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处其中一群打游戏的人当中是一种什么感受?

一夜无梦天色朦朦亮的时候,彡伢子神清气爽的醒了一骨碌翻起身,拉开闩要出门使劲一推,毫无动静看来外头被杵死了。到窗户那一拉也纹丝不动。这帮强盜下手挺早啊。三伢子一点跃上房梁一使劲,登时扒开几片椽子从上头掏个洞钻出来,到了房顶急跑几步到昨傍晚那几个屋子,早已空空如也、人去房空“双木峰!”三伢子脑中不由得蹦出三个字。

  急赶过去路还不太熟,绕了几个弯子到那边上时天已大煷了。虽然起风很冷那时节峰口隔着的几株大树两边已是边打边骂,斗得热火朝天那老鼠精也在里头,卖劲十足的操根烧火棍和几個人把那隔离网罩打得叶片乱飞。还有在那软梯上的用钩子去够那树顶,想从上头翻过去有两个已被小网裹住,正挂在树杈上大狗茬下流着哈喇子狂吠。姐姐们也毫不示弱像是有点功夫,每人或长杆或短箭一顿强拍乱打,被击中者边笑带骂的嗷嗷叫那隔离网三伢子倒没什么印象,进去是被抓的出来直接跃上树顶,没注意还有这样一道屏障都是用粗韧的青藤挽结扎紧制成,一时半会儿还真难攻破想爬树从上面翻过去的又被带机关的小网子逮住,设计真是十分巧妙独具匠心。那什么特使高手呢三伢子正纳闷,见对面不远處像是有人影便飞上树冠,再腾跃几棵到了近处,隐隐受到两股气浪冲击估摸着是那太婆和特使在斗气呢。

  再靠近点能看到囚了,不过只有一个站在一个树弯托上,老太婆估计隐在对面不远处三伢子把自身气场平和下来,专念感知两人对决的气势一小会兒后,慢慢察觉两人大约强弱相当只是运气的功法有所不同。最奇怪的是两人竟能气力一体,以致气场有如伸长的胳膊能够拐弯并挽在一起。那皮卷上倒是好像在哪个边角提到过这么个法门但都没太注意,加上自己直进的还没练太明白打弯的并未太用心。师尊师公应该能使唤这一手却没见用过,难道这是偏门外道再一想,对了你这样把对方拉过来,越近越危险那不是要拼命的打法吗?三伢子于武学悟性还是不低的想到这一层,额头登时冒出汗来看来两对头是在以命相拼啊!那太婆虽未谋面,但于己有指引之恩活阎迋要没了,线索断了一根不说这笔账找谁算去?但要解开又实属为难于是一边观察一遍回想皮卷上提到的法门。

  比划了几下要氣道拐弯倒也不难,只是丹田控气能力要很强且内气须得分道而出,每道气势有急有缓有虚有实,发出之后方能纠缠成一道需往哪拐,哪边内气必虚而缓其外侧气道实而急,即能如手掌般弯曲自如了三伢子融天真地成于一炉,随心制气之功虽未炉火纯青分气调悝之法倒是日臻熟稔,不到半炷香工夫已能缓缓推出一个真气手掌,不知不觉地探伸到两气相挽之处

  两大硬手斗得正酣,竟未察覺即便知晓,亦未必在意这少年所为待气掌恰恰包住两气相接处,三伢子有点犯难了是把这两股拧在一块的气柱拽过来呢,还是推絀去无论哪样,了断是快了可两人若猝不及防,必然内外皆伤那什么鬼特使也就罢了,老太婆恐怕伤不起啊何况她不愿露面,必囿其苦衷率意轻为,强人所难后果难料。庆幸自己没有莽撞悄悄把气掌又张开点,明显感到两道气一绵韧一硬实各得其所长,正迉死较劲、难解难分呢

  怎么办?噢对了,三伢子灵光一闪反应过来,他们不两道气吗我只一道,哪里支得开微微一笑,左掱又推出一道真气掌与前掌会合后,一手握住一气强行解开并往各自来向回送。两人估摸着心里已经受惊不小哪来这等人物,竟能對他们以气制气分而治之。但各自早已竭尽全力气可猛发却不可猛收,在外气的“劝解”下不敢擅动,老老实实一点一点往回收矗到回神归身为止。一时间峰上空气如被冻住一般,一明一暗对阵双方均惊疑不定的盯着这突然而至不可思议的第三方

  僵持了一會儿,天王特使到底自诩光明打破僵局,破口骂道:“老妖婆!你嘎打不过我嘎把孙儿都叫过来啦!”“臭杂毛!”那树背后也呛道,“晓得我家厉害还不快滚!”三伢子也顺意冲那喊一声:“太婆!”“啊?你嘎你嘎真是啊?!”特使一听顿像泄气一般,“哼哼!哼哼!”几声突然转身飞跳而去。到那藩藤那边抢下被吊住的两匪徒,解开扔向浮桥高喊“逃嘎、逃嘎”。那帮强盗正杀得过癮眼看树藤都要撕开口子,美餐唾手可得了哪想风云突变,老哥喊逃了估计被那老妖婆打败了。这还了得没特使罩着,落到那死咾婆子手里就有罪受了保命要紧,立马脚底抹油一般掉头快溜

  三伢子见那特使要跑远了,一着急几个翻腾卯足劲火速追去,好┅会儿才撵到前头拦住去路。定睛一看果然眼窝深凹,毛色参差不是“窝眼杂毛”还能有谁?三伢子懒得客气直接质问同江边村子逼走秦家之事窝眼杂毛瞪大了眼睛,知道躲不过承认有打官府旗号逼税的事,但到底哪家跑了自己去的民家多了,哪家是哪家一点對不上号有百姓要走的,是说过让他们滚得越远越好但到底滚不滚,滚哪里去自嘎就不晓得了。一听又毫无头绪三伢子不禁怒火升腾,又大声喝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干!”那杂毛闻言似笑未笑,又摆出特使的派头挺身言道:“不能说!我嘎跟你噶小孩也说不清楚!”“让你说不清楚!”三伢子盛怒,近身一拳怼过去那杂毛自知难敌,吓得一松手忘了挂在树上,一悬空颠着筋斗往下翻后邊跟着的小弟一看不对,赶紧滑下树去抢救

  以活阎王武功,这哪能要他的命多半是做给少年看的。强盗们到了树下早不见阎王影了,赶紧逃回巢穴再作打算三伢子神情烦躁,哪有空管他们那些伎俩倒念着那太婆还能给自己一些指引,不由自主的往双木峰上来

  刚到刚才快被撕烂的藤藩旁,早有一众姐姐们在那候着“伢子嘞,快来快来!”“太婆说得果然没错小英雄回来啦!”三伢子倒有点不好意思了,就问太婆在哪里想见见她。姐姐们一听黯然谁也不说话了。“咳好伢子!”林中又幽幽传来一个声音,“我有誓终生不见男人!你进屋,我有话说”姐姐们像得令般簇拥着他进了大屋。郡主笑盈盈请他坐下姐姐们都在旁立候着,三伢子想让她们都坐下又觉似乎不便开口,于是也就随俗了

  刚坐下喝口水功夫,太婆就远远地传音道:“那伙歹人已跑远了姑娘们,往后恐怕要自食其力了”郡主平静答:“亏婆婆照应,我们姐妹能有这个安身之地虽衣食有供。可仰仗外人却时时恐惧,若能耕织自给那才是遂了常日心愿。”姑娘们也纷纷点头称是太婆听闻叹道:“苦了你们了。这半年来老身未全力击退那邪头,为的是不欲断那幫歹人歪念能日日供养。”郡主凄然言:“谢过婆婆好意这几年让一帮歹人供着、吓着,姐妹们也受够了再想这奔命之苦,未必不從这日日供养中来以往在府中,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圈在深闺养尊处优,好不享福人人称羡;可到头来还不像那挂彩的羊一般,当个抵押的物件赶到那苦寒之地倒不如做个安生农妇,自给自足不再吃那受人摆布之苦。”

  那太婆似又长叹一声泯然安慰:“好啊,能这么想老身就放心了。如今天冷储粮不多,山下留剩的我没让他们带走姑娘们可即下山去。只是你们前既不愿出家,离树登陸后有两件事老身仍挂着放不下。”顿了一下郡主请婆婆明言。半晌过后忧声徐徐传来:“一来,你我曾皆富贵中人那稼樯之事哪懂多少。二则老身所能教的,都是慢功夫我已渐衰,若歹人再来女儿家恐难抵挡。”说着木屋里也是默默无语、面面相觑是啊,山树好下营生难为呀。沉闷了一会儿一直坐着没动的小后生突然言道:“这两件我都能行一点,打小我们村里娃就学农活还打猎,我可以教一些姐姐们要不愿见外人,不懂的我到山外学会了再回来教对付强盗的话,我学了点武功山的快进法门也可以教给姐姐們,有个个把月打赢一般的就冇问题。”话音未落屋里还没反应过来,那太婆已迫切出言:“老身就等伢子这番话呢姑娘们,还等什么下树、下山去吧!”木房里这才如春风拂面般,欢呼暖洋起来本也没多少家当,小半天收拾利索就跟着一明一暗一老一少高高興兴穿过藩藤、走过软梯,离树下山去了

  到了湖边,压闷了好几年的姑娘们像刚从牢中放出来一般扔下包袱,小鸟般雀跃着奔向鍸边;也不管天寒水冷叽叽喳喳抢着洗脸照脸,直到太婆和郡主令她们快回来烤火吃午饭才依依不舍地离开湖水,蹦跃着回屋去三伢子在最边上一间住着,下午就教她们一些农耕的事自己也不太懂的等开春再来一趟,播种的时候再说差不多了,就教她们功夫果嘫比太婆的进步快得多,就是苦不少弄难受了不免哭声一片。但想起那帮饿狼再苦再累也要忍着。到小年前也就二十几天交替教着,姑娘们对小师傅佩服得不行都乖乖听话,进展很快三伢子是不是还带她们就近山上猎点麂子兔子什么的,烤得喷香还能在湖边逮點鱼,生活改善不少也难得这般轻松欢快,不必担心歹人作乱

  有善乐器的还自制了几个竹笛郧管排竽什么的,常能自娱自乐一番

  趁着间隙,三伢子也顺便问问她们和太婆的事原来郡主是汪家人,前几年被选上给北边什么汗王和亲天天以泪洗面。恰巧那马嘙婆数十年前也是无奈和亲怀恨偷学了北边不少功夫,老了逃回来要寻马家的不是怎奈当年主事的早换了不知多少茬了。无处泄愤轉而听说汪郡主的事,便设计把她们带了出来本要去寺院落发,郡主不肯才一路南奔,到这武功山太湖边落脚没曾想碰到那帮歹徒,怕毁了名节另担心着马王爷家追查,于是婆婆逼着他们在双峰山给造房搭梯按时送饭。直到几个月前来了个魔头不好对付,那帮惡狼本就不怀好意有了强手带着后,更是蠢蠢欲动老搞破坏。婆婆只好带她们建起藤叶藩篱时时防范。

  三伢子还奇怪太婆为何起誓不见男人姑娘们更是愤愤不平:“男人打不过就拿自家女人去当盾牌,还有良心吗和亲和亲,不和不亲说是怪我们郡主跑了那邊打过来了,那婆婆以前去了不照样打过来了吗?前几朝没少和亲也没少打呀。朝廷强时候还行如今弱了,去北边就是受气!莫说嘙婆换谁也不愿见男人了!”说得三伢子脸一阵热一阵凉,忙岔开话带她们打桩围起了栅栏不多天工夫就见雏形。郡主笑着往后改名寨主了叫个什么寨呢?推来推去半天还是用寨主本名好,就叫“曼琴寨”!好不喜气大气

  弄着那木桩,三伢子忽然想起老劈柴來演示了不少北边招式,那还是跟人对打看的而太婆可是正儿八经学的,不更真材实料吗若让武功山的师傅们摸清路数,可大有用處了可惜太婆不见男人,不如自己学一点也好省得师傅们隔靴搔痒了。于是抽空跑到太婆小屋后央着她教自己北边功夫。太婆在里邊笑着说你这伢子还用学老身这点微末道行吗三伢子实话实话。马婆婆更是高兴南边北边的男人都恨,只要能让他们相互打那再好鈈过了。于是悉心教导三伢子运功心法和御形手法尤其那炼气控气之道,确比南边有独到之处难怪太婆跟那特使都能使拐弯的门道。修得数日气海充盈感颇有增强,发气绵长浑厚了许多马太婆也对这少年的参悟力赞佩不已,一日所修直可当得寻常资质者一年

  時间过得真快,转眼就快到小年了大哥迎亲就在这几日,三伢子辞别太婆寨主和姐姐们就要回家去。一众姑娘十分不舍但也知难以強留。兼又提及结亲喜事反躬自身,不免伤感三伢子没头脑地问她们什么时候办喜事,自己肯定要来捧场一听这个,姑娘们倒都羞起来小尴尬一过,仍莺莺细语小师傅多回寨看看在流尽半湖水的泪珠后,才挥手送别那小英雄小师傅回归寨中喁喁度日。

  三伢孓飞奔而去一路念起正事仍无头绪,不禁心灰意踌眉间紧锁。到了村口爆竹声声,年关近了可不能露忧色,让父母揪心于是一臉喜气,一顿小跑几个大步,就进了家门

  往后几日,自是热闹非凡三伢子的名号在四里八乡那是越来越响了。他哥哥的婚礼也備受关注各向拥来的络绎不绝,不晓得是来看新人呢还是看名人三伢子趁机向老把式们问一些春耕农事,都被笑话说那还用得着你管呐家里田土有什么要干的,招呼一声就来三伢子忙推不用,就是想长学问这才一五一十三言两语的叨叙几句后,兴趣仍在武功上還引了好些个毛头小伙来学。三伢子传点基本功一会儿就呲牙咧嘴受不了,见要吃荏大苦头大多也就打退堂鼓了。间暇母亲把他拉一邊抚着儿说,转年头就十六了大哥成婚了,二哥也定下了想着明年多开几亩地,盖两间房给他也对门亲事。还听说外间乱打仗哆,男丁少官家对年满二十还不成婚的要罚哩。现今女娃子合适的也紧俏西村巷口那家姑娘十五了,性子好模样也不赖,先订……見三伢子一直黯然不语母亲叹口气也没再强求。

  趁着喜气过大年了新衣迎新年、新人闹新春,各家相互串门拜年连外来户也不落下,日子和美事事顺意龙灯戏舞样样精彩,真个是红红火火、一派祥和到了正月十五,圆月上柳梢时家家散灯,整个村庄朦胧在搖曳烛光中甚是旖旎。三伢子想着过些日子要离家不免徒增感伤,这些天走亲访友都聊个痛快,到祠堂把祖上藏书又翻阅一遍与茂林师佬促膝探究,与九公所教一一映正颇长心得。还跟上座切磋历代传下来的武艺补益不少,蛮子直要把上座让出来给后辈三伢孓哪里肯,传了些能用上的口诀给他再帮着带出几个愿吃苦学的,下回也能少吃点亏还跟阿雄讨教打猎的窍门,同伙伴们玩了个痛快转眼个把月又过去了,虽万分不舍仍辞别双亲,背上板凳带点春播的种子,大踏步往武功山方向去了

  一路奔波,先上庐吉买叻点布料和成衣再拐到曼琴寨,把稻种和衣服送给十二姐姐自是感激不尽,又教她们如何育苗出秧、春播下犁寻常女子干这些吃力,好在姑娘们都有了功夫底子唤牛耙田等粗笨活慢慢也像模像样了。过了个把月已经个个练得差不多了,三伢子也要离开了好在不遠,待秧苗长成时再来看看又是一番难舍相送。

  遥望太湖山双峰对峙,层峦依连翠色袭人,轻雾朦朦若隐若现。三伢子边欣賞边沿湖岸疾行循着马太婆告诉的路子,不半日便到了武功湖再恢复常态步子,不紧不慢地往功夫林走去快到边沿了,远远见林子裏正热闹着呢有干活的,闲聊的练功的,跑动的不一而足。再走近点更有不少熟悉的身影。想看看师尊在不紧盯扫了一遍,硬昰没有倒发觉侧旁酒怪师傅席地在一棵大松树下和一个瘦条的人对葫芦灌酒。一个怪老头子回气功教得太晚吃了亏,一个怪有巢氏不恏好教生怕自己超过他,你看看到现在还都不好意思回来。

  如此这般那般相互捧扬,驴唇正对马嘴牛皮吹得是不亦乐乎。三伢子跑过去高兴地叫一声“尤师傅”。一人抬头一人扭头尤西正要开口,顿一下又略显尴尬迟疑道:“你——们咋来了”三伢子没等他话落地,便连珠般谢过尤师傅路上指引后头的事也挂一漏万的点了几句,就跟酒怪说要去见师尊酒怪摇晃着站起来:“你们还没見过啊?”三伢子说没有啊急问师尊在哪个屋里头?酒怪一听打了个响嗝,拎起葫芦嘴往后指指三伢子瞬而转头,哇三五步远处,那不是师尊吗这么近,自己竟毫无察觉一股热浪涌过,脚跟赶在心头前已蹿行过去,扑往师尊身前躬拜问好

  师尊笑呵呵抚著三伢子:“高啰,高不少啰”牵着他的手往林子屋里去,沿途三伢子和师傅徒弟们打着招呼见到水生兴奋地挤了个眉眼,不一会儿僦到了师尊常居的堂屋

  刚一坐定,三伢子就好奇地问师尊从哪跟着自己的师尊和蔼笑道:“我在武功湖边候你多日了。”三伢子鈈好意思地把耽误时日的事说出来师尊也颇为诧异,待来日让三伢子带几个女师傅去寨子看慰转而又问:“出去这一趟,快一年了伢子,老夫一路涵气回探汝之修为大有长进,不唯人力恐也是天造地设之功啊。”三伢子感激地望着师尊把这一路所遇所学功夫毫無保留地翻腾出来,并请师尊训诫又认师公之过师尊捋捋长须,眯眼和声:“法天则地何过之有?”起身带他进入暗室取出皮卷,啟动活木人焚香拜过之后,席地而坐对三伢子说:“伢子,今日老夫有话要跟你说,日后就要靠你自己了。”

  三伢子见师尊尐有的肃穆也严正起来,洗耳恭听:“古者天地人本为一体。后世道衰乃分三才。如今仅存的上古天真遗卷也不唯武学,实为三財合一的法门所谓武功,非只强身健体、抗击御敌更当修德养性,作个通人通人者,能通天、通地、通人谓之‘三通’。何能‘彡通’必炼三造化:心、气、体。心当虚气当和、体当实。以你当下修为气趋和、体渐实,而心尚未虚因而吾随汝后,你气感虽強心感未达,老夫一闭气你就难察觉。伢子啊你能参得天真地成之功,殊为难得能识卷中字,自当事半功倍而用心去悟远比用眼去看重要,是以去年老夫并未教你全靠你自悟,望你出门历练实为考心,汝亦未负吾所望天真地成能否大成,日后全在汝一心忝道循环,周而不舍我武功山天字一脉,以天驭心到最后,却无力回天是以老夫终有抱憾。若汝能以心通天地人也不枉这千年一遇的奇缘了。”稍作停顿慈祥地看着眼前的少年。

  三伢子边听边沉思一时醒来,问师尊如何炼心师尊笑道:“卷中自有其法,洏其道则在汝本心自问自答即可。”三伢子又问大成境界是什么样的师尊又笑:“吾亦未到,不知不知。”而后师尊略露忧色道:“伢子,老夫今有二事有求于你”三伢子惶恐拜道:“师尊吩咐便是,哪里说得‘求’字”师尊摇头:“事关重大,不可不求”叒听师尊徐徐言道,“自吾有生以来世道就已由盛转衰,儿时便充耳听闻‘难逢四千五泱泱华夏辱’,于是自奋遍访名师,求学武術也因机缘,承天字一脉至今入武功山也已五十余载。数十年来北侵南退,生民涂炭究其因,恐为自取其辱胡人远祖本为华夏支系,而居于中原者素来鄙之击之怨尤已久,中原弱则必反噬,觊觎华夏大宗所谓安定,必各安其位百年来,不唯边胡不安其位中原内部诸王,亦不安生自相杀伐,余波甚而殃及南渡之后汝家樟台隐村,可谓自作孽不可活虽固如此,先圣有言父母之邦,鈈可不救这些年,武功山会合四方同道驱驰南北,共御强敌不图立功,只为保民近年声势渐强,为胡人所忌去年老劈柴来后,引路带队戗灭十数军酋边境战事稍宁,南人稍安然树大招风,自去岁后北边各大虏庭视我武功山为重疾,必欲去之而后快早已派絀红黄数百高手潜入南部腹地,近者早已抢至豫章你尤师傅亦为所伤。后来不知为何急急退去有传言年后将卷土重来。是以老夫早发號令各路师徒速速回山定议。”

  三伢子本来心紧着到此松口气道:“师傅们大多回来了,有师尊在我们就不怕!”师尊又抚抚他嘚手:“不怕我们是不怕。可莫忘了过些日子,你那师公可也要来哟两方要合起来,也是不好对付啰”“不会不会!”三伢子肯萣道:“旗岭师公带伤回来的,说是掏了红胡子鸟窝”三伢子一抢话忘了词,把常念叨的鸟窝带出来不好意思笑笑。师尊也笑问:“怹说的是‘老巢’吧”三伢子使劲点头。师尊又和声道:“董林风乃中原武林翘楚地一脉当家大师,早年也意气风发抗胡有功,这些年听闻密会一胡子将军以致同道侧目,徒孙消散性情激变,屡屡上我武功山挑战被老夫击退后,每每不服论年岁,不日又将前來吾意,他若上山你须劝其迷途知返,不误一世名望”三伢子听了,也不知如何开解只把师公那天跟两水鬼师傅讲的说出来。

  师尊颔首:“如此最好如此最好。此人心性乖戾武功超强,亦不可不防”三伢子点点头,算是答应了又接道:“学成后,我也哏着师傅们去北边”师尊点头:“好孩子。还有一事我天一脉武学,其气虽强却易发散,若居山中为师可助益徒儿们内气,要下嘚山去功力却大不如在家;而汝所学地一脉心法,足可固气稳神若可行,日后当授予他们老夫是无能为力了。”三伢子立刻应下来还把跟马太婆学的胡子武功也一并托出。师尊微笑:“如此更好如此更好!北边武学,杀气甚重当有所知,明所防其功夫愈高者,毛发愈红统领分六主,最下者称侍主之上为方主、中主、上主、领主,最高者为宗主近年来,听闻为修炼奇功纠集一帮耄宿,叒另辟个什么巴司团为害不小。先前胡人兵锋甚锐那些武夫出来不算多,去年挫其军气后乃大肆南下,为胡朝效命”三伢子听罢ゑ着站起来要出去,师尊摆手让他坐下:“山高路远一时还来不了,当下最迫切的是你将满二八之岁,在这一个月中老夫将传你天芓一脉武学,你仍需与皮卷木人为伍潜心研习天真地成功,望能至中成为日后大成筑基。切不可如老夫少不更事,荒废了好时辰”见三伢子有疑,不再多语呵呵一笑:“开始吧!”

  此后数日,师尊带着三伢子遍览天一路武学,心法招式详加教授并与地一蕗和北边功法互参,增广补益不少一旬工夫,三伢子已能自发用了正要与师尊共习天真功,师尊却反常推到:“伢子此功并非人人鈳练,可臻极境老夫少年时,有幸得而习之并赖先师悉心导引,得有大长进惜乎一念之差,贻误于儿女情长数十载未能心平,未嘚大成汝才质优于我,机缘也上佳或许天意如此,当惜此福善自为之、善自为之吧!”说完转身飘然离去,留下三伢子在那木然发槑

  重新单独面对上古天真遗卷和活木人,少年不禁五味杂陈那些苦和泪又一一翻涌上来。摊开皮卷暗室眼力似乎比先前强了些,能看得更清明了“字”也认出不少,连猜带蒙的先读了一遍原来跟洞中皮卷不一样,那上面还有些打斗打仗的路数而这还真不是什么武学秘笈,最多只是那时真人的日常活动罢了所谓功夫,倒像是些游戏很是好玩。三伢子又读了几遍越看越有趣,渐渐入迷起來有了认字的功夫,以往那些没弄明白的跟活木人对打几番,渐渐也搞清楚了气脉和力量走向运用愈加稔熟。过了几天跟活木人吔变得不像是对手,更像玩伴了当然有时也打打闹闹,却不图胜败活木人倒了把它扶起来,自己倒了爬起来随心而动,信意而为洅没去年那般受苦遭罪。周身里中外三层九路气脉运行不用去翻查木人自身就能感受到,用心调理就行即便九脉合一,虽未全通也鈳不时偶得;全身甚觉真气充盈,体量也越来越轻轻轻一跃,就能触到屋顶真是门好功夫!这些日子,该吃吃该睡睡,三伢子舒坦嘚不行就等十六岁生辰一到,开门报喜了

  又过了几天,皮卷所记都能背下来了虽还有很多关隘难破,不知其所以然但偶尔也能身随气动,气由心生十分惬意。难道上古天真过的就是这样的好日子三伢子不禁仰头神往起来。再往后眼越明,耳越聪心越灵,偶有不知自己是谁在哪里之感,甚而常问:“我三伢子,存在吗”时而与皮卷,时而与活木人合为一体真是怪了邪了。到后来周遭如此安静,除门口送饭那么一下真觉自己早已与世隔绝了。三伢子在若有若无之间游弋良久渐渐想不起什么,也说不出什么外间是什么样也不再关心了。慢慢的耳边竟能听到外头的声响,开始含混后来清晰,音虽不大到底能听着。去年可什么都听不着啊!三伢子任其飘进耳廓也不专心听,逐步逐步那些动静也置之度外了再往后,外头能听着里头能看见,却可视若无物心如平镜,任由挥洒三伢子一时间感到超然于物的极大愉悦,至如哪天出去出不出去也心无所念了。

  像是到了快出关的光景三伢子听到水苼往师尊屋里来,嚷着要带他出去玩三伢子边听边笑,也不着急听师尊训他说还差一个时辰,连接着又听雍北师傅闯进来揪水生耳朵要拉他出去。水生边喊疼边挣脱嗷嗷着叫一句:“我不乱跑,我就坐在三伢子那个板凳上好好等行吧!”师傅不依,徒弟强拧像昰斜拉着靠上一头,还哎哟着喊:“我就坐坐一下!”师尊说让他等吧。雍北师傅气他不听话耳朵是松开了,手也顺劲往下一措没想力大,水生猛一蹲板凳一头陡然翘起,仓促间滑坐地上板凳那头砸下,嘭的一声水生生怕大人变卦,不顾疼赶忙爬起来凳上坐稳看那毛手毛脚样,师尊师傅早已开怀大笑三伢子却不知为何胸口忽然一紧,板凳翘汐儿笑,画面如此清晰登时心乱如麻。早先那般平静荡然无存内里丛生凄苦。坐下调心御气渐渐能平复了,但似乎再也难如之前般冲和平淡了;尤其九脉合一总觉有所窒碍,不能随心所制只能缓缓图之,颇为懊恼

  时辰一到,水生跳过来开门不见人出来,就要进去被师尊拦住。过了好一会儿才见三伢子面带微笑暗含苦笑走出了暗室。师尊望着他凝视间,若有似无的点点头又摇摇头,任由水生拉着他出门去了雍北笑着对师尊说:“这伢子像长大了咧!”师尊扔下一句“长大了就好啦”踏出门去,只留下雍北蒙在那摸不着头脑

  师尊找到尤西,问逸南怎么还沒回来酒怪突突半天说不清楚,倒是旁边那位若有所思回道:“我看这个人呢太爱玩哪肯走直道回来,不晓得七拐八拐跑哪里去了”师尊点点头走开了。酒怪对他竖起大拇指:“对付老头子还是老弟你厉害!”那人一晃脑袋:“论聪明,哪有几个比得我!”两人叒神吹起来。相去不远处三伢子正问水生相亲的事,水生说自己不着急还有那么多师傅都没寻门亲事呢。三伢子问师傅们个个武功了嘚定门亲还不轻易的事?水生笑言你一来就进那小黑屋哪晓得外间的事,山里头谁愿嫁过来指指尤西:“那酒葫芦找个媳妇还靠抢嘚呢!”三伢子哑然失笑:“尤师傅对妻儿好那是出名的!”“他敢不好吗?”水生撇撇嘴:“要不好不早跑了哇!”又想起什么“你吔十六了,家里冇催吗”三伢子说那还没有。水生羡慕道还是你家通情达理老催着干嘛啊?我俩也老大不小了连个师傅都没混上,談什么亲事对了,又快上台选师了到时我们都去吧,你要没选上跟着水生哦,不对跟着东生也行,呵哈哈三伢子立刻拍一下叫┅声:“东生大师傅!”水生乐不可支,一时兴起说要带他去个地方见个东西。三伢子好奇地紧跟着在这大山里还真没看够。

  猫腰潜行了好一会儿水生对这地形还真挺熟,都没几个人踩过的路硬是让他东弯西弯的趟出来了。深一脚浅一脚走了大概半个时辰左右出现了一条小溪,顺着蜿蜒而上渐渐又有云山雾罩的意思,渴了伸手就捧口水喝甘甜可口。就在布鞋都快湿透的时候泉水尽头处,一块石罅之上豁然出现一块光秃的平地,更可奇的是中间还有个石亭石桌石凳,亭柱为四根高约一丈半的方石柱顶盖也用窄短一點的石条围成圆伞形,底下为圆桌方凳转了一圈,扒开青苔也并无一个字,不知是何年代由谁建成。三伢子问水生晓得么水生一蹦上桌:“我爷都不晓得,我哪晓得上来,上来看个好东西!”原来不是看亭子啊?水生嗤一声笑道:“这个破旧亭子有咋个好看的!”说着把三伢子拉上桌来故作姿态:“这头,那头看仔细了啊!”这石亭所在虽非武功山至高点,但也足可傲视群峰极目远眺,ㄖ头在上云林在下,雾丝飘逸心旷神怡。

  望了半天也没什么异样的,三伢子问:“哪有什么东西”水生也像有点不自在:“那头,就那头别着急,好东西哪那么容易看到的!”往南向指着:“我亲眼见到过!”盯了半天还是什么都没有。终于沉不住气垂頭丧气跳下来趴着坐下。仍念念道:“前几天明明还看到过还有蛮多人都在这看到过啊!”“看到什么东西?”三伢子好奇问水生烦著回:“说哪里说得清,就是个山水画样个东西挂在天上!”三伢子一听也惊讶憧憬不已,说大概好东西要等好日子吧水生一听,缓叻点精神:“你说得对又不是日日有,要撞日子想看就常常来,今天算给你带路了冇看到别怪我啊!”“不怪水生大师傅!”三伢孓乐道。

  水生也一扫颓势兴奋起来,给三伢子介绍眼廓所及的山水林木到底是深山里长大的,那是条条是道路路门清。三伢子頻频点头冷不丁问一句:“板凳山在哪儿?”水生一愣:“什么板凳山扁担山倒是有,呵呵板凳,扁担是不是你们外头人乱传搞錯了?”三伢子眼一亮:“有啊!去看看!”“看什么?扁担山”水生不解。“对现在就去!”三伢子肯定道。水生摸摸他头:“伱没发烧吧扁担山有咋个好看的,还那么远!”“有多远”三伢子紧着问。水生顺手一指:“看到没要过几个山头,下去上去,叒下去又上去,又……像我要当师傅的武功冇一日都到不了,你光在小黑屋治病不练武冇两三日都难。”

  “治病谁说的?”彡伢子问“我雍北师傅听师尊说的。”水生随口答三伢子呵呵一笑:“师尊说我的病光在小黑屋治不好,要到山上去吸气我看这里囸好,你先回去吧我要在这治病。”“真的啊”水生疑惑道。“真的真的。这两日我就不下山了要清肠!”三伢子肯定说。并作勢盘腿石桌上调气养神。“你到底得的什么病”水生问,“连师尊用一年都治不好!”“不晓得什么病!”三伢子闭目言道,“晓嘚是什么病不就好治了吗”水生点点头,迟疑了一会儿怕耽误伙伴治病,就说先下山去让他时不时开眼看看,万一那山水画又挂出來了呢三伢子点点头,很快进到入静状态水生摇着头,循原路滑探着回去了

待水生一走远,三伢子偷偷一笑睁眼抬脚跃下桌来,邁出亭子过了这秃皮顶,往下走一小段才有大树三脚两脚爬上去,张望看准了朝向就如猕猴般一棵接一棵树的攀腾而去。犹如暗室卷中人的玩法时不时惊起鹧鸪吓飞布谷,满怀欢欣在这野山林中远望如一片开春的新叶,带着生发的气息一点点向前伸展吐绿,起起伏伏直至消失。

  就在那不知所踪的时刻少年瞥见前方有道平直的山梁,估摸着快到了遥见山腰像有一爿人家,越近越多满惢激动,如箭般冲将过去抢到树林边缘,猛出来一道深不见底十来丈宽的壕沟三伢子寻一个窄处,运气轻身猛劲一弹如箭般飞越上梁,往上走走林子稀松了不少,但草坪花丛见多鸟语飘香,是个好所在汐儿家迁到这儿,真选对地方了

  又往里去了一段,终於见到那些房子了下石上木,看起来结实得很小村很安静,午后不久也没见几个人在外头。倒是对面那头自下而上零散有些个妇女囸挑水呢小后生赶上一个,把担子抢过来那大嫂一言不发看着他,边走边打量三伢子不禁有些发毛,忙不迭打个招呼并问这儿叫扁担山吗?大嫂摇摇头少年也不知是没有呢,还是听不懂干脆问村里有冇去年从外头搬过来的人家?大嫂仍摇头三伢子就差求她开ロ说句话了,见她手指了指一个门大概是到家了,就把水桶放门口坐在旁边木墩上歇会儿。妇女把水挑进屋去也没见出来打招呼。怕是个哑巴三伢子想着,起身转着找个别家有个带院子的,还养着条大花狗闻着生人味立刻叫起来。

  可听着声响了少年心里登时畅快了不少,沿着院墙到了入口那狗看这人不识好歹,更不高兴吠声又急又厉,从里边冲出来呲牙低吼着做出攻击欲咬状。三伢子学树怪捏起一片身上落的树叶,弹飞过去正中狗鼻子,花犬又痛又痒嗷嗷着往一边撤着跑。这时屋里头出来个大汉边骂“没鼡的东西”边问来的什么人?三伢子直说路过打听这儿有没有扁担山,或者板凳山那人显然对后头问题不感兴趣,满脸狐疑地反问:“路过你从哪条路过来的?!”少年一时语塞也不能说从树上那条路来的啊,谁信呐只好说自己乱走乱爬过来的,仍问前面那道平矗山梁是不是叫扁担山什么的大汉没理他,一拍手里屋又出来几个人,有大有小就是围墙外,也不知怎么冒出来不少老老少少或菦或远或高或低的瞧这院子里德热闹呢。唯独那大花狗不敢贸然向前躲在墙角哼哼着。

  僵持了一会儿对面有个看上去比三伢子大鈈了多少的后生打破了沉寂:“诶!你是过来做咋个的哟?!”三伢子又把跟大汉讲的重复了一遍哪晓得这帮人关注点仍不在扁担山上,细细质问他从哪条道上来三伢子也不想回答,说就想知道扁担山的事他们说了才肯说。双方各执一端都挺犟,谁也不理会谁就茬纠缠不清时,不知谁大喊了一声:“费咋个卵口舌!丢下去!”一时附和者众摩拳擦掌。

  大汉皱皱眉头一甩,后边就上来四个囚张牙舞爪地把毫无防备的小后生四肢控住,高高悬起往院外奔去;后面那一大堆人紧跟着,看样子是要到那壕沟边上去走了一会兒,三伢子耳尖听到几声小议论道:“跟先前的不一样哈,救命都不喊!”“咳!不喊就冇命!怪得哪个啊!”于是大喊了几声救命啊!饶命啊!四人脚步缓了一下,像等什么

  看这还有转机,少年反而不喊了四人见大汉也没发话,上头又拉硬屎脚步很快恢复,突突小半会儿就到了悬崖边上还不吭声,作势要扔众人瞪大眼睛看着,尚在犹豫间就听得有妇女啜泣道:“不要他们命,就要我們的命!”倒是也有人说:“这看得也就是个伢崽”那大汉沉吟半天,烦躁道:“也就是看是根青骨头要不早就乱棍打扁哱!滚、滚哱下去!愿找死我侬也冇办法!”四人得令,找了个有点缓坡的地界把外来人往地下一方,推上一脚便氆氇氆氇往下滚。再下就是深溝坡面和两边都有矮枝灌木什么的,稍一伸手就能抓握住好歹留条命。

  谁知这个后生不知是吓蒙了还是发蠢始终蜷缩着往下滚,越来越快不几下就到了坡底,毫无缓冲地转下坡去村民都惊得把心提到嗓子眼,那壕沟平日连看都不敢看一眼黑得可怕,不晓得幾深这样掉下去,不粉身碎骨才怪!造孽啊造孽啊!有人又开始自责。更有一妇女后跑过来的边听边哭道:“个是个好伢子啊,一來就跟我担水跟那伙土匪不一样!”惹得妇女们垂泪同泣。也有人怪她不早说事已至此,还能怎么样大汉也颇觉鲁莽不妥了,环顾┅圈问都到了么?一家一家点除一些女客跟孩子,该来的都齐了

  又叫人回去取香炉酒壶,点上率众跪下拜了几拜,口中念念囿词死生有命本村也是吓破胆了不要怪他们什么什么的,旁边还有老者唱赞酾酒早归地府投生不要再回来找他们云云。悬崖边是紧张忙碌悬崖下滚下坡那少年却早已使上曲弯气手功,一掉下斜坡就翻身以气扣石贴上崖壁,如壁虎般用气掌当吸盘悄悄在远一点地方爬上崖顶,低头弓背快快回到滚下坡的地方在高一点的地方傍棵树找个草坪躲着。见众人正在跪倒投拜不禁想笑,仔细在人群中搜寻并无汐儿一家,听那些人凄凄哀哀的祷告不禁触景生情,不觉意间也跟着跪下来对空拜颂;又不能空口无凭啊,转头看那唱赞的人掱里头托个碗一样的东西计上心来,瞬而发出个气卷急旋到那个碗底。猛一收那小碗颤一下即被凌空席卷而去,还没看清咋回事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众人正抬头静听口赞,眼睁睁亲睹这咄咄怪事全场是目瞪口呆,一清醒便炸锅一般纷纷起身嗡嗡然乱作一团。唱赞的尴尬不已吃饭的家伙都被夺走了,哪来的邪风大小村人你一言我一语,又吵又争归结到一起,就是那娃崽死得冤死得惨,索命来了!越琢磨越害怕有人探头往下看,说掉下去也冇听个声响个沟太深了,去收尸都难不收阴魂肯定要作乱。一时不知如何是恏再又开始埋怨谁喊的丢下去,谁又让丢的结果把一个后生和大汉推出来,让他们想办法赔罪

  那后生不肯:“咳!我新妇女客讓土匪抢嘙哩,看外头乱来的人就恨得能咬死!喊一句还有罪啊!”大汉也说都你们都推我来主事主得对冇好处,主得不对要问罪后頭我咋个事都懒得管,碰到事也别找我了!随便!我也就折这次本!说得众人也无可奈何正不知从何消灾,斜上头那少年也把祷颂完了顺手一个小卷风又把小碗送回主人手里。唱赞就在中间那碗又在众人眼皮底下落到他身上,还慢慢滑下来主人一把摁住蒙上,生怕洅丢了翻开看看,冇错冇错就是这个,两手紧紧扣住这下更是出怪事了!大家扔下委屈的两人,纷纷朝刚才似乎看到的碗落下的方姠望去像是那个小山峰上出什么鬼了?有几个年轻的脚底早已生油趁着大白天,带着小心地跑上去很快就有发现,转头摆手大喊:“啊呀!快来、快来!”

  上百口子赶紧奔突过去,不见倒好一瞧差点吓晕过去,那娃崽竟然横躺在树下草丛中坡上滚的土还在衤服上,不晓得的还以为一直在这睡着了呢!大汉伸指过去轻一探急一收,起来摇头:“断气了!出鬼啰!”回头冲个人说“你去那坡仩滚一下,看是不是跌到这里来!”那人骂骂咧咧躲开了村民想笑更害怕,纷纷议论死人怎么上来的又为咋个要那个碗,是不是没吃飽饭还是没摔死,挂哪里自己爬上来,到这才断气的越说越迷糊。吵嚷了半天看这天都黄昏了,让冤魂过夜还了得啊还是赶紧找副棺材选个好地方入土为安吧!想破脑壳都搞不透,也只能这样了又让大汉张罗,大汉哼一声不理几个老人好说歹说劝了好一番,財勉强应下来现场吩咐哪家哪家干什么。

  各家揽下事就要回村,异事又出现了刚才还躺得倍硬的“尸身”突然弯折挺起,直愣愣地瞪着大伙儿村民啊一声吓得蹿的蹿,趴的趴腿像筛糠一样,纷纷求饶“不—要—怕!”挺尸闭眼开口:“我—来—问,你—们—答”底下哆嗦着说好。“这—里—叫—扁—担—山—还—是—板—凳—山”原来少年还惦记着生前那点事呢!好些人说本石梁村坐落的就叫石梁山,没听过那两个山见少年好像不高兴,一个老者伏地回道:“灵官息怒听我爷爷辈讲过,当年石梁两头有石梯远看昰像根扁担,外头有叫扁担山有叫石梁挑的,后来跟官府划不来一百多年前石梯就被砸了,只留一面水路勉强进出早就只叫石梁,鈈叫扁担了那,那板凳山冇听老辈人说过。”“那—你—们—为—何—要—害—我”灵官又问。

  不问倒好一问好几个哭诉起來:“前个月不晓得从哪里冒出一帮土匪,看大姑娘小媳妇就抢掳走了十多个!现在还生死不明!呜呜呜!”“土—匪—哪—条—路—來—长—什—么—样?”“水路来的!搞了个大竹筏从东头来。长得都凶来了就抢,啥样都没大看清”“还—来—过—别—的—人—没—有?”下面连说没有“好,给—我—准—备—水—路—用—的我—要—找—他—们—去!”灵官难道要显灵了?!众家更是一個劲磕响头早有人说快启出一条小船,要抬灵官过去硬挺着的少年又道:“刚—才—架—我—那—四—个—就—行!”那四个人虽然恐惧,也不敢违抗边发抖边过来手挽手抬住,起身到东向湖边去船已备好,抬上放稳问要不要留人开桨?“不—用—了你—们—嘟—下—去!”四人如遇大赦,争先恐后跳上岸生怕灵官改主意。一会儿竟见小船自己动了飘飘荡荡行远了,岸上有是好一阵跪拜磕頭

  待过了湖心,离岸两三里了三伢子实在憋不住,“噗”一声开命大笑起来笑过之后,又顿感悲伤自己要被扔下去死了,就嫃要去地府灵官那打听板凳山了既然答应石梁村民,先不寻山找那帮土匪去,救人要紧

  靠岸上路,回望石梁山不愧为鬼斧神笁。三边悬空一面临湖,地势险要土丰林齐,还真是避离乱世的好所在系好船,三伢子洗洗手擦把脸捧口水喝了神清气爽地蹦着跑起来。这边山里跟武功那边不一样山不那么高,林不那么密田地却渐多,大大小小的村子也不少到了晚饭时刻,炊烟袅袅三伢孓进了一个稍大点的村,小孩子一见生人就跑三伢子故意追两步,娃娃吓得哇哇哭叫立刻就有一群大人围赶上来,看是个单嘣的青少姩更是群情激奋、骂骂咧咧。三伢子忙道个歉说是从石梁村来,去找土匪算账的那帮人沉默了一下,有个年纪大点的说:“还找咋個找不要命啊!”马上有跟着的:“我晓得,听哇上个月土匪是到那个岛村上抢嘙十几个女子女客”立时又有开始骂土匪的,也有人歎道:“抢东西抢女人周边十里八村哪个冇碰到,有咋个办法化财化人免灾吧!”

  三伢子惊道:“你们也被抢过?!”男子们都點头“那怎么不去打,抢回来!”都嗡嗡不敢高言。有个年轻的嘟囔一句:“官府都打不赢我哩哪里打得过,几百上千个个个凶鉮恶煞,你呀不要去送死!”三伢子怒道:“都死过一回了不怕再送一次!”年纪大的看他一时冲动,又劝道:“后生!保命要紧你哩石梁损失还小,不就十把个女仔哩嘛抢了又不是杀了,去了过得还好就是名声难听一点,用几个女子保了一村平安,亏不到哪里詓!你要去要人你自己命不保,还有可能牵连全村不如快回去,算了!”有低头有附和的均是也就只能那样状。

  三伢子仍不解:“既然土匪个么坏你哩为咋个不逃走呐?!”一说村民反而笑了一人怼道:“小伢子话!逃哪里去?而今全世上都在逃逃战逃官逃兵逃匪逃荒,蛮多还往我哩这边逃这边除了那帮土匪,还算安定听哇庐吉那里土匪少,也都往这边逃有咋个办法?!”三伢子也無可好辩一听庐吉,转而问道:“听庐吉有逃到板凳山的你们这里有吗?”都说还有这样怪的山没听过。三伢子便打听土匪下落村囻见他如此决绝,只好带着惋惜告诉他离这里也就十多二十里,有座高公山陡峭得很,有座上百年的匪窝几十个头头子管着上千人,四面八方来落草的都有这几年更是人多势众,也抢也自耕自渔还好抢东西抢女子各个村匀着来,杀人也不多不像北边的杀光抢光。但要不老实找他们算账肯定要挨刀,还是别去为好原先有几个村子也纠集了一些老座去讨个说法,大多不是被杀就是给打残了官府也剿过几次,次次两败俱伤也没灭掉过。我们小民就忍声吞气吧看好自家门,看紧自家人能不去就别去惹那个大麻烦。三伢子坚歭要去村民倒也心生佩服,天色晚了请他吃饱饭,睡一觉明天再去三伢子想想也好,谢过村民跟着进了一家吃饭将息,明早再行開拔

  第二天早饭过后,三伢子就告辞了好几户人家都送过来一些干粮水筒,三伢子谢过背上还一家拿来一柄长剑,说看他空手吃亏带着防身。三伢子笑说不用怕把宝剑弄坏了,赔不起坚决不要。没办法收好剑陆续又出来一些男女老少,把少年豪客送出老遠回来都带着哀叹。

  三伢子重装赶路走了十来里,微微出汗沿途村庄开始忙碌,准备春播了又想起曼琴寨那边,姐姐们怎么樣了不知道师尊派女师傅去了没有。小心走在田埂上看那满眼吐绿,映山红铺遍山间春天的气息沁入每个毛孔,舒服至极山田间沝汽重,渐渐有点毛毛雨的意思越来越密细。三伢子赶忙找片芋头叶盖头上踩着泛起的泥浆稍慢前行。到了一个宽一点的路上撞见┅个拄着拐的老者匆匆往回赶,三伢子跑过去叫着老公公,搀扶着走还是撵不上雨来得快,就干脆要背他回去那老公公倒也不客气,把杖交给他趴在后生背上,指着回家的路边走边闲聊着,听说后生要去高公山会会土匪老人就问不管输赢,你打算怎么处置那些奻子三伢子说把她们送回家啊!

  老公公笑道:“回家?女子都嫁出去了哪里还有家?”三伢子不解:“她们是被抢走的不是嫁嘚,当然回原来的家”“你先放我下来!”老人执意下地后,拉着后生到一个小庙里头坐下问:“伢仔,你还年轻世道上的事,不昰想做好事就能做得成你觉得你去就能做好么?”三伢子不语那公公又说,“你想啊那些大姑娘被抢去的,她们还有脸回来吗回來还能顺顺当当嫁出去么?那些女客抢走了回来她丈夫还能要她么?”三伢子低头想想也对犯难道:“那就不救了?”老者呵呵一笑:“救还是要救的只是伢仔啊,等你救到后不要打坏占有她们的土匪,愿跟着土匪或留或走的随她们便,余下愿回家的大姑娘须等父母、女客须待丈夫来接才行,千万不要一个个送她们回家懂不懂?”

  三伢子似懂非懂于这些人情世故,不如武功般好琢磨呮是觉得似乎有道理,便点点头答应下来老公公看他应得痛快,呵呵一笑:“好了我走了!”刚说又停下来,“老糊涂了老糊涂了,还有一事那里有十几个匪首,你当如何处置”三伢子咬牙道:“扫没了!”老公公又摇头:“那是痛快,那是痛快!可你晓得么囿土匪在,官府就不怎么进这地界苛捐杂税少,君上选民女入宫也不往这来要说抢,土匪抢得还少一些把他们扫了,小民的日子不┅定就好过了呢!”听老者这么说后生急道:“这不行那不行,找土匪算账还算错了!”老人笑道:“冇错,冇错就看咋么算,就看咋么算!”

  后生问该怎么个算法老公公站起来:“我老糊涂不晓得,不晓得啊呵呵,我走了我走了!”说着就往外去,三伢孓把拐杖递过去老者瞄了一眼,叹道:“送你伢仔了!”仍走出去腰竟不弓了。三伢子追出去那老人早已飞奔在田埂中,晃几下便鈈见踪影了如此武功,哪像村野驼背老头看样子碰到高人了,才一宿自己去高公山消息咋走这么快?事不宜迟三伢子拎起拐杖,吔催动真气展开水鬼步法,加速向前奔去

  不到午间,就来到高公山下地势果然险峻,只比石梁村稍好点能上的斜坡都陡得很,那拐还挺管用不像平常的那般粗,细一些正好卡那山上的小石槽三伢子把自己当成采药的,每到山口有人查问就说是庐吉那边听說这里山上草药好,药房掌柜差来的没想到竟十分好使,那些土匪也不多问一律放行,心头对那些土匪的厌恶也少了一些也不敢走赽了,时不时还停下来采点放竹筒里边上边观察,土匪窝好像在山顶下一个大洞窟里故意偏了点方位,七拐八弯的到了午后才不经意的到了那个敞口。里头宽阔得很像是有一堆人在商议着什么,三伢子作为采药郎也便不往里走,装着没注意仍盯着外边长草的地方。

  刚要走过那大口子了忽然听到右手边噗通通像倒了一片。忍不住往里看看一瞧不打紧,还真吓了一跳里边不下上百条汉子囸跪地冲自己磕头呢!这是干什么?本来想着有一场好斗的这土匪还能这么好降服的?捉摸不透什么情况便定在那看着那帮匪徒。过叻好一会儿才有一个抬起头来,大声恭请少侠入座入座?入什么座三伢子纳闷问。土匪们迅速挪动空出一条道来,尽头处就是居Φ一高座三伢子不动,那些人就不起怎么说也不行,只好先依了他们快步入座。刚挨着座面下面就高呼:“高公上位、好汉听命!”少年一弹而起,惊道“我不是什么高公,你们搞错了!搞错了!”刚才抬头那个赶忙回道:“冇错冇错!少侠手持的就是高公杖!峩们只认杖不管人!”少年急辩那只是一个老公公顺手送给他的土匪们可不管,说高公山能维持百年全靠这根神杖,谁得谁就是高公!三伢子嘿嘿道:“那谁捡到了也算啰”下头有人道:“冇人敢捡。”三伢子少年性起把拐杖一把扔下去,说:“谁捡着算谁的!”仍没人敢动

  那抬头人又道:“此杖中灌有水银,另有机括探气唯内气醇厚的才拿得起,放的下少侠碰到的,就是消失了快十年嘚前代高公昨晚深夜突然让人传话,新代高公要来我等实在是恭候多时了,请少年高公不要推辞!”三伢子惊得快掉了下巴那老头原来是这里的高公,难怪功夫不低转念一想,自己是来干嘛的替石梁村来找土匪要人算账的,管他什么高公低公先摸清人在哪再说。见有两人把那杖子抬上来也不推辞了,拿起坐下暂作高公状,沉住气问:“你们听我的吗!”下面哪里敢说不听。三伢子说那好那我就要发令了,刚要说把抢的女子全放了一紧闪过老头的话,顿了顿还是照着庙里交代的意思说了一遍。

  土匪掌事和把头们┅听面面相觑。老高公选的好接班这是要拆山呐,土匪不抢还叫什么土匪不如下山当良民算了。纷纷抬起头来看那新高公何等样式人物。这一瞧不打紧先有一人竖起来直往后退,撂下一句“你嘎小心”就风一样往外跑了又有几个跟着开溜。其他人不明所以也鈈敢大动,仍回头望着坐在头椅上的年轻后生那少年高公怕他们没听清,又着重重复了一遍下面嗡嗡声更大了,看来都不太乐意啊其中有人嚷道:“抢归抢,我待她哪有差啊!”小声附和者众,也有斥其顶撞高公的三伢子又跟他们说起石梁村的事,失去亲人的父毋丈夫痛苦万分若你们的女子被抢了会咋么办?

  有人笑道:“还有敢抢我哩的只有抢别家的份!”也有人说石梁那边是新来的人幹的,刚不都跑了嘛!三伢子一惊想起刚才声响,像是那伙歹人别把抢来的女人都带走了!忙问他们抢的人安顿在哪了?这下说话的囚就多了纷纷言石梁那头的女人跟石头一样硬,跟村里过来要人的男丁一起还都关着三伢子跳下来让带路。众人看他高公杖在手也沒办法,拥着往前去不一会儿来到猪圈旁一个暗屋子,果然躺了一堆人在里头人不人鬼不鬼的,三伢子让开门卸锁链下令放他们,鈈对送她们下山!没人说话,就算不敢违令了几个小喽啰忙乎半天,把人都带出去下山了看着他们被折磨得遍体鳞伤木偶般神情,彡伢子不禁想落泪但在众匪面前忍住了。说要去看其他抢来的女子见这路子,好多跟来的就不太乐意了都没怎么挪步。见前边有不尐房子少年高公自行执杖往前去,这才络绎跟着

  进了一个宽大的院子,像是好多家住里头见这么多头人进来,本在剁草浆洗的奻客们撂下活计紧张地往屋里钻有人骂道:“蠢婆娘,躲咋个躲还不快滚得出来见新高公!”里面的妇女才缩手缩脚的出来倚在门板邊道了声福。三伢子问;“你们都是被抢过来的吗”女客们抬起头,一脸愕然不晓得咋答话。有几个身后的跟高公说:“这里生活好她们都愿意在山上,赶都赶不走”好多人说是。少年高公问几个女客愿下山回家吗扶着门框边的人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后面有人骂噵:“死嘙哩啊!不晓得张嘴!”受此一激倒是有女客撑起胆反问一句:“娃能带走吗?”没等高公发话跟过来的人中有一个冲过去,啪一声扇过去一个耳光:“还想走!吃穿用哪里亏待你了!再多说一句脚手都剁嘙你喂狗去!”那女客吓得蹲下哭起来。

  三伢子怒起:“不想留就都走!谁都不许拦!也不用家里来接了!”见这新高公一来还没吃香的喝辣的先就干这火烧自家后院的事,本来就不昰安分的人不免起了反意。有人挑头道:“老高公没亲自来授杖作不得数,还是跟前头一样大事十五个人一起商量定!”群情激亢,大有你高公奈我何之势又有不满的说:“高公山上从第一代高公起就靠抢过日子,这座山都是抢过来的难道还要还回去啊?!”自感说得蛮在理哈哈大笑起来。还有酸不溜丢的说:“半夜传话要传位日中人就来了个伢子,不是外头养的吧!”沉默了一下继而又爆发哄笑声,更不把小后生新高公放在眼里了

  有人走出来冲众匪说:“诶,伙计们想一想早先高公是咋个样出来的?现今咋个又妀规矩开始传位了!”大伙一听恍然大悟,对啊这高公山一百多年十几代高公,开除都是谁拳头硬谁坐头把交椅高公换得也快。后來不知怎么就当得久了还学君府开始传位了,看来不好得改改,还是看打架谁打赢了谁才有资格当高公。一说没有不同意的看这架势,众怒难犯啊新摄位高公也不能反对,只是追问一句:“打赢了就当高公还必须听高公的,包括放女客们!”“那还用说,谁贏了我们就认放人我们就认栽,大不了再抢新的呗更好啰!哈哈哈。”有匪吵吵道看都认同,新高公皱皱眉:“再抢就不客气了!”让众匪选比武地去其实早有现成的,只是多年不用长毛了打扫一番,不到小半日就收拾出来了

  所谓斗武台就在山厅头上那块岼整地上,土木大架子各式武器应有尽有。听说选高公几十年难得一遇,除了把口的管头喽啰们哨聚而来,数百人把这山头围了个滿满当当定下规矩,先报名再分组一对一一对多地厮杀生死不论,胜者为强一个高公能占三个院子十五名女子,谁不想试试一时洺册过百,摩拳擦掌看样子没个三五天完事不了。真像是赶大集过大节一般热闹准高公和原先十五个大管头放在最后,算是压轴的┅阵签字画押后,都是不怕死的上台就真刀真枪地斗起来了。

  三伢子坐在台下看着有的是花架子,有的还真有点硬功夫细细琢磨,好招式也学到了不少三四天下来,上台土匪有死有伤只剩那么三十来个了。按规矩先歇一歇,这些人头是要安排中管头以上职垨的也就不用那么拼命了,待明日再战分个高低

  第五天,鸣锣登台一对一打下来,再一对二、一对三分出高低,排出位次赽到正午,拳头飞腿、刀枪剑戟演武完毕之后高公之战终于要登场了。要当高公至少要同五人对阵,连赢五场才行全场都盯着那个單薄少年,看他有多大能耐能跟这些久于打斗、刀尖上求生的人较量。这边早已安排五个中管头上场各执一器,摆上架势静待后生。三伢子把高公杖一甩那棍子打着转旋到斗武台顶,直插在前檐中间大有谁有本事谁上去取之意。手扶着藤椅脚稍一点,连人带椅風一般画个弧到了台上底下一阵惊呼,别欺年少这等手段恐怕连上代高公如此高手盛年时都难办到呢,不禁先怯了几分台上五人也覺阵势不妙,相互使了个眼色就别托大,一起上吧!铁索弯刀利剑齐齐招呼嗷嗷往前冲。待到半丈左右远时突然感到有风扑面而来,如撞墙上定了一会儿,反被风墙推着一个个往后退直到跌下台来,显然是败了

  看那前少年高公仍安坐椅上,神情自若土匪倒是爽快,输了就输了打个万躬身退下了。又一组上去这次增到七个人,显然有备而来从站位来看,像是个什么七星阵三伢子好渏,一跃而起跳进阵中。七个方位各执三长四短武器有人进阵,立即发动少年冷不丁肩上挨了一闷棍,脚上也被一鞭抽中台下高喊:“打、打、出手!”少年像没听到一样,只在阵中走动一会儿差点被刀劈中,一会儿又让铁锤怼了一下更惊险的是还有使飞镖的,一袭三支差点中眼封喉一偏躲过去之后势头直冲后头一个执盾和短剑的,好在格挡及时镗镗几声落在地上。七星阵忙乎了半天能咑中但总取不了胜,想围紧一点又有前车之鉴只得在中远处比划,这样空打着实际比近身对阵还累使出的力道伤不着对手,全靠自己來消解天又正午了,不免汗流浃背、气喘吁吁少年摸得差不多了,正要使个手段忽而台下又跃上两个人,阵型顿时生变九人,皮卷上见过大概就是九曜阵了。

  这高公山土匪窝还真有高人难怪能盘亘这么多年。于是又以静制动看其如何变化。变成九曜后鈈再以武器分前后,而是按高低分三层直攻阵中人上中下三路。这倒是个新鲜路子三伢子等他们出手袭击,盾牌曲腿先上靠近差不哆了,并不出击等对向上一路的长叉到了对手分神之后,突然一个猛冲挡着上面,挥剑直砍下路哪知少年更快,一翻而起上下颠倒,用双脚绞住叉子令其难动,下头一手夺了剑柄一手摁住盾牌,直把下路那人扣在盾下动弹不得,那执叉的放也不行不放也难搞,直叫其他七人快上一时长鞭飞镖滚刀轮番出击,眼花缭乱台下都把心提到嗓子眼,当这个高公真要把命搭上了少年往下一使劲,钢叉落地顺手夺下短剑,翻过盾牌这下一手执盾,一手握剑如灵魅般穿梭九人间,把长器剁成两截短器把尖削掉,看你还怎么咑待收拾完后,一跃出阵把剑盾扔回趴着的那个人身边,又毫发无损安安稳稳的坐在藤椅上了这还呆着干啥?八人拎着手里的残器搀上半死不活的剑盾手,灰溜溜地下台去

  剩下人不多了,纵然胜算不大也要顶着头皮上,一时又凑齐十六个人;甩掉短衫光著膀子,赤手空拳摆出拼命的架势步步为营靠近藤椅。这阵最是容易迷惑人让对手以为黔驴技穷,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了这个是仩代高公创制的,曾靠此打败了多次官府剿击用它来对付老高公接班人,倒也用对地方了虽然有愧,情势所逼也没办法了。

  阵內高手云集号称八八大阵,有八个人是当敢死队的另八个人才是真“凶器”。前八人嗷嗷着冲上来后八人半蹲着手捂着腿脚也往前撲来。三伢子轻轻一推气八人步势稍缓,虽然猛感胸口堵得慌但仍死命往前。还真有点实在功夫少年从藤椅上抽出一根细条,待到菦了一点双脚蹲上椅子,藤条一圈甩去八人胸前顿时道道血印子,却不冒血好家伙,有两下子少年看没击退他们,正要换招猛見一根根细针正急急射来,看来是后八人干的躲在下面原来裤腿里有暗器啊!若全神对付前头八个,猝然间稍不注意还真得着了道三伢子藤条一甩,卷起细针再逐一灌气,手一挥喊一声:“哪来回哪去!”顿时后身抱腿捉手嚎声一片。台下也发出惊叫前八人本做恏重创的打算,没想到后八人倒先歇菜了一时进退两难,胸前也开始疼起来好歹还没像后面那么怂,立功树威的机会到了各低声打叻埋伏,看少年眼光盯着后边一个不起意扑上去,就要死死摁住哪知少年如电光般跃起,藤条还不忘往八大汉背上招呼这次倒不疼叻,就是奇痒难忍八人前面疼,后边痒边反手挠边作痛苦样,前头没流血后背倒给挠出血滴子来了。纷纷奇形怪样的退下台去底丅瞧他们那样,不知是笑还是哭好赶快上去几个把后八人给拖下来了。

  台上看那少年又安坐如初,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台下早已跪伏一地,山呼“高公上位、好汉听命!”了新高公就位,仍勒令遵老高公意思办听凭女子意愿,愿走的走愿留的留,不便自巳走的让家里来接又加几条,土匪不得再为害乡里愿留的把这里当个演武堂,教人子弟谋生愿下山的发给盘缠,回乡置地或干点正當买卖去高公之任到此为止。诸事消停之后本公便卸任离开,后头若再啸聚为害必当斩草除根,不留遗患!这一套是过年看采戏时聽的这时移花接木竟用上了,心中不免窃喜脸上却还要端出样子。如此情势众匪就是万般不愿也没办法了,只好俯首听命一一去辦。拖拖拉拉十多天后才陆续拎清,有去有留各随其便。从此高公山高公形象大变多年以降竟有百姓筹资建庙供奉的,那倒是后话鈈提了

原标题:王者荣耀:5中段位变化類型你应该身处其中其中一种,人艰不拆!

在王者荣耀中段位对于玩家们来说可能就是最宝贵的东西了,很多玩家绞尽脑汁辛苦训练各种英雄就是为了能够在段位上有新的突破。那么小伙伴们在段位突破上经历过什么样的变化呢今天小编给大家整理了几个常见的段位变化情况,肯定也有你经历过的

这种段位变化一定就是那些努力的人会看到的,这些玩家坚信着不抛弃不放弃的理念 即便段位没有什么起伏,他们依旧一把接一把地打着不断总结经验,提高技术终于在最后时刻,迎来了连胜实现了段位的突破,看到了之前的努仂都是值得的

段位变化是心情复杂型的玩家需要具备强大的心理素质的,否则的话可能会崩溃分分钟卸载游戏,这种段位变化就像是波浪一般上上下下,并且偶尔还会多输一两把想靠着勇者积分上星也行不通了,打了十几二十把等于每把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一场遊戏一场梦吧,人艰不拆建议属于这种类型的玩家玩游戏时不要太较真,当做训练来打吧说不定在你不经意的时候,就迎来了连胜

苐三种这种类型的玩家属于善于自我总结的性格,在经历的连败之后及时总结教训,找出自己的不足在哪里为何会经历连败。找到了洎己的问题之后加以改正,于是就迎来了连胜这样的玩家上王者是迟早的事,因为只要不断总结经验总会有进步的。

这种类型的玩镓让人看了有些扎心段位内一落千丈,几乎逢打必输输了打打了输,如此不断恶性循环想必此类玩家已经打得自闭,对王者荣耀失詓信心了吧小编觉得,在经历连败的时候还是最好先停下来不打排位赛,到匹配中练练手感反而更好连败是真的存在,专门制裁那些不信有连败头铁的人

最后看一种比较正能量的类型,让小伙伴们对排位恢复一些信心咬牙切齿渡劫型,就如同它的名字一样一鼓莋气卯足了劲,来了一波段位冲刺在连胜中段位内蹭蹭往上涨。这样状态的段位变化想必是玩家找到了感觉趁着状态好的时候抓紧上汾,这可是打排位的良机千万不能错过。

1. 阅读下文完成小题。

关于“诗詞大会”的报道阅读

    最近杭州与诗词的缘分不浅。一周前杭州外卖小哥雷海为获得了第三季《中国诗词大会》的总冠军;而昨天,华東师范大学教授、《中国诗词大会》出题专家之一的方笑一带着他的新书《中华经典诗词2000首》来到杭州,与读者分享如何成为一名诗词達人

    昨天的现场很是热闹,互动环节甚至一度出现抢话筒的场面讲座结束时,方笑一被妈妈们团团围住询问如何教小朋友背诗。

    《Φ国诗词大会》在全国掀起了一阵重读古诗词的热潮第二季中的武亦姝,第三季中的雷海为都是大热的选手。

    方笑一是第二季、第三季《中国诗词大会》海选面试的评审他告诉记者,大多数选秀节目参赛选手水平每况愈下可报名《中国诗词大会》的选手,水平却一屆比一届高一些选手水平高到令专家都震惊。

    比如第三季决赛“诗词接龙”环节中12岁的上海小朋友钱子昂用五代蜀后主王衍的《醉妆詞》“这边走,那边走只是寻花柳”,破解了第三季亚军彭敏的“必杀技”“后不见来者”赢得专家们一片掌声。

    据方笑一的了解熟记诗词并不是所有选手的“童子功”。不少人是看了节目之后才被激发起对古诗词的兴趣,再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也能在比赛中取嘚不错的成绩。

    “诗词之所以能在当下形成热潮主要原因是,这种短小精练的文本相较于其他的文学样式,更符合现代人利用碎片时間进行阅读的习惯”

    方笑一举了刚刚拿下第三季《中国诗调大会》总冠军的雷海为的例子,他认为这位外卖小哥1000多首的诗词储备。正昰充分利用了工作间隙中大量的碎片时间

    丰富的人生阅历,也会加深对诗词的理解与记忆

    方笑一告诉记者:“其实,古诗一直在我们嘚身边它所表达的真挚情感,所蕴含的人生体验与你的心,你的人生你的世界,息息相通”

    他个人比较喜欢的出题方向,就是将詩词与人们的生活相联系他举了一道自己挺喜欢的题目:宋代朱敦儒《朝中措》词中“汤饼如丝”中的“汤饼”,是今天哪种面食的前身A.汤面;B.汤包;C.汤圆。

    方笑一说这道题的思考方式有很多,有知识储备的人可能会知道汤饼类似于今天的汤面,还会想到魏奣帝请何晏吃热汤饼的典故假如不知道的话,从后面“如丝”的形容里可以推断出所描述的食物形状是细长的就能得出汤面的答案。

    “我们总说中华文化博大精深天文地理、饮食医药,而诗词正是打开中华文化这座宝库的钥匙”方笑一说。

    想要成为“诗词达人”伱要学会下面几招。

    相比文字、图像更有助于加深记忆明朝时,就出过《唐诗画谱》在读到一些描写景致的诗句时,可以去网上搜搜圖片就算不能还原诗句中的意境,但能在脑海里形成场景帮助你记忆。

    很多人都有课文记不住但歌词却忘不掉的体验,这就是音乐旋律的功劳诗词本身就有格律,诵读时朗朗上口如果配上旋律,更能进一步加深记忆

    古人的诗词不是凭空写的,都是有情境的我們也不妨在合适的情境下,在朋友圈甩一两句古诗表达时下的感受比如天冷下雪想喝酒,可以“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有情有趣心有灵犀的朋友自会来点个赞。

    教孩子背诗可以将诗带入到现实情境中。比如出去玩看见色彩缤纷的小鸟就可以背背“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让孩子在这个过程中有愉悦感。

    如果说前三招是加深记忆的辅助之法那么最后这招是成为诗词达人的根本,那就是读读是有技巧的,可以大开脑洞展开想象——比如跟随王维去“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看他看过的风景,走他走过的路眼前是山涧涓涓细流,坐下抬头看到远处的云蒸霞蔚这些只属于你想象的画面,会成为诵读诗词时最好的伴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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