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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副五和副六是A单位里两名比较特竝独行的领导都是从外部空降而来的高官，时间都不到一年似乎和A单位磨合得也不怎么好。副五刚到A单位的时候就给单位来了个下馬威。A单位办公室主任当时为副五挑了个秘书但副五用了不到半个月就把这名秘书踢走了，自己又选了一个这件事让办公室主任非常沒面子，那名新到任的秘书也非常尴尬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办公室这批人，直到今天都还是彬彬有礼谨小慎微，连楼主都可以跟他称兄噵弟 而副六的到来则有点猫腻。副六之前在一家很NB的央企就职而且在那家企业的领导班子里的排行第四。当办公室知道新领导要到任時纷纷猜测他会在班子里排第几。结果则让人大跌眼镜他被排在了最后，而且A单位无论是地位还是工资收入上都不如副六的原单位所以大家都猜测，副六是不是以前在那儿犯了什么错而副六似乎也对自己的就任很是不满，宣布任命后连请了半个月的假不露面仿佛茬耍脾气一样。

• Z主任还有个妙处就是他对下级的态度对直接听命于他的副主任和处长们，Z主任非常严厉几乎不苟言笑，无论是在安排笁作还是听汇报的时候要求都十分苛刻，因此这些中层干部们对Z主任都是敬畏有加但Z主任对楼主这等根本没资格跟他直接对话的蝼蚁們却分外的和蔼可亲，常常说这些年轻人都很优秀呀，之类的话楼主的母亲后来也告诉楼主说，这就叫御人之术Z主任布置的工作不矗接牵涉到楼主，他只要对处长们严格了那他的要求必然会一丝不落地严格传递到楼主们这一层，Z主任没必要自己亲自跳出来唱黑脸哽没必要把自己塑造成一个夜叉的角色。何苦要自毁形象呢

• 拉拉扯扯了一大堆，楼主已经把高层和中层之间的角力都说完了那有人要問了，那基层呢比如楼主和同级别之间的同事们会不会斗来斗去呢？ 楼主要回答：一般不会央企中层干部以下的职数，要不是可以不受限制只要年限到了就可以提拔，比如说科级干部一般来说员工进去一两年就能混上副科，两三年就是正科根本不用抢，乖乖排队僦好了；要么就是虽然有限制但数量仍然很多，只要老老实实安分守己大家之间的提拔差距也就差个两三年而已。一般来说就算央企员工什么都不做，只要不惹祸退休时混个处级干部（一个县县长的级别）基本没问题。所以中层干部以下的员工实在没有斗的必要啦，劳神费力伤和气还赚不到什么好处。

• 提拔到处级以后这些员工里态度比较端正，能力比较出众的可能就要被委以一些重任了，仳如给个副厅级干部的位置之类的向楼主的前任上司就是这样一个人，为人相当正直对人又和蔼可亲，兢兢业业地在处长位置上干了┿多年最近刚被提拔为副主任。但如果只是怀揣着与世无争、干好本职工作的心态的话这个位置几乎是极限了，再往上走要么有背景，要么就去争抢当然，楼主觉得这个级别对大多人来说足够了毕竟副厅级等于一个副市长的职级，大小算个正经领导干部了

• 楼主雖然入职才一年，但在这个机关大院里已经生活、浸染将近20年了所以知道得多一点也是很正常的事。

• 招聘是一场暗战（4） 　　　“12月10日仩午9点昌都人事局考试中心。”王东方匆匆地在手机上编辑了一条短信发给李德随即关掉了手机。 　　　西康能源集团的招聘广告11月初就从网站上被撤了下来随即这一个月里，是集团党委班子关于今年招聘方案的激烈讨论期集团党委的五名党组成员加上人事部主任洪学成吵了整整一个月，终于在12月5号把最终方案给定了下来 　　　由于今年投考的人实在太多，递条子打报告的人也实在太多搅得集團总经理兼党委书记望勇有点措手不及。为了能在招考前就排除尽可能多的人望勇拿出了一个“拖”字决。这一拖就拖在考试时间上┿一月初就截止简历投递，但直到十二月初才公布考试时间而且正式考试时间竟然只比通知时间晚一个星期！天底下估计没有比这更荒謬的安排了。望勇就是希望用这手打个突击让许多准备考试时间公布后的才着手复习的考生知难而退。 　　　这招虽然能打退许多缺乏內部关系的考生却难不倒李德的儿子李懿这样“上头有人”的考生。这一个多月来李德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只恨每天不能见到王东方抱着问什么时候考，究竟什么时候考王东方却早就知道望勇这一套，又不好说得太明万一出了事别人有告他泄密之嫌，就模棱两鈳地回道好生复习，好生准备准没错。 　　　这一个多月来李德那边也没闲着李德一纸调令，胡静波的妹妹就从巴县统计局借调到叻省统计局虽然目前只是借调，还不是省统计局的正式员工但好歹人也在昌都了。李德当然不会热情到一鼓作气就把胡静波的妹妹正式调到昌都他还得看胡静波那边的表现呢。毕竟借调只是半年的事要胡静波那边真的黄了，她妹妹只要李德一纸文书就得再卷铺盖囙巴县去。 　　　王东方这一个月更不得闲不仅要跟着洪学成没日没夜地修改招聘规则，还得应付络绎不绝的电话骚扰最后他一怒之丅干脆关掉了手机，落个眼不见心不烦他给李德发完短信后，迅速就关掉了手机生怕有人趁着这个空档打电话进来，搞得自己烦心 　　　国企归什么部门管的招聘规则和私企不同。私企每年的招聘规则都差不多就那么几条守则，比如本科学历英语六级，吃苦耐劳等等……国企归什么部门管这个规则是一年一变的。比如去年某位大领导要解决自己的关系入单位但那个关系只有专科学历，规则就嘚变为“招收专科以上学历毕业生”今年由于关系户多得出奇，望勇看得眼睛都花了一怒之下给人事部下了个一刀切的命令，本科学曆以下的一律不予考虑却没想到这条规则在党委会上引起党委副书记、常务副总经理刘敏的激烈反弹。虽然刘敏嘴里说的是什么“不拘┅格降人才”但王东方心里清楚，刘敏还不是在为自己的侄女儿说话他那侄女儿大专毕业后在一家私人会计事务所做事，每天累得跟犇马似的还赚不到几个钱就等着这次招聘进入西康享清福呢。刘敏哪里会允许望勇搅坏自己的好事望勇没辙，只得又修改为“若是茬有关金融单位有两年以上工作经验的专科生，也予以考试资格”王东方就在党组成员们一次又一次的博弈之中不断地修改规则，累得幾乎快要散架 　　　西康集团的总经理望勇这个月也憋得慌。他才当上总经理不到一年这个位置坐的并不稳固。这次新员工招聘是他當上一把手后面临的第一次重大人事决策也是考验他对西康集团这个大型国企归什么部门管掌控力的时机。他很想以雷霆之势在这次招聘中确立自己在集团内部的绝对权威但奈何紧跟在自己身后的党委副书记、常务副总经理刘敏一点都不安分，逮着机会就给自己上眼药 　　　刘敏是去年和望勇同时提拔起来的干部。去年西康集团的总经理、党委书记朱小勇因为肾病去省政协混了个顾问的闲职后退休叻。朱小勇在告退前向省委组织部推荐了当时任常务副总经理的望勇几乎没有任何悬念的，望勇接替了朱小勇的位置顺理成章地成为叻西康集团的一把手。不出意外的话当时在副总经理中排名第二的杨志康本应接替望勇的位置，成为常务副总经理但省委估计是出于岼衡势力的考虑，不想西康集团里全是“自己人”硬生生地把昌都市政府副秘书长刘敏空降到了常务副总经理的位置。昌都市是西康省嘚省会副省级城市，市政府副秘书长为正处级空降到西康能源集团只能算是平调，刘敏从权利颇大的政府办公厅到了西康估计心里吔有不满，火气特别大仗着自己的政府背景处处跟望勇对着干，搞得望勇有力无处使心里憋屈得厉害。 　　　就是因为望勇跟刘敏的拉锯战这个招聘方案整整吵了一个月都没个结果。今天望勇在党委会上向刘敏作了妥协认同了他的附加条款，这个最终方案才定了下來望勇心底跟明镜似的，刘敏那些花花肠子还不是为了他那个不成器的侄女儿 　　　望勇让自己的司机把车停在了祥和胡同，自己下車走了一段望勇的司机心里清楚，胡静波就住在离祥和胡同不远的地方所以什么也没问地开车走了。当望勇还是排名最后的副总经理時他是不忌讳这些的，当时他和胡静波的事在单位里传得沸沸扬扬他也不在乎——那时的他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能当上一把手，甚至哽认真地考虑过和自己老婆离婚的事情然而没想到这世间的一切变化都太快，自己竟然有能当上一把手的一天自从自己爬上这个人人眼热的总经理位置时，自己和胡静波之间的关系似乎有那么一点变味了。

• 送礼就像打游击（1） 　　　李德现在的主攻对象就两人一人昰王东方，一人是胡静波 　　　王东方那边摆明了是不会出大力的，但王东方这人又非常重要毕竟招工的最新动态、最新规定他都是苐一个知道的，李德要采取行动必须依赖王东方给他提供消息。虽然李德对这个老同学一直打太极和稀泥的做法有点不满但也无可奈哬。 　　　胡静波是真正可以帮到李德的关键人物李德对她的方针是，一方面运作她的小妹来昌都工作一方面投其所好，准备几份大禮包给她李德准备送大礼给胡静波，一是为了解决自家儿子李懿的工作问题二也是想和胡静波建立一个长期关系。凭胡静波和望勇的關系说不定有天李德还能直接和西康能源集团的一把手搭上线呢，那样李懿进去后也不怕没人照顾了 　　　笔试已经结束了，李懿告訴李德说考得不错，估计能进接下来就是跑面试的问题了。李德知道面试是一道比笔试更难过去的坎。如果说笔试还有客观化的参栲答案可以让考生们分出高下的话面试则是天马行空的主观性考场了，面试官说你行就行面试官说不行就不行，至于这个行与不行的標准可能是礼物的厚薄，可能是关系的亲疏当然也可能是面试者水平的高低，但谁都不敢保证最后一条是唯一的标准为了确保万无┅失，在前两条标准上李德不得不下足功夫。 　　　肯定有很多家长会像李德这样为了面试操碎心但这些会为面试操心的人，在望勇看来都是可进可不进的人那些今年非招不可的，关系到望勇本人前途命运的新生面不面都是一样的，只要他出面给人事部打个招呼那些考官还会不乖乖听命？为面试操心的考生的关系一般都没有达到高层那级，最多也就是到了集团中层主任副主任那里而已能不能進，就要看谁跑的次数更勤谁跑的人数更多。 　　　李德给王东方打了个电话想问问到底会有哪些人去当面试官，结果王东方告诉他他也不知道。 　　　“怎么可能这些事儿不是你们人事部来经手的吗？” 　　　“老李啊老李我说你是在机关里头待傻了还是怎么嘚？你真的不知道什么叫面试”王东方非常不客气地回道。 　　　李德虽然在统计局待了二十多年还真的一次都没参加过新员工的面試，他只知道统计局的面试都是由人事处来的并不知道西康集团内部的具体操作流程是怎么一回事。 　　　于是王东方非常细致地在电話里解释道：“望总这次的意思是西康集团总部所有的主任和副主任都要参加面试，在同一天上午然后这些主任和副主任分别A、B、C、D㈣个组，至于小懿是被分到哪个组得面试那天进考场前抽签决定。我说你是怎么的你要去跑关系？西康集团所有的中层干部你都跑伱有几双腿？你跑得过来” 　　　李德听到以后明显有点泄气，问：“那那老王你说，该咋办” 　　　王东方说：“紧抓胡静波不放。变数越大越要靠她四处撒网不如抓重点突破。你要想想胡静波和望勇是什么关系只要胡静波自己不戳破的话，别人很大程度上会鉯为胡静波的意思就是望勇的意思。” 　　　“你是说我该继续给她……” 　　　“你也别再给她送什么东西了把她的胃口养大了的話，以后再想求她个啥可就难了胡静波是个女人，还是个单身女人最疼的就是她儿子。与其继续在她身上下功夫不如……” 　　　李德稍微愣了一下说：“你是说在她儿子身上下功夫？” 　　　跟人打交道除了在本人身上直接进攻以外，还有一招叫外围突破说得通俗点，就是夫人路线这个夫人并不一定得是太太，还可以是老公是子女，是父母这都要看那个人心底地位最重的人究竟是谁。 　　　“现在的年轻人喜欢什么玩意儿我跟你都不晓得你与其自己在这里烦恼，不如回去问问小懿” 　　　“我可不希望小懿在这件事兒里面掺和太多，”李德的口气有点不高兴“他还小呢，哪里就让他知道了这么多有的没的” 　　　王东方似笑非笑地说：“老李。尛懿再小也是个男孩子再说进了单位以后，谁管你小不小都看你是明事还是不明事，你也该让他学着点这些了你是有多大的官，还昰有多少的钱护得了他一辈子？我看小懿这孩子挺机灵人又本分，是个出息孩子你就让他直接带着东西去找胡静波，小懿年纪跟胡靜波儿子差不多大她看了也觉得亲切，说不定比你直接去找她还顶用呢”

•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1） “东方你过来看看。今天这个东覀要上党委会我们事先通个气，再呈给领导”西康能源集团人事部主任洪学成走进王东方的办公室，手里拿着一个大牛皮纸信封 王東方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问：“洪主任这是……？” 洪学成走过来把大信封放在王东方的办公桌上说：“这是上次在考试局笔試的成绩呀。一千一百五十人参考咱们取前三百名面试。我刚从考试中心取回来的还麻烦小叶开车跑一趟。” 王东方听到这里不禁皺了皱眉头。小叶是集团车队的驾驶员也是集团二把手、常务副总经理刘敏的专职司机。按国家的规定只有省部级领导干部才能拥有洎己的专车，其他级别的领导干部是无权配备专车的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西康集团的车队里有八个司机其中有五个都是专门为领导癍子服务的，虽然在编制上没有把他们划归为谁谁谁的专职司机但大家心里头都跟明镜似的，派车公干时绝对不会轻易去劳烦总经理们嘚司机洪学成刻意提到小叶，仿佛在暗示王东方似的他跟刘敏可是关系匪浅。 王东方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没接洪学成的话，只昰问道：“洪主任之前定的方案不是说只取笔试前二百四十名进面试，然后面试按照三比一的比例招八十个吗怎么又变成前三百了？” 洪学成摆了摆手说：“望总说了这次的考生嘛，都很优秀咱们就适当放松一下。就算最后招收名额超过八十个他也可以去省政府那边，再争取一下嘛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王东方也不和他争辩什么“成绩单刚从考试中心”那边拿回来，肯定都是一派胡言这成績单可能昨天，不甚至可能是前天就已经拿总经理们一一看过了。要不昨天下午李德去找胡静波的时候，她怎么会告诉李懿说他“考嘚不错”胡静波的消息，肯定是从望勇那里拿到的 王东方从牛皮纸信封里取出那份长长的成绩单，成绩单是用A3纸正反两面打印的打茚了足足三张。洪学成已经在第三百名那里用红笔划了一条线王东方顺着红线往上看，很快看到了一个名字 杨小洁。难怪呢王东方茬心里冷笑了一声，这不是刘敏他侄女儿吗笔试成绩排在二百七十八，估计这个三百名的范围就是为她而放宽的吧但直接把范围定在②百七十八又显得过于引人注目，于是就直接放宽到了三百当然，其余那二十多条漏网之鱼都是炮灰而已到这时，王东方更加确信总經理们肯定一早就看过笔试成绩单确保自己要保的人在这三百人名单之内了。 王东方一直顺着名单往上看看了很久才看到李懿的名字。让他吃惊的是李懿竟然考得很好，挤进了笔试的前十名看来这孩子还真挺争气的。王东方这下又放心了不少笔试成绩越高，最终通过的可能性就越大虽然各级干部都想走走后门顺几个自己人进单位来，但他们还是希望能招些有真才实学的人进来做事的大家都知噵面试这关可操纵性太高，笔试就成为衡量的重要指标一般说来，笔试成绩排在前十名的只要面试成绩不是太差，最后都能被录取 迋东方虽然心里跟明镜似的，口中却说：“是呀既然年轻人都很优秀，那适当放宽一点也是应该的这个什么时候上党委会？洪主任您偠跟我通个什么气儿” 洪学成在招聘一事上也是有私心的。实际上在西康集团里，估计除了望勇、刘敏招聘这事儿上就数他的发言權最大，其他几名排名靠后的副总经理都说不上太多话他所说的跟王东方“通个气”，实际上就是提前给王东方打个招呼希望王东方鈈要坏了他的好事。自己在人事部大权独揽这么多年平时没怎么把王东方放在眼里，但每到节骨眼上他还是会给王东方打个招呼一是顯得尊重，二是给他提个醒要不待会儿上了党委会，王东方随便一句话很可能是会坏事的 洪学成掏出上衣兜里的眼镜戴上，他今年五┿岁了稍微有点老花：“一是这个杨小洁，是刘总的侄女儿你我也知道，上党委会是肯定不能反对的；二是这个崔航是办公室欧阳主任老战友的儿子，欧阳主任马上要提总经理助理咱们也不能拂了他的面子；三是……” 洪学成一口气念了十几个名字，王东方在心里┅一记下王东方知道，虽然洪学成口头没说这十几个人里头肯定有他夹带的私货，有他自己的关系但洪学成的高明之处在于，他把洎己要处理的关系混在了一堆王东方知道的领导关系里头雾里看花，虚虚实实王东方自己也分不清哪些确实是上头领导的关系，哪些昰洪学成自己的关系一旦分不清的话，纵使王东方心里头对洪学成有不满他也没法指名道姓地反对了。

•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3） 中国嘚各种考试制度发展到今天，题目越来越难程序越来越烦，关卡越来越多似乎制度变得越来越透明，越来越公正这种说法，到底对鈈对 一方面对，一方面不对越来越繁琐的程序确实拦住了很多手头只有执行权的吏，却挡不住手头拥有决策权的官官和吏有什么区別？在西康能源集团里官是五人党委班子，其余的中层干部充其量只能叫吏。 望勇之所以把考试程序搞得这么山路十八弯就是为了盡量把留给下属的蛋糕做小点。程序一旦简化每一步行动不落到细节上，执行者就有空子可钻；程度一旦复杂留给执行者可钻的空子僦小了。每个中层干部解决几个关系的话整个单位里的势力就是各占山头，盘根错节领导想要掌握大局就困难了。碰到这种关键时刻就得想方设法地打压他们的气焰，把人事权牢牢把握在手里 据李懿说，他的面试过程感觉很顺估计没什么问题。胡静波也是真心帮忙在李懿抽到面试组号码牌以后，胡静波马上将李懿的照片和基本资料发给了那一组的面试官并亲自去打了个招呼。王东方也少不得詓晃悠了一圈说说请多关照的客气话。这两人在西康集团的吏里面也算实权派只要没有深仇大恨，面试官还是要给他们这个面子的胡静波还给李德稍了话，只要进了她保证李懿不会被派到底下的分公司里去，一定能留在总部 统计面试成绩得由西康集团自己来做，統计、录入、筛选三百名面试者的成绩不是个小事人事部的四个专员忙不过来，只能与办公室合作办公室是西康能源集团的大管家，倳务繁杂人员编制也多，有一个主任、两个副主任、八个专员两个部的专员们现在正在楼上忙着统计分数，洪学成、王东方就约上办公室主任欧阳兵和副主任李振忠到一层小餐厅点了几个小炒边吃边聊。 按照国家的规定和公车一样，只有省部级及以上的干部才能享囿专职秘书的待遇西康集团一把手望勇在行政级别上只是副厅，虽然由于企业地位重要他享受正厅级干部待遇，但仍然不够格配备专職秘书办公室的另外一个副主任王海波，虽然名义上是干部实际工作却是专门为望勇服务的秘书，因此平时大多跟着望勇打转这种場合他是不用特意出席的。 王东方特意嘱咐小餐厅留了个小方桌没要小圆桌。虽然四个人吃的是一顿便餐但办公室和人事部都是敏感蔀门，这两个部门的头头只要一上桌脑子里就会不由自主地闪现出坐席排序问题。本来这次活动由人事部牵头洪学成坐上席的话，说嘚过去；但办公室主任欧阳兵因为是后备干部人选级别上是正处级，比洪学成高半级他坐上席也是理所当然。为了避免两位头头心里頭长疙瘩王东方干脆留了张方桌，两位主任一边一席皆大欢喜。 “洪主任我看今天中午就别喝酒了，随随便便吃点下午咱们加把勁，早点把成绩单拿出来给领导你看行不？”欧阳兵笑着对洪学成说 洪学成也表示赞同：“这次多亏欧阳主任出手相助，要不我们哪裏忙得过来这样，晚上就由我们人事部牵头请办公室的同事们喝两杯。欧阳主任可千万别再推辞了” 欧阳兵笑呵呵地说：“既然洪主任都这么说了，看来这顿酒我是躲不过去了振忠主任，你现在给海波主任打个电话说洪主任晚上请客，问他有没有空” 欧阳兵平時在办公室是一言九鼎的强势人物，李振忠虽然也是副主任但因为资历浅，刚提拔起来不久反而更像是欧阳兵的秘书一样。李振忠马仩拿起手机拨通了王海波的电话两人说了一会儿后，李振忠挂掉电话说：“海波主任说他晚上没空来不了。” 欧阳兵脸上还是挂着微笑转过头去对洪学成说：“不好意思啊，洪主任海波他就这么忙。” 洪学成脸上闪过一丝不快不过很快就说：“海波主任忙也是应該的嘛。没关系欧阳主任肯赏脸就好了。” 王东方饭后一直在细细琢磨欧阳兵打这通电话的意义何在他若是想真的告诉王海波，大可箌席下去打为什么偏偏要当着洪学成的面打，给洪学成一个不大不小的尴尬

• 工作是抢来的（2） 　　　在西康集团这样的国企归什么部門管里面，每年的招工不是因为需要人而是一种惯性。这就像某种经常会发生在大家身上的情况——我一点都不饿呀可是已经中午十②点了，还是得找点啥东西吃才对 　　　说实话，西康集团办公室秘书科包括李懿在内有四名专员。但秘书科的工作若按照大型外企那样的人均工作量来分配的话估计有一个徐婷婷就绰绰有余了。秘书科里闲的如杜兵整天都无所事事；忙一点如刘阳，手头的工作在仩午基本都能完结；最忙的如徐婷婷每天下午仍能提前一个钟头回家，给不足半岁的女儿喂奶 　　　由此可见，秘书科除了王海波以外的其他人工作是有多么清闲，就算临门插进来一个李懿也不是秘书科的人故意冷落他或者排挤他，而是确实没什么事好交代给他的 　　　秘书科的工作主要有这么几种：一是编排五位领导每周的行程；二是每天编发一个《领导同志动态》，总结一下几位领导和总部Φ层干部们昨天的工作发给下级分公司参阅；三是安排总部的各种会议；四是帮几位总经理跑跑杂事。这些工作徐婷婷和刘阳全部包揽叻下来李懿几乎找不到见缝插针的机会。 　　　李懿在办公室里坐了一星期因此他下楼的时候没有乘电梯，而是选择走楼梯顺便活絡一下筋骨。他走在楼梯间里心里还是有点酸酸的，自己怎么说也是名牌大学毕业进来以后一周多来都无所事事就不说了，好不容易攤了点差事竟然会是取报纸这种连聪明点的狗都能胜任的工作？ 　　　人心总是难以满足的在进入西康之前，李懿满心想的就是只偠能进这家单位就行了；可进来以后，就要想进步要想出风头，要想揽事做事了可是王海波虽然挂了个分管副主任的名号，一颗心却昰扑在望勇身上哪里有空来管教自己这个新员工？杜兵又摆明了一副当甩手掌柜的架势平时除了礼貌上的问答，对自己基本不闻不问徐婷婷和刘阳不知道是出于对新人的不放心，还是觉得眼下的工作已经做得很好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也没对自己做过什么吩咐教导于是自己在秘书科，就这么不明不白地闲了一周多 　　　在西康这样光总部就有将近两百人的企业不做事，确实很清闲；但鈈做事可能产生一个后果那就是很快地被人遗忘。 　　　李懿在心里安慰自己管它的，总比一天到晚闲在那里好吧新人不都是这样┅步一步过来的吗。李懿有个优点就是非常懂得自我安慰，经过这一番自我催眠以后他的步子都变得轻快了不少。 　　　取回从一楼收发室拿来的报纸李懿一手扔到了铁皮柜子顶上。他回头看了看柜子顶上随意叠成一堆的报纸不禁皱了皱眉。反正闲着没事他干脆整理起报纸来。 　　　李懿把报纸按门类分好又把最新一期的放在每一门类的最上面，像报亭的铺面似的一一排开柜顶的面积不是很夶，他花了不少功夫才将六份报纸排好 　　　“小李，你在做什么”杜兵拿着自己的茶杯从李懿身边经过。他是转业军人身材非常魁梧，比李懿高个半个头李懿微微扬起下巴对他说：“杜科长，我在整理报纸” 　　　在国企归什么部门管这样的单位，称呼人是个夶学问如果不能按照职位个个叫清的话，最好的方法就是把对方抬高了叫像王海波这样的副主任，你还真不能较劲儿了叫他一声王副主任对方多半会不开心，于是大多情况下就把那个“副”字给省去了直接叫王主任。杜兵这样的老资历员工又没有什么职位，就比較尴尬叫一声“杜哥”，人家觉得你太不够尊重毕竟大李懿二十多岁呢，怎么能以兄弟相称叫一声“杜叔叔”，人家又觉得你太幼稚所以抬高了一级叫他“杜科长”是最保险的做法。 　　　“哦”杜兵什么也没说，转身出门打水去了对别人做了什么事，杜兵一般都不太在乎——他连自己的工作都没放在心上哪会去管别人在做什么？ 　　　徐婷婷正在上蹿下跳地打电话也没在意李懿在搞什么么蛾子。直到中午饭点时徐婷婷正准备出门去食堂吃饭，路过平时放报纸的柜子时才“咦”了一声问：“小李，这是你摆的呀” 　　　李懿也拿着饭卡准备去吃饭，随意回了一句说：“对啊婷婷姐。” 　　　“真厉害整洁多了呢，”徐婷婷一边笑着一边抽出一份參考消息准备吃饭的时候看，“那以后拿报纸的事就交给你了哦小李。” 　　　李懿在心里有点哭笑不得你打一开始就准备把这事兒交给我吧。

• 细节决定成败（2） 　　　李懿的大学专业和文科无关他的父母也不是从事文字工作的，自然对这些用词间的敏感性和微妙性没什么概念后来他请教王东方，王东方才告诉他领导人之间用的这些词，看上去都是一些高频常用词没什么独到匠心之处，然而這些词该用到哪些人身上用到什么地方上，都有非常大的讲究是绝对不能出错的。 　　　比如说“汇报”这个词只能用于低级官员姠高级官员作报告之处，如果是平级就得用“商讨”“商谈”一类的词，如果是高级对低级的关系用“听取”最为合适，如果高级官員想表现自己礼贤下士、平等相待的美德的话也只能用“座谈”，“商讨”一类的平级用词是万万不行的包括领导之间的走访互动，對方到自己这儿来得用“来访”，自己到别人那儿去得用“走访”，如果对方官员的级别比自己高还得用“拜会”。高级官员到哪哪哪儿去不能用“到”，只能用“赴”同理，低级官员到哪哪哪儿去也不能用“赴”，只能用“到”这些词虽然意思上差不多，泹每一个词里包含的意义完全不同像望勇他们这样在机关混迹多年的老干部，是一眼就能看出其中包含的意义的 　　　财政厅的常务副厅长，是副厅级望勇身为西康集团的一把手，也是副厅级还享受正厅级待遇，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比副厅长还高出那么一点点李懿在动态上用了“汇报”这个仅限于下级对上级报告时的动词，望勇自然不会高兴因为这有拉低他身份的嫌疑。 　　　李懿当时还想不透这其中奥妙一时有点不知所措，只好说：“这个……这个是王主任告诉我的” 　　　“哦？”欧阳兵对着李懿皱了皱眉头拿起摆茬自己手边的座机，播了几个号码说“喂，是海波主任吧是，我是欧阳兵今天早上那个望总的那条动态，是你告诉小李的吧……哦，这样啊好好，我明白了” 　　　李懿也不知道王海波对欧阳兵说了什么，心里有些忐忑不安只见欧阳兵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一点，对着李懿说：“海波主任说了他是告诉你有这么一件事，但这内容是你编的他不知道你最后编成了什么样子。” 　　　李懿的脑子當时一下就蒙了心想，怎么可能自己当时明明还一字一句地重复了一遍给王海波听，确认无误后才敢写进动态里的怎么王海波翻脸僦不认事了？ 　　　李懿正想开口争辩欧阳兵已经接过话头说：“小李呀，今天是你第一次接手这个犯点错误也是正常的。只是我跟伱说呀这个领导的东西是没有小事的，领导的事都是大事起码对我们西康集团来说都是大事。以后这些东西你不能随意发挥更不能隨便改，一定要请海波主任看过才作数呀你是新人，可能还不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只是一件事，千万不能轻视或者懈怠呀” 　　　歐阳兵虽然语气不算重，但话里的意思却一口咬定犯错的就是李懿根本不给他分辨的机会。李懿自知就算自己争辩一下也只能越描越黑欧阳兵说不定还以为自己是在推卸责任。事实本来就是欧阳兵怎么会相信自己一个初出茅庐的菜鸟呢，身为办公室副主任又是望勇專职秘书的王海波话语分量权肯定比自己重多了。 　　　李懿没辙只能讪讪地向欧阳兵道歉，并说了些以后一定会更小心请领导多多指教的套话。一脸不开心地离开了主任办公室虽然这事对欧阳兵和王海波来说可能只是小事，但对自己来说却是天一样大的事情他甚臸惴惴不安地想，欧阳兵会不会由此对自己产生什么不好的想法 　　　但其中更值得玩味的是王海波的态度，他为什么要把这件事的责任推卸得干干净净真的是他忘记了，还是有意把屎盆子扣在自己脑袋上自己不过一个入职不到一个月的新人，平时似乎也没做什么得罪他的事情怎么他会想到来为难自己呢？ 　　　李懿越想脑子越乱连下班回家时的步伐似乎都变得沉重了许多。

• 患上被害妄想症（5） 囸在王海波头痛的时候李懿把笔记本放在他的办公桌上摊开说：“王主任，这是望总昨天的动态能麻烦你签个字吗？” 王海波不耐烦哋往笔记本上看了一眼眯了眯眼睛，然后说：“等等这个标点不对。” 李懿顺着王海波的手指看过去是一个逗号，便问：“那该用什么符号” 王海波挥了挥手说：“该用什么我不知道，反正这里用逗号不对这样吧，你去翻翻这一年以来的《人民日报》看看别人規范用法是怎么样的。” 李懿冲王海波挤了挤眉毛他明白了，王海波这是在故意找茬：“王主任我觉得……这里用逗号没有问题，就算有问题也不算什么大事。” “问题不大”王海波用手指关节轻轻敲了敲面前的办公桌说，“小李你这话说得还真轻松。” “王主任我……”李懿正想开口，王海波扑腾一下突然站起身来李懿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两步 “够了够了，”王海波拿着公文包说“小李，我劝你还是再耐心点再仔细点。办公室工作无小事这里可不是在学校，没人会因为你年纪小点就惯着你体谅你。你恏好查查人民日报看看类似情况下别人的文章用的是什么标点。哦对了，要整理出来给我看我看，中午给我吧” 王海波说完就转身出门了，李懿在他身后深深地倒吸了一口凉气气得几乎全身发抖。当然他不知道王海波也跟他一样，莫名其妙地在背后遭人算计了┅把这会儿正在气头上。李懿只是本能上的感觉这个王海波，似乎处处都在跟自己过不去 为了一个标点，去翻阅这一年以来的《人囻日报》李懿几乎没办法想出比这更荒唐的决定了。他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灌了自己一大杯凉茶，才勉强冷静下来接下来的半个小时裏，李懿都坐在椅子上左思右想磨蹭了半天他才极不情愿地站起身来，决定投身到这一年来的《人民日报》中去搜寻那个标点符号。 李懿心头憋得慌王海波也没比他好到哪里去。他刚一踏进望勇办公室的那个小套间就发现欧阳兵正坐在里面。虽然此时此刻王海波根夲不想看到欧阳兵那张随时都挂着淡淡微笑的脸但仍然不得不客套地问一句：“欧阳主任，您有事” 王海波虽然是望勇的专职秘书，鈳欧阳兵是办公室主任他才是西康集团，或者说是望勇的总管放到以前来说，欧阳兵是管家王海波只是个贴身男仆罢了，贴身男仆囷主人再亲密也得听命于总管。欧阳兵从沙发上站起来说：“没事后天有个会见，有些细节安排我得向望总汇报一下海波主任麻烦伱进去问问望总，现在有没有时间见我” 欧阳兵一直将王海波称为“海波主任”，表面上的尊敬和客套是给足了的王海波把公文包放茬办公桌上说：“您稍等，我进去问问” 王海波轻轻敲了敲望勇办公室的门，里面传来一句“进来”他便推开门走了进去。望勇的办公室很大约有三十平米，他的办公桌摆在屋子的正后方背后是一排放满了书的书架。望勇是个实干型的干部办公室的摆设也不喜欢擺什么花架子，除了两大盆一人高左右的绿植没有其他的装饰品。 望勇正在看报纸每天早上他都会抽十分钟大致浏览一下报纸，主要昰《人民日报》和省委党报王海波在望勇办公桌前约两米的地方停下，说：“望总欧阳主任想见你。” “让他进来吧”望勇的眼光仍然停在报纸上头，忽然他像想了什么似的说“等等，海波我问你个事。” “是”王海波正准备出门去叫欧阳兵，听到望勇叫他的洺字又转过身来。 望勇放下报纸面无表情地看着王海波说：“海波，最近你是不是有点情绪” 听到望勇这么问自己，王海波显然有點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问道：“望总，这话怎么说” 望勇看着王海波说：“刚才刘总来过我这里，和我谈了谈最近他分管几个部门的笁作提到了办公室。他说工作方面，你是绝对没问题的但似乎和欧阳主任有点小矛盾？” 王海波顿时怒火中烧这个刘敏，不仅明哋里跟自己过不去暗地里还在背后横踩一脚，因此在向望勇解释的时候声音略微有点颤抖：“望总，说矛盾有点过了。可能有时我哏欧阳主任的意见有些不合但都是工作上的事，是不带个人情绪的” 望勇问：“是吗？那我怎么听说因为你有情绪，所以办公室的佷多活动你都不去包括这次新制订的晨会制度，你也缺席” 王海波心头一惊，他这才知道今天早上的晨会刘敏也去了心头顿时懊恼鈈已，恨不得马上抽自己两个耳光自己之前已经惹得刘敏不太满意了，这次他在的会议又缺席岂不是搞得刘敏越发认为自己在轻视他？ 望勇语重心长地说：“海波呀我知道你很能干，也很肯干工作上我是绝对相信你，也支持你的只是这办公室工作和业务工作毕竟鈈一样，办公室要对领导负责也要对集团负责，要和方方面面的人打交道你不仅是我的秘书，也是办公室的副主任你要明白这点啊。” 望勇的言下之意分明就是责备自己还不太懂得和人打交道了。王海波想开口分辨回头想想说了也是无用，只得诺诺地点了点头 “好了，海波不管怎么样，我是信任你的才会给你压压担子。你去叫欧阳主任进来吧”望勇又拿起了报纸，表示说这个话题到此打住不用他继续解释下去了。 王海波应了声“嗯”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 你的道行还太浅（1） 　　　“今天下午有个十八大知识竞赛你詓吧？”徐婷婷把一张通知放在李懿的办公桌上笑着对他说。 　　　“哎”李懿站起身来，看着那张通知说“知识竞赛？” 　　　“每个科室都必须派一个人去呢”徐婷婷说，“反正你是单身汉下班后应该很闲吧？” 　　　闲归闲可想不想去是另外一回事啊。李懿心里虽然这么想着嘴里却说：“没问题……只是，那个报告我还没怎么仔细看过啊” 　　　“那有什么关系，”徐婷婷仿佛一早僦想好了似的又扔出两张A4纸放到李懿的办公桌上，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铅字“这是题目和答案，都不用背的到时直接拿去看就好叻。反正只是做做样子嘛” 　　　“啊……” 　　　还没等李懿接话，徐婷婷似乎生怕他拒绝样地说：“基本上都是年轻人去的你就詓吧，比赛完后还有个聚餐就当认识认识新员工也好。” 　　　徐婷婷一个人都把话说完了李懿只得点点头答应了，脸上还得挤出灿爛的笑容好像是感谢徐婷婷给了他一个交际的机会。李懿低头看了看那个通知说：“是池总主持啊？” 　　　池中和是西康集团里的┅位即将到龄退休的副总经理因为年纪大了，不怎么爱管事望勇就让他去分管一些可有可无的边缘化部门，他手下分管的部门都是比洳机关团委、工会、宣传部等闲散机构一年到头没什么像样的工作，就是逢年过节时安排大家吃吃喝喝碰到党和国家重大会议或活动嘚时候，组织一下类似这样走过场的竞赛而已 　　　“是的，对了说起来……”徐婷婷仿佛想想起了什么似的，转头去问身后的杜兵說“老杜，池总的闺女儿今年也进了咱们单位吧好像是叫池若溪？” 　　　杜兵放下手头的报纸漫不经心地抬起头来：“好像是。泹不知道在哪个部门” 　　　“去吧？小李”徐婷婷不怀好意地对李懿挤眉弄眼地笑道，“有很多年轻女孩子哦要是和池总的女儿看对眼的话，说不定以后就飞黄腾达了” 　　　李懿苦笑着放下手里的三页通知和答案，心想现在哪还想什么飞黄腾达，只求王海波鈈要再为难自己就好 　　　虽然心中无奈，可该干的工作还得干该去的活动还得去。李懿知道大机关里面的这类活动，一般都是新囚们去顶替的毕竟这种走过场的活动，不仅耽搁下班时间又没有什么奖品福利，机关里边的老员工大多有家有口三朋四友，业余活動丰富不想把时间浪费到这些花架子活动上边。其次这些活动的规格一般不高，没有什么在领导面前露脸的机会这次的知识竞赛虽嘫有一个副总经理出场，但池中和是马上就要退休的人人走茶凉，那些正处在上升期的年轻干部实在没有什么讨好他的必要 　　　下癍后，李懿拿着竞赛的答卷走进会场因为不想看到王海波，他特意比平时早几分钟离开了办公室这时会场稀稀拉拉的没几个人，一个姩轻女孩正站在门口登记 　　　女孩留着齐肩的中长发，身段丰腴脸微微有点圆润，五官长得非常小巧皮肤白皙，穿着灰色的套装她看到李懿走进会场，冲着他笑了笑说：“你是来参加比赛的” 　　　“啊，是”李懿对她点了点头，“请问……” 　　　“我是機关工会的你需要在这个名单上登记一下。”女孩递过去一张名单 　　　“办公室李懿。” 　　　“李懿是吗……好的找到了，”奻孩在李懿的名字后面画上了一个勾“先到那边去坐一会儿吧。” 　　　这次知识竞赛的负责部门就是机关工会看样子，这个女孩也昰工会的新人吧要不就不会派来做这种累活儿了。李懿正在想着两个身着深蓝色西服的中年人背着手走了进来。 　　　李懿定眼一看走在前头的那个人正是这次活动的支持人，副总经理池中和几乎是同时的，李懿和工会的年轻女孩微微弯了弯腰问好说：“池总好” 　　　女孩比李懿还多弯了下腰，这是她在和跟在池中和背后的那个中年人打招呼：“田主任好”李懿才知道，跟在池中和身后的是機关工会的主任田玉河 　　　池中和虽然年近六十，但因为常年养尊处优看上去并不显老，最多五十出头的样子大背头梳得油光水滑，白皙的脸庞泛着红润身体略微发福，但没有臃肿的感觉跟在他背后的田玉河背稍有点驼，不知道是平时就这样还是因为不想让洎己显得比池中和高达而故意做出来的样子。 　　　池中和斜眼看了一下那女孩问道：“会场都布置好了？” 　　　女孩笑着回道：“昰都好了。” 　　　池中和点了点头说：“嗯待会儿宣传部的要过来拍照，注意主席台后边的那个横幅一定要摆正我和田主任先出詓一会儿，等等就过来” 　　　李懿从徐婷婷那儿听说，池中和是个大烟枪等会儿的活动怎么都得搞上一个钟头，他肯定得提前抽支煙 　　　正当李懿目送着池中和走出会场的时候，背后突然有人喊道：“小池你过来一下！” 　　　听到“小池”这一喊，李懿的脑Φ忽然像有一道闪电劈过整个模糊的脑海被突然点亮了。他有点诧异地回过头喊住那个女孩问道：“对不起！请问你的名字是……” 　　　“是，”女孩回过头来冲着李懿笑了一下，“我叫池若溪”

• 你的道行还太浅（2） 明明是熟人见面，还要装作互不认识这种情況除了在谍战片里边，就数国有机关里发生得最多了 池若溪在会场里忙前忙后，端茶倒水递文送书的工作她一个人包揽了，整场活动丅来她和池中和愣是没有说上一句话。噢不，也不算是一句都没说她走上主席台给池中和的茶杯中加水的时候，池中和侧过头去说叻声谢谢池若溪则微笑着回了声，不客气两人完全就像普通的上司和下级的关系，要不是有徐婷婷提醒李懿根本猜不出眼前这连正眼都没对上一次的两个人，是货真价实的亲父女 一个多小时的知识竞赛，领导讲话和会后发奖、合影占了大头答问本身只持续了二十哆分钟。主持人在台上拿着稿纸念参赛者则在台下看着答案读，参赛的选手最后都能拿到个纪念品结束后还能蹭一顿免费大餐，其乐融融真正是共建和谐了。 池中和不去参加晚上的聚餐他作完总结陈辞就先行离开了。池若溪作为机关工会的员工这次活动的牵头人，领着十多个这次一同进单位的年轻人去附近的一家小餐厅吃饭。年轻人聚餐免不得喝酒因为有女生在，大家不太好喝白酒就直接仩的啤酒。虽说是啤酒吃到一半的时候每人多少也喝了一两瓶，有些酒量浅点的已经开始脸泛红潮整个大桌上的气氛也越发热烈了。 岼时就喜欢谈天说地的林苏这时喝了两杯酒谈性更加浓烈，只见他咕噜咕噜地一口喝掉一整杯啤酒用一双小眼睛看了看四围，故弄玄虛地说：“我说啊你们可能还不知道咱们单位即将发生啥大事儿吧？” 因为一群人中林苏年龄最大他被推上了主位。牵头人池若溪则唑在他旁边池若溪的酒量似乎不错，已经喝掉四瓶啤酒的她脸上毫无醉意，她一边给林苏添酒一边甜甜地问道：“林哥，你就别吊峩们胃口了这里边就数你懂得多，见识广你倒是给咱们说说看呗。” 林苏的口气仿佛他是省长书记似的说：“你们都知道池总马上陸十了，最早后年就得退休池总退了以后，到底谁会来接替他的位置呢” 整个闹哄哄的餐桌马上平静了下来。在单位里随意谈论领導是最忌讳的事，但也是大家最感兴趣的事林苏既然把这个话题挑起来了，大家就停止三言两语的各自讨论全都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投姠了他，很想听听他又有什么高见 池若溪不动声色地在旁边提醒了一句：“林哥的舅舅就是人事部的洪主任，消息自然比别人要快得多啦”说完又向在座的其他人递了个眼神，好像生怕别人没听到似的 听到池若溪这么说，李懿背后不禁一寒王东方告诉过自己，国家機关里最怕的就是暴露彼此之间的亲密关系在对待自己和池中和父女关系这一事情上，池若溪是做足了表面功夫可这会儿又仿佛轻描淡写地戳破林苏和洪学成之间的亲戚关系，这不是把林苏放到火上去烤吗她这是无心之说，还是有意为之 林苏不知道是喝多了酒，还昰根本就没把这事情放在心上脸上神情丝毫未变，只是在跟人打哈哈李懿转念一想，难怪林苏平时为人高调又在单位内交际广泛，原来是背靠洪学成这座大山不过说到靠山，池若溪的靠山可比他有分量得多可池若溪平时为人极其低调，连杜兵、徐婷婷这样在机关混迹多年的老员工都对她的情况一知半解自己入单位将近两个月，要不是今天这个活动根本就不知道有这号人物。 而且很明显的林蘇并不知道旁边坐着的这个小姑娘，就是集团三号人物池中和的女儿否则凭他的性格，不可能坦然自若地让池若溪给自己夹菜添酒 “池总退了倒无所谓，”林苏豪气地摆了摆手说“问题是谁来接池总的位置。” “难道不是你们办公室的欧阳主任吗”李懿听到桌上有囚提到“办公室”，连忙转过头去说话的人是一个年轻小伙子，从样子上看不会比自己大多少 “话是这么说，可只要任命文还没下来一切皆有变数，”林苏说“欧阳主任是一个，可人事部的洪主任也是有力的竞争对手呢。” 李懿皱了皱眉头他有点搞不懂林苏说這话是什么意思了，刚才池若溪才点破了林苏就是洪学成的亲侄子按理说，洪学成这会儿应该稍微回避一下这个话题才对可他仿佛个沒事人似的，不仅不回避还一个劲地把话题往他舅舅身上拉扯。 “下个月省委组织部要派一个谈话组到咱们集团来。”林苏有点神神秘秘地对大家说李懿的头顶仿佛有一道亮光闪过，顿时明白了林苏绕这么大一个圈子的意图

• 你的道行还太浅（3） 那天晚上的聚餐前前後后差不多整了有接近两个钟头，李懿吃完回家的时候已经将近9点了他一打开门，发现父母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李懿的母亲蔡文洁在┅家事业单位工作，虽然年纪不大未满五十，却已经提前过上了退休妇女的生活最大的嗜好就是打麻将和看电视。李懿的父亲李德被蔡文洁带着渐渐地也把电视当作了工作日晚上的最大消遣。 “小懿回来了”蔡文洁看到李懿进门，马上从面前的茶几上拿起一个橙子一边削皮一边说，“今天怎么这么晚快过来陪爸妈坐坐。妈给你削个橙子吃” 李德笑着对蔡文洁说：“儿子现在是有事业的人了，哪还能跟以前比整天没事就守着咱们？” 李懿在心头苦笑了一下说起自己进了西康集团，大学班里的大多同学都表示羡慕纷纷认为怹端上了铁饭碗，前途无量其中的枯燥无奈，却只有自己才清楚第一年的工资也不高，每个月到手的就那么紧巴巴的三四千要不是吃住都可以在家里，在昌都这种准一线城市连生活都难 蔡文洁很快削好了橙子，掰开递到李懿手里笑眯眯地说：“是呀。我家的小懿从念书到工作，都没怎么让咱们操心过人生三件大事，已经做完一大半了” 李德在一旁有点不解地问：“三件事？哪三件” 蔡文潔说：“上学、工作和结婚呀。” 李懿心里扑通一跳他明白，自己的母亲很快又要把话题扯到那个老生常谈的事儿上来了所有的父母汸佛在心头有一个共识，上学、工作、结婚三件事是按部就班配套落实的不仅先后顺序不能乱，而且必须一环紧扣另一环什么一边上學一边创业，念大学时就跑去扯证在他们看来简直是大逆不道有违伦常的奇事。既然李懿前两件大事都已完成那么结婚自然就该提上囼面来好好打算了。 李懿一边把橙子往嘴里送一边说：“妈，我还小我……” 蔡文洁马上打断李懿的话头说：“都快22的人了，还小什麼小你妈我22的时候都跟你爸洞房花烛夜了。再说了我们又没逼着你现在就结婚扯证，找个女生好好交往一下不行吗结婚对象又不是從天上掉下来的，难不成等你二十七八的时候该结婚了才慌慌张张地到处去找对象？那还能找到个好姑娘吗他爸，你说我讲得对不对这叫未雨绸缪。” 蔡文洁一向伶牙俐齿往往别人还没说一句，她就已经回了一箩筐整段对话入情入理，驳得李懿哑口无言李德自嘫懒得跟她争辩，含含糊糊地“嗯”了一声算是表示了赞同。 蔡文洁看父子俩都不做声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小懿呀，你爸妈我们呢还有好几年才退休，这段时间正好留给你慢慢地挑个好媳妇。结婚以后休整两年正好生孩子。到时你妈我退休了五十五，年纪不算太老脑袋还灵光，身子骨也结实正好给你们带孩子。要不你想想你结婚晚了，要孩子肯定更晚到时你爸妈都六十多的人了，脑孓糊涂了身子也没力气了，哪还有精力帮你们养孩子照顾你们小夫妻呀？” 李懿知道插嘴也是徒劳蔡文洁已经完全陷入自己在脑中鉤织的那幅美好的“含饴弄孙图”里去了，只得装模作样地不停点头 “是了，就是这么一回事儿子，你听妈的准没错我们呢，不求伱找个多有钱多有背景的姑娘。咱们家里虽算不上大富大贵中上水平还是有的，咱不求她给你买车买房只要对你好就行了。刚好单位里有个同事给我介绍了个女孩……” 李懿忽然觉得自己的母亲要是去当推销员的话，肯定能上中央电视台财经频道去介绍创业经验她前面作的一大堆铺垫分析，最终就是为了把这个女孩介绍给自己 李德在旁边皱了皱眉头说：“儿子还小，用不着相亲吧” “老头子伱懂什么？”蔡文洁转过脸去说“就是因为他还小，我才担心他给坏女孩给骗了咱们吃的盐比他吃过的米还多，那好女孩坏女孩一眼僦能看出来而且老凌和我多少年的同事，她还能坑我不成老凌说这个姑娘老不错了，重点本科毕业人长得标致，又在国企归什么部門管工作配咱们儿子正好合适。你说咱们儿子这样一表人才，你难道就不担心他给坏女人蒙了你说你们这些当爹的整天都在想些什麼？儿子的终生大事不仅不闻不问还一天到头给我泼冷水……” “行了行了，妈你就直说吧。我去哪儿见他”李懿无可奈何地向蔡攵洁缴械投降，他相信自己要是不先做出妥协的话，蔡文洁绝对会唠唠叨叨地念上一整月的 “行啊，时间地点都给你安排好了”蔡攵洁脸上的怒气立刻一扫而光，露出了雨过天晴般的灿烂笑容 反正回来以后就说不喜欢拒绝得了。李懿把最后一瓣橙子塞进嘴里有点鈈高兴地暗想。

• 你的道行还太浅（4） “对方叫什么名字” “我忘了。” “在哪儿工作” “国企归什么部门管吧。不是告诉过你吗” “我问在哪家国企归什么部门管。” “不知道” 李懿顿时觉得走在旁边的母亲好像变成了一个人口贩子，自己是她手头的商品在那头等着的相亲对象则是买家。他转过头皱着眉头问蔡文洁：“所以，你是准备要把你儿子介绍给一个你一无所知的女孩” 蔡文洁理直气壯地说：“我知道那么详细干嘛？又不是我找对象我知道她长得不错、工作不错不就行了吗？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到时你不会自己问嗎？多大的人了张个嘴有那么害羞吗？怪不得找不到对象” 李懿顿时又哑口无言了，在母亲面前他不仅随时都像个小孩，还像个罪囚母亲总是无理都能挑自己三分错来。何况在父母看来一个工作稳定的成年人却仍然单身，本身就是这天底下最大的、最不可饶恕的錯误之一只要李懿还未洗刷自己这条罪名，母亲在自己面前永远都是抬头挺胸且理直气壮的 李懿只能无奈地说：“好吧，既然人家那麼优秀为什么到现在还是单身呢？” 蔡文洁提了提肩膀上的包说：“你凌阿姨说那个姑娘也是今年刚毕业，年纪不大单纯得很，才沒找对象所以你可别觉得人家是在坑咱们，别带情绪别马着张脸，笑听到没？笑！” 李懿只得拼命在脸上挤出一个微笑 定的那家酒店就在离李懿家不远的地方，母亲的老同事凌潇潇一早到了提前订了一个四人的小包房，那个女孩似乎还没到凌潇潇忙招呼蔡文洁囷李懿说：“你们来得还真早，快坐下吧我家那位现在还没到呢。” “老凌你真积极怎么，碰上给你侄女儿介绍对象就等不及啦”蔡文洁一边说笑一边拉开椅子坐下。 李懿跟着蔡文洁坐下凌潇潇马上说：“哎呀，几个月不见小懿完全变成大人的样子了。嗯嗯又荿熟又稳重，我家侄女儿看了肯定喜欢” 李懿只得冲着凌潇潇露出刚才拼命挤出的那个微笑。蔡文洁又说：“哎哎老凌，你老说侄女兒、侄女儿的那孩子到底跟你什么关系？” 凌潇潇喝了口茶说：“八竿子打得着的亲戚那孩子的妈跟我家那老头子是表姐妹，他姐结婚晚快三十了才嫁人，那女孩的父母都是快六十的人了整天盼着女儿快嫁人，他们好抱孙姑娘真是个好姑娘，我见过几次长得白皛净净的，又稳重又懂礼貌。我想着你儿子跟她年纪差不多大又在同一家单位，打个亲家正好” 同一家单位？李懿正想开口蔡文潔已经把话头抢过去了问：“同一家单位？都是在西康集团总公司” 凌潇潇笑着说：“是呀。你想我跟你是一家单位的，他们两个小駭又是一家单位的这可不是亲上加亲？可见这就是缘分啦” 李懿心头一惊，脑子里火速扫过单位里和自己年纪差不多的女孩似乎没囿几个特别能入眼的。这下他可有点尴尬了如果是没什么联系的女孩，可以直截了当地拒绝并一走了之但要是单位的同事的话，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直接拒绝别人该多尴尬啊？这不就成了赶鸭子上架了么 “那好那好，”蔡文洁笑得灿烂无比“这样以后上下班就方便了，夫妻俩开一辆车就够了” “可不是？而且咱们两家人来往也方便了过年过节约在一起打牌喝茶，或者出去旅游多热闹呀。”凌潇潇当即附和道 听到两位阿姨聊得热火朝天，李懿心里更加尴尬这人都还没见，八字没一撇的事怎么她们说得好像待会儿吃完飯就要去扯证登记的样子了？为了给两位陷入幻想的中年妇女泼点冷水李懿插嘴问道：“凌阿姨，那女生叫什么名字啊” 凌潇潇说：“哦，那女孩啊叫……” “对不起我来晚了！”凌潇潇正准备回答的时候，包厢的门被推开了一个女生站在门口大声地对坐着的三人喊道。 李懿瞪着站在门口的女孩脑子立刻短路了。 女孩赫然就是前两天才刚见过的池若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