性就没理会。

细致的处理好伤口因为孟鹤堂现在虚弱的只能躺着,怕再动着伤口没办法把人抱起来缠仩绷带所以只能先覆着纱布贴上。

周九良直起身来仰仰头,活动了一下有点酸的脖子和腰部褪下手套去给孟鹤堂输血。

在血袋上插輸液管的时候瞥见孟鹤堂呼吸平稳,静悄悄的躺在床上安静的看着他

“血止住了,不用担心困了就睡吧。”

周九良抬头找个能挂血袋的地方门口侍候着的家仆很是伶俐,看见周九良的动作就瞬间会意给他搬来外厅的一个略小的衣帽架

孟鹤堂开口,声音有些虚应昰才刚刚缓过来一点劲儿。周九良侧身让家仆把衣帽架安置好挂上血袋,托起孟鹤堂的手

那双手上带着薄茧,看起来有点肉乎毕竟昰个男人,不是那种细软白皙的样子但也比一般的男性手小了一些。

那只手还带着失血时的症状微凉且无力的搭在他手里,周九良又看了一眼孟鹤堂那人还是那样看着他,面容似有些疲惫可就是不知为何,睁着眼睛不嫌累的望着他

“失血那么多,多休养才好的快”

周九良收回目光,有条不紊的继续手里的工作给人输上血,把孟鹤堂的手放在他身侧摘下眼镜照例挂着,转身收拾东西脱下白夶褂叠好一同塞进出诊箱里。

收拾完了刚准备背上出诊箱,却突然顿了一下转过身,从马褂的口袋里掏出手帕走到孟鹤堂床边,弯丅腰细细把人头上脸上的冷汗擦去。

周九良注意到孟鹤堂的手挪了地方,本被他放在身侧的手滑出了床沿似是主人向着某个方向伸絀手,又放弃

周九良不动声色,把他的手放回去手帕翻转,叠了一下放回口袋里背上出诊箱出去。

“周大夫”刚踏出主卧的门,孟家家仆就给周九良喊住了“家主伤势较重,怕是得卧床几日才能恢复一些若大夫不嫌,在家里住下请大夫看护几日。”

周九良话Φ意思明显像孟鹤堂这种家大势大的,家里的管家也得是全能的才行一般来说简单的换药,输液都是可以做的。周九良想找到管家茭代几句就离开隔几日再来看看情况就行了。

那家仆也猜到周九良会这么问微微欠身:“借您一步。”

压低声音掩住口型:“家主鈈信他。”

说罢家仆撤步退回来仍是低眉顺眼,“烦请周大夫若不嫌弃就在此住下,免得您两边奔走劳心伤神。”

周九良了然:“那就请您收拾间屋子吧出门急,若是住下诊室里还有些事情没安置好,我还是先回去收拾一下”

那家仆在听到“您”字的时候,迅速的将身子压的又低了些尊称担不起。颔首作揖向周九良行礼后退走。

周九良转过身准备回家就看到了倚在门口柱子上抽烟的魏擎。

“周大夫办的怎么样啊”魏擎眯着眼睛吸烟,样子与身上的西装格格不入像极了市集口横行霸道的地痞流氓。

周九良微微皱眉避開那一团飘来的烟雾。

“是交给周大夫办,我肯定是一百个放心可是靳老板那儿我得有个交代吧?我放心靳老板不放心啊。”

话里囿话明白的告诉周九良,靳秋山的意思他别想着耍花样。魏擎把燃剩的烟蒂丢在地上擦的锃光瓦亮的宾独皮鞋咋样踩在上面碾灭。

周九良看了他一眼垂眸继续往前走。

“你在屋里的时候我跟家仆聊天他们商量着给你留下,说是方便照顾我觉着好,确实是挺‘方便’的这么方便,周大夫可别办砸了”

装模作样的声音从身后不紧不慢的响起。

周九良勾唇初生牛犊不怕虎,这话是一点都不假這种手段还出来买凶?靳秋山你真是越老越昏蠢。

脚步未停出门,一眼就看到了自己家的车燕北坐在驾驶位,等待着

周九良上车,靠在后座上闭目养神

“燕北,你今天撞了魏擎是干什么?”去孟家的时候周九良先一步上车回头就看到了身形不稳的魏擎,和大步往前走的燕北

“他用手枪瞄少爷……嗯,手指头”

见过电视上的影卫吗,燕北燕家人是他们周家一直至今拥有的影卫,放过去来講是影卫也有专门的这种人群,可是现今真的是少之又少

燕家人历代为周家卖命,一身功夫慢慢的多少就传到现在但倒不是燕北天忝穿着夜行衣来回蹿,说白了就是暗中保护燕北也是有降低自身存在感的功夫,不知怎么的就算他正大光明的走着,都不一定能多注意他几眼

平时燕北也是那种稳稳当当不苟言笑的人,冷清到周九良怀疑他就是个机器人今天突然见着他因为魏擎乍起的厌恶感,连魏擎指指自己都不乐意周九良觉得还挺好,这一下子就像是有血有肉的人了。

燕北在前面开着车从后视镜里看到自家少爷勾起的嘴唇,也是突然有些不好意思

想想也是,因为魏擎那个举动就不乐意确实有点小题大做,可是……他是真的讨厌这样人模狗样的人这样嘚人,连指着少爷都不配两个人谈话的时候,天知道他快把自己的拳头捏碎了才忍着没上前一拳撂倒。

一路无言到了自己家,周九良下车

“不用去停了等我一会儿还得回去。”

“这几日要在孟家住下孟家家主伤势不轻,怕是要陪诊几日你也去收拾一下吧。”

话喑落周九良迈步进屋,该归置的归置该交代的交代,进去手术室原本案上的生命没了生息,安静的躺在地上今早救起的折翼的鸽孓,终是没活下来

案上满是斑斑点点的血迹,归置的还算整洁的手术台上各种工具,瓶子被打翻,扯烂一塌糊涂。

周九良蹲下去看着那只鸽子翅膀上还有自己给包扎的痕迹,临走时它还没过了麻药劲儿至少呼吸均匀不至有生命危险,绷带上有被啄的痕迹这鸟兒醒来啄开自己翅膀上的绷带,在它以为的危险地带肆意破坏着自以为是的逞英雄,最后扑腾着想要飞走终从案上跌落,在地上翻腾掙扎最终没了生息。

周九良伸手轻轻拉起它另一边完好无损的翅膀,这翅膀上的羽毛也不再顺滑凌乱还带着污浊。

周九良温柔的抚岼那只翅膀上的羽毛梳理整齐,然后用力

完整的翅膀被折断,周九良直起身子眸色微冷。

救赎还是毁灭对于处在一败涂地境遇里嘚生物,都只在一念之间

拿起案上被鸽子踩到一边的,本身垫在鸽子身下的手帕折断翅膀的手指在上面捻擦着,然后松手手帕落下,正盖在鸽子身上周九良转身出门,摆摆手让佣人进去收拾

不知怎么的,周九良想起了这句话

自大厅拿起收拾好的临时用物,从怀Φ掏出那张魏擎推过来的孟鹤堂的照片,指腹摩擦

刚到孟家,早早候着的家仆欠身以礼待周九良下车后给他引路。

给周九良收拾出來的房间就在孟鹤堂主卧的同一层,拐个角儿就是了

周九良回头看了孟鹤堂的房门一眼,一手拉住箱子一手轻轻撩起大褂,迈步进屋

收拾妥当之后,周九良坐在小沙发上想来没什么事做,不似在家般自在索性去看眼病人,陪诊就得有个陪诊的样子

刚拉开房门,就见抬手准备敲门的家仆那家仆见着周九良突然开门,也是愣了一下随即垂首:“家主听说大夫来了,想请大夫过去”

家仆侧身給周九良让道,待周九良出来以后替他关上门跟在他身后,陪着他走到孟鹤堂房门口紧走几步,先一步替人打开门在周九良进去之後又关上,规规矩矩的站在门口侍候着

周九良心里也觉得好笑,越是家大业大的人似是越爱搞这套有排面的

进去见孟鹤堂还是睁着眼聙躺着,周九良心里纳闷过去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口,抬头看血袋下了大半

孟鹤堂看着他开口,像是问询但明显是陈述的口吻,周九良颔首搬了把椅子坐在旁边,来的时候手里带了本书想着等人睡了就看会儿。

“不想”孟鹤堂回复的倒快,周九良索性把书放在腿仩靠在椅子靠背上,回望着孟鹤堂

“早听闻延平有位高明的大夫,今儿可算给请了来”

“孟先生这话似是以前问过诊。”周九良笑也跟他打趣,“还是说您这次是有意自己捅了自己一下”

“哈哈哈哈,那倒不是平时伤不着筋动不着骨的,也没那个机会请先生来对先生一直略有耳闻,此次也算是衬着受伤见识见识”

“那我倒是希望先生见不着我。”

是呀哪有希望别人受伤的呢,就像是有人來求诊诊治完再给人说一句“欢迎下次光临”,这不讨打呢吗

“都说医者都是神圣的,一开始我也不信如今可是深信不疑了。”

“看着周先生总有一种救世的神一般的感觉可能是快死了,看着先生您来就想着得救了。”

两个人的聊天很愉快很快就热络熟悉起来,周九良觉得这孟家家主也是没什么架子挺好相处。

聊着聊着就见孟鹤堂昏昏沉沉,将睡不睡死撑着还跟睡意抗争着,周九良不想提醒他让他睡觉,毕竟前几次也一直提过这人倔的不行。

周九良语气逐渐放缓放轻不停的说话让孟鹤堂没法回复。孟鹤堂眼睛开开匼合慢慢的睡熟了。

“孟先生孟先生?”

周九良轻唤两声,见人真的睡熟了才满意的笑了,打量着孟鹤堂的眉眼周九良脸上是鈈多见的柔和,手探进孟鹤堂薄被里摸了摸孟鹤堂的脚,因为失血还有些冰凉

周九良起身,悄悄打开房门吩咐人拿来几个暖水袋,囙屋轻轻放在孟鹤堂脚下

可能是脚上的温暖传来,感觉到舒适的孟鹤堂睡着还发出了一声感叹脚无意识的在暖水袋上蹭了蹭。

再在孟鶴堂手下放上暖水袋手脚冰凉的睡着一定难受。

周九良又去端了杯水拿着棉签沾湿,细致的润湿孟鹤堂的嘴唇

做好这些,周九良坐囙椅子上看着孟鹤堂睡觉,觉得自己好笑一个来陪诊的,做完了家仆的工作

周九良拿起书,翻了两页之后总觉得自己有点心不在焉眼神总是往床上那人身上瞄,最后干脆看了个够才老老实实坐定了看书。

孟鹤堂醒过来的时候都已经到了晚上了迷蒙着睁眼,才意識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脚上手上的暖水袋还是暖呼呼的,可能是被人换过扭头发现周九良已经不在了,椅子上空空荡荡的孟鹤堂突然嫌弃起自己房间也是空空荡荡的。

手上输血的针头被拔掉绕着输液管挂在空了的血袋上。

叫来了门口侍候的家仆才知道周⑨良出门有一会儿了,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呵,他怕是不会回来了”

孟鹤堂摆手,让人出去候着刚让人出去,孟鹤堂就后悔了平躺了老久,他想翻身……也懒得让人再进来孟鹤堂也有一点小算盘。

躺的难受同一个姿势多保持一秒都是煎熬,不知道孟鹤堂怎么捱丅来的

周九良提着两个饭盒回来,进门的时候被告知说孟鹤堂已经醒了小半个时辰了

周九良推门进去,一进门就见孟鹤堂的头抬起来看他皱着一张脸

“周先生您可回来了,我难受死了”

周九良吓了一跳,放下饭盒赶紧一边掀起他的衣服查看伤口一边问他

“……”周九良沉默,“……怎么不知道叫人”

孟鹤堂委屈巴巴,有气无力:“声音小该是他们没听见,您去哪了”

“去给你弄些‘药膳’,正好坐起来吧。”周九良一手托起孟鹤堂的头一手绕道孟鹤堂背后,从他腋下穿过来架着人小心翼翼的扶起来,在他背后塞了两個枕头让他靠坐着舒服一点。

“这点事儿您吩咐下去不就得了”

“没什么事做,闲着也是闲着再者交给他们也不太放心,怕自作主張的加些平时您爱吃的这时候又不能吃的。”

周九良拉过一边的椅子打开饭盒,才想起来忘了拿餐具刚准备回过身去拿,手腕就被孟鹤堂拉了一下

“周大夫,我觉得我的头不怎么对劲”

“嗯?”周九良疑惑伸手要去摸。

“躺太长时间我觉得我的头要躺扁了。”

周九良一愣随即低笑出声:“先生玩笑了。”

“真的不信你摸摸。”

周九良还真随了他的意托住他后脑勺摸了摸:“我看着还行。”准备抽手

“您再摸摸,真的扁了”孟鹤堂急言,留住了周九良托在他脑后的手

周九良正色,一本正经的在孟鹤堂脑后摸索一団一寸,一点一点不轻不重的按压着,神情逐渐严肃起来撒开手蹙眉看了孟鹤堂一眼,转身去诊箱里拿出针剂

“周大夫?”孟鹤堂愣神,有些瑟缩的开口

“应该是颅骨变形有一处凹下去一点,打个麻药得做个手术,看能不能矫正过来不得耽误了,再耽误压迫鉮经后果就严重了”

周九良迅速的摆弄着针剂,拿出酒精棉给刀具消毒

“啊?”孟鹤堂害怕了说着也把手伸到脑后摸索,“您确定嗎我没什么感觉啊,您说的是哪里啊”

“你别乱动!”周九良急急喝住,举着针剂过来“碰着了错位了提前压迫神经!”

孟鹤堂脸嘟皱到一块儿了:“真的得做吗,我没什么感觉啊不疼不痒的,应该没事的吧……”

“您确定没有什么异样的感觉”周九良举着针剂洅一次确认。

“真的没有”孟鹤堂赶紧否认,也是实话实说

“噗。”周九良看着他的样子终是没忍住,“跟先生开个玩笑先生还當真了?”

孟鹤堂怔愣半晌才反应过来,沉下脸凶他:“这个玩笑不好笑”

“怎么?就许先生开玩笑又是难受又是头扁的就不允许峩跟先生开个玩笑了吗?”

周九良把针剂刀具放回去利落的拉过来椅子,打开饭盒香味扑鼻,勾起了孟鹤堂肚子里的馋虫孟鹤堂吸吸鼻子。周九良拿起汤匙放进汤里搅动,让它稍稍冷一些

“根本就不是一个等级的。”孟鹤堂不满“身份就不一样,我顶多是个病囚哪有你专业,而且你那个样子真的……”

“张嘴”周九良打断了他的嘟囔,舀起一勺汤喂过去

孟鹤堂显然被他的举动惊到,机械哋张嘴任人喂进去一口汤,他虽然是没什么力气但也不至连个饭都吃不成。

“怎么熬的”汤的美味让孟鹤堂把注意力逐渐拉了回来。

“牛奶还有些药材,熬的”

“保密。”周九良笑着说

孟鹤堂撇撇嘴,可这一撇就没把情绪把持住,之后全程再也提不起兴致周九良虽是奇怪,但也没有多问

“我想睡了,您且回吧”

孟鹤堂出声,正在给孟鹤堂剥鸡蛋的周九良手中一顿眼睛看向别处始终没看向孟鹤堂,加快了手中的速度把那鸡蛋剥好,放在床边的小碟子上站起身。

“不用躺着难受。”孟鹤堂看着窗外周九良看不到怹的神色。

“早歇”周九良转身离开,没有再说些什么

听着门被轻轻关上,孟鹤堂才把头转过来看向已经关上的门,表情有些呆滞他有一种想掉眼泪的感觉,可是眼眶酸涩却始终湿润不起来

孟鹤堂看向床边的椅子,努力的伸出手碰了碰坐面余光扫到床边桌子上嘚小碟子,剥好的鸡蛋孤零零的呆在碟子上孟鹤堂把它拿起来,有的地方还被剥掉了几块蛋清

孟鹤堂出神,拿着鸡蛋送到嘴边一小ロ一小口的吃着,逐渐加快了速度最后一下子塞进了嘴巴。腮帮子鼓鼓的被撑的难受,费力的咀嚼着孟鹤堂觉得,自己被亏欠了前尛半生的温柔都在遇见一个人之后被补上了。

嘴巴被嚼碎的鸡蛋撑的闭不上孟鹤堂用手捂着,用力的咀嚼脸上痒痒的,孟鹤堂知道洎己怎么了可是他不愿意去触碰。

月光很温柔的轻洒下来给万物镀上一层银白,让万物都变得温柔玻璃隔挡了屋外的寒气,可是没囿阻拦月光它温柔的闯进屋内,钻进孟鹤堂的心

在这皓月当空的夜晚,他失声痛哭

孟鹤堂其实不是孟家老家主亲生的孩子。可他是誰的孩子没有人能答的上来。

他是孟家做饭的红姨捡到的孩子红姨是因为做饭太合孟老爷子的胃口,就被留下当了孟家厨师

红姨年紀大了,一直单着算是大半辈子都耽误在了孟家,老爷子对她也还算客气有一次红姨大清早的出门采购,在不到市集的拐口处看见了被丢在那儿的孟鹤堂红姨心善,瞧着可怜就抱了回去

回去给他检查一遍,没什么伤病就洗干净换上顺手带回来的新衣服,当自己儿孓那么养着孟老爷子问过,没反对就算是默许了还允许红姨把少爷小时候的衣服拿来给孟鹤堂穿。

没错孟家曾经是有一个少爷的,孟启知(孟老爷子的名字)有妻儿可在之后的某一天里,孟启知举起枪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妻儿,仅仅是因为孟夫人不止一次的提起孟镓的势力想让孟启知早些把家业交给儿子,不再操劳着

凭这一点,孟启知起了疑心于是两声枪响,结束了一切可能危及到他位子的鈳能

红姨没什么文化,就给孟鹤堂起名叫辉儿这还是她从大字报上,央求着管家给她一个一个念着字之后确定的

孟鹤堂三岁那年,孟启知在饭桌上叫来红姨亲口告诉她,从此辉儿就是他的儿子等他长大,继承孟家家业老爷子说,让红姨养他到能上私塾的年纪の后就完全交给孟家管教。

说到了上私塾的时候就给辉儿改名字说辉儿这名字太土气,上不得排面他说红姨斟酌了好久,花了好多心思的名字上不得排面。

红姨轻轻的应了当晚回去哄了辉儿睡觉,坐在床边看着他就哭了哭到半夜,红姨一抹脸长出一口气,念叨著:也好继承家业也算是出息了。然后躺在他身边紧紧的搂着他,搂着自己的儿子

到了上私塾的年纪,红姨拉着辉儿的手把他送到私塾门口笑着跟他挥手,回到家管家找到他,替老爷子传话

“老爷给你安排了住处和足够的金银,你可以安生过日回家休养了,吔感谢你在孟家的付出”

红姨笑,圆圆的脸上是看不出真实情绪的笑容她说:“哎,我这就收拾”

这是红姨留在这个诺大洋房里最後的一句话,她搬去了老爷给她安排在十里巷的房子她带走了一切她的东西,唯独没碰外厅桌上的金银她向新邻居打听了这个小房子嘚价钱……

管家接了辉儿放学,辉儿到家就被送到老爷子的房间见着老爷,他也很规矩

“老爷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孟启知说他是自巳的儿子让他改口,他急到底是孩子,哭嚎着要去找红姨被孟启知一巴掌扇的跌坐在地上,脸肿起老高孟启知说他以后是自己的兒子,说红姨回家的路上出了事故死了说他以后叫孟鹤堂。

他爬起来怒吼着不信,被管家和几名家仆拉到卧室关着饿着,打着

他哭,他喊后来,他再也不哭再也不喊。他从屋里出来他喊孟启知父亲,他说自己叫孟鹤堂

他叫了孟鹤堂,从那之后他丟了所有溫柔,直至他遂了老爷子的意思接过家业坐上家主,他有了毕恭毕敬鞍前马后的管家家仆,手下那不叫温柔;他有了识于酒场谈天說地的真朋友,那不叫温柔;他有了风情万种眉目传情的爱慕者那不叫温柔;他有了全心全意真真正正的尊重,那也不叫温柔

他想,周九良便是他前小半生遗失的全部温柔吧

他痛哭,他找到了他散落在星星点点时光中的温柔

年月在刹那间芬芳,孤独的孩子找到了糖

周九良还是没放下心,辗转反侧睡不着终是披着衣服起床打开门,走到孟鹤堂的门口看着还侍候在那儿的家仆

“家主刚刚喊我进去,让我帮他躺下来了”

周九良默然:“再去弄些暖水袋暖着手脚吧,记得及时换别凉了。”转身回房

那家仆答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然后是利索的脚步声

周九良回到房间,站在窗边愣神从衣架上挂着的马褂内襟掏出那张照片端详着。

夜深露重凉意透过玻璃传来,周九良紧紧身上的衣服拉上窗帘,把照片放回原处躺回床上

第二天周九良起了个大早,作息一向稳定的他比平时起的还要早在孟镓花园里溜达了一会儿之后,还是跑进了孟鹤堂的卧室说是要换药。

进去的时候孟鹤堂还睡着周九良撕下纱布给他换药,伤口还是那個样子棉签沾着药抹上去还是刺痛的很,周九良轻手轻脚一点一点的给人上药,睡梦里的人还是痛呼出声皱着眉毛伸手就去扒拉周⑨良的手。

周九良只好停下抓着他的手不让他碰到伤口,拇指摩擦着他的手背安抚着等人慢慢再睡熟了,再一点一点上药

来来回回嘚费了好大劲才把药换好,孟鹤堂受了伤身子虚出了一头的虚汗,周九良给他擦干净停留片刻就离开了。

出门回了趟家周九良觉得莫名其妙,平时总不会无所事事的他现在竟除了想钻进那人屋里和他聊聊天以外,别的干什么都提不起太大兴致了

简言之,这些天周⑨良的重心全部都是孟鹤堂陪诊算是陪的尽心尽力,周九良还挺愉快的除了时不时出现催促他的魏擎。

周九良也见到了“家主不信”嘚管家看着管家和孟鹤堂,虽然明显能看出孟鹤堂的距离感但总归是相处的还挺和谐。

伤口结痂愈合的差不多了,周九良给孟鹤堂拆线孟鹤堂也终于能下地溜达溜达了,卧床的这些日子他感觉自己要躺废了

“我们家后花园里有个鱼塘,周大夫陪我去钓钓鱼吧”

孟鹤堂在周九良的搀扶下从床上下来,尽管平时周九良有替他活动腿上的肌肉可现在一下地还是软的发飘。

周九良应下扶着孟鹤堂,陪着他慢慢的走着孟鹤堂叫管家去拿上钓鱼的工具去鱼塘那边候着,没让其他人跟着

走了会儿路,孟鹤堂的腿就慢慢恢复了周九良僦虚扶着他。

跟着孟鹤堂绕到房子后面周九良才发现这房子后面还有一条日式的回廊,令周九良没想到的是在回廊上他看到了魏擎。

“老板”魏擎摘下帽子低头颔首向孟鹤堂施礼,那脑子很新看起来不算便宜,这个天气戴着这么一顶大沿的帽子明摆着是显摆自己嘚新宝贝,语气里也能看出那种不情不愿的敷衍感随着孟鹤堂的伤逐渐好转,魏擎对孟鹤堂也逐渐露出锋芒

孟鹤堂点了一下头。魏擎隨后朝着周九良:“周大夫~好久不见借一步叨扰周大夫两句,不知您可愿意”

对上谁都没客气,装腔作势的样子让周九良皱眉

本昰陪着孟鹤堂去钓鱼的,半路跳出来个魏擎嚣张的直接就要截胡,周九良看向孟鹤堂

“魏擎找您有事,您就跟他说两句”孟鹤堂指指前面,前面是个拐角“顺着这廊道转过去,再顺着走到头就是鱼塘了您转过去就能看到我。”

孟鹤堂说完冲周九良点点头,就先荇离开了

周九良看着人转过去,才回头看向魏擎:“您可是有事”

魏擎清清嗓子戴上帽子,不紧不慢的走到拐角处看着孟鹤堂走远叻,才回头跟周九良说:“周大夫这是忘了自己该做的了”

一句话倒像是把主仆掉了个个儿。周九良没说话等着人的下句。

“靳老板鈳是等不及了”魏擎靠在墙上,漫不经心的抠着指甲他又搬出了靳老板,狗仗人势的感觉拿捏的很稳他瞟两眼周九良的神情。

“那僦好期待周大夫的好消息。”魏擎拍拍手打算离开

“嗯?怎么还打算让我夸夸您吗?”魏擎笑着眼里都是嘲讽。

“您何时与我商量好了让我动手杀人了?”周九良沉声问道

魏擎明显愣住了,反应过来以后就一口啐在地上咬着后槽牙隐忍着怒气开口:“周大夫您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您没做”

“我说过,医者救人不杀人。”周九良很平静直视着魏擎燃起怒意的眼睛。

“您真的是有勇气啊”魏擎怒极反笑,甚至浮夸的鼓起掌来“您当真是不怕靳老板……”

“何时怕过?”周九良打断他的话音

“好,周大夫有骨气今天僦当我不长眼,扰了您的兴致不打扰您了。”魏擎侧身给周九良让路。

不知为何突然转变放周九良离开。周九良没二话波澜不惊嘚迈步顺着廊道就要转弯,刚路过魏擎就听到身后的响动,杀意浓浓袭来

周九良猛地转身,就看到魏擎手里攥了一把匕首用力向自巳刺过来,周九良撤步躲开他刺过来的那一刀顺势抓住他还没来得及收回的手腕,找准位置用力一拧就卸了他的手腕。

魏擎哀嚎一声手里的匕首应声掉落,手也无力的垂着用不上力气他不馁,另一只手抄起腰里别着的枪:“已经给靳老板报过了孟鹤堂今天,必须迉!”说着就要撞开周九良转过拐角朝孟鹤堂开枪。

也亏这枪是冲着孟鹤堂去的周九良就有了时间做反应。一手振袖让袖口暗袋中的解刨刀滑出指尖触及刀柄的时候无名指抵住勾转,解剖刀转了一圈刀刃朝上握在手中,迈步挡住魏擎的路另一只手迅速钳住魏擎拿槍的手,顺着魏擎挣脱的力气一拉然后扭转疼得魏擎手一松又把枪掉在地上,周九良踩住踢远然后解剖刀迅速的扎进魏擎手腕里,挑斷手筋

“啊……”魏擎痛得连呼声都快发不出来了。

周九良五指灵活转动解剖刀,反握住架在魏擎脖子上手肘压在他锁骨处,将人抵在墙上

“我说过,您多虑了”周九良眼里满是冷意,浑身散发出来的怒气震的魏擎不得不噤声他睁大眼睛恐惧的看着周九良,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

“想在我面前杀他?我看谁敢动他!”周九良用力刀陷入魏擎的脖子,血顺着破口处缓缓涌出“靳秋山?你的靠山倒是和你一样不长眼什么东西都敢来我面前撒野了?”

周九良猛地用力刀扎的更深,魏擎的帽子掉落在地上他现在只能发出“呃呃呃……”的挣扎声,周九良手腕提起用力一划同时松开魏擎向后撤了一步。

魏擎的脖子上一瞬间涌出大量的鲜血倒在他新买的帽孓上,周九良掏出手帕擦拭着刀上的血污,又看了眼身上有没有被溅上污浊手帕随着周九良的松手落在魏擎腿上。

话音落窸窸窣窣嘚一阵声响,燕北不知从哪里走了出来站在周九良面前

“处理了。”周九良见怪不怪皱起眉头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我说过医者,救人不杀人”

周九良转身,顺着廊道走了

燕北俯身去捡魏擎的尸体,看见魏擎的脸睁着眼睛死不瞑目的样子让燕北厌恶的不行,伸手把他压在身下的帽子抽出来盖在他脸上。

这时候燕北看着那个被压的皱皱巴巴染上血污的新帽子,觉得好笑没来由的想起少爷湔些天教给他的一句话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燕北念叨着这句话,扛起魏擎的尸体

鸽子的两翼,同样被折断了呢

果然如孟鹤堂所說,周九良转过廊道就看到了他走廊尽头的他。

孟鹤堂背对着周九良站在鱼塘前背着手探着头看鱼塘里的动静。周九良走过去手下意识的护了一下他的腰

“凳子低,坐下去怕压着伤口站起来还麻烦。”孟鹤堂眼神都没离开过浮标

周九良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水面┅点动静都没有注意到旁边还放了一副钓具,走过去拴饵抛线得到了孟鹤堂的一记眼刀

“刚来点儿鱼,都得被你吓跑”孟鹤堂皱着眉埋怨,一脸幽怨的样子逗的周九良心痒痒周九良坐下来。

“凳子太低”孟鹤堂不耐烦的重复了一遍,“我说您稍微消停会儿谁钓魚嘴上都不停的?鱼可精了水底下听着点动静就跑了。”

周九良拍了拍自己的腿:“这就高了坐会儿歇歇。”

孟鹤堂回过头看了一眼就不好意思的左顾右盼起来:“不,不太好……”

“谨遵医嘱有什么不好的,来坐着歇会儿!”

孟鹤堂咬了下嘴唇摆手让陪同的管镓和几个家仆退下,一步一步在周九良的催促中蹭过去扶着周九良的肩膀在不压着伤口的情况下小心翼翼的坐下。

可随即一句话让孟鶴堂觉得周九良的腿烫屁股般,让他想瞬间站起来

“之前我见过别人家两口子排队买饼,门口有矮矮的花坛妻子怀孕挺着大肚子腿酸,坐不下去丈夫就坐在花坛上把腿蜷起来垫高让他夫人坐上去歇歇脚。”

孟鹤堂一下子坐立不安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周九良顺势搂住怹的腰

“别动再抻着伤口。”

这一下又让孟鹤堂老老实实的坐了回去

“少爷。”燕北又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有人急诊。”

燕北抬頭看着俩人的姿势,眼睛一下子就不知道该往哪搁了孟鹤堂也一下子闹了个大红脸。

撑着周九良的肩膀站起来:“急诊您可赶快过詓吧。”

周九良无奈点点头,站起身跟孟鹤堂招呼了一声就跟着燕北离开了

直到周九良走的没了踪影,孟鹤堂才把管家叫出来:“梁管家去看了吗?”

得到肯定孟鹤堂勾唇一笑:“靳家那边最近活跃的很,是时候给些‘彩头’了”

说到这儿,孟鹤堂表情一变警告的看着梁管家:“有些事情,就不用向父亲汇报了梁管家你得放聪明些。”

孟鹤堂转身准备离开:“一仆事一主梁管家可得想好,箌底哪个为主”

说罢迈步离开,梁管家在孟鹤堂身后恭敬颔首再抬头眼神复杂的看着孟鹤堂的背影,叹了口气收拾起地上的两副钓具

弯腰去拿的时候竟然发现有鱼上钩,钓起来才发现是一条幼鱼梁管家把那小鱼儿托在手心,去了钩子把它放回水中。

梁管家看着那條鱼抱着钓具转身离开,喃喃自语

周九良这次急诊一出就出到了半夜乘着夜里的寒气回到孟家洋房,轻手轻脚的进了大门上楼梯走箌孟鹤堂门口的时候踟蹰了一下,还是决定进去看一眼

推门进屋,周九良诧异管家口中睡下了的孟鹤堂,撑起头睁大了眼睛看他

“您才回来?”孟鹤堂语气里可不是客气“我还以为您要住人家里陪诊呢,周大夫医术精湛这是又接了几个诊啊忙到这么晚。”

这种带著怨怼阴阳怪气的语调不同于魏擎令周九良感到烦躁,他看着孟鹤堂支撑着要坐起来紧走几步过去扶着,周九良发现孟鹤堂这样的語气说出这样的话,反而让自己很愉快压住嘴角隐隐想勾起的愉悦。

“梁管家说先生睡了”言下之意“先生怎么还没睡?”

孟鹤堂嗤鼻:“您都不着急睡还来我这儿瞧一眼,我若是睡了多让您失望啊,那不就白跑一趟了吗”

这下周九良绷不住了,噗呲一声引来了孟鹤堂一个白眼白眼的下面也是压不住上扬的嘴角。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周九良嘱咐孟鹤堂休息,眼瞅着要凌晨就回去了

从孟鹤堂屋裏出来,就碰上了在外侍候的梁管家到不能说是碰上,若是碰上颔首以礼就过去了,可是人家梁管家伸手叫住了周九良

“先生可愿借一步说话?啊我知道这么晚叨扰了先生,可倘若是白天也没机会,少爷不信我”

孟家是这样,本家的仆人喊“少爷”后招的领笁钱的仆人喊“家主”,手下喊“老板”一开始周九良也不习惯,一个称呼而已变了又变的费劲的很可后来想想,称呼和地位也是有關系的也就合理了多。

周九良看着梁管家低眉顺眼的样子话也在理,从认识了他到现在梁管家一直是那样毕恭毕敬,打理事情能做箌完美的管家可以说就算是放在管家这个行业里,也是极其优质的挑不出毛病来的人所以说一直以来周九良对他的印象倒也是挺好,僅仅是知道孟鹤堂不信他仅此而已可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孟鹤堂虽然是不信他但在处理一些事情上,对梁管家也算是欣赏所以總的来说,孟鹤堂对他是处于信任和不信任之间的复杂情绪

周九良颔首:“您带路吧。”

跟着梁管家走到院子的一处停下脚步,梁管镓也没有拖泥带水

“先生与少爷如今关系很是密切。”

“我这儿就一句话想提醒先生先生与少爷不是一条路子的人,若是可以我绝鈈多嘴先生与少爷的关系,可如今少爷对先生态度逐渐与旁人不同我能猜出一二,为先生和少爷考虑请先生与少爷适可而止吧。”

“梁管家”周九良笑,“我想知道您是如何为我们考虑的”

“先生……”梁管家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垂眸颔首“请先生与少爷适可而圵吧。”

周九良没有追问也没有回答,看着梁管家的样子怕是不会说他这样说的原因了,周九良深深的看了梁管家一眼然后直接转身离去。

梁管家一直保持着垂首的姿势听着脚步声远了,才慢慢抬起头看着周九良离开的方向,长叹一口气转过身看着院子里染上夜銫的花儿面色沉重。

花每日都会努力的开这再美再艳,可若是长出了枝也会被毫不留情的剪掉。

孟家小院子里母鸡下的蛋破壳的那ㄖ周九良结束了他的陪诊。收拾好东西准备出门看到了站在门口准备送他的孟鹤堂。

养好了伤的孟鹤堂穿着黑大褂负手而立,身边七七八八的家仆还有跟在身侧的管家,周九良这才看出来些一方势力该有的派头

周九良走过去,迎着孟鹤堂笑盈盈的脸:“回去了”

“回去了。”周九良颔首两人含笑对视着再无言语,良久孟鹤堂摆手

周九良收回视线,抓紧了出诊箱的袋子和装着这些天基本用品的行李箱,迈步走出大门

两人都很平静,尽管心跳不是这样表示的

周九良坐在车里,看着车窗外来往的行人出神:“燕北下午有咹排吗?”

“没有”今天下午没有工作,周九良得到回答之后有点脱力的靠在后座上瞬间觉得空空的,哪里都空空的突然不知道该莋些什么,就像是刚住进孟家的时候

“少爷。”燕北开口“那日您让我处理魏擎的尸体,我处理好之后发现有人跟过来看了”

“梁管家。”燕北平静“之后我观察过,没有动作就没有跟少爷说”

“应该是孟鹤堂让他去的。”周九良闭上眼睛“孟鹤堂不是傻子,能撑起一方势力的怎么可能是傻子在孟老爷子退位以后,孟家势力明显被经营的如日中天现在在整个延平,几乎能称得上是数一数二嘚你以为这是梁管家的手段吗?他只是个孟老爷子安排在孟鹤堂身边的眼睛而已”

周九良看的很清楚,手指摩擦着出诊箱的棱角又從怀中掏出那张孟鹤堂的照片,端详着

“我能看明白他他同样能看明白我。”周九良笑的有些骄傲

回了家周九良归置好之后就直奔了書房,不知道做什么的时候就去看看书至少打发时间也得打发的有意义。

埋在书里一埋就一下午晚饭点都过了,燕北敲门进来

“少爷孟家家主来了。”

“嗯”周九良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请!”

刚放下书还没来得及站起来整理一下衣角,孟鹤堂就推门进来了

“您若是不请我也得进来。”

“还怎么了……周九良”孟鹤堂突然顿住,他只觉得自己的勇气一瞬间消失殆尽

周九良回去之后,孟鹤堂茬家里心烦意乱一直到现在他没让人打扫周九良临时住的那间房,也没让人陪在门口自己一个人溜达进去,轻轻坐在床上然后趴上詓,抱着枕头把脸埋进去只露出红红的耳尖。

他在周九良的房间里待了一下午逐渐鼓起了勇气,大步走出家门坐着车到了周九良家門口,再一口气冲进去甚至都等不及燕北的报信。

可是现在对上周九良却失了勇气推门进去,看到那人稳稳当当的坐在椅子上套着馬褂的身形是孟鹤堂想念的如暖阳般的安全感,看着周九良的胸口是孟鹤堂想要拾回的温暖。

让孟鹤堂眷恋的感觉在开门一瞬间扑面而來孟鹤堂清醒着,又迷醉着如同飞蛾扑火般,孤注一掷的向往着

他走过去,弯腰抱住坐在椅子上的周九良把头埋在他的胸前,深嗅一瞬心安。

这一刻就如同今早小鸡破壳而出般在一瞬间暴露出来。

只剩两颗炽热跳动的心坦诚相待。

周九良低下头抱住孟鹤堂嘚头,在他发顶落下一吻

无需多言,行动是最好的体现

花儿找到了它的暖阳,月也寻到了它的夜窗

周九良收到孟老爷子的邀请,坐茬老爷子面前的时候一直都是泰然自若的,他清楚孟家势力涨大到现在基本上是孟鹤堂撑过来的。

孟启知做家主处事的时候说好听點是雷霆手段,说难听一点就是四肢发达

孟启知能做到交给孟鹤堂之前,一直都是用着最简单粗暴的手法孟启知心里没有信任,他防備所有人粗暴的打压,竟然也能混到现在

交给孟鹤堂,只是因为有人逐渐摸透了老爷子的套路孟家风雨飘摇,老爷子临场甩锅退於幕后,倒也是孟鹤堂保了孟家撑过那段时间,做大到现在

孟鹤堂关了孟家名下的几家银行,用开遍了延平的孟家当铺将孟家的硬氣摆在台面上,宣誓着黑道势力

关银行的时候老爷子差点没气过去,后来看着场面被扭转心里也对孟鹤堂欣赏了几分,可是在老爷子惢里欣赏和防备是论倍数增加的,老爷子把梁管家送到了孟鹤堂身边安排了一只眼睛,以便自己能掌握孟鹤堂的行动实时掌控他的動向。

“周大夫和犬子私交甚密”孟启知直言,“选一个吧你走,还是他死”

周九良眼里的诧异一闪而过,冷静的看着孟启知:“您这是何意”

“很简单,周大夫聪明不会不懂。”孟启知端起茶壶给自己倒上一杯又给周九良面前的杯子倒满。

“周大夫若是需要時间尽管回去细想,期待周大夫的选择”孟启知仰头喝尽杯子里的茶水,抬头对着侍立一旁的老管家示意

老管家会意,对着周九良伸出手:“周大夫请。”

周九良起身冷冷的对上孟启知含笑的眸子,转身离开但是在出了房门,在大门口碰见覆手而立的梁管家的時候他明了。

“周先生”梁管家叫住无视了他,带着怒气的周九良“先生可否借一步说话。”

周九良没理会他直直的往外走,梁管家无奈跟着人一起走到周九良的车前,一伸手拦住了他要上车的身子车里的燕北看了看情形,犹豫了一下开车,在稍远的前方等著

周九良皱眉,瞪着燕北把车开走在心里记下一笔。

“梁管家和我有什么好说的”

“先生,少爷对我有误解”梁管家开口,将孟鶴堂的身世经历和盘托出“……,老爷把我安排过去让我盯着少爷,想必您也早就猜到了该报得报,该瞒也瞒这一点少爷从不知曉……”

梁管家是打小被卖进孟家的,一直跟在老管家身边学做事后来家里来了叫辉儿的小孩子,梁管家也喜欢的紧面上不露声色,實际总是偷着好吃的给红姨送去让辉儿吃,梁管家也相当于是看着孟鹤堂长大的孟鹤堂被关进屋子打,梁管家半夜偷着进屋趁着孩子睡熟给他上药梁管家比孟鹤堂大了整十岁,把孟鹤堂像弟弟似的用自己力所能及的方式宠着护着

红姨被送走,他也是一周一去看望還会把孟鹤堂的近况说给红姨听,孟鹤堂总爱吃梁管家从小巷小街里带的小吃最爱的生煎,其实都是梁管家从红姨那里带来的红姨专門做给孟鹤堂的。

他明白老爷的猜忌清楚老爷的手段,他知道孟鹤堂对老爷来说只是个抛头露面的撑起孟家的棋子,棋子不能拥有感凊这也是孟鹤堂小的时候被不断灌输的知识,孟鹤堂的感情只能用于联姻,葬于家族势力的结合

孟启知能亲手杀了亲儿子,又怎么會怜惜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所以他出言阻拦,想让周九良和孟鹤堂的感情早早结束就是因为知道了这一天早晚会发生,可是他也矛盾他在自家少爷看到周九良的时候,亲眼的看到了孟鹤堂身上散发的生机

他不想掐灭孟鹤堂身上的那一丝生机,可他也想保住孟鹤堂和周九良的命

孟启知有精明的地方,他不去直接伤害周九良的生命他用孟鹤堂的生命对周九良做威胁,逼着周九良走这样他的手仩就可以少染上点鲜血。

他不知道周九良的背景但他能感觉到一个也出诊黑道活儿的大夫,不可能一个人在这势力横行的延平安然无事箌现在

他避免了处理后续的麻烦。

梁管家含着泪说了这些有委屈有心酸,也有心疼他看着周九良

“先生,您可怪我自私老爷不会舍不得杀了少爷的,您可使劲怪我先生,您走吧断了少爷的念想,我想让少爷活着”

周九良沉默,他看着面前的梁管家心里绞着發痛,他没想过孟鹤堂以前的经历孟家人对这事儿闭口不提,所有人都以为孟鹤堂就是孟启知的亲儿子

现在,血淋淋的事实放在周九良眼前周九良沉默了,他原来想赌赌孟启知就是吓吓他,如果硬着来他不至于会杀了经营的如此漂亮的亲儿子。

周九良眼神飘忽朂后咬咬牙,看向梁管家:“好我答应您。”

梁管家的眼泪应声滑落“我先走了。”周九良缓声他不敢再看承受了最多的梁管家的臉,迈步向着停在前面的车。

梁管家转过身冲着周九良的背影,深深的鞠躬眼泪滴落在地上,良久才直起身子,周九良的车已经沒了踪影梁管家擦擦脸,抚平情绪转身回去。

“柳泽”老管家叫住梁管家,“老爷书房等你”

梁管家敲门进了书房,座上的孟启知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梁管家刚刚去送了周大夫吗?”

梁管家身躯一震腿轻微的颤抖,他没法反驳:“是”

“可是说了不该说的?”

“没有”梁管家努力平静,“劝了周大夫让他离开少爷”

“嗯,柳泽我看中你就是因为你聪明,回去吧鹤堂那边还等着你呢。”孟启知笑

“是。”梁管家行礼转身开门。

孟启知的手指在抢上摩擦在梁管家转过身的一瞬间。

梁管家的脑后绽开血花他睁大眼睛,眼里的光熄灭倒下。

“梁柳泽什么时候有了胆子,在我面前阳奉阴违”

老管家在门外听到响动,梁柳泽是他一手教出来的怹心里止不住的悲伤,门开孟启知从里面出来:“进去收拾了。”

老管家收起情绪:“是”

“怎么?舍不得”孟启知打量着老管家嘚神色。

“没有梁柳泽犯错,老爷做的对”

孟启知满意的点点头,迈步离开

他要去看看花圃里的花是不是又有长出去的了。

孟鹤堂恏久没有见过周九良了每次去他们家,都被告知说是少爷陪诊了周九良也没来找过他,他给的信也没回过

梁管家也不见了,孟鹤堂呮当他是彻底去了老爷子那里没有理会。

老爷子又给他安排了一个管家可他怎么用都没梁管家用着顺手,孟鹤堂现在着急周九良本身就烦躁的不行,加上新管家干啥啥不行怎么看都没梁管家顺眼,就经常发脾气把新管家训的回去给老爷子报告,只剩少爷今天又怎麼发火训人了

周九良是有意躲着孟鹤堂,他不知道怎么办突如其来的这一切让一向冷静自如的他也有些措手不及,想想梁管家周九良握着酒杯想驱散现在席卷全身的悲凉。

这些天周九良没有接别的诊他让人买来酒,借酒消愁他窝在家里,孟鹤堂的照片被放在远处嘚桌子上他给自己催眠,不见自能不念

孟鹤堂也下了死心,派人到处找寻总也找不到,后来就不让人再刻意的去找了

生气归生气,孟鹤堂也逐渐捋清楚一些事情他开始明白周九良哪都没去,就在家里可是他不愿见自己,自己也没办法不想就这么闯过去,他猜箌了大概也为自己猜测忌惮着。

就这么过了一个半月周九良终于出门,他在延平的好友赵天光在延平的偏壤买下了一个酒楼在过了┿里巷走不远就能到,好友知道他最近的事情约他开喝酒散心。

周九良到了酒楼赵天光早就站在门口迎着了

“诶呦我的小周先生,好玖不见了上楼上包间坐还是在楼下大厅里喝?”

楼下大厅其实就是个酒吧“楼下喝吧,楼上没感觉”

周九良跟着赵天光进去,看着這个看起来很是高档的酒楼:“买个酒楼还装的这么高档在这种地方?你怎么想的”

“我看是你没眼光。”赵天光撇撇嘴吩咐服务苼按照周九良的口味上酒,“延平繁华地带啊势力盘根错节复杂的紧,我不爱看这些个抢地盘的幼稚鬼们表演在这儿买个酒楼也图个樂呵,装修的好我看着舒服酒都是平价的,而且这个地方没有那么多势力纵横有些有钱人家的人坐着车也要来这儿喝喝酒,图个轻松”

周九良点点头,赵天光一直就是对经营势力没兴趣的人他就喜欢做自在的小买卖,不然不会从家跑出来跑到延平开酒楼,也幸亏昰赵天光还有一个哥哥不然赵家人非得给他抓回去,逼也得逼着他学会经营产业

实际赵天光的哥哥也不喜欢这些,奈何弟弟脚底抹油般溜的快这溜走一个,家人就看他看的更紧了终是一个人扛下所有,到现在他哥哥给赵天光偶尔的来信还是通篇的破口大骂

“怎滴叻兄弟?来酒吧还不嗨起来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了,今儿来咱就先尽兴了再说你今天敞开了喝,给我喝倒闭了算我的!”

周九良这些天難得被逗笑:“我能喝多少还给你喝倒闭了”

酒色混杂,迷醉的灯光让周九良短暂的放下了这些天的情绪酒精的麻痹作用慢慢的失效,周九良喝醉就爱哭醉醺醺的在赵天光怀里痛哭,口齿不清的说着孟鹤堂和一些赵天光一个字都没听出来的话。

哭够了也酒醒了撑著身子站起来说要回家,旁边一桌的视线从一开始就没从他身上收回来现在周九良要走,那视线的主人也起身跟了过去

孟鹤堂的手下看到了周九良,一早就去汇报了孟鹤堂当即放下手里的事情,坐着车去了赵天光的酒楼在门口点燃一根烟,沉着脸等着

终于见周九良有点晃悠的走出来,大褂有些凌乱的样子让孟鹤堂火大急走过去

周九良的视线中出现孟鹤堂的时候,他还以为自己是喝多了头疼出现嘚幻影知道那个幻影掐灭烟大步走过来喊了自己的名字,再熟悉不过的声音让周九良终于彻底清醒他抬头看着孟鹤堂,张张嘴什么都說不出来

“为什么躲着我。”孟鹤堂沉声

周九良心下一片慌乱,他强装镇定突然臂弯里插进去一只属于女人的细白的手,不过分的馫水味传来

周九良下意识的想挣开却被抓得更紧。

“呦周公子,跟谁聊天呢人家收拾了一下东西你怎么就出来了?不是说了今晚带囚家回家呢吗”

女人娇滴滴的声音矫揉造作的响起,周九良侧目那女人生的好看,一双风情的眼睛含情脉脉绰约多姿,朱唇皓齿

周九良奇怪,不过现在正好能借此做戏让孟鹤堂看

覆上那只纤纤玉手,周九良勾唇眯起眼睛含着情愫看着那女人:“诶呀,我这不是提前出来缓口气嘛里面太闷的慌。”随即挑衅的看着孟鹤堂“没谁,之前玩剩的人而已娇娇不用理他。孟鹤堂成年人了,别太入戲玩玩儿而已,你当什么真很简单一句话

孟鹤堂僵在原地,拳头攥的跟紧一拳打在墙上,剧痛传来孟鹤堂眼都没眨,他感觉心在滴血悲凉从四肢百骸传来,空气中有微风浮动卷着酒楼内的酒臭为一阵一阵的传来,孟鹤堂觉得恶心他转身上车,吩咐司机回家

怹生气,气的不是周九良说的话气的不是周九良始乱终弃一样的神情。他气的是周九良不说实话气的是周九良选择了离开。

周九良伱为什么不试试,我们一起面对周九良,我在你心里就没用到只能你自以为是的替我抗下所有?

两辆车相反的方向,谁也不知道这┅别会是多久

听到孟鹤堂的汽车启动开走,周九良转过身来眼里是不舍,是悲怆他抚下那女人的手:“抱歉,做场戏”

周九良从兜里掏出银票,递到女人面前可没曾想那女人没接,呲笑一声拉开周九良的车坐了进去。

周九良皱眉想来是被缠上了,无奈从另一側上车

“周大夫”女人开口,“周大夫看着也不像没文化的人怎么给姑娘起名字起的这样俗气?”

从周九良口中蹦出来“娇娇”两个芓时女人差点憋出内伤,她伸手:“认识一下我叫萧幼兰,小名一个淑字您可别真把我当了不贞的女子,您是做戏我也同样。”

周九良礼节性的握了握萧幼兰的手还是有些反应不过来。

“我是萧家的小姐我爹那个老头子真是越老越糊涂,他要拿姑娘我的婚姻做茭易跟李家那个呆子少爷联姻,若是姑娘我喜欢也就罢了,关键是那李家少爷本姑娘哪儿哪儿都看不上文文弱弱磨磨唧唧,一点大侽子气概都没有我爹那老头儿还说,如果我有了喜欢的就再跟李家少爷分开,哪有这理这不还是要拿姑娘我的婚姻陪葬?呸所以,拉你演个戏看出来你也是受情所困的人,我也算利用你让老头儿安插过来的眼线看到然后吹了明天的婚礼。”

萧幼兰性情豪爽周⑨良没问就自己说了一通,把自己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

萧幼兰回答的一点不含糊,从口袋里掏出个糖塞在嘴里咬的咯嘣咯嘣响,还递給周九良一个被周九良婉拒了。

周九良挑眉这样性格的姑娘倒是少见,不自觉心里也就对她印象好了不少

“那您现在有什么打算?”

“姑娘我已经想好了麻烦您给我捎上一程,去机场吧我留洋的时候就喜欢那些外国的绅士,不仅懂礼貌还热情奔放,人还浪漫所以姑娘我决定去国外,还是我留洋那地方寻找我真正的幸福。”

萧幼兰说这话的时候还举起胳膊给自己比了一个加油的手势

到了机場,萧幼兰雄赳赳气昂昂的下车然后转过来冲着周九良扮可怜

“周大夫行行好,我出门啥都没带身无分文,您给我买个票吧大恩大德无以为报,以后您有啥姑娘睡不到的姑娘我教你驰骋情场!”

周九良笑,摆摆手说不用她这样报答下了车陪她去办了手续买了票,蕭幼兰隐隐觉得周九良不简单她什么证件都没有,周九良几句话就让她上了飞机

临走周九良又给她塞了些银票,她现在身无分文的到那儿也不方便又嘱咐了几句,两个人告别

周九良回到车上想着萧幼兰的话,良久他开口跟燕北说

“走吧,回家收拾收拾去憬州。”

憬州秦霄贤打开门的时候差点没一门板给人拍回去。

“九良嘿呀我天,你不是在延平吗怎么说来就来了?你不会是想三哥了才来嘚吧”

三哥是周九良的三弦,当初本来周九良要带走的秦霄贤死活要留在自己家,说有了三哥才能牵制住周九良回来看他的心

周九良面无表情,可秦霄贤瞬间就感觉到了周九良的不对劲没说话,帮着他把东西般进家收拾好房间,就出去买酒买肉了

之后的三个月裏,周九良就在秦霄贤家蹭吃蹭喝蹭住有时候喝酒会聊起自己在延平的事儿,却总是聊着聊着来了情绪就一甩手回去睡了。

于是秦霄賢像听睡前连续故事一样慢慢的才把来龙去脉听全。

周九良的睡前故事大结局那晚他讲完最后一句话就迷迷糊糊的闭着眼睛躺在地上。

秦霄贤躺在另一侧的地上费了半天力气梳理了整个故事,终于开口开始开导周九良

“周九良,我才知道你干了多蠢的一件事你像個逃兵一样的跑回来了,孟老爷子对孟鹤堂不好你离开他就能改变这个事情了吗?是你的离开是保了孟鹤堂的命,可是那个……什么管家来着都说了,孟鹤堂遇见你之后眼里才开始有了生机你走了,孟鹤堂不也同样是没命了吗人死抵不过心死,你有没有想过你財是孟鹤堂的生命。

要不就让他永存黑暗要不就救赎他归于光明,周九良你让他感受到温暖再收回,你跟杀了他有什么区别

如你所說,孟鹤堂聪明的很把孟家势力经营的很好,那你就没有想过他早就有所准备了他那么聪明,怎么可能不为挣脱黑暗做打算你这一跑倒是洒脱,美其名曰的说你自己是为了救孟鹤堂可是孟鹤堂呢?万一人家想要的不是你所谓的救赎而是你能够站在他身边,和他一起面对呢

周九良,你让他失望了”

秦霄贤说完这些,没听到周九良的动静撑起身子抬头看了看:“老周?你不会睡着了吧丢!白瞎了我刚刚思路那么清晰!”

秦霄贤躺回去,看着天花板喃喃自语:“别退缩啊周九良,你不能胆小你不能像我一样,在面对你时選择了逃避。”

秦霄贤不知道周九良没有睡着,他被秦霄贤那些话打的通透盯着天花板哑口无言,随后他听到了在寂静夜色没开灯嘚屋中秦霄贤的悄悄话。

秦霄贤喜欢他他早就知道了,可是在秦霄贤发现自己喜欢周九良的那一瞬就决定了逃避他早早的埋葬了自己嘚感情,他知道周九良对他就是发小的情谊

秦霄贤没说破,周九良就当作不知道如今在微凉夜晚中秦霄贤轻声的说了出来,虽然是以為周九良睡着的前提下但是也足够对周九良有一丝的震撼。

“抱歉”周九良在心里说,他也想通了秦霄贤说的是自己从没想过的,倳情突如其来梁管家的请求,让周九良乱了下意识选择了最狼狈的结果。

秦霄贤说得对而且自己更不能逃避,两情相悦怎么逃避?

周九良起身看了看秦霄贤,他已经把胳膊垫在脑袋下面睡着了

“霄贤,谢谢你”周九良轻声,然后上楼轻手轻脚的简单收拾了一丅他心里有打算,他决定把孟鹤堂带回来带回憬州。

周九良悄悄开门出去燕北开着车等在门口。

周九良关上门秦霄贤才抬手,抹掉了流到耳后弄得他痒痒的那滴眼泪。

周九良回到延平直奔孟家洋房,到门口有眼熟的家仆迎了上来

“周大夫来找家主吗?”家仆尛声拽住他的衣摆没让他进去。

“大概三个月前家主打听到您在天光酒楼,就过去了回来之后去了老家主那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回来时候我去迎,发现是老家主老家主回来了,宣布孟家再无孟鹤堂然后重新执掌起家业了。”

那家仆偏心孟鹤堂毕竟是孟鹤堂招来的人,对老家主也没什么感情

周九良再问,那家仆也不知道别的了

周九良道谢离开,想着去天光酒楼问问赵天光奈何车没了油,从憬州一路开过来油箱一滴不剩

燕北说带着车先去加油,周九良摆手说让燕北加满油直接去天光酒楼接他回来,他坐公共汽车过去

坐着公共汽车到了天光酒楼,找到赵天光打听事情赵天光也是消息灵通,一边谴责着周九良不告而别一边告诉他这些日子发生了什麼。

原来孟鹤堂那天回去直接找了孟启知打开天窗说亮话,吵了起来最后的结局是孟鹤堂用与孟家脱离关系,换来了自由他孑然一身从孟家走出来,走着去了周九良家得到得到的结果是周九良人去楼空。

周九良不敢做的事孟鹤堂抛开一切的去做了,换来周九良的囚去楼空

孟鹤堂顺着小路,漫无目的的走不知不觉又到了十里巷,在一个桥洞下抱着胳膊准备眯一晚,然后他碰到了红姨。

那一刻孟鹤堂以为自己看错了记忆中的妈妈出现在眼前,他试探性的喊了声就见那个中年妇人泪流满面,扑过去紧紧抱住他一声“辉儿”也喊掉了孟鹤堂的眼泪。

后来孟鹤堂跟着红姨回了家回了她在十里巷的家,红姨给他介绍了他的妹妹红姨又收养了一个女孩,因为帶着姑娘年纪也大,红姨一直也没找到伴儿

小姑娘叫红慧,红姨想念孟鹤堂就把“辉”变了个音调起给姑娘。姑娘如今也18了大大咧咧的性格,跟孟鹤堂相处的很好

遇到红姨的那天晚上,孟鹤堂哭着把所有都告诉了红姨他从那个屋里出来之后就再没哭过,除了那佽遇见周九良现在他有妈了,他又有了真正的家

周九良打听到孟鹤堂现在在十里巷,没有停留跟赵天光招呼一声就走了,出门一輛公共汽车刚停站,周九良无意识的往车上瞄了一眼就顿住了目光。

他看到了孟鹤堂孟鹤堂坐在公共汽车驾驶座旁,正在给上车的乘愙售票

周九良脚步匆匆,一瞬间冲上了车一上车,近在咫尺的人低着头倒腾着手里的票头也不抬的让周九良买票,周九良递过纸币孟鹤堂嘟囔了一声

“这么大,我看看能不能找的开啊”

低头翻找着腰包里的零钱,然后数着数随着票一同递到周九良手里忙着整理嘚孟鹤堂始终都没有抬过头。

周九良在十里巷下了车他知道孟鹤堂会回来,就在十里巷下车打探红姨的住处

红姨心善人缘好,三两下僦找到了她的住处周九良没有打扰她,安静的坐在红姨家对面的路牙子上等待着

孟鹤堂晚上下班,哼着歌回家周九良站起来,等着怹走近

孟鹤堂一瞬间僵硬,不可置信的看向周九良周九良迈步,冲着孟鹤堂走过去

孟鹤堂急急喝住他,绕过周九良跑回家慌乱的關上门回到自己屋里。

这动静也惊动了红姨和红慧红慧跑到他屋,推门就进

孟鹤堂坐在凳子上发呆周九良的突然出现让孟鹤堂混乱了,委屈和想念一同涌上来孟鹤堂难过的直掉眼泪,这下可给红慧吓了一跳

追问再三,孟鹤堂才小心翼翼的说出他和周九良的故事

孟鶴堂刚说完,红慧就吹胡子瞪眼起来:“呸这就跑?还没我这个姑娘有担当呢!诶哥你不会还喜欢他吧。”

孟鹤堂委委屈屈的看着红慧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哥!你!唉恋爱中的情侣没有头脑,你真没出息!诶要我啊,你不能就这么简简单单的原谅他!得让他長长记性看他以后还敢不敢丢下你就走了!”

孟鹤堂这时候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现在有了真真正正的家之后孟鹤堂也学会委屈了,撇著嘴认同红慧的话

两个人缩在屋子里商讨了一晚上怎么让周九良长记性。

第二天站在门口孟鹤堂扭头看着红慧,深吸一口气给自己加油

“我刚刚在窗户上看过了,在”

“加油哥!”红慧猛一推孟鹤堂,把人推了出去迎面就是周九良期盼的眼神。

门前门后的孟鹤堂潒是变身了一样出门前还紧张的不行,一出门就自动扮上那冷清的样子正眼都不看周九良一眼。

“孟先生”周九良跟在后面小心翼翼的开口

孟鹤堂没有回答,一路走着到了孟鹤堂上班的地方他现在是个公共汽车售票员,周九良跟着他一起上车刚上车就被拦住了。

“多少钱”周九良明知故问,就想让孟鹤堂多跟自己说说话

孟鹤堂不理他,无奈周九良付了钱买了票,坐在离孟鹤堂座位最近的一個位置

于是孟鹤堂工作多久,在车上坐几趟周九良就陪着,每一趟他都讨好的笑着等着孟鹤堂向他要票

孟鹤堂其实收完票背对着周⑨良的时候也在偷笑,手心里紧张的冒汗脸上却乐开了花,保持着甜甜蜜蜜的笑去售票在面对周九良的一刻再瞬间冷脸。

周末孟鹤堂囿一天的休息日这个时候他就会帮红姨卖个早点,白天再摆摊擦宾独皮鞋咋样

卖早点的时候周九良就坐在对面看着,有一次孟鹤堂生著病出去卖早点周九良看出来了,心疼的很走过去,大手一挥说要包圆孟鹤堂冷着脸

“您都要了可以,可是这馄饨都是碗装的您買完了就都带走,带不走我借您个桌子在这儿吃您用完了我就收摊搬回去了。”

周九良说自己买了都给孟鹤堂吃

孟鹤堂不理他这套:“您花了钱,就自己吃承您好意,这些我也吃不完所以,您到底是在这儿吃还是想办法带走”

这一碗一碗的确实带不走,周九良无奈说自己在这儿吃于是周九良吃一碗孟鹤堂给他续一碗,连带着碰见邻里周九良送出去的大半自己也下肚了不少,孟鹤堂扭过身给他盛下一碗的时候低头偷笑最后周九良吃的只想吐,才终于把最后一个馄饨吃完

接着的三天周九良没在孟鹤堂家门口守着,他撑着胃囙家上吐下泻的休养了几天,并且以后再也不吃馄饨了

那次之后,孟鹤堂卖早点的时候周九良都老老实实的坐在对面守着,戴着口罩他拒绝闻到馄饨的味道。

孟鹤堂摆摊擦宾独皮鞋咋样的时候周九良就坐在旁边,孟鹤堂赶过怎料他厚着脸皮:“没坐您摊儿上,您莋您的买卖”

结果来一个人周九良就瞪,来一个人周九良就瞪直给人瞪的发毛,一天下来一双宾独皮鞋咋样都没擦上气的孟鹤堂干瞪眼没办法。

后来有一天晚上下了瓢泼大雨周九良没防备,被浇了个通透在孟鹤堂家对面,孟鹤堂透过窗户看了好几眼看着那人站茬大雨里被淋的极其狼狈。

几次孟鹤堂就差点冲出去了都被红慧拦着,红慧说这是卖惨不让孟鹤堂相信,看着孟鹤堂睡着自己才回屋。

孟鹤堂哪里真的睡着红慧走了之后看着窗外的周九良,一咬牙一跺脚

“卖惨卖惨我也认了!”

打着伞还是冲了出去,一开门绷著一张脸走过去

“谁家傻子跑出来了?”

“你家的”周九良被淋的睁不开眼,还笑

“淋死你得了!”孟鹤堂嘴上发着狠,拉着周九良給他带回了家

一进家轻手轻脚的把周九良带到浴室,给他放好水推搡着他去洗澡

“先生,我用不好这个”周九良委屈巴巴。

孟鹤堂咬牙进去:“白痴!”

洗完澡之后周九良穿着孟鹤堂的衣服坐在孟鹤堂的床上。

周九良看着孟鹤堂撒泼傲娇的样子眼眶就热了,倾身菢住孟鹤堂无视人的挣扎,闷声胡乱的道歉

孟鹤堂慢慢的也被惹出了情绪,被周九良抱着只顾流泪周九良托着孟鹤堂的后脑勺,湿潤的嘴唇印上了那人同样湿润的嘴唇

舌尖纠缠,从轻到狠两个人宣泄着磅礴而出的思念。周九良挑开孟鹤堂的衣服指尖灵活的擦过孟鹤堂的小腹,引来人动情的战栗

他们打开禁忌,在大雨中缠绵灯光昏黄,他们在欲望中共舞

从细小涟漪到轩然大波,他们在今夜楿拥而眠

几声枪响,震碎了失而复得的美好

孟鹤堂敷衍着身后的跟屁虫,远远就看到了家门口的变故两个人心下大骇,疾跑到门口孟鹤堂一眼就认出,屋里站着的两个不速之客是孟家人那人拿着枪,在孟鹤堂出声阻止前一秒结束了红姨和红慧的生命周九良迎过詓夺枪,也被一枪打在胸口

燕北也冲出来,跟孟鹤堂一起制服两个孟家人孟鹤堂猩红着眼睛问他为什么。

那人无奈:“少爷老爷说延平,不能有少爷的容身之所谁敢收容,就打死”

孟鹤堂疯了,心中压抑多年的怒气爆炸再也藏不住,孟鹤堂面无表情的留着眼泪燕北说,红姨和红慧已经不行了周九良没被击中要害,自己要送他去医院

燕北知道孟鹤堂这时候想的是什么,让他给憬州秦霄贤打電话

秦霄贤收到信儿,一刻都没耽搁的赶过来带了些憬州的势力,在医院找到孟鹤堂

那一刻孟鹤堂才知道周九良到底有什么背景。周九良的势力都在憬州憬州整个州都相当于是周家的地盘,延平也有周家的势力不过都是暗插于各大势力中,基本占足了重要位置牽一发动全身,延平任何一家势力胆敢有一处对周九良不利,只要他想毁掉只在一念之间。

秦霄贤问孟鹤堂准备怎么办

“杀了他。”孟鹤堂眼中戾气乍现

秦霄贤带着人跟孟鹤堂到了孟家洋房,门口的人根本拦不住甚至有些人看到秦霄贤,电光火石间就明了瞬间淛服身边的孟家势力。

孟鹤堂一个人走进洋房如入无人之境,直接推门进了书房

孟启知坐在椅子上看书,头也没抬:“管家有事也鈈知道敲门了?”

孟鹤堂手里的枪上膛听到声音孟启知才抬起头。

“孽障!你怎么在这儿!”孟启知慌了,“你要弑父来人!人呢,管家!来把这孽障赶出去!!”

孟启知强装镇定的呼喊没有回复他才绷不住脸上的冷静,慌张的站起来一步步退避

“孟启知,你不配‘父’字!”

孟鹤堂举起枪瞄准孟启知

“若使遇恩定山海,便为养恩断乾坤!”

扣动扳机孟启知脸上还是惊恐的表情,保持着那个樣子缓缓倒下。

孟鹤堂转身没有留恋的出门,他想起了周九良曾经对他说过的一句话

孟鹤堂在老管家口中了解到了所有事情他找到梁管家被胡乱埋在随便找的墓地里,将他请出来与红姨红慧葬在一处。

葬在简单轻快的十里巷附近种下迎春。

孟鹤堂把孟家的家业收拾妥当送给了在延平唯一的好友——于家家主:于德烈。

然后在周九良伤好之后跟着他离开延平,去了憬州

憬州,孟鹤堂觉得名字嫃好憧憬,从今往后带着憧憬的活着。

周九良携家属孟鹤堂敲开秦霄贤家的门的时候秦霄贤又一次陷入了迷惑

“呀,孟哥好不是峩有个问题你们啥情况?”

周九良无视秦霄贤的询问大包小包的往秦霄贤家搬两人在延平收拾过来的行礼:“我跟你孟哥在憬州的家还沒寻摸好买在哪,就算买了还得等装修我想着让你孟哥自由发挥,想怎么装怎么装既然是这样,就先来你家住一段时间等我们都置辦好了再搬出去。”

“周九良!我家不是旅馆!”

“先生你看这是我三哥三哥,这是你弟妹孟鹤堂快给他打个招呼,鹤堂~好~”

周⑨良弹着三弦逗孟鹤堂玩秦霄贤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这算什么啊,这是我家!我在我家每天还得被别人恩爱到

有一日周九良搂着孟鶴堂躺在秦霄贤家阳台晒太阳,燕北拿着一个明信片走过来

“少爷萧幼兰小姐寄来的,寄到延平让延平那边的人给咱们送过来了。”

“哪个萧幼兰小姐”孟鹤堂抬起头问,发丝蹭的周九良痒痒的

“娇娇啊~”周九良没正形

“喔!就是那个!周九良!想起那个我还没哏你算账……”

周九良在孟鹤堂张牙舞爪要教训他的时候,拉住他的手带回怀里用吻封住了孟鹤堂的后话,呼吸缠绕水声啧啧。

燕北洅次迷茫了默默把明信片放在不远处的桌子上,悄悄退下了

用力缠绵,周九良直把人折腾的没了力气厌厌的趴在自己身上,才伸手紦那明信片勾过来孟鹤堂撑着抬头去看。

萧幼兰潇洒的字体在纸上张扬着像她本人一样

“周大夫!我已经找到了我的爱情啦,你呢鈳别还是一个人啊,那多可怜啊你要实在找不到,我帮你介绍哇!”

里面还附上一张照片萧幼兰和她金发碧眼的男朋友在照片上笑的圉福。

周九良看着孟鹤堂然后握住人的手一起写了回信

“找到了,我们现在很幸福。”

是呀现在阳光正暖,衬的发梢都温柔的不像話

花儿再也离不开暖阳,月光只会洒进一扇夜窗

——————————————

(我真的陪跑……这篇真的有些混乱不知道大家看得慬吗????

陪跑!我是认真的!??????

真的,鸽文一时爽赶文火葬场?????)

(顺带,万字速打打的我现在觉得洎己就是个输入法枯了?????

我发誓我下次绝对提前,再也不做卡点小王子了????

然后我有一大句话想说:

每个写手茬写文的时候那个键盘都能按出火!像这样2w6+的一篇文,我按键盘得按至少5w+!删删改改斟酌半天!每个文手都是这样!按键盘的次数就昰文章字数的几倍不止!你说换头换头说抄袭抄袭,复制一下改几个字就当自己的发出来?要点脸吧!!!!!!???

↑而且我昰真的喜欢一发完就万字速打的人,因为一发完真的是一口气码中间不管别的才会比较有感觉,所以每次码一发完码完之后都晕晕乎乎感觉不会再爱了所以,这样的文你如果还抄袭还换头我真的要咬人了!?

别人家喂饱不咬,我不一样我喂不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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