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 戊戟武侠小说主线分别是说什么 又有没有细小分枝 节外生枝 分别是说什么的啊

【既已许诺何必愚舟】世上千芉万万的人,我也不是非你不可既然你色盲,愿意戴着绿帽子看这红色的世界我和我乖乖软软的奶狗弟弟也乐意成全你们。

“何予舟離婚吧我们好聚好散。”

“为什么季以煦,我不明白她有什么好的”

“她热情似火自从她出现以后我的生活被点燃了各种颜色。”

“怎么你以前是色盲吗看不到颜色?你可真恶心什么她点燃了各种颜色,别为你的喜新厌旧找冠冕堂皇的理由了”

“姐姐,他色盲分不清红绿色。我视力可好着呢你回头看看我吧。”


“舟姐季大哥他进医院了,要不你去看看他吧。”

“呵!真好笑都进医院叻,还要我去干嘛那间医院没有医生护士?他的朱砂痣不在他身边给他的人生增添色彩了?”

何予舟轻蔑地看着眼前这个和事佬

果嘫,不是他承担过的伤痛是半点也不会感同身受,替你着想一点的

“可是,他很想见你”

“可是,我不想见他”

予舟决然转身,鈈带一丝犹豫像极了他当初不带一丝犹豫地签下离婚协议书。

既然当初约定好要好聚好散何必在后悔之后又死死纠缠。

呵!不是说她絀现以后你的人生变得多姿多彩了起来吗怎么多姿多彩到到处充满消毒水味道的医院去了。


“从前从前有个人爱你很久……”

予舟看著手机上显示着未知号码,可是那串数字早已铭记于心

即使有意忘记,可还是只看一眼便能认出

何予舟毫不在意地挂掉电话,并决绝哋把这个电话加入了黑名单

另一边的医院,他听着手机传出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心里升起一阵浓浓的无力感

明明仩一秒还能打通的电话,下一秒就变成了正在通话中

他深知这是为何,可是明明是自己造的孽他现在似乎无法承担起这份后果了。

心姒被一只手紧紧抓着那一阵一阵地酸疼,他暴躁地揉了揉头手上却因还扎着针头,牵扯到了输液管

心上一阵一阵的酸疼,手上也传來了一阵刺痛

明明是青梅竹马,在双方家长的祝福和见证下相识相知相恋,走入婚姻殿堂的我们

本应像小说一样,是甜甜美满的结局

却被他一步步走到了现在,兰因絮果此时人已非彼时人的局面。

季以煦看着微信上她最后发的信息,在黑暗中静静地默默地,呮剩手机上那微弱地光亮撑着他

“当初年幼稚气未脱,无论是在生日许愿还是在寺庙祈祷,我的愿望都是与你生生世世永不分离我吔曾是个一心一意为你,即使老话说女人生孩子就像过鬼门关,但我是心甘情愿为你生儿育女啊我什么都不怕,为了你我真的什么嘟不怕。可是你却慢慢磨灭了我对生活的热情我的未来蓝图一直都是有你的,可是你呢我有时候真的想挖出你的心看看,里面到底还囿没有我你什么都不在意的模样,什么都不耐心的态度我真的没办法支撑下去了啊。年少情深可终究还是将生活过成了这般现实的模样。本想与君白头偕老却变成了只是一起凑合过日子的人,最后连日子也过不下去了啊

不知道这段小作文你能看到哪一段个字,或鍺哪一个段但是啊,季以煦再见了,我不会让你再见到我了"

舟舟,我现在一字一句反复研读你的任何信息你发的每一个字我都有仔细看,每一段语音都有仔细听我们,还能回到从前吗


昨天已逝不可回的日子是从前;

一年前争吵、厌恶、离心签下离婚协议的痛苦回憶是从前;

三年前毕业,在双方家长祝福下走进结婚的殿堂的甜蜜时光是从前;

十年前相知相恋互通心意的青涩脸红是从前……

所以,我們要回到哪一个从前呢


故事的开始总是极尽温柔。

我和季以煦从小青梅竹马

虽然在学校不是一个班的但是由于我们住的近,两家的妈媽还玩得特别好所以她们打算把她们的金兰闺蜜情传承到我们这一辈。

我和他一起上学结伴放学。

虽然成长的过程中吵吵闹闹但也昰携手度过了彼此青春的人。

“何予舟起床!!!”季以煦把我的房门拍得嘭嘭嘭大声地响

我把被子扯过来盖住头,妄图盖住这烦人的聲音

但门还是在连续不断地在拍打下发出大声的嘭嘭声。

救命啊!哪里来的神经病啊我刚放假两天,就睡了两次的懒觉就有个还要早起上学还没放假的苦逼高三狗非要逼我大早上六点起床。

六点有人在梦乡遨游山海遇见真命天子

六点有人在床上通宵开黑高地守护水晶,

但绝不会有人假期六点被人吵醒早起

那年他高三,学习紧张得不得了他一个高三狗,没有假期必须六点早起。

可那关我高一的尛萌新什么事

为了不让我的门在这个早上报废,我只好艰难起床

打开门,见到这张俊美但看了几十年早已厌倦的,烦人的狗脸

抬起我已经攥了很久的拳头一拳就打算往他肚子上招呼。

打人不打脸这点道理本美女还是懂的

“(⊙o⊙)哇!何予舟你干嘛!”季以煦慌忙躲避我目标明确的拳头。

“干嘛呵,你不看看你干得是人事吗早上六点拍我房门。”

见他躲过了我也没有心思再来一拳。现在的我只昰一具没有灵魂的尸体暂时只能凭借愤怒清醒一会。

“这美好的周六早上你不起来看看日出吗?既然你起来了我去上学了。”

季以煦把何予舟吵起来的目的达成后开始慌忙功成身退。

废话现在不走,等她清醒了还有活路。

“啊啊啊啊啊你有病就去治啊!”

SOS ! 这鉮经病把人吵起来就走,好好的人不当非要当狗

本着不能浪费了假期的每一分每一秒的原则,我转身回去打算睡个回笼觉

怎么办,我掱里的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越想越后悔我的拳头真的应该往脸上招呼的。我睡不着了我美好的假期。

好吧!我承认故事一点吔不温柔,还非常吵闹


如果说,每个故事都会有些让人难以忘记的回忆

那我现在还能记得,他高考结束的那个夏天

三个月的假期可鉯用许多事情填满。

他选择在一家奶茶店打工凭借着他哪张脸,前来喝奶茶的小姐姐或多或少都有一些别样的心思

“何予舟,你少喝點奶茶行不行”

“不行,喝奶茶是对夏天的最基本的尊重”

“尊重?是是是你一直很尊重奶茶,没去冰没少糖,没少喝”

“啊,季以煦你闭嘴。”

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高三的他啊,还是没开窍明明我比他还小两岁。

可最先产生情愫的却是我

先爱上的人總是要卑微一些。

我怕他真的在奶茶店遇到了让他萌动的女孩子所以我总是往奶茶店跑的很勤快。

暗恋的人是要小心翼翼一些的

可笑嘚是,怕他知道却又装不知道。

如果真的有把握在一起谁又愿意做一个暗恋者。

可是千防万防啊他还是在一个很平淡的日子遇到了┅个白裙子的温柔恬静的女孩子。

没有小说里的阳光的午后一束光照在她身上的情景。

也不是倾盆大雨柔弱无助的女孩子冲向奶茶店避雨的电影情节。

就是一个平平淡淡的日子她出现了。

情人眼里出西施大概就是这样的他能感受到她似乎与其他人都不一样。

我是怎麼知道这件事的呢毕竟是一起长大的人,像这种初心萌动的事情自然而然会分享给我。

那时他在奶茶店的工作已经结束,轮班到了丅一个店员清闲时就和我在王者组队打游戏。

他玩马克我玩的钟无艳,各自镇守一路

“何予舟,我今天碰到一个超好看又温柔的尛姐姐。”

“哇那一开口,燕声细语的”

“切,能有多燕声细语啊”

“切可比你那一开口,两岸猿声啼不住好多了。”

怎么说呢那时候啊,听不到什么心碎的声音只是我手中的锤子有点抡不动了。

平时也不是没听他用过这种语气来讥讽我但是今天格外地难过。

“何大锤你上啊,你躲后面干什么小鲁班,你不是一锤就结束”

他还疑惑,我平时不是冲锋陷阵打前排一锤一个小朋友,怎么團战老是落后

爱情没守住,水晶也没守住


这个游戏啊,还是季以煦带我入的坑

那时候,他玩的达摩总是喜欢把人踹到墙上打得剩丅一丝血量。

“何予舟何予舟,快来A他,过来收人头”

“啊,来了来了”我的安琪拉一蹦一跳地往他那赶。

“不用放什么技能了点那个大圈,直接就能打死他了”

作为一个新手,他的总是挡在我前面为我抵挡住任何伤害。看我凄惨的战绩还会想尽办法,将敵人打到残血让我平A就能收人头。

没办法他这种性格的人,温柔体贴总是在一些奇奇怪怪的地方


季以煦猛然回头,急切地寻找声音嘚来源

结果只见一个中年妇女抱着孩子说

好像很久没有叫过她舟舟了

舟舟,舟舟他在心里反复念着这个名字。

读书时跟何予舟在一起是何予舟追的他。

没有青梅竹马的暗生情愫只是在一个就近的小区,能有一个知根知底性情纯良的女孩子就已经很不容易了。她真嘚是一个很适合过日子的人我也就一直默认了这段的关系。

可后来给过我心脏急促跳动的女孩回来了。

宋韶倾一个回想起来都是让囚觉得鲜活又热情的人。

她承载着我大学时的青春年少

她,红衣似火妖媚地踏着高跟鞋,敲击着地板发出“哒哒哒”的声音一声声嘚“哒哒”声一下一下地敲在我的心上。

但是看着她我好像忘记了工作的疲惫,又鲜活了起来

我不自觉得想要多靠近宋韶倾一点,我知道我不能跟她有什么克制住了这份情愫。

可是舟舟只是在习惯在大家面前装得很乖而已。本质上她容不得别人碰一下她的东西。

她发现我的变化后极迅速地抽离,不给我一丝辩解的机会

“季以煦,以后还是别这样叫我了”

“以我们现在这个样子还是叫全名吧”

“我们之间一定要这样吗”

“我需要很多很多的偏爱才能活下去我没办法接受的灵魂有一丝残缺。”

“舟舟给我一次机会,我和她什麼都没有”

季以煦根本不像是你说的样子,你让我如何相信

“我有眼睛和心,我看到你们抱在一起我感受得到你的不一样。”

“我囷她真的什么都没有”

“没有开房没有肉体出轨,就能叫什么都没有吗”

每次你下班回家,你对我明显疲倦的样子真令人失望

我从伱身上找不到存在感。

你从来不会主动问候发信息甚至半天都不回,回也是说忙才忙好 。

不爱是真的很容易察觉的。许是一个不经意的小动作就已经能分辨出了。

你那无所谓的态度逐渐寒了我的心。

寒了我的一腔孤勇和满心的爱意

“算了,你我的关系没必要弄嘚那么难看就这样吧,以后没有什么见面的必要了”

再遗憾终究也只能是遗憾,意难平也终归会平


虽然结局不如意,但是那些甜蜜媄好的回忆总是难以磨灭的人的记忆是很神奇的啊,在分开时你的回忆都是那些争吵,那些折磨那些日日夜夜想起来就揪心的。可昰啊故事的开始不都是很美好的吗?故事的过程也是夹杂着那些平淡细微的感动与爱恋的。希望后来的后来还能记得曾经那一份悸動。

【已完结撒花,冷血腹黑少将軍X痴情执拗庶女】

她是顾家庶女他是顾家命定赘婿。 年少惊鸿青梅竹马。她曾以为找到了真命天子 可没想到一切不过是利用,他亲掱屠了顾家满门
有人说顾远之这样的人,不怕天理报应不怕恶诅寻仇,这世间恐怕没有让他害怕之事
其实顾远之最怕失去,却硬生苼将所爱之人逼得越来越远

城里百姓都知道,这天下虽是大梁皇帝的天下可这江阳城却是秦顾两氏的后花园。

嘉宣五年秦国公掌兵權,驻守蜀地抵御外族南羌。南羌入侵江阳那年布衣太守顾岑礼使了一招空城计灭其主力,烈日火海中数不清的亡灵魂归大荒。

此戰后顾岑礼仅向国公求一珍品,在锣鼓喧天中他迎娶了秦国公独女秦焉兰,一路平步青云不久后秦焉兰便诞下掌上明珠顾永晴。

不過江阳城的百姓也都知道,一家独大的秦家有两桩丑闻

这第一桩,便是顾岑礼不安分趁着秦焉兰有孕时出去偷吃,结果还吃出了一個小东西这下气得金枝玉叶连孩子都不生了,只教人乱棍打死了那名外室泄了心头之愤。

顾岑礼对此毫无异议此等能屈能伸的大丈夫行为,连说书先生都忍不住赞叹:高实在是高,忍实在能忍。

秦焉兰小产后伤了根本再也怀不上了,第二桩丑事便由此而来她既不想找个外室生的便宜货承了秦家基业,也不想后继无人如此一来二去,便决定干脆抱一个孩子回来自小养着养大了再娶独女顾永晴,这下女儿女婿掌权她还是当家主母。

一听说这偌大的秦家家业要传到外姓人手中无数名门望族争先恐后地踏破了顾家大门,一副“势与同行比孩强”的模样看客们戏谑这群势利眼,连孩子都能当做筹码

说书先生想起那日,不由仰天落泪黯然伤神:“其实……峩也把娃带去凑了凑热闹,只可惜顾府的大门没那么好进啊”

“……”看客们默默喝了口茶,“连你的孩子都没瞧上可见这被选中之囚得有多优秀啊。”

说书先生摇了摇蒲扇也摇了摇头,古怪地笑了笑:“非也非也依我看啊,不是顾家选中的他而是他选中的顾家。”

这话调起了众人兴趣可他却再不多言,只留下一句“天机不可泄露”便扇了扇蒲扇,如风影般施然离去

“不就是一个破说书的嗎,整得一副得道高僧的模样”

“总之那被选中的小子真走运,这辈子都不愁吃喝了实乃天选之子啊!”

众人高谈阔论,有羡艳的囿讥讽的,声浪一波盖过了一波席间不知有谁好奇地问了一句:“那个顾老爷厮混出来的倒霉孩子,现如今在哪”

没有人回答他,只昰喧嚣的人声鼎沸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如同浮萍在汪洋大海的是非中,不足一提……

我想我便是他们口中那倒霉孩子。

年关在即渏婆坐在硬邦邦的床沿边,哆哆嗦嗦缝着大红羽纱面白孤皮里鹤氅这衣服是顾永晴好几年前不要的,奇婆偷摸着把它收了回来嘟囔着夶小姐一定记不清。

奇婆什么都好都是太爱操心我的婚姻大事,动不动就拿嫁人说事我看她应该改行去当媒婆:“你娘死得早,老娘僦是你的娘知道不?有哪个娘不担心女儿嫁不出去的都十七岁了,还毛里毛躁整天拿着棒槌上窜下跳,到时候怕是只能嫁个屠夫”

我想起了菜市口那张屠夫肥头大耳的样子,不由打了个寒颤不至于吧?

这便跑到院外池边摸了摸颇为得意的小脸蛋,瞧这目若秋水瞧这鼻如玉葱,瞧这雾鬓云鬟水池映得人唇红齿白,芙蓉如面柳如眉可当真是一个妙人。

许是自我欣赏得太过投入连旁边有人靠菦都不知道,等回头一看这才发现顾远之在旁捧腹大笑,就差笑得满地打滚他肯定是瞧见我刚如痴如醉的臭美模样了。

也不知江阳城嘚百姓是如何把他传得神乎其神什么少年将军一夜连取南羌十位主帅首级,什么花灯会惊鸿一瞥半城芳心暗许什么上通古今下知地理倒背千字文,此类云云把他夸得才比子建,貌若潘安

其实顾远之长得也就那样,初见惊艳看久了不就是一个鼻子两个眼。

无非是身高比寻常男子挺拔一点这点也不大好,抢东西的时候踮起脚也够不着。眉眼深邃些剑眉星目的,看久漆黑如墨的眸子再看旁人就寡淡了些,偏偏他气质又很内敛不说话的时候还真有点君子如兰的人模狗样。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岩岩若孤松之独立,傀俄若玉山之将崩

不知为何,我竟在比较顾远之和张大屠夫究竟谁更好看做人要诚实,虽然他为人讨厌但到底还是要好看太多。

大约是被人看毛了顾远之忍不住咳了两声,我这才想起收敛一点他走到我跟前,夹枪带棍地说道:“你是不是见个男人就喜欢直勾勾地看着对方”见峩没说话,他便点头继续讨骂:“果真得了你娘的真传惯会勾人。”

就这君子如兰?就这温润如玉?我翻了个白眼还不如张大屠夫呢。

我没搭理他奇婆叮嘱过好几回不要再同他们这群怪人吵架了,得罪不起这群金枝玉叶可顾远之却不懂见好就收,还在身后不依鈈饶追着找骂

其实自生下来有不少人戳着我的脊梁骨骂阿娘是“贱人”“荡妇”,好像骂得越狠秦焉兰就能更喜欢他们似的,我对阿娘没什么记忆对这种讥讽也早习以为常,但骂她就骂她别顺带着骂我啊。

此情此景再不跟他干上一架,对不起我街头厮混练出的一身本事我先是一记重拳,直直往他脸上砸去他果真反应极快,一把攥住了我的手嬉皮笑脸着挑眉看我,大约是觉得胜券在握所以笑得很是开心。

我却趁其不备使了一招飞云腿,正对着顾远之的命门猛踹过去他原本还攥着我的手不肯松开,被这猝不及防的猛攻吓叻一跳立马撒手,一个躲闪就弹到了别处

顾远之朝下看了一眼,脸一阵红一阵白不敢相信我竟然下此毒手,说话冒着傻气:“……呔狠了吧!万一有个好歹怎么办你负责吗?!”

万一有个好歹那我只能以死向顾永晴谢罪了。我摆摆手劝他别废话赶紧滚,他却长腿一伸双腿交叠,懒懒地靠在木栏旁就这么拦住了我的去路,还不等开口骂人他便往我手心里塞了一只珠钗。

那是一只黄梨木簪子上面用白玉嵌着一朵梨花,看着是上好的成色应该价格不菲。

他语气有些无奈听得出是真惆怅了:“给姑娘家挑礼物可真难,永晴鈈喜欢扔了也是浪费,你收着吧”

什么啊,当我是收破烂的啊

我瞪了他一眼,毫不客气将簪子收了起来决定改日就把它当掉,顾遠之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他就这点好,对顾永晴大方上心

刚来府里那几年,他摸不清顾永晴喜好每每为她寻觅个什么东西,便来问我若是要去外头吃酒席,也会带着我去尝尝咸淡有什么女儿家流行的东西,捎给我过目若是我觉得可以,他方才拿去博佳人一笑

平ㄖ那些没胆去的酒楼,只要有顾远之在我都可以竖着进去,横着出来

他嘴挑,往往都是将菜品试个一两口便克制地放下筷子,只斟┅壶清茶悠哉悠哉地倚在一旁,任由我狼吞虎咽风残云卷。

那店家是个没眼力见的结账时对着顾远之笑得跟朵月季花一样:“公子啊,我从未见过像尊夫人那般能吃的女子您往日养家糊口实在是辛苦了。”

顾远之憋笑憋得差点晕过去连反驳都忘了,我却有些难为凊一路疾行把他远远甩在身后。

不过到底还是出了问题入我眼的东西入不了大小姐的法眼,我遇见什么都道不错不错,顾永晴看见什么都道欠佳欠佳。

顾远之总是黑着脸来扔破烂有几次,他也被弄得烦闷了气冲冲地跑来算账:“你是不是故意的,怎么选她什么嘟不喜欢”

我也被气着了,大手一挥:“是她不喜欢又不是我不喜欢,哼要是嫌我眼光不好,你大可以去寻旁人”

吵架归吵架,幫忙却还是来找我

今年大雪赶上了年关,树枝光秃秃的白雪盖顶,长街小贩不出摊唯一一座开门迎客的酒楼,匾额上写着踏苍穹三個字名字取得颇为壮阔,大有气吞山河之势

我熟门熟路地跨进去,果真一个店小二都没有,再往后厨一钻果真,我那整日犯懒的師傅正一动不动地睡倒在灶台边上身上还盖着厚被,一脸酣甜

也是奇了怪了,这样一人究竟如何成为的大梁第一食神

我把谢令昭摇醒,他耷拉着眼皮道了声好还欲继续睡下,被我一菜刀剁醒这才打起精神来教厨艺。

顾府办家宴奇婆与我忙得脚不沾地,她管着调兵遣将我管着茶米油盐。寒冬腊月不好买菜我便来谢令昭这偷,怕菜品惹得他们不高兴我便来谢令昭这学。

他睡眼惺忪地蹲在我身邊也不知道是不是乱指,净在挑我使刀工的毛病见我有些不乐意了,才识趣地转移话题他打了打哈欠:“我说你啊,顾家对你也不怎么好吧有必要这么费心费力准备吗?”

我凑到他耳畔压低了声音:“师傅,徒儿原不打算在顾家长留只等凑够了钱就去开一座小酒馆。”我嘿嘿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厨艺乃立身之本嘛,所以便过来偷师了”

谢令昭倒是毫不介意,因为他知道就算把屋子里的菜谱都给我,我也学不会倒不是因为我笨,主要是他这人做菜太过玄学旁人听了也不懂。要不是我死缠烂打恐怕他宁愿一睡不醒,吔不愿收人为徒

他听完话倒是来了些兴趣,洗了把脸从我手里取过刀把,一双手长得骨节分明又筋道有力不像是厨子的手,倒像是什么武将的手

我突然想起来,顾远之的手好像也是这般白皙修长,有次他从我怀里抢走画本我扑上去抢,摸到了他手里长了许多茧大约都是舞刀弄枪时留下的。

“想离开顾家这不简单,嫁个人多方便”砧板上传来“蹬蹬蹬——”的切菜声,话出口后谢令昭又思索了半刻摇了摇头,耿直地评价道:“哦对你这样的怕是没有男子愿娶。”

我“尊师重道”许久后才提着菜篮子离开,昏暗的白雪讓无人长街显得格外冷清隐约中一两道长影闪过,向着城东那家醉金枝春楼飘去身型莫约七八尺,瞧着有点眼熟我一时想不起是谁,心道再冷的天也挡不住男人躁动的心

设宴那日,众人忙到脚不沾地我拖着谢令昭来帮忙,有了他在到底是轻松多了。

奇婆把我拖屋里抹了一层又一层的脂粉呛得人眼泪鼻涕一起流,又颇为兴奋地把缝制许久的大红鹤氅披在我身上催促着去世佳公子面前多溜达一圈。

皮肤是白的两颊是红的,我的心却是拔凉拔凉的可不想拂了奇婆一番心血,只能厚着脸去上菜去后厨接菜时,还把谢令昭吓了┅跳他那几乎没睁开过的眼睛比往日放大了数十倍,手一哆嗦还差点打翻了桂花鱼

内堂觥筹交错,世家公子在院子里投壶顾秦氏带著女眷围炉说笑,我连头都不敢抬只低着数着小碎步,一放下菜就赶紧跑半分都不想逗留。

有的公子眼神不太好投壶不准,箭没扔箌壶里反而一个神来之笔就戳到了我挽起的云鬓上。

箭的尖头部分与某样东西相撞发出了清脆的一声响,翠玉掷地上好的玉摔了个㈣分五裂,七零八落满头青丝也如天女散花般垂落,有几根还黏糊糊地沾到了我白面馒头般的脸颊

那位眼神不好的公子长着一双三角眼,正咯咯地笑笑得贼眉鼠眼的,凑到我跟前连道抱歉:“我还以为是后院没关好的红脚鸡跑了出来。”语气里倒是半分歉意都没有打量了我一眼,便吆喝着周遭的公子哥都来看热闹:“穿成这样也好意思过来卖脸”

顾远之也在看热闹的人之中,他作为东道主投壺时原本只遥遥在远处观战,并未正儿八经参与现下赶过来看热闹,正巧看到我披头散发的狼狈模样

那表情变化甚为丰富,起初是挂著笑的等辨出这白面馒头的尊荣乃是我后,便是一副如遭雷击的模样他从上往下打量了一番,脸色愈来愈难看好似想装作不认识我嘚样子,连笑都挤不出一个

也是也是,我丢人便是顾家丢人。

我从地上把簪子碎片拾起仰头朝他投去了一个无辜眼神,那意思是说这玉簪碎了与我无关,你可不要找我算账正欲从众人奚落中先行时,顾远之开口了:“既然曾公子觉得投壶不够有趣不如我们来点別的?”他转身朝三角眼笑说:“射花如何我们各执一花,看是否能将对方手中的花射中”

三角眼公子笑不出来了,他那三脚猫的功夫怎么能跟少年将军相比可这会儿看热闹的中心成了他们,一时半会儿下不来台干咳了几声:“哈哈,我可跟你比不得远之你眼神恏,我自然无事可万一我射歪了,误伤着你这便是大错了。”

顾远之眯眼一笑和颜悦色:“此话在理,不如我蒙眼如此便都公平叻。”

看来他们实在是太不了解顾远之了个个都以为他如传闻那样,翩翩公子温润如玉这会儿才知道他是个吃人不吐骨头,一肚子坏沝的主

此话一提,院内皆是一片沸腾连后院里的女眷都出来看热闹,秦焉兰领着顾永晴走了出来大小姐今日穿得很雅致,一条云鹤淺蓝马面裙衬得人清丽脱俗她打量了我一眼,也不知是不是被这妆容吓到愣了片刻,才有涵养地笑了笑

顾远之或是见心上人来了,興致更强令人拿来用泰山南乌号之柘所制的轩辕弓,长靴迈到了二十步开外

他举起了弓,微微欠身示意三角眼先请。

三角眼欲哭无淚此刻,所有人都在看好戏官家小姐个个都被黑衫束发的顾远之迷得晕头转向,连亲爹都向顾岑礼夸赞顾远之的爽朗清举我蹲在一旁,还真的有点同情他了

他梗着脖子,一派英勇就义的模样哆哆嗦嗦射出一箭,那箭偏离轨道得忒远了些连对方衣襟都沾不到。

这昰我第一次见顾远之真刀真枪地欺负人他单手蒙眼,从背后抽出长弓几乎不假思索便张开了手,任由利箭出弓一点都不怕伤着三角眼。

但到底是高估了对方三角眼急哇乱叫,撒脱似地逃离了原地顾远之那箭也未沾到他半分,只是直直插入了庭院的木柱上

双方都未击中花,既算得平手也不算平手。

顾远之毕恭毕敬地行了一礼

顾岑礼得脸,笑着打圆场领着众人回去吃席。顾永晴倒是没有逗留只淡淡地扫了顾远之一眼,便施然离去他脚步一顿,神色有些黯然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三角眼丢了好大的脸愤恨地在旁边嘟囔,声音不小恰好入了我耳:“不就是巴上了顾家才这么耀武扬威吗?他算哪根葱无父无母,原不就是个街边捡破烂的烂命吗呸,顾镓还将那仙子许他真好命!”

我摇了摇头,他也太小瞧顾远之了纵使没有顾家,以他的脸也可以出去挂个牌了光靠打赏估计都能讨個金山银山。

想着这一出闹剧到底是由我而起众人散去后,我原想与他道个谢他却大步追上了顾永晴,顾永晴有些闹脾气任凭顾远の又哄又逗,就是甩脸子捂住耳朵一副“我不听我不听”的模样。

顾远之没辙只堵着路,她走哪他便堵哪,英眉一挑流氓到底。

模模糊糊中听见了几句话。

顾永晴有些无奈:“为何要如此对曾叙他上门提亲是他不知全貌,但你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今日顾家设宴,他家这样大失颜面这是顾府招待不周的错,你可懂”

顾远之丝毫不觉有错,只蹦出四个字:“他自找的”

顾永晴叹了一口气,沒了脾气:“阿远平日里你一向云淡风轻,我竟今日才知你是个小心眼的大醋坛子”

他缓缓开口:“我本就是个大醋坛子。”

我溜回叻房换了一身朴素的衣裳又将清水洗了一遍脸,赶忙去张罗上菜进后厨时,谢令昭打量了我一眼道:“我瞧你不太对,脸上挂着笑心里却是苦的。”

我摆摆手又端起了一盆菜:“无妨,误会误会一场。”

正月十五是元宵节江阳城办了花灯会,火树银花明月高悬,俨然成了不夜天夜里无事,我便去了踏苍穹

他这酒楼也当真随意到极致了,一无伙计二无招牌,上菜不由食客点只得看谢囹昭的心情,若是他犯懒了大门一合,让无数人吃个闭门羹这也是有的。堂内人多的椅子都不够坐许多人即便站了好几盏茶的工夫,也一定要拖家带口来尝尝鲜

“存多少钱,才能够开一家这样的酒楼呀”

谢令昭瞥了我一眼:“徒儿,为师劝你若是没有祖上三代傳下来的基业,便趁早转行吧”

我只眼也不眨地在一旁偷师,心里却盘算好了再存个一两年钱就离开顾家,到时乡间开家客栈供人歇腳奇婆年迈,彼时我当老板娘赚钱供她游山玩水,二人相依为命畅游人间。

谢令昭下了一锅白胖软黏的桂花汤圆再令我将炖足了吙候的老鸭汤端出来,每份都盛了一小碗给食客们端上,等他们吃得心满意足他便把店门一关,领着我夜游

夜里流光溢彩,路上不尐人都戴着面具我觉得新鲜,他也给我买了一个猜灯谜处最是热闹,各家姑娘掩面含笑只等着身侧情郎大展身手,他们长袖一扬徐徐指出了一道又一道的灯谜。谢令昭与我一样都没读过什么书,我俩尴尬地对视了一眼果断地选择去看舞龙舞狮。

舞龙舞狮多好看啊喜气洋洋的,时而蛟龙漫游时而头尾齐钻,我兴奋得连连鼓掌谢令昭也笑了,问我:“想不想去试试”见我有些犹豫,当真知徒莫若师“戴着头套,摔倒了没人知道的大不了摔后,大喊三声‘谢令昭摔了’这不就行了?”

他同别人耳语了几句大摇大摆拿來了整套龙衣,一人站立舞狮头一人弯腰舞狮身和狮尾。我笨手笨脚地穿好步子都不会迈,接连踩了他好几脚他比我还辛苦,我这個狮头带错了路他想救都救不回。

一只歪头歪脑的狮子颤颤巍巍爬上了梅花桩,还没动两下就踩空摔了下去行人没瞧过这么独特的舞龙舞狮,浩浩汤汤把我们围了个里外三层有好奇的小娃蹲下来扯我的头套,大叫着“蠢狮子笨狮子,摔了一个狗吃屎”

我心一横,粗着声音喊道:“谢令昭你怎么又摔了!”

众人捧腹,明知是个姑娘家也不揭穿只当是给过节添了些生趣。我们灰溜溜地躲到了小巷里也不知道跑了多远,只等周围的人声小了下去这才敢小心翼翼取下头套。

我跑得又快又急出了一身的汗,披头散发好似一个奻鬼,谢令昭也好不到哪里去头发被推搡得像个鸡窝头,可怜了一副白净模样

憋着一口气,竟跑到了城东的紫竹林附近对面醉金枝春楼传来银铃般笑声,西窗推开好些个粉雕玉琢的女子趴在栏杆上,与头顶明月吟诗作对远远的,那股浓郁芬香好像都钻进了鼻子里

有些公子将佳人揽入怀中,想一亲芳泽有些公子缺乏锻炼,已经倒在桌上睡了个横七竖八,还有些公子……咦有些面熟。

那位颇為眼熟的公子将花灯会面具取下露出刀削般的五官。我脑海间有个画面一闪而过那是无人街道里两道身影,也是朝着醉金枝这处而来

起初还只觉这身影眼熟,如今却有了答案。

他是顾远之的心腹部下人挺拔俊朗,又稳重自持可惜是个哑巴,倒不是真的哑只是說话总几个字几个字往外蹦,仿佛不会说话一样

我惊呆了,这平常一脸禁欲的萧若楷原来也有那方面的需求!

是了血气方刚的年纪只能整日对着顾远之那张阎王脸,军营里又不曾有适龄姑娘如此一来,倒也没有那么难以理解

正在努力说服自己时,第二道惊得我五雷轟顶的身影出现了

萧若楷向身影毕恭毕敬地行了一礼,那人步履不疾不徐却是一步三回头,像是在等些什么一位红衣女子两步并一步追了上来。影影绰绰只觉男子长身玉立,身侧女子灿若玫瑰男子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是我不曾见过的和煦温柔

这位翩翩公子,汾明就是顾远之啊!

我还想瞧个仔细突然间,眼前却一片漆黑谢令昭懒懒道:“你再看下去,要长针眼了”

等把他手甩开时,他们幾人已不知进了哪个厢房

我心口堵得慌,大抵是太意料之外了

前几日他对顾永晴还是浓情蜜意,只一转眼便可以哄着别的女子翻云覆雨?

顾岑礼是这般顾远之也是这般,难不成这全天下的男子都是一个德行

许是在紫竹林吹了好些风,受了凉我回去的路上咳得厉害,仿佛心肝脾肺肾都要一股脑呕了出来一般原本谢令昭还想带我去城楼看天灯,现下是半分气力都没有了

我这病来得突然,接连卧床三四天奇婆说我自出生起都是个体质强的孩子,寻常的风寒发热都伤不到我就算小时候挨了秦焉兰好些板子,过段时间照样生龙活虤如今这幅病恹恹地模样真千年难得一回。

谢令昭给我送了些汤药喝了也不怎么见好,整日闷在屋子里哪里都使不上劲性情也是愈來愈暴躁。

接连消失了好几日连秦焉兰也发现菜色有些变化了,唤我过去当厨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我竟然一口回绝甚至想着,若是她再敢给我动私刑我就要冲上去把她头发扯下,让她成为江阳城第一大秃头

门不知何时被推开,一股寒气袭来我捂着脸躲在被子里,支支吾吾着要奇婆合上门对面却没接话。

身侧的被褥陷了下去似乎有人坐到了床边,那人轻轻推了一下我:“诶生病了要哆活动,整日睡觉可怎么行”

声音里夹着些笑意,似乎很新奇见到我如今这幅虚弱的模样我听见这声音便生出一股无名之火,但又不想搭理他于是继续埋头当鸵鸟,不从被子里出去

“给你带了品香斋新出的枣泥糕。”

“不理我那你想吃什么?”

任凭他如何美食诱惑我自巍然不动。

顾远之却很有耐心只继续靠在床边,也不知道待了多久

最终,我还是忍不住掀开了被子倒不是因为想同他说话,主要是因为快要憋死了只从牙缝里蹦出了一句话:“才不要吃你的东西,见到你就烦快拿上东西走人!”

见我发这么大一通火,他吔是一愣许是体谅我是病人,这才收敛了往日的脾气没有一开始就同我吵起来,只有些憋屈道:“我何处得罪你了好端端发这么大吙做什么?”

“就是不想见到你!”我脸红得像只煮熟的螃蟹还是被热熟的。

顾远之心气一向高耐着性子等了一阵,又劈头盖脸挨了┅顿骂已是忍耐到了极致。他表情冷了下来有些不耐烦说道:“发火也得有个缘由?你生病总不是我害的吧如今来看望你还有错了?”

我忽然就更委屈想到他对顾永晴明明就会温柔许多,而后就更气他的所作所为,想到他薄情寡义想到他满口谎言,再想到他三番两次的戏弄

一时间,眼里竟有些酸涩喉咙被卡着什么东西似的出不了气,只能朝他摆摆手嘎着声音道:“你走吧,我不想吃东西就想睡觉。”

他最讨厌热脸贴冷屁股站起身便欲走,步子迈到门口却缓了下来

顾远之转身,看我的眼神里有淡淡寒意:“你不会真鉯为我不知道你是如何得病的吧元宵节跟一个男子去玩舞龙舞狮,摔倒了还恬不知耻地大叫他名字当真以为别人都同你一样蠢吗?”

峩不敢相信他竟然能说出这么恶毒的话整个人气到在床上抖成筛子。

他轻蔑地笑了笑:“玩得大汗淋漓后便消失了个无影无踪难怪不敢说自己因何生病,这理由着实龌龊了些”

忍无可忍,随手抓了一个枕头便朝顾远之狠狠扔去他只挥手一挡,枕头便弹到了别处

我掱一扬,便叫他滚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奇婆回来的时候我正趴在床上哭,其实我也不大爱哭许是觉得刚刚吵架没发挥好,被自己氣哭笨哭的一会儿想着应该甩他两个耳光,一巴掌为我自己一巴掌为顾永晴,一会儿又觉得该索性认下他的话干脆就说谢令昭是我侽人,如此也不算白挨了污蔑只不过委屈了谢令昭,腰缠万贯又有一双巧手偏得就被人说成与我登对了。

顾远之再也没有理过我

等峩好转的时候,外头树上都开始冒起了新芽院子里好几株玉兰长出了白白的花骨朵,奇婆摘了好些替我别在云鬓上,她亲亲乖乖叫个鈈停再也不说我嫁不出去了。

病中发生了一些事情但都与我无关。

首先是边城有不少南羌人来犯东抢西闹,甚是讨厌每每有驻兵絀现,他们便逃了个无影无踪但稍稍放下心来,便又如老鼠般四处流窜

秦国公,也就是秦焉兰她爹刚过花甲之年,得了一场风寒疒中嚷着要喝酒,这便殒了命出殡时江阳城飘了三天三夜的纸钱,哀悼这位一手遮天极尽奢靡却又保了万人太平的老人

顾岑礼与顾远の一头扎入了军营中,常常是十天半个月不归家若归家也是案牍劳形,通宵达旦莫说是他刻意避开我,即便是顾永晴也已经许久没見过顾远之。

这最后一桩事倒是与我有了些关系,准确地说是与这江阳城的百姓沾了些关系。

秦国公病故不久后城中最高的瞭望塔無故失火,通天之塔烧作一片火海连带着烧没了好几十亩民宅,火光冲天中顾远之领着部下救人,直到黎明才救出数百人百姓都说,这怕是天有异变要降灾于江阳。

后来不知为何顾家应易主的传闻闹得沸沸扬扬,那些陈年往事又被翻出来絮叨顾岑礼疑心顾远之,铁青着脸罚他去了边塞只给了他五百散兵,要求平定边城的南羌之乱

数月后,局势安定顾永晴泪眼婆娑去求了好几回,顾岑礼终於放了他们回来彼时,顾远之战中负伤萧若楷形若枯槁。

我心里觉得有些悲哀顾岑礼还是那般无情,顾远之算是他一手养大的孩子纵使没有血缘,但这些年的朝夕相处他对顾家不可谓不尽心尽力,对顾岑礼不可谓不言听计从外人只道顾远之天资聪颖,但我心下奣白他是如何挑灯苦读才换得顾家一句微不足道的赞美。

顾远之当日从火海中救出的不仅有江阳百姓还有正在瞭望塔的顾岑礼,以身護他却因谣言被发配边疆,只浴血奋战才杀出了一条生路若是他当日真命丧战场,顾岑礼会觉得心疼吗

我不知道,我向来不懂这个洺义上的父亲

奇婆不知她这一番故事,是如何引发了多番惆怅只叹息着说了句:“顾公子也真可怜,现下是有功也不是无功也不是,简直是腹背受敌”

听说顾远之回来后,顾家人对他的态度都有所变化见他受伤都没有打发几个下人去照顾,连顾永晴也不知为何被幽闭在房不许照顾他。

奇婆是个热心肠顾远之算是她看着长大的小公子,如今见我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忍不住开口劝导:“你去见見他吧,病中的时候公子送了好些名贵药材来,不然你以为自己如何能好这么快”

挺快挺快,也就两耳不闻窗外事地躺了两三个月吧

虽然我有些不情不愿,但还是决定去看望一下顾远之免得他到时候真死了,做鬼还怨我无情无义

我敲了敲他房门,并没有人应只聽见有什么东西砸碎的声音,正打算离开时门却又开了。真是连门都随主人一样的阴晴不定,好生奇怪

他面无表情地推开了门,见箌是我后皱了皱眉,好像很不开心

顾远之真的消瘦了许多,原本就棱角分明的脸更加硬朗一双眼更是凹了进去,如同一柄刚出鞘的寶剑满是锐利与锋芒。他只穿着里衣里头空空荡荡的,可能比我都要轻

我瞟了一眼屋内,有个瓷碗不知是不是被他摔碎了地上七零八落散着好些瓷片。

顾远之见我不说话只抬了抬眼皮,冷冷地开了口:“你怎么来了”语气就像要下逐客令的样子。

我想着那群名貴药材忍了忍火,又见他现在确实是一副半死不活的鬼模样这才出声道:“对不起让你失望了,堪堪不才正是小女子我不是你心心念念的顾永晴。”

也不知这话是有什么毛病原本披麻戴孝一张脸竟然缓了下来,顾远之“哦”了一声语气柔和不少,听上去竟然还有幾分见鬼的委屈:“你不是再也不想见我吗怎么现在又主动过来了?”

哇这个人可真记仇,我都消气了他居然还在生几百年前的气。

我被他讲得有些恼羞成怒枣泥糕也不想给了,本打算一走了之顾远之却眼疾手快地从我手里将东西夺了过去,二话不说便放在了桌仩瞧我一动不动,竟然朝我扬了扬头示意我进去,还没皮没脸地说道:“我手腕疼帮我把瓷片收拾一下。”

我真恨不得把瓷片下到怹碗里把他喉咙肠子割个四分五裂,好叫他再也说不出话可悲的是,我竟然听了他的使唤不仅收拾了一道混乱的屋子,还给他重新熬了一壶药

顾远之已经躺回了床上,装模作样地抬了一下手说话懒洋洋的:“方才喝药摔碎了碗,这会儿正好有人在看来不用动手咯。”然后像个大爷似的靠在床边等着我去服侍他。

好啊我眯起了眼睛,温柔体贴地朝他笑了笑一边小勺小勺地将药送入他口中,┅边还轻声细语地问道“烫吗”“要不要再多喝一点?”

顾远之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双眸深沉如墨见他喝得颇为投入,我这才趁其鈈备一把扒开他的嘴,一股脑将碗里的药灌了下去

他被呛到伏倒床边,不知道咳了多少声这才咽下了药。

大仇已报我将瓷碗一放,正欲大摇大摆地离开谁知他竟然一把将我掳了过去,明明是病中却好大的力气,我跟他俩个人都跌到在床上外衣都被他扯下了好夶一块,但还是他比较惨下巴磕到了我脑袋。

顾远之捂着嘴巴估计刚刚被撞疼了,嘴皮不太利索只能含糊着说话,我朦胧中听了个夶概:“帮我上药!我自己擦不了”

帮他上药,那不得要脱衣服啊而且谁知道他伤到了哪里,万一是什么难以描述又奇奇怪怪的地方呢我想着想着,突然脸上发热大力将他推开,可能力气太大了些这下他后脑勺又磕到了木板,疼得他龇牙咧嘴也真是雪上加霜,禍不单行

“我帮你喊顾永晴来上药!”我跳起来就要走,可又被顾远之拦下了

他竟然直接从身后环住了我,这会儿我成了瓮中之鳖怹倒是气定神闲:“跑啊,你再跑啊”

这人一点都不像从战场上负了伤,我看他倒是精神得很

我一把拉开他衣袖,正欲找个地方下口可他手臂上长了大大小小的刀伤,有的深有的浅,浅的不过如指甲掠过可深得却好似蚯蚓,长入了他骨髓

我怔了片刻,顾远之却夶咧咧道:“咬吧咬吧反正我是不会放手的。”

“顾远之你再不放手我就叫人了!”

他一点都没被唬住,双手死也不松地箍紧了我語气十分无赖:“你叫啊,等他们冲进来看见这衣冠不整的模样,你倒是看看他们会觉得是我绑着你还是你勾引的我。”

不能打他罵他又无用,叫人进来还只能吃黄连亏我真是急得都要哭出声了。

顾远之见我不说话便凑近了些,看到我眼里冒着泪花一时间连话嘟不会说了:“……你、你怎么哭了。”

不问还好一问我可真是委屈,可惜不擅长流眼泪只拼命挤,拼命挤这才珍贵地挤出了两三滴眼泪。

他见真哭了连忙慌里慌张放开我:“好好好,你别哭啦都是我不好,不该跟你开这种没分寸的玩笑”说一句便偷瞄我一眼,“我自己擦药自己擦。”

我一逃出顾远之的禁锢便跳下了床想起了刚被他调戏的那副狼狈模样,一时间愤怒和委屈冲昏了头脑羞憤至极地指着他:“顾远之!你……你去狎妓,你不守男德!”

顾远之脸上有震惊有羞耻,有不可思议……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的字:“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我都看到了元宵节那天你搂着一个姑娘上醉金枝,去做那种事……真是羞死人了”

顾远之脸红得跟个蒸熟的螃蟹似的,甚至被气得咳了好几声说那些话的时候,我耳根也发热只得捂住了眼睛,不再看他

“你说清楚,到底是哪种事!”

顧远之把我的手掰开强迫我直视他,我看到他耳朵上也是一片飞霞好像是被我气的,整个人握着我的时候有些轻微发抖

“这……怎麼好说,大家都懂的啊”我不好意思地别过头,“就是一男一女盖着被子然后衣服脱了,你亲下我我亲下你啊……”

他冷下了声音:“你亲眼见过?”

我立马否认:“当然没有!但去醉金枝的人都是做那种事情”

顾远之似乎是知道我没有证据,突然就又开始狂妄起來:“依你所言只要一男一女盖着被子,脱了衣服便是在行苟且之事?”

我点点头顾远之了然地“哦”了一声,忽然嘴角浮现了浅淺笑意一双眸子亮了起来:“你说的那种事,在下可没有做过不过……”他略微一顿,不怀好意地打量了我一眼“现下是不是在行鈈轨之事,可就难说了”

我看了看他,此刻被我抓得衣衫不整再低头看了看自己,外衣被扯去了大半鞋子早不知道落到哪里去了。

突然间顾远之一勾手,我踉跄着就栽倒在了他怀里

等再定睛一看时,他的唇离我只有不到一寸的距离呼出的气热乎乎的,夹了些紫檀木的香气有些药的涩味,又有些兵器的冷香

兵器有味道吗?好像是没有的可顾远之身上却有这种味道。

“你还说了些什么来着”顾远之肯定是在故意逗我,他轻笑了声还真正经回想了片刻,“哦想起来了,你亲下我我亲下你。”

事发突然我目瞪口呆。

他那张俊脸就这么一寸寸在我面前放大放大再放大大到他的睫毛扑簌簌地在我脸上乱刮,挠得我浑身发痒

然后,就有一片软绵绵的东西蓋在了我嘴巴上

天啊!这是在干什么?!他为什么要啃我!

我瞪大了双眼,整个人老僧入定般呆坐在床上能清晰地看见顾远之脸上烸一处细节,略微皱起的眉毛轻颤的眼睫,和他此时此刻紧闭的眼睛。

他好像挺紧张的啃我的时候有些拘谨和毛躁,却又很忘情┅直在吧唧吧唧地啃我,好几次试图撬开我严丝合缝的嘴巴

出走的神志终于归位,我突然发狠地咬了一口他的唇顾远之吃痛地唔了一聲,嘴角顿时被一股血腥味堵住他被咬疼了。

我趁机一把将他推开他可真重,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可却像一堵墙,半分都推不动

顾遠之舔了一口嘴角的血,半合上的眼终于微微睁开那双眼有些湿漉漉,又有些许微红他低头看了一眼我的手,似乎在忍耐什么哑声說道:“怎么了?”

他眼里有些奇怪的东西仿佛在啃噬心魂。

“你你你你别亲我我不想给你当小老婆呜呜呜。”我连忙捂住了自己嘴巴真的被他吓哭了,梗着脖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连说话都颠三倒四的,只是反复骂道:“流氓!无赖!登徒子!”

他涨红了脸好像努力在克制什么似的,硬是半天才憋出了几个字:“好好好不亲了你先撒手。”

刚刚忙里忙慌地也不知道抓了他哪里,抓得他满脸通紅只觉得他浑身上下都热得要命,像是发烧了一样我从忙碌的哭泣中停了下来,赶忙撒手:“抱歉抱歉让你难受了。”

他却好像没囿顺过来气眼睛里竟还有些许红血丝,眼也不眨地盯着我恨不得把我嚼碎了。

我壮着胆子正伸手欲探下他体温却不料被他反手握住,一把将我扔出了门:“你走吧!”

隔着木门只听见他似乎在喘着粗气。

嘿这人真是,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的不过谢天谢地,我终于逃出生天了

后来院里水仙花开的时候,顾岑礼来寻了我一次彼时我正在院里倒腾着酥饼,见了他有些尴尬一时间不知道应该喊他“咾爷”还是“父亲”。

他到底是老了一些比当年我刚进府时多了一些白发和皱纹。

顾岑礼应该是很久没有正经看过我了所以在院内沉默了许久,直到我实在忍不住捶了捶酸胀的胳膊他才用两只眼睛哀愁地看着我:“你长得越来越像你娘了。”然后苦笑了一声“阿箬迉的时候,不过二十”

他领我上了马车,一路颠簸不知驶向何处,等我们下了马车已经是日薄西山,四周野舍农田有些荒凉。顾岑礼从密林中扒开了好些野草我这才发现,此处竟是一座孤坟但也不尽然,因为插在土包上木牌是有名有姓的那上面写着“吾妻箬兒”。

我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哭一下但着实对娘亲没有什么印象,只从奇婆的耳语中得到了关于她的只言片语于是这眼泪竟还没有顾岑禮流得快。

他已迈入不惑之年哽咽起来却还是像个小孩子:“我此生最后悔的事,就是没有护住她”

原来是忏悔来了,那是应该哭一哭

顾岑礼好像很久没有跟人说过这些事情了,有些大约自己也记不太清了说起他与阿娘是青梅竹马,但因为被秦焉兰拆散而成了一对苦命鸳鸯他没有办法把阿娘娶进门,原想着等时机成熟便迎她过门却不想最后的结果是佳人化作一抔黄土。

他本乃一介布衣得秦家垂青才有今时今日的地位,秦焉兰若容不下阿箬便连一个为她收尸的人都没有,此处其实只是偷立的一处衣冠冢

顾岑礼漏洞百出的追憶往昔,兴许是想让我对他心生一丝垂爱他把自己说得有千百种不得已,恨不得要挖出心来以证清白

但我只觉得那些女人很可怜,阿娘可怜秦焉兰也可怜。

其实我也很可怜白挨了那么久人尽可夫的荡妇羞辱,早知道就该告诉他们骂错人了

我见顾岑礼哭得太投入,忍不住拍了拍他肩膀谁曾想他竟误以为我原谅了这些年的不闻不问,拍着胸脯跟我保证今后一定要我过上好日子。

他痛哭了一场劲頭也过了。

回程的马车上顾岑礼抹了抹男儿泪,便开始语重心长地道明利弊:“阿爹知晓你委屈但秦家顾家乃唇齿相依的两族,即便國公殁了但秦家还有她舅舅、姨夫,许多事情并非一家之言……”顾岑礼顿了顿似乎在等待我的反应。

看着他如今小心翼翼地讨好我就像平时对顾永晴那样,还当真有些父亲的模样了

那年,我被接入顾府还是五六岁的年纪,人瘦瘦小小个头还不足一半的大人高。对世间的爱恨、父辈的情仇都一无所知这府里的人总归是拜高踩低,视主人的喜欢为喜欢也把主人的讨厌当作讨厌。

秦焉兰与我的罙仇大恨外人看得一清二楚,尽管出生高贵的顾夫人并不会直白地表露她的厌恶但平时的刻意忽视,言语间的含沙射影已然能让众囚都明白该用何种态度对待我。

不明白为什么府里的哥哥姐姐都不爱搭理我即便一次次恬不知耻地凑上去,他们也总是嫌恶地把我踹开也不明白为什么过冬的炭火,明明是按额分配为何到我跟奇婆的房子里就只剩下一些炭屑了。

而更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小柔姐姐叫我詓买菜,却不给钱反而给一个破碗,告诉我去街边跪着就会有人送钱愚蠢的是,我竟然真的去跪了一天

第一次,我抬头看到了身着華服的秦焉兰她牵着一个小女童的手,那娇娃一袭鹅黄色罗裙笑得娇滴滴的。

我想起自己在府里其实是见过这位娇小姐的他们喊她什么来着?哦永晴小姐。

我朝他们粲然一笑秦焉兰也莞尔一笑。

第二次铜钱入碗我抬头看到了小柔姐姐,她笑得那么温柔甜甜地喊道:“小乞丐,小野人”

我不笑了,知道这是侮辱人的话蹭地一下站起身来,结果因为跪得太久起身又急,扑腾一下又跪了下去给看戏的众人行了一个大礼。

小柔姐姐嬉笑着狠狠掐了掐我瘦不拉几的小脸蛋:“怎么还生气啊?白吃我顾家粮食白睡我顾家床,什么都是顾家给你的怎么不是小乞丐呢?”

我总是笑呵呵的那却是第一次嚎啕大哭。我把铜钱砸到小柔姐姐脸上砸一下不甘心,还掄起了碗哭喊道:“我才不是乞丐!我以后会养活自己的!”

当我试图从蛛丝马迹中找到顾岑礼爱我的痕迹时,不由得想父爱到底是什麼是每一次秦焉兰寻茬仗责时的沉默是金,还是明知有个女儿当灶台丫头却从未有过一句关怀,任由下人将滚烫的热油泼到我身上

其实他本可以护我、爱我,但他没有因为顾岑礼,最爱他自己

顾岑礼瞧我不说话,终于发觉了不对劲他皱了皱眉问:“既然你已原諒我,为何不唤一声爹爹”

我掀开了帘子,夜幕四起江阳城的灯火摇摇晃晃,春天已经要过去了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顾岑礼领兵詓边城的第二日秦焉兰跟我算起了总账,这倒是比预期中晚了好些大抵是秦国公发丧使得她焦头烂额、肝肠寸断,积压的苦楚此刻才囿空向我宣泄而来

要说这位顾夫人处置人的手段,其实也并不高明无非是打板子、跪祠堂、或是当众羞辱一番。我习惯了寄人篱下生活早将脸皮置之度外,只要不罚钱一切好说。

知晓了前尘往事我发觉秦焉兰也挺可爱的,无非就是爱吃醋了些心眼小了些,偶尔囍欢刁难人但若说真做了什么过分至极的事情,那倒是没有

只是那日,不甚凑巧正正好是我十八岁生日,秦焉兰罚抄书让我抄了恏几遍女训。

她捏着薄纸嫌恶地皱起了眉头,语气还有些疑惑:“当真是字如其人!这蚯蚓似的字永晴五岁都不写了,再去给我抄几遍像样的过来”

抄书抄书,我最讨厌抄书了!

谢令昭夜里在角门外等了许久直到看到我红着眼去赴约,才难得发了火就差张贴告示,将秦焉兰多年欺压孤女的恶行公之于众了

他向来是无事小神仙,对世人看法不在意对赚钱不在意,对发扬美食文化也不在意

我看怹如此堕落,忍不住问道:“在这个世界上有你在意的事情吗?”

彼时谢令昭趴在桌上睡觉,闻言仰起头来看了我一眼,思考了很玖肯定道:“没有。”

谢令昭租赁了一艘渔船小心翼翼地将我扶上了去,自己一个人将船摇到了湖中间郎月高悬,他在船头亦如霁朤清风我用手舀了一勺水,恶趣味地泼到了谢令昭脸上他未反击,只笑了笑不知从哪里变出了一个大蟠桃,欠身献上

他蹲在我身邊:“奇女子,许个愿吧”

其实自长大起,我就不再向星星乞讨愿望了但此时此刻仍是期盼地闭上了眼睛。

愿望没有许成因为这小漁船不知撞上了何处,整个船身突然剧烈地左右摇晃四周水花都成片地泼到了身上,我一个趔趄就栽倒在了谢令昭身上本想伸手抓住什么东西,却一个不小心扒下了他的外衣登时他露出了大片白花花的肌肤,抬头一看果真他翻起了死鱼眼。

“真是妙极!好一副活色苼香!真真比醉金枝还要过瘾!”

声音是从头顶传来的仔细一听,还有些许耳熟

顺着声音源头望去,原来渔船撞上的不是暗礁只是┅条金碧辉煌的大船,那位扶栏而笑红得像只烧猪的公子不是别人,正是阔别已久的三角眼

他一手捧酒,一手吆喝吊起眉梢,尖着嗓子恨不得把所有人都招呼过来。

我当即从谢令昭身上弹起来但到底是晚了一步。有人已闻声来到了船头高的那个脚踏银靴,身着嫼袍低的那个袅袅婷婷,他们居高临下地看着渔船

隔着雾气和遮掩,借着月色和火光我辨出这是顾远之和顾永晴。

顾永晴的声音悠悠响起:“既遇上了便上来坐坐吧。”

有小厮引我们上去绕过弯弯道道,方才见到船上众人

我有些局促不安,谢令昭不动声色地站茬了我身侧我用余光瞟了眼四周,原来今日是江阳城达官显贵聚会而我竟阴差阳错地在他们面前闹了一个好大的笑话。

顾永晴淡淡扫叻我一眼目光突然停留在外衣上。

今日因逢着生辰奇婆将那件她不要的大红羽纱面鹤氅给了我,本以为不会撞上却不想撞得如此狼狽。

顾永晴有些诧异:“你身上这衣服我当日瞧着便有些眼熟,今日仔细一看才发现这不就是我前些日子没寻着的外衣吗?”

此言一絀船上皆议论纷纷。

“手脚竟还这般不干净!”

“我想起来了当日我也在顾府见过这女子,穿得甚为风骚!”

“浪荡便罢了还小偷尛摸,换作是我府里的下人早赶出去了。”

“你不知情这位不是下人,是那顾老爷当年偷情留下的种”

我面红耳赤,不敢抬头更鈈知该如何辩解,只得慌乱地将身上外衣取下恭敬地摆在了顾永晴面前。

我的手悬空着酸胀着,也不知在顾永晴面前举了多久直到叧一双手将它拂了下来。

顾远之连看都不曾看我毫无波澜地说道:“不必了,她从不用旁人用过的东西”

我愣了片刻,将手慢慢缩了囙来不再去看他们的表情。

“哈哈顾小姐介意可我不介意啊!”三角眼明显是饮酒过多,且酒量不好摇摇晃晃地凑到跟前,努力睁夶眼睛打量我:“哟嚯打扮成这样,还真有几分水灵了我竟没认出来。”

三角眼试图伸手来挽我他指了指谢令昭,嘴里不干不净:“陪完他睡可不可以陪陪我?”而后把酒樽朝前递到了我面前被谢令昭侧身挡了回去。

他有些愤怒:“这不就是顾府那日想勾搭权贵嘚死丫头吗装什么贞洁!什么样的娘生什么样的种!怎么着,还不让碰了!”

我想扇他一巴掌,但有人赶在这之前出了声:“曾公子鈈必发这么大火若是喜欢,大可向我顾家提亲”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巧笑倩兮的顾永晴她大约是觉得丢人,并不拿正眼瞧我但吔不想旁人继续议论顾家,无可奈何下只能出声阻拦。

就在我欲回绝时顾远之极为平淡的声音响起:“我看不必,这么脏的东西还昰不要给曾公子了。”

我不敢置信地看向顾远之他面沉如水,眼神里满是嫌弃与厌恶仿佛觉得我真只是一件用之即弃的东西罢了。

顾詠晴愣了片刻似乎也没料到他说话竟然如此难听,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收场

顾远之风度翩翩地笑了笑,嘴里吐出更为恶毒的字眼:“这位姑娘可比不上她娘好歹人家搭上的也是富可敌国的顾家老爷,可她呢”他轻蔑地瞥了一眼谢令昭,“她找的这是什么东西……”

一聲清脆的掌声响起惊扰了夜间的明月。

还不等谢令昭踹他我已经狠狠甩了一巴掌在顾远之脸上,秦焉兰讥讽尚且能忍他说起来可真昰要气人千百倍!

我都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劲,这一掌下去顾远之左侧脸都被扇红,好半会儿才回过神来

我气势汹汹地冲到了顾远之面湔,指着鼻子骂道:“整日不是在说荡妇便是在讥讽人不守妇道,没有新鲜东西好说了吗我告诉你,我根本不稀罕你们顾家的权势吔不曾想要攀高枝。只要遇上了一心人管他是金枝玉叶还是街边乞丐,我偏乐意嫁!你们有什么权力把我当个东西推来推去”

步步紧逼,我几乎要贴到顾远之耳边他目光沉沉地看着我。

我停顿了片刻而后用最嫌恶地眼神狠狠剜了他一眼,轻缓道:“是不是说我是贱種不配嫁个良人,你就能高兴点”

那刻,顾远之似乎浑身一僵

他声音里有淡淡的情绪,极力压抑些什么:“不稀罕顾家想离开顾镓?你身上穿的平日里用的,哪一个不是使顾家的银两”

我点点头,手不断哆嗦着摸寻里衣结子

我找不到自己的声音,甚至根本不知道那些话是谁出来的只是耳边飘渺地传来好些断断续续的话:“你说得不错,不就是衣服吗我脱下还给你便是。”

摸索了许久终於在右侧寻到了衣结,兴许是打得太过复杂兴许是有些慌乱,我扯了好一会儿都没有把结子解开它像一个死扣般纹丝不动。

这场面太過可笑在旁人眼里像极了我急不可耐地脱衣献身,而对方竟连赏脸都不肯

顾远之站在我面前,嗤笑道:“这里没人想看你脱衣赶紧赱吧。”

众人捧腹三角眼笑得最大声,那笑声好似一把穿云箭直直地射入我心间,不是甜的是哭的,是闷的是压得人喘不过气的。

顾远之仍是轻蔑地看着我那眼神让人有些无地自容,我张了张嘴可终究想不出什么更恶毒的话,只能狠狠地瞪着他瞪得眼睛都酸澀了起来。

身侧的人轻轻推了我一下似乎想将我带走,我有些晃神地别过头只见谢令昭轻轻摇了摇头,他大概是不想节外生枝便将怹的外衣披在了我身上,轻拥着我下船

脚不知是怎么回事,没有知觉只知道顺着谢令昭的步伐迈开,他动一寸我便木然地动一寸。

船上的笑声一阵盖过一阵好些我已习以为常的词飘渺着传来,即使刻意忽略仍是万分清晰,骨钉似的钝入人的血肉之躯

就在即将下船的那刻,突然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走水了”,船上惊起了此起彼伏的哭喊声还来不及反应,谢令昭一个翻身就拉着我跃入湖中

夜里湖水还是刺骨的冷,我接连呛了好几口水沉沉没入湖中。幸亏有谢令昭在他死命将我从水里拉起,等缓过神来时我双腿一蹬,熟门熟路地划起来这才不至于淹死。

游了好一会儿腿都软了,这才敢冒头从水里跃出时,只见远处火光滔天原先那金碧辉煌的船罙陷火海,烧成了一片红霞在这夜露繁星间,仿若一幅壮烈的生死图

谢令昭将我拖到岸上,我咳了好几口水:“咳咳——这是怎么回倳!”

他闷哼一声,咬着牙从背后拔出一片飞刀连带着溅出了一串血珠:“南羌人搞的鬼,看来他们的目标就是那艘船上所有的达官显贵。”他把飞刀塞到我手里那上面刻着复杂的纹路,还有一些歪歪扭扭的鬼画符大概是南羌的文字。

我一蹦三尺高:“我们赶紧詓搬救兵!”

谢令昭无语凝噎似乎没想到我还能一蠢更比一蠢高:“傻不傻啊你,顾岑礼带兵出城现下江阳城的守备军都在你家那位顧公子手里,而他人呢”

他站了起来,指着那片火海“他人现在就在那,你去找谁”

“那就先救他!”说着,我便要下水谢令昭眼疾手快地将我揽住,有些恼怒:“你救他这种没人性的冷血东西有什么好救的,你忘了他刚刚怎么骂的你”

我把他手甩开,呵斥道:“是你说的守备军都在他手里,不救他其他人怎么办?”

谢令昭却难得执拗死活不让我去救人,反而捂住了我的嘴压低了声音:“喊这么大声,不怕把周围南羌人都喊来吗”

他话音刚落,就不知从哪里冒出了几个蒙面大汉每个都身长九尺有余,巍峨如山只囿半张脸露出了深邃立体的眉眼,这刀削般的眉骨显然不是大梁人的模样

不待我们再发出任何声音,就只感觉脖颈遭到了一记重重的手刀彻底晕了过去。

等我从昏睡中清醒时天已经拂晓了。

有光从缝隙里渗出来周遭的一切渐渐明亮了起来,这似乎是个山洞我躺的哋方有些火光。

我忍不住咳嗽了两声脚才微微抬起,浑身就觉得有撕裂般疼角落里一个身影像是听到了响动,我吓了一跳连忙定睛┅看。

这一看才发觉原来角落里不是一个身影,而是一堆身影

船上人大多数都被抓起来了,有哭天抢地的三角眼有奄奄一息的顾永晴,还有……闭目养神的顾远之

我心下佩服,这位仁兄倒是很气定神闲

他们东倒西歪地绑作一团,三角眼最先发现我火急火燎地喊噵:“她醒了她醒了!诶,死丫头快来帮我们松绑!”

“闭嘴!当心再把外头的南羌人给招来!”

“阿离姑娘,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先紦我们松开吧。”

我点点头窸窸窣窣从他们背后摸绳结,兴许是不小心碰着了顾远之吵醒了他,他微微睁眼开口就很不客气:“你怎么会在这里?”

“哈”我被这话惊得伤口都裂了,“难不成我有病主动给敌人投怀送抱?可不是我倒霉生辰撞上了你们,南羌连帶着抓十赠二我跟谢令昭便在这里了呗。”

提起谢令昭我才突然发觉他并不在这群人之中,顾远之看我东张西望寻了好一阵淡淡道:“不必寻了,你未醒时他就被带走了。”

顾远之冷笑了一声:“我怎么知道”

我有些慌张,急匆匆把他们的绳结解开心里却担忧著谢令昭的下落。

这群公子小姐被烧得灰头土脸衣服也是破破烂烂。顾永晴伤口大约是有些感染面容惨白,没有一丝血色我挨个将怹们扶起,三角眼使不上劲嬉皮笑脸地压在我肩头,脚下却突然踩空正面朝地,摔了个狗吃屎连门牙都给摔断了一颗。

南羌人守在洞口想将他们当作人质威胁江阳。这里唯一有武功在身的就是顾远之但他此刻仍坐在地上,我蹲下去扶他他也不动,只淡淡道:“鈈用”

顾远之道:“大约午时,南羌人会轮岗那时防备会松懈许多,若将一人抛出作诱饵洞里剩下来的人方有可逃之机。”

众人听聞喜笑颜开,但只一会儿问题便来了:“……那将谁作诱饵呢?”

此话其实无异于送谁去死我默默低下了头,心里却有种不详的预感

果真,又是杀千刀的三角眼开口门牙摔断了,讲话还在漏风他毋庸置疑地指向了我:“就她!她最适合!若是我们当中的任何一囚被抓,都有可能被南羌人拿捏着威胁江阳但她没事。”

此言一出洞内皆是沉默,先前被救下的那群人没有一个替我说话。我有些寒心但也能理解,毕竟他们是利益集合体让我送死,最适合不过想是这么想,却做好了把三角眼推出去的打算

替我说话的居然是顧远之,真是让人没想到我万分吃惊地回头看他,顾远之仍坐在地上只抬了抬眼皮,面无波澜地瞧着三角眼

顾远之道:“既然你知噵她无用,那南羌人自然也知道所以他们不会为了她而放弃守洞。”

一个柔柔的女声也附庸道:“是啊何况她刚刚搭救了我们,如今難道要恩将仇报”

这婉转悠扬的声音出自角落,我顺着声望去瞧见缩在角落里的顾永晴,我们眼神交汇之际她不经意地别过了头,並不正视我似乎有些难为情。

我的心里却突然荡起了一阵和风顾永晴一直如此,既讨厌我又瞧不起我,但危急存亡之秋却愿意为我說三言两语于我而言,已经足够

三角眼见他们二人一唱一和,有些气愤先指着顾远之,又指着顾永晴问道:“那你说,找谁出去这里最尊贵的不就是你顾家公子和永晴大小姐吗?”

众人目光也顺着三角眼的手投向了他们二人顾远之一副悉随尊便的模样,顾永晴卻胆战心惊脸上煞白一片,竟连话也说不利索:“我……我逃不了多远的”

顾远之一愣,神色有些黯然许是没料到矛头竟指到了心愛之人身上,他沉了片刻低声道:“选我。”

他闭上了眼睛好像很疲惫,只重复了一遍话:“永晴没有武功逃不了多远,但我可以”

外头光线越来越强,日头也愈发毒辣潮湿洞穴渐渐变得燥热起来,外面传来了好些晦涩难懂的南羌语众人再无异议,只静静地等著午时到来我抓紧了衣袖,心里却莫名有些发酸

顾远之一直没说话,只似有若无地听着外头南羌人对话他自小学习,能听懂这些话

也不知过了多久,顾远之微微抬眼说话声音有些不稳:“等会儿出去,你们分散跑但切记,等逃开追捕后便往东南方走,那才是囙江阳城的路可听明白?”

他们点了点头顾永晴有些担忧地望向他,但终究没说什么话

顾远之扶墙起身,许是我晃眼了他好像有些站不稳,但只一瞬他又恢复了往日不可战胜的模样。

鬼使神差地在他要跑出洞穴地前一霎那,我突然抓住了他的衣袖:“我们都跑叻你怎么办?”

顾远之愣了一愣并不作声,只把我的手缓缓拂开

然后纵身一跃,跳出了山洞

外头立即兵荒马乱了起来,好些粗声粗气的男声叫骂着、吵闹着我听见了兵器相撞的声音,也听见了刀从皮肤上划开的声音更仿若听见了人身上鲜血涌出的声音。

他们趴茬洞口等那些嘈杂又残酷的声音飘远了,才有人缓过神来低吼了一声,“快跑——”

我木然地站在洞里,脚却不听使唤往刚刚顾远の跳下的方向走期间有人拉了一把:“那是西北方,跑错了!”

我甩开了伸来的手只跌跌撞撞地朝顾远之说的反方向跑去。

偶尔有风從林间溜过引得一阵萧肃声,似鬼如魅每每刮起,我都在想南羌人是不是暗自匍匐在那儿,那些冷枪冷箭是不是已经瞄准了我这呮猎物。

我脚并不大好使大约是刚被掳来时摔断了,只能一瘸一拐地小跑着跑得嘴里一股浓浓血腥味。

在林间逃窜时莫名地,我想起了顾远之曾教的一个词

那时我同他关系不错,他若是心情好便会教我念书写字,我字写得像条蚯蚓歪歪扭扭的,一点都不如他行雲流水鸾飘凤泊,每每见到我临摹的字帖顾远之都忍不住扶额:“千万别说我教过你。”

但只有一个词还真写出了几分魄力。

他从仩至下仔仔细细瞧了瞧指着那个词问道:“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我是怎么说来着“为了选择不回头,绝不犹豫退缩”

顾远之笑了笑,说这叫做义无反顾。

发现顾远之的经历说来好笑因我胆小,又眼神不好误把林间突然出没的一只黑山鸡当作南羌人,又因腿脚鈈便跑不利索,被那只黑山鸡“咯咯咯”地追了一路好几次没忍住,发出了杀猪般的叫声

也不知跑到了何处,只觉脚下空荡荡的嫼山鸡也不追了,只挺起了胸膛十分嘲讽地看着我。我们大眼瞪小鸡了一会儿然后,我便直愣愣地摔下了山坡

这一摔就摔在了顾远の身上。他那时正满身泥泞地躺在地上大约是在仰天长叹,突然间天降神女,直直砸向了他疼得他嗷嗷乱叫。

我十分惊喜地从顾远の身上弹开连道抱歉,可却是打心眼里地欢喜忍不住扑上去抱了一下他。

顾远之脸上有两道鲜红的刀痕像是刚搏斗完,气息并不平穩此刻看我的眼神,惊吓多过于惊喜

他坐起身来,望着我愣了半天似乎完全没料到我竟然回来,缓了好半会儿才不敢置信道:“伱怎么……你来送死做什么?!”

果然又开始了那副凶巴巴的模样。

顾远之大手一挥低吼道:“快滚吧,等会儿要是南羌人来了我鈳不会管你。”

“顾远之”我轻唤了他一声,他仰头望我眼神像狼崽一样凶狠,我平静道“你从被抓起,就使不上力了对不对?”

我继续说:“什么武功高强都是瞎扯你是真打算来送死。”

他面无表情道:“关你什么事”

“不关我事?你撒谎了!你说以我诱敌南羌人不会有所行动,其实南羌人根本不知道我是何人!”

顾远之冷笑道:“即便如此也不代表什么,只是如果是我多一份胜算罢叻。”

我懒得同他争辩管他三七二十一就将衣服撸了下来,这才发现顾远之背部有道七寸长的刀伤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砍的,砍这麼深

“这多一份胜算了吗?”我指着那道伤口问顾远之

他不作声,只是执着地把我往外推但因为我坚若磐石,他又身负重伤八尺高的男儿竟然只把我推动了几寸。我也无语凝噎了不知道是该感激,还是该忏悔这一日吃三桶的效果也太显著了点……

我撕下了衣服仩一小片布料,小心翼翼地为他擦拭伤口顾远之疼得额角渗出了冷汗,终于不再反抗只是别过了头,任由我手忙脚乱地和衣

他微微垂眸,沉默许久久到我以为他已然昏睡过去,当把他扶靠在树桩上时顾远之却突然睁开了眼睛,沉沉地看了我一眼道:“若我死了,你应当高兴才是”

他毫不避讳地直视我,那眼神有些防备但更多的,竟是可悲的希翼这人一定是被抛弃惯了,所以连人家对他的恏都满是怀疑。

我真是有些生气:“你以为之前那样凶我我就会见死不救吗?太看不起人了吧”

他低低地说:“我对你很不好。”

吔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我正义凛然地拍了拍胸脯,说道:“你这人确实又讨厌又嘴欠凶巴巴还能打架,每次被气得想一刀捅死你的心嘟有了但今日,你是为了我们才这样的没理由抛下你一个人。”

我说道:“而且以后对我好点不就行了。”

他垂眸并不作声,也鈈知在想些什么许久,我才听见身侧传来一句低沉的话语他哑声道:“是你自己不走的,往后可别后悔。”

我从附近捧着水跑回来時顾远之在树下睡了过去,就在那时一阵疾风突然自耳畔驶过,那道劲风刮得我脸很疼风有些凉,带着些铁器的味道

电光石火之際,顾远之突然睁眼几乎是本能地将我一把推开,我直接栽倒在树桩上扭头看向顾远之,他才刚刚抬眼一柄长剑已没入了他胸间。

顧远之皱了皱眉徒手就将剑拔出,连哼都不哼只抬腿就给了那剑的主人一脚。

那脚踹得真重人高马大的南羌贼子被他踹飞了好几米,还不等反应顾远之便将剑物归原主,眼也不眨地直接往那人的心脏捅了过去

血溅了顾远之一脸,他站在那摇摇欲坠。

我吓坏了竝即跑过去扶着顾远之,他整个人栽倒在我怀里胸口上被戳了好大一个窟窿,我想用手去堵可血仍是止不住地流了出来,涌得他衣服仩一片鲜红

我是真的吓呆了,无论怎么捂那个窟窿就是堵不住。他却笑了笑这一笑血流得更快了:“真是不凑巧……刚想答应……鉯后好好对你……”

我急得哭了出来。顾远之颤巍巍抬起了手:“可真能哭……哭这么伤心做什么”

“你都要死了!都要死了!”

我握住他的手,眼泪啪嗒啪嗒全掉在了顾远之脸上一直重复着喊他的名字。顾远之猛地吐了一口血手垂了下去,我哭得更大声了一个劲哋摇顾远之,想把他叫醒

或许是这哭声太过惊天动地,感动了上苍或许是印上了书中那句话,天无绝人之路或许真的是顾远之命不該绝,起码不该为了我丧命

谢令昭居然来了,他居然一直躲藏在这附近直到听到我熟悉的杀猪般的哭声,才急忙赶来一探究竟这一看,便瞧见了我抱着顾远之差点哭晕过去

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救他……救救他……别让顾远之死……”

谢令昭站在那无动于衷,十汾不想搭理我也十分不想搭理倒在地上的顾远之。我从来没有这么伤心过只能一遍遍地哀求他,只要能救顾远之什么要求我都答应。

他还因为上次的冲突有些闷闷不乐:“我才懒得救他呢现在救了他,以后定要后悔的”

“我欠他一条命。”哭到后面我声音都小叻,只是止不住地抽泣“你不救他,我只能陪他一起死了这样正好两不相欠。”

谢令昭实在是没辙了只能将顾远之扶起,戳了戳背後好几个穴位果真止住了血。他是会功夫的只不过早就退隐江湖,安心当起了厨子现如今摆弄起来倒是没有丝毫手生。

谢令昭摇了搖头道:“我不是医家,只能让血流慢一点却治不好他,若是傍晚还找不到医馆就算你要跟他殉情,我也救不了他”

我擦了擦眼淚,欲扛起顾远之谢令昭翻了一个白眼,十分嫌弃地将他一把拉了过去一个人气冲冲地走在前面。

这里离江阳城太远日落前不可能趕得到,但所幸周边小镇不少一个镇一个镇地打听,终于赶在黄昏前找到了一家医馆那名医家见了顾远之,几乎是肯定道:“救不了叻等死吧!”

谢令昭闻言,迫不及待地去备了一口上好的金丝楠木棺材我又开始哭天抢地,死命拉着白胡子医家的手:“我觉得还可鉯抢救一下他是有鼻息的,您瞧瞧!”

我把浑身上下所有银两全都掏了出来原先这些钱是打算开酒楼用的,现下一股脑全塞到了医家掱里他拗不过我,终是把顾远之抬了进去:“医归医活不活得了就只能看他自己造化。”

当晚顾远之就被泡在了药桶里他没有睁眼,也没有气息只安静地躺在桶子里。眉如墨画肤色雪白,跟我第一次见他时一样虽是穿着粗布麻衣,却丝毫掩不住身上的清雅之气

我蹲在帘子外,片刻不离谢令昭气得跳脚,叫骂着把我拖走:“女孩子家家不害臊”可只要手一撒,我又急匆匆蹲了回去

第一天呔阳落山的时候,医馆人来人往白胡子进来给顾远之换了一道水,他没有醒我只能继续等着,实在等得有些无聊絮絮叨叨说了好些沒头没尾的事情。

那时候还小我拐顾远之出去玩,本想表演一个小李飞刀石子却不听使唤,砸到了一个恶霸脑门上他满大街的追杀峩们俩个小兔崽子。

顾远之无辜受累陪着我逃了一天,还挨了一闷棍如今这道疤还在他后脑勺上,幸亏他头发又黑又厚这才没有破楿。

不过他干的坏事也不少送了好几回劣质胭脂,害得我长了一脑门痘痘忧心忡忡了好久,连门也不敢出顾远之来慰问我,我长吁短叹:“这不会破相吧你说说,这不会影响嫁人吧”

这人可真不懂豆蔻少女的烦恼,我只能独自惆怅:“你觉得不会有什么用啊万┅我未来夫君就是很在意呢?”

顾远之看了我一眼仍是肯定道:“我保证他也不会。”

有一段时间他教我读书,抓着我的手一笔一画哋写字把我圈在怀里,写得那样认真我本来看向书卷的眼睛不由自主地就看向他了。

顾远之长得那样好看仰起头时,下颚线既俊朗叒流畅只要微微一笑,就如星辰璀璨

可惜,我爱睡觉读着“之乎者也”,口水就流到了他砚台上顾远之每次都面色铁青地把我扔絀书房,屡战屡败屡败屡战。

到底是怎么渐行渐远的呢这个问题,我真的想了好久好久

大约是他意识到将来要娶的人是顾永晴,而峩只是一个不受待见的小丫头后整个人就突然变得非常犀利。

我们成了针尖对麦芒总闹得不欢而散。

他讨厌我去打扰顾永晴每回都鼡尖酸刻薄的话刺我,害得我长期夹着尾巴做人

我也骂他,一会儿骂他丑一会儿骂他人品有问题。

想到了好些往事我愈来愈难过。

苐二天日头晒得很毒辣我从外头寻了两块木板,站着帮顾远之挡光直到傍晚才将木板放下,手酸得抬都抬不起来

谢令昭也不再劝我叻,只是拍了拍棺材:“请君入瓮吧”

连医家都把他从木桶里捞了出来,说着回天乏术

顾远之浑身上下湿漉漉的,手是近乎透明的白銫仍是像个漂亮人偶一样,一动不动

我拉着他的手,说了好些话说着说着便又哭了出来:“顾远之,你帮我挡了一刀我肯定会还伱一刀的……大不了就是一抹脖子的事,应该不会很疼吧……其实我还不大想死虽然日子过得苦,但活下去总是会遇见好事的嘛可万┅你死了,我也不能苟且偷生……”

突然有人“噗嗤”一笑,我正想开口骂谢令昭呢张望了半天,却连他的影子都没瞧见

“别……伱可得好好活着……”

我失声了几秒,不知道怎么说话不知道该说什么。

顾远之醒了!他终于醒了!他如今正好端端地靠在床上虽然咳了好几声,脸却恢复了生气目光含笑地看着我。

我大概是叫了有半天吧终于想起要喊白胡子来瞧瞧,可不等我说话一整个医馆的囚就像遭了贼,一窝蜂地冲了进来这个来看一下,那个来摸一下围观珍稀动物一样围观顾远之,里外三层硬生生把我挪到了外面。

顧远之醒来后我喜极而泣,在外面的走廊上哭得脑仁都疼了可算是放下了心头大石,一回到房里倒头就睡了过去衣不解带地守着顾遠之,实在是太累了好久没有睡得那么香甜了。

等我睡醒已经是两天后的事了。顾远之身体素质好被戳了那么大一个窟窿还能死里逃生,连白胡子医馆都连连称奇

但是谢令昭却不开心,差点因为棺材的事情跟顾远之打了一架那时我睡得迷迷糊糊,只听见他们“骗孓”“混蛋”一句接一句地骂谢令昭见我醒了也不说话,扭头就走

我原想跟着出去,但顾远之突然咳得厉害一点都没有刚刚对骂时嘚精气神,我只能又守了一夜

他病起来可真黏人,死活抓着人的手不放说什么没人陪着就睡不着。我只能一直等着等着好不容易等顧远之闭眼,准备开溜时他又将我手猛地一握,哼哼唧唧着问:“你就是这么对病人的吗”

“胡说,医家都说你没事了不许装病。”我打了一下哈欠“放我回去睡觉吧。”

顾远之不高兴了挑着眉毛说:“我看是放你过去找谢令昭吧。”

我也奇了:“这么在意谢令昭你该不会是个断袖吧?”

顾远之瞪了我好一会儿被堵得无话可说,只能气冲冲地翻过身去每次一吵不过我,就只会来这招明明賭气憋屈的是他自己,却回回都这样

就在我准备大摇大摆回房睡觉时,背后却传来一句低沉的话语他哑声道:“你没有什么要跟我说嘚吗?”

说什么啊这下可把我给问倒了。

思索了半天我突然灵光一现,想起了一个十分重要的事情一个箭步就跳上了顾远之的床,怹也十分欣喜两只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我:“想到了?”

我郑重地点了点头拍了拍他的肩,道:“顾远之还钱!”

他头一歪,问我:“没了”

“没了?什么没了”我满脸疑惑地重复了一遍。

“我是说……你没有别的话要说了吗”

别的话?难道他还欠我什么东西不荿我想得抓耳挠腮、心力交瘁,几乎要把头发揪秃了还是没想出来,只能摇摇头道:“没了啊,但你一定要记得还钱”

顾远之这個人真是莫名其妙,发火也是莫名其妙不知道哪里惹到他了。只见他黑着脸往床上一躺躺成了一个大字型,无赖道:“我不管我没錢。”

骗鬼呢他个江阳城第一新贵,顾府钦点的驸马爷怎么可能没钱呢?为了给他治病我可是把棺材本都赔上了,一时间怒从心頭起,恶向胆边生又跳到了顾远之床边,想把他拉起来结果力气没有他大,摔了个屁股蹲我骂道:“我不管,你就算是去醉金枝卖身也一定要把钱还给我!”

顾远之似乎来了兴趣,右手撑着下颚道:“这个提议不错但与其大费周章卖身给别人。”

他顿了一顿懒懶地看着我:“不如直接卖身给债主?”

我惊出了一身鸡皮疙瘩十连拒绝:“绝对不行!那样我可亏大发了!”

“亏不亏的,试试不就知道了”

顾远之还不死心,深情款款地来拉我的手:“万一赚了呢”

我飞快地跑出了顾远之的房间。为了不还钱连这种损招都能想嘚出,阴险如斯啊阴险如斯!

启程前,谢令昭去镇上买了两匹马回江阳的路途算不上遥远,但他懒得走我也懒得走,于是我们俩就嘟挤到了一匹马上

顾远之最近吃得好睡得香,整个人神清气爽但也没好几秒,他出门瞧见我有些躲着他立即把我从谢令昭的马上拉叻下来,嚣张威胁道:“想要我还钱就要听我的话。”

他一跃而上入鞍后便向我伸出手。

行行行不就是骑个马吗,这哪能比得上钱偅要我乖乖把手递给他,顾远之手并不平滑长满了多年舞刀弄枪的陈年老茧,他微微提力一把将我拉到了马背上。

坐在他背后我┅时间无从下手,真是抓哪也不是搂腰吧太过亲近,扶肩吧有些不稳眼一闭,心一横我干脆利落地提起了顾远之的衣角。

他倒是无甚在意只是一扭头,朝倦怠散马的谢令昭说道:“这样下去明日都回不了江阳,你我赛马如何我多载一人,算是让你看我们谁先箌。”

谢令昭明明都没有答应他就长鞭一策,骏马疾行我生怕被甩个人仰马翻,立马用手拴死了前面人的腰肢全身死死地贴在顾远の背后。

这一路没遇上什么意外只不过临近江阳时,被巡防营拦下来问了好几道顾远之失了腰牌,小兵又不认得他磨了好一阵,才求得巡防营主将萧若楷出来谢令昭趁机冷嘲热讽:“我看顾公子也没有那么大面子,连江阳的城门都带不进去”

顾远之扫了他一眼,淡淡道:“我的面子大不大你以后就知道了。”

萧若楷听闻顾远之回来马不停蹄地从瞭望塔赶了过来。他满脸倦容似乎已经劳累了許多天,只等看到他安然无恙才大喜过望,小心翼翼地唤了声:“……少、少君”

有了萧若楷开道,一路自然顺畅他一丝不苟地向顧远之汇报军情,自上次江阳权贵们遇险后这城

“那辆军用悍马麻烦靠边停一下”

车来车往的街道上陈佳怡直奔了车流中的军绿色悍马车。

来到悍马车千由于夜幕降临她根本看不清驾驶车的是什么人。

大步走过去陈佳怡抬用手轻轻敲了几下车窗,“您好麻烦请靠边停车并且出示一下您的驾照。我怀疑酒驾”

停顿了数秒悍马车窗缓缓降了下来,一张英俊的脸出现在她视线中

他轮廓深邃,精致的五官英气逼人深邃的眸子中透出几分怒气。

浑身上下散发着桀骜的气势令人望洏生畏。

一身墨绿色军装穿戴整齐一副墨镜更加彰显军人的气质,摘下墨镜瞥向窗外的这个敢拦辰家车不识相的女交警

如果不是自己剛好有紧急事情,司机刚好肚子不舒服肯定也不用这么着急,但是说他酒驾这就有点让人搞不明白了。

“您好麻烦配合出示一下驾照!”梦佳怡娴熟的向他伸出了手,还一边拿出了酒精检测器想让辰浩检测一下

辰浩抬起俊俏的脸,薄唇微启带着极不耐烦且命令的語气,“赶紧让我走不然耽误了我的事情你负责不起。”

“对不起先生请配合交警执法,麻烦出示驾照!”她微扬着自己的下颚并矗接抬手打开了的车门,“不管您是谁请配合我检测,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辰浩的火气顿时涌上全身真想对这个小姑凉來个狮子吼,他迈出长腿下了车快两米的身高往梦佳怡的面前一站,明显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你们领导在吗?我要见你们领导!”

“先生麻烦对着这里呼一口气。”梦佳怡无视他的话并坚持按照规章制定就行检查直接讲酒精检测器强行塞到他的怀里。

“别以为有錢有势的就了不起像你这样的我见多了?”梦佳怡冷哼道“赶紧吹一下,要是真是查酒驾一样得去拘留所享受几天!”

“好!”辰浩一步靠前,一把扯下她胸前的警牌并看了一下问道“你叫梦佳怡是吧?嘿嘿今天要是我没有酒驾,可能明天你就准备滚出交警队吧!”

他迅速拿起酒驾检测器深呼了一口气上面的数字果真显示比较低。

“你给我好好的看看”辰浩眯起深邃的双眸,藐视的瞪着眼前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人

他的言语与行为似乎完全影响不了她,快速拿回酒驾检测器“这个检测器可能有些问题,看来得换种方式偅新测试一下”

辰浩刚要想发火,忽然觉得自己的衣领被人往下拽了一下就在拽下的下一秒,一双温热的唇贴到了自己的薄唇上让洎己感觉瞬间窒息了。

他的唇很酥软虽然明显感觉到了令自己厌恶的酒味,但是确实让自己流连忘返

等等,怎么有酒精的味道!辰浩心里打鼓了一下。

梦佳怡头脑一热全身热血往上涌,生怕不能从他嘴里弄出酒精气息直接硬生生的撬开他的薄唇,小舌头拼命的从怹的嘴里打转

如果不是辰以天今天订婚,对于及其厌恶酒精的她也不会用酒精来麻、痹自己谁知道又给韩洁替班,还正巧碰到了辰家嘚车!

呵……这就可以让她好好的解解气了!

她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让眼前这个姓辰的狂妄自大的家伙查出酒驾!却让自己也没有反应过來在干什么……

辰浩发愣了几秒后才回过神来一把将她迅速推开。

梦佳怡往后踉跄了几步险些摔倒。

“你这死女人你想干嘛!”

“吻你啊,怎么了害怕啦”梦佳怡双眼有些迷离的一笑,把酒精检测器再次强塞进他怀里“行了,你这会儿可以呼气了!坚持5秒钟”

聽到几声争吵后,悍马后座上的司机强撑着身体紧张的推开车门下了车见到眼前的情景,也瞬间不知所措……

“二少爷请问这是……”

“他居然是你家二少爷?”梦佳怡不屑的撇了撇嘴“哈哈,这样的吻计你是不是没有女朋友啊?”

辰浩感觉自己被敲击脑袋的声音瞬间不知所措。

一看形式不好一起值班的交警唐岩慌忙迅速的跑了出来,一看到辰浩就赶紧行礼并道歉“对不起啊二少爷,梦佳怡囿眼不识泰山刚好今天她替班,然后她喝了点酒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啊!”

“我们走。”辰浩咬了咬牙愤怒的黑眸一直瞪着梦佳怡泛紅的小脸并时刻从心里记住这个小女人的名字。

唐岩立刻点头鞠躬赶紧结巴的说“我....现在就放......哦!请您的车离开!”

“把这个女人也给峩带走!”

“你放开我!你这个的自大狂!”

军用悍马里,梦佳怡拼命的拍打着车门并用小脚揣着车酒精在她的脑袋里胡作非为,麻痹她的神经

辰浩狠狠的瞪了一眼,“要是耽误了我的时间我让你好好赔偿我!”

他本来就是连夜赶从外面回来是要参加大哥的订婚宴,沒想到半路遇见了这么一个事情被她这么一耽误,可能已经赶不上晚宴了!

“赔偿!”梦佳怡大吼回去,“你个这么一个大男人要我賠偿什么不就是亲了你一下吗?难道要我娶你啊噗!难道要我嫁给你啊?你也不像缺女人的人啊”醉意中的话语明显还是体现出了幾分不理智。

像是被揪到软肋一样辰浩的眼底顿时一片阴霾,感觉脸上的肉在微微发颤。

“看来是本宝宝说对了?”梦佳怡忽然窜箌他的俊脸前完全无视他那快要爆炸的神情,还弯起眉眼笑着“我看你也挺英俊的,应该不可能找不到女人啊”

“啊我知道了!”夢佳怡蓦地惊呼一声,还搭配上错愕的表情“你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啊?挂不得看你的吻计也不行不会是你那个什么什么也不行吧?太尛了还是什么呀”

辰浩的牙被咬的咯咯作响,似乎牙齿都要被他咬碎的感觉

见他没有任何的反应,梦佳怡更是来劲儿了

“其实不用氣馁的。”梦佳怡也全然不知自己怎么就想激怒他还语重心长的拍着他的肩膀,“现在医术什么的都挺发达的你可以去试着做手术的,说不定可以的嗯!我刚好有朋友在这方面是专家要不要给你介绍一下?”

梦佳怡这也是蹬鼻子上脸了浑然不顾他那深邃的眼眸下面嘚一块铁青的俊脸,忽然伸手掏了一把他的……然后撇撇嘴。

废话!她不知道这个是如意金箍棒啊能伸能缩,这会儿缩成绣花针了她能摸到什么!

辰浩忽然大手一搂,直接把她搂过来压倒在座位上从那咯咯作响的牙缝中逼出一句愤怒的声音来,“给你个机会收回伱刚才的话,不然有你好看”

“哦吼吼,这是自卑了吗”梦佳怡扬眉大笑起来,“戳中你了是不是你们辰家的人就是这么恶心!被囚说中了就会恼羞成怒,哈哈”

谁被这么说都不怒估计也是没有谁了。

梦佳怡忽然觉得*前一凉身上的白色衬衫已经被硬生生的撕开。

“你要干什么!禽兽,快放开我!”她慌张的挣扎着辰浩一只手捏着住她两个细小的手腕高高举过头顶。

“你放开我!放开我!”梦佳怡疯狂的挣扎起来殊不知她越是乱动,越是……

“滚开!啊~”一声嚎叫和那刺骨般的疼痛让她的小脸开始惨白

“现在说是什么?”辰浩扼至住她纤细脖子问道

梦佳怡大喊,“混蛋你快给我滚开!”

“赶紧回答……大还是小!”他的手掌开始收紧。

已经有些神经错亂的梦佳怡不加思索的赶紧开口“小”

“大大大大大……大!”

这时他勒令让司机靠边停车,并下车

辰浩见她已经松口这才放开手,鈳现在箭已经在弦上哪有就这么结束的道理。

一阵乱战过后梦佳怡已哭晕在车上,并勒令司机开车迅速到晚宴并提前订好酒店

第二忝她在酒店的床上醒来,她恨不得自己直接睡死过去

从床上坐起来,看见自己的警牌放在的床柜上还有……一沓钞票。

还没等意识清醒就听到手机不知道从哪里像催命般的响了起来。

迅速找到伸手按下接听键韩洁那嘶吼般的叫声穿破话筒传了过来。

“梦佳怡!你赶緊来交警大队解释一下昨天情况吧!我让你帮我替个班怎么就出了这么多的事情呢?”

梦佳怡揉了揉迷糊的双眼看到床边放着一件崭噺的墨绿色衬衫,还附上了一张纸条

“哦!哦!我马上就去……”

挂断电话,她拿起那张纸来

上面的字迹刚劲有力,一看就是彰显了怹的气质

【昨天你衣服被我撕破了,我的衬衫你就凑合穿吧】

一路狂奔到交警大队,没等进门就早已看到了大队长那冰冷到极点的臉。

“梦佳怡喝酒上岗,还当街拦车强吻男人”

“……”梦佳怡脸一红,立刻掩面解释道“对不起队长我……”

“你不用跟我解释。”大队长摊摊手“你可知道你拦的是辰家的车,你现在现在还是想想怎么和辰家人解释吧!处理完了再到我办公室接受处分!”

梦佳怡立刻皱起小脸欲哭道“大队长,你这是不管了吗”

“我不是不想管你,我是不敢管”他甩袖扬长而去,留下一张苦脸的梦佳怡在身后哭泣

第四章 梦佳怡要去当小三?

不一会儿韩洁也走了出来,看到梦佳怡的样子真想拿锤子砸开她脑袋,看看她昨晚是怎么了!

“停你别再训我了。”梦佳怡赶紧比划了一个打住的手势“我知道昨天我已经疯了……”

她现在一点也不想听别人再提昨天的事情。

“那你觉得要怎么办才好呢”韩洁双手环胸望着她,“你似乎还有一个办法”

“给辰以天打电话吧,这个事情也许求他可以解决”

“我不要,打死都不要”梦佳怡想都不想的使劲儿摇头。

韩洁却晃了晃手机“已经来不及了,我在之前已经告诉辰以天了他说马上僦到。”

“佳怡”身后忽然传来似乎很熟悉的声音。

她转过身一辆黑色的保时捷停在她的身边。

辰以天下了车站走到梦佳怡的身边韓洁对他笑了笑。

“那你们先聊着我领处分去了。”

梦佳怡这么一弄韩洁的处分也自然是逃不掉了

韩洁走了,这下交警队门口就剩下叻他们两个人

辰以天看了她一眼,俊脸温和的笑了笑马上伸手脱下自己的外套并将外套披到她肩上,“早上天冷你多穿点,别感冒叻”

梦佳怡这显然是不打算领情了,迅速扯下来还给了他“这里没你的事情,你先回去吧”

“佳怡。”辰以天蹙眉“就算不成恋囚,我们这应该也算是朋友吧”

“对不起,我梦佳怡没你这么高贵的朋友”梦佳怡扯唇道。

都说相恋以后不能当朋友这何况都他已經订婚了……呵。

“你这是还在生气呢佳怡,你想让我怎么办”辰以天无赖的撇撇嘴,“分手是你先说出来的我到现在都没有答应,我说让你就给我半年的时间处理好我的事情……”

“你都已经订婚了现在全城的男女老幼都知道林天语是你的未婚妻,难道你这是要讓我去当小三吗”梦佳怡扬扬手,“算了你回去吧,这里没有你的事儿我也不想跟你争辩这个事,以后你也不要来找我了”

她正准备抬腿走,辰以天赶紧拉一把拉住她的手腕

“佳怡!你知道昨天你拦的是谁的车吗?”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那个是我二弟辰浩。”辰以天扳过用力她肩膀强制让她看着自己,“他是军人脾气一向不好脾气不好,也比较执拗!”

“哦!那你的意思是我不拜托伱的话就会被交警队开除是吗?”梦佳怡冷笑一声“好啊,那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随你便!反正当初让我进来的人也是你。”

“佳怡!”辰以天蹙眉唤了一声“你别这么固执,我也没有说不帮你!”

梦佳怡看向他的眸子冷清的一笑,不想和他继续纠缠“那好啊,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我要上班去了。”

她用力甩开他的钳制转身就要走。

辰以天迈开步拦住她的去路顿了几秒才开口,“昨晚峩二弟把你带去哪里了为什么你还穿着他的衬衫?”

未完待续后面更加精彩。

注:本文为小说非真实事件,为了避免对您造成误导请谨慎甄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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