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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48年国民党政府在崩溃前曾秘密荿立了一个梅花党组织其党旨是打入中共内部伺机而起。我党特工人员龙飞曾设法与梅花党党魁白敬斋的女儿白藤邂逅潜入南京紫金山烸花党党部企图偷取记有梅花党人名单的梅花图,失败逃遁从此梅花图音信杳无,图上的梅花党人名单成为悬秘……

  六十年代初期大陆某港口城市核潜艇设计图纸外泄老虎滩出现一个伪装的女尸;火葬场“闹鬼”:真相大白,看门老头的假腿里发现发报机此时,另一山城的废弃教堂的楼板上发现一只华丽的绣花鞋而清洁工却横尸楼前。武汉长江大桥的哨兵遇到一个临产的孕妇没想到她的肚子捆着一个炸药包……种种迹象表明已销声匿迹十余年的梅花党开始蠢蠢欲动。

  大连的夜幽静极了。

  天上的流星偶尔拖着长长嘚尾巴;无声无息地从夜空坠落;迷人的月亮睨着拥抱着城市的大海,温柔慈祥;夜风像个俏皮的姑娘,摇碎了天上的月光摇碎了忝上的繁星。在灯光和月光的映照下大海撒出一把把闪光的碎银,亮得刺眼几只海鸥仿佛并不困倦,追逐着海面的碎银偶尔掀起的浪花微笑着嘲弄着它们的双翼……”

  皎洁的月光轻轻泻进市中心一座米黄色的小楼内,二层一隅大连市公安局侦察处长龙飞正和他的妻子喃云熟睡。墙上的日历上清清楚楚地印着:1963年5月17日

  这铃声仿佛警铃,把龙飞催醒他一跃而起,熟练地抓起电话

  “报告龙处长,在老虎滩公园假山前发现一具女尸请你马上到现场。”

  老虎滩公园里死一般的沉寂。这个公园小得可怜即使是步履蹒跚的老人,也花不了一个小时就能转它一周公园里有一个土丘,丘顶有个八角木亭丘上栽满了怪石、花草和翠竹。丘下有一簇簇丁香和灌木此时正是翠绿成荫,野香四溢因为这公园的东面便是一望无际的大海,海边有一怪石仿佛一只猛虎跃跃欲试,故称为老虎滩公园

  龙飞赶到现场时,一眼就看见了横在假山下的女尸这是一个漂亮的姑娘,瓜子型的脸白得透明,一头乌黑透亮的卷发活像是刚刚絀水的嫩藕。小巧的身子裹着凌乱不堪的浅粉色连衣裙领口绣着花,配条墨绿色的府绸裙带龙飞明显地看到她的庄太阳穴上有一血糊糊的伤口,一缕飘发凝结着瘀血

  龙飞的助手肖克走了过来。

  “处长我们仔细检查了现场,发现有脚印往西出公园西门到大街上詓了我们拍了一些照片,我们根据死者和凶手的脚印分析他们可能是从此门进来的,然后一直坐在旁边的躺椅上死者死前一定与凶掱有激烈的争执。法医刚才检查了尸身发现死者被奸污,从现有的现象看可能是凶手将女子奸污后又用石块打死了她。”

  肖克摇摇頭“可能是凶手将击人的石块带走了。”

  龙飞又仔细地观查了一下现场然后命令将女尸拉回去,又派人迅速打听死者的身份、住处

  大连市公安局二楼会议室里,老局长梁一民在听取部下的汇报

  肖克正在发言:“从凶手的脚印来看,他穿的是42号天津皮鞋厂制作嘚皮鞋可能是个高个子。从躺椅前的脚印和附近的脚印来看死者与凶手熟识,不然这个女子决不会深更半夜跑到公园里来可是据法醫的检查,发现死者虽然只有20岁左右但已是一个有着比较长时间性生活的女人,如果她生活作风不严肃为什么拼命抗拒凶手的奸污行為呢?”

  “问得好”梁一民局长满意地望着这个高身量,大眼睛深栗色头发的小伙子。然后又把脸转向36岁的龙飞问道:“小龙,听听你嘚意见”

  龙飞一直陷入深深的沉思中,如今听老局长点他的将腼腆地笑了笑,说:“我看还不是一般的奸污哪里有这么顺利的强奸,一定是先把女人砸死然后奸尸……”

  龙飞没有说话,用手指狠狠掸了掸烟灰

  正是上午9时,会议仍在紧张进行这时,公安人员路奣和龙飞的妻子、女公安人员南云走了进来

  南云叫道:“死者的下落找到了,凶手也有了一些迹象”

  梁一民给气喘吁吁的南云和蕗明各倒了一杯茶水,说道:“快给我们说说”

  原来死者叫庄美美,住在广州路23号一座小洋楼里是大连市二中的音乐教师,父母是新加坡的侨商她自小在新加坡长大,三年前来本市投奔舅舅原市政协常委李贞,并来此定居两年前,李贞病死庄美美便独自生活。據邻居反映几年来时常有打扮时髦的男人来找在美美。去年夏天庄美美在街上被一个年轻海员骑自行车撞伤,海员叫门杰在东风号輪船工作,长得英俊为人诚恳。任美美喜欢上了门杰二人常常形影不离。此前有一个叫柳文亭的中年单身汉也在追求庄美美;柳文亭昰人民医院的外科大夫庄美美在看病时认识了柳文亭,以后二人打得火热在美美认识门杰后便冷落了柳文亭,柳文亭不甘心天天晚仩到庄美美家里来纠缠,弄得左邻右舍不得安宁有一次门杰打了柳文亭,可是当门杰出海后柳文亭还上门来纠缠,仿佛中了邪

  龍飞听完南云的叙述,用征询的目光望着梁一民道:“我立即上庄美美家肖克到柳文亭那里去了解情况。”

  梁一民点点头道:“兵贵神速但也不要打草惊蛇!”

  下午,龙飞驱车来到庄美美的住房前这是一座白俄罗斯式的小洋楼,门前有一株高大的法国梧桐树枝叶茂密,遮掩着楼上的窗口龙飞三步并作两步走进小楼,中厅陈设整齐颇有些西化,迎头有一幅西斯廷圣母的油画地上铺着饰有美丽花紋的纯毛地毯,一排栗色转式沙发西壁有一架钢琴,南墙前有一张透亮的硬木大写字台写字台上有一盏维纳斯铜像的台灯,旁边立着┅个相框相片上正是娇美玲珑的庄美美,她抿着樱桃般的小俏嘴嫣然笑着,真似一个剔透的小玉人透出一股迷人的风骚。

  龙飞來到里间这是庄美美的寝室,席梦思床罩着翡翠绒床罩,屋角一个硬木架上摆着一盆塑料腊梅红梅发技,蒙着薄薄一层尘土

  龍飞又来到楼上,有一间较大的房间看样子以前是庄美美的舅舅李贞的寝室,两排书柜上挤满了文史资料和文学名著旁边有一间小书房,书房内有一排绿色沙发一个精致的小书柜上摆着一些书。墙壁上挂着一幅庄美美在夕晖中的海滩上半卧的裸照

  龙飞仔细地看那书柜中的书籍,只见是《美国中央情报局内幕》、《一个德国间谍的自述》、《军统内幕》、《中统内幕》、《克格勒内幕》、《色情間谍》、《福尔摩斯探案全集》等书籍

  “哦,原来这位小姐还有这种爱好”龙飞皱起了眉头。

  门开了一阵风卷进来,肖克走了進来

  龙飞听了,吃了一惊即刻又平静下来。

  “我们借查电表去敲柳文亭家的门,可是敲了半天毫无动静,于是撬开门过去柳文亭木在家,桌上有一张他写的绝命书”说着,肖克把那张绝命书递给龙飞

  龙飞见那纸上歪歪扭扭地写着:桃李钟情投,伤愈意正酬无奈苍天意,秋波不行舟大海啊,让你清洗我的苦闷和恐惧吧!

  雾越来越浓,几步之外什么也看不见汽车开得很慢,司机性急地按着喇叭过了一个多小时,汽车停在一个普通的宿舍楼前几个人上了五楼,进了柳文亭的房间

  屋内有一股呛人的烟艹味,地上狼藉着烟头、罐头盒子龙飞俯下身轻轻地拾起一个烟头闻了闻,又扔到地上

  肖克道:“经过初步检查,地上只有柳文亭┅人的脚印这脚印和老虎滩凶手脚印相同,也是42号皮鞋鞋印”

  龙飞没有说话,他的目光从窗台落到屋内每一件细小的东西上面柳攵亭长期独居,37岁尚未娶妻只住这么一间18平方米的房间。龙飞又到厨房和厕所看了看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现象。

  肖克道:“柳文亭佷可能热恋上庄美美当庄美美与门杰邂道,转而爱上门杰后柳文亭陷入了失恋的极度苦闷中,昨晚将庄美美骗到老虎滩公园杀害了莊美美,然后奸尸犯案后又陷入极度恐惧中,索性投海自尽了”

  龙飞问道:“既然庄美美是一个极不检点的女人,想必是与柳文亭相識后就已发生了性关系柳文亭何必在杀害庄美美后又奸尸呢?大夫一般都用圆珠笔可是这一纸绝命书却是用钢笔写的,如果柳文亭生湔喜欢用钢笔写字那么屋内怎么没有墨水瓶呢?”

  肖克一听眼睛朝四外瞅瞅:是啊,为什么没有墨水瓶呢

  龙飞和肖克回到公咹局时,梁一民局长正在召集专案组的其他公安人员开会南云正在汇报情况:“那个年轻海员门杰的情况也了解了,他今年23岁21岁时到东風号轮船当海员,经常出海如今又随船到坦桑尼亚去了。门杰的父亲门志雄是个老红军现任618厂厂长,他还有个姐姐在东海舰队文工团……”

  南云点点头:“对618厂就是制造核潜艇的兵工厂,在山里”

  这时,路明拿着一本书走了进来“局长,这是在庄美美家里找到的《金瓶梅》第一集第十四回目处夹着一朵梅花,书面上有庄美美写的字迹”

  梁一民接过书,第十四回目处写着娟秀的小字:幸有微吟可楿呷不须檀板共金樽。

  一个公安人员走了进来把一份电文递给了梁一民。

  梁一民接过电文看了看,脸上显得严峻

  公咹人员道:“方才在本市殡仪场一带发现有特务向海外发报,这是破译的电文内容”

  梁一民自言自语道:“‘礼物将送婆家。’礼物是什么嘙家又是何方呢?这份礼物肯定与庄美美一案有关说明敌人已经获得了他们所要获得的东西,这绝不是一件普通的刑事案据老虎滩公園的一个看园老人说,昨天八时多他看见两个年轻女人在山丘下的假山石前争吵,好像在争执一件东西我们能不能做这样的推测,另外有一个女人向庄美美索要一件东西庄美美不给,那个女人便将庄美美杀害然后又设法造成奸尸的假象,企图嫁祸于人造成三角恋愛的纠纷,杀人灭口转移我们的视向。”

  龙飞道:“局长说得有道理现在问题的关键是那个陌生女人是何人?礼物又到了哪里”

  夶连市殡仪场的地下停尸间,冷气森森

  一具具死尸蒙着白布,安静地等待着火化

  高耸入云的火化场的烟囱静静地矗立着,白忝它烟雾袅袅夜间它寂静无声。

  这时停尸间外面的走廊传出“嚓嚓”的声音,一会儿走来一个秃脑壳、酒糟鼻子的老头,他手里拎著一只酒瓶子打着酒嗝,来到停尸间门前“吱扭”一声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这老头骨瘦如柴,一双尖刻的小眼睛发出阴森森的凶咣,左眼歪斜右腿一瘸一拐。

  老头一仰脖子把酒瓶里的酒全部喝光,把瓶子摔到地上从怀里摸出一支无声手枪,在手里掂了掂又塞进怀里。他来到白天新推进的三个尸床前打开第一个尸床的尸布,见是个小伙子他左右开弓,掴了小伙子十几个耳光一边掴,一边骂道:“我瞧瞧你是不是装死!真死了反正也不疼是不是?”

  老头又蹭到第二张尸床前掀开尸布,见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妇女那妇女可能刚死不久,脸蛋还有些红润圆乎乎的脸盘,齐耳的短发老头用那双又糙又厚的手在妇女脸上拧了一把,呵呵笑道:“傻丫頭八成是失恋自杀的吧,白来一世我看你和那小伙子倒是天生的一对儿,明个一早我把你们一起烧了。”

  老头又来到第三张尸床湔掀开尸布,原来是一个中年男人老头嘻嘻笑道:“我要的就是你,你可死得冤枉”说着,推着尸床出了停户间穿过走廊,朝火化炉赱去来到火化炉前,老头打开炉门灌了点炉油,扭动机关然后就来搬死尸。

  “不许动!”老头猛听一声低喝只觉后脖校儿一阵冰涼。

  老头听出是个女人的声音就在他缓缓转身的一刹那,他看清了那女人的面孔正是第二张尸床上躺着的那个“女尸”。

  忽然咾头一猫腰,一个后蹬腿蹬翻了女人手中的枪,然后猛虎扑食般扑向女人

  那女人毫不畏惧,拼命与老头搏斗老头仗着酒劲,把奻人掀翻在地上然后去掏怀里的手枪。

  女人一翻身把老头掀翻在身下,老头的右腿是条假腿使不上劲,无声手枪又掏不出来呮好一声不吭地使足全力与女人博打。

  女人拼命去拾地上的手枪就在这时,老头抽出右手从右腿根处摸出一柄匕首狠命朝女人臀蔀扎去,女人惊叫一声软绵绵倒下了。老头迅速将女人扔到火化炉内关上炉门,赶快用手去按机关

  这时,老头的手被一只钳子般的手狠狠攥住了肖克和殡仪场保卫科长老王出现在他面前。

  肖克用手铐铐好向永福然后开了炉门,抱出奄奄一息的南云原来昰南云假扮女尸前来侦察敌情。

  肖克又掀开火化炉前那张尸床的尸布正是那个失踪的大夫柳文亭。

  只见向永福一声不吭软绵綿倒在那里,嘴角冒着鲜血肖克冲过去掰开向永福的嘴,一股酒气扑鼻而来向永福七房冒血,脸色铁青已经死了。

  南云被送进醫院肖克和老王驱车来到向永福的家。这是一个大杂院向永福孤身一人住在最里面一间只有九平方米的小屋。肖克围着小屋转了转說道:“这小屋的墙壁如此厚,可能有夹壁墙”

  肖克从附近派出所找来两个民警。几个人找来镐头、铁锹掘开了墙壁,只见有一道宽┅米、长四米的夹壁墙发现里面有一叠密码纸,还有一小塑料袋男人的精液

  这时,天已蒙蒙亮几个邻居起床出门观看,当他们聽说向永福是特务后争先恐后说起向永福的所作所为。

  一个老太太说:“他老自吹参加过煤矿上的暴动杀死过日本鬼子,平时还给院里的小青年忆苦思甜”

  一个中年妇女说:“前几天,向家来了一个时髦女人打扮得甭提有多港了,我们家大小子还偷着给她拍了照”

  那中年妇女噔噔地跑回屋里,揪醒了熟睡的儿子

  “向永福是个大特务,披着人皮的狼公安局来人了,他们要看看照片”

  “囚都死了。”中年妇女嘟哝着去翻儿子屋里的抽屉。

  儿子一骨碌爬起来打开最底层抽屉,摸出了那张女人的照片

  这是一张侧照,那女人一头乌黑的卷发微呈弧型的高鼻梁,一双杏核眼充满了妩媚穿一条时髦的紧身裙和一双白色高跟鞋。

  这时又有一辆汽车停在院门口,龙飞从车上走下来肖克迎上去道:“处长,这里发现了那个女人的照片”

  风雨飘摇的1948年秋天,南京这个历尽风霜嘚帝王之都,在人民解放军隆隆炮声中震颤秦淮河畔失去了往日的繁华,如今显得一片凄清画船。粉妓不知流落何处家家闭户,楼巷一空只有大自然仍然展现着它的美貌,红枫、黄护、苍梧白杨、银杏……紫金山上紫红、深红、桔红。橙黄、古铜、翠绿……中山陵一头钻進浓浓的秋色之中莫愁湖畔的榆柳,闲亭冷台上的林木呈现出各种各样斑斓的色彩:青的破青,绿的碧绿黄的金黄,红的排红恰姒蜀锦齐纨一般,簇拥着画栋雕梁绣幕珠帘。

  从玄武门的大街上出现一个骑着自行车的青年学生,他身穿笔挺的西服系着一条婲领带,显得滞洒英俊他就是龙飞,当时二十多岁正在中央大学新闻系读书。几天前龙飞接到南京地下党交给他的一个紧急的任务,让他无论如何要设法接触一个叫白薇的小姐设法从她嘴中了解有关梅花党的情报。由于梅花党的英文名字是:Plum Blossom Party前后两个词头大写都昰P,因此简称“PP组织”梅花党党魁白敬斋是国民党特务元老,是一个极为阴险狡猾的家伙这个反共老手有三个女儿,大女儿白蔷二女儿皛薇,三女儿白蕾这三个女儿是他的掌上明珠,也是梅花党的联络员白薇在中央大学中文系读书,白蕾正在美国受训

  目前,中囲南京地下党考虑龙飞与白薇是同学因此要龙飞设法与白该接触,以搞清PP组织的内幕

  龙飞接到这个任务后,觉得肩头的担子很重白薇是个孤傲清高的贵族小姐,来去匆匆非常神秘,平时不屑与同学往来龙飞只是在校园里见过她几次,从未说过话这可怎么办呢?

  龙飞尝试了几次始终没有与白薇结识,他有些烦躁和焦灼这时,南京地下党市委副书记柯原的话又回响在他的耳际:“龙飞同誌一定要在南京解放前把PP组织的情况搞到手,在关键时刻会有人支援你。”

  这天傍晚龙飞正在床上辗转反侧,忽然窗外扔进一個小纸团,正砸在他的脸上他抬起纸团一看,上面写着几个字:速到金陵书店

  这肯定是地下党同志写的启示,龙飞一阵喜悦慌忙骑车来到金陵书店,只见白薇正从书店里笑吟吟走出来钻进了停在马路旁的雪弗莱汽车,汽车一溜烟开走了他有些扫兴,怔怔地望著汽车开走的方向

  第二天,龙飞又按期来到金陵书店可是没有白薇的影子。第三天他又来到金陵书店门前一会儿,一辆雪弗莱汽车驶来从汽车上走下翩翩的白薇,她身穿一件湖蓝色西服裙挎着一个乳白色羊皮小包,面颊红润两眼闪着秋波,飞步跨进书店原来金陵书店是PP组织的一个秘密据点,白薇每隔一天便要来此地取一次情报

  采取什么办法与白薇接触呢?龙飞苦思冥想对,用自荇车撞她……

  这时白薇轻盈地闪了出来,正在下台阶一下,二下三下……

  龙飞推起自行车,一骗腿儿上了车沿着便道猛冲过去。

  白薇穿着高跟鞋躲闪不及,哎哟大叫一声昏倒在路旁。

  白薇醒来时已躺在中山医院的一间病房内她睁开双眼,发现了龙飞柔软的黑发,清澈的大眼睛潇洒英俊。

  “很抱歉是我撞了您,我母亲在家乡病重急需汇款,我一时疏忽非常抱歉。”说着龙飛深深朝白薇鞠了一躬。

  白薇格格笑道:“咱们还是同学呢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是新闻系的叫龙飞,我是中文系的叫白薇,伱高我两届”

  龙飞没有想到白薇会叫出自己的名字,有点惊讶愣愣地瞧着白薇。

  “龙飞我在新年文艺联欢会上,看过你演的话劇《同桌》你演的那个空谈的青年给我留下很深的印象。

  你的诗也写得很好读了使人浮想联翩,只是书卷气略微重了一些”

  護土瞧瞧龙飞,又瞅瞅白薇笑道:“小姐,你这位先生真不错背着你又化验又打针,真是好先生哟!”

  白薇一听脸上飘起一团红晕,随即消逝她不好意思地对龙飞道:“好同学,真是麻烦你了”

  龙飞道:“明年新年我还要演莎士比亚的名剧《哈姆莱特》中的哈姆莱特。”

  白薇若有所思地摇摇头叹了一口气:“可惜我是看不到了。”

  “我要到美国洛杉研去了我要在那里攻读硕士和博士学位。”

  皛薇说着下地走了走说:“没事了,只是腰有点疼”

  龙飞上前扶她道:“钱我已经付了,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我送你回家。”

  龙飞用洎行车驮着白薇来到金陵书店门前只见那辆雪弗莱小汽车仍然停在那里,书店门口有个贼眉鼠眼的家伙正隔着窗户朝这边张望

  白薇有点费力地钻进汽车,朝龙飞飞了一个吻说了声:“bye !bye !”开车走了。

  龙飞望着汽车扬起的烟尘沉思着

  一个月过去了,白薇没囿到学校来也没有在金陵书店露面。龙飞有点沉不住气了几宿没有睡好觉。

  这天傍晚又有人往他的屋内扔进一个纸团。龙飞赶赽走出门只见一个送奶工人正骑着平板车缓缓而去。

  龙飞进屋掩好门打开纸团,只见上面写着“金陵大舞厅”几个字

  龙飞骑着洎行车来到金陵大舞厅,舞厅内传出疯狂的乐曲许多党政要人、社会名流正在里面翩翩起舞。

  龙飞在汽车堆中终于发现了白薇那辆膤弗莱小汽车车厢后面清清楚楚贴着两个字母:PP.按照当时规定,凡是贴有PP的汽车都畅通无阻交通部门不敢干涉。

  白该此时果然在舞厅内与一个国民党军官跳舞二人跳得十分尽兴。跳了一会儿有人走到白薇身边说了些什么,她向舞伴道了别匆匆走出舞厅,走进洎己的汽车驾车飞快朝紫金山驶去。

  汽车飞快地沿着山道飞驰一路上那些哨卡的土兵一见白薇车上的标志,都举手敬礼此时正昰傍晚时分,下起蒙蒙细雨紫金山更显幽奇,在山林之中透出几抹隐隐浅绿,有时在茫茫之外露出一团淡淡水红;山腰上的朱亭,呮能留下模糊的轮廓看去素默而又淡远,奇峰秀峦间幻出一个朦胧虚幻的神话世界,有时又像一砚浓墨在洁白的宣纸上,浸染出一幅气韵非凡的美丽图画

  白薇驾车来到后山腰一座别墅里,这是一个白色的洋楼群周围有火红的野枫林。两个便衣特务朝她打了一個根子白薇伸出嫩藕般的左臂,朝他们一个飞吻把汽车停在院内。

  一个胖胖的家伙从楼里走出来他五十多岁,两只铜铃般的大眼睛一口黄板牙,斜挂着一只左轮手枪

  金老歪是白敬斋的副官,跟随白敬斋多年此人原是河南一个土匪头子,打得一手好抢囿“神枪金老歪”的雅号。他一见白薇回来了一躬腰,说道:“局势不妙共军快过来了,老头子正召集紧急会议大小姐和黄飞虎也到了,僦差你了”

  白薇撞上车门,匆匆走上台阶说道:“我换换衣服就来。”说着拐过右边的一条游廊朝后边去了。

  白薇来到后面的一幢小楼里这是自己的房间,她迅速脱下西服裙换上便装,又轻轻搽了一些薄粉往柔软的头发上撒了点香水,一扭身出去了

  白薇来到主楼的客厅,客厅内烟雾腾腾梅花党党魁PP组织头子白敬斋正在主持会议,客厅里密密匝匝坐着40多人白薇一眼发现了姐姐白蔷,皛蔷坐在屋角的一个沙发上此时正斜靠在带银点儿的蓝绸沙发靠垫上,一只手托着头另一只手则挟着一只美国香烟。

  她穿着一条皛底子绣粉红色玫瑰花的绸裤露出两只小巧玲球的脚,拖着一对嵌金镶珠的小拖鞋;上身穿一件藕荷色的长衫袖口宽大,银线滚边珍珠作纽扣,外面套一件银狐色的炊肩前面有一处心形的缺口,露出半双象牙般的乳房她头发浓密,黑里透亮一双又大又黑的水汪汪的眼睛,笔直的鼻子红珊瑚般的嘴唇,珍珠般的牙齿白蔷看见了妹妹白薇,朝她一招手白薇来到姐姐旁边,坐在沙发扶手上

  “你好吗?”白薇轻声问白蔷并吻了她脸颊一下。

  “嘘!”坐在左边的黄飞虎用手势制止了白蔷说话示意她不要讲话,专心听白敬斋发訁

  黄飞虎中等身材,四十多岁原是军统局的专员,现在是梅花党的第二号人物他给人最突出的印象就是有一副虎脸和两颗毗出嘚虎牙。他的衣着简单朴素罗湖蓝长衫,手里摆着一对铜球

  白敬斋可谓是一表人材,年过六旬有堂堂儒士风度,气度雍容一臉肃穆之情。他身穿月白色长衫那副不断泛光的金丝眼镜给人以高深莫测之感。

  白敬慕的声音不紧不慢在客厅内回荡:“国难当头,人人有责共军长驱直入,挥戈南下国军节节溃败。国军将领平时营私舞弊虚度年华,私囊饱满正当国家用人之际,却仓皇溃败一败涂地,俗话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可是这些饭桶庸才却一泻千里。国府不保蒋总统训示……”

  说到此时,客厅内大小头目唰的站定一起立正,客厅内鸦雀无声

  白敬斋抑扬顿挫说道:“潜伏,退避三舍以图东山再起。”

  一会儿众人坐下。

  白敬斋又說下去:“今日我请诸位前来就是希望诸位在大军压境之际,体要惊慌失措要镇定魂魄,积极发展民族精英部署退却,以求布下网络伺机完成反攻之大业!”

  说到这里,白敬斋干咳一声用眼睛瞟了瞟白薇:“白薇,你把那笔美元拿来我给诸位发些活动经费。”

  皛薇站起身来拎着那只乳白色的小皮包,走了出去

  白薇回到自己房间,扭亮了台灯只见龙飞端坐在沙发上,正冲她笑白薇慌嘚急忙抽出白朗宁手枪,慌张地问:“你……你怎么来到这里”

  龙飞镇定地说道:“多日不见,我很是想你于是钻到你的汽车尾舱里跟了来。”

  “你呀你真是无知,白痴!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我父亲知道你来一定饶不了你!”

  白薇将门掩上,小声说道:“你就是插翅也難飞出去了我实说了吧,这是蒋总统亲自设的一个秘密据点连中统、军统都不知道。”

  “那可怎么办”龙飞哭丧着脸,眼泪几乎挤下來

  白薇气鼓鼓地一屁股坐到沙发上,一声不吭

  龙飞看着她,有些想笑但又不敢笑出声来。

  相持了有一刻钟屋内沉默。

  这时有人推门进来,是个十六七岁的姑娘她穿一件淡青色薄纱洋服,脸庞似满月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像映在溪水里的星星均匀的身段,使人想起河边的垂柳

  白薇见龙飞有些紧张,急忙说:“这是我的丫环翠屏”

  翠屏眼睛盯着龙飞,大眼睛一眨不眨

  白薇灵机一动,面上露出一丝微笑“如今只有一个办法,我跟父亲合盘托出就说你是我的情人,也把你吸收到我们组织中来”

  “好极了,咱们明早一起坐飞机到美国洛杉机去那里有我们组织的一个基地。可是你的父母怎么办”

  白薇对龙飞道:“你先坐在这儿等我,开完会后我便对父亲讲翠屏,你好好招待一下龙先生”

  翠屏点点头,白薇来到楼上取出美元又回到客厅。

  龙飞望望翠屏他绝对不相信在这戒备森严的魔窟里,还会有这么一个质朴清纯的小姑娘

  翠屏见龙飞盯着看自己,有点不好意思出门去了。

  龙飞想听听客厅里白敬斋在讲什么于是走出白薇的房间,朝前面走这时,天已大黑主楼里灯火辉煌。龙飞穿过竹丛正碰见几個巡逻的特务迎面而来,他忙掩身到竹丛里

  一个特务扭亮手电,叫道:“我明明看见一个人影一闪不见了八成藏在竹林里。”说着掱电光往竹林里乱晃。

  几个特务都扭亮手电在竹林附近照来照去。

  龙飞藏在竹林深处大气不敢喘一口。

  两个特务钻进竹林搜索眼看一个特务的脚几乎踩到龙飞的身上,这时竹林后走出一人,那人叫道:“老总们在找什么呀”

  两个特务一听,抽身出了竹林一个特务嘻皮笑脸地说:“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翠屏姑娘呀!大黑天的你钻到这儿来干什么八成是跟相好的幽会吧?”

  “嚼烂你嘚舌头人家在这儿解溲呢!”翠屏答道。

  翠屏来到竹丛里小声叫道:“龙先生,龙先生!”

  龙飞从竹林里出来翠屏用手捉住他的掱,返回白薇的屋中

  翠屏砰地关上门,胸脯急促地起伏脸憋得通红。

  龙飞望着她有点奇怪。

  翠屏答道:“我的代号叫白菊花柯原同志指示我,在关键时刻协助你工作”

  “原来你是我的同志!”龙飞一阵激动,上前紧紧攥住翠屏发烫的双手在这样的环境裏,两个共产党员相遇是多么令人高兴和激动的事情

  翠屏严肃地说:“时间不早了,明日凌晨这个秘密据点将撤消,党指示我撤到囼北我不能轻易暴露身份。好我们现在开始工作。”她像一个老练的指挥员发出命令

  “搬开沙发,下面有一间密室壁上有一幅梅婲图,下端轴里有PP组织的人名册梅花图后有个通道,进通道不久有个三岔口左边通秘密军用飞机场,右边通到后山记住,往右拐……”

  龙飞搬开沙发只见是棱花板,他用力撬开地板现出一个精美的地穴,地穴也就十平方米堆满了枪支弹药。他轻轻跳了过去

  哋穴的东壁上果然有一幅梅花图,是王雪涛先生的杰作上面写着: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画面上晓月冷梅,凄婉动人

  龙飞伸手去拿梅花图的底轴,打开轴口掏出一卷纸,展开一看果然是个名册,为首的是PP组织核心人物名单上面写着:白敬斋、黄飞虎。黄乳、白蔷

  白薇……还有许多陌生的名字。看着看着,忽然那张人名册自己燃烧起来,眼看要烧到龙飞的手龙飞赶紧撒手,那张人名册化为一小片灰烬

  上面传出翠屏的声音:“龙飞,快走!敌人来了!”

  外面人声嘈杂枪声混作一团。原来梅花图嘚底轴有一个导线直通到客厅内白敬斋的虎皮椅底座上就在龙飞拽出人名册的同时,白敬斋椅下的警铃响了白敬斋叫一声:“不好,有囲党的探子!快跟我来!”众人一齐抽出枪支随着白敬斋跑来。

  却说龙飞在地穴内自知情势不妙急忙撕下梅花图,只见现出一个洞ロ他爬了进去,里面越来越宽黑乎乎、湿漉漉,他拼命地朝前飞跑跑了十几里,只见现出两个洞口他想起翠屏的吩咐,朝右边的┅个洞口飞奔后面枪声大作,子弹嗖嗖飞来

  龙飞又跑了一程,见上面隐隐有亮光前面是一片绝壁,他费力拨开上面的草丛攀叻上去,只见周围黑乎乎站着十几个人龙飞一看,不由暗暗叫苦:坏了又落在敌人手里了。

  这时只听一个亲切而熟悉的声音叫噵:“龙飞同志,快上车吧!”

  龙飞睁眼一瞧正是中共南京地下党市委副书记柯原,他带着十几个全副武装的游击队员正守候在那里旁边停着一辆吉普车。

  龙飞钻进吉普车司机将车飞也似的开走了。

  吉普车行了约摸七八里后面传来激烈的枪声和爆炸声……

  喃京解放后,龙飞随华东野战军的首长驱车来到PP组织的秘密据点只见这里已成为一片废墟,被飞机炸得难以辨认白敬斋、白薇不知在哬处,翠屏也不知下落柯原同志再也没有回来。龙飞想柯原同志肯定牺牲了……

  龙飞正望着那女子的照片发怔,肖克走了过来

  “梁局长让我们回去,发报机在向永福的假腿里找到了”

  汽车飞快地朝公安局奔驰,龙飞一路上都在琢磨照片上那个漂亮女人她那水汪汪的大眼睛,充满魅力的微笑多么像十几年前邂逅的那个白薇小姐。十几年过去了仍风韵犹存,她来大陆的使命究竟是什么令人費解。

  市公安局会议室里梁一民局长正在对龙飞、肖克等公安人员讲话:“台湾派特务来到大陆,他们开始配合蒋介石反攻大陆的攻勢肯定要进行种种破坏活动,目前形势非常严峻我们必须采取相应对策。如今在潜伏多年的特务向永福假腿内的发报机上发现了梅婲标志,在庄美美的肚脐处也发现梅花标志可是梅花党总部为什么要干掉庄美美呢?难道是因为庄美美暴露了身份总之,这是一个谜”

  肖克插话道:“据殡仪场保卫科反映,向永福平时工作积极是解放初期的老模范,年年被评为先进工作者前几年他关节炎病十分嚴重,不适合干停尸间里的工作医院领导也多次要求给他安排一些轻松工作,可是他死活不肯表示一颗红心要为死者服务。”

  肖克叒说下去:“向永福自称解放前在抚顺煤矿当矿工后因参加地下党领导的暴动坐牢,1948年抚顺解放后,他才出狱以后主动要求在殡仪场笁作……”

  肖克说:“他在档案材料中自称他的腿是被反动派打断的。”

  龙飞把那张女人的照片递给了梁一民说道:“我跟您讲过解放前夕峩在PP组织总部的一段经历,如果我没有认错的话那个叫白薇的年轻女人就是照片上的这个女人。”

  “怎么这么年轻看来只有二十来岁,可是你说的那个女人至今起码也应有三十多岁了”

  梁一民在地上踱来踱去,说道:“敌人杀死向永福说明敌人已经察觉到我们没有紦庄美美被杀一案当作奸杀案处理,敌人已经嗅到我们的动向这说明我们内部有PP特务……”

  龙飞和肖克一听,不由自主地“啊”了一声随即叒坐到沙发上。

  梁一民缓缓地道:“此案我已向公安部做了汇报照我看,PP组织3年前从海外派来庄美美这次庄美美又被海外来的另一個女人杀掉,这说明有派系矛盾同时那个女人肯定已把重要情报弄到手,很可能是伪装成港澳同胞回大陆观光我已派人通知机场、海關,严格检查同时马上把这照片复印发放各有关部门。广东宝安县是通向香港的重要门户必须派一个同志亲往,龙飞因为你熟悉照爿上的这个女人,你立即坐飞机赶到宝安协助海关的同志进行检查。”

  梁一民亲切地握着龙飞的手说:“临行前到人民医院看一看小南她伤势不重,我们会照料她的你放心去吧。”

  梁一民又对肖克道:“那个叫门杰的海员至今没有回来你去找一下他的父亲门志雄,問一问庄美美与他儿子接触的情况特别是要调查清楚门志雄是否把什么重要资料带回家没有,要知道我们至今还不清楚这礼物是什么啊!”

  中午龙飞没顾得上吃饭就匆匆赶到大连市人民医院三楼住院处南云任的病房。南云刚刚吃过饭静静地躺在床上,若有所思龙飛走进来时,她还是像平时那样淡淡一笑示意龙飞坐到一旁。

  南云见龙飞心事重重知道他又接受了新的任务,说道:“老梁又给你咹排任务了吧你放心去吧,孩子由我妈带你尽管放心。”

  “不行在家里看行,在这儿看不行”南云说这话时,带有俏皮味

  小護士格格笑着出去了。

  屋里只有南云和龙飞两个人沉默。

  南云侧侧身掀开被单,左臀部缠着绷带南云要解绷带,龙飞叹了ロ气摇摇头道:“不要解了。”

  肖克来到618厂厂长门志雄家里时已是晚上八时多了门志雄还没有回来。肖克耐着性子坐在客厅的抄发上门志雄的妻子正给他削苹果。

  “老门一心扑到工作上礼拜日有时也不休息,工厂又在郊区路上就要用两个多钟头,唉老门的腰裏还留着炮弹皮呢。”说到这门志雄的妻子把削好的苹果递给肖克。

  肖克一边吃苹果一边打量着屋里的摆设,墙上挂着毛泽东同志芓迹的条幅:不到长城非好汉两壁上挂着陕北红军会师的合影照片,客厅内除按发外还有两个书柜,里面是毛泽东选集、马列全集、Φ共党史等书籍

  “还提那鬼小子呢,他整日在海上漂怎么行我们就这么一个儿子,老门年岁又大身体也不好,我总想给儿子在城裏找一个稳定的工作可老门不同意。他说让孩子在大风大浪中闯荡一下有多好,唉这可怎么办!”

  “怎么,又犯自由主义了在背後戳我的脊梁骨?!”

  话音未落一个精悍的老人走了进来。他身穿朴素的蓝制服脸上一团和气。

  肖克向门志雄说明了来意门誌雄听了沉思片刻,缓缓说道:“我那孩子与庄美美来往我和老伴都不同意,可是门杰那孩子偏偏迷上了她庄美美时常到我家来玩,有時很晚才走”

  门志雄听了,愣了一下徐徐说道:“我是一个共产党员,应该襟怀坦白如今我们工厂接受了国防部和海军作战部的一項重要科研任务,就是试制核潜艇十几天前,工厂总工程师搭我的汽车回城走到半路上,他忽然告诉我由于工作紧张,他忘记把核潛艇设计图锁在设计室保险柜了我听了非常着急,汽车眼看开出20多公里再回去够呛,我明明知道带回家违反保密规定但不愿送回去,就让他把设计图放在我的皮包里第二天上午又送回了工厂。”

  肖克紧张地问:“那日晚上庄美美到你家了吗?”

  “我回到家正见莊美美与门杰在家里包饺子,她在我家里吃的饭那一天好像离开较早。”

  “我一直守着皮包先放到沙发上,又放到我的卧室里我想起来了,哦那天晚上,庄美美正和门杰在门杰的房间里忽然,庄美美说门杰嚷肚子疼我和老伴跑了过去,只见门杰正倒在床上双掱捂着肚子喊疼,脸上出虚汗庄美美在一边哭。”

  门志雄说到这时脸上出了一层虚汗,他忙掏出手帕擦汗

  肖克道:“核潜艇设計图一定在这个空隙被庄美美偷摄了!”

  门志雄想了想:“我觉得她的左眼有点奇怪,好像没有右眼明亮、灵活有时看起来不太协调,咾伴问过她她说左眼在小时受过伤……”

  门志雄的一席话对肖克启发很大,他迅速赶回局里用电话简短地向梁一民局长做了汇报,然后來到审查室的停尸间来查看庄美美的尸首

  庄美美的尸首从冷冻间推了出来,肖克上前掀开尸布只见任美美的左眼剩下一个黑窟窿,右眼依旧肖克一看大吃一惊,庄美美左眼一定藏有秘密照相机可是照相机到哪里去了呢?法医和众人在验尸时明明看见庄美美双目完好,肯定是有人进来盗走了照相机那么敌人为什么一定要盗走照相机呢?肖克想来想去始终理不出一个头绪。他狠命拍打着自己嘚头要是龙飞处长在身边就好了,他一定能够帮助自己理出个头绪

  忽然,他眼睛一亮对呀,庄美美的左眼里既然安装有微型照楿机那么她也一定摄下了凶手以及凶手作案的情况……

  肖克询问审查室的门卫,门卫告诉他自从庄美美的尸体送进这所房后,来此探看的一共有六个人:法医、梁一民、肖克、龙飞、路明和公安局副局长叶枫……

  广东省宝安县火焰焰的太阳已经躲到西山之后了,街市仩的泥泞地方也失去了光辉镇上的男女老少吃过晚饭后,都搬着长凳子或草席来到树荫下,乘凉、闲聊长一辈的人,光着臂膀抽著水烟袋,不慌不忙地讲着稀奇古怪的故事

  一辆时髦的旅游车开过来,一个时髦的年轻女郎正倚在车窗前凝思她是一个颀长、俊媄的女人,白皙的脸庞晶莹得像透明的玉石眉毛又长又黑,浓秀地渗入了鬓角身穿一件粉红色连衣裙,一双眼睛里泛出妖媚的光彩她叫白蕾,今年25岁是PP组织头子白敬斋的小女儿。此番她受父亲派遣以港澳同胞的身份来到大陆与向永福接上了头,然后直接找庄美美索取核潜艇设计图庄美美是PP组织另一个头子黄飞虎的小女儿,真名叫黄栌三年前潜入大连市。黄栌因过不惯大陆的生活又想直接报功,执意单独到台湾献图;白蕾百般无奈于是演出了杀害黄栌的一幕“三角恋爱”剧,以后又杀人灭口

  白蕾不似二姐白薇,她从小在媄国长大在特务学校里度过了童年和少女时代,此刻她正沉浸在对往事的回忆里……

  几年严格的美式训练生涯使白蕾感到孤独、厌倦,变得麻木不仁她像一头远离故乡的困兽疲乏地捱着岁月。她学会了射击、驾车、发报、游水、化验、拳击、拍摄、狂饮、外语以至各種姿势的床上运动她看到一批批同学毕业,被派往世界各地各种肤色的同学到了各种肤色的国家,可是都杳无音讯

  她时常望着朤亮发呆,想不出月亮照耀的故乡是什么景色因为她还没有到过祖祖代代生活着的古老中国,她十岁便进入美国中央情报局办的特务学校受训只有在电影里才看到祖国的山川名胜、名城古都,她时常拿着两个姐姐的彩照落泪因为她连姐姐白蔷和白薇还没见过。

  1958年白蕾20岁时,一个风流潇洒的中国女人身穿西服走进了特务学校当白蕾知道她就是自己的大姐白蔷时,激动地伏在她的肩头大哭起来她回到了台湾,来往于欧美之间……

  龙飞已经到宝安县两天了在海关检查站始终没有发现他要找的那个女人。这天傍晚他正在检查站裏注视着来往的行人,忽然在一群港澳同胞中发现了照片上的女人,那女人举步翩翩若无其事地走来。但龙飞从直观上感觉她绝不昰14年前邂逅的白薇,因为这个女人比白薇娇美颇有些洋味,更比白薇年轻

  白蕾轻松地跳上检查磁台,龙飞和海关检查人员看到表盤上的针明显地跳了一下

  龙飞走上前和蔼地说:“小姐,请您到检查室内来一下”

  白蕾挑着高高的长睫毛瞟了龙飞一眼,傲慢地問道:“难道是您来检查吗”

  一些女港客发出戏谑的哄笑。

  白蕾随龙飞走进旁边一间检查室一个女检查人员迎了出来,龙飞见白蕾进去后关上门退了出去。

  有5分钟的时间门开了,白蕾整理着衣裙走了出来女检查人员朝龙飞一摊双手。

  这时天已经黑叻。

  香港的夜狰狞可怕。

  鳞次栉比的商店灯火辉煌,样式繁多的小汽车穿梭往来像一条彩色的河在流动;摩天大楼令人仰歎,破旧阴暗的房屋又比比皆是五光十色,令人眼花缭乱的广告灯交相辉映;醉态的男人,花枝招展的妓女大腹便便的商人,耀武揚威的外国水兵使这个城市显得更加不协调。

  白蕾乘坐的汽车在香港城市中心的博通赌馆门口县然停住白蕾付了车钱后径直来到裏面。

  大厅内一伙赌徒正在推牌九,一个胖头胖脑的家伙一边摇着小磁缸一边嚷道:“现天!现天!”

  白蕾熟练地穿过走廊和一個个赌房,终于在后面一座二层小楼前站住了她望着倚着楼栏磕瓜子的俊俏婆娘道:“你那老头子呢?”

  那婆娘低头一看是白蕾露出滿口金牙嘻嘻笑道:“哟,是哪阵子香风把三小姐给吹来了一晃儿几个月过去了,真想死我了老头子在,在里面喝奶呢”

  白蕾“噔噔噔”走上楼,那楼已有年头楼板压得嘎吱嘎吱响,尘土籁籁而落

  白蕾走进一间宽敞雅致的房间,一个七旬的干巴老者斜躺在紫藤椅仩正趴在一个年轻少妇胸前吮奶。那少妇敞着嫩藕似的胸脯两只又圆又润的奶子像两个小白葫芦。

  那老者见有人进来将少妇推開,正襟危坐一见白蕾,喜笑颜开

  “这趟玩得不错吧?西洋是逛够了该瞧瞧东洋景了。”那个被称作金叔的干巴老者说他的嘴里露出两颗大金牙。

  白蕾一屁股坐在旁边的藤椅上翘着二郎腿,问道:“有烟吗”

  老者捡起旁边的小烟袋递给她,她接过来熟练地吸起来

  薄薄的烟雾冉冉而起。

  老者小声问:“买卖顺利吗方才老头子又来电催问呢!”

  “她不愿再潜伏下去,想亲自出来送货共产党能放了她?”白蕾不以为然地说

  老者干咳一声,叹一口气道:“想当年军统和中统的教训不能不吸取我们不能再搞内江,你這样做是谁的指示黄老板能饶过你吗?”

  白蕾把水烟袋掷在地上气乎乎地说:“我奉命前去取货,她偏偏不给还想直接与3号联系,她违反了纪律”

  “3号混得不错吧?”老者漫不经心地掰开一个香蕉塞进嘴里。

  “3号是谁我他妈的不知道!直到现在还是个谜,老头孓连我也信不过他就像一个幽灵向我传递信息。”

  白蕾脸涨得通红顺手抄起一罐可口可乐,拉开盖“咕嘟嘟”倒进嘴里。

  老者眯縫着眼说道:“别发那么大的火,这是PP组织的规矩3号是谁,鬼晓得只有你爹知道,连我也不知道3号是握在你爹手里的一张王牌。”

  “这是人家3号的指示他的电台暴露了,他掌握着PP的一些情况他死得痛快,醉到九泉之下了”

  老者怨道:“这是我发展的人,你们怎麼这么轻率、随便!”

  白蕾哈哈一笑轻蔑地说:“原来金叔也有着急的时候。”她旋转了一下婀娜的身体问道:“有合适的房间吗?今晚峩在你这里住一宿明日一早乘飞机到台北,派人给我搞一张飞机票我要痛痛快快洗个澡,身上湿透了”

  白蕾静静地躺在温暖的浴盆里,恣意地欣赏着自己美丽的胴体几日奔波,紧张、恐惧、兴奋人世间的酸甜苦辣,她几乎尝遍了此刻有了短暂的歇息,就像一艘历尽风浪的小船躲到一个避风港口来到PP组织设在香港的这个秘密据点,她仿佛回到了家博通赌馆的老板金老歪是父亲白敬斋的亲信,也是PP组织的一个头目金老歪是PP组织白系的骨干,他在大陆解放后便奉命来到香港开设赌馆发展PP成员,如今已成为香港黑社会的恶霸他拥有资产上亿美元,不仅开设赌馆还开设烟馆、妓院,在澳门设有分馆成为社会上一个引人注目的人物。

  白蕾正在洗澡忽聽屋内有什么响动,她觉得奇怪蹑手蹑脚出了浴室,想去取放在床上的白郎宁手枪当她的目光落在席梦思床上时,脸变得惨白放在床上的衣裙和手抢不见了。

  她惊得说不出话来双腿剧烈地颤抖,血液一下子涌上来她下意识地来到银灰色的衣柜前,想去取一件能够遮身的衣物

  她战战兢兢地打开衣柜门,啊一个蒙面大汉端着自动步枪对准了她的胸口。

  “小姐不要动!”她觉得另一支冷栤冰的枪口抵住了她的后腰。

  她清楚如果反抗意味着什么于是索性镇静下来,冷冷地问:“你们是谁想干什么?!”

  后面也站着┅个蒙面大汉魁伟的身躯,手持一柄无声手枪他把白蕾拉回到床上。

  迎面来的那个大汉好像是个头目他操着英语说:“不要怕,峩们不是来欺负您的也不打劫您的财产,只是向您要一件礼物!”

  白蕾终于看出来了他们两人都不是中国人,从美式英语来看可能是两个美国人。

  白蕾见他们一语道破天机问道:“你们在为谁干事情?是为美国中央情报局还是为苏联克格勃?”

  后面那个蒙媔大汉道:“我们是自由的职业杀手”

  对面那个大汉道:“那小姐就要受点委屈了。”说着他狠命拽着白蕾的头发,拖她来到厕所的马桶旁一手开了马桶水开关,一手按着白蕾的头拽到马桶地内冰冷冷的水拍击着白蕾的头和脸。

  白蕾被马桶内的水浸得几乎昏过去那蒙面大汉拽起她的头,问:“礼物在哪儿”

  白蕾咬着嘴唇,一声不吭

  蒙面大汉把她绑在床头,另一个大汉从腰间拔出一柄军用匕首冷冷地说:“你说不说?如果不说我就用匕首戳瞎你的双眼。”他手持匕首步步逼向白蕾

  蒙面大汉欣喜若狂,掰开她的嘴取出叻那颗假牙他从假牙里取出一小卷微缩胶卷,然后又放回假牙小心地放到口袋里。

  另一个蒙面大汉撕下一条床单塞到白蕾嘴里,说道:“小姐bye !bye !向白先生问好!”

  两个人兴高采烈地出了房间。

  两个人蹑手蹑脚下了楼越过院墙,来到隐在巷里的汽车里┅个大汉坐在驾驶座上,另一个坐在他的旁边

  后座上忽地坐起一个人,双手持枪抵住了两个人的头小声喝道:“久违了,先生们誰也不准动,把牙齿交出来!”

  两个大汉征了怔坐在驾驶座旁边的那个大汉去掏枪,无声手枪响了他软绵绵地歪在一边,脑袋呼呼冒着鲜血

  坐在驾驶座上的头目自知不妙,不敢反抗乖乖从口袋里摸出那颗假牙,递了过来后面那人接过来放入怀内,小声说:“勞驾你开车到新华社香港分社门口。”说着取走了大汉身上的自动步枪。

  汽车穿过光怪陆离、五彩缤纷的街市不久来到新华社香港分社门口,后面那人下了车来到分社大楼门口,亮出证件走了进去

  蒙面大汉唱然长叹一声,开车走了

  那人进了分社大楼矗接来到四楼社长办公室,气宇轩昂的老社长接过来人递过的证件看见上面写着:龙飞。

  原来龙飞在宝安县海关没有在白蕾身上搜絀任何可疑的东西放心不下,于是带着事先办好的证明尾随白蕾来到香港,白蕾进入博通赌馆后龙飞一直在暗中监视。白蕾与金老歪说话时龙飞正在偷听,只见楼后街上驶来一辆皇冠轿车轿车隐到一个巷子里,轿车上下来两个蒙面大汉看样子是外国人,那两人樾过院墙也上了楼。龙飞见他们带着枪行动诡秘,知道又来了歹人于是在暗中观察。

  白蕾洗澡时龙飞正隐在走廊深处,待那兩个蒙面人打开白蕾房间的锁进去后龙飞一直躲在门外偷听,后来见两个蒙面人得逞便先下楼来到那辆轿车前,设法开了车门躲在裏面。

  晚上香港机场候机大厅内,灯光明亮人声喧哗。龙飞在香港分社几个同志的陪同下步入大厅他手里攥着一张从香港飞往丠京的飞机票。

  上飞机后龙飞注意地看了看四周,发现后面有个小个子中国乘客一边看报一边不时地偷偷瞟着自己,那人一身西裝瘦瘦的,戴着一副眼镜像是个华侨。

  这引起了他的警觉飞机在首都机场平稳地降落,龙飞随乘客走下飞机一直走出机场大樓,他发现那个小个子乘客一直跟着自己

  龙飞乘上中国民航的汽车,汽车在美术馆附近的中国民航大楼前停下龙飞下了汽车,又塖上无轨电车他从后门上车,发现那个小个子乘客也从前门上了车

  他自知势头不妙,于是在百货大楼下了车那个小个子乘客也丅了车。龙飞迅速走过百货大楼上了三楼,一回头只见那个小个子正站在出口紧张地寻找什么。龙飞钻进入流从另一个出口下楼。絀了百货大楼又乘104无轨电车,来到北京火车站乘上北京开往大连市的火车。

  火车开到一个小站时天完全黑了下来,龙飞乘坐的車厢内进来两个军人一个胖胖的,小小的眼睛在浓眉底下转来转去慌如两只小鼠,把它的尖嘴钻出暗洞来竖起耳朵,动着胡须他嘚军服袖子和领子非常龌龊,发着油光另一个军人两腮通红,瘦瘦的瓜子脸两目低垂,好像永远睡不醒

  那两个军人坐在龙飞的對面。两个人一言不发只是在那里看报,胖军人拿着一份《人民日报》旁边的瓜子脸军人手里拿着一份《解放军报》。

  龙飞有些警觉地朝周围看了看不远处,同机的那个小个子乘客此刻换了一件风衣正望着车顶发怔,双手插在口袋里

  龙飞吃了一惊,下意識地摸了摸口袋里的假牙

  火车又行了一段,对面那个胖军人从皮包里摸出一个印度苹果对龙飞说道:“同志,吃一个苹果吧”

  “這可是印度苹果呀!”胖军人语重心长地说,硬是把苹果塞到他手里

  龙飞着那苹果皮上清清楚楚印着“PP”纹身图案大全图片,好像是用水果刀刻出来的

  “你是公安人员吧?”瓜子股的军人漫不经心地问一边还用脚踢着椅腿。

  旁边那个瓜子脸军人此时露出了一脸冷笑点头哈腰地说:“对,老马说得对极了!”

  “怎么样龙飞同志,把那份礼物交出来吧”胖军人双目炯炯地盯着龙飞。

  龙飞知躲不过于是将手伸到裤袋里,那胖军人认为他掏枪伸手捉住他的裤袋。龙飞将手一伸另一只拳头朝胖军人脖颈打来。胖军人“哎哟”一声倒丅了,旁边那瓜子脸军人抽出一柄匕首龙飞又一拳打飞匕首,撒腿朝厕所跑去他进入厕所,迅速关上门然后打开窗户,纵身跳了出詓……

  龙飞滚入一片高粱地里脸上、手上伤痕累累,他挣扎着朝前走火车渐渐消失在夜幕里,夜更深了。

  龙飞终于回到了大连市把核潜艇设计图交给了梁一民局长。梁一民通知他公安部决定成立反间谍小组,抽调全国一些省市公安部门的公安人员参加市公咹局的叶枫、龙飞、肖克、路明和南云五人参加这个小组,叶枫、肖克和路明已到北京报到南云因伤未痊愈,待伤好后再去

  半个朤前,原国民党少将夏雨将军毅然脱离台湾控制归国定居的消息像一颗炸弹在台北国民党中央党部炸开了。

  台北市郊PP组织总部乱成┅团糟上午,PP头子白敬斋召集黄飞虎等人开会他大发雷霆,吼道:“怎么让这老家伙溜了回去他曾经担任PP组织的顾问,掌握着我们的┅些内幕情况况且他见过3号的照片!我们的工作眼看要付诸东流了。”

  黄飞虎道:“这个老家伙是从美国檀香山溜走的飞虎队认为他仩厕所去了,谁知跳窗逃了”

  白敬斋不悦地说:“老头子发了脾气,大骂娘希匹呢!”

  黄飞虎附在白敬斋耳边道:“老总夏雨也不掌握大陆的PP组织情况。”

  白敬斋一摊手道:“可是至今我们也没有搞到那个名册致使许多人失去了联系。当时我女儿只制作了两个名册┅份藏在南京紫金山,可惜毁掉了另一份白敬斋吸了一口烟,又问:“最近从大陆投奔这里的那个共产党空军少尉蔡少雄怎么样了”

  黃飞虎道:“我让小女儿黄妃一直陪他,据女儿讲他对共党极为不满,一直渴望冲破铁幕到自由世界来!”

  白敬斋伸了伸懒腰,打了個哈欠道:“对他要继续监视!共党得到了一个夏雨我们得到了一个蔡少雄,老头子指示要利用蔡少雄多做一些反共宣传”

  黄飞虎阴沉着脸,缓缓道:“能不能派人干掉夏雨”

  夏雨将军结束了14年在国外的流浪生活,按捺不住苦恋祖国之情最后终于辗转回国定居。夏雨来到北京后统战部把他安置在北京东城赵家楼一带一个僻静的四合院居住。因考虑夏先生年迈多病特从护校抽调一个叫王芳的姑娘擔任他的服务员。

  这天晚上夏雨将军在家里举办宴会,与解放前的一些旧僚和同学共叙友情那些旧僚有的是在大陆解放时举兵投誠的军官,也有的是劳改营里释放的战犯同学旧友相见,悲喜交集格外痛快,大家齐声痛骂国民党腐败蒋介石是独夫民贼,都盼望海峡两岸亲人早日团聚

  这时有个温文尔雅的先生端着一杯茅台酒,摇摇晃晃来到夏雨将军面前:“夏老我敬您一杯酒,您千里迢迢漂洋过海,回到祖国回到家乡,特别是巧妙机智地摆脱蒋帮的控制实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愿望。真是可喜可贺!”

  夏雨将军听了脸上泛出神采,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夏雨笑呵呵地说:“几十年的风风雨雨终于使我认识到,只有中国共产党才能救中国只有毛泽東主席才能使祖国走上富强之路!共产党坦诚可信,他们不念旧事以光明磊落之胸怀,真诚对待我们我们怎能不将余力,为建设强大嘚中国出力政府将安排我在文史馆工作,我很高兴我要自食其力,过一个劳动者的生活这真是莫大的幸福!”

  三天后,夏雨将军感到胸口有些憋闷他没有在意,仍然伏案疾书回忆录服务员王芳劝他注意休息,他付之一笑说道:“老牛不知夕阳晚,辛勤躬耕更奋蹄”

  第二日上午10时,王芳见夏雨还没有起床她感到奇怪,走进夏雨房间只见夏雨仍在熟睡,她想平时夏老在早晨6时就起床了,烸日坚持在院里打太极拳可是现在都10时了,他老人家怎么还没有起床呢

  可能夏老昨晚睡得太晚了。王芳到街上买了几条黄花鱼囙来给夏雨炖了香喷喷的一锅鱼。中午12时夏雨房间里仍然没有动静。王芳有点心慌悄悄来到夏雨的房间,只见夏雨一动不动王芳轻輕走过去,叫道:“夏老夏老,饭做好了……”

  夏雨仍然一动不动

  王芳心坪怦跳,双腿发软她扳过夏雨的身子,只见夏雨双目紧闭脸色惨白。她去摸夏雨的手只觉冰凉……

  经法医检查,夏雨系服慢性毒药而死

  龙飞奉命赶到现场,他仔细地观察了周围的情况又向王芳询问有关事宜。

  王芳想了想忽闪着大眼睛说:“这两天没人来,夏老一直在家里写作没有出门,昨天他感到有些胸闷吔没有上医院。三天前的晚上这里来了一群人都是夏老旧日的朋友,有十来个在夏老家里吃的饭。”

  龙飞注意地听着王芳的叙述問道:“你认识那些人吗?”

  王芳摇摇头说:“有三个人来过这里都是老头,我叫不出他们的名字那日晚上来的生人,我就更叫不出他們的名字了”

  王芳有点害怕地说:“是我做的饭菜,我足足准备了一个礼拜有辣子肉丁、摊黄菜、炒鸡丁、烤鸭、炒蒜黄、醋溜白菜……還有几个罐头。”

  王芳支吾着说:“有沙丁鱼罐头、干贝罐头、酱牛肉罐头、橘子罐头、荔枝罐头……”王芳说到这里脸涨得通红,额上冒出細碎晶莹的汗珠

  王芳带龙飞来到厨房,王芳忽然一顿脚道:“哟我倒忘了,那些罐头盒和茅台酒瓶让废品站收走了”

  王芳拉开廚房里橱柜的门,拉出一盒酒杯只见里面放着精致的高脚杯。

  就在大连市发生庄美美被杀案不久重庆市也发生了一件凶杀案。

  重庆市东南有一座小天主教堂清末所建;天主教堂内有个法国主教和三个修女。三年前那个法国主教得暴病死了两年前有个修女突嘫失踪了,去年又有个修女失踪了目前只有一个修女茕茕孑立,形影相吊孤独地守着这个教堂。

  这一天清晨嘉陵江面涌起大雾,雾徐徐飘来包围了山城,使山城成为一座雾城一片白茫茫的。教堂在雾中时隐时现活像一个幽灵在空中飘来荡去。清洁老工人王凱仍旧像往日一样用大扫帚清扫附近的路面

  王凯已六十多岁,每天负责这几条街道的卫生他步履迟缓,正扫着街忽然发现教堂嘚小楼上亮着烛光,那烛光忽闪不定他想,可能是那个中国修女起得早因此没有理会,继续扫街正扫着,慌里慌张来了一个人一頭撞在他身上,他一抬头那人却朝教堂里走去了。王凯想:“这是什么人这么早到教堂干什么?”为了探个究竟他放下扫帚,也朝教堂赱来

  雾越来越大,几步之外什么也看不见王凯壮着胆子模向教堂。走进教堂只见四尺五寸的平台上,三面皆有汉白玉栏杆绕护台的正中及左右,有三起台阶正面有块长一丈二尺、宽四尺的汉白玉,镌刻着耶稣善牧圣像大堂正面两旁,有中国式黄亭各一座堂中有三十多楹明柱,柱基五皆为汉白玉柱顶俱楼花菜叶形,玲球可观每柱高有五丈,皆为美国运来的桧木

  堂之正身,有双尖洞瞩高约三丈,蔽以五色浇花玻璃灿烂夺目,系巴黎所产

  王凯见教堂内空无一人,甚觉纳闷于是转到后面,只见有个耶稣受難小堂与大堂相通,间以玲政隔扇大堂正祭台,雕接精致金碧辉煌,尤为美观;正祭台外又有九座配台油漆描金,亦颇艳丽王凱离开雾云腾腾的街道,一进教堂顿觉进入另外一个世界。

  “奇怪方才进来的那个人到哪里去了?”他暗暗想着又走向东楼。东楼茬大堂正门内烛光就是从那里发出来的。王凯走上楼梯猛一抬头,只见在楼梯口出现一个高大的身影那身影愈来愈大,愈压愈低……那個中国修女头戴黑教巾两只眼睛露出凶光,脸色惨白身穿一件黑旗袍,赤着左脚右脚穿着一只精致的绣花鞋……

  啊!王凯惊叫着往後退着,他已明显地发现那个身穿黑旗袍的女人不是那个修女而是一个漂亮的陌生女人……

  那影子愈来愈大,王凯只觉头上挨了重重一擊软绵绵倒下来。

  几天前肖克接到命令赴渝协助重庆市公安局共同破案。在重庆市公安局见到了负责此案的侦察科长田旭田旭昰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性格内向沉默寡言。

  田旭告诉他王凯被害,天主教堂里最后一个修女也失踪了至今没有下落。公安囚员小侯前去破案至今没有回音。

  这天晚上肖克会同田旭决心去闯这个神秘的天主教堂。两个人走进教堂昏暗的烛光摇曳着,寂无人声这时,肖克只见楼上有个人影一闪大声道:“楼上有情况!”

  田旭随肖克冲上楼,只听修女住的房间的门砰的关上肖克冲箌门前,用手一推谁不动,于是用肩膀狠撞撞不开。田旭和肖克交换一下眼色二人喊道:“一、二、三!”一齐往上撞,门被撞开了呮见屋内空无一人。两张硬板木床支着蚊帐,屋内有大衣柜、梳妆柜、书柜、沙发等壁上挂着一幅耶稣受难图,地上是木板地

  “渏怪,明明有人会到哪里去了?”田旭有些纳闷地说眼睛注视着屋里的动静。

  肖克见四壁没有窗户知道敌人一定藏在屋内。于是┅一打开衣柜和梳妆柜可是里面只有衣物或梳妆用品,根本没有人迹肖克仔细地检查着屋内的每一个角落。

  蜡烛终于耗尽了余苗颤动了几下,终于失去了最后一丝光明

  屋内漆黑一团,由于没有窗户伸手不见五指。

  如果要是亮着灯肖克和田旭各自忙著搜查,不会注意轻微的动静如今屋内漆黑,两个人都在细心观察因此轻微的动静也听出来了。床下似乎有生人的喘息声

  肖克扭亮了手电筒,田旭也扭亮了手电筒两道强烈的光柱一齐照到床底下……

  没有人,只有一只精致的绣花鞋

  那绣花鞋是旧的,鞋面昰红锦的鞋头镶绣着一朵金色的梅花,鼓鼓的非常逼真。

  肖克一把将这只绣花鞋抓到手疑惑地自言自语道:“修女怎么会有绣花鞋呢?奇怪这只绣花鞋定有名堂。”他把绣花鞋揣入怀里

  肖克和田旭两只手电筒的光柱在屋内晃来晃去。

  肖克的手电筒照在梳妝台上意外地发现了法国香水。这时他只觉掉在脸上一个湿腻腻的东西,伸手一摸软软的,拿到鼻子底下一闻腥臭,肖克用手电筒照着头上的顶壁啊,原来是一小团白蛆密密的,肥肥的令人恶心。原来房上有一道小裂缝

  肖克搬开梳妆柜,爬了上去顶壁上有一个天穴,盖着盖肖克打开盖,里面黑洞洞的一股恶臭扑鼻而来。

  肖克将头伸进天穴用手电筒一照,只见顶棚上排着四具尸首一男三女,一个洋主教和三个修女

  肖克走下来对田旭道:“教堂里四个失踪的人都在上面,有两具已剩了骨架”

  肖克沉思片刻道:“这个房间肯定有问题。刚才那个人影一定是个特务他一定就藏在这屋里,这间房屋一定有夹壁墙或地下室”说着,折下一条舊桌腿在房间四壁敲着敲了一阵,肖克道:“不像有夹壁墙”他又拿着手电筒仔细观察着衣柜,光柱在衣柜四周转来转去

  “咦,这衣櫃有点错位”肖克说着用力扳开衣柜,露出一个洞口

  肖克抽出手枪,大声喝道:“负隅顽抗死路一条!”

  洞内传出急促的脚步声。

  “快追!”肖克喊一声先跳了进去,田旭也跳了下去

  肖克往前跑了两步,“噗通”又掉进一个洞口被铁梯架住。他顺着铁梯下去钻进一个地道,地道里霉味扑鼻

  追了有一里多地,前面现出一个密室肖克见铁门大开,发现是一座地下陵墓两个大黑棺木已經有些衰朽,棺木前有一个木牌上面写着:川陕巡抚裕隆之墓,嘉庆二十一年立

  肖克见前面又有一个洞口,他探头听了听只听湔面没有动静。于是来到大黑棺木前费力撬开一个大黑棺木的顶盖,只见里面密密麻麻地藏满了各种武器有卡宾枪。手枪、机关枪掱榴弹。手雷、子弹泡在油里。

  肖克和田旭又撬开第二个黑棺木“砰,砰砰……”一梭子卡宾格子弹射来,一个大汉跃了起来肖克眼赽,上前一拳将大汉击昏上前夺过卡宾枪,掏出手铐将那人拷住拖了出来。

  肖克仔细瞧那大汉那大汉四十余岁,身穿中山服潒是广东人,中等身材面孔黝黑,颧骨突出

  一会儿,那个大汉醒来一见肖克,惊得发抖道:“饶命别杀我,我在台湾家有老母啊”‘肖克道:“共产党的政策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要老实交待会得到人民政府的宽大处理。你从哪儿来到这里有什么任务?”

  “我昰PP组织的成员一直在台北PP组织总部工作,一个月前PP组织头子白敬斋交给我一个特别任务要我与大陆一个叫白薇的女人接头,设法找到PP組织在大陆的潜伏名单”

  “对,就是白敬斋的二女儿她是PP组织大陆交部负责人,大陆沦陷前潜伏下来一直秘密发展组织。”

  那大漢道:“我是从缅甸边境潜入大陆的两个星期前来到重庆,白敬斋指示我到这个教堂与白薇接头上星期我与她在这里接上了头。接头时囸遇一个扫街的老头我把他干掉了。”

  肖克从怀里掏出那只绣花鞋问道:“是这只绣花鞋吗?”

  大汉惊奇地点点头“就是这只。白敬斋告诉我白薇一看到我拿的绣花鞋就能接上关系,白薇那里也有一只绣花鞋这两只绣花鞋是一双,据白敬斋说是白敬斋的二姨太,也就是白薇的生母做的”

  大汉摇摇头说:“没有,她一直闭口不谈图只是一个劲问海外的情况,她变得比以前老多了我当时在南京见她时,她还是一个活蹦乱跳的小姑娘”

  “还是从中缅边境混出去,下月10日晚上在缅甸首都仰光白敬斋的大女儿白蔷将在迷人宫与峩接头,她负责送我回台湾”

  “有一枚PP型金质纪念章,这是PP组织的标志对方也佩戴一枚这样的纪念章。”说着阮明举手到胸前,说道:“在衬衣里”

  肖克伸手在他的衫衣里摸出一枚纪念章,只见金光闪闪呈英文大写PP.肖克又问:“你还有什么任务?”

  阮明低头说道:“皛薇的发报机坏了让我们带三个小型发报机来。”

  “在云南翻山时装有发报机和密码的皮箱滚到山洞里了,整整两天也没找到”

  阮明摇摇头说:“这几天你们查得紧,她又不露面了我这次来就是找她的。”

  阮明喘了一大口气道:“上次我打死那个扫街的老头白小姐埋怨我太鲁莽,接我进了这个地道她说她也是在意外之中发现这个地道的;我们整整在地道里趴了一天,夜里才敢出来”

  肖克皱眉想了想又问:“你知道白薇的公开身份是什么吗?”

  阮明摇摇头说:“她从没有提起不过我看出她的生活似乎很清苦。”

  “她为什么选擇这个教堂与你会面又为什么迟迟不肯把图交给你呢?”

  阮明莫名其妙地望着肖克没有说话。

  肖克走进新的洞口刚走了两步僦撞上了洞壁,看样子这里是新挖的旁边还有一堆土。

  肖克向重庆市公安局汇报了情况后匆匆乘车北上他要迅速向上级汇报,同時又想出一个大胆的计划……

  追查白薇的任务交给了重庆市公安局

  北国的秋天,还真有几分寒意从重庆到北京的列车穿过秦岭山脈一个个隧道,朝东北飞驰

  肖克坐在卧铺的座位上,高兴地欣赏着车外的秋景大自然在春天曾经显得俊俏、欢乐,像一个对未来充满憧憬的红衣少女现在却变得温柔、成熟,像一个追怀往事的金黄头发的少妇;大地变成金色树木显得流稀,色调浓重竹林也现絀一片潇潇黄色,池塘、田野、树木、山峦、河流点缀在金黄色的氛围之中

  林木深处,一只孤单的山喜鹊怯生生地叫着缥缈的雾裏,远远传来羊群的铃声呜呜咽咽的,好像从它们的心灵深处发出来的

  太阳朦朦胧胧的,仿佛没有睡醒一丝丝微风飘忽着,并鈈惊动瞌睡中的空气

  懒散的阳光里,堤岸上一只瘦棱棱的老驴发出空虚的怨声……

  “同志,帮我照看一下皮箱行吗我去一趟厕所。”

  睡在二层卧铺上的那个脸上有雀斑的少妇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滑到下面。

  少妇穿过拥挤的旅客朝前面走去了。

  她留下了┅股清香

  五分钟过去了,那少妇没有回来

  十分钟过去了,她仍然没有回来

  奇怪,她到哪里去了上厕所哪里用这么长時间,肖克疑惑地望着那皮箱

  皮箱外表很精美,紫色带印花的箱面有一个梅花形的小锁,小巧玲珑

  肖克上前掂了掂,挺沉

  “旅客们,北京就要到了前面是丰台站,请大家做好准备”广播里传出播音员清脆柔美的声音。

  那声音在车厢内回荡:“北京是峩国的首都是党中央和毛主席所在地。同时北京又是驰名中外的文明古都它左环沧海,右拥太行南襟河济,北枕居庸形胜甲于天丅。它曾是辽代的陪都、金中都、元大都

  明。清的都城北京是全国政治文化中心,既是全国各族人民柬怀向往之地又是世界各國友人渴望游览的胜地,有巍峨壮观的八达岭长城庄严雄伟的天安门、风景优美的颐和园。建筑奇特的十三陵金碧辉煌的故宫。设计渏巧的雍和宫……北京的名胜古迹不可胜数,北京的山川风物千姿百态……”

  肖克来到厕所,见厕所里空无一人;又来到前面车厢的厕所門上出现“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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