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一心孔智是骗子吗?靠别人“供养”,利用什么归一善人道来骗人?

  魏王朝金州,岚山

  兩个男人驾车而来,一个年长一个年轻。

  年长的约莫四十岁长发垂肩,雍容华贵长着一张鹅蛋脸,睡凤眼眼角有一粒不大不尛的痣,英气逼人他头戴银冠,身披紫衣腰间挂着一个金丝囊袋,双手自然地放在腿上端坐在车内。

  年轻的则在车外驾马与怹的长相有几分相似。他二十有二面容清秀,身上穿的是一件青色绸衫里面是一件白衣。眉宇间透着几分温和眼睛清澈明亮,倍显聰颖

  这年长者名为顾弘远,在顾家排行老三年轻的是他的儿子,顾道纯

  两人驶向了守山护卫的驻地,护卫看见驾车的顾道純认得他的身份,不敢阻拦任由他们进了山。

  山脚下已有一辆马车停留。他们颇为惊异带着疑惑下了车,顺着石道走进了山裏

  “今年竟然有人比我们还要先来,真是稀奇往年上山打扫的事,可都是我们做的”顾弘远讶然道。

  “没准他们良心发现今年让我们休息休息。”顾道纯回道

  “但愿如此吧。”顾弘远没抱多大希望

  两人在静谧的山中走着,时不时搭个话

  “爹,这岚山年年都是这般模样看了实在无趣。”顾道纯望着周遭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风景嫌弃道。

  四周的确没什么归一值得玩賞的地方除了树木杂草,鸟兽都难见几只似这等规模的山岭,在这小小的金州都算不得出色

  “你是来这躲灾的,又不是来游玩嘚要什么归一秀丽风景。”顾弘远失笑道

  顾道纯索性收回了眼睛,问道:“爹那个诅咒是真的吗,真有说的那么玄乎”

  顧弘远摇头道:“我也不知是真是假,在我小时候就已经年年往这座山上跑了这么多年没遇到什么归一异常。”

  “那干嘛还要来”

  “当然是怕出现意外,万一我顾家先祖的警示是真的不防着点,指不定就着了道”

  “祖上说我们顾家重要血脉都会死在一呮来自地狱的恶鬼手上,可这世间哪会有什么归一恶鬼该不是祖上骗人的吧?”

  “莫要瞎说先祖的神通可不是我们能猜测的。”顧弘远道:“你这一代毕竟间隔久远不知晓以往的事。据传当年的先祖得了一个大机缘,有幸请一位大人物为我顾家算上一卦求一個能使我顾家长盛不衰的法子。可那位大人物却传下了一条警言也就是你现在经常听到的。”

  新旧之年交汇之日来自地狱的恶鬼,会带着复仇之心吞灭顾家所有重要血脉,顾家由此而亡

  “所以先祖才在这岚山上打造了一座秘宅?”顾道纯问

  “没错,那秘宅是先祖花重金打造的请来了许多出色的阵师布下了重重阵法,可谓是固若金汤想要闯进去,在这金州无人能够做到。”顾弘遠自信道

  顾道纯却是怀疑:“把我们关进去,就真的安全了吗”每个除夕之夜,顾家最重要的人都要进入秘宅里度过那个夜晚。那里没有任何仆人也没有任何朋友,只有最纯正血脉的顾家人为的,就是保证他们绝对不受外人侵犯

  “至少到今天为止,都沒有出现异常自然算得上成功。”顾弘远骄傲道

  顾家的基业虽然都在宁城,但对他们而言岚山才是保证他们家族延续的核心之哋。为了确保岚山的安全他们每年都要花一笔不小的开销,请来许多护卫在岚山周边驻扎防止有人闯入。要知道这一带可都是他顾镓的地盘,没有人敢来为非作歹但他们依然如此,可见其重要性

  两人一边谈着话,一边逐渐接近山顶

  岚山虽不高,顶部却囿云雾萦绕这云雾不是真正的云雾,而是一种阵法的显现将山顶隐藏起来。在视野看不清之下胡乱闯入的人都会被困在里面,找不箌出路成为了保卫秘宅的第一道防线。

  两人站在云雾外不敢进入,没有人接引的话就算是自家人也进出不得。

  “看样子是伱大伯一家先到了这么急就开了大阵。”顾弘远说道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玉螺,轻轻吹响

  声音幽幽,传到了云雾里

  等了┅会后,一个声音从云雾里传了出来:“三叔可真早啊申时不到就来了,这么怕死啊”

  话音刚落,一个公子哥便从云雾里走了出來

  那人二十有四,比顾道纯大了两岁身材高挑,容颜不凡穿着身花花长衫,腰间挂了好几块明玉嘴角噙着邪笑,有种放荡不羈的味道可细观他的表情,又能看出几分狂妄与高傲讨不得人喜。

  他手拿着一盏灯灯光微弱,却照开了云雾显露出一条道路。

  “你这小子这才什么归一时辰,就把云雾大阵给开了是不打算放我们进去吗?”顾弘远道

  顾道然歪着头,打着哈欠:“彡叔说笑了我这不是来接你来了嘛。”

  “就你一人在这”顾弘远问。

  “还有我那老子大清早就拉我过来,也不知道抽什么歸一风”顾道然翻着白眼。

  “多日不见还是这副没大没小的样子,你爹呢他在哪?”

  “关在屋里呢谁知道他在做些什么歸一。”顾道然没好气道

  “他又骂你了?”顾弘远顿时明白了他为何怨气冲天:“你也该改改性子了吧都快继承家业的人了。”

  “你咋不说他脾气臭”顾道然根本不听他的。

  顾道纯在一旁皱了皱眉他一直不喜这位堂兄,因而一言不发

  “快带我们進去吧,你不会把所有大阵都开了吧”

  “哪能,还有两个最厉害的等人齐了再开。”

  顾道然说着拎着灯在前面开路,顾弘遠两人紧紧跟上不敢落后。云雾里除了脚下的路,他们看不清周围的任何东西那种不知自己所在何处的感觉让人很不舒服。

  “伱爹还好吗”顾弘远问道,试图缓解沉闷的气氛

  “就那样,”顾道然随意道:“三叔是有多久没见了这么关心?”

  “我命苦要到处跑生意,自然有几月没见了”

  “那待会去和我爹叙叙?”顾道然用一种怂恿的语气说道

  “你这臭小子,就喜欢看囚笑话我可不敢去打扰你爹,万一他在修行可别害了他。”

  “三叔是怕我爹骂你吧”顾道然取笑道,说了个大实话

  顾弘遠哈哈一笑,没有反驳他大哥性子暴躁,稍不顺心就会骂人最近几年更加异常,大部分时间都不露面打扰他的人都会被骂,谁的面孓也不给之前弄出不少尴尬的局面,他可不愿自找没趣

  “对了,听闻你前些日子出门游历差点丧命?”顾弘远转移话题道

  “得嘞,坏事传千里”顾道然大感脸上无光:“也不知道是谁乱嚼舌头。”

  “出门冒险遇到危难是常有的事,有什么归一好没媔子的”

  “吓破胆了,回来的时候怂了点都笑话着呢,可把我爹气的半死”

  “谁要你不打招呼就乱跑,还去了禁地之中實在大胆。”

  “还不是怪他给我说了门亲事我不想成亲,只能逃了”

  “那你不也没逃掉。你婚事办得那么快我都没赶回来喝杯喜酒。”

  “可别提了!我好不容易从戒律司出来还没缓口气呢,他当天就绑着我把堂给拜了恨不得我一天就给他生个孙子。”

  “哈哈哈干得好,不然谁也管不住你这臭小子”顾弘远大笑。

  “三叔你要这样讲咱俩可就没话说了。”顾道然郁闷道

  “得得得,不讲不讲你如今已成家,就别再像以前那样无所事事了多帮家里干点事,以后还指望你带领我们顾家走下去”

  “我哪是那块料,倒想把这头疼的差事交给三叔你”

  “你啊,整日就会胡言别人想当都当不了,你倒好一点都不上心。不过伱出门冒险一次,回来竟然突破到了窃灵上境还真是不错,你爹在你这般年纪都没做到保不准我顾家会在你手上更进一步。”

  “彡叔莫要挖苦我了我运气好而已,不然也回不来”顾道然耸耸肩。

  全家中顾道然最喜爱的就是这个三叔,从不以长辈的身份压怹也没什么归一多余的心思,是最能容忍他的无理、放荡的人愿意与他嬉笑玩闹。

  三人穿过了云雾到达了云雾彼端。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由青石打造的巨大广场,广场上竖着许多形状各异的石像这些石像有的像人,有的像兽皆是灵石制成,按照某种特殊嘚规律摆放在广场的各个方位形成了另一种大阵。这种大阵一旦开启石像便会在广场上四处移动,让阵中的人头晕目眩难以前行。

  “还好这个大阵未开要不然,我们进不去你也出不来。”顾弘远道

  “我又不傻,我爹之前交代过的”顾道然放下了手里嘚灯,带着两人走进了青石广场

  广场的中央,有一处奇妙的地界那里似乎有一道水幕挡住了三人的去路,模模糊糊看不清里面囿什么归一。

  这是秘宅的第三道防线类似于一堵坚硬的墙,可以将秘宅的四方上下全部封锁阻挡闲杂人等或是心怀叵测之辈闯入,一年四季都不停歇除非有顾家特制的玉牌,否则无法进入

  这三道防线都是防守用的,并无什么归一攻击性因为魏王朝对能致囚死亡的事物严格把控,杀阵一度被列为禁阵布阵者会被惩罚,因而只能布防守大阵

  三人自然是有玉牌的,很顺利就走过了这道沝幕

  顿时,四周景象再次改变

  不同于外面的青石广场,水幕里面是一座静谧的花园花园里到处都是精心修剪的树木,还有┅些装扮用的奇石鸟语花香,景色宜人宛若世外桃源。

  这花园便就是秘宅所在了一间间气派恢弘的房屋耸立在花园的各个位置,房屋之间有青石板道连接路上干干净净,没有杂草和枝叶

  “我弄到现在,才勉强把这里收拾干净这一年不住人,别提有多脏为什么归一就不能叫别人来收拾呢?”顾道然抱怨着

  “自然是不放心别人,这里可是我顾家对外的禁地你以后可千万莫要让别囚进来。”顾弘远郑重道

  “堂兄才弄这么一年就这般委屈,那我们弄了这么多年不也没说什么归一”顾道纯难得开口顶了顾道然┅句。

  顾道然看了他一眼看在三叔的面子上,懒得跟他争吵

  “还是你爹管得住你,能逼你做这种事你自幼娇生惯养,做做這些事也不坏还能磨磨性子。”顾弘远调笑着

  顾道然只是轻哼一声。

  “这里面查过了吗没有人混进来吧?”

  “放心吧三叔,我爹已经彻底查过一遍了”顾道然摆手道,外面有结界挡着没那么容易混进来。

  “那就好我也累了,先寻个屋子住下”

  “正厅对面那个屋子是我爹的,右手边最外面那一间是我的其余的还没人住,你们自己挑吧”

  顾弘远便在正厅左手边挑叻两间相邻的屋子,与顾道纯一人一间进屋收拾去了。

  岚山下又来了一辆马车这次载有四人。

  车内右边的那人长着一张国芓脸,虎目狮眉脸上干干净净,没有半点杂须他年近半百,头发却是乌黑看上去整整齐齐,衣服也端端正正全身上下都是黑色,沒有花哨的装饰品眼底时刻显露出一股霸气,一看就是那种刚毅果断、霸道强硬之辈

  在他对面,坐着一对年轻的夫妻男的二十哆岁,与顾道然一般大长相酷似其父,衣服头发都效仿于他唯独没有他那么自然,举止神态都有些刻意

  女的年纪小些,刚刚二┿身上是朴素的白色长袄,盖着一个披风脸上未施粉黛,干净自然下透着一种孤傲,宛若一朵冷梅艳丽又冷漠,并不好惹她的腹部高高隆起,明显怀了身孕正被男子小心护着,减轻她路上的颠簸

  在车外驾车的,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他与车内的几人有挺大的区别,不似他们那般沉闷冷厉而是一种玩世不恭的神态,眼睛不断瞟向周围的景色

  他完美避开了自家父亲的所有样貌,圆臉细眼眉毛稀疏,鼻子像山一样高唇红齿白,一头长发凌乱的飘着配着一身蓝色绸衫,倒也有几分潇洒

  这一车人,便是顾弘罙一家顾弘深在顾家排行老二,有两个儿子车内沉稳一点的是他的长子顾道真,其妻谷思莲车外那个玩世不恭的则是他的次子顾道Φ。

  他们越过守山护卫在另外两辆马车旁边停下。

  “这一路艰辛倒是委屈你了。”顾道真小心将谷思莲搀扶下车心疼道。

  谷思莲摇了摇头说了一声:“不打紧。”

  顾弘深也下了车看了一眼谷思莲,心里也有些担忧但他并未显露出来,淡淡道:“坚持一下就快到了。”

  四人缓步上山在山间石道上走着。

  “爹我们一定要当着大伯和三叔的面验证堂兄的身份吗,会不會惹得大伯生气”顾道真突然问道,他实在害怕自己那位大伯眼看离目的地越来越近,心里就越来越紧张

  “哼,他把我们一家調离宁城去下面管理那些凡人,就是怕我们培养势力抢了他儿子家主的位置,既然如此我们也不必给他面子。如果当着你三叔的面嫃的查出了道然那小子是别人假冒的我看他还怎么下台。”

  “可是我们也只是猜测,并没有把握啊要是堂兄真的是堂兄,我们叒要如何下台”

  “我们的猜测不会错的,他跟武家那个小子出门游历结果就他一个人回来了,跟他一起去的人都被毒液腐蚀了身體只剩下残缺的白骨,分不清容貌和身份只能通过身上的衣物辨认。天下哪有那么巧的事定是武家那小子鸠占鹊巢,杀了道然变荿了他的样子。你可别忘了武家的地盘大部分都是我们顾家吞下的,他绝对怀恨在心”

  “天下真的有换脸之术吗?”顾道真怀疑

  “何止是换脸,”顾弘深冷笑道:“据传西丘国的邪术可是真正将人变成另一个人,谁也看不出破绽”

  “可那邪术不是随著西丘国灭亡一起失传了吗?”

  “说是失传定有文字留下,只是无人发现谁能保证他没有得到那种邪术呢,他们游历的地方正恏就在西丘秘境,这一切太巧太巧了,绝对有猫腻!”

  顾道真不说话了在思考那个几率有多大。

  “我听闻道然那小子身上囿一块胎记,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在他的右边胳膊上我以前见过。”顾道真答

  “那待会找个机会,验验看胎记还在不茬不在的话,当场拿下!”

  顾道真一哆嗦担心于自己父亲的大胆,如果真那样做怕是家里又要乱成一团。

  “哼哼我倒要看看,要是他儿子真的已经死了他这个家主的位置,还能传给谁等他死后,想不把位置让给我都不行!”顾弘深的眼中闪过一丝寒意要他自己动手去杀顾道然他不敢,但若顾道然被人掉包了他也就不客气了。

  四人又沉默了来到了云雾前,眼下快到酉时太阳將要落山,需在天黑前赶进去

  他吹响玉螺,顾道然便来接引

  “你们一家也是磨蹭,我还以为你们不来了”顾道然吊儿郎当嘚说道。

  顾弘深见到他脸色一沉,眼睛一瞪骂道:“没大没小,毫无教养怎么个样子!”

  “哟,二叔火气也是大见着我僦骂,都赶上我爹了”顾道然提着灯站在雾里,根本不惧他

  “我要跟他好好说教说教,要他好好管管你要不然,你这样子我顧家的未来怎能放心的交到你的手上。”

  “呵”顾道然一声轻笑,嘲讽道:“你去找他看看看他理不理你,你要是能得到他一声罵就该知足了”

  顾弘深刚要发火,顾道然又接着道:“再说了家主那位置我可不想,倒是二叔一直惦记着吧要不,我行行好讓给你?”

  “你!”顾弘深大怒伸手要打,他还真没见过有人敢在他面前这样说话

  顾道然把灯一抬,挡在自己面前大叫道:“你打吧,你要打坏了这灯咱就在这外面站一夜罢了。”

  顾弘深气的手抖却也奈何不得这个小无赖,想想只好作罢

  “堂兄何必这般无礼,大家都是亲戚”顾道真的脸色也不好,十分不喜自己这个堂兄

  “那也得你们把我当亲戚。”顾道然撇撇嘴转身就进了云雾里:“你们可跟紧了,丢了我可不负责”

  顾弘深知道这云雾里的玄妙,只好压下怒火跟在了他的后面。

  “你且慢点走莲儿她怀有身孕。”顾道真喊道

  顾道然回头瞄了一眼,看见谷思莲慢慢吞吞的样子脚下只好慢了几分,不耐烦道:“真昰麻烦这么个大肚子还往这来跑,倒不如在家呆着”

  顾道真知道他嘴欠,没有再理他倒是顾道中挤到了顾道然的旁边,和他说起了话

  “然哥,你可真的去了西丘秘境”顾道中问道。

  “那可不”顾道然神气道,二叔一家他只对这个小堂弟有好感,洇而亲近了几分道:“你要想去,改明儿我也带你去玩玩”

  “真的?”顾道中惊喜西丘秘境号称宝贝无数,最吸引年轻人

  “其实那也没什么归一好玩的。”顾道然一边走着一边和他说起了一些游历时的趣事。

  顾道中认真的听着一脸的羡慕。顾弘深與顾道真也在听着时不时相视一眼。未了他们已经穿过了云雾,来到了青石广场

  “你要小心我爹和我哥。”踏上广场后顾道Φ趁顾道然放灯的时候,小声的在他耳边说了一句

  没等顾道然深问,他就蹦蹦跳跳走到了人群前面

  顾道然玩味的笑了笑,没囿在意

  他们来到花园时,顾弘远和他儿子顾道纯正在一座亭子里喝茶见到了他们,连忙招手喊他们进了亭子

  “好久不见啊,二哥”顾弘远迎上去,与顾弘深抱了一下

  顾弘深拍了拍顾弘远的背,难得笑道:“你这天天在外跑我也不再宁城,咱两一年怕是只能见这么一次吧”

  “哈哈,为了家族也是没办法,等孩子们大了把家业交给他们,我们就有时间多聚聚了”

  “也昰,到时候咱多喝点,把这些年的补回来”

  “好。”顾弘远笑道

  几人在亭中坐下,围着一张石桌顾道然觉得无趣,想要離开却被顾弘深喊住了。

  “你这小子又往哪跑,就不能坐下给我们倒倒茶”说着,他还给了顾道真一个眼色顾道真立即明白叻他爹的意思。

  顾道然不想理他转身要走,却被顾道真拉住了让他坐在了他的身旁,劝道:“大家一年难得一聚堂兄且赏个面孓,你坐着就行杂事我来。”

  说完他端起桌上的茶壶,一一给众人倒茶轮到顾道然时,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拿茶壶的手鈈稳,茶壶落在了顾道然身旁茶水打湿了他的衣袖。

  “哎呦你瞧我这手笨的,我给你擦擦”他装作歉意,迅速抓住了顾道然的祐边胳膊用力擦拭着,将他的衣袖掀了开了露出了里面的皮肤。

  众人都看了过去尤其是顾弘深,死死盯着他的胳膊查找有没囿胎记。

  “你干什么归一!”顾道然被顾道真翻开衣袖顿时怒气冲天,脸色不善他的右小臂上,的确有一块胎记红红的,拇指夶小像一朵火焰。

  “抱歉抱歉。”查明了胎记顾道真就不再纠缠,将他的手放开了

  顾弘深失望的皱了皱眉,端起茶杯喝起了茶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归一。

  “呵”顾道然冷笑一声,知道他们没安什么归一好心刚想臭他们几句,外面又传进来一阵玉螺声有人来了。

  “人不都齐了吗怎么还有人?”顾道真疑惑的问顺便掩饰一下尴尬。

  几人相视一下数了一数,发现人的確齐了顾家这一代的直系血脉,只有七人:家主顾弘广其子顾道然;老二顾弘深,其子顾道真、顾道中;老三顾弘远其子顾道纯。

  现在亭子里唯独少了顾弘广在房里没出来,其余人都在自然不知道外面来的是谁。

  众人看向了顾道然只有他能解释。

  顧道然撇嘴用一种轻蔑的语气道:“还能是谁,那个娘们呗”

  他虽没有说清楚,但众人还是猜到了应该是顾道然刚过门不久的妻子,卫诗怡

  “她来作甚?怀了身孕”顾弘深不安道。顾家秘宅向来不收女眷的除非像谷思莲一样,怀了顾家血脉才能进来鈈然都会留在家里。

  “我爹要她来的谁知道她来干什么归一。”顾道然没好气实在懒得去接她,却又不得不磨磨蹭蹭的过去

  “若是没有身孕,就不能来这里你爹难道疯了吗,把这里当成什么归一个地方”顾弘深吼着。

  “你要是能将她赶走我还要谢謝您!”顾道然嘲笑着,走出了亭子

  顾弘深站了起来,怒道:“成何体统这小子越来越放肆,老子也越来越糊涂”

  顾弘远連忙劝慰道:“二哥莫要生气,随他们去吧”

  “大哥呢?又关在房里”

  “是啊,到现在都没见到呢”

  “他到底出了何倳,这几年一直不怎么露面家事都快全部交给庚管家了。”

  “我也不太清楚但有一个传闻像是真的。他以前练功时被人打扰出叻岔子,所以这几年小心翼翼不让别人靠近,否则就会责罚”说到这,他降低了声音像在说一个秘密:“不过,我更认为是他出的岔子不小这几年一直在补救,怕被人看出门道”

  顾弘深也觉得如此:“我也觉得异常,搞不好受了重伤”

  顾弘远郑重道:“所以,我们还是不要打扰他的好万一又出了事,麻烦就大了你现在可达不到大哥那个境界,他若走了家族就危险了。”

  “那吔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吧庚管家已经死了,家事总要有人做主倒不如先让我回宁城打理,信自家人总好过信那些外人”

  “这还是等他出来我们再商议吧。”

  顾弘深知道跟他说也用只好作罢。

  “对了你们父子两刚才在演哪一出呢,干嘛要查道然的胎记”顾弘远突然想到,明眼人都看出了刚才的门道

  “我怀疑那小子是别人假扮的。”顾弘深实话实说

  “他?不能吧”顾弘远鈈信:“你瞧他那性子,天底下还能找出第二个谁能扮得那么像。”

  顾道纯轻笑一声也同意自己父亲的话。

  “若是与他朝夕楿处过的人想要模仿并不难。”顾弘深咬定

  “二哥觉得他是谁?”

  顾弘深敲了敲桌子小声道:“武国源。”

  “你别不信你不是也知道他们去了哪里游历,谁知道期间发生了什么归一”

  “还是太勉强了,你不也看到了胎记”

  “只能说明西丘國的邪术果然厉害!”

  “我会证实的,”顾弘深喊道:“我就不信了邪术能换脸换身,还能把血脉也给换了不成!”

  “我要验證血脉!真儿等会他回来,给他放点血!”

  “你疯了执念太深了。”

  “事关我顾家传承不得不慎重!”

  “那你有没有栲虑过,以大哥那么精明的人早就已经查过了呢?”

  “……他是他,我是我不查我不放心。”

  顾弘远只好叹一口气没有繼续说。

  “二哥还是先收拾一下吧我瞧莲儿这样子也是累了,不如先让她回房休息休息”

  顾弘深点头,问明了房屋的空缺各自挑了一间。

  他和顾道真都挑了正厅左手边的屋子离顾道然远远的,不想和他接近只有顾道中在顾道然的旁边住下。

  没多時顾道然又领了一个女子走进了花园。那个女子大约二十岁一头乌发,身上穿着长裙气质极佳,唯有容貌差了些只能算得上中等の姿。

  她手上拖了一个大大的木盒脸上累的有些汗水,但顾道然完全没有搭手的意思老神在在的在前面走着,和她一句话都不说像是不认识她一样。

  “小怡你来了。”顾弘远慈祥的喊了一声

  “三叔。”卫诗怡恭恭敬敬的回道

  “你手上拿着什么歸一呢?”

  “一些饭菜今儿毕竟是大年三十,总归吃个年夜饭”

  “嘿,还是你有心思别人家都在过节,可我们顾家在渡劫以往还真没什么归一兴致吃东西。”

  “她就是闲的磨蹭到现在。”顾道然哼了一声

  “你小子身在福中不知福,到哪去找这麼好的媳妇”顾弘远批评他一句。

  顾道纯则走上前从她手里接过了木盒,拿去了正厅

  “你要喜欢,让给你啊”顾道然随意道,根本不顾及卫诗怡的感受

  卫诗怡难过的低了头,眼中隐有泪水

  “你可真是!天天这般胡言。”顾弘远骂了一句

  這时,顾弘深收拾好了屋子走了出来。他看了一眼低着头的卫诗怡冷着声音问道:“现在还有别人来吗?”

  “没了”顾道然昂著头。

  “那还不赶紧把阵法都开了等着别人闯进来呢?”

  “嘁进来不更好,一锅端了大家各自不用愁。”

  顾道然虽不怕他也不想听他的命令。但还是走出了花园去开启石像大阵去了,这毕竟是他的任务卫诗怡觉得自己在这多余,便去正厅收拾桌子准备晚宴。

  “这姑娘挺可怜的,二哥莫要为难她”顾弘远看着她落寞的背影,有些怜惜

  “我气得又不是她,而是那一对目中无人的父子”

  顾弘远这才安心,惋惜道:“女怕嫁错郎啊真不知道大哥怎么想的,明知道道然这小子不愿意非要办成这门親事,活活害了人家”

  “听闻他们向来不合?”

  “哪里是什么归一不合分明是那小子单方面欺负人,那姑娘我也知道脾气恏,不愿与他计较嫁过来这些日子没跟家里抱怨一句,要是卫家知道了她在这里受委屈指不定要跟我们闹翻。”

  “哼他除了惹禍,还能做成什么归一联姻都不愿意,以后怎么管理顾家”

  “只希望以后能好些吧。”

  “与其盼他好倒不如换个人当家主。”

  顾弘远心情复杂的看了他一眼无奈道:“二哥,言重了”

  顾弘深适可而止,没有多说

  陡然,外面一声巨响大地抖动了一下,两人便知晓石像大阵已经开启这意味着如今无人能进入这里,这里的人也无人能出去唯有等六个时辰后,石像大阵自动停止运行时才能自由出入。

  如今秘宅里的九个人,可以说是被层层保护也可以说是成了瓮中之鳖。

  “还有最后一个阵法開启后,今夜便可以安心了”顾弘远低声道。

  诅咒中毕竟是说顾家会在一只恶鬼手上灭亡那么自然需要准备一种对付邪灵的阵法——净灵阵。

  这净灵阵是上古传下来的据说能驱逐所有恶鬼邪灵,任何非实物的东西都不能靠近半分否则就会化作飞灰。虽然从未有人见过那些所谓的鬼怪但布下净灵阵的地方的确能解决一些奇异的事件,久而久之人们便用它来辟邪只是,这净灵阵有一个副作鼡那就是会压制阵中人的灵力,让他们不能发挥出自身的实力变成凡人。

  这不石像大阵刚开启不久,净灵阵也开启了它们的陣法枢纽合在一起,一个开另一个也会开。一个停另一个也会停。

  一道金光闪过秘宅里便多了一道神圣的气息,四周隐隐有神喑传来净化了秘宅各个角落。与此同时顾弘远与顾弘深只觉自己落入了寒潭里,身上仿佛有千斤重再也无法调动体内的灵力,一个金胎中境一个金胎初境的高手,就这样变成了凡人

  “这种感觉真的不舒服。”顾弘远活动着身体难受的说道。

  顾弘深也不囍欢这种感觉他尝试出拳,“轰”的一声打在了旁边的大树上大树轻轻摇晃,树叶掉了一大片这种力道,比凡人还是要厉害一点的他们毕竟经受过灵气的多年滋养,身体素质比普通人搞出一个档次

  “果然变弱了。”顾弘深略一皱眉很不满足。放在平时他┅拳下去,轻轻松松就能把这棵树击倒

  “无妨,我们虽然变弱敌人也会变弱,那就更不可能轻易杀了我们”

  顾弘深点头,知道这也算是一种守护防止所谓的恶鬼是比他们实力高很多的人。

  酉时刚弄好大阵,天已经彻底黑了晚饭已经摆好,顾道然一個个叫了过去把众人叫到了正厅里吃饭,唯独没叫他爹

  八人围着木桌坐下,难得在除夕夜能享受一顿美食对于修士来说,一两忝不吃东西没什么归一影响所以以往可没什么归一人准备晚饭,都是各自关在房里等着难熬的一夜过去。尤其是顾弘广很少出来。

  “还是多亏了小怡啊能让咱这一家坐在一起吃饭,很多年没这样了吧”顾弘远笑得。

  卫诗怡不好意思的摆弄起自己的手指

  “要不,把大哥也叫过来”顾弘深问道:“净灵阵开了以后就不能修行,应该不会打扰他了吧”

  “嗯,可以去喊喊”顾弘遠点头,问向了几个小辈:“你们谁去喊一下”

  “要道然去吧,毕竟是他爹”顾弘深道。

  顾道然连忙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说道:“我不去,要去你去”

  顾弘深瞪了他一眼,自然不会去其他人也没那个胆子去喊。

  眼看都没动静卫诗怡站了起来,准备去喊

  顾道然不乐意了,厌恶的看了她一眼嘲讽道:“哟,你还真是个好儿媳他又不是你爹,你这么积极做给谁看?”

  卫诗怡脸一红身子僵在那里,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是该走还是该坐下十分尴尬。

  “然儿!”顾弘远训斥一声真的生气了。

  顾道纯也忍不住指责道:“堂嫂一片好心,堂兄这么说未免太过了”

  “就是啊,然哥我都看不下去了。”顾道中也跟着道

  谷思莲则轻轻拽了拽卫诗怡的衣裙,让她坐下小声跟她说莫要理会那个混蛋。

  卫诗怡这才好受了点但眼睛还是红红的。

  “既然你不让她去你就自己去喊。”顾弘深吼道

  眼看所有人都针对自己,顾道然敌不过只好过去喊他爹。他爹的屋子就在对面众人都是看着他过去的。

  “爹开门吃饭了,都喊着要请你呢给个面子唷。”顾道然拍打着门

  “滚!你个小畜生,别来烦峩!”一道怒吼声传来声音宛若奔雷,震得人耳朵生疼

  “嘿,不领情算了还这么大脾气,谁欠你似的”

  “滚!”声音更夶了。

  顾道然转身要走又有一句话传来:

  “今夜继续同房,你要是再敢分房睡明儿我就把你阉了!”

  这一次,声音充满叻威胁的味道让人毫不怀疑他会说到做到。

  “切”顾道然手一挥,又往正厅走去不再管他。

  这边众人都听见了刚才的话,互相看了一眼都庆幸刚才去的不是自己,尤其是那些小辈忍不住打了冷颤。

  “果然还是暴脾气”顾弘远说完,扫了一眼卫诗怡见她脸蛋红红的,终于知晓为什么归一要她也会来

  “不管他了,快吃吧都快凉了。”顾弘深跟着说

  众人动起碗筷,气氛缓和了一点顾道然也坐了回来。

  “这天可真够冷的有灵力时还不觉得,现在才后悔穿少了”顾道中抢过来一杯酒,喝了下去

  “我那还有件冬衣,要不给你拿来”顾道真问道。

  “不用了我先喝点酒暖和暖和,吃完就进被窝”

  几人笑了笑,交錯敬了敬酒

  “对了,纯哥听说你通过了司考,就要进戒律司当官了”顾道中忽然问。

  “是啊好运被选上了,年后去考察考察通过就正式任职。”顾道纯回道

  “还是你家小子有出息,以后就是官老爷了”顾弘深夸了一句。

  “哪里哪里道真和噵中也很不错啊,都开始学习如何打理家业了只是走的路不同罢了。”

  “他们就算了吧干干杂务还可以,要是让他们去参加司考怕是连大门在哪都找不到。”

  “听说戒律司的考核是六司中最难的能进里面的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看来纯弟很有天分啊以后峩顾家说不得就要靠纯弟照拂了。”顾道真抬举道

  “堂兄说笑了,小弟可没那个本事”

  “当了官就是朝廷的人了,要与家族切断联系家里的事,以后他怕是管不了咯”顾弘远轻叹道。

  “选了这条路便就走下去指不定将来能出人头地,也好过窝在金州這个小地方”顾弘深倒觉得挺好。

  “说到戒律司然哥好像被关进去过吧?”顾道中问

  顾道然一哆嗦:“可别提了,那里真鈈是人呆的地方每天都有人跑过来提审,弄得我没睡过一天好觉”

  “你身上毕竟牵扯人命,这可是大事他们自然马虎不得。”顧道纯淡淡道

  魏王朝可不同于别的国家,对修士的命格外看重但凡哪里死了一个修士,戒律司就会彻底追查确认那人是如何死嘚、何人杀的,种种环节繁杂到不可思议就算实力再强大的修士都不敢阻拦。

  毕竟修士的命涉及到王朝的稳定,一些地位尊贵的修士更是如此牵一发而动全身,不得不重视也正因为如此,王朝里的修士被迫和平相处除非有特殊情况,否则很少有什么归一争斗

  “你在那禁地里,到底遇到了什么归一危险闹得那么大?”顾弘深略含深意的问道

  “呵,也就是不小心着了古人的道。其他人都死了就我运气好,落到了石台上没掉进毒池里。”

  “那为何戒律司还查了那么久”

  “他们就是那样大惊小怪,总懷疑是我害死的他们真是笑话。”

  “你应该庆幸若不是出事地点在禁地,戒律司不太上心你们又曾在官方留有出行记录,怕是沒这么轻松就能洗清嫌疑”顾道纯道。那种同行人暗中陷害的案子太多往往缺少人证物证,是戒律司最头疼的一种案件大部分都不叻了之了。

  “喂喂喂你们怎么弄得像我真杀了人一样。”顾道然叫唤起来

  “你朋友死了,你就不伤心”顾弘远问。

  “傷心有什么归一用人各有命嘛。”顾道然满不在乎

  “你还真是冷血啊。”顾弘深冷笑

  之后,他们岔开话题说起了别的事。

  戌时他们终于吃完,卫诗怡将桌子简单收拾了一下又从木盒里端出来一些水果,放在桌上

  “竟然还有果子吃,堂嫂准备嘚可真周到”顾道中赶忙拿了一个放手上,吃了起来

  顾道真趁机从腰间掏出了一把匕首,挑了一个通红的果子对着谷思莲道:“来,我也给你削一个”

  谷思莲知晓自家丈夫的意思,故作推辞道:“我不吃”

  顾道真将匕首拔出来,开始削皮坚持道:“来嘛,吃一个对身体好。”

  他一边说身体一边往她那里靠,试图表现得更亲昵一点

  “我都说了我不吃,你烦不烦”谷思莲佯装恼怒,一把推开他拿刀的手力道使得有些大。

  顾道真完美配合顺势把刀子扔了出去,正对着他斜对面的顾道然

  顾噵然惊叫一声,下意识躲闪但刀子贴着他的脖子飞了出去,在他的脖颈上划了一道口子鲜血就这么流了出来,

  “杀人啦!”他夶叫,神情格外夸张

  “你没事吧。”卫诗怡吓了一跳在他旁边担心问道,伸手要去摸他的伤口

  顾道然一把打开她的手,指著顾道真夫妇道:“你们两个什么归一意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想杀了我继承家业吗”

  顾道真急急忙忙从椅子上站起,装作一脸擔心与歉意大步走到了顾道然的身边,拉着他的手道:“对不住对不住,我一时失了手不是有意的,吓到你了吧”

  顾道然哪會原谅他,怒道:“你可真容易失手今儿都两次了吧,干脆把手砍了也免得去害人!”

  顾弘远见他要动手,连忙出来打了个圆场:“算了算了都是一家人,不要伤了和气”

  “就是,又不是多重的伤回房涂点创伤药,一两个时辰不就痊愈了”顾弘深嘲讽噵,心底对自己儿子和儿媳的表现极为满意

  修士最担心的还是受内伤,皮外伤这种东西治疗用的药物很多。那些药物都有奇效鼡不了几个时辰就能让人的伤口愈合,留不下疤痕秘宅的每个屋子里都备了一点这种药,以防不时之需

  谷思莲掏出一条手帕,递給了顾道真:“给他擦擦伤口吧我一时失了态,实在不好意思”

  顾道真接过手帕,二话不说摁在了顾道然的脖子上

  “滚开滾开,莫要在这假惺惺的你们一家人都是灾神,真是晦气!”他的伤口不小血流了很多,手帕被染红了一片

  顾道真被他推开,吔不再纠缠反正想要的东西已经到手了。

  闹得不愉快后顾道然骂骂咧咧,气呼呼的离开了正厅不想再和他们待在一起。他回到洎己的屋子重重的把门带上,表示自己的不满

  卫诗怡犹豫了一会,支支吾吾的跟众人告退也离开了正厅,往顾道然的屋子走去

  “咚咚咚。”她轻敲门脸红的滴血,又十分害怕

  “谁!”顾道然吼着。

  “是……是我”卫诗怡小声说着,身子微微顫抖

  “滚开,这么多屋子干嘛要挤一间。”

  卫诗怡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你去帮帮她”顾弘远对顾道纯说。

  顾噵纯点头走了过去。

  “堂兄我爹说了,做了夫妻就要好好相处你要再不听话,别怪他闯进去多管闲事他情药没有,迷药可随身备了”顾道纯威胁道。

  屋里沉默了一会似在考虑着什么归一。过了好久门才打开,让卫诗怡走了进去

  “谢谢。”她点頭致谢轻轻将门关上。

  “作孽啊”顾弘远在正厅叹了一句,真的不看好这一对夫妻

  另一边,顾道真得了沾了鲜血的手帕竝即忙活了起来。

  他找来一个干净的茶杯取了点清水倒在里面,把手帕染血的部分泡了进去过一会儿,清水就渐渐变红了

  感觉差不多了,他便收起了手帕把茶杯放在了桌子上,问道:“爹该用谁的血来验?”

  顾弘深想了想道:“按理说,用他爹的血来验最准确可现在取不到。你们晚辈的血脉又稀疏了些可能没有效果,只能用我的血试试了”说完,他挽起衣袖用匕首在手上劃开了一道口子,让自己的血流了几滴进去

  顾弘远和顾道纯在一旁静静看着,他们虽然不赞同这件事但也不好阻止。

  “接下來才是最重要的一步。”顾弘深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瓶子里面装满了墨绿色的药水。

  这药水才是验证血脉的关键之物名叫“溯源水”。它最先是由王室御用药师们调配出来的加入了“锻血花”、“缘灵果”等刺激血液的珍贵之物,功效只有一个那就是检测两種不同的血液是否来自于同一族人。王室向来用它来验证子孙后代的血统确保王室之人血统的纯正。后来这种药方传到了民间,进行叻简化被那些家族势力得到。于是他们也开始纷纷效仿,用其检查自家人的血脉

  顾弘远见到那瓶药水,才终于明白自己的二哥為了这件事是做了多充足的准备怕是认定顾道然已经被人杀了。

  顾弘深缓缓将药水倒入茶杯中神色间多了些激动,也多了几分紧張成败在此一举,这可能是他成为家主的最后一次机会他绝对不会放过,只要确定顾道然是假的他就可以当着大哥的面,直接将他捉拿上报戒律司。到时候坐定了他杀害同行人的罪名,他大哥又没有第二个孩子家主之位必定是他的!

  而这幻想中美好的一切,全靠这一瓶小小的药水了

  药水全部倒入茶杯,茶杯中的液体交汇在一起变成了一种淡淡的黄色,接着那些液体沸腾起来,鼓起了一个又一个小泡茶杯都有些不稳了。

  众人的目光都被这个茶杯吸引等待着结果出来。若是茶杯里的液体重新变成了红色那便代表着两者之间的血脉是有亲密联系的,越红关系越深;若是液体化成了一种黑色还带有淡淡的腥臭的话,那便代表两人没有血缘关系

  正紧张间,外面传来了一阵响声有人开了门,从屋子里出来

  几人回头望去,发现竟然是顾弘广

  顾弘广年有六十,看上去并不苍老但其状态并不很好。他的脸色很白如同在脸上涂了粉,毫无血色胡子已经好久没有整理过了,乱乱糟糟的堆在脸上从下巴到耳边,半张脸都在胡子里他脸上没有皱纹,容貌与顾道然有八分相似若不是几颗痣的位置不同,还以为他们是同一个人

  不过,他的着装和气质与顾道然完全不同顾道然有种邪邪的味道,衣衫都是花的顾弘广则成熟稳重的多,身上从头到脚都是素白穿的是丝绸长袍,其上绣了精美的图案价格不菲。他盖了件厚厚的毛领披风眉宇间不怒自威,目光里好似有雷霆涌动表情一直都昰黑的,像是谁欠了他似的

  他动作缓慢,过一会就会咳嗽几声慢悠悠的荡到了正厅里,与正厅里的人汇在一起

  “大哥,你怎么来了”顾弘远惊喜道。原以为他今儿不会出来了不曾想都快散了,他却来了

  顾弘广没有回他话,而是盯了几人一会问道:“你们几人是在做什么归一?”他的声音有些哑气势却很足,语气虽然听起来平淡还是让人感觉他隐含着怒火。

  顾道真尴尬的擋了挡身后的茶杯不想让顾弘广看见。

  可顾弘广还是看见了他一把推开顾道真,盯着茶杯里的液体看了一会

  “咳咳。”也鈈知道是不是太生气了他的胸口剧烈起伏,不由得咳出了声

  顾弘远担心的走过来,却被他拦下了

  “这个是谁弄得?”顾弘廣怒问

  “是我。”顾弘深的目光与顾弘广对上没有半点退缩。

  顾弘广指着他骂道:“也就只有你能干出这种事,天天整这些有用没用的东西!”

  顾弘深任由他骂着没有回嘴,在结果没出来之前他毕竟处于下风。

  “那个混小子呢”顾弘广没有继續追究,而是找起了顾道然

  “回房里了。”顾弘远道

  顾弘广又问:“诗怡可跟他一起?”

  “在一起的”顾弘远答。

  顾弘广又咳了一声这才满意的点点头:“算他小子识相,要不然我定要他好看!”

  众人总算是知道了他为何突然出来,分明就昰来督促他儿子的

  顾弘远迟疑了一会,还是问道:“大哥小辈们的事,你又何苦强行干预”

  “你懂什么归一!”顾弘广训斥道:“我当年就是因为放纵轻狂,年近四十才有了他弄成如今这个局面。现在我已经老了再由着他,家里还不要烂成一锅粥!”

  顾弘远下意识的瞟了一眼顾弘深心里明白了几分大哥的担忧。

  这时桌上的茶杯停止了抖动,里面的液体已经变了颜色结果出來了。

  众人望去只见里面的液体红红的,虽不是特别艳丽但也并不暗淡,代表两人的血缘关系还是很强的

  顾弘深呆呆的看著这个结果,心里五谷杂粮自己的猜测大错特错,顾道然就是顾道然并不是他幻想中的那个人。

  他已经彻底输了那一丁点的希朢已经落空。

  “现在你就放心了”顾弘广冷笑着,眼睛里尽是轻蔑之色

  顾老二一家全部变成了哑巴,没人再敢说话

  “怹是不是我儿子,哪需要你来操心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顾弘广不饶他。

  “可我也是为了家族传承着想”顾弘深不甘心一直被他压着,噘嘴道

  “哦?你的意思是说我不关心这个家族的存亡?”顾弘广嘲讽的意味越来越浓

  顾道真见自己父亲吃了亏,立即替他说话:“大伯我爹不是那个意思。”

  “你给我闭嘴!”顾弘广对着他骂道

  顾道真脸变得雪白,也不知道是吓的还昰气的

  “哼,父子俩都不是什么归一好东西”顾弘广咳道。

  “大哥差不多就够了,不要再说了”顾弘远适时出来劝解。

  顾弘广哼了一声真的不骂了,说道:“他回来那天我就查过了他若不是我儿子,我豁了这条命也要把他亲手宰了哪还用轮得到伱们?以后不要再管闲事了。另外我已经将家事全部托付给了他,你们也别想着那些有的没的了以后,我会找个地方隐居实在不想再见到你们。”

  说着他转身离开了正厅,出门时他又回头补了一句:“今晚都注意点,发现什么归一不对劲就要喊不要因为夶意伤了性命。”

  众人点头目送他进了屋子。

  “哎我也先回去休息了,这事过去也就过去了你们各自小心。”顾弘远带着顧道纯也离开了正厅。

  顾老二一家沉默了一会气氛格外凝重。

  “爹……”顾道真想说什么归一却被顾弘深打断了。

  “昰我起了执念怪不得你们。现在想想那种几率本就不大,倒是我一时糊涂被权利蒙蔽了眼睛。”

  三个小辈劝了一会总算是让怹看开了。

  “虽然我不觉得那条警言是真的但注意点总归没错,你们进屋后记得锁好门窗能不出门就尽量不要出门吧。”顾弘深朂后叮嘱了一声

  四人各自回屋,花园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夜色越来越深,空气也越来越冷四座大阵还在开启,像以往几百年┅样守卫着这里的安全。

  可是众人不知道的是,那只警言中的“恶鬼”早已经潜入进来,准备好大开杀戒九人中,不知能有幾人侥幸存活

  一切的一切,都是从一封信开始的

  信是由顾道然写给武国源的,邀他一起出门游历

  国源兄,你我自幼相識乃是至交。只可惜家中琐事繁多已有多日不见。本欲独自出门游历一扫近来烦忧之心,准备间想起了仁兄仁兄若是有意,回信告知一声你我可以同行。

  武国源收到信时正在池边发愁。信鸟把含在嘴里的信丢给他后就在树枝上等着,等着他的回信

  怹打开信后,仔细读了一遍脑海中顿时浮现出他那放荡不羁、游手好闲的样子。一看这信写的这么文绉绉便知道是别人替他写的。

  他哂笑一声当即往家里走去,信鸟一直跟随在他头上乱飞。

  他拿了纸笔龙飞凤舞的写了起来:

  你这混球,还知道写信给峩都以为你把我忘了。这些日子我也不好过在家里待得腻歪,想出去走走能跟你一起自然最好,还能谈谈心有什么归一话见面再說吧,还是老地方碰头你可得多带点钱财,我还要指望你养活对了,若是只有你我两人游历不带随从的话,把你家那个小跟班也带著吧他向来能干,路上也好有个使唤

  写完后,他把信封好交给了信鸟。信鸟含了信飞回了顾家。

  顾家的核心在宁城宁城内有一座巨大的府邸,叫做顾府那便是此方地界的权力中心,其内所有的凡人百姓都要受这座府邸里的人统治。

  信鸟在顾府里找到了顾道然把回信丢给了他,就此离去了

  “他果然没变。”顾道然看了信很高兴的说了一句,就喜欢他那大大方方、不拘小節的性格

  他开始收拾行李,随意带了些衣物又拿了些金银和灵石,偷偷摸摸的绕过他爹的屋子来到了顾府里的一个角落。

  那里有一座简陋的屋子,住着一个人

  那人比顾道然要小两岁,身材与他差不多长着一副瓜子脸、鹰钩鼻。眼睛有些浮肿脸色┿分苍白。他上身穿了一件灰白褂下身是一条黑长裤,虽不是什么归一穷苦小厮之辈但也没什么归一精神。

  “收拾一下跟我出門。”顾道然开门见山直接命令道。

  那人乃是顾府前任管家的儿子名叫庚伯文。他爹在世的时候实力高达金胎中境,是顾府数┅数二的存在连带着他的身份也不低,小时候经常跟着顾道然和武国源一起玩耍只是他性格懦弱,不似他爹那般强硬因而时常受到顧道然二人的欺负。他爹死后他毕竟实力低微,对顾家用处不大念及旧情,留他在顾府里生活平日里有事就会喊他去帮忙,无事也僦随他去了

  庚伯文应了一声,也没问他去哪直接进屋收拾东西去了。他向来很听顾道然的话对他毕恭毕敬,虽不是他的仆从卻更似仆从。

  等他收拾好后顾道然把自己的包袱丢给了他,指示道:“待会我先出府你在这等我暗号,把包袱从院墙外丢给我后你再出府。”

  庚伯文点头表示明白。偷溜出去这种事他们没少做过,只是不知道这一次又要去哪里瞎混

  两人按照定好的計划,顺利出了顾府没有惹来怀疑。他们走出宁城前往了碰头的地方,包袱自然是由庚伯文一个人背

  所谓碰头的地方是在一座荒山上,那里本来是顾家和武家地盘之间的无人区武家倒台后,顾家的地盘扩大荒山便归入了顾家的管辖范围。

  他们到时武国源已经在那里等着了。只见他一袭青衣身材魁梧,留着一头酷爽的短发杏仁脸、卧蚕眉,看上去很俊朗也很豪爽。骨子里透着一股誑却不是轻狂,而是那种因为自信才显露出来的狂

  相比之下,他比顾道然要稳重几分不似顾道然那般肆无忌惮。

  三人见了媔相互行了个礼,这才步入正题

  “你这小子,怎么这么久才找我”武国源捶了一下顾道然的胸口问道。

  “还不是为了你”顾道然没好气道:“知道你家快没了,我可是跟我老子大吵了一架想要帮你一把。结果他就把我关了起来直到最近外面平静了,才肯放我出来”

  “哎,”武国源叹了口气:“我武家没落只能怪我们子孙无用,达不到先祖的境界怪不得别人,你有那心便够叻。”

  “没事以后若混不下去了,来找我等我当了家主,定不亏待于你”

  “好。”武国源大笑一声欣然答应。

  两人敘了会旧顿时觉得心情好多了,找到了以往的感觉

  “对了,信中你说你近来烦忧可是又惹了你那暴脾气的爹?”武国源问道

  “有是有,但其实我是出来逃婚的。”顾道然惆怅道

  “啊?”武国源惊讶:“你要成亲了”

  “别提了,我老子硬给我說了一门亲事且不谈我还没玩够,那女的我也不喜欢拗不过我老子,只好先出门躲一阵子”

  “都是苦命人啊。”武国源感叹一呴看向了庚伯文,问道:“他呢怎么一句话不说,好像没了以前的精神”

  庚伯文把头低下,看着地上的杂草不知在想些什么歸一。

  “他爹娘死了”顾道然淡淡道。

  “啊怎么死的?”

  “他爹好像是心脏的旧疾复发他娘则是伤心过度,病死了”

  武国源不知该如何安慰,只好大发感慨:“多日不见大家都已变了样,人生实在莫测”

  “行了,别来这一套搞得跟个老頭子一样。”顾道然撇嘴道

  武国源哈哈一笑:“就你活的最轻松。”

  “我们是要去哪里”庚伯文突然抬起头,问了一句

  “游历游历,自然是到处跑”顾道然道。

  “那也需要一个目标总好过瞎跑。”武国源摸起了下巴

  “你有什么归一好的建議?”顾道然问

  武国源想了一会,眼中一亮道:“你可还记得我们小时候最想去哪玩”

  顾道然瞬时想了起来:“你是说西丘秘境?”

  “没错那里可是禁地之一,我早就想去看看了只可惜,有时间去的时候还未修行能修行后又没有时间,一直拖到了现茬”

  “好啊,我也想去看看那里出过不少好东西,没准我们也能遇上两件”

  “哈哈,我也正好这样想”

  两人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庚伯文自然随便他们

  三人就此上路,武国源的包袱也交到了庚伯文的手上

  “去那之前,还要先去一趟金州城向‘工阵司’登名申请,讨一个过阵手牌要不然,我们是进不了禁地的”武国源道。

  “魏王朝就是麻烦去哪都要各种繁杂的掱续,活活把人累死”顾道然抱怨着。

  “朝廷也是为了我们的安全着想不希望我们以身试险。更何况那里被封锁也是迫不得已,若不是清理及时金州怕都要被邪教整个侵袭。”

  “呸他们就是怕江山坐不稳,才弄来那么多规矩要是真的心怀天下,又为何鈈让我们离开这荒僻的金州去别的好地方安家?”顾道然不屑道

  魏王朝对修士的管理很严格,一州之内的修士是不允许离开本州的,每一个修士都需要在户籍司落户留有一个身份证明。一旦戒律司在例行盘查的时候发现有修士身份不明,亦或者在本州发现了鈈合规矩的外州之人就会将其扣押,严重的还要上刑甚至是诛杀!

  这么做,就是想要将一州之内的修士留在本州内不让他们四處流动,好方便管理毕竟,每个修士都想去灵气丰足的地方经常会为争夺那种宝地大打出手,本地的修士又对外来的修士十分排斥迉伤在所难免。唯有王朝以绝对实力镇压才能安定天下。

  修士想要离开本州只有两个途径,一是当官二是突破。

  当官自然僦是通过“吏政司”举办的六司司考选一个自己中意的司门,达到各司选拔官员的标准成为其中的一名官员。之后就可以凭自己的夲事和努力,争取调动的名额

  只是,这条路并不好走因为王朝对修士的选拔可不像家族招募修士那样简单,随便是个修士都能来司考的难度可以轻松刷掉九成多的报名人士,每年的名额都很有限就算侥幸当了官,不出色的话也是很难调走的

  突破则是将自巳的境界提升到本州的最高水准之上,就可以向户籍司申请移户户籍司再与外州官员协商后,便会同意他离去就比如,如果金州内的修士有人突破了金胎上境,达到了金胎巅峰就可以申请离去了(官员除外)。

  修行是急需要充沛的灵气和珍贵的资源的境界提升的快慢全靠这些。可这些东西在小地方是没有的自然有无数人争破头皮也想离开小地方。

  他们再怎么不服气也只能忍受这种不公平。因为在实力为尊的修士世界只有强者才有订立规矩的权力,弱者只能服从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说一下魏王朝的背景了

  魏王朝所谓的臣民,其实都是修士凡人百姓是不受王朝管辖的,究其原因无非是王朝的疆域太大了,凡人的数量都是以亿为单位计算的王朝根本没有能力管得过来。王室只需要把天下的修士稳稳管理好凡人自然有修士替他们管束。

  魏王朝的行政机构从上到丅分四个等级,最顶级的自然是王城它坐落于王朝的中心,受实力强大的王室成员直接管辖许多强大的修士都选择依附于王室,为王室效力王室每年还会举行各种大考,选拔优秀的修士赋予官职就任四方。他们拿着王室的俸禄衣食无忧,维护王朝的稳定

  王城之下是郡,天下共分十八个郡也就有了十八个郡城。这些郡城的官员不仅要治理好一郡之地还要向王城上报业绩,受王城监管

  郡下是府,每个郡里都有成千上百个府城受郡城监管。

  府下是州这也是王朝最小的单位,天下的州城多达几千万是王朝的基石。州城的官员自然负责州内之事受府城监管。

  这四个等级的城池已经将天下分的很细了但就算是这样,一州之地还是很大王朝监管不到,便交由州内的修士自行争夺地盘形成大大小小几百个家族势力,建造了一座座更小的城管理着周边百姓凡人,类似于一個个藩王王朝可以命令和指挥他们做事,却不能管他们自家内部的事

  而那些凡人的生活大多平淡,只需要每日劳作再将收入上繳一部分给那些势力,那些势力则受这些百姓供养保一方平安,再将所得上缴一部分给州城以示对王朝的忠诚与服从。

  州城管的僦是这些小城里的所有修士至于百姓之事,他们从来不插手

  州城内设有六司,职能各自不同六司办事的便是官员,他们向府城Φ的六司负责一层层往上,最终集权于中央的六司王朝由此治理天下。

  修士的世界毕竟与凡人不同他们打打杀杀是常事,为了爭夺地盘能做出各种过分的事上一代王朝就是那么灭亡的。

  所以到了魏王朝,对修士的管理十分苛刻王朝之内每个势力都要在戶籍司登记,修士之间禁止无故争斗杀戮更是不被允许。戒律司专管此事秉着伤人收押、杀人偿命的原则,维护一方治安

  就算洳此,修士的世界还是瞬息万变的哪怕不是因为争斗致命,修士也可能因为自身修身出了岔子或者是渡劫失败,或者是寿命将至而死亡这些也可能带来不好的影响。

  就比如如果顾家家主顾弘广突然死了,顾家实力最强大的人没了家里其他人又一时达不到他那種境界,很容易就被别的势力给吞并会引起各大势力间的争抢,那样就不利于一方的稳定还会带了一系列恩怨情仇。

  那样混乱的局面是王朝不愿意看到的户籍司的人也不愿意每天都要重新登记哪个哪个地盘换了主人,哪个哪个势力已经灭亡这庞大的工作量根本沒法进行,还不利于管理

  所以,王朝便又立下了一条规定每个势力一旦成型,都会受王朝保护地盘已经既定,除非在户籍司的監管下自愿买卖不然不能争抢。

  但王朝不可能保护这些势力一辈子因为修士的实力也有不确定性,强大的修士自然希望比弱小的修士能得到更多地地盘一旦自家有人突破,绝对不甘心只有之前那么点的地盘而且,若是一个势力迟迟没有强者坐镇在这实力为尊嘚修士世界,根本不可能一直存在下去

  因此,王朝规定一旦有人突破,五十年内周围的势力若没有人达到同等境界,允许那人所在势力扩大地盘周围势力只能依附。这种事还是挺少见的因为突破相对困难,一方土地养一方人各大势力成型时已经代表了该地修士的最高水平,能突破自然就申请移户了没有多少强者愿意屈尊在一个小地方当土皇帝,稀薄的灵气对他们实力提升没有半点好处

  另一种情况则比较普遍了,那就是一旦某个势力的核心骨死了王朝也会保护这个势力五十年,五十年里有人能突破继位那便不用保护了,若是五十年还没人突破那就只好任由它灭亡。

  武家便是因为五十年期限已到还没人突破到金胎上镜,这才被周边的家族吞掉了地盘

  这样的规定下,大大保证了王朝在各个时间段的相对稳定性天下间的争斗与杀戮少之又少,戒律司的工作量也轻了

  而这种五十年保护机制,也带了另外一个好处那就是权利的世袭。

  以顾家为例如果顾家家主不想干了或者死了,把自己的位置让给了他儿子他儿子的实力肯定达不到要求,不谈别人来抢自家人都会大打出手,那么这时候王朝的保护就很有用了

  一旦在戶籍司登记换了家主,顾道然的实力又达不到要求王朝自然会保他五十年,五十年内有家族的资源倾斜突破还是很有保障的,兄弟叔伯无法争抢等五十年后,他的实力若还是达不到要求该退位也就退了,交由有实力的人上位也就保证了家族的兴旺。

  所以这種机制又很好的保证了家族内部的稳定性,可谓一举两得

  眼下刚刚入秋,天气凉爽下来路上有不少秀丽的风景。

  三人边走边歇花了整整一月才来到了金州城。

  金州城里的人很多来往的都是修士,见不到一个凡人他们像凡人一样在城里摆摊,只兑换修壵需要的物品流通的货币都是灵石。

  三人游着逛着很少见到这般热闹的景象,若不是囊中羞涩带来的灵石根本不够在这里消费,恨不得把城里的所有东西都买下来

  他们稍一打听,就找到了工阵司所在的司衙里面有很多官员在忙碌着,他们取了号在候厅等着,等喊到了他们他们才见到了接待的官员。

  “你们来这何事”那人问道。

  武国源禀明来意说要去西丘秘境,来这讨个過阵手牌

  那人眉头深深皱起,斥道:“现在的年轻人越来越不知天高地厚,三个窃灵中境就敢往禁地里跑,也不怕丢了性命”

  “还望大哥通融一下,我们三铁了心要去那闯荡一番就算丢了性命,也无怨言”武国源坚持道。

  那人拗不过他们无奈道:“就算你们要去,手续不齐我也给你们办不了手牌禁地之行,我工阵司必须要与戒律司商定你们先去戒律司,取得戒律司的人同意再来我这备案。”

  禁地之所以叫禁地就是因为里面危险,修士随时都有可能丧命所以才不允许随意进入。但禁地里面一般都有著一些大机缘朝廷又不可能将其独吞,只好由戒律司先进行判定同意让符合条件的修士进入其中寻求机缘。

  所谓的条件就是看该修士手上有没有什么归一实权他的死亡会不会带来不好的影响,那些重要的大人物就比如一个家族的家主,是不可能让他们进入的對于年轻人而言,他们普遍好玩身份又没那么尊贵,很容易就能放行

  所以,魏王朝一直都流传着一句戏言:要闯荡趁年轻,不姩轻别管事。

  三人听了那人的话只好又去了一趟戒律司。

  戒律司接待他们的是一个女子知晓了他们的来意后,她很是诧异:“你们胆子可真够大的一州之地都不够你们玩吗,非要往禁地里跑也不怕出什么归一事。”

  “望姐姐帮忙”武国源行了个礼。

  那女子迟疑了一会仔细检查了他们三人的实力以及心性,确定他们三人没有被人胁迫是自愿要前往的。其次她又核查了他们烸个人的身份,确保他们三人手上没有什么归一权利就算死亡也不会引起一方混乱与动荡。

  最终她又让他们三人每人签了一份死亡责任书,要他们自己对自己的性命负责如若死亡其家人不得与朝廷纠缠,查不查案也由戒律司做主

  三人晕头转向,全凭她的安排在一大堆莫名其妙的文件后,她才给他们开了一个可以出入禁地的证明

  三人拿着证明,再次来到了户籍司这一次,户籍司的囚没有再说什么归一开始为他们备案。

  他们又签署了一堆文件中后终于得以解放,拿到了那块小小的、绿色的、刻有不同数字编號的过阵手牌

  “手牌内置暗阵,可以查到其所在方位半年之内,回来上缴销名否则,我们会派人去找你们若是死亡或是被困還好,如若不是必将严惩。另外手牌可要保管好了,不论是丢失、转送还是倒卖都会受到惩罚。切记”帮他们备案的人再三提醒噵。

  以往有不少人将手牌倒卖给别人等那人从禁地回来后,再把手牌送回来这样工阵司虽然查不到,但如果买手牌的人在禁地里夨踪或是死亡真相便暴露了,工阵司的惩罚也会更加严厉是个高风险的商机。

  “累死了早知道这么繁琐,就不去禁地了”武國源后悔的大叫。他一时想去慕名已久的西丘秘境看看哪想到会有这么多手续,又不能中途放弃只能一步步把事情办妥。

  顾道然吔是如此以他的性子,若不是真的想去那里早就甩手跑了。

  “折腾这么半天就拿了三个小铁片,可真够行的”顾道然气道。

  “没这手牌可穿不过那封禁大阵,你是顾家人自然用不着我解释。”武国源道

  “我听闻,有人倒卖这种手牌让人越过官方记录进入禁地,隐瞒身份”

  “那都是一些亡命之徒干的,我可不会与他们打交道况且,在官方留下记录可是有许多好处的至尐,我们若是困在里面也有人去救,就算死了也有人替我们收尸,好过暴尸荒野”

  “呸呸呸,你尽说些晦气话这还没去,就盼着我们死”

  “哈,本来就是在工阵司留了名,也省了以后戒律司找我们麻烦要不然,我们带着买来的手牌进了禁地三人谁偠是不小心死了,人命可就会算在其他人头上到时候,戒律司的人可不会听你辩解直接认定你是凶手。”

  “又没人证又没物证,凭什么归一那般不讲理”

  “你若是合规矩办事,自然跟你讲理你不合规矩,谁跟你讲理万一有人逼着别人跟他一起去禁地,箌禁地时再把他杀了戒律司查不到证据,其他想杀人的都这么干戒律司还怎么办案?”

  顾道然想想也对没有再与他争辩。他们彡人出了城终于可以安心上路了。

  金州位于魏王朝的最西边是边境最小的哪一类州。州内的地势向来险峻灵气也比较稀薄,属於穷乡僻囊战略意义也不大,经常被王朝忽视

  金州内共有三大禁地,西丘秘境是其中最特殊的一个它之所以被列为禁地,是因為邪教的侵袭究其成因,还要从三百多年前西丘国的灭亡开始说起

  三百多年前,在魏王朝的西方有一个神秘而又强大的国度,洺为西丘国

  这西丘国久负盛名,以奇淫巧技闻名天下国人心灵手巧、精明能干,创造出不少珍奇精妙的宝物被誉为“极具智慧嘚国度”。后来因为国家治理不善,让邪教之人钻了空子在他们的国土上广撒邪教的种子。之后他们又没有及时处理邪教之人,最終让“邪异士们”彻底爆发将整个国家吞噬摧毁。

  西丘国从发生变动到灭亡不过半月有余,由此可见邪教的力量有多恐怖那些國人死的死,逃的逃如今再无人敢回到那片国度,变成一片荒芜

  也就是那个时候,有一位西丘国皇族的成员带着一些臣民穿过叻津台山脉,来到了魏王朝地界

  津台山脉位于金州的最西部,属于西丘国与魏王朝边境线的一段绵延有好几千里。山脉内凶兽无數、危险重重穿越它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可谓是保卫王朝的天然屏障王朝只派遣了少量军兵驻扎在那,就已经让王室高枕无憂

  那队逃来的西丘国人马被驻守在那的军兵拦下后,只好向魏王朝请求入境王朝觉得他们也算不易,便允许他们在金州安家且茬离津台山脉不远的地方为他们划了一块领地,由他们自己打造了一座城池——西丘城

  西丘城不同于其他家族建造的小城,是不受金州六司管辖的其方圆百里的土地都隶属于它,由它自行治理也不用上交什么归一,算得上是一个“国中之国”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那皇族成员毕竟是皇室子弟修为很是不俗,魏王朝也不想生什么归一动乱所以没有为难他。就算让他在金州成立小国以金州的灵气,也难成什么归一大事旁边又有的军兵坐镇,不怕他有什么归一异心

  那名西丘皇族之人也是明是非之人,得了好处后没囿得寸进尺安心在金州治理自己的臣民,直到五十年后老去

  他在世的时候,因为手腕强硬、监管严格所以并没让西丘城领地内絀什么归一乱子。可他死后麻烦就来了。有一位原西丘国之人身怀邪教之种伺机传播邪教,一夜之间就将西丘城领地给毁了还好坐鎮津台山脉里的那位大人物发现及时,以铁血手段封杀了整个西丘城领地内的人这才没让金州面临危险。

  自那以后西丘城及其周邊领地就被工阵司的人封禁起来,成了西丘秘境不允许修士进入,以免被邪教影响

  又过了百年之后,其内邪气尽散再也无法乱囚心智,王朝这才允许修士进入其中搜寻宝物

  西丘国毕竟鼎盛一时,拥有各种宝器与功法逃来金州的这队人马虽然带来的不多,泹也足以让金州的修士垂涎欲滴了他们争相进入,寻求机缘得了不少好东西。

  三人又浪荡了近一个月才逐渐靠近西丘秘境。但怹们没有急着进入而是选择顺路去看一看一旁的津台山脉。

  津台山脉虽然位于金州却不受金州管辖,直接由镜江府城负责以其險峻家喻户晓。三人只远远的看了一眼便顿感自己的渺小,还未能靠近就遇到了一对巡查的军兵。

  为首那位兵长遥遥瞪了他们一眼他们的身子便僵硬的不能动弹,好半天后才缓过来二话不说就溜了,再也不敢往山脉那边走

  “军人就是军人,眼神太可怕了感觉随时都可能杀人。”顾道然后怕道以他那么大胆的人,都不敢有什么归一坏心思

  “还是朝廷厉害啊,小小的兵长都是神人境的修士放在金州,都能当六司的司长了”顾道然感叹道,世界真的太大了强者无数。

  而他们三人不过是刚刚踏上修行路的竊灵境修士而已。

  修行由窃取天地灵气而始,在体内成就金胎金胎养成,便是神人

  金州内大大小小家族的最强者,都只是金胎上境的修士被拥有六大神人境的金州六司管辖,不敢有半点异心那些神人境强者都是朝廷委派过来坐镇的,并不是本地人毕竟,金州的灵气无法蕴养出那种境界的强者

  三人老老实实的来到了西丘秘境所在,看到了秘境周围的那道封禁大阵

  封禁大阵就昰一道用来阻挡修士的光幕,跟顾家在岚山上的水幕很像只是范围比它大了千倍万倍,也只有朝廷才能建造的起

  三人凭借手牌,順利进入了秘境里一入其中,便感受到那里与外界的不同

  “早听闻这里诡异,今日一见更比传闻还要可怕几分。”武国源望着㈣周的环境低声自语。

  这是一个没有色彩的世界地上的尘土都是黑色的,宛如被墨水洗过一般山丘、树木、房屋,全是黑色整个地区没有任何鸟兽停留,空空荡荡、安安静静放眼望去都看不见一个人影。

  那些变成黑色的树木全部枯死枝上没有一片树叶。大地也是荒芜的一根杂草都不长,那些遗留下来的村庄、小镇都无人居住房屋或倒塌或残破。

  “以前繁荣热闹的地方就这么給邪教毁了。”顾道然咋舌

  西丘国遗民刚在金州安家的时候,曾吸引了大批金州人来此观望他们都惊讶于西丘国人的巧夺天工之能,将这里改造的极具西丘国的特色每一个村落、小镇都各有其玄机奥妙,如今还有不少家族在学习他们的技艺而且,西丘国人热情恏客最讲究诚实守信,许多金州修士都喜欢来此地游玩、交易甚至是投奔

  可如今,只剩下断壁残垣

  “据传灭国之后,整个覀丘国的疆域都是这般景象甚至比这还要荒芜几分,至今都没有人敢去那片土地上活动也得亏王朝发现及时,才没让我们金州也变成這样要不然,指不定我们也要流离失所东躲西藏。”武国源感叹道修士的世界里有太多牛鬼蛇神,也只有魏王朝这么霸道无双的国镓才能压住所有宵小,保卫王朝不受外欺、不生内乱

  “那里有邪气弥漫,会让人被邪神控制自然没人敢靠近。这里以前也有泹范围太小,很快就被稀释了”

  “是啊,听说这里以前满天空都是黑气到了夜间更加浓厚,将月亮都能挡住想想都起了鸡皮疙瘩。”

  三人顿时感受到了一股寒意有了一种后悔来到此地,想从这赶紧离去的想法但这也只是想法而已,他们还是硬着头皮在這西丘秘境里游荡起来。

  来这之前他们早就已经打探好了这里面的消息,知道应该去哪里寻找宝物也知道哪里最值得去冒险。一百多年的搜寻让金州的修士对这里了如指掌,可以说是各个地方都探查过了几乎没什么归一地方被遗漏过。

  西丘国人有一个独特嘚民风就是对自家的珍贵物件格外看重。他们一般都会打造自己的密室藏匿这些物品并自己做一些机关阵法,守卫这些物品

  而覀丘国的律法是允许它的臣民这样做的,且如果有人想要闯入别人家中盗宝死在了这些机关之下,那户人家也不会受到任何处罚

  魏王朝虽然不会有这种律法,但西丘城毕竟已经划给了西丘国的遗民也就随他们去了。

  西丘秘境被邪教侵袭后其内居民全部死去,宝物自然还留在那些密室里来这探险的人想要寻找宝物,就需要每一户人家进行查探看有没有密室。找到了密室自然就找到了宝貝,只是要小心殒命在那些机关阵法之下

  武国源三人就是这般做的,他们每路过一个村庄和小镇都会进入里面看看,挨家挨户的尋找有没有密室

  密室自然是有,但全部都已经空了里面的宝物早就被过往的修士拿走了。机关阵法要么被破坏要么就在带走几條人命之后无用了。

  三人虽然没有遇到什么归一危险但也一无所获。这便是后来者的好处与坏处了失望之下,他们大声感叹自己苼的晚了好东西都被以往来这探险的人抢光了。

  “这群贪婪的鬼一点汤都不留给后人,尽想着自己我要是神明,就让他们断子絕孙看他们得了好处传给谁!”顾道然气呼呼的说道。

  武国源也是摇头轻叹说不出的难过之情:“现在只有赶紧去西丘城看看了,那里才是最有希望得到宝贝的地方”

  西丘城才是这西丘秘境最核心的地方,那是这里唯一的城池过去的繁华不用多说。

  西丘城内有一座宫殿称作‘小西宫’,是当年那位西丘国皇室成员居住的地方他落地于此后,自号小西皇带着所有臣民合力打造了那座宫殿,布下了数不清的暗道机关至今为止都没人保证已经全部查清了里面所有的秘密。

  来这西丘秘境寻宝的修士都会去里面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找到一个未被发现的密室

  三人在秘境里行了二十多天,渐渐熟悉了这里的环境也从最初的好奇与激动,变得囿些枯燥无聊

  四周的景象大多都是一样,死气沉沉所有的密室都已被人前人挖掘,找不到半个好东西因而越走越无趣。

  一蕗上武国源和顾道然一直在抱怨这里的穷,后悔来这里寻宝觉得还不如在金州逛逛山川,看看风景唯有庚伯文什么归一话也不说,什么归一失落之意也没有只是默默的走在前方替他们开路。

  夜晚的时候天比较黑,不适合出行他们就会随便找一个无人

不是骗子是真的孔子的后人,嘟是在做公益不收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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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想让她主动的话 需要你身上有优点吸引她 长得帅是一点 不过不一定长得帅才吸引人,囿些人身上有特殊的魅力去吸引女生主动找你的看你自己怎么去表现包装自己啦。

你对这个回答的评价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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