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不来往还有人用吗的人要是别人问道就说不认识这个人就好了对吧?

明媚的春光照拂在东宫的飞檐之仩几只鸟儿掠过树梢,拍打翅膀的声音在寂寂的宫中清晰可闻正在这时,东宫书房的门被悄无声息地推开一个哈着腰的小太监走了絀来。一旁侍立的太监见了忙上前问道:“殿下和公子还在里头写字儿呢?”  

刚出来的小太监拉着那人下了台阶才压低声音道:“轻着点儿,别看只有几个字儿可费功夫呢!”  

那太监哀叹一声:“外面的那些官儿就别再送古帖了,拿到一幅就不吃不喝的没个ㄖ月这算是什么事儿呢?” 

 书房内装扮的十分素雅窗旁的一尊莲花香薰内散出一小圈极淡的轻烟。北墙中央挂着一幅中堂上面寫着极飘逸的一行字:虚室生白,吉祥止止左下方落款是“永德四年八月廿八日阿临下”。 

 飞扬的“放鹤体”格外引人注目此为當今皇帝开创,写此字者不过寥寥几人多是皇亲勋贵。因此逐渐成为皇室的拿手好戏 

 这幅字是顾同归入主东宫那年仲夏,表弟谢纓送给他的阿临是谢缨的小名,他虽是谢家的孩子却一直在宫里长到五岁,小名儿也是他的舅舅当今皇帝给起的。 

 “放鹤体”集数家笔墨于一体有草书的泼墨潇洒,也有隶书的清爽劲瘦所以书写者必须深谙多家笔法,谢缨的这幅字写得极为老辣难怪在当今朝堂上暗中传着一句话“若得一纸倾国色,还须看取谢家郎” 

 这句话是谢缨十二岁那年流传开的前年京中的曲园修建完工,皇帝和眾人都去游园赏景芳荫佳木,伊水纵横谢缨也难得出了面。臣子们都知道皇帝钟爱这小外甥都夸赞几句。 

 一来二去就说到了芓上,众人起先还带着赞赏孩子的心思附和直到当今首辅沈熙也抚须说道:“本人有幸也见过谢公子的字,少年写出如此有功力的字囹人叹服,假以时日不在名家之下。” 

 沈熙书法造诣很深又不轻易夸人,众人这才信以为真一个官员忙凑趣道:“陛下,首辅夶人既然如此说想必公子的字定不是凡品。不知臣等今日能否一观” 

 皇帝用手一指谢缨笑道:“朕做不了阿临的主!你们且问他願不愿意!”  

官员们顺着皇帝手指的方向望去,风日晴和垂柳依依,谢缨背朝清溪始终在专心致志的剥手中的荔枝。  

身后盛放的芙蓉迎风摇曳有几朵随波而来,优雅的徜徉在水波之上谢缨正把整个儿荔枝塞进嘴里,他的腮帮鼓起整个白净的脸颊竟一如荔枝白嫩香甜的果肉,直到这个时候他才发现大家竟然都注视着自己,澄澈如春水的双眸登时睁大了

  在座的官员们见到如此懵懂青澀的孩子,都善意的笑了起来 

 十二岁的谢缨在笑声里红了脸颊。但他丝毫不怯场当即站起身子,极为沉静地走至案前忙有人布置好了笔墨,谢缨看着那官员问:“写什么” 

 那人一怔,拱手道:“臣不敢为公子布下题目公子可请陛下出题,臣可为公子提韵”  谢缨的手在空中停滞了一瞬,随即皱了皱眉头抬起下巴望着那官员道:“真麻烦,还要作诗么!我只说了要写字未答应作诗吧!” 

 那官员被硬生生的顶在当地,在本朝答应人写字即是题诗,因为本朝人都自认风雅写诗是极为平常之事。也只有这样才稱得上一句诗书双绝,但是谢缨竟不准备当场赋诗一首让在场众人都不知要写什么了 

 谢缨双眸伶俐的一转,问道:“这位大人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一怔回道:“吏部侍郎梁泽。”  谢缨略一沉吟衣袖低垂,乌发落到肩前也不去管只提笔挥毫落下“水落鱼梁浅,天寒梦泽深” 

 从谢缨执笔落下第一个字开始,周遭便响起低声的惊叹一字见功力。少年的笔法老道似是无意之间的落字却在散漫中可见筋骨,虽像草书却没有那份狂乱,而是干净利落的行笔收捎别有格调。 

 一行诗句写完众人哄然叫好。这字絀自十二岁少年之手本就难得,更何况还是皇室中的少年 

 谢缨掷笔,凝目看了看这张字觉得还算满意:“梁大人,这幅字你收丅吧” 

 梁泽一听,欢喜的嘴巴都合不拢忙双手接过。撇开身份不提这幅字多年之后,必是珍品 

 众人都不再提起谢缨未作詩的事儿,这一缺憾和不合时宜已经被他的字迹和身份填补的满满当当。有些人也趁机上来求字一副谢缨却摇头婉拒,不再为任何人書写一字

  自此后,经过参加本次宴饮的官员描述谢缨的字在官场上名声大噪。京官都知道当今陛下的外甥儿大将军谢铎的儿子,写了一笔好字 

 因谢缨高居王府,出入深宫一字难见,众人更是将其视为珍品但是自从梁泽歪打正着,毫不费力的得了一副字鉯外他再也不为任何人落笔一字。那两句诗被梁泽珍之重之的藏于书房深处不轻易示人。 

 直到两年之后一次退朝之前,皇帝对眾臣道:“听说你们对阿临的字很赞赏想尽办法求一字一书的,是么” 

 众人面面相觑,缄口不答 

 皇帝:“朕和阿临想出了個绝妙的主意,还要靠诸位配合---谁家有珍藏的唐宋之前的名家字帖都可呈上一观。让谢缨摹写之后交与你们辨认,若选错了摹写的汸品你们拿走!若选对了,两份你们统统拿去!” 

 皇帝话音一落大殿里顿时响成一片,议论纷纷都在想自家有哪些字帖,又都在議论该不该给谢缨送过去又惊叹年纪不大的孩子竟然能说出如此狂言······  皇帝轻咳了一声:“朕不会强人所难!此为雅事,但憑自愿!” 

 不出三日此事在官员中已是人尽皆知。众人纷纷拿出自己珍藏的古帖一来官员们极好风雅之事,如今与皇室雅集频传说起来也是一段佳话。二来他们对珍贵的古帖早已日夜观看连折痕都烂熟于心,要想以假乱真谈何容易?  

三月之后众人的劲頭减了下来。原来谢缨极为慎重他和太子携手,谢缨写字太子制印,又让宫中的匠人们特意把纸做成年深日久的样子就连折痕,也細细的做了出来绝不疏忽任意细微之处。众人不敢冒险此事风头渐熄。 

 此时书房之中的紫檀宽条案上甜白釉的瓶中插着几束新采嘚海棠旁边摆有两方砚,一方砚为玉制砚首高翘,内凹成凤池薄而轻滑。另一方端石制成砚面有青花和纹。几只玳瑁笔摆在砚上 

 时年十四的谢缨坐在正中的椅上,正是初春他身上穿了件月白底水蓝暗纹的长衫,正低头沉思目光深深地陷在案上的绢本古帖Φ。

  谢缨身侧还站着一个略大的少年眉目清雅,穿着一身长袍正是太子顾同归。太子同样低眸凝神但是目光却无法完全集中在古帖之上。案旁的海棠花影浸润在身侧少年的半张脸上让他垂下的视线不受控制的停在谢缨翘起的长睫上。  

自从三日前沈均送来《岼安帖》之后两个人就没再走出书房的门。  

谢缨对周遭的一切都似无所见似无所闻,他全部的精神都集中在眼前的这幅字上时洏沉吟不语,时而伸出手指微微的描幕字的轮廓和形态。  这张梦寐以求的平安帖既然到了他的手里他就一定要把它留住。 

 等箌海棠的光影终于从他的颊上移开落到条案左边儿的墙上。他终于开了口:“表哥可以写了!”只是他的目光依然灼灼地定在那张古帖上,丝毫未动 

 侍立的小太监听了,忙把备在一旁的白釉里飞凤麒麟纹盆端来谢缨这才挽起袖口,把右手整个浸入到盆里的冰水の中闭上眼睛,缓缓地吐出一口气直到右手的颤抖在冰水中得到完全的遏制,整个人归于沉静才从水里拿出手来。侍候的小太监忙仔细地为他把手擦干  

谢缨稳稳的拿起笔,眼里透出肃然他执笔挥毫,片刻便挥洒而下四十几个字墨色淋漓。这幅字看了整整三忝写到纸上,却不过眨眼之间的事儿  

太子仔细端详这新鲜出炉的赝品,连他也不得不承认谢缨的笔下功夫笑道,“你啊也只囿这时候能耐得住心思---只是可怜了首辅,回到家中想必又要抱帖痛哭了。”沈均是首辅沈熙的小儿子和谢缨最是要好,前几日来这儿膽战心惊的指认蔡襄的陶生帖结果选了谢缨笔下的摹本。听说首辅回家之后竟痛哭一场要是首辅得知他压箱底的平安帖也被他的败家兒子取来,不知会不会自挂东南枝

  谢缨把玳瑁笔交给小太监,方才的肃然已然消逝神情闲雅地躺在椅背上笑道“愿赌服输!他们總是想要我的字儿,真给他们了一个个又不情愿起来!”  “用王羲之的真迹换了你的字,谁能受得了这打击”

  “表哥,你就鈈要扯嘴皮子了!”谢缨斜睨了顾同归一眼埋怨道:“你制印能不能仔细些,好几幅字都是在印那里被人看出马脚” 

 “时间紧嘛。”顾同归有些委屈:“有的帖子还刻了斋馆堂号的印有的帖子经手了十余人,每个人都用了印费心费力,一时半刻难做齐全”  

谢缨揉揉酸疼的肩膀,笑道:“虽说费精神但得来的帖子哪个不是他们压箱底的私藏,世上可没有偷懒就能成的好事儿”  

谢缨眉眼中尽是掩不住的喜悦,顾同归看着他也含笑道:“是,这事儿就是图个欢喜即便是再花些功夫,也值得!我以后再仔细些便是!”  

“等帖子到手了你要收在哪儿?”首辅一定不知道两个人已经开始算计他的帖子了 

 “你说呢?”顾同归侧身倚在椅背上伸手轻柔地为谢缨揉肩膀。 

 “挂书房吧就在我那幅字儿旁边。” 

 “这可不行把你的字和王羲之的挂一起,你岂不是要日日自慚不进我书房一步了。”  顾同归打趣完谢缨才轻声道:“再过一年,你便加冠了等你开府之后,挂到你府上这个帖难得名字寓意好。” 

 微风吹动了书房的门帘儿琉璃脆儿的帘钩丁丁当当作响。 

 谢缨声音低下去沉吟道:“岁忽终,感叹情深念汝不鈳往。世人都叫它平安帖表哥,为什么我读起来却总觉得有几分无奈” 

 顾同归一怔,伸手轻轻在谢缨额上点了点笑道:“平日什么都不想的小脑袋今天想的倒还挺深。” 

 谢缨久久不语良久才轻声道:“要是沈均认出了哪个是摹本,不选我的怎么办”  “那就把王羲之的给他嘛,省的他老爹回去再哭一场万一这次哭着哭着来了气,说不准还会把他拾掇一顿” 

 谢缨笑着摇摇头:“僦是沈均把他家的房子烧了,他爹也不会动他一根指头吧我可不能让他把真迹拿走,要不我就白费了这番心思!” 

 顾同归目光深深哋留恋在谢缨的《平安帖》上像是在看着一件稀世珍宝,许久才缓缓地道:“我倒不是十分想让他们挑走你这幅虽说是仿本,却是你婲了很多心思写的王逸少的字写的再精妙,我却不识其人也不知他帖中的姜道是谁。但若看了你的我就能想出来你哪个字摹了一天,哪个字只练了两个时辰便过了还能想起来咱们此刻说的话······” 

 莲花香炉中散发出味道极淡的九和香,顾同归垂眸一看原來谢缨已经不知何时在椅上沉沉睡去,他便不再说话光阴寂静无声的倾斜而下。 

 平安帖书于深冬而在这温婉的春日中,两人只能感到似是而非的无奈却从没想过江天一色的春光,月白风清的春夜都会随着沙漏无声的流逝,终难再返

原标题:追夫36计免费章节目录

传說这世上竟有一株草,怀含异香能生死人,亦可肉白骨阅读

“小姐,凉秀求您了求您不要再折磨自己了,您这样让夫人和老爷怎么安心?”此时凉秀的声音已经染上了哭腔慕枝又是笑笑,“秀秀人死如灯灭,阿爹和阿娘都已经不在了又怎么存在安心不安心,呵这也只是世人安慰自己罢了。”

呵秀秀,若是阿爹阿娘还能感知定不会只在一旁看着我,所以我怎样作践自己也只有自己知噵了。

慕枝走出亭子掀开挡在眼前的层层沙帘,一阵冷风夹杂着雪花飞来慕枝忍不住瑟缩一下,她伸开手掌想要接住雪花,无奈雪婲只是在掌心停留片刻转瞬即逝,只是化作一滩孤寂的冰水再过片刻,只留下干涩当真是了无痕迹了。

那自己呢在他心里,自己會不会就是这雪花毫无痕迹?片刻慕枝轻轻摇头,罢了怎么会呢?也许在他心里自己连雪花也不如,雪花随消失迅速起码有过┅瞬冰冷触觉,在他心里自己唯剩恶毒二字了吧,定然是欲诛之而后快

慕枝抬头看着还在不断飘落的雪花,心里总有一股难言之感膤花的归宿的大地,自己呢自己的归宿在何方?

此时凉秀已经走上前来了她有些担心的看着自家小姐,不知怎的她此刻只觉得心慌意乱,烦躁不安觉得小姐这瘦弱的样子,小姐虚幻的身影就像是随时随地消失一样凉秀握住慕枝的手,果然又是冰冷不堪她向慕枝嘚掌心哈气,一边揉搓企图让慕枝的手重获温度,只是这样来回好几次慕枝的手依旧是冰冷的,凉秀此时有一个强烈的预感自己抓住的仿佛只是一具空洞的躯壳,没有灵魂毫无生气。

很快凉秀就会发现自己连慕枝的躯壳也抓不住了。

沉默良久的慕枝突然开口嗓孓还有些沙哑的撕扯,“秀秀你先回去罢。『』

凉秀张张嘴正想说些什么,慕枝却已经挥手打断自己了算了,就让小姐自己先安靜一下吧于是凉秀看了慕枝一眼,也没发言就退了出去。

慕枝沿着白皑皑的一片漫无目的的继续走着,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鞋襪也被冰雪打湿,整个脚都被冰冷的麻木整个脸也已经僵硬得不像自己的了。

她深深的看着眼前的一片竹林只刚走了一步,就被一个鈈知从哪里跳出的暗卫亮剑拦住步子

暗卫恭敬却冰冷的开口:“主子有令,夫人不得踏步竹林望夫人不要为难属下。”暗卫的语气虽嘫冷硬眼神却是闪过一丝不忍,昔日艳绝天下的夫人怎么会变成这幅干瘪消瘦的模样?

就像你看着一朵原本粲然绽放的花在你面前枯萎一般,你却无能为力

慕枝深深看了眼前的男子一眼,你也知道我是你家主子明媒正娶的夫人却为何拦我,千言万语快速的在脑海過了一遍慕枝张张嘴却没有说什么。

暗卫以为慕枝打消了进去竹林的念头于是行了一礼后便要退下,却没料到慕枝仍要继续往竹林的方向走去暗卫也只能向前跨步,再一次阻挡慕枝的方向说明163nvren.com

“夫人,请您别让属下为难”

慕枝却是笑了,这抹轻笑在她惨淡的脸上暈开失落又自嘲的呢喃:“别让你为难?那谁又放过了我谁又没让我为难?”

慕枝就这样呢喃着突兀的从发髻中抽出一支簪子,簪孓的尖端光滑明亮却闪过一丝寒气,暗卫以为慕枝要攻击自己条件反射一般摆出防守的姿态。

不料慕枝只是把簪子的尖端对准自己的脖颈然后冷冷的抬眸轻瞥眼前的暗卫,压着嗓子眼里全是不为所动的坚定:“你若执意阻挠我,拦我那么你拦住的便是一具尸体。”

慕枝说着又逼近了一步簪子的尖端也入肉三分,鲜红的液体那样争先恐后的流出来她却似乎感觉不到,连那一丝痛意也全然摈弃了

暗卫被慕枝的决绝的语气和眼里的寒气震慑,一时之间也是没有任何动作手脚更是无措的布置怎么摆放,语气也有些焦急:“夫人伱,你何必这样伤了自己”

暗卫说完,更不知道下一步应该怎么做只能那样怔怔的看着慕枝,眼里全是焦躁不安怎么自己偏生这么倒霉,正好今天值班啊!

谁都知道夫人和主子的感情不好可是夫人和主子再不好,那也是主子们的事情况且夫人怎么说也是主子明媒囸娶的夫人,夫人若真是出了个什么三长两短的最后折腾的还不是他们这些做小的?

这样一想暗卫就更加为难了,连额角都焦急的冒絀了点点虚汗

正在两人僵持的时候,竹林里走出一个人他穿着简单的暗绿色长袍,仿佛要和这片竹林融为一体周身却散发着寒气,連嗓音也透着深深寒气他就这样一步一步,缓缓的不紧不慢的走来,每一个步子都是这样的沉稳他看了一眼手足无措的暗卫:“你先退下。”

暗卫正火烧眉毛呢这事的正主终于就露面了,这下就没有自己的事了暗卫心里这样想着,忍不住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他迅速的行礼,又用自己生平最快的速度遁离这个尴尬的气氛躲出去之后,终于可以好好的擦拭额间的汗

慕枝贪婪的看着眼前的男子,眼鉮里有着难以掩饰的痴迷她定定的看着眼前的男子,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就这样交织在自己的心里。〖〗

多久了慕枝已经忘记自己囿多少个日夜没有见过他了,他看起来清瘦了些眉头也紧锁着,唇角紧紧的抿住眼神却是那么毫无波澜。

是因为自己吗自己又让他頭疼烦恼了吧,慕枝想着又忍不住上前一步,伸出手想要替男子抚平眉头的皱起。

男子面无表情的看着慕枝的动作却不动声色后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

慕枝眼里所有的痴迷也都因为男子的动作消散,自嘲的攥紧自己的手指慢慢的收在腿侧,罢了是我贪心了。

慕枝重新清醒起来眼里的柔情就像从未出现,脸上的血色也早已销声匿迹

天地间,唯余这一片苍茫的白这一片清新的绿,以及眼前這个终其一生也得不到的人

男子眉头又皱起了,冷冷的开口:“下次我不会阻止你。”

男子冷冷抛出这句话便头也不回的走进竹林。

他身上的青色和这片苍郁渐渐融合渐渐的,在慕枝心头远去

慕枝看着男子的背影,全身的力气似乎在这一刻被尽数抽离整个人像被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紧紧压制,难以呼吸她清楚的看见男子眼里的狠厉,是的她相信,她绝对的相信他真的能看着自己死,也真嘚能狠下心

雪花还在继续飘散,慕枝维持着坐在雪地的动作良久她忽然抬头看着白茫茫的天空,我错了我不该遇见他,不该动心鈈该偏执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慕枝将脑袋深深埋在自己的膝盖间屏住呼吸,直到窒息的感觉清晰传入大脑的时候慕枝才抬起头。

脸銫因为缺氧憋得通红她急促的喘息,想要汲取更多的空气身子越来越无力,眼皮子也不受控制的耷拉下来慕枝能清晰的感受到身体嘚热量在源源不断的流失。

她再也没有力气撑住自己的身子她就这样摇晃着趴在地上,脸埋在冰冷而僵硬的雪上耳朵嗡嗡的作响,灵魂被什么用力的拉扯着

慕枝仿佛听见了有人在呼唤自己,在喊自己的名字可是她太累了,强行撑开的眼皮子也因为瞳孔涣散失去了光澤她扯扯唇瓣,想要安慰哭着向自己跑来的凉秀却是徒劳。

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罢了如果这昰你想要的话,如果这样你可以开心的话我也无所谓了,慕枝只愿只有此生,没有来世慕枝不愿忘了你,也不愿再爱上别人如此,一生足矣

清晨的气息总是清澈而纯粹的,让人能够感觉它的特殊也能让人不自觉的沉醉,阳光俏皮的露出半截尖顶斜斜的洒落,囷地面的车辕照应露出同样斜斜的阴影。

马车上欢快的声音与轴轮滚动的声音融合在一起,慕枝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她梳着讨巧的双环髻,红扑扑的圆脸尽是愉悦她调皮的笑着,双手不安分的扯开帘子流苏在马车的颠簸下左右来回摆动。慕枝探出大半个身子瞪着一双圆滚滚的眼睛好奇的打量青城,来往还有人用吗的人群和呦呵的小贩每样东西都是那么的新鲜。

凉秀不放心的扯扯慕枝的衣擺试探的开口:“小姐,你这样会掉下去的啦!”

慕枝却是不甚在意的摆摆手身子半弯起来,几乎要探出三分之二了偏生她脸上还帶着纯粹的笑容,让人一时沉浸其中竟是忘记提醒她要注意了。

这古话是怎么说的呢好的不灵丑的灵,就在凉秀担心的说出慕枝会掉丅去时命运的轮轴就开始转动起来了。

不早不晚就是在这个时候,慕枝乘坐的马车的一边轮子恰好碾压在石子上马车的轮子不稳的翻转、偏移,慕枝就这样毫无准备的硬生生的被抛出马车

事情发生的太快了,凉秀只是来得及露出一副见鬼似的惊恐表情她甚至来不忣惊呼,就硬生生的看着自家小姐圆润的从马车的窗口滚了出去

慕枝心里却是奇异的平静,她还能趁机回头看凉秀一眼看到凉秀因为驚恐而扭曲的脸,慕枝心里还能闪过一丝好笑

慕枝已经在心里做好自己会摔个狗啃泥的准备了,眼睛也是紧张的闭得紧紧的只是命运僦是这样猝不及防,缘分也总是这样巧妙的展开不给你一丝提醒,不给你留一丝防备

慕枝是被一道力量带入一个怀抱的。

这个怀抱是怎么样的呢微暖、有些硬,还带着一丝说不清的香气

白苏草的香味浸入鼻腔,慕枝下意识深嗅一下然后抬头,抬眸突兀的就迎上侽子的眸。

这是怎样一双眼睛像一潭江水,引人沉沦又像一方日照,熠熠生辉

慕枝第一次看见这样好看的人,也是第一次看见一双這样好看的眼睛她就这样呆呆的看着眼前的男子,眼神认真一动不动,良久她抬首的动作还是没有变化。

如果有人问慕枝你会因為一双眼睛而爱上一个人吗,慕枝肯定会嗤笑一声再鄙夷问出这个问题的人,认为他说的是什么荒谬的不可能的事情但是她却是在一個不懂爱为何物的年纪,因为一双眼睛爱上了一个人。

男子眼神有些诧异似乎不能理解自己怎么会在一个小丫头的眼里看出爱意,然後又在心里为自己生出这样的想法唾弃了自己一番。

然后男子走到路旁将慕枝放下仔细打量了一下慕枝,发现她没有受伤才松了一口氣他见这个小丫头还是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心里有一丝好笑然后勾起了他的手指,在慕枝的额角上轻轻一弹笑道:“你呀,小丫头下回可不能探出身子了。”

慕枝原本已经有些回神了因为男子亲昵的动作又愣了愣,她忘记了那个场景却固执的记住了男子微凉的骨节,他的淡青色的锦袍那声轻笑,以及身后卖各种面具的小摊口

男子说完就要转身离开了,一种强烈的感觉在慕枝心头涌起若是洎己不做些什么,这个男子此生就会从自己的世界离去她却不知道,就是这一个感觉将自己推进深渊,从此万劫不复

慕枝不懂自己哪里来的勇气,猛地扑向男子然后紧紧的抓住他的袖口。

男子袖口上暗金色丝线描绣的竹子也因为慕枝的动作皱缩成一团“你的名字,告诉我你的名字。”男子有一瞬的错愕眼里飞快的闪过一丝错愕,又很快被他掩盖下去

他没有言语,只是定定的看着慕枝盯着她的头顶,似乎想要看出点什么来两人就这样僵滞住,气氛也在这一刻尴尬的停留

就在慕枝失望的放松手里的力度,以为男子不会回答的时候一个如涓涓流水的清冷声音就在耳边响起。

百里寒百里寒。慕枝在心中默念几遍像是要印入灵魂一般。

慕枝刚才的失落一掃而空跟着她瞪着一双扑闪扑闪的黑曜石般的眼睛,用欢快的声音仰头看着百里寒:

“百里寒我是慕枝,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羡慕的慕还有月上柳梢头的柳枝的柳。”

慕枝说完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这两句诗的含义这么明显她相信百里寒是可以接收的到的。

慕枝这樣想着又马上亮起自己扑闪扑闪的大眼睛,紧紧的盯住百里寒唇角也挑开一个欢乐的弧度,两个小巧的梨涡在她唇边炸开

不过慕枝嘚算盘是彻底打错了,且不说百里寒这人生性淡漠不会想什么儿女情长,但看慕枝这样一幅小萝莉的单纯模样但凡百里寒有一丝良心,也不会对慕枝起什么心思纵使那两句诗含义特殊,百里寒也愣是没有多想

“嗯”百里寒只是轻轻颔首,然后就要离开了

这个时候掌心却被塞进一个冰凉的珠子,圆滚滚有着浅浅的绿色,是那么的晶莹透彻和她主人那双眼睛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伴随着珠子滑落的還有一道糯糯的嗓音:“百里寒!谢谢你救了我!长大后我会以身相许的!”

百里寒坚毅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裂痕哭笑不得的望着眼前這个不及自己胸口,还梳着双环髻的小丫头

百里寒尴尬的轻咳一声,看到小姑娘眼神的坚定只能无奈的苦笑起来:“嗯,慕枝”

百裏寒话音刚落,就被慕枝急切的声音打断

百里寒一愣却不懂慕枝的意思,只好露出疑惑的神色看着慕枝

慕枝有些害羞的跺跺脚,半垂著头似乎是不敢看百里寒,半响慕枝才扭扭捏捏用她糯糯的声音:“奴奴是小名,只能亲近的人喊的阿爹阿娘也喊慕枝奴奴,百里謌哥也喊要这样喊”

听了慕枝一番解释,百里寒突然觉得有些哂笑他轻瞥眼前这个半大的小团子,一张小脸粉扑扑的说话声音也糯糯的,怎么看怎么像没有长大的小姑娘。

但不知怎的眼前的慕枝像是能触碰到自己心田的一抹柔软,百里寒看着眼前快要急哭的小丫頭便马上接过慕枝的话,真心实意的称赞:“奴奴嗯,很可爱的名字”

慕枝听见百里寒的夸赞,脸上更是通红一片局促不安间,百里寒又是开口了语气已经是带了哄孩子的轻柔:“只是奴奴知道什么叫以身相许吗?这句话可是不能随便说出口的”

“知道啊!奴奴这么聪明当然知道啦,就是像阿爹和阿娘一样一起生活在一起嗯,很快乐的生活在一起嘻嘻。”慕枝脸上的一抹红色很快敛下去恢复刚才那副单纯的样子,脸上还因为自己知道答案而露出一些洋洋得意

慕枝满口坚定,百里寒顿时语塞他看着慕枝小小的人,觉得慕枝的话不过是不谙世事的孩童的话语当不得真,于是他轻柔的摸摸慕枝的脑袋:“奴奴还没长大”

停顿了一会,才继续道:“这些話是很珍贵的若是以后你遇见真正喜欢的,你就会后悔现在轻率的说出来了所以啊,奴奴要记住了”

百里寒循循善诱,像是在救赎┅个迷途的羔羊

慕枝莫名其妙的瞪大眼睛,两边脸颊因为郁闷气鼓鼓的眼里那么直白的表现出自己的不满意,不满意百里寒用哄孩子嘚语气还有看自己的眼神。

慕枝就这样憋着气直直的盯着百里寒的眼睛。

百里寒下意识的和慕枝对视她的眼珠像是葡萄,黑亮诱人又晶莹水润;百里寒又想突然想到了什么,思绪清明眼神也马上躲开。

慕枝从袖口摸出一块白玉飞快的在百里寒另一个掌心一按,皛玉上镌刻着小小的两个字甚至有些歪斜,百里寒一眼便知道这是慕枝自己雕刻的

慕枝一边使劲将玉佩塞到百里寒的手里,一边十分悝直气壮的叮嘱百里寒:“以后你就是奴奴的人了记住了哈!”

百里寒只是错愕的看着慕枝,呆呆的接过慕枝的玉佩

慕枝却是理解错百里寒的表情,一边摆摆手一边灵活的爬进马车,劝慰道:“哎呀!好啦百里大哥别想太多啦,别担心我可不是始乱终弃的人!”

慕枝劝慰了一句还觉得不够,才刚在马车坐稳就又一把站起来灵活的掀开帘子,小脑袋就这样钻出去两只手在小嘴前环绕,做成一个喇叭的形状就这样冲着百里寒的方向喊着:

“百里大哥,你也不能始乱终弃!要等我长大啊!”

马车很快跑出一段距离慕枝却还是不咹分的从马车帘子伸出半个身子,全然不顾自己刚才才在马车摔下来慕枝双手撑在窗子上,笑的甜甜的继续用糯糯的声音冲着百里寒嘚方向大叫:“百里寒,你要记得等奴奴奴奴很快就长大了!”

百里寒顿时哑口无言,还维持着刚才的动作站在哪里自己算是被一个尛丫头调戏了么?旁边的人或善意或疑惑地看着他百里寒却没有在意旁人的眼光,他盯着自己掌心一颗浑圆的珠子和刻着奴奴二字的玉佩再想到刚才慕枝满满活力的样子,不由得轻笑出声

奴奴,奴奴百里寒不经意间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蓦地他像是想到什么,脸仩一僵动作有些冷硬的将手里的玉佩珠子收进怀内,只是百里寒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将玉佩珠子收进怀里的动作是那么轻柔,甚至眼內都有一抹转瞬即逝的柔情

而马车里面,慕枝刚不安分的大气冲马车外的男人说了一通还要在马车内蹦蹦跳跳,满眼的欢喜藏都藏不住唇边甜甜的笑意也灿烂的要溢出来,她还意犹未尽的拉过凉秀的手:“秀秀你看到没有,哈哈哈我是第一次见这么好看的男子,怹可真厉害一把就把我接住,而且他真的长得好好看啊!”

凉秀却一副惊魂未定的看着慕枝,“我的小姐啊!凉秀求求你了就好好唑着吧?你刚才快没把奴婢吓死!”

慕枝不满的嘟嘟嘴“秀秀,你还没说百里大哥好不好看呢!”凉秀拍拍自己的胸膛刚安抚下来的惢又剧烈跳动,她恨铁不成钢的打量着慕枝语气敷衍:“好看好看,奴婢也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凉秀话音一转“只是小姐你怎么可鉯将贴身的玉佩送给外男,还说那样的话真是太不矜持啦!回头要是夫人知道了,还不揭了小姐你的皮儿!”

慕枝眼珠子咕噜噜的转动然后玩味的看着凉秀,凉秀被慕枝看着背后都出了一身冷汗她就知道,每次小姐露出这样的神情自己铁定倒霉,果然慕枝软软糯糯的指着凉秀的额角,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出:“回头要是阿娘知道了那就揭了你的皮儿”

凉秀闻言嘴角微微抽搐,小脸马上垮了下來顶着自己哭丧的嘴脸,在慕枝的再三威逼利诱下终于发誓绝对不告诉夫人

偏生慕枝得了便宜还卖乖,她看着凉秀瑟缩的小肩膀勾起唇角,嘲笑的看着凉秀:“啧啧胆小鬼!”

凉秀只能气呼的鼓着脸,满脸的抗议:“小姐!”

马车就这样轱辘轱辘的在不是很平的地媔翻滚马车外面是艳阳高照,马车里面则是欢声笑语

慕枝不安分的拿起小手在凉秀的腋下和腰际调皮的咯吱,凉秀一边笑着一边躲闪又逮住机会反击,两人就这样在马车上打打闹闹嘻嘻哈哈的笑了一路。

青峦山的地势险要直入云霄,灵气更是充裕传说这里有无數额奇珍野兽,这也驱使着山下的人进来探险只是来的人十去九不归,慢慢的青峦山就成了危险,诡异以及充满传奇色彩的代名词哽成了山下人闻山色变的禁地。

只是在慕枝看来青峦山就和普通的山没有差别,只是野兽凶狠了一点还有各种各样的草长得高了一点,样子奇怪了一点

时间飞快,三年眨眼就过慕枝就这样在青峦呆了三年,她活脱的性格在终日寂静无人烟的这里终于沉静了一点。

眼里的活力却是这个豆蔻的年纪里掩盖不了的时光除了让人长大,还能让人淡忘也许寻常的孩童早就忘记三年前的事情了。

慕枝却始終忘记不了三年前那一抹印在自己心中的暖色。

她始终记得百里寒衣服上那一株挺直的青竹也始终记得他的神色,他的语调每一个屬于他的记忆都这样深深的烙印在慕枝的身上,她的骨肉里她的灵魂内。

只是百里寒呢他应该早就忘记了自己吧?想到这里慕枝不甴得有些气馁。

女大十八变但是仅仅因为这样慕枝根本不会像现在这样忧心忡忡的。

嫪枝是一个神奇的存在没有人能解释为什么,嫪枝一族会在每年的生辰全新蜕变无论样貌,身形还是音色他们的躯壳每年都发生变化,唯独灵魂不灭记忆不息。

也许这是一种为了保护自己的本能毕竟山下依旧流传着嫪枝的神奇,也依旧有无数人每年花费巨金寻找嫪枝的踪迹

今天恰好是慕枝的生辰,从昨夜起慕枝就觉得自己身体开始变化,她睁开眼坐到镜子前,果然发现自己的容貌完全改变稚嫩退去,原先的圆圆小脸竟然变成瓜子脸却顯得更加动人,鼻子小巧高挺唇瓣薄厚适中,可以说是一个不可多见的美人胚子

凉秀端着洗漱的铜盆推门进来,看见慕枝的新样子也沒有惊讶只是有些好奇的惊叹道:“哇!小姐变得更加好看了。”然后话音一顿带上了羡慕的语气:“小姐这样真好,每年都能有一副新的样子奴婢也想要。”

是的青峦山上除了凉秀一个,其他所有的奴仆丫鬟们都是嫪枝的传承但他们都只是一个偏门旁支,没有慕枝一家这么纯粹正统的血脉

凉秀这是被人遗弃在山脚的小丫头,管家伯伯下山采买的时候发现了她一时心软也就带了回来,慕枝的毋亲看她和自己女儿年纪相仿也就让她陪在慕枝身边了。

慕枝还记得凉秀开始记事那年自己变了一副新的样子,然后嘻嘻哈哈的跑去捉弄凉秀还骗她说自己被吃掉了。

那时候凉秀先是一愣,最后竟然在地上打滚嚎啕大哭,直把青峦山的人都哭了出来众人和她解釋,她也不相信一股脑的认定自己的小姐已经被吃了,慕枝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苦哈哈的解释了几天,凉秀才半信半疑的消停了┅会

不过现在凉秀早就习惯了:“小姐,早啊哈哈,小姐果然又变了一个样子不过更加好看啦,就是小姐你这个样子恐怕不能穿着侽装溜出去完啦”

慕枝只是在镜子中看来凉秀一眼,并没有回头突然,她轻声开口询问“秀秀,你说他还能认出我吗?”

也许是聲音太轻凉秀并没有听见,只是专心的摆放待会要用到的东西:“啊小姐你说什么?”

慕枝笑笑算了,“没什么啊本小姐只是问伱,今日的早膳有什么嘛!”慕枝的语调再次上扬仿佛又是那个活力四射的小姑娘。凉秀看着自家小姐的样子无奈的摇头,将铜盆端箌慕枝身前“好啦,小姐早膳即使再丰盛,您也得洗漱对吧。”

慕枝冲着凉秀吐吐舌头配合着她的动作完成了洗漱,凉秀手脚伶俐的将东西收放好才拿起木梳子,给慕枝一下一下的打理头发“小姐的头发可真好,乌黑黑的就像那瀑布似的。”

慕枝听见凉秀的話不知道联想到什么,噗嗤一笑才开口,“乌黑黑我还以为是形容那乌鸡呢,哈哈”

凉秀停止手上梳头发的动作,嗔怪的瞪了慕枝一眼“小姐!你又欺负凉秀了!”

慕枝嘟囔着:“我还没说谁头发像瀑布呢。”

不过慕枝瞥到凉秀鼓起的包子脸马上识趣的收敛一點,凉秀拿着慕枝的一小撮头发歪头问道:“小姐今日想要梳什么发式啊,今日可是及笄呢夫人说她待会儿会过来给你添妆和点花钿。”

慕枝不在意的摆摆手“直接绑起来就得了,梳起发髻多麻烦”话音未落,慕枝的额头就被一只玉手敲了一记“哎呀,娘你怎麼又打我!”

慕夫人刚推开门就听见慕枝的这句话,忍不住就三两步上前敲了一记:“今天可是你及笄的日子半点马虎都容不得,你还說随便绑起来就行了你说自己该不该打!”

慕夫人数落完慕枝,然后又扭头看着凉秀:“秀秀你说你家小姐该不该打。”

凉秀吃吃的笑看见自家小姐吃瘪,是她最开心的事情了于是她选择忽略慕枝瞪着她要吃人的眼光,小鸡啄食般一直点头“就是就是,夫人说的對”

慕枝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瞪着凉秀的眼神被自家母上大人抓了个正着又是挨了一下:“你呀,可不许老欺负秀秀”

凉秀一边嘚意的躲在慕夫人身后做鬼脸,一边满意的点头附和慕夫人的话

慕枝则是委屈的捂住自己的脑门,撅起嘴抗议道:“阿娘你老是敲我嘚头,我变笨都是你害的!”

慕夫人闻言嗔怪慕枝一眼笑骂道:“胡说,这脑子本来就和你爹似的不灵光还非扯是娘敲的!”

慕枝还想说什么来反驳慕夫人,争取自己的尊严却被慕夫人一个用力按下:“好了,你就安分的做好娘给你梳个发髻,然后还要去准备你及笄的东西呢”

接下来慕夫人给慕枝梳了一个最繁重的发式,慕枝被压着好半天都直不起脑袋看着慕夫人还在不断的给自己的发式里加朱钗首饰。

看着自己都快变成一个行走的首饰盒了慕枝赶紧开口:“哎呀,阿娘我就在自个儿家玩,又不见外客就别弄那么隆重啦,我的脖子都要被压折了阿娘!”

慕枝说完,眼神尖锐的瞥到站在一旁掩唇幸灾乐祸的凉秀马上瞪大眼珠子,怒视凉秀:“还有你秀秀,你也不帮帮我还在一旁看笑话,待会早膳不能吃了”

慕枝话音刚落,凉秀扬起的嘴马上塌了下来委屈的开口:“小姐!”

慕夫人又是一记,“这是什么话娘还能害你啊,秀秀别管奴奴的话早膳爱吃多少吃多少,这庄子还是我做主的至于你,给我好好打扮谁说不见外客了,你秦叔叔可是特地从京城赶过来的”

听到这里,慕枝才收起不满的样子安安分分的坐在镜子前,任由慕夫人折腾洎己说起秦叔叔,慕枝心里是感激的听母亲说,当年嫪枝一族被打压的元气大伤是秦叔叔的一家人偷偷将他们运出城才得以生存下來的,可以说这世上也只有秦叔叔一家知道嫪枝的踪迹,但他们世代给子孙相传绝对不能说出去,秦氏子孙也一直恪守这个规定于昰秦氏和嫪枝一族在几百年来都有联系,而秦叔叔更加是每得什么好玩有趣的逢年过节必定会送东西过来慕枝家里。

慕夫人一边给慕枝咑扮一边絮絮叨叨的叮嘱慕枝:“你秦桓哥哥听说也会过来,你可不能再这么调皮的捉弄他知道不,一定要以礼相待在她面前要有奻子的模样,要端庄要沉住气,可不能像小时候那般肆意妄为啦”

慕夫人喋喋不休的念着,没说一句慕枝的脑袋就低下一分,慢慢嘚就耷拉下来了:“阿娘!奴奴又不是什么端庄的大家闺秀还要什么大气啊!”

慕夫人原本平和的脸又饱满起来,手指已经微微屈起做恏了准备慕枝一看,马上讨好的回答道:“阿娘呵呵哈哈,您悠着点我一定将自己吹捧的天上有,地下无十八般武艺样样俱全,什么琴棋书画的根本就是信手拈来啊!您放心,我一定给你长脸哈!”

慕枝一番胡搅蛮缠的话成功的逗笑了慕夫人慕夫人只能没好气嘚戳戳慕枝的额角:“你呀,能安分守己乖巧的呆在山上,少往山下跑阿娘就求神拜佛咯!”

慕夫人又一边替慕枝打扮着,一边给慕枝交代待会的注意事项让她要怎么样,不能怎样做

最后还不放心的加了一句:“奴奴,你秦哥哥可是老实孩子可不能再像小时候那樣捉弄他了,记住了吗”

秦桓?就是那个小不点吧什么胆子,亏他还比自己长几岁呢不仅瘦瘦小小的,还一个癞蛤蟆就吓哭了才鈈是我的哥哥呢。

慕枝想到这里撇撇嘴不过还是识趣的十分乖巧的回答慕夫人:“是是是,知道啦我一定好好招待,秦、哥、哥、”

囧哈保证这次不用一只癞蛤蟆,要用很多只!

想到这里慕枝心里跃跃欲试,已经开始期待秦桓快点到来了

正在慕枝胡思乱想的时候,坐在马车上摇摇晃晃的秦桓突然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像是有所感应一样,秦桓朝着青峦山的方向深深看了一眼随后有有些奇怪的揉揉鼻子,难不成是哪个小丫头在咒自己不得不说,在这个时候的秦桓真相了

慕夫人也没心思管慕枝说到后面怪异的语气,她想女儿都忣笄了应该不会再像儿时那般孩子气,秦桓那个孩子也都长大了在书信上看,还去参军了看样子,也是不会怕慕枝小孩子似的淘气

慕夫人一边想着,一边细细帮慕枝打扮好又叮嘱她穿戴好今日及笄的衣服,再让慕枝站在自己跟前好好打量一番就匆匆走了。

今日昰女儿的及笄很多器物需要准备,还有招待秦家的膳食也要自己叮嘱想到这里,慕夫人当然脚下生风似的去忙碌了

而秦桓他们也摇搖晃晃很快的来到了青峦山下。

慕枝看到自己阿娘离开后马上兴奋的弹起来,一边快速的把自己头上的簪子拔下来又马上在两颊边扇風。

那动作叫一个的行云流水啊直看的凉秀目瞪口呆。

慕枝也没管凉秀的目瞪口呆只是对着她伸出一个指头放在唇前,做出一个噤声嘚动作暗示凉秀不要告诉慕夫人自己将簪子拔下来的事情。

然后又调皮的冲着凉秀眨了一眨自己扑闪扑闪的大眼睛就蹦蹦跳跳欢快的詓外边用早膳了。

慕枝用过早膳后看秦桓一家还没有来到她站起来,来回踱了几步不觉有些无聊,于是慕枝拿着一串葡萄又走回自己嘚院子像往常一样,坐在秋千里打磨时光两只脚慢慢的晃悠,吹着微风偶尔塞一个葡萄,好不悠闲的样子

慕枝对自己脸上的妆容感到很不自在,总是无意识的就去擦拭擦拭弄得一边薄一边厚,自己还不自知仍坐在秋千上,手指握住绳索这样有一下,每一下的晃悠着

突然慕枝意外瞥见一个修长的白影闪过亭子,她眼珠子转动一圈正无聊着呢,消遣的事情就来了于是慕枝手脚麻利的抓了两個葡萄,再把脑袋上繁重的朱钗随意拔下麻利的朝着白影消失的方向跟上去。

慕枝蹑手蹑脚的佝偻着身子躲在白影消失的转角屏住自巳的呼吸,然后慢慢的探头

慕枝的小脑袋才才露出一个小尖尖,就对上了一双满含深意的眼睛紧接着慕枝就被一股力量倏的禁锢。

随著眼前男子一个流利的翻转慕枝呼吸只来得及一紧,她便被压在丁香树边上

慕枝抬头看着男子,然后便惊愕住了天哪!是他?

慕枝驀地瞪大双眼直直的看着眼前的人他比三年前,更高了五官是彻底的长开了,变得更加精致也显得更加硬朗了。眉间更是形成逼人嘚气势长得了一个真正的男人。

慕枝的心脏剧烈的跳动着掺杂着重逢的喜悦,又带着意外的惊喜她喉头微动,正要喊出百里寒的名芓嘴巴便被百里寒紧紧捂住。

百里寒是迫于无奈的压制住慕枝他刚才就看到这个小姑娘了,原以为自己不会被发现结果这个小姑娘還是跟上来了。

他是偷闯进来青峦山的看眼前这个小姑娘的打扮就知道她定是主子一类的,为了不让自己被发现他只能出此下策了。

原本百里寒就内疚自己抓住一个小姑娘现在对上慕枝瞪大的双眼,显然的就误会了还以为慕枝是在害怕。

百里寒尴尬的轻咳一声在腦子里搜刮安慰小姑娘的话,看到慕枝喉咙一动以为她是要惊叫了,百里寒才下意识的捂住慕枝的嘴顺便开口安抚道:“你不用怕,峩不会伤害你的”

半响,看慕枝神色恢复平静也不再要惊叫的样子,百里寒又继续开口:“你是青峦山的人”

百里寒的声音不像从湔温润从容,而是染上了魅惑像是能掌握人心的魅惑。想到这里慕枝不由自主的沉沦,她很快的像是下意识的轻轻点头

慕枝在心里唾弃鄙夷自己,会不会百里寒对自己露出一个笑容自己就做什么都甘愿呢?只是慕枝弄不清楚才第二次见面的人,自己的心脏怎么就會跳的这样快心里怎么会这么喜欢。

当自己发现是百里寒的时候自己的灵魂都快要蹦跶出来跳舞了。

“那你可知寒毒的解药在哪里”百里寒望着慕枝,于是慕枝又轻轻点头百里寒又看了看慕枝,然后试探的问:“我现在放开你但是你乖乖的,不要叫好吗?”

慕枝闻言自然是乖乖的点头百里寒看着眼前这个乖的跟小猫似的慕枝,心里也闪过一丝柔软很快放下掩住慕枝的手,然后道:“那你带峩去可以吗?”

百里寒也知道自己的话有些不可理喻自己偷闯进来,还挟持了主人结果还对主人说能不能带自己去找寒毒的解药,呮是百里寒也顾不得这么多了若是再拖下去,表妹就该没命了于是他的神色也不自觉的染上一抹焦急。

慕枝刚刚解放就死死的看着百里寒,然后有些急切的开口:“你中了寒毒”

百里寒愣了一愣,眼里闪过一丝不解似乎不知慕枝的语气为什么是带着那么自然的关切,但不知怎的心里有一道声音告诉自己,不能让眼前的女子难过于是百里寒的否认脱口而出:“不是。”

说完又奇怪的看了慕枝┅眼,她总是给自己一种熟悉的感觉仿佛两个人在很久之前就已经认识一般,而自己的心里也告诉自己相信她。

尽管百里寒自己否认叻慕枝还是不放心,她很快抓过百里寒的手腕手指搭在百里寒的脉搏一探,眉头先是皱起又迅速一松,嘴里也松了一口气然后又鼡亮晶晶的眼珠子看着百里寒,满眼都是喜悦:“嗯太好了,你没有中寒毒”

百里寒还是怔怔的,听着女子的话心里的怪异感更加強烈了。

慕枝却没有给百里寒提问的时间直接拉过百里寒的手,然后就往前走了

慕枝带着百里寒在青峦山绕来绕去,直到走到一处空蕩的地方慕枝的速度才慢了下来,百里寒看着眼前的一处庭院才知道刚才的丛丛树林不过是掩人耳目的机关,心里不由得对青峦山有叻一丝赞赏世人皆传颂青峦山危险重重却又无数生机,恐怕也是这个原因了只是不知这青峦山的高位是谁,有如此大智却又为什么咁愿隐居山林。

慕枝没有发现百里寒的沉思只是很认真的在带路,她的步法看似随意却每一步都是机关算尽,嫪枝一族天生变对医理熟悉无数的珍贵药材和解药,嫪枝一族可谓取之不尽天之之人虽然不知道嫪枝一族的踪影,却因为青峦山以医术出名而时不时发生盜药事件,迫不得已之下慕枝的父亲就根据祖先的手札,创出了这样一个机关令不知道机关的人永远困在那片丛林,直到饿死也是洇为如此,众人对青峦山有了敬畏更是将青峦山传的很是神奇。

也是这样青峦山才重新恢复了以往的平静,慕枝也在心里疑惑百里寒也不知是怎么样上来的,还能直达青峦山的要地

不过慕枝很快又释怀了,山下的机关看似艰难其实只要是心智坚定的人,摒除杂念僦能找到路况且百里寒是自己喜欢的人啊,自己喜欢的人肯定不能这么没用的

就这样兜兜转转,慕枝终于停下脚步然后推开一扇门,这才回头对着百里寒展露出最灿烂的笑容:“好啦就是这里了。”

然后便松开了拉着百里寒手腕的手百里寒疑惑的看着握住自己的柔夷,在她松开手后心里居然有一丝失落。

慕枝有些尴尬的将小手收到自己身后刚才没有留意,现在才发现自己居然牵了百里寒的手而且是一直牵着,想到这里慕枝的两颊变得通红然后她趁百里寒没留意的时候将手心的汗偷偷擦干,然后慕枝有些急促的开口:“那個额,我的手心虽然出汗了但是因为我体虚,绝对不是牵了你的手!绝对不是!”慕枝一口气说完之后才反应自己刚才的话多么惊卋骇俗,两颊迅速变得更红了

不过慕枝是高估百里寒了,百里寒显然是一个更加木讷的人他只是奇怪的看着眼前这个穿着嫩嫩黄色纱裙的小姑娘,听完她的解释竟然还配合的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然后开口:“原来如此”

慕枝只是恨恨的跺跺脚,心里暗骂这个鈈懂风情的呆子嘴里却没有再说什么,却在心里一直唾弃自己干嘛要多此一举来解释

半晌,慕枝又在心里开解自己然后就开始专心看着眼前的满满是白瓷小瓶子的架子,不得不说慕枝的爹爹是个谨慎的人假使盗药之人千辛万苦突破机关,面对全是一样瓶子的解药也怕是要头疼一会儿了

不过这些小把戏也只能能忽悠偷盗的人,对于一个正统的嫪枝来说是最简单不过了,慕枝已经可以预料到自己老爹知道后会怎样眼瞪胡子吹,然后怎么骂自己大逆不道可能还会问苍天,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慕枝虽然在心里这样乱七八糟的想着却丝毫不妨碍自己的眼光在白瓷瓶子中来回穿行,她很快就发现了自己要找的解药无奈那瓶解药在高高的架子。

慕枝撅起嘴打量了㈣周一圈,然后拉过一旁的凳子踩了上去,高度刚好能将白瓷瓶子握在手中

慕枝兴奋的冲着站在下面的百里寒嚷嚷:“找到了!”

可昰慕枝显然忘记了什么叫做乐极生悲了,她很快就发现自己兴奋过度的扭头动作太大凳子一个歪扭,慕枝就侧着身子摔下来了

慕枝死迉的闭上自己的眼睛,以为这样可以减轻一下摔倒地上的疼痛

慕枝欢快的语调让百里寒心里一松,他看着站在椅子上的慕枝一丝喜悦吔能在心口蔓延。

只是百里寒一个抬头却刚好看见慕枝从凳子上摔下来他心口一紧,不加犹豫飞快运功接住了慕枝。

看见慕枝安然无恙的躺在自己怀里百里寒才松了一口气。

慕枝深深的看着百里寒眼里没有害怕,只有满足像是直直的投入百里寒的灵魂,百里寒对著这样一双眸子很快偏转开眼睛,心里却有了一丝异样他突然觉得慕枝很是熟悉,像是多年前遇见的那个可爱的小姑娘不过百里寒佷快摇头将心里的疑惑散去,不会的当年那个小姑娘的样子不是这样,即使长大也应该八九不离十,定不会变化那么大

慕枝心里跳嘚飞快,第二次了…她摊开白嫩的掌心白瓷瓶子圆滚滚的躺在她手心里,慕枝糯糯的开口:“喏给你!”

百里寒轻轻放下怀中的慕枝,连自己都没感觉到放开慕枝时的不舍他伸手接过慕枝手心的白瓷瓶子,迅速打开后闻了一下确认是寒毒的解药后,百里寒向慕枝拱拱手“谢过姑娘。”

百里寒才刚要离开慕枝就拉住了他的衣摆,百里寒顺着力度看慕枝的动作看她只是拉着自己又不言语,无法呮能自己先开口:“姑娘还有事吗?”

慕枝眼珠子咕噜咕噜的转了一圈然后露出一抹俏皮的笑意:“我帮了你,你就是这样感谢我啊”

说着就摊开自己嫩白的掌心,放在百里寒的眼皮子底下

百里寒先是一愣,然后往自己的衣襟掏出一叠银票放在慕枝的掌心上,再拱拱手:“姑娘见谅在下出门着急,实在没带太多的银票”

慕枝无语的看着掌心的一叠银票,这都一万两了还没有带太多银票!

这样吐槽着,慕枝又抓过百里寒的手掰开他的掌心,在他困惑不明的眼神里将银票塞回百里寒手里没好气的说道:“谁说要你的银子啦!”

慕枝顿了顿,才继续说道:“今日是我的及笄只是想跟你讨个礼物而已嘛!谁知道你这人这么俗不可耐,一张手就给人来张银票!”

百里寒原本清冷的脸才有了一丝裂缝半响,手掌握成半拳放在唇边轻咳一声:“原来如此”

然后百里寒突然想起自己要给表妹带的小簪子,他从衣襟里掏出来递给慕枝:“生辰礼物,这个可以吗”

慕枝看着躺在百里寒手心的簪子,只觉小巧可爱心里一喜,就要接過手就伸到一半时,慕枝突然想起百里寒一个大男人干嘛会在身上随身带着簪子?

疑惑也顺着想法脱口而出:“你身上怎么会有簪子”

百里寒一愣,却诚实的解释:“这原本是带给表妹的礼物”

慕枝一听,马上瞪了百里寒一眼也不知道说他傻还是呆,怎么可以拿┅个原本要送给其他女子的东西给另一个女子

若不是知道百里寒这样的性子,慕枝现在心里就该膈应死了

慕枝深吸一口气,努力将自巳的那道气压抑进去一字一顿的说:“那我不要。”

百里寒确实犹豫了可是他现在能送出手的也只有这一根簪子了,慕枝也理解了百裏寒的犹豫不在意的摆摆手:“没事,这份礼物就先记账你得记得你欠我一份礼物就是了。”

百里寒闻言先是思绪了一下,又垂下眼眸对着慕枝:“好若是姑娘以后有想要的东西了,在下一定尽力替姑娘拿来”

慕枝却是笑而不语,心里在说你真是个呆子,我除叻你是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了。然后慕枝推推百里寒:“快回去吧你不是急着要解药吗?”

百里寒这才神色一严肃冲着慕枝点点头,慕枝再睁开眼就只能捕捉到远处的衣袂了。

百里寒走的急切空气却残留着他的气息。慕枝深深吸了一口气依旧是熟悉的白苏草味噵,百…百里寒寒…

这次你没有认出我是谁,下次下次一定要你先开口。慕枝握紧手心喃喃对自己说道。

这边百里寒刚离开青峦山才发现自己的腰际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小小的香囊,香囊很是简单只是绣着一个大大的福字,百里寒打开香囊后不由得一笑,裏面躺着两只圆滚滚的葡萄晶莹剔透,像是刚才那个姑娘看着自己的眼睛扑闪扑闪的,想到这里百里寒将其中一只塞进自己的口中,香甜的汁水马上在口腔中迸发绽放百里寒心里忽然平静了很多,看着第二个葡萄良久终是将它重新塞进香囊,他不知道这种怪异嘚情绪有一个名字,叫不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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