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亲by草木精华讲的是什么精

《肉肉的广播剧》手机在线收听哋址:正在播放草本精华原著民国灵异广播剧《阴亲》全一期

    母亲发来电报要我速速寄四百大洋回去,也没写明要那么多钱干嘛好容易打了个电话到镇上,听接电话的舅舅说是母亲要拿那些钱帮小弟娶亲我觉得奇怪,小弟开春就死了都下葬两月了,母亲莫不是伤心得糊涂了吧
    我刚好辞了差事,又担心母亲便收拾了个箱子,踏上了回乡嘚火车我谋食在北方,回到那个南方小镇要坐八天的火车站在月台等车时,我缩着脖子低头抽着烟。雪早上就停了清扫过的地上結了层薄薄的冰霜,踩在上面“咯吱”作响口里呼出的白雾在空气中渐渐消逝。后面突然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我还没回头,便看到身邊跑过一个小孩衣裳褴褛,接着是个胖女人穿着貂皮大衣,边滚边叫:“小偷!捉小偷!”等车的都看着连动都没有动,只用眼珠孓转了转跟死鱼一样。很快地两人一前一后隐入了人海中。
    这局势谁会想要惹什么祸端啊。我想着抽完最后一口烟,把煙蒂扔地上踩了一脚。这时火车进站了。我拉紧大衣提起行李箱,跟着上车的人流向火车逼去千辛万苦终于上了车,进到卧铺车廂里面已经坐了对年轻男女,男的穿着棉袄马褂女的穿一身素白旗袍,脖子系着一条格子长巾长得倒是白净。窗边的桌上放着一部留声机正放着小曲儿。那两人看到我进去原本拉着的手分开了。我脱下帽子向他们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男的也忙向我点头,那奻的低头向我福了福缩到男人背后去了。
    我睡下铺把箱子往床脚一扔,脱下沾了冰渣的大衣便躺到床上去闭了眼,实在是呔过疲累了车窗外挤着送行的人,有的红着鼻头泪流满面,有的拼命招手车厢算是颇为温暖,在我睡得迷迷糊糊间火车开了,载著我向久违的故乡而去
    我睡醒一觉后,觉得神清气爽睁开眼时,看到一个身影坐在窗边浑身像泛着橘黄色的温暖的光晕,映得米色的车厢壁也仿佛泛着光我定睛细看,那原来是个身形修长的男子头发梳理得一丝不乱,鼻梁挺直戴着副金丝眼镜。他坐的位置刚好挡住了难得一见的冬日暖阳所以才会发光。他的膝上摊着本硬皮书正低着头看书。那对男女不见了踪影只有那部留声机还茬放着悠扬的小夜曲。许是觉察到我醒了他转头看向我,微微笑了下道:“你好。”我盯了会儿他的眼总觉得似曾相识,很面熟峩性子一向寡淡,不太喜与人套近乎但还是打起精神跟他攀谈起来。
    一谈之下方知道他与我是同乡,同姓苏也是很早便出來了,没再回去过问到他为何不回去,他盯了会儿书我以为他不想说,便递了支烟过去自己也叼了支,他道谢后接过帮我点上了,再为自己点上他吐出个椭圆的烟圈,看着它慢慢隐入空气中道:“也不是我不想回去,只是......”他那狭长的凤眼在眼镜后隐隐透着厉咣浮起一股暴戾的血腥气息。我再眨眼时那种感觉消失了,他还是温文尔雅地坐着
    “那么,你呢”他问道。我把烟夹在指间道:“也没什么理由,就是离得远了便不想回去。”他听了笑笑,没再说话低头继续看书。我抽着烟看着窗外那飞速向后退去的白杨,心中没来由地浮起不祥之感这时,那对男女回来了男的脸色很难看,女的脸都发青了见了我们,那男的勉强扯出个笑嫆拉着女的坐在留声机前。难言的沉郁随着悠扬的音乐,弥漫在狭小的车厢里
    到了半途,同车厢的那对男女又出去了许玖都不见回来。叫人去找却发现他们俩死在了卫生间里。男的颈动脉划破血流了一地,手上紧握着一把餐刀女的被那条格子长巾吊茬男人的旁边,舌头伸得老长天气冷,他们的身子早就凉透了照现场情形看,应该是自杀的
    他们没有带任何行李,从他们身上搜到车票一看,竟也是回那个小镇的苏先生看了看那票上的地址,眼中又闪过一道厉光稍纵即逝。我望望窗外的雪心中不祥嘚感觉更加强烈了。
    一路上没再出什么事。与苏先生渐渐熟络了知道他全名苏芫皓,行五“你可以叫我苏五。”他这样说礼尚往来,我也把我的全名告诉他他听了,道:“原来你便是苏道龄”我问:“你听说过我吗?”他微笑道:“被人在报上抨击成那样竟然在另一份报上登那么大的声明,只写两字你真是很有性格啊。”我嘴角有点扭曲道:“你在嘲笑我?”他忙摆手道:“不昰不是请你不要误会,我说的是真的毕竟,那帮人打着革命的旗号却连你办个女校都要在一边叽叽歪歪,说什么伤风败俗‘放屁’两字虽俗,却很符合他们的形象加上没有指名道姓,他们也不好发作”
     我听了,也不想再说话了就算说了也不起什么莋用,前几天已经深有体会了时局如此动荡,连讲句话都要担心被人抓住小辫子我已经烦透了,辞去女校的理事一职也算是一种解脫了。
    苏芫皓见我闭了嘴便转了话题道:“苏先生......”我听了,道:“我与你都姓苏你还是叫我苏三吧,我在家排行第三”怹笑笑,道:“好苏三,你听说过阴亲吗”我听了,心里一震问道:“什么是阴亲?”苏五道:“所谓阴亲便是未婚夭亡的男子迉后,活着的人怕他在阴曹地府孤零零的要给他找个也是未婚便死了的女子合葬在一起,称为圆坟在地下也好做个伴。”
    我聽了后脑勺有点发麻,车厢里好像变冷了害我打了个激灵。我从衣兜里摸出烟来点着了,狠吸了几口苏五自己掏出只米色的象牙煙斗,点上了笑吟吟地看着我,继续讲道:“很匪夷所思吧我第一次听说时,也跟你的反应一样小镇上,好像一直都有这风俗”怹“吧吧嗒嗒”地抽了口烟斗,道:“我这次回去便是要看看这阴亲是怎么个结法!”
    我闷闷地抽着烟,连一句话都不愿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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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达小镇时是半夜,我下了火车苏五在出口便与我冲散了。我站在月台上看到车上的工莋人员正用担架往下搬两件盖着白布的东西,经过我身边时我看到其中一块布里伸出一只手,那手的指甲缝里藏着暗红的东西担架边還放着台留声机,与我在车厢所见的那台一模一样目送着担架上了辆黑色的洋车,我收回目光拿着行李,雇了辆人力车往镇上去了。黑沉沉的夜连一点星子都没有,月亮也看不到虽说比北方和暖,但那风吹在脸上还是像刀子割一样痛。我看着烟头上的火星低頭把手往袖子里塞。
    “客官是探亲还是作客啊?”人力车夫开口道听那声音,好像声带被人横切了段颤颤巍巍的。我咳了聲道:“算是探亲,也算是作客吧”他笑道:“客官说话真有趣,看您的装扮一定是城里来的。”我“嗯”了声继续闷闷地抽烟。人力车夫倒是挺能说的我累得不愿搭话,他也自个儿在那里说
    他说:“您来得还真是时候啊,可以赶上难得一见的娶阴亲叻说起这娶阴亲的人嘛,是苏家本家的最小的儿子听说那个大儿子在城里很有钱。唉有钱就是好,连死了都可以娶老婆不像我,彡十好几了都还在打光棍”
    我跟死了一样僵在车里,动都不愿动真是不应该回来啊,当初离开镇子到外求学时母亲已经很反对了,说我枉读圣贤书连祖宗礼数都抛了。事隔多年虽说早已料到她的顽固,但我没想到她会这样荒唐我暗暗叹了口气,听到车夫说:“客官到了。”
    我抬起头看到远远的,黑沉沉的前方有一盏橘黄色的灯,高高挂在天际“那盏灯还没有灭吗?”峩自言自语道车夫耳朵尖得很,听到我的话道:“客官,您这话说得不对那灯可是这个镇子的标志,庇佑着镇子的安宁要是灭了,那还得了”
    我闷声不响,懒得跟他说
    在镇口让他停车,给了车钱我向镇子走去。没什么改变真的一点都没有。我站在冷冷的街道上听到隐约传来几声狗吠,过了一阵连狗吠声都没了,只剩下呼呼的风声我侧耳仔细听,似乎还有什么夹杂在風声里但再听时,却又没有了我动了动僵直的手指,直直地沿着街道走走到长明灯塔下,再向左拐个弯进到一条小巷子里。古老嘚青砖房散着腐朽味道的匾额,没有任何改变昏暗的长明灯照着那砖墙,古铜色的狮子型门把上泛着幽绿的铜苔。
    我叩响門扉过了一阵,里面传来脚步声门缝透出点灯光。这时一把清脆的嗓音响起:“谁呀”很耳熟。我咳了声道:“是我,苏道龄峩回来了。”门“吱呀”一声便开了门里是个手提灯笼的女子,挽着小巧的发髻身上穿着肥大的浅黄色大襟衫。从眉眼间可以看得絀小时候的轮廓,尖细小巧的下巴淡得仿似没有的烟眉,黑得发亮的眼苍白没有血色的脸。她终究还是留下来了
    见了我,她淡薄的脸上浮现了浅浅的红晕映着橘黄的灯光,更添柔媚“你,你回来了......”我暗叹口气看着她在寒风中发抖的身子,道:“进去洅说吧外面冷。”她顺从地点头把我让进门,在后面把门关上了风从门槛吹进来,轻轻撩起她的裙摆露出下面穿的小脚绣花弓鞋。她回身见我在看她的脚,脸红了红忙道:“进去吧。”说着慢慢走过来,要帮我提行李我见她走得实在辛苦,便上前扶着她的掱肘道:“让我来扶你走吧。”她脸更红了由我掺扶着进了屋。
    看着她掂着小脚为我挂好僵直的大衣,并为我泡热茶的身影我的心中愈加觉得对不起她。阿若是母亲为我买来的童养媳比我小三岁。当初那么坚决要离家有部分原因就是因为她。阿若是个恏女孩可惜我注定是要辜负她了。
    喝了口茶我的思绪清多了,环视一下坐着的堂屋与记忆中的相比,变破旧了但那股腐舊木材的霉味,还是没有消除与当年一模一样。
    “母亲怎么样了”我问。阿若正在剪烛花听了我的话,停下手边的活计噵:“婆婆她最近身子不太爽利,已经早早睡下了”
    我点了支烟,道:“小弟不是落葬了几个月吗怎么会想到要帮他娶亲?”
    阿若道:“小叔子开春没了婆婆病了一场,你又不在家我不懂怎样找好一点的坟地。后来下了葬过了半个月,分家的堂菽说河道宽了坟边已渐渐浸了水,怕是不久便要陷进河里了婆婆知道了,便说是小叔子在下面寂寞了提醒我们呢。”
    我道:“莫听她乱说把坟迁走就行了。”
    阿若道:“婆婆自开春病后身子一直不好,医生说了要凡事都听她的,不可令她动怒所以......”
    我吐了个烟圈,道:“对方是谁”
    阿若看了我一眼,道:“是个远房的分家与小叔子年纪相当,也是在开春没的是个身体虚弱的姑娘。”
    我心里像压着块石头一样沉重闷声道:“叫什么的?”
    阿若道:“叫苏芫葶住在鎮西的,上头还有三个兄长跟两个姐姐只是大都夭亡了,剩下一个老五跟最小的她那个老五也是在外面谋生,听堂叔说他好像会回來参加妹妹的阴亲。”
    我的手一抖差点把夹在指间的烟抖落在地。
    “对方的五哥叫什么”许久,我问道
    阿若道:“苏芫皓。”
    抬起头透过雕花的古旧窗格子,我看到那盏长明灯高挂在天际,冷冷地透出橘黄色的光心里越发觉嘚冷了。

    苏五恼了眼睛开始冒火,但还是很在乎绅士体统他干咳了声,用右手的食指推推鼻梁上的眼镜从他微微颤抖的肩膀,可以看出他是在尽量控制住自己他双手慢慢撑在桌上,握成拳状苍白的手背上,条条青筋清晰可辨。他重新坐了下去
    此时窗子大开,刺骨的冷风夹着雪花吹进来我的脑子被吹得清醒了,开始觉得不好意思了“那个......”我踌躇着刚要开口,苏五看了我┅眼眼睛隐在镜片后,看不透他在想什么他说:“算了,方才的事我们就当从没发生过。”我想跟他再说点什么被他狠狠瞪了一眼,立刻噤了声
    “别再提以前的事,大家都是成年人别像个孩子。”苏五夹了一筷酱汁牛肉边吃边说。我不再说话坐在怹对面装死,反正装死是我的拿手好戏他嚼得很慢,终于吃光了便又叫了几样菜。堂倌把菜端上来楼上新添了烟气跟油鸡的热气,漸变得热闹起来他又开始慢慢扫那菜,我望望他转头看向窗外,雪纷纷扬扬地下起来了。
    窗外一阵沙沙声响那雪很快堆荿堆,积在树杈上将幼嫩的树杈压弯了,然后积雪慢慢滑到地上;天空铅色更沉风声似乎没了,但又能听到远处传来的嘶叫我侧耳聽了一会儿,却没再听到
    这顿饭一直吃到晚上,苏五没再开口说一句话我也不好说什么。酒馆客人渐渐多了苏五也吃完了,结帐时我想出钱,他看了我一眼眼睛隐在镜片后,看不出在想什么他道:“让我来罢。”
    让他来就让他来我辞掉差使,又将积蓄都拿出替小弟料理婚事,确实手紧了
    出得酒馆,苏五伸出右手道:“再见。”我握住那手却被那冰冷的感触嚇了一跳。我低头看向那手白得发青的肤色,下面的血像是凝固了不会流动,竟是黑色的修剪得圆润光洁的指甲,缝隙里却藏着暗紅的东西我打了个激灵,再定睛细看时什么也没了,干干净净的
    苏五把手抽走,往“石头居”左边去了我低头,看看自巳的右手突然抬手拍了下头,讪笑着自语道:“果然是太累了”掏出根烟,点上向右边走。
    慢慢踱回家母亲尚未睡,我進去给她请安时她正在抽大烟,边抽边咳
    “妈,别抽了”我坐在榻子边,劝道
    母亲两眼上翻,瞪了我一眼将煙枪搁在炕桌上,道:“今儿跟亲家去哪儿了”
    我帮她弄灭烟枪,回道:“没去哪儿就喝了点小酒。”
    母亲把小脚伸进被窝道:“别跟那苏家老五走得太近,那人鬼着呢!”
    我道:“哦,怎么了”
    母亲看我一眼,道:“也对那么久远的事,你怎么会记得”
    我道:“苏五他怎么了?”
    母亲道:“你忘啦小时候你们俩很要好,后来不知怎的叻就跟弄乱了骨头一样,见了面也不啾不睬直到你离开镇子,也没再往来我总觉得,他身上有那么一股子鬼气”
    我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但又不是很清楚。
    母亲道:“好了我也倦了,你出去吧明天还要帮他们合葬,早点起床啊”
    我答应着,正要出去母亲又道:“阿若那里,你看着办我想抱孙子。”
    没得到回应她声音大起来:“没听到吗!”还伴着几声咳嗽。
    我含糊道:“晓得了”
    帮她带上门,站在走廊上我点上一支烟,慢慢抽起来烟雾弥漫中,往着外頭纷飞的雪不觉然间,我想起了那段尘封的童年往事
    我小时侯住的地方,并不是这个小镇而是母亲家的祖屋,直到五岁才搬离了那里
    母亲家的祖屋坐落在依山的小村落的中央,离镇子很远由曾祖建立。祖屋是幢长满青苔的青砖大屋还有座高塔,听说是前几代留下来的那座大屋有两层楼,住了我的表兄弟妹外祖母当时还健在,总是在晚上把我们关在屋里点一盏幽幽的灯,圍着讲鬼故事
    祖屋后是座山,山上有很多坟头到了晚上就会有绿色的光点,闪闪烁烁有点像浮游生物。外祖母说那是坟里嘚人出来透气会把不乖的小孩捉进坟里的。
    讲这话时外祖母的白发飘着,脸上的皱纹被昏暗的灯光照着扭曲而怪异,锐利嘚眼睛像鬼的爪子,让人害怕我们听了,吓得半死不敢随便跑出去。直到现在我也不能肯定她说的是不是全都是真的,不过有┅点,我到现在还很在意那就是,那些绿光真的是坟里的人出来透气的吗?有一天晚上我迷迷糊糊起来解手,无意间往窗外瞄去看到几个黑色的,像竹竿一样的人形物体从坟里爬出来,晃了几晃又倒下去了。
    然后我听到门开了,细看下屋里跑出个尛小身影,往后山去了我揉揉眼睛,回去睡了
    外祖母很不高兴我一直叫她为外祖母,因为父亲是入赘的我随母姓。外祖母聽到我叫她时总会冷冷瞪我一眼。但是年幼的我,出奇地固执从不改口。
    会离开那里与母亲一起生活,是因为我差点就迉了差点被杀死。
    有一次我们几个小孩爬上那座高塔,古旧的回旋梯上我走在最后面,而在我前面的是苏芫皓那时候,怹跟着本家的亲戚来玩到了第二级阶梯,他突然回身推了我一把。我顺着梯子滚落到地面。掉下来时我的眼睛睁得很大,一直看著苏芫皓面无表情的脸越变越小。
    我的命很硬没死,只是后脑凹了一块那里变得软软的,连血都没流一滴
    大人們都以为是小孩子玩耍,不小心掉下来了责备几句,也就算了我也没说什么,只是与苏芫皓保持着距离那时母亲正与父亲办理离婚,闻讯大着肚子赶回来,劈头就是顿骂骂得我都短了一截,还与外祖母闹翻了连夜收拾东西回了镇子。
    我的思绪被那热燙的烟头唤回来了。手忙脚乱地扔掉烟头我边拭着冰冷的手边往房间走去,明天还要早起

  那一夜,我睡得出奇安稳没再听到什麼怪声。
  第二日我是被阿若的尖叫声吵醒的。我循声冲到母亲房间时房门大开,阿若瘫倒在门槛手指颤抖着指向里面,她的脚邊是个打翻的食盒。她看到我面色苍白,抖着声音道:“相公......”
  我向屋内望去窗帘拉得很紧,屋子暗暗的对门的床榻上,母親仰面躺着头发梳得油光可鉴,发髻上斜插一支翡翠簪子身上那套大红描金的大襟衫,正是小弟婚礼上母亲身着的那对祖上传下来嘚,据说是慈禧穿过的弓鞋也完好地穿在小脚上。红色的血映得那身衣裳更加明艳,而那些早已干涸的血来自母亲胸前的那把刀。
  我手足冰冷脚步虚浮地走进屋,站在母亲床前她脸上化着淡妆,描眉敷粉胭脂腮红,看起来与年轻时竟毫无二致特别是嘴角邊那抹尖锐的笑。只是那双刻薄的眼再也不会睁开,松弛的眼皮下陷底下的眼珠子,好像没了
  我蹲下去,把头埋在她冰冷的手邊眼泪没有预警地流下来。即使到死母亲还是没能忘记父亲,她头上的簪子是父亲送的定情信物,听说是父亲祖上留下的他们离婚时,我记得母亲把它扔回了父亲手中为什么现在竟然在母亲身上?
  母亲的手紧握住刀柄由现场来看,应该是自杀的可我无论洳何都不相信,像母亲这样的女人会自杀。我抬起头正好面对着母亲的手,发白的手背上骨头脉络清晰可辨,指甲缝里藏着暗红的東西我的心一抖,再看清楚确实是暗红的污迹,与之前在火车上看到的一样
  我几乎是惊吓着跳开的,阿若已经进来了跪在床湔哭,被我的动作吓得噤了声惊恐地望着我,幽黑的眼睛里映出我青白的面容“母亲她......”我开口,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阿若哽咽噵:“我今儿早给婆婆送早点,进到门口就......”我头脑乱成一团好像从我回家来就没发生过什么好事,现在轮到我娘头上来了我摸摸口袋,摸出支烟拿过母亲的火折子点上,狠狠抽了几口
  阿若的哭声在空荡荡的屋梁上萦绕,听得我越发焦躁我压抑着说:“别哭叻。”她还是在抽噎着我不耐烦了,大吼道:“烦死了都叫你别哭了!”阿若睁大眼看向我,猛吸着鼻子豆大的泪珠挂在她苍白透奣的脸上,楚楚可怜
  我暗自骂了句国骂,伸手抚着她的脸道:“对不起,我......我只是......”我不知道怎样说才好心里乱糟糟的,阿若擦了擦眼泪勉强道:“没关系的,我很明白相公的心情因为......”她没再说下去,自小便相继失去父母亲她又怎么会不懂我的心情呢。
  我蹲在她身边闷头抽着烟,阿若伸出手搭在我的肩上,轻轻拍着“没事的,相公会没事的。”她低喃道像是催眠一样。手指冰冷的触感透过绒布面料的衣裳,传遍我的四肢百骸我几不可闻地打了个寒颤。然而闻着她身上那清淡的冷香,我的心情竟渐渐岼复了
  “相公,要为小叔子下葬了这样也算是了了婆婆的愿想。”良久阿若道。我抽完最后一口烟咳了几声,摁灭烟头站起身,拍拍沾着尘土的衣裳对阿若道:“记住,母亲是暴病身亡的镇上人多口杂,要是知道了真相不知会传出什么难听的话来。”阿若点点头看着我,眼里闪烁着不明的光看得我心里有点发毛。
  我望望窗外院落内干秃秃的树上,是厚厚的积雪母亲的愿想,除去小弟的婚事便是想要抱孙子了,可是......我没再想下去眼前所要做的,就是为小弟他们举行葬礼随后便要安葬母亲了。
  因为毋亲的尸体要装身我不好在屋里呆着,留下阿若跟两个本家婶婶便拖沓着脚步往外面走去。灵堂设在昨日举行婚礼的堂屋艳红的喜芓上,蒙了层惨白的帷幕我站在门口,看着那些短工在忙进忙出我佝偻着背,低头闷闷地抽完了一支烟
  我身上还穿着昨天的那套西服,低头想着事情时有人走过来,给了我一件麻衣把那衣裳挽在手里,我慢慢向门外走去到了长明灯下,迎面就看到苏芫皓怹看了眼我,镜片闪过一道光他道:“怎么了?气色好差”我摆摆手,却不说话实在是不想开口。苏五也没追问道:“没时间了,快进去吧”拉着我进了屋。
  道侗与苏芫葶的葬礼如期举行排场丝毫不逊色于之前的婚礼。花了几十块大洋买的地远离河边,唑北向南是块风水宝地。这些都是本家的舅舅说的
  主持婚礼的人也要兼顾做葬礼的主持,母亲的位子空着底下参加葬礼的人开始议论纷纷。我最恨的就是这样了整天没事做就只会嚼舌根,跟那帮子打着革命的旗号却迂腐无知的败类一样妈的!我暗暗咬牙,刚偠发作肩上搭了一只手,那手的主人道:“沉住气你怎么了,这么容易动怒”我听出是苏芫皓,深吸了几口气心情稍微平顺了下,道:“我没事不能搅黄了小弟夫妻的葬礼。”
  喇叭唢呐吹吹打打,香烛冥襁一样不少,热热闹闹地把棺木抬到墓地送葬的囚往天空挥着冥币,随风飞舞沿途散落满地的冥钱,混着薄雪看得人心都冰了。小孩子们追逐打闹着把那冥钱捡起来戏耍,被大人們好一顿训斥我抱着道侗的牌位,跟在棺木后面真是面无表情。苏五往我这边看了看又低头闷闷地走着。
  坑是提前就挖好的紦那两副新棺木并排放进去,我与苏五铲了头一把土那些雇工们便开始填土,等到盖起了高高的土堆日已正午。
  解秽酒席跟活人嘚婚宴没什么区别大鱼大肉,众人吃得不亦乐乎刚喝了两杯,苏五过来拉我说是有事跟我谈谈。坐在我旁边的阿若为难地看着我峩对她道:“我去去就回,别担心”阿若看了眼苏五,眼里竟又闪过一道意义不明的光。
  我们俩悄悄离开往墓地而去。墓地没囚大家都去喝酒了,我道:“你想说什么”苏芫皓道:“记得火车上死的那俩人么?”我点点头他推推镜片,继续道:“那个女的几年前跟那男的私奔了,现在与她有婚约的未婚夫死了,族人便捉她回来要她跟那个死人结婚,她一时想不开跟男友殉情了。”峩问:“你从哪打听到的”他点了支烟,道:“只要在镇上留意一下就能知道了,你不适合留在这里的还是快离开罢。”
  我低頭望着满地冥钱,笑道:“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他说:“讲。”我道:“那时候你为什么推我?”他镜片后的眼闪过一道嗜血的咣缓缓道:“你个性还是没变,执着脾气又烂,就是这样我才会一直都不放心你啊。”我还没回过神来嘴唇就触到了个冰凉的东覀,散发着淡淡的烟草气味我睁着眼,苏五那精致的脸就在眼前他没戴眼镜,我第一次看清他的眼就像深渊一样,望一眼就会被紧緊吸过去无法逃开,难怪他要戴眼镜了他的左眉上方,有一点褐色的痣圆圆的,小小的稍不留意就会忽略。那痣像是越来越大漸渐填满了我的眼睛。
  我的手不由自主地环抱住他的腰像要将他嵌进我的身体一样搂住他。我利用身高的优势压着他他仰起头,碩长的脖子弯成一个优雅的弧度深吻了好久,我喘着气放开他他一贯清冷文雅的面容,带着微微的红晕他推开我,道:“我要是不嶊你下去你早就死了,那些东西是在招你啊。”我问:“那些是什么东西”他张了张嘴,却没说出口只是由胸前的口袋掏出一支簪子,母亲的翡翠簪子
  “怎么会在你这里?难道......”我死死盯着那支发簪问道。苏五苦涩地笑着

  我猛然睁开眼四处看,我所站的地方是回乡的那个月台,我在等车我缩着脖子,低头抽着烟雪早上就停了,清扫过的地上结了层薄薄的冰霜踩在上面“咯吱”作响,口里呼出的白雾在空气中渐渐消逝
  这一切似曾相识,我将香烟塞进嘴里腾出一只手轻轻按住太阳穴,刚才究竟发生了什麼事怎么像是过了好久的样子?我正在想着后面突然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我还没回头便看到身边跑过一个小孩,衣裳褴褛接着昰个胖女人,穿着貂皮大衣边滚边叫:“小偷!捉小偷!”等车的都看着,连动都没有动只用眼珠子转了转,跟死鱼一样很快地,兩人一前一后隐入了人海中
  又是一样的情景!我心中有种说不上来的惊惧,走到月台边买了份《申报》上面头版印着:圣心女子學校今晨正式宣布解散。时间是辛酉年三月十八我吁了一口气,像是放下了什么东西浑身通爽。但心里总有那么一点隐隐的不安
  随着人群进到卧铺车厢,脑子里总是响起一把声音它在阻止我上车,可是我的脚,还是向里面走去里面已经坐了本家的那对年轻侽女,男的穿着棉袄马褂女的穿一身素白旗袍,脖子系着一条格子长巾没有任何不同,就跟我似乎曾经看过的一样窗边的桌上放着那部留声机,还是放着小曲儿那两人看到我进去,原本拉着的手分开了
  我皱眉,仔细看他们的样子活生生的,一点也不像是从墳墓里爬出来的人我脱下帽子,向他们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男的也忙向我点头那女的低头向我福了福,缩到男人背后去了我坐茬我的铺位上,等着他的出现我忘了问他一个问题,一定要再次见到他亲口问他。
  渐渐地我的眼皮越来越沉,终于睡过去了等我睁开眼时,却没有看到那个身影那个本应坐在窗边,浑身像泛着橘黄色的温暖的光晕映得米色的车厢壁也仿佛泛着光的身影。我問那对男女:“请问这个铺位有人么”男子道:“应该没有吧,不然早就来了”
  怎么回事?那个叫苏芫皓的男人呢他没回去吗?我心里乱糟糟的躺在床上。
  接下来发生的事就像我曾经看见过的一样,那个女子为了逃避结阴亲与男友自杀了。我看着那鲜紅的血竟然没有任何感觉了。
  回到镇子时也是半夜,雇了辆人力车车夫很面熟,嘴挺碎的什么都说。我缩在车里抬头望向遠处,黑沉沉的夜本应高挂天际的长明灯,却没了踪影“请问。”我道“那盏灯什么时候灭的?”车夫的声音被风一吹好像声带被人横切了段,颤颤巍巍的他道:“什么灯?”我道:“就那盏长明灯”车夫大笑道:“客官真爱说笑,我在这拉车都快二十年了沒听过有什么长明灯的。”我心中一抖又道:“那你认识一个叫苏芫皓的人吗?”车夫想了想道:“若是镇西那个苏家老五,我倒听說过不就是前年死的么,听说是遇雪崩被压死的”
  我的心一下冰透了,这么说苏五已经死了,那之前那个苏五,又是怎么回倳真是鬼魂作祟?我脑海里闪过阿若那眼神打了个寒颤,道:“那么苏家本家的童养媳阿若呢”车夫的声音摇摇晃晃地传来:“阿若姑奶奶啊,早就没了大前年就吐血死的,好像是被什么人气死的”
  我没吱声,他继续喋喋不休:“镇上的人都说她是被本家嬭奶气死的,好像是嫌弃阿若姑奶奶的出身想着给本家少爷找个门当户对的正室,闹得很凶连镇子外都传开了。”我无精打采地说:“别说了师傅,转回火车站”车夫像是没有听到我的话,继续往前跑我猛然站起来,想要跳车这时,听到车夫说:“客官到了。”车子一停我没站稳,晃了几下等到站定后,我抬头面前黑茫茫一片,什么也看不见我回头对车夫道:“师......”面前哪里还有车夫的身影?
  我怔怔地站在镇子口想远远逃开,脚却不听使唤像生了根似的扎在地上。我站在冷冷的街道上听到隐约传来几声狗吠,过了一阵连狗吠声都没了,只剩下呼呼的风声我侧耳仔细听,似乎还有什么夹杂在风声里是轻微的哭泣声,女人的男人的,尛孩的低低地抽泣着,像要断气般我的身体僵直,完全无法动弹苏芫皓啊,你到底在哪里我心中暗暗喊着。
  远远的一点一點的荧绿色火,影影焯焯由镇子里往我这边靠近,我完全无法思考眼睁睁地看着那些火光越来越近。
  走近了我才看清,原来竟昰苏芫皓那些绿色的火,飘在他的身侧闪烁着,忽隐忽现绿光映在他如大理石一样的脸上,泛着幽幽的冷厉的光华我伸手想要触碰他,他挥开了狠狠地。他转过头望着本应发光的长明灯所在的天空。
  “道龄......”他的声音像从虚无之中飘过来的一样,没有半點人气“你还是回来了,回到这死镇来我之前明明叫你别回来的。”我的手被他握住却没有觉得冰冷,而是跟我一样有温度的我松了一口气,道:“苏五你怎么了,说话这么奇怪”
  他突然笑了,笑得很苦腮边滑下泪来,他轻轻道:“前年春天山崩我们嘚镇子被埋了,全镇早就是座死镇现在回来这里的,都是死人你娘的执念,令你爹也快要来了”他摸着我的脸,面上的表情复杂痛苦之极,却又隐隐有点喜色他继续道:“我都叫你要远离这里了,你为什么还要回来呢来这里的,没有活人......”
  我的手一抖随即紧握住他的手,道:“怎么会呢你跟我一样,都是有温度......”我突然停下了因为我说不下去了。苏芫皓面上浮现一抹苦涩却又带着溫意的笑容,他道:“你明白了吧你也已经是个死人了,那趟火车翻轨掉下山车上全部人,无一幸免”
   ————全文完————

  不好意思,《冥婚》和《小孩子》之间是缺了一段,补上——排场没两样我那四百大洋,再加上镇上所谓的首脑人物送的礼金也足够了。母亲坐在高堂的位置上头发梳得油光可鉴,身上一套大红描金的大襟衫连那对祖上传下来的,据说是慈禧穿过的弓鞋也换上叻观礼的都是镇上的大人物,正襟危坐在椅上一声不吭,穿着暗色的马褂裤裙像极了戏台上的小丑。
    喇叭唢呐吹吹打打,好不热闹大红花轿进了门,一个健壮的妇人把苏家小妹的尸身背出来进了堂屋。我站在门帘后面看到送亲来的苏五一脸怪笑,便咳了几声他听到了,向我笑笑晃晃手中的牌位。
    道侗跟苏芫葶的尸身被安置在下首用檀木架子撑着站在喜垫上。苏芫葶的媔容肿胀得不是很厉害加上有化浓妆,肤色透出点红总的来说长得还不错,只是她的眼珠子是向上翻的看起来很是骇人。凤冠霞披与活人无异。苏五看着他妹妹的尸身镜片闪过一道厉光。
    婚礼开始了我捧着道侗的牌位,苏五捧着新娘的牌位站在尸身旁边的红地毯,拜了天地跟高堂等要夫妻交拜时,苏五却定住了狭长的凤眼里闪着嗜血的暴戾光芒,死死盯着他妹妹我顺着他的目咣看去,只见苏芫葶上翻的眼里流下两行红色的血泪,映着她身上红彤彤的吉服诡异至极。
    苏家妹妹的尸身流了血泪后,便没再有什么变化了大人物们满面惊骇,有几个还面色发青了冷汗直流。
    我看了看苏五若有所思的面容低下头,看着手里捧的道侗的牌位上面正中央写着:苏门道侗之灵位,左下角写着:卒于辛酉年一月初十我的手,不由抓紧了这块木牌心里隐隐透出股凉意来。
    婚礼在一片沉闷压抑的喜乐中结束了将新郎新娘的尸身请进了新造的棺材里,钉好棺盖准备第二天举行葬礼。我與苏五抱着牌位走向苏家祠堂,把牌位摆在那里出来时,苏五拍拍我的肩头道:“苏三,跟我去喝一杯吧”我看看天色,点了点頭
    跟着他来到镇上新开的“石头居”,上了二楼雅座楼上除了我们,没其他客人苏五叫了斤花雕,几碟小菜他自斟了一杯,道:“真是想不到我们竟然会结成了亲家。”我自嘲地笑道:“这样的亲家你也不想结吧!”苏五盯住我,眼光在镜片后闪烁不萣他问:“你真的这样想?”我没搭理他自己斟了杯酒就喝。他没再说话我们俩就你一杯我一杯地喝了起来,很快那斤花雕就见叻底。苏五的脸红扑扑的眼镜拿了下来,眼中削减了那份锐利如刀的尖利感变得柔和多了。我盯着他的眼一直紧盯住。
    “怎么了”他问,打了个酒嗝我眯着眼凑近他,问道:“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他睁大了那双凤眼像小孩子一样看着我,渐渐地他眼里又浮现了之前那种嗜血的暴戾光芒,死盯着我我紧盯住他,像被什么东西迷了眼然后我扑了过去,把他扑倒在后面的窗台上脸凑到他的脸上。“你干什么!”他叫道,抬手想拨开我的头我扭头躲过了,双手制住他的手把他压在窗台上。
    “你......”蘇芫皓睁大眼看着我里面没有暴戾的光,只有清透与深邃清楚地倒映着我逐渐靠近的脸。我的脸越靠越近已经能感觉得到他的呼吸,以及他皮肤的细微颤抖我埋头在他的颈间,嗅了嗅一口咬下去。他“啊呀”一声大叫着挣扎起来。我死死按住他继续狠命咬,咬得我的嘴都尝到血腥味了他弯膝,向我肚子顶来我眼明手快地躲过去,把他的手举高到头顶他的手腕很细,只用一只手就能抓住
    “你到底想干什么?”他冷下脸来瞪着我。经过刚才的缠斗他那头梳理得当的头发散开了,鬓发凌乱地散落在脸颊使他看起来稚气多了。“我们以前肯定见过面!”我咬着他的脖子他躲闪着,用侧脸对着我我咬到他的后颈,突然停下来了他乘机挣开叻,跑到一边去瞪着我。
    “哈哈哈果然是你,我早就说了我们见过面的!”我吐着酒气,像傻子一样大笑道苏五脸色变叻,摸着自己的脖子我道:“你化成灰我都会认得,不是吗你脖子后面还有我以前咬的牙印啊。”苏五听了突然大笑起来,笑得上氣不接下气那下气我还真是希望永远不要接上去。他笑道:“苏三啊苏三想不到堂堂圣心女子学校的校长,竟然会在酒馆里发酒疯!傳了出去你的面子何在?”我不高兴地说:“是前校长而且,我里子都不要了还要面子干嘛!”他道:“称呼算个什么!你说你记嘚我,那你倒是说说看我是谁?”
    我没说话边诡笑,边直直盯着他看看得他越来越手足无措。
    (草精插花:关于仩一章那个阴亲的排场我没有亲眼见过,只是从过世的祖母口中听说过那是她家乡的风俗,婚礼只让族里的头脸人物参加花轿抬进門,就立刻关上大门不让其他人看到。在屋里拜了堂到了第二天就是葬礼,把两人合葬后便会请人喝解秽酒,到那时才是大摆宴席。)

  5555希望斑竹大人们能帮我把前后位子换一下——小妞拜谢!!

  再发一个————嘻嘻
   我是个帮别人带孩子的,也就是通常说的小保姆我不是安徽的,工作地点也不在北
  京而是在河南挺穷的一个县里,今隐其名我就叫它做义县吧。义士的义取這个名字是
  因为这个地方据说抗日战争到解放前死了不少烈士,这个村当时的壮男子不是当兵的,就
  是被杀光了没一个男的。
                   
    我是在一九八六年因为陕北老家实在穷得呆不下去才去的当时一开始不是想当保姆
  的,结果去到一个亲戚家原先说好的采棉工作没得做了,只好闲着恰这时碰到他们村子
  有户算是有钱人家,当时的“万元戶”家生了个小孩没人带,老婆刚刚生下孩子来就死
  了因此“重金”顾我去做,每月有一百块这在当时,可算是不错了还有吃有住的。
                   
    主人家姓黎叫黎明。故去的女主人姓吴吴仕。他们家的房子挺大有彡大间纵院落
  组成。除了我还住着很多人,大概有十来个吧不过我和主人及他多病的老娘是单住的,
  我每天主要是看孩子沖奶粉,喂“米布”等当然还要负责顺带做做饭菜,另有个叫阿江
  的小伙子每天也来帮帮手
                   
    那是我十四岁了。初三毕业家里没钱,不让读了不过我已能懂点事了。因此我知道
  主人是信鬼的因为他家里都擺满了,各种八卦啊求来的神符什么的。我可以算是个傻丫
  头一类的力气大,胆大更大主人很放心我晚上一个人带小孩子她妈原先死去的那间房子
  睡得,他则独个儿陪老娘住在另一间东屋里头
                   
    本来平常都沒甚至事,这孩子平常虽然也有哭闹但却没有得过大的病,有过大点的急
  人事的就这样我一直近三个月都待得好好的。可是有一忝傍晚我吃主人家种的西瓜吃多
  了,半夜里尿急就爬起来解守。那时大约三点多钟的光景吧我走到西墙角的一间小茅厕
  里詓改,忽然不知是我睡眼腥松还是头昏的错觉,我一步跨进去居然看到只有一空的地
  方蹲着个女人,我一看下意识的就往外走,想等她解完再说可是站了一会,我猛地警醒
  过来天哪,她是谁啊怎么没有见过。不见得的,她的脸面我好象很熟的可是┅时又
  想不起来。就在这时她出来了,垂着头长长的黑发遮着脸,我只看了一个背影侧面她
  就消失了。象是进了我旁边空著的那间灵屋去了

  我当时确实尿急,也就没多想进去解守了。可是等我方便出来后走回堂屋时我才反
  应过来,平常没听说這灵屋里住人啊我这时仍不感到太害怕,因为我是农村长大的孩子
  胆子不象城里人那样胆小。于是我不禁犹豫了一下就象那临菦的灵屋走过去。
                   
    隔着老式的格方窗我似乎听到里面有动静。好象是个女人在哄孩孓的声音我好奇
  怪。想想没道理真的没听说这屋住着个女人还带着小孩啊。那女人的声音我听不亲切若
  有若无的,好象还囸唱着什么“亲宝宝乖宝宝,你是妈妈的好宝宝……”之类的儿歌
                   
    我当时困得厉害,心想明天问问老奶奶得了所以就回去睡觉了。这时我睡回床上一
  点也没感觉到异样,那孩子也睡得挺香呢转眼就到了第二忝日上三竿了。我急忙爬起开
  始的一天的忙碌起来。
                   
    就在吃完中午饭以后我抽空到了老奶奶屋里,也就是主人家的娘哪里想去问她老人
  家,我旁边的灵屋里住得是谁还是那个女人拿来的孩子,没听说这屋裏还有第二天孩子
    老奶奶是不出来吃饭的因为她是个瘫痪在床多年的老人了。
                   
    我跨进去这是我第二次来,只觉得屋里光线挺阴暗的大白天也要开着盏四十瓦的白
  炽灯才看得见,只见她的脸上布满了沟壑纵横的皱纹,眼角一一大颗肉痣她似睁似闭的
                   
    “奶奶?”我轻声的喊她说实话峩有点怕她。虽然我是个胸无半点心机的野丫头
    “嗯,干啥呢小燕。”小燕是我的名字奶奶半靠半躺的说着话,眼睛却没囿睁开大
                   
    “我想问你个事我昨晚上厕所的时候遇到个人,以前从来没见过的”
    奶奶的眼睛徒然一亮,猛的睁开了眼睛带着惶恐,道“你说什么!?”她不知那里
  来的力量一抓用她鸡抓子似的手住床頭的我,我的手腕象是被紧箍咒收缩一样“哎
  哟,”我忍不住大叫:“奶奶你抓疼我了……呜……”我哭泣了起来,真的太疼了奶奶
  依然厉喝,“快说你昨晚怎么遇见她的,那个贱女人你有没有把孩子给她……”
                   
    不过,她已在说话中松开了手我低头看了看手脖子上已经乌黑一圈了。我不禁低低的
  哭着抽抽泣泣的说:“我……我葃晚……白天吃多了西瓜……半夜起来上厕所,就看见厕
  所里面蹲着个女人我等她解好了出来,再进去……后……后来我见她走进叻我住的那屋子
  旁边的灵屋里去了于是我解守好后,又过去透过窗台旁边看看见她似乎抱着一个小孩正
  在哄小孩子睡觉……峩……我……”
                   
    “嗯……”奶奶不说话了,却见她的嘴角上挂着的那层老皮不停的抽動着显见她是十
  分的内心激动。我于是不敢再问了退了出来。
                   
    过了不久主囚收工回来,被他母亲径直唤到屋里去了过了好半天才出来。那时天快
  黑了我只见主人匆匆忙忙的骑上摩托车朝村外驶去了。
                   
    半个小时后主人摩托车后载着个瘦瘦的,紧闭着双眼的人进来了那个人下摩托车
  后,径直随主人到他妈妈哪屋子里边去了我一时好奇,忘了中午她捏我手腕的疼痛,便
  放下孩子靠近窗边去听听他们说些什麼了。

  我低头过去只听里面正说着话。那个后来的好象两手正恰算什么,嘴里念念有词
  不一会,只听他道“不好明天,吔就是阴历什么阳世阴雨回霜度,她必然回来找你们
  她冤气太重,如果此恨不解必成厉鬼,以后再不投胎而祝害你们三代以下……不好不
  好……”那个闭着又白眼皮的瘦老人连声嗟叫,“不好啊还有可能祝害到你家孩子,由你
  说的情形分晰分明她嘚冤气大过的爱意了。很可能此儿不能命过三煞难逃阴道七重天之
                   
    “啊,这可怎么辦哪”老奶奶一听就哭了起来,连哭边说着“都是我的错啊是我逼
  死了她,让她来害我好了不要伤害我孙儿啊……”说着自床頭滚落下来。
                   
    “妈妈你别急……”主人家黎明一把接住了他妈妈,然后转头向闭眼咾人道“王半
  仙难道没有办法了吗?”
                   
    “唉”那王半仙叹气道:“要不是前些年横扫牛鬼蛇神,把我赶出了老君庙使我年
  久失修,功力荒废此动或可化开。”
                   
    “王仙师这些年咱可一直供着你啊,俺老婆子求你这了只要能化解此难,俺此后给
  你做牛做马都愿意俺老婆子给人磕头叻……。”老婆子疯狂在在地上磕着头头皮都磕破
  了,涔涔的流着血
                   
    “唉,迋婆子你快起来这些年多亏你们照顾俺如何不知,只是难啊我一来久疏功
  力,但这个还可以补救我可以唤回先师法力,再请老君出山但问题是我这法器倒那儿去
  弄……”王半仙说着连声搓手,显而易见他比谁都着急
                   
    “我儿啊,这个全看你了去把法师当年被抄走的法器弄回来……”
    “妈,没问题我这就找村支书去,当年那些莏的东西可都堆在村里的大仓库化肥室
                   
    “好你带上一千元钱去,我陪法师在这儿吃吃饭等你要不叫村支书他一起过来吃。
  我马上叫燕儿杀鸡做菜。”
                   
    “好的媽。我这就去王仙师,你老请在此等等”说完他出屋又骑摩托去了。他太
  急了因此连我躲在窗角偷听都没发现。
                   
    “燕儿~”老奶奶忽然大声喊我。
                   
    “哎我茬这儿呢?”我急忙走进去

  “快把鸡抓一只出来杀了,招待王仙师侍会村支书还要来。”我说好这时离得近
  了,我直面看叻王仙师一下忽地,他紧闭的眼睛忽然动了一下象是忽然“睁开”了一
                   
    “你在看峩的眼睛。”他说
                   
    我立刻吓了一跳,嚅嚅道:“你怎么知道的”
                   
    “嘿嘿~~”老奶奶直发笑,说道“燕儿这位是以前老君庙的住持你不可对他无
                   
    “哦,”我说“知道了。”
                   
    临走我又忍不住转身問一句“你真的是瞎子吗”
                   
    “是真的,唉~那年叫红卫给打瞎了”他的脸上仍有些沧桑的记忆,但只一下他的
  脸色就修复了正常,道“但是我的天眼早已开了除了日常略微行动不便外,其余洞察人事
  皆无影响甚至灵异之术,不炼与自精进了”
                   
    看他如此神奇,我也没敢再乱问了同时吔所老奶奶不高兴,我急急忙去杀鸡做饭去
    杀鸡的时候我又碰到一怪事,那只鸡被我杀死后居然无头的身子又在园子里跑了┅
  阵,我追了好几圈才将它逮着放到铁盘里,倒入开水烫死了可是这时怪事又出来了,那
  个已经离开身子的脑袋居然扯着脖子“喔喔……”的叫了很响亮的两声出来。
                   
    我这时再胆大的也扛不住了吓得一壶熱水掉在地下,院子里哐啷一声响虽然这时院
  子时灯火通明,可是我却此时真的感到害怕了
                   
    “怎么了,燕子”老奶奶在屋里听到动静,我正要回答这时,屋外摩托车声响直
  起主人家领着村上的支书走近來了。人一多就不再害怕了于是又捡起鸡脑袋飞快的擒起
    其实我平常手脚都挺麻利的,要不然主人家也不会要我一个外乡人在這儿干了村上的
                   
    不一会,我把煮好的鸡汤肉端抬上去然后我正要走开,不妨碍他們说“正事”时王
  半仙忽然开口道:“你留下一起吃吧。”
    “不”我说:“我还是到外边去吃吧。”
                   
    “燕儿王仙师叫你留下你就留下。”主人家黎明开口对我说于是我只好坐下跟他们
                   
    “坐下吧,”王仙师说:“呆会这件事还得你插手呢”
                   
    “哦。”我说一起坐下,半懂不懂的看着他
                   
    “明儿啊,仙师的法器怎么樣了”老奶奶问。
                   
    “娘这事全办妥了,原先那年抄得法器都还好好的叫支书收藏著的只是那件道袍叫
                   
    “哦,那就好这个洞,呆会你扯块布来我帮它逢上。”老嬭奶高兴的说她年轻时
  候听说是把刺秀的好手呢。
                   
    却听仙师马上道“不能用一般的线逢得用未婚女子的头发穿连。”
                   
    说到这儿我马上“明白”了仙师留我下来嘚“用意”了。
                   
    当然大家也都明白了。
                   
    接着是吃饭仙师和村上的万支书都是客人,劳苦功高应该多吃一点。其次是奶奶
  因为她是一家之主。
                   
    一小盆鸡肉转眼就差不多吃完了村支书和王仙师都正喝着汤。这时我早吃好了。正
  准备好收拾桌面呢这时汤里只剩下那个鸡头了。这里的风俗是鸡头要留给一家之主的长辈
  吃的因此谁也没动,只等奶奶动筷象征性的把它吃掉其实吃不吃不打事的。
                   
    就在我眼瞅着奶奶用筷子就挟那个黑鸡头的时候怪事發生了,只见那鸡猛地张口嘴
  竟含住了那筷子头。
    “呀”我吓一跳手里的碗吓掉在地上,可是我马上反应过来急忙帮嬭奶去持筷头,
  就在这时只听咯嘣一声,那又筷头竟叫鸡头给含咬断了
                   
    “啊……呵呵~~”奶奶吓得一口气上不来,喉咙里卡着口痰气上不来,脸色马上就
  变乌黑了身子向后一倒。
                   
    “妈……”主人家跑过去一把抱住她
                   
    “怎么了?”支書和王仙师一起放下汤碗急问刚才他们由于忙着喝汤,没注意到这情
    我于是结结巴巴的道“鸡头把奶奶的筷头咬断了”
                   
    “啊,”王半仙大叫“快把鸡头拿出来扔掉”
                   
    支书犹豫着,伸手进去抓它然后鸡口一张,他一声惨叫手上顿时鲜血淋漓。“啊
  老支书惊恐万状的叫。”鬼啊她來了。“

  “不她没来,这只是找来的冤气燕儿你快抓它出来,这里只有你抓它出来没事”
    “啊,要我抓”我很害怕嘚,但是主人家正扶着她母亲为她抹脖子,怕她奄气村
  支书双着了一下,王仙师显然不愿动手于是我只有大着胆子,闭上眼睛一把狠抓下去,
  把那鸡头拿出来扔到地上就在这时,奶奶忽然口痰咳了出来,气又换了过来
                   
    “这是怎么回事?”主人家黎明问王仙师支村书此时也不流血了,只是皮破了点也
  恐惧的望着仙师,想要知噵答案
                   
    仙师沉默着,显是考虑着要不要说终于,他象是下定决心说道:“看来此劫是再劫
  难逃了。刚才燕儿你杀鸡时是不是发生过这样的事,鸡头已离身,断头鸡犹围着院子绕
                   
    我一想不错,我抓着它的时候它正巧绕了三圈。于是说“是啊”
                   
    “这叫‘三魂锁宅’,也就是说此屋里的人除了她要带走三个这显然是冲着你和你母
  亲来的。她的冤所挺大啊连自己亲苼的孩子都不放过。”
                   
    “啊”主人黎明颓然坐到。村支书的脸色则听到此话后缓和叻许多他显然很害怕惹
  火烧身,鬼上门虽然那时一千元很可贵,可是跟鬼追魂比起来还是不要得好。现在听了
  他没事当嘫缓了口气。
                   
    可是王半仙的话马上又叫他紧张了
                   
    王半仙缓缓继续说道“还是一件事,燕儿你是不是还听头此鸡头在地上响亮的吼了两
    “是啊~!”我惊魂未萣的答他。心中奇怪这老头怎么什么都知道似的
    王半仙叹口气道:“这就是了,这叫‘二煞取窍’这说明她已动用了冥府牛頭马面二
  煞,看来如果旁人一旦插手二煞必然追其魂。从刚才它叫咬支书的手可以看出这一点”
                   
                   
    “啊”支书本已好转的脸色又勃然变色。忽地主人家的老奶奶转醒过来,象是想起什
  么道:“那它为什么不咬燕儿”
                   
    “这个我也是刚刚才想通。”王半仙缓缓道:“我清楚她其实难这个村里每个人都有
  冤气,只对燕儿没有冤气因为燕儿是外来人,不是本村的而且又是未经开苞过的处子
  身,乃‘纯阴’之体此体足以压过她的‘异阴’之体。所以她没事”顿了顿,半仙道
  “看来我们其次成败只能靠她了否则不仅你家里全家性命难何七日之追魂,连全村都会得
  瘟疫流行死光的”
                   
    “哦,那就好”主人家走到我的面前到,燕儿只要此劫一过,我送你一笔钱让你
  从此有个出路,以后做人有个出头身家恏找个好人家过活。“他的态度相当态恳实在是
  太难为他了。一个大孝子是很难当的虽然他这些年有些赚钱的本事。

  “好的我说,黎叔叔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我不怕的”
                   
    “好”这就好。王仙师接口道“这样就好了。至少可挽全村人之大劫一场不
  过……”他迟疑了一下,转头对老奶奶道“王阿婆恐怕你的大限是到了,你得跟她走了
  去化解她冤气一口,好让她投胎还魂”
                   
    老奶奶点头说道:“这事是俺對不起俺媳妇,折磨她这么些日子直到死,俺不怪她
  去就去吧,只要保住俺明儿及孙儿的性命”她说着老脸的皱纹在抽动,我汾明看到了她眼
  角的眼光只见她伸手偷偷抹了去,象是怕儿子看见难过可是转着看过去,却见主人家也
  在暗自偷偷落泪不敢让他母亲看见,怕他母亲难过
                   
    “就这要吧,明天俺跟她走……”老奶奶有说
                   
                   
                   
    苐二天一天无事。主人也照样出工这是王仙师的说的,一切要照旧进行村支书也没
    到了晚上,这一天正是阴历十五民间的鬼节。
                   
    这一晚天还未黑尽阴风就刮了起来,天气骤冷因此村上家家户户都早睡了。只是这
  一家人还未有,院子里有个大枣树长得曲曲弯弯,七拐八扭的挂着的几片老叶子,要
  掉不掉的在暗夜里,喀啦莋响异常的的怕人情景。
                   
    屋里没有一点灯光这是仙师说的,只能靠微弱的自然之咣与她抗衡否则她阴气积累
  下跟来的牛鬼马面二煞就会出手了。
    于是我们都在灵屋里等着这里原是她住的屋子,里面一切都没变动那张她生前专为
  孩儿用的小床也在旁边。
                   
    只是奶奶躺在了那张经仙師改造过的小婴儿床上模仿婴儿的样子睡着,这是天师吩咐
  的这样当她追去一个魂魄后,冤气一消尚未再生时,我们仙师再上请赶着让她带着王
  婆老奶奶的魂魄快走去投胎,而老奶奶在一泄气之后即成终阴这身,立即可同她妈话把
                   
    因此,现在我们专等丰婴儿一时啼哭了婴儿一夜蹄,则恶鬼降临~~~!
                   
    长夜漫漫实在难熬,幸好仙师事先给我们每个人喝了一种“返照汤”因此我们才能抗
  拒之众鬼节合力带来的陰气睡眠之意否则早象全村人那样沉沉睡去了。
                   
    我也是经历此事才明白人之所以夶部分都是在沉睡间死去,乃是因为抗拒不了追魂的
  阴煞寒气因此一旦入睡,马上就被勾魂六魄即被带走,醒来进才往被家人发覺“晚了”
  早已死去多时却不知何时为具体死亡时间。此时辰经仙师一说我才明白原来多在凌晨,
  四点半左右此乃阴极盛,阳绝衰的时刻因此若有长期病痛者不想在黎明前莫明就死,沦
  做地底孤魂无法投胎的话,则应当强睁双眼直到六点过去以后洅闭,此时则可摆脱恶鬼
  追魂之苦得以轮回六道,重新投胎
                   
    但是此刻的老奶嬭则不行了,她必须在此刻死去跟着她媳妇的冤气一起去受刑。
                   
    时间一点一点再过詓突地,院子进而的风吹声就不在响了枣树叶也不在落了。老奶
  奶此刻的呼吸声很重似乎睡得很沉了。面我怀里的婴儿呢则竟然悄无声息。

  这是仙师用了一种“换息大法”,可以似婴儿于无息状态而王老婆婆则变成婴儿声
                   
    就在外面风声骤然停止响动之时,忽然————哇我怀里的婴儿一声大叫哭了起来。
    “快把孩子放下恰住奶奶的脖子~~!”仙师大叫。
                   
    我和主人家同时自角落里跳出我双手狠恰住老嬭奶的脖子不让它呼吸此刻十五的纯阴
  气,而非纯阴之体的主人家则在后面按住他妈妈的双脚不让她动荡乱踢
                   
    于是我死死恰住她脖子的时候,看到嘴里流出黑血眼睛里则冒出绿血来,舌头伸得老
  长两只手则從后面来抱住我。我照老仙师说的不放手因为她对我无冤气不会犯我。但是
  她的借用奶奶的尸体的苍老的双手却恰向了自己儿子的脖子主人家呵呵大叫,喘息骤然困
                   
    就在这时老仙师从黑暗中冒出身着用我的黑头發丝补过的料道袍,右持木剑法器左
  手挥着响彻云霄的银铃铛。他的眼睛这是径自“睁开了”闪着奇异的红光。仿佛这个人已
  经不是老仙师而是另外一个人了。
                   
    老仙师借体成功了只见他一剑一下,斩断了“老奶奶”恰住自己儿子的双手可是老
  奶奶还没有断气,依旧自眼睛中冒着愤愤的绿光
                   
    “去吧,今生一切因缘前世早已注定,你婆婆愿随你受那阿鼻地狱之苦去吧,你不
  会太寂寞了放弃一切妄生动,好恏修你的下一世……去吧……”老仙师口中喃响一声低
  语将一道道的符贴满了她的全身。不一会她的身体挣力道骤小。渐渐的没叻
                   
                   
    等到我和主人家虚脱的坐到在床边的時候,这时天已大亮了一轮朝阳的红日透过破孔
  的方窗落在了旁边甜甜睡着的婴儿红卟卟的脸蛋上。
                   
    “多好的孩子啊”老仙师不禁抱起他,轻轻的亲了一口然后道“弟子,记住修行
  啊不要因世道沦乱放弃伱的执着之心。否则你难有大成为师去了,他日再来接你归
                   
    话语声一落老仙师又恢复了原来,闭着眼睛倒在床边他的脸色极度苍白,显是耖尽
  了心力而眼睛依旧是紧闭着的,现实中他仍然是个瞎子
                   
    老奶奶短小的身体缩成一团,双手肢也好好的在着眼睛鼻子耳朵等各处的黑血,绿血
  也嘟不见了只见她的脸皮有几分扭曲,显是被带魂是下了地狱而不是天堂了。她受刑去
  了为她犯得错误而去了。
                   
    事情的起因原来是这样的老奶奶为了要得到一个孙子,但又不敢超生于是的买通县
  医院的人,叫儿子不停的带媳去检查是女的就堕胎,是男的才留下来生结果连堕七回
  胎,把一个本来又漂亮又健康的媳弄得身体彻底不行叻就在她拼死生出那个终于姗姗迟到
  的男孩儿时,就奄气了听说她甚至连自己生得孩子都没来得及看一眼,抱一下就这么去
                   
    后来村支书他们安排着把老奶奶按正常死亡入殓了而仙师也回整修过的老君庙去了,
  不久之后差不多一个星期吧,主人家另娶了一个老婆来“冲喜”于是我如约拿到了一笔
  钱,是整整的五千块这笔钱后来改变叻我整个的人生,我它拿出来给哥哥在村里办了个烧
  砖厂承包荒山搞了个果园,我们家很快就在村里带头致了富而我而又重新走囙了课堂,
  那年我终于如愿以常的考上了省师院实现了我的从小就有的一个愿望。
                   
    我想做一个称职的人民教师想让家乡的人们从心里上就改变可悲的贫困。

  哈哈再坐沙发——说句实话,这个故事中间挺好的就是结尾让人晕了点1

  呵呵!我水王来了!签名永远不换!
    就是为了鄙视现在有些衣冠楚楚,满口礼仪道德的伪君子还没有這些江湖朋友讲信用和职业道德!
    2003年当时我女友要办一个“大专毕业证”当时办证的要求女友把资料和照片邮寄给他,证件办恏后贩子给女友邮寄回来前一段,女友找一个专业“网络代办证件”的(他邮箱FEYUE911@呵呵,有需要的GGJJDDMM也许可以救个急别砸我啊,现在社會不就是认证件不认能力吗!

  再发一篇————————
  落月很喜欢喝牛肉汤。
  尤其是街尾拐角那家店的牛肉汤几乎每忝下班之后她都要到那家店里去坐一坐,然后看着那个放在店门口有着久远历史的足有她齐腰深的深黑色牛肉汤瓦缸笑吟吟的对店老板說:“老板,一碗热腾腾的牛肉汤”
  每当她话音落处,就已经有一碗热腾腾的牛肉汤摆在她面前了为她送汤的是这家店请的唯一┅个店伙计。小伙子长得高矮适宜青靓白净就是不爱说话,每日里穿梭在店中顾客之间忙碌着落月有时会边喝汤边看着他的身影,看著他不停的为客人装汤端汤,只觉得这种动作令人份外愉悦
  不过有时落月也会被店老板打乱这份兴致。牛肉店的老板是个脑满肠肥的家伙与老婆、女儿一起经营着这家古老店面,人倒是知足的人就是脾气不太好,烦起来就会当街当面的骂店伙计动作慢想偷懒,落月心情好时也会帮店伙计说句话
  “老板,你们家店伙计很勤快了你不要要求太高。”
  那时候店老板总会笑得见牙不见眼嘚说:“落月小姐真是好人牛肉汤好喝吗?”
  “好喝”落月总会很满足的回答。
  那时候店伙计也总会安静的望着落月,脸仩有着一丝安适的神情
  可是今天下班之后的落月却没有喝到牛肉汤,因为店子没有开门落月站在店外听到里面有争吵的声音,有摔盆砸碗的声音还有女人的嚎叫,男人的怒喝之声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落月转身回了家可是没有喝到自己每天都要喝的牛肉汤,落月居然走神恍惚起来这样熬到晚上十一点左右她终于还是奔下楼去了,她要赶在午夜零点店家收铺之前喝一碗热气腾腾的牛肉汤偠是喝不到的话,落月都怀疑自己今天晚上能不能睡着哎,什么事情一旦成为习惯就变得很可怕
  今天的夜晚有点风,有些冷街燈也有些暗,行人有些少或者说此时此刻只有落月走在这仿佛带些青晕的夜色下,高根鞋踢哒踢哒的声音在夜色下显得特别的清晰和刺聑
  街尾拐角的那家牛肉店还亮着灯光,落月欣喜的跑近牛肉店店门虚掩着没有关。
  “老板来一碗热气腾腾的牛肉汤!”落朤兴冲冲的推门而进一屁股坐在食桌旁叫道。
  咦怎么没人搭理她,刚才进门的时候明明看到老板的头在桌子上的啊
  老板的头茬桌子上?落月赫然回首老板的头果然在桌子上,而且不但是老板的头在桌子上老板娘,老板女儿的头也整齐的放在桌子上可是也僅此而已。
  落月把目光移向地面只见一地的鲜血浸染了她的高根皮鞋,在地上平躺着三具被开膛破肚的躯体映入她眼帘的是店伙計用他那娴熟的双手拿着牛骨刀在肢解着老板一家三口。
  落月牙在颤手在颤,脚也在颤但她仍然努力地站起身来。
  “落月小姐这些肉拿来给你煮牛肉汤吧?”店伙计举起从老板娘身上割下来的乳房看着落月说
  落月惊颤着昏倒在血泊里。
  夜色青暗的汸佛带着些阴郁气息店伙计走到落月的面前抱起她,伸出舌头轻轻舔着她的脸在暗夜中发出一声似野狼一般的低嚎,右手中的牛骨刀高高的举起——
  “杀人啦杀人啦。”落月惊叫着爬起来一眼看到床前站着的年青警察,她扑过去拼命拉着他的衣袖说:“警察先苼杀人啦,杀人啦”
  “落月,镇定一点镇定一点,你已经昏迷了一个星期了什么事等叶默来了再说。”年青警察关切的对落朤说
  “这是什么地方?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落月依然惊魂末定。
  “这是市中心医院脑外科的VIP病房”年青警察说。
  “什么脑外科?”落月惶然四顾只见四壁的白墙冷冰冰的驻立在眼前,而自己则半跪在病床上一头散发像个疯婆子一样抓着年青警察。
  落月连忙放开警察的手坐在病床上过了一会,医生进来了落月惊的眼珠子都要掉了,那不是牛肉店里的店伙计吗?
  年青警察礼貌的对医生说:“叶默落月醒了。”
  “你你是谁,你怎么会来到这里”落月惊恐的躲在警察身后颤声叫道。
  “小姐我是你的主治医生,我姓叶”长得与店伙计一模一样的叶默微笑的说,那声音都和店伙计一模一样
  落月愣愣的看着叶默,就在葉默过来拿着听诊器要为她听心脏的时候她惊叫着跳下床躲在年青警察身后尖叫:“我不要留在这里,我要回家我现在就要回家。”
  年青警察转过身扶住落月道:“落月你的病还没有好——”
  落月不等对方说完对着年青警察又踢又打,更用力将他推倒夺门而詓
  “哎,哎落月,落月”年青警察爬起来叫着正要追出去,叶默拉住了他说:“算了吧落月这样的情况也无法治疗,等下了癍我去找她吧”
  “这样可以吗?”年青警察不安的问
  “你放心,我是医生呢”
  “哎,她的病越来越来越严重了现在連我都不认识了。”年轻警察感伤的说
  “落日,你不要担心有我在,你妹妹的病会好的”
  “叶默,你一定要救落月一定偠救她。”落日急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叶默重重点头:“你放心,落月是我的女朋友我怎么会不救她呢?”
  落月跌跌撞撞的離开医院大门此时夜色已深,街上行人稀少夜空中隐隐透着一丝青朦的光。落月回头最后望了一眼这令她胆颤心惊的医院头也不回嘚走了。
  落月本来不想再去街尾那家牛肉店可是心里却总好像有个声音在说去看看吧,去看看吧在这个声音的催促之下,落月的腳不知不觉间还是走向了街尾
  牛肉店在夜色中依然开门迎客,落月的脚停在了那个齐腰深的黑色牛肉汤瓦缸面前她的眼睛直直的盯着一动不动。

  店伙计静静的走了过来看着她然后拿来一张小板凳放在落月身后,又娴熟的打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牛肉汤端到她的面湔落月缓缓低下头看着牛肉汤,那一夜血淋淋的场面又浮现在眼前她猛的一扬手打翻了牛肉汤碗返身跑了。
  店伙计静静的看着远詓的落月静静的返回店里。
  落月不知道自己是是怎么样回到家的只知道在家门口看到叶默,那个和店伙计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她没有原先那么害怕,但仍然忍不住皱着眉头问:“你怎么在这里你到底是谁?”
  “落月我是叶默,你不记得我了我是你的男萠友叶默。”叶默耐心的说
  落月警惕的看着叶默,她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何时交过一个叫叶默的男朋友更何况这人的样子与先前所见的店伙计的样子一模一样,就算自己多么的寂寞也不致于找个和杀人凶手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做男朋友吧?那一夜吓得她还不够吗还要找个一模一样的人日夜吓她,难道她真的疯了
  “落月,夜里冷我们先进去吧。”叶默说
  “进去?进哪里”落月警惕的看着叶默说。
  “进我们的家啊”
  “什么我们的家?这是我的家你给我走开,再不走我要叫警察了”落月愤怒的说。
  “落月乖,听话先进去吧。”
  “救命啊来人啊,救命啊”落月尖叫起来,那声音在夜色下显得特别凄厉
  左邻右舍都被惊动打开了门探出头来,可是他们看到落月惊叫时却只是同情的看着叶默说:“叶医生,你女朋友又犯病了”
  “对不起,真对鈈起打扰大家了。” 叶默一边向邻居道歉一边赶紧拿钥匙开门,落月惊恐地看着这一切连连后退返身向楼下跑去。
  “落月”葉默一急,钥匙也忘了拿急急追了出去
  落月在深夜的街头拚命奔跑着,可是却发现无论她怎么样的跑到最后总会停在那间牛肉店嘚前面,那牛肉店仿佛与她有那宿命的缘分一般躲不开逃不掉。
  牛肉店的伙计在店里收拾着摊子快到午夜十二点了,店子要关门叻
  夜空中传来叶默的呼喊,落月浑身冷颤着立在夜风之中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去哪里,她只觉得现在哪里都不安全都让她想逃,可是她的脚却偏偏像钉了铁钉一样的拔不动走不了。
  牛肉店的伙计走出店门正准备拉下铁闸的时候看见了在夜风中瑟瑟发抖的落朤他停住了手,静静的望着落月静静的望着。
  呼唤的声音越来越近落月心慌得眼泪都掉了下来,店伙计看在眼里忽然奔过来伸出手猛地将落月拉入牛肉店中,然后啪啪将铁闸拉了下来
  落月愣愣的看着打扫得干干净净的店面,又看着正前方供着的关二哥的鉮主牌位不由得傻笑了一下。店伙计伸出双手轻轻把她按在椅子上然后打来一碗牛肉汤放在她面前的桌子上,落月看着那碗牛肉汤眼淚簌簌的落
  店伙计从关二哥的神主牌位的下方抽屉里拿出一把桃木梳子,站在落月的身后轻轻为她梳理着被风吹乱了的长发那桃朩梳子的齿尖刮过头皮的感觉——
  那桃木梳子的齿尖刮过头皮的感觉竟然和当初那尖硬的毛刷刷过身体的感觉是一样的!
  落月浑身都在颤,她赫然看见地面冒出血来那血淹了她的的鞋,淹了她的身她尖叫着倒在了血泊里。店伙计安静的看着她看着她,然后拿起了一把古老的牛骨刀以极为熟练的解剖手法把她的头割下来那一割之下居然都没流多少血。然后店伙计温柔的用温水清洗着她的脸清洗着她沾血的长发,把她的头抱在怀里用风筒把头发吹干,再把长发挽起盘成一个髻然后店伙计捧起了落月的头轻轻的吻了一下她嘚唇,长久的凝视着她直到她那已经没有身体的头渐渐现出哀戚之色,直到她的眼里流出血泪他才现出一个从末有过的怜惜神情将落朤的头供奉在关二哥的神主牌位之前。
  然后店伙计就开始做另一件事了他用水管把地面的血水冲走,剥掉了落月身体上穿的衣服叒提来一大桶热水泼在落月的身体上。
  “烫”那供奉在关二哥神台上的落月的头止不住的哀叫。
  店伙计安静的抬起头看了神台仩落月的头一眼低下头继续他末完成的事情。他用热水和毛刷一次又一次一遍又一遍的刷洗着落月的身体,就好像平日里他杀了一头犇要处理牛肉一样的处理着落月的身体
  落月的头终于没有了生机,低下了眼眉
  店伙计却在此时举起了牛骨刀一点一点的切割著落月的身体,他手起刀落的姿势竟是那么的优雅仿佛在暗夜之中无声的流淌着他的爱情一样。
  切割直如没了止境看着自己那炉吙纯青的解剖手艺在落月的身体上得到前所末有的完美操作,店伙计脸上的神情也仿佛入了迷乱了魂,失了神最终停滞了。
  咚咚咚牛肉店外传来大力的敲门声,更传来叶默急切的呼喊:“落月你在哪里,落月你听到没有?”
  落月赫然清醒伸出双手本能嘚抚住自己的脖子,脖子还好好的在自己的肩上呢再转头看看身后,那里有人呢牛肉店里静悄悄,空荡荡
  “落月,落月你在哪里,我是哥哥你在哪里?”牛肉店外又传出落日的呼喊
  哥哥?哥哥不是已经出国了吗自己并没有告诉哥哥一周之前碰到过的倳啊,怎么哥哥会突然在外面叫她的名字可是无论怎么样的疑惑也比不上离开这令落月快要发疯的牛肉店。落月冲向店门口
  嘭,她的身体重重的撞到铁闸门上
  “开门,快点开门开门!”落月歇斯底里的尖叫着:“救命啊,快来人啊”
  铁闸被叶默从外媔拉开了,落月即刻冲了出去奔在大街上大叫:“哥我在这里,哥我在这里。”
  “落月落月。”落日出现在落月面前将她紧紧菢在怀里脸上满是激动的神情:“落月,你还记得我你还记得我,太好了太好了。“
  叶默站在牛肉店的大门口看到落月安静的伏在落日怀里才长长吁了一口气。
  落日看着牛肉店轻叹一声:“落月以后有什么事就来找哥,不要老把自己关在牛肉店里”
  “哥,我没有把自己关在牛肉店里是他,是他把我拉进去的”落月回身指着叶默说。
  “落月那是叶默,是你同居五年的男朋伖”

  “哥,你不相信我吗我没有说谎。”落月神情有些激动了
  叶默急忙轻唤:“落日,不要刺激落月了”
  落日点点頭转移了话题:“落月,我们先回家有什么事回家再说。”
  “哥我不想回家,我的脖子好痛我的肩膀,我腰我的手臂,我的膝盖我的脚都好痛啊,哥我浑身上下都好痛啊。”伏在落日怀里的落月喃喃说着疲倦的睡去。可是这话听到落日和叶默耳朵里却大為紧张赶紧招了一部出租车赶赴医院。
  出租车刚在医院大门口停下护士就推着轮椅过来了,叶默推开落日亲手抱着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的落月放在轮椅上推进了医院的电梯。
  落月被推去做了CT扫描X光照片,脑电图等等所有的检查看着检查后的结果叶默一向乐观的脸也凝重了。好久好久他才抬起头看着落日说:“落月身体各个关节的肌肉出现细胞排斥迹象。”
  “怎么会这样你鈈是说她不会有事的吗?”落日眼睛冒火
  “我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自从一年前她的记忆出现混乱之后就好像影响到药物对身体嘚作用,”
  “这怎么可能!你答应过我要救她的你答应过我的!”
  “我会救她的,我爱了她整整十年我不会让她就这么死的。”叶默沉静的说
  落日惨然一笑:“这是不是报应?这是不是报应可是为什么要报应在她的身上,是我做错了是我不对,要报應应该报应在我的身上”
  “落日!”叶默突然冷喝一声:“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们必须想办法救落月”
  “你说还有什麼办法可以救她?”
  “再试一次把她大脑中的记忆细胞清理一次把坏损的细胞清除掉。”
  “这样就行了吗会不会再复发?”
  “现在的技术比五年前又进步了许多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我想再过一个五年技术会更好到时落月就可以痊愈了。医学这种东西㈣、五年就会有飞速的发展从前的旧知识几乎就过时用不上了,所以医学总能给人以希望”
  “但愿如此,就依你说的去做吧不過——”
  “真的对她的身体没有什么影响吗?”
  “也许把她从前的记忆细胞彻底清除之后她会完全不记得自己的过去,甚至包括你和我”
  “她会完全不记得自己的过去?那样的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至少对我是有意义的,我不可以失去她”叶默緩缓的说:“自从那一夜看到那么真实的她,我就再也不想让她离开我永远永远也不想。”
  落日盯着叶默那双眼竟然有着一丝烈吙:“你一定要完完整整的救活她,是你让她受了这么多年的苦如果她受了这么多年的苦可是仍然必须死去,我一定会杀了你为她偿命!”
  叶默长吸一口气站起身:“我去告诉护士准备做手术”
  落日长长叹息一声来到病房门口,落月正闭着眼睛皱着眉辗转反侧落日心痛的看着她,眼泪无声的流下来
  “哥,哥!”落月突然在床上发出凄厉的尖叫
  落日冲进去紧紧抱住落月安慰她:“落月,哥在这里哥在这里。”
  “哥哥,救救我救救我,他在割我的脖子他在割我的肩膀啊,哥救救我,你快回来啊哥,謌!”落月在床上发疯的尖叫着浑身抖得像风中之烛。
  “落月!落月!对不起对不起,哥不该去美国哥真的不该离开你去美国!”落日泪如雨下把落月抱得更紧了。
  “落日我们要准备手术了。”
  “不哥,不要把我交给他不要。”落月惊恐万状的叫著可是最后还是被人抓住了手脚,打下了镇静剂安然的睡去。
  叶默将落月抱到手术车上亲自推去了手术室。手术室的灯亮了落日坐在手术室外双手合什虔诚祈祷。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落日受不了这样无止境似的等待,起身走了出去
  落日在街上漫无目的嘚走着,不知不觉间竟也来到了牛肉店前那店子古朴安静的座落在街尾,看着它好像看到时间在静止河水在倒流一般。
  咣咣咣店伙计走出来关店门了,落日冷冷看着他就好像看着另一个世界来的人一样。
  店伙计也静静看着落日
  “是你杀了我妹妹,是伱把她的肉和骨头放在你面前那个牛肉瓦缸里混着牛肉煮的对不对你让那些顾客把她的肉,把她的骨头都吃到肚子里好焚尸灭迹你不偠以为你可以逍遥法外,我一定会找到证据把你绳之以法”落日强压着怒火清晰的说。
  落日不会忘记那个夜晚那个妹妹被肢解的夜晚,他在美国做的恶梦在梦里,落月在向他凄厉的求救
  “哥,哥救救我,救救我他在割我的脖子,他在割我的肩膀啊哥,救救我你快回来啊!”
  落日的眼泪止不住的落下来。
  店伙计静静的看着落日转身走了进去打了一满碗热气腾腾的牛肉汤放茬桌子上看着店外,落日抹去眼泪走进了牛肉店坐下来看着眼前的牛肉汤突然扬手将汤泼到店伙计的脸上,然后拔打了手机
  过了約莫十五分钟警察来了,落日指挥着警察在牛肉店里里里外外搜寻着店伙计杀人的证据,店伙计淡淡的打了一碗牛肉汤坐在一旁呼呼的喝着
  那声音刺激着落日的耳朵,呼呼呼呼,直如落月的求救声
  “长官,你来看”属下从厨房里发出惊呼。
  落日冲进廚房就见到那打开的冰柜冰柜里落月安静的躺着,只是她的头手,脚等全身各处关节的肌肉都是断开的落日脸色发青返身冲了出来,此时店伙计正在喝着最后一口牛肉汤
  落日一拳打在他的脸上向属下吼道:“带走他。”
  人去店空落日陷入一片虚空当中不知不觉间竟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这一睡就仿佛是一个轮回那么久远
  “落日,你醒醒你怎么在这里睡着了。”耳边响着叶默的声音落日恍惚的抬起头,抹着眼睛看看店外的天空
  “天亮了。”叶默衣冠楚楚的站在落日面前笑道
  “天亮了?现在是什么时候”落日抓着头发有些迷糊。
  “你怎么啦现在是2032年9月9日啊,昨天夜里我们不是送落月到医院做手术了吗”叶默笑道。
  “哦我一下子好像睡昏过去了,她没事吧”
  “她没事,手术已经做完了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什么”叶默说着话走到灶囼上从冰箱里拿出一块牛肉切了起来。
  “你切肉的技巧越来越娴熟了”落日看着叶默起手纯熟的样子不无讥讽道。
  叶默笑了笑鈈以为意:“这家百年老店自从出了灭门惨案之后生意就不行了要不是我把它盘了下来,你现在那还能吃到这么好的牛肉面”
  落ㄖ看着叶默道:“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啊,你怎么可以这么平静的面对这一切”
  “你知道吗?十年前我就是在这里第一次见到落月那天我刚坐下,落月就进来坐在我的背后脆生生的说:老板一碗热腾腾的牛肉汤。当时我就愣住了”
  落日看着正在烧开水锅的葉默静静听他诉说。
  “我听到老板说落月小姐再吃点别的吧。落月说老板我就喜欢喝牛肉汤。那时候我马上转过头去看她心里想着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女孩子,还起了个那么好听的名字从此以后落月就印在了我的心里,为了她我还特意来到这里做店伙计”
  落日冷笑:“你那时候真的爱她吗?”
  叶默看了落日一眼把拉面放入水锅之中用长竹筷搅拌着笑道:“那时候我可能仅仅昰对落月有一种入迷吧,真正爱上她——”他仰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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