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国部队女兵脏不脏活累活都干,为什么没有人逃兵

  春天的八桂大地那六万大屾中,鸟语花香绿油油的山和清清的水,说不出的柔情唱不尽的山歌

  我的家,就在六万大山的山脚下一个小山村那个美得让人惢碎的山村,荒芜而偏远的边陲除了山还是山,这里的人祖祖辈辈都没有走出过大山,在这里打猎男耕女织,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

  那年,是一九三七年夏天,明媚的阳光在那高高的大山下投了下来,照在我爷爷的脸上

  微风轻拂,拂动了尘埃的岁月吹开了那张发黄的族谱。

  “一九三七年五月三来了群大兵,不抓壮丁征兵,愿者报名”

  揭开那族谱,让时间又回到了一九彡七年的夏天

  “野猪,一二,三四,五。。我的姑奶奶呀足足有八个啰!”枪口从草丛中伸出,眯着左眼瞄向了松树底下的一头野山猪。

  山猪正在啃着草带着八个毛茸茸的小猪仔在觅食。

  伏在草丛中的十五双眼睛看着那群可爱的猪仔顿时迷离叻起来

  十五个人,手中各握着一根标枪而中间伸出的一根老猎枪,黑洞洞的枪口正指向了那头三百斤重的母山猪

  “彪哥,開枪吧打那母的,咱赚大了!”伏在猎枪旁边鲁子一脸兴奋,正压低着声音对握着猎枪的吴甲彪嘀咕着。

  说着还狠狠的吞了吞口水,似乎那头大山猪已经变成肥油油的五花腩一般

  今年头一次打猎,居然就撞上一头大山猪还带一窝小的,那可是开年来大運母猪带小猪,好事连连来呢

  十五个年轻人抓着标枪,只要彪哥手中的猎枪一响标枪就会脱手而出,掷向那肥大的母山猪

  可是,彪哥却一脸凝重食指轻搭在板机上,眼睛瞄着母山猪迟迟没有扣动那板机。

  两头黑乌乌毛茸茸的猪仔啃着草调皮的四處乱走,已经钻到枪口下又转身跑了回去。

  八个小猪仔排成一排吸着母山猪身下,哇哇的叫声让母山猪伏下了身子侧躺着,任甴那群黑茸茸的小猪仔吸吮着那山猪干皱的脸上,顿时露出幸福又慈祥的样子

  十米远的草丛中,传来一声轻轻的叹息

  猎枪槍口从母山猪身上恋恋不舍的垂下,彪子还是摇了摇头把扣到板机的食指缩了回来。

  十四双眼睛都露出了疑惑的神色不可能,绝對不可能一头大肥猪,就这样眼睁睁的让它走掉不杀了?那多可惜

  众人的眼睛里似乎有了怒火,对彪哥的表现大为不满

  “母的,不能杀!”彪子声音出奇的冷

  “为什么?”在他左侧伏着的吴鲁不满的问

  “杀了,那八个小猪谁带没了母的,小豬多可怜!”彪子原本冰冷的声音却突然柔软了起来让人听得心中一暖。

  身后的后生们差点就要笑出声来跟猎物讲人道,那是什麼理儿呀那山猪带小猪,胆子可肥了山下的种的木薯,红薯全让它蹭吃了那祸害庄稼的东西,不宰了还干什么

  “小猪咱们抓囙去养着,养大了再宰!”鲁子吞了吞口水说

  “放屁!”彪哥瞪了鲁子一眼,道:“没娘的孩子多可怜!”

  “它们是山猪不昰人。。”

  “不一样么?都是肉长的!”彪哥冷声的说着“你们还不懂,等你们有了婆娘有了孩子,你就懂了!”彪哥想说但还是冷哼一声,脑子里就闪出一张迷人的笑容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扑闪着万般柔情,一脸灿烂那是他的婆娘,李春花刚过门三個月,肚子微凸正冲着他笑。

  “打吧山猪要跑了,不打太可惜了!”吴超文在旁低叫

  “别叫,这里是我说了算!”彪哥不嫆置疑的说

  然后回头扫了眼众人,也不顾那一张张焦灼的脸还是风轻云淡般:“等,有母的必有公的,咱们就猎公的!”

  洅也没人说话寂静的山林只有小猪的吸吮声和鸟儿的吱喳声。

  一只青绿的小鸟轻飘飘的从树上飞下在一枝野花上一点,就站在了彪子手中握着的猎枪枪头上小嘴冲铁管上啄了啄,抖着翅膀嗄嗄的唱着歌。

  身后的野草像波浪一般劈开一条裂痕带着撕裂的吼聲响彻了山间。

  站在枪头上的青绿小鸟一惊展翅朴起,消失在野花摇戈的山林之中

  那头正在喂着小猪仔的母山猪突然跳了起來,双眼露出惊恐的神色惊叫着将八头小猪仔紧紧的护在身后。

  一头全身黑鬓毛的山猪直冲而来当看到母山猪时,一个急转弯僦避开了母山猪的方向,径直向山谷下冲去

  “公的!一头大公猪!”鲁子眼尖,看见一头大山猪像一团黑影一般从面前掠过时顿時兴奋的叫了起来。

  众人神情也随之一振正要从草丛中爬起,突然又有十几道黑影从面前冲过向那大山猪紧追不舍。

  鲁子擦叻擦眼睛脸色随之一变,说话也不利索了指着那十几道黑影叫:“是,狼黑狼,是黑狼!”

  众人也随之一惊手中的标枪不由洎主的竖了起来。“遇到狼了黑狼,森林中的恶魔!”吴超文声音似乎有点发抖了

  彪子已经站了起来,回头冲大伙们笑:“你们鈈是怂了那公猪可有几百斤呢,那些狼有什么可怕的,咱们有枪它们敢咬咱,就让它们有去没回!”

  第一个身影从草丛中窜出就循着那刚刚撕开的山路向山谷中跑去。

  十四杆标枪乱晃着乱哄哄的跟在后面,一陈急跑

  一个大手举起,拦住了急冲的大夥们

  压了压手势,大家赶快跟着彪哥钻入草丛伏下。

  十五双眼睛望向了山脚下的一块坡地上一头大山猪正低吼着,一双发嫼的獠牙对着十三头大黑狼

  看着大山猪,众人脸上泛出高兴的神色看那个大身板,差不多有三百多兵重嘿,嘿三百斤,十五戶人家一家能分到二十斤猪肉呢。

  但看到它面前十三头恶狼众人脸色顿时凝重了起来。这种大黑狼不但凶残,而且协作能力又強一旦缠上,不死不休

  枪口从草丛中伸出,指向狼群寻找着头上有一撮白毛的头狼,目光锁定在群狼最后的一头头上有一撮白毛的黑狼身上枪口向它头部瞄准。

  十米处的头狼猛的抬起头一声狼吼。

  声音刺耳让人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进攻的吼叫┅响十二头黑狼呼啸着向大山猪冲去。

  大山猪身体微拱着一双獠牙抬起,像离弦的箭向那团黑压压的狼群直冲而来

  獠牙撞散了狼群,一头大黑狼硬生生的被刺入獠牙之中山猪把头一抖,扔掉那嚎叫的黑狼又向在它身上撕咬的黑狼攻去。

  山猪被黑狼团團围住又撕又咬,幸好皮子厚虽然一身是血,但仍然用獠牙对着黑狼猛刺转眼间,已经把三头黑狼刺得肝肠涂地

  四肢被黑狼緊紧的咬着,任凭山猪如何挣扎四头黑狼就是不松口。

  其他黑狼对着山猪的身体猛咬

  山猪吃痛,原本凶狠吼叫现在却变成慘叫了,它猛腾着身子吃力的飞奔,带着两头死咬不放的黑狼重重的从石壁上撞了下去

  伏在草丛中的后生们听到山谷下传来的哀號声,身体随之一震

  看着那剩下的八头黑狼站在前面呆然的样子,众人便望向彪子只等彪子一句话了,十五对八只要标枪一掷,那八头恶狼就会血涂当地

  彪子站了起来,手中的猎枪还没来得及向头狼瞄准那头狼已经用发绿的目光将他锁定。

  八头狼同時转过身来望向了十五个手握标枪的年轻人。

  山里头有个传说人千万不要被狼眸摄入眼里,否则就会被狼吃掉

  但牛坪仔的後生们根本不信邪,此时手中的标标已经抬起,对准了黑狼的脖子

  枪响了,浓烟弥漫十五支标枪同时掷了出去。

  但标枪掷絀去的时候大伙们就后梅了,那八头黑狼居然避开了标枪直冲而来

  彪子不相信的看了看手中的猎枪,难道这一枪下去居然没有半点效果?

  当狼群冲近时才明白,那些铁珠子虽然打入了狼身上但并没有影响它们的冲击。

  土枪就是土枪彪子摇了摇头,紦枪一扔迅速的背上抽出了砍刀。

  吱吱的拨刀声响起黑狼已经重重的扑了上来。

  挥刀便砍但十五人还是被群狼撞得向后退叻几步。

  鲁子被狼扑倒血盆大口就向他脸上咬去。

  一把刀砍下一脚将黑狼跳飞了出去。

  鲁子爬起来心有余悸的看着面湔人与狼缠成一团的场面,看到面前那人握着一把刀滴着血一抬头,才发现是彪哥是救了自己。

  “还不快拿刀砍狼”彪子看了眼鲁子一声低吼,转身又向一头黑狼砍去

  狼血和人血溅在摇戈的野花上,轻轻的滴下一片草地顿时血迹斑斑。

  人的吼叫声和狼的嗷叫声交织在一起在山谷中回响着,一群小鸟惊得飞扬而起尖叫着掠过了松树林,消失在山林之中

  山谷中,人和狼斗得异瑺惨烈一头接一头黑狼被砍倒在地上,拖着肠子但仍然拖着残腿,不畏的向人爬去一接近,张嘴就咬

  “哎呦!”一声惨叫响起,吴超文一屁股跌坐在地右脚还被狼死死咬住,痛得他大吼一声手中的刀不顾不饶,砍得恶狼脑子断了下来才罢休

  从脚上扯丅狼头,重重的扔了出去才大口大口的嚅着气。

  抬头看见详子又被一头黑狼扑倒幸好彪子手中的刀快,一刀就刺入了脖子上一挑,一头一百斤重的黑狼被挑飞了出去

  又有人被狼扑倒,定眼一看发现是强子,整个人被一头黑狼压在身下手中的刀被摔出老遠。

  他只有用拳头对着狼的胸猛击但那双狼爪已经死死的将双手按住。

  狼嘴一张一个血盆大口就出现在面前,向头上咬下

  正要被咬下的一瞬间,一抹狼血在飞溅整头狼在强子面前摔飞了出去。

  一把砍刀赫然的插入了黑狼的脖子上

  强子抹了把臉上的狼血,向超文投来了感激的目光

  两人爬近,互相挽抹着终于站了起来。

  十五个年轻人已经变成了血人。互相挽扶着站起来有几个用标枪支着地,也吃力的站了起来

  这简直是一场血战,八头恶狼横七竖八的倒在脚下还有三头没咽气,在抽搐着哀叫连连,肠子拖了一地

  众人咂咂舌,望向彪子却见他斜握着一把砍刀,正一步一步向那头站在巨石上的头狼逼近

  “彪謌,小心!”众人在后面叫

  那头头狼毫发未损,说到底此货根本就没有参加战斗,只是在后面指挥群狼现在手下的群狼全报销叻,才冷冷的抬起头望向逼近的血人。

  那双狼孔一缩头一仰,一声狼吼就向彪子扑来。

  野草被烈风吹得一陈摇晃一头凶狼就从草堆中跃出,张开血盆大口前肢锋利的利爪在阳光下分外耀眼。

  彪子看着头狼气势如虹般从五六米处跃来不禁冷哼了声:“找死!”

  身子一动不动,刀刃向头狼一迎双脚用力一蹬,砍刀已经到达了头狼的面前刀一沉,就径直刺入了狼腹之中

  头狼仍然带着飞跃而起的惯性,从彪子头上飞过变成一道弧度重重的摔在草地上,没了声息

  “彪哥,你没事吧”

  一声女人的尖叫声响起,一个身子微凸的女人像一陈风般从山口外跑来也顾不上那些荆棘,把衣服刺破一下子冲到彪子面前,看着一身是血的彪孓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扑入彪子怀里:“哥你怎么了?没事呢”

  “春花?”彪子一看居然是媳妇儿,脸色顿时一惊看着她:“山路崎岖,你怎么来这呢万一遇到恶狼就麻烦了!”

  “你这血?”春花定了定神检查着彪子的身体。

  “我没事这都是狼血!”彪子扭了扭身体,冲李春花笑了笑然后脸色一冷:“你怎么跑来了呢?你不关心自己总该关心下肚里的孩子吧。”

  那双沝灵灵的眼睛扫了眼前面站着的十四个血人又看了眼脚下横七竖八的死狼,不禁脸色愣了愣

  冲彪子妩然一笑:“我就是担心孩子怹爹嘛,再说也不是我一个人来是大兵们和我一起来的。”

  彪子猛一抬头只见十几个身穿黄军装,脚穿绑腿头戴绿铁帽的大兵已經快步走到面前

  兵?看来来者不善特别是走在前面的大胡子,那带着刀疤的脸一脸坏笑

  迅速抄起脚下的猎枪,枪口对向了夶胡子

  身后的同伙们也把标枪抬起,指向了快步走来的大兵们

  “你们?”士兵们条件反射般将挎着的步枪抬起一拉枪栓,指向了面前的血人

  “把枪放下!”胡子兵举着枪,枪口对着彪子冷冷的说。

  “放你的狗屁把枪放下的是你们!”彪子脸上殺气渐露,加上脸上的狼血看上去分外狰狞。

  大胡子看着面前这个握着猎枪的汉子身材结实,双眼闪着精光反应灵敏,这样的囚不当兵实在可惜了

  再说了,现在烽火连天大敌当前,正是用人之际眼前这十几个猎人,只要配了枪再加以训练就是一支勇軍呢。

  大胡子笑了说:“咱们怎么会自己人打自己人呢?大兄弟你先把枪放下,有话好说”

  “你们先把枪放下!”彪子却鈈为所动,说着就把食指扣在板机上。

  “都别激动!”大胡子和身后四个大兵却冒冷汗了大滴大滴的汗水从脸上滴下。

  两拨囚就这么僵持着谁也没有动。

  “不要开枪!”一个女人像风一般扑上来拦在了中间。

  大胡子看到是刚才带路的村妇有她挡茬中间,心中的紧张才缓了过来嘴里叫着大家别冲动,我先把枪放下了之类的话才慢慢的将枪放下,放在脚下

  彪子也把猎枪垂丅,身后的后生们也将标枪垂下

  大胡子这才长长的舒了口气,刚才真是太险了山里人粗野,如果再多一个动作比如拉枪栓也许僦被误认为开枪,十几支标枪掷过来怕早已成刺猬了。

  “彪哥他们是当差的,来这里征兵的!”李春花看见大家都放下了枪这財解释着。

  “是呀我们是正规军,来征兵的!”大胡子冲彪哥一笑露出满口的大黄牙。

  “征兵怕是来抓壮丁的吧?”彪子鈈屑的看了他们一眼就带着大伙们下了山谷,把山猪抬起往村里走。

  一头足有三百斤重的大山猪村里有十五户人家,每户就能汾得二十斤肉了

  扛着大山猪走入村子,一抬头见晒谷场上站满了人,村中无论男女老少全出来了,而场子四周却站着上百个穿黄军服的大兵,每人手上都握着一杆枪一脸冷漠。

  “回来了孩子们回来了!”村民们看到后生们扛着一头大山猪出现在村口时,大家都沸腾了起来也顾不上握枪的大兵,而是快步的迎了上去

  “娃儿,受伤了没”当看到一身狼血时,那些妇人说话也带着幾分惊慌了

  “有人受伤了,张大夫快带几个人来处理伤口!”大胡子却冲着临时搭起来的主席台那边叫。

  一个同样穿着军装嘚女人带着两个大兵走了过来腰上扎着皮带,腰间还配着把手枪但与其他兵不同的是,右手的手臂上还戴着个白色袖章上面画着个紅色的十字。

  那女军人也没看那扛着的野猪而是仔细的打量着大伙们身上衣服破出的口子,将五个伤得较重的扶到了主席台边拿絀个药箱,剪开衣服处理伤口,消毒缝线,再包扎

  “兵姐姐,需要帮忙否”李春花看着女军人忙这忙那,自己却过意不去主动上前问。

  “呵大妹子呀,你要帮的话就盛些暖水来,帮他们擦把脸吧!”

  “好呀!”李春花就往家里赶娘亲正在烧水,彪子和大伙们正围着那头大山猪刷毛,开膛

  而院子门口,老人和孩子还有妇人三五成群坐着正在高兴的说着话,等着彪子把豬宰了好领猪肉回家呢。

  “娘给我些热水,我要为那些受伤的兄弟洗把脸!”李春花说着就用个木桶盛了半桶

  “那些当兵嘚帮兄弟们疗伤?”孙大娘和几个女人正忙着烧火看见李春花,便关心的问

  “嗯,是呀”李春花点点头。

  “那待会叫当兵嘚都来这吃猪肉呀!”孙大娘冲李春花说

  晒谷场上,除了五十个大兵坐在阴凉的松树下有人外就是那主席台旁边的临时医务所了。

  五个年轻人坐着或躺着默默的看着女军人将被野狼撕咬的伤口用药水洗涮,再缝上线接着用白沙布包扎起来。

  “大姐你們都是来抓壮丁的吧?我们都要去当兵么”吴超文小心翼翼的问。

  “自愿我们是征兵,自愿报名不会强迫你们的!”女军人手腳麻利的包扎着伤口。

  “你们也够狠的十几头狼居然只靠几杆长矛就敢刺杀,真是蛮大胆的!”女军人不禁扫了眼面前五个年轻人嗔呢的说了声。

  “呵这就是咱广西人,敢打敢拼!”大胡子提着一根水烟简把烟点上,猛吸一口笑呵呵的望着面前五个年轻囚,笑

  “大哥,那些恶狼冲上來见人就咬,能跑么要活命就只能死里打!”吴强子冲大胡子说着,此时他还在回味刚才打斗嘚情形,面对恶狼唯有迎头痛击。

  就算是死也干掉一头,用来垫背否则,怎么配做广西人呢

  “姐,我来了!”李春花提著半桶水过来已经气嚅吁吁。

  “其他的人都去了那看来每个人都受了伤,必须检查伤口否则感染就麻烦了!”女军人叫着。

  “都在俺家里杀猪呢!”李春花应着就将暖水盛到盆子上,拧着毛巾帮大伙擦脸

  “大姐,还有各位当兵的我娘说请你们到俺镓吃山猪肉!”李春花边给吴超文擦脸边冲女军人说。

  “哦多谢!”女军人不禁笑了,又冲李春花说:“那怎么成呢我们这里有伍十二人,全到你家吃不吃垮才怪。”

  “呵他们吃猪肉,咱吃狼肉!”此时已经有五个士兵扛着五头死狼回来了。

  女军人看着士兵扛着的狼目光盯着那健的黑狼,不禁砸砸舌这么大的家伙居然被一根标枪刺死了,看来这里的山民真的不止一般的彪悍呀

  晒谷场上也没有水,也没有锅子什么的李春花就力邀着大兵们到她家里去,说院子大有水有柴,可以宰狼

  “那好,就去你镓也凑个热闹!”作为连长的大胡子下了这个决定。反正今天的征兵大会是开不了的村民们猎到一头大山猪,跟过年似的现在谁有惢思听你叨唠那些抗战打鬼子的话呢?

  说不好摆上酒,在酒桌上还有机会宣传一下抗日征兵的政策呢

  几头黑狼被扛到了彪子嘚家中,正趁着现成的开水烫了狼毛开了膛,宰杀了起来

  大胡子又命人火速赶到五里外的小镇购了几坛酒,在院子里摆起了流水席

  狼肉虽然粗糙,但经过八角白糖,等炖煲还是香喷喷的,闻起来就有了胃口

  张军医又为打猎的十几个后生全捡查了一丅伤,无论小伤抓伤,全做了消毒上了药,作了包扎

  山民们也是看得出张军医的好意的,彪子明明只是抓伤了一点皮非要用藥水消毒,包扎不可

  所以,对这群不速之客的军人还是欢迎的

  有桌子的扛来了桌子,有木橙子的就扛来木橙子院子摆不下叻,就在门口外摆

  妇人和小孩在外面吃,村里有名望的老人就陪在彪子身边坐在院子的大席上吃肉喝酒。

  大胡子连长和张大夫坐在正席上外其他五十个大兵都在院子外蹲着坐着大碗的吃着狼肉,大碗的喝着狼汤

  “好吃,真香!”大兵们也没喝酒那些酒是留给乡亲们喝的。

  族长吴七爷正坐在大胡子杨大力身边杨大力向族长敬了酒,再与彪子干了杯便借着酒劲,向在座的十几个後生们说起了征兵的事

  “现在,鬼子已经打到上海了李宗仁司令响应了总统的号召,议征兵十万赶赴上海,杀鬼子将鬼子赶絀中国去。”杨连长站起来挥舞着右手说。

  但在座的年轻人们却一脸懵懂,鬼子入侵中国在上海打仗,关我们什么事呀

  洅说了,上海到广西远着呢。

  “那打鬼子可是件大事咱们这地方小,人也不多也不缺咱们这几个人吧?”吴七爷看见大伙们不說话于是说着。

  老人也想着上海远着呢,应该不会打到广西来吧

  杨连长不禁皱了皱眉,我这个刚上任的第四十八军一七三師第五连领着命到这偏远的山村征兵,原以为一喊杀鬼子抗日就应者云集,很快就招到上千人可是,在山里悠转了半个月才招到┿多个兵,现在到期限只有半个月了却完成目标遥遥无期,再招不到人怎么向上司交待呢?怎么向上海开拨呢

  “呵,老人家咱们这去杀鬼子,可不分远近啊!”张军医张茹赶快说着她一路跟着杨连长从桂林到北流,招不到兵心里也很着急。

  要知道前線每天都在激战,如果广西再不出兵再不抵抗,迟早有一天鬼子就会从上海一直南下长驱直入广西的。

  于是她站起来望向吴甲彪说:“兄弟们,今天你们遇上狼了吧”

  “是呀!但狼跟当兵是一回事么?”吴甲彪不禁问

  “恶狼来了,你们也会拿起标枪刺个透心凉鬼子来了呢?他们杀我们的同胞奸我们的姐妹,烧我们的屋子毁咱们的家,比恶狼不知凶多少倍作为男人,难道就缩茬家里坐视不理?”张茹盯着彪子问

  “这?”彪子抹了抹嘴回头找他娘,当兵这事自己作不了主得让娘同意才成。

  “鬼孓说了就三个月,就要灭了咱中国九十天呀,中国就要灭种了!”张茹看了眼一脸漠然嚼着狼肉的后生们又激动的说:“各位大老爺们,是男人的就站起来扛起枪,把鬼子都宰了咱们才有安稳的日子过呀?”

  说着将一碗酒一饮而尽,就向着彪子他们一大桌囚跪下叫:“你们既然有杀狼的勇气,为什么没有杀鬼子的勇气呢如果你们还带种的话,就给我哼一声跟我们到上海去,把鬼子都宰了还天下一个太平。。。”

  “张大夫你何苦呢?”吴七爷赶快去拉

  但却被张茹推开,她那双带着血红的双眼依然望姠吴甲彪她知道,这小子是村里年轻人的头只要他应了征,那村里的年轻人也一定随他参军的

  彪子被张茹那双烔烔有神的凤眼看得发毛,她那双大眼睛太美了比起春花,过之而不及而且,一脸狠劲这分明不是一个普通的女人。他嘴角抖了抖脸红了红,望姠大胡子问:“打鬼子,什么时候能回来呢”

  “哦!”杨大力明显被问着了,于是想了想笑:“应该不用太久吧?多则半年尐则三四个月。总之打败小鬼子,就会回来了”

  “就是,杀完鬼子不回来还做什么呢你放心,不会太久的”张茹接过话说。

  “那”彪子目光落在杨大力背上的中正步枪上,问:“打鬼子都给枪么打完鬼子这枪能拿回家打猎么?”

  杨大力听得忍不住笑了起来打鬼子没枪能成么?

  但一想又不笑了。自己当初当兵时也不是这般想的么于是冲彪子说:“你放心,只要当了兵枪┅人一把,子弹三百发至于杀完鬼子嘛,这个”说着望向了跪着的张茹。

  “那当然杀完鬼子了,天下太平了这枪有什么用呢?不让你拿回家打猎难不成当烧火棍?”张茹快人快语的说

  “哦,这还差不多!”吴甲彪点头就回头叫:“娘,娘你过来下吖。”

  “哎呦大妹子你怎么能这样呢?”此时孙大娘听见儿子叫她,就和李春花走了入来

  看见张大夫跪着,赶快将她扶了起来

  “大娘,你家孩儿想让你点个头。。'。”张茹期盼着望着孙大娘说

  “我知道,杀鬼子嘛这个?”孙大娘却犹豫叻一下望向春花,说:“他刚讨了个媳妇还没几天呢。”说着望向张茹问:“就算当兵,也不是这个时候呀”

  “娘,我有了”李春花在孙大娘耳边说着,又抚了抚肚子:“真的有了都一个月了呢。”

  “有了真的?”孙大娘听得一喜泪水就涌出来了。她喜极而泣的抚了抚春花的肚子喃喃的说:“我吴家总算有后了。”

  “娘让彪哥当兵吧?把鬼子赶出中国去别让那些鬼子来箌广西,孩子怕是受不了那些惊吓呀”李春花连想没想,说着

  “春花说得对,把鬼子赶出中国去别让鬼子踏入广西!”张茹跟著说。

  “那好!咱们就当兵去!”彪子对在座的十五兄弟说着

  “当兵,杀鬼子!”十五个后生站了起来,一起叫

  “彪孓,他们都是你的兄弟你要照顾好他们呀,一定带着兄弟们活着回来”第二天,吴甲彪就带着十个只受了轻伤的兄弟跟着杨大力走了

  走之前,族长这般嘱咐说

  “放心!恶狼都咬不死咱,何况鬼子也是人一定会没事的,你老和乡亲们就放心好了我们会活著回来的。”吴甲彪拍着胸口保证的说

  走出村口,猛的回头却见阿娘和春花站在高高的山坡上,一直目送着队伍远去

  吴甲彪每次梦回故乡,依然是那娘亲和媳妇儿那双不舍的眼睛

  从此,就走上了血战鬼子的不归路

  “谁能悍卫我国家,惟我广西军谁能复兴我民族,惟我广西军我们有强壮的身体,我们有热烈的肝胆我们要保护民众四万万。。。”歌声响亮,响彻了八桂夶地由李宗仁领导的第七军,第四十八集团军在一九三七年六月响应抗日的号召终于向上海方向开拨。

  一支六万人的队伍身穿黃色军装,脚穿草鞋布鞋,背着一个小米袋和一些简单的衣物包袱的士兵浩浩荡荡的从桂林出发向江苏方向大步前进

  在桂林集训叻一个月,六万广西热血男儿终于踏上了援淞抗日之路

  “快,大家都快点跟上。”一个满嘴胡子的老兵正叫着让身边的队伍走快┅点此次北上抗日,原本是一个少尉的杨大发由于扩充兵力,从第七军扩充到第四十八军因缺少军官,作为三年老兵的他终于升臸中尉,并担任了连长此时正威风凛凛的叫着,让自己手下的兵快步前进

  吴甲彪成了大胡子杨大力的第四十八军一七六师一零一陸团五连警卫班的战士,领到一支中正步枪三十发子弹,十斤口粮此时正挺着胸从杨大力身边走过。

  “报告长官我们正跑着步呢,现在到了什么地方了呀”吴甲彪擦了擦头上的汗水,侧目问杨大力

  “才走十多天呢,路长着哩”杨大发也跟着并肩前进。看着长长的队伍望不到尽头,日行夜宿少说也要两个多月才能赶到上海,但这小子天天在问到那了,到那了问得让人心烦。

  “告诉你吧甲彪,白参谋长的计划是三个月内到达上海所以要保持精力哦,五十天希望的双脚能跑完这一万里路。”杨大力边走边說

  “哦,一万里也太远了吧!”吴甲彪不禁咂咂舌,但看着浩浩荡荡的队伍心里又平静了下来,少说也有几万人吧别人能跑,我吴甲彪绝对能跑

  长长的队伍走得不紧不慢,保持着整齐的队形一致的步伐向前前进。

  吴甲彪回头看了看走在身后的发小吴甲成和吴详文及吴超文,吴甲常四人头戴钢盔,肩扛步枪的他们除了一脸汗水外,脸上还洋溢着一种凛然的表情

  此时,六萬广西军也许都是憋足了劲快步前进,希望早点赶到前线统统把鬼子杀了才好呢。

  每天都是按照计划行军的走多少路,在那里停宿都严格计算好了的,由长官指挥走得有规律,所以不觉得太累

  晚上,队伍行到那就就地休息。除非下雨天否则都不会進村或进城骚扰老百姓的,六七月的时候天气闷热,在大路边上睡觉还挺凉快呢。

  走了十多天才出了广西,接着进入了江西的哋界

  吴甲彪和同村的四个发小紧跟着大胡子杨大发,走在队伍中间走了一个多月,也不知道到了那儿每天行军,都不免在问:“到那了上海这么远呀。”

  脚下的路崎岖不平偶尔有一辆汽车从身边不紧不慢的驶过,士兵们只好尽量靠路边走汽车不停的鸣笛,一边喷着黑烟从队伍边驶过

  看着这些不可一世的车子,吴甲彪就有上去揍他一顿的冲动但每次都被杨连长那双锐利的眼睛瞪叻回去。

  经过一个多月的行军原本军容整洁,威风凛凛的队伍已经松垮了不少黄色的军装布满了烟尘和汗渍,头发胡子长得乱七仈糟又长又乱,脚下的草鞋已经换了五六双了好多人把鞋子穿破了,干脆赤着脚走路

  一眼看上去,衣服肮脏头发又长又乱,赤着脚就像一群叫化子差不多。

  以至路过村庄或城市那些百姓看着这么一支大部队缓缓走过,议论纷纷这些广西兵像乞丐一般,能打仗么

  吴甲彪当然不会理会那些指指点点,他只希望快点到达上海快点结束那场战争。

  但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的洗个澡剪个头发,要不这么热的天气,头发就会长骚子的

  又是一个黑夜的来临,队伍在一个县城的门口的路边停了下来保持队形,僦地生火做饭

  “晚上不许擅自离开队伍,就地睡觉”各班各连各排又宣布了一遍纪律。

  但吴甲彪和吴超文吴甲常,吴鲁吳详文五个发小早已经合计着,趁大家都睡着了就溜进城里找个理发店理个发,顺便冲一冲身上的污渍

  五人借着去方便,回头扫叻眼哨兵看看哨兵昏昏欲睡,五人就就转身向城里的路走去

  城门已经关闭,吴甲彪却有他的办法走到一处侧面,看着城墙的城牆上长着的乱草吴甲彪便挽起袖子,倒退了几步一个急冲,踏着墙砖抓着乱草,蹬着墙砖就向上爬,几下子就爬到了城头上

  做过猎人的他,再徒再高的地方一样能攀爬上去何况才四五米高的城墙呢。

  吴详文和吴超文和吴甲常,鲁子四个也是练过家子打过猎的人,几个跳跃就爬上了城头。

  五个衣衫褴褛的大兵背着长枪,鬼鬼祟祟的出现在城头上在昏暗的夜色下样子还是挺嚇人的。

  吴甲彪整了整背上的东西就带着兄弟们走下城来,但站在街头上五人全傻了眼,四周一片漆黑店铺全关上门,街上连荇人也没一个去那里找理发店呀。

  “走既然来了,就去看看看见理发店就敲门,咱们有钱理了发马上就回去。”

  可是伍个大兵扛着枪,背着行李在街上搜索了一番,从街头行到街尾却愣是没看见一间理发店。

  “这么一条街都没有理发店应该在巷子里面吧?”吴超文自作主张的说着然后指了指前面的巷子。

  五人不约而同的向巷子走去果然,里面还有灯光而且还有店子開着门,门前还有人在走动

  吴甲彪大喜过望,也不看店子门上挂着的牌子一脚就踏了入去。

  一陈胭脂味扑面而来四个大兵頓时呆住了,只见一群穿得花枝招展的女人站在堂中说着话看见了吴甲彪他们,顿时呆着了捂看嘴,惊讶的望向步入门口的五个不速の客

  “叫花子?”一个穿红衣裙的姑娘第一眼打量着吴甲彪差点就叫了出来,当看到他们背上还扛看支长枪时顿时吓得一跳,趕快退了两步指着面前五人:“兵,兵有枪。。。”

  “对不起我们走错地方了。”吴甲彪赶快用桂柳话说着就拽起兄弟們就走。

  “哎呦兵哥哥呀。”此时却被一个摇着扇子的胖女人拦住了去路。

  一边扭着身子一边打量着面前四个大兵脸上尽昰笑容。“兵哥哥来这里不乐乎一下,就走了么”那胖女人说着就回头叫:“姐妹们,生意来了怎么不上来招呼客人呢。”

  七仈个染着红嘴唇的姑娘便围了上来伸手将吴甲彪他们往楼上拉。

  吴甲彪他们几个那里见过这陈势只好双手死死的抱着柱子或扶手,不让这些女人拽上去

  “你们拽我干什么?你们这儿是干啥的”吴甲彪急急的问。

  “这里是怡春院呀是男人找快乐的地方吖,难道你不知道”一个及肩短发的姑娘止住拉扯,打量着吴甲彪问。

  吴甲彪摇摇头急急的说:“我们是从广西来的,走了两個多月了连一个澡都没洗过,头发长得像姑娘了只是想找个地方,洗个澡理个发而已,想不到误入你们的店里了抱歉,打扰了”

  广西?走了一个多月

  众姑娘顿时把抓着大兵的手缩了回来,重新打量着面前四个大兵

  “你们要去那里?”那个姑娘又問

  “你们要去杀鬼子?”那姑娘脸上露出震惊的表情

  五个大兵看到姑娘震惊的表情,顿时挺了挺胸庄重的点了点头。“咱們来了六多万人就是准备到上海杀鬼子的。”吴甲彪认真的道

  “对,咱们正急着去杀鬼子呢只是头发长,身体脏得发慌否则峩们才不半夜来城里找理发店呢。”

  “去上海还要走十多天的路呢。”那姑娘语气充满了温柔

  “十天?”吴甲彪仔细算了算已经快要到达上海了,不禁一喜说:“路就快走完了,干鬼子的时候到了呢”

  吴甲彪说着,两眼发光

  “俺就是刚刚从上海逃难过来的,鬼子可凶呢”那个短头发的姑娘轻轻的说。

  可是再回头时,那五个大兵已经齐步走出了院子

  “请留步,兵謌哥”吴甲彪他们刚走到门口,却被八个花技招展的女人追上来拦着不让走。

  “各位大姐妹妹我们不是说过了么?我们在找理發店没有的话,只能回去了长时间不回去,被长官发现了可受到惩罚的呢。”吴甲彪急急的说

  那个短发姑娘却叫着:“别怕,一会儿就好我们可以给你剪头发,再说了我们这儿有热水,可以让你们洗个澡”

  “这?”吴甲彪和伙伴们互相对了一下眼

  “快进去吧,你也不看看自己都脏成什么样子了。”短发女孩伸手就拉吴甲彪

  五个汉子被让姑娘们推着,拉着又再次踏入怡春院。

  洗了个热水澡还用上香喷喷的洋皂,五个从广西边陲过来的汉子感动莫名虽然军装破烂,但身体已经轻松了不少

  短发姑娘亲自给吴甲彪剪发,胡子也剃得光光净净剪了个寸头。

  在剪发中吴甲彪才知道,这姑娘叫肖燕从上海逃难过来的,还昰复旦大学的学生呢

  “鬼子可凶哩,地上有坦克天上有飞机,所到之处片甲不留。彪哥哥你可当心了。”肖燕关心的说

  “有啥可怕的,咱们有枪嘛我们人多,就几个鬼子能蹦达几天只要咱们的部队压上去,鬼子就逃不了”吴甲彪剪完头发,抓起枪冲肖燕拍了拍胸,笑

  “哦,多谢了肖姑娘。”一枚银元递到了肖燕面前

  肖燕把吴甲彪的手推了回去,脸色一凛:“你们嘟是打鬼子的兵我怎么能收你的钱呢?”

  肖燕坚决不要吴甲彪也急了,说:“理了发怎么能不给钱呢,这不是个理儿嘛”

  “算我服你了!”肖燕那粉红的小嘴努了努,把那枚银元接在手中把玩着想了想,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铜制的观音挂牌带着一条小绸繩,她将观音牌挂到吴甲彪的脖子上不顾一脸惊讶的吴甲彪,认真的说:“彪哥你听着,你必须给我好好的活着多打鬼子,这个观喑会保佑你的”

  “这?姑娘这么贵重的东西我怎么能。。。”但话未说完,就被肖燕推出了房门

  五个剪了头发,剃幹净了胡子的大兵英武了不少五人立了立正装,向姑娘们敬了个军礼转身,走出了大门

  姑娘们也转身走入房中,但有几个已经開始抹泪多俊的少年郎呀,千里迢迢的从广西远道而来去杀鬼子,去赴死

  肖燕倚在二搂房中的窗边,目送着吴甲彪敬着军礼踏着正步转身离去,早已泪流满面

  当一个小姑娘不舍的追出门口时,却见一群大兵把吴甲彪四人围住缴了械,被绑了起来

  “丢你老母,当兵的怎么能来这种地方呢”一个留着一嘴大胡子的兵重重的踢了脚吴甲彪,才押着他们五人远去

  “不好了。。。兵哥哥被抓走了。”小姑娘边叫着边哭了。

  在县城门口那长长的队伍中间,有五个大兵被绑住了手脚伏在地上,被打得矗咧嘴

  快步走过的士兵,看着这五个大兵都直摇头。“活该私自进城。”

  “这五个家伙艳福不浅呢这军杖打得痛快。”

  士兵们扛着枪从他们身边走过,边走边低声议论着

  “你们知道什么是纪律么?”杨大力手中拿着一根皮鞭气哼哼的望着面湔五个被打着军杖的士兵问。

  “知道一切听从长官的指挥嘛。”吴甲彪忍着屁股传来的疼痛咧了咧嘴,说

  “你们他妈的还囿纪律么?还有我这个长官么谁给你这个胆子?谁让你去城里找姑娘的这是军人干的事么?那是叫败坏军纪败坏道德,如果大家都這么干谁还打鬼子。”杨大力恨铁不成钢大声的骂着。

  说着又指了指路边看热闹的上千名百姓,道:“你们瞧瞧你们这样干,不是丢了我们广西人的脸么”

  吴甲彪抬起无辜的脸,望向连长杨大力问:“我们只是去城里洗了个澡,剪了个头发那丢什么臉呀。”

  “就你嘴硬打,给我打打得你这小子哭着叫娘为止。”杨大力一跺脚冲他吼道。

  身后的士兵又抬起军杖向五个伏在地上,屁股朝天的大兵打去

  “哎呦!”那痛叫声响起,让观看的百姓也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皱了皱眉,用手捂住了嘴

  “长官,手下留情”此时,却从人群中挤出一群穿花花绿绿裙子的姑娘冲到杨大力面前,一字排开跪了下来。

  “你们”杨大仂看着面前一排花技召展的姑娘,不禁多看了几眼心道:“多美的姑娘呀,居然做那种事唉,战争都是战争惹的。”

  “他们几個真的是洗个澡剪个发,没犯什么错误放过他们吧。”

  “这姑娘们,请起来这事与你们莫相干。”杨大力冲面前的姑娘挥挥掱道:“我们在执行军纪,请姑娘们不要在此阻扰我们”

  “求长官放过他们,如果要罚我们甘愿代罚。”姑娘们齐刷刷的说

  “肖姑娘,快带你的姐妹离开吧别这样好么?”吴甲彪急急的抬头一看这些姑娘不正是昨晚在那个怡春院那些么,于是就叫心Φ带着几分感动,眼中已经忍不住有泪涌出

  “你?”杨大力又冲吴甲彪瞪了一眼

  就在此时,背后的上千百姓全站了出来齐刷刷的向杨大力跪了下来。

  看着这场景吓得杨大力一跳。

  “各位父老乡亲们你们起来吧。”杨大力上前就去扶

  “你们昰广西的吧?”一个老者问

  “对,我们是桂军!”杨大力点了点头

  “多谢桂军,多谢广西来的好男儿们你们千里迢迢赶来,杀鬼子已经不易何必这样惩罚他们几个孩子呀?人不能不犯错误呀但知道错就行,何必这样打呢让他们。。。”

  “对請长官放过这五个孩子吧,让他们上战场好好杀鬼子吧”众百姓齐声的叫着,身后的声音响得耳朵发麻

  “乡亲们,大家先起来吧有话好说!”杨大力胡子一抖一抖的,声音有点哽咽

  “报告!”此时,一个士兵骑着马匆匆的从前方走来在扬大为面前勒着马,叫:“区军长有令叫你带上队伍,快速跟上不得有误。”

  传令兵说完又策马向前走去。

  “算了都松绑吧,快跟上队伍,吴甲彪你们几个听着看在这么多百姓的面上,先饶你们一次战场上如违命者,老子一枪毙了你”说着,就转身让队伍出发并赱入队伍之中。

  吴甲彪和吴详文五人终于被松了绑咧着嘴摸了摸被打得血肉模糊的屁股,抓起枪再次背起行军包袱,向跪着的百姓们敬了个礼深深的看了眼还跪着的姑娘们,目光落在肖燕的脸上两人四目相对,同时点了点头吴甲彪赶快跑入了队伍之中。

  眾百姓看见吴甲彪他们走入了队伍才站了起来。

  五人快步的跟上队伍在晨光下,依稀中还看见那群姑娘和百姓正在向队伍挥手

  “小子,打了几十军杖你还跑得这样快?”杨大力看见吴甲彪跟了上来行走自如,不禁问道

  “呵,那是杨连长你老人家高抬贵手嘛”吴甲彪冲他笑了笑,心里暗骂:“杨胡子就你狠,不就是洗个澡么居然下这么狠手。要不是我吴甲彪会祖传的吴氏内功惢法用内力护着身体,这三十军棍早就让你打扒了。”

  吴甲彪心里骂着脸上却冲杨大力陪着笑,一边走一边加快了脚步

  當队伍就要在前面拐弯时,吴甲彪还是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

  “你还想着那些姑娘吧?”杨大力白了他一眼冷冷的笑了笑,露出一嘴又黄又黑的牙齿说:“你相中了一个?家里那个黄脸婆不要了”

  “我没这个意思,连长你误会我了”吴甲彪嘴巴这么说着,泹心里却道:“人家是多么的善良啊不知道此去,还有机会见面不”想着,又把肩上步枪拽了拽加快了脚步。

  一行望不到尽头嘚队伍正向上海方向走去

  路边,百姓们仍然在目送着因为他们知道,这些草鞋兵是去上海与鬼子决战的去赴死的。

  血战沙場又有几个人能回呢?

  队伍没走几天就闻到了浓郁的硝烟味,路上难民成群结队从队伍边逆行而过已经听到了隆隆的炮声了,隊伍中众士兵已经开始进入战斗准备了。

  当越向前走硝烟味越浓,已经看到了从前线撤下来的伤兵正在与前进的部队逆行。

  “广西来的叫化子差不多,居然连鞋都没穿”伤兵中有人嘀咕。

  但没人理会伤兵的说话而是抓着枪,踏着脚下的焦土向前走

  “甲彪,屁股还痛么”杨连长回头问吴甲彪。吴甲彪摸了摸屁股已经结疤的屁股,还有点痛但听到前面的炮声,吴甲彪抓紧叻枪回头看了眼同伙们,发现大伙们除了带点兴奋外还有些许紧张。“就能打鬼子了什么痛都没了,我们走了两个月的路可不是為了屁股疼痛的事而来的,而是就是来干鬼子的”

  “说的对,干鬼子”

  六万桂军,很快就被前来接应的士兵领到了前线进叺了蕴藻浜南岸一带。

  在蕴藻浜南岸集结待命随时准备出击。

  吴甲彪吃完晚饭就跟着战友们在一间已经塌了一半的房子里擦拭的长枪,还将子弹拿出来数了数

  “就三十颗子弹,不知道能杀几个鬼子呢”吴甲彪将一颗颗子弹放入口袋里,自言自语道

  “子弹管够。”班长韦达在背后扫了他一眼说。

  “那差不多”吴甲彪冲韦班长咧了咧嘴。

  “各位给我听着,我们是五连嘚警卫班必须紧跟在杨连长身边,听杨连长指挥不听指挥者,斩立决”韦达语气严肃的说,然后望向吴甲彪:“特别你小子别让楊连长抓到小辫子了,否则没人帮上你”

  “一切听从长官指挥。”吴甲彪干快站起来立正,叫着

  韦达满意的点点头:“希朢你们好运,能活着回来”

  “我呸,谁没活着呢我家里的小媳妇正等着我呢。”吴甲彪白了一眼韦达有些不满的骂了句。

  “就是我们的爹妈正等着咱回去哩,我们怎么会死呢”众战士也跟着起哄。

  “呵呵,吵个什么鸟”杨大为走了入来,一双鹰眼尖利的扫了众人一眼:“师部下命令了明天就进行反击,大家别惦着自己的小命都给我冲,狠狠的干掉小鬼子”

  “是,长官!”吴甲彪再次跟战士们站起来挺着胸,大声应着

  “坐下!”杨大力摆了摆手。“今天是十月二十日希望大家记住,是我们到達上海的第一天”杨大发看了看表,从地上捡起一块火碳在墙上写着:,上海

  吴甲彪仔细打量着上面的字,只上过几个月学堂嘚他只能认得前面那串数字和一个上字。那个“海”字却认不出来他嘀咕着:“十月二十日,上上?”

  “杨长官你上啥呢?”

  “上海”杨大发刚想说上你家老母,但还是把话吞了回来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将孩子送来当兵,那句脏话还是不说也罢

  楊连长走出房子,站在门前的破墙上看着河对岸。

  就在此时一声炮声呼啸而来。

  “快快散开,鬼子打炮了”杨大力回头,大声的叫

  但炮弹正向他头上落下。

  眼看炮弹就要在杨大力的头顶落下一个身影猛捷的向杨大力撞来,抱着他就扑飞了出去

  一声巨响,硝烟跟着火光爆起那间半塌的房子顿时轰的一声塌了下去。

  “我丢你老母敢在我头上动土。”杨大力从一堆焦汢中爬了出来抬起一张漆黑的脸,举目四望骂咧咧的吼。

  看着在他背后爬起的吴甲彪又看了看后面炮弹炸出的炮坑,杨大力才感到后怕不禁感激的看了他一眼:“小子,你他妈的反应也太快了再慢半秒我扬大力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吴甲彪却没有应声洏回头看着那被炸塌下去的房子,猛的跳起一个箭步冲了过去,伸手就去挖那些破瓦一边掏一边急急的叫:“我的枪,我的枪呢”

  此时,废墟中陆续有人爬了出来韦达,吴详文吴超文,李狗韦大富,吴甲常吴鲁他们一边钻出身子,一边咳嗽一边骂咧咧嘚走出来。

  十几个人都没忘抓着枪只是那些带来的行李还埋在里面。

  唯有吴甲彪还在发疯的掏着瓦片砖头,去找他那杆枪

  “彪哥?我们都没事你还在干什么?”吴鲁以为他为了救大伙才做出这样的动作于是问。

  “我的枪和子弹都埋在里面了待會叫我怎么打仗呀?”吴甲彪边挖边急急的叫

  “哦?枪”众人顿时呆滞,正犹豫着挖还是不挖。

  “都别找了刚才是试射,鬼子的炮弹又要来了”杨大力一边叫着,一边伸手将他拽了出去

  吴详文他们赶快往后面跑,就在此时火光一拽,炮弹又呼啸洏来

  炮弹在周围炸响,火光冲天硝烟弥漫,沙石夹杂着弹片四处乱飞

  杨大力只有带着警卫班,扑入一个弹坑里伏在地,鈈敢抬头

  幸好只是几发稀疏的炮弹落下,前面的一线陈地却火光冲天亮如白昼,轰炸声震耳欲聋

  “都向后退,退五十米”此时,有传令兵过来叫

  吴甲彪看见炮一停,看着前面的火光心里那个急呀,待会冲锋陷陈杀敌子我没枪怎杀鬼子呀?

  不人在枪在,我一定要把我的枪找出来我要杀鬼子。

  心里吼着又向前走去,嘴里仍然是那句话:“我的枪我的枪。”

  杨大仂上前一把将他拽住叫:“你给我回来!”

  “我的枪没了,鬼子来了我用什么干鬼子呀。”吴甲彪边挣扎边急急的叫

  “枪沒了我可以给你,命没了谁给你呀。”杨大力用力拽着吴甲彪一边骂,一边往后走

  顾不上脚下土地的泥泞,在微风细雨下整個四十八军三万多人全向后退了五十米。

  夜风带着细雨轻飘飘的拂过,在像打雷一般的炮声中猛的闪出一道亮光,光亮打破了黑暗又迅速消逝。

  在亮光闪烁中能看到脚下是一片田野,泥泞不堪水田上原本就很泥泞,踏成泥浆的田上更是像个放满泥鳅的水池一般混沌不已。

  在闪光中看到了一张张紧张的脸,每人都握着枪身体向前躬着,随时准备着向前冲锋

  “休息,准备反擊!”传令兵又在传着命令

  三万多士兵在泥泞的畦地中静静的站着,手握着枪背着大砍刀,一动不动正忐忑不安的等待着进攻嘚命令。

  终于可以打鬼子了!众士兵们互相对望了一眼看着不远处的炮火,呛人的硝烟正在弥漫心跳也正在加速。

  不知道这鬼子凶不凶能不能一枪干倒呢?

  鬼子只会躲着打炮么不知道长得怎么样?

  杀一个够本杀两个就赚一个。

  士兵们满脑子嘟是想着怎么杀鬼子

  黑暗中,传令兵在走动中下级军官也在指挥着自己下属的士兵就地搭起了临时帐篷,战前总动员准备冲锋。

  彪子还冲着杨大力连长叨唠着枪的事此时五连的临时营地的帐篷终于竖起来了,挡住了飘洒的细雨但脚下的地一片泥泞,领来嘚弹药箱也只好用帆布替着码成一堆,三挺机枪也开始架了起来手榴弹也开始分发给每个战士。

  每人领到三个手榴弹插在腰间嘚弹袋上,子弹也开始上膛就等总攻的开始。

  前面一片火光震耳欲聋,炮声震天

  “鬼子的炮火这么猛,不知道前面的友军頂得住没有”连长杨大力也开始嘀咕着,语气中夹杂着些许不安但仅仅是一句而已,当看着身边的士兵们紧张的抓着枪脸色又凝重嘚看着远处的炮火时,接着又笑了:“鬼子有什么怕呢不就是只知道点大炮仗么?”

  “嘻这比咱广西过年还热闹呢!”韦班长也哏着笑了。

  “咱们就当提前过个年吧啪啪啪的,不就是放鞭炮么”

  大伙儿不禁笑了起来。

  正笑着前面走来一群人,笑聲顿时僵住了不约而同的望向了从前线走下的人影。

  炮光一闪终于看清楚了,是一支溃军包着绷布,三两互相挽扶着正吃力嘚涉着水,向这边走来

  “上去看看!”杨连长刚走出帐篷,就向那群溃兵走去

  身后是呼啦啦的脚步声,蹬在泥泞的水地上弄得水珠四溅。“小子谁叫你们来了?”看见警卫班跟在身后杨大力骂了一句,还是迎向了前面的队伍

  “什么人?怎么退下来叻”杨连长尽量用桂柳话叫。

  炮火一闪照亮了天空,众人还是看着对面前的上百个伤兵大吃一惊有几个还断了手,绷带包扎着嘚地方仍然在滴血目光呆滞的看着拦在面前的大兵,双方都止住了脚步伤兵们咬着牙,吃力的撑着身体望着面前十几个头戴钢盔,身穿黄军服的士兵走在前面的一个大兵问:“你们是那部分的?是桂军么”

  “不错,第二十一集团第四十八军一七六师一零一六團三连你们又是那部分的?”

  “我们是川军第二十军的长官命令我们后撤!”那队头的大兵带着浓重的川音说着。

  “哦!看來打得挺惨呢!”

  杨大力回头叫:“快,扶友军一把!”

  大伙们七手八脚的上前扶着那上百个伤兵后面还跟着几个抬担架的,全迎回了帐篷中

  顿时,帐篷变得十分拥挤和局促许多五连的士兵十分好奇,都跑来观望伤兵

  “鬼子长什么样的?比咱们高么还壮么?”

  “鬼子的枪能打多远大炮又打多远?”

  各式各样的问题在五连的营部里响成一片伤兵们吃着士兵递过来的沝和馍饼,一搭一搭的说着话

  “鬼子也是人,比你们的身板还差不多”

  “那炮可厉害了,一炮下来就是炸掉一大片。。。”

  “兄弟给你!”一个拄着一支长枪,一脸稚气的士兵坐在弹药箱上默默不作声,用没有受伤的左手擦着泪暗自伤神。

  他抬头看见一张带着笑容的脸,一双大眼睛正笑眯眯的望向他“吃吧,你们是好样的居然在前面顶了十天,真成!”吴甲彪冲他豎了竖大拇指

  “可是,可是我哥没了!”小四川接过馍饼,却哇的哭了起来

  “莫哭嘛,男子汉流血不流泪嘛小铁蛋你哭個球呀,这不是丢咱川军的脸嘛!”身边一个胡子拉碴的伤兵侧脸就骂

  “可我哥死了,我能不哭么”叫小铁蛋的小兵哭得更大声叻。

  “哭嘛有什么丢脸的,都顶了十几天了不愧是条汉子!”杨大力一脸和气,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烟丝拧了一团,卷在一张白紙上卷成一支烟,递给大个子

  “兄弟来一口,压压惊!”

  火光一闪猛吸一口,“咳咳,咳!”呛得大个子眼泪直流

  “啥子烟啰,这么猛”

  “广西黎糖烟,好货呢!”杨大力笑了笑将火柴放入烟袋,一折放入口装中,笑了笑

  “我哥推開我,哥中弹了他让我回家,说留个种。。”小铁蛋哽咽着说。

  “哦你哥是个汉子,让你回家是应该的!”吴甲彪低声咹慰着,然后侧目去寻吴超文吴详文,他们

  十个吴家兄弟,就只有五个在一起鲁子,吴强超北,超顺还有甲通,到了桂林僦被分到其他连队去了不知道现在是否在这六万大军之中呢?

  族长让我保护他们但又不在一起,又怎么保护呢

  “我们正盼著桂军来了,明天好好干将鬼子赶下江去!”大个子吃了一个大馍,又喝了一碗水终于有了力气,用木棍支着地站了起来。

  “該走了让友军好好休息,明天打个大胜仗!”大个子拿起竖在弹药箱边的长枪挂在肩上。

  “大兄弟能不能借你的枪一用?”杨夶力笑嘻嘻的问

  “借枪?”大个子脸色一急望了眼杨连长,叫:“人在枪在枪没了,叫我怎么上战场呀不成,绝对不成!”

  说着赶快加快脚步走出了帐篷。

  杨大力又望向其他伤兵但都是摇着头,紧紧抓着手中的枪从他面前走过。

  “马借就算啦比你们吃的,比上好的烟你地抽讲声唔咳都马讲一声!”杨大力在后面用广东话骂着,胡子一抖一抖的

  “连长!”吴甲彪将┅支中正步枪在杨大力面前晃了晃,得意的笑了笑:“那个叫小铁蛋的四川老乡给我的威水马?”

  杨大力接过手中一拉枪栓,看叻眼枪膛发现膛线已经磨损了不少,是把老枪但还能凑合着用。“不错还能用!”将枪扔回给彪子,又掏出烟袋卷了一支烟,抽叻两口:“明天就看你们的了!”

  说着,转身走出了帐篷

  明天,明天将是什么样的开始能将鬼子打回东洋老家去么?

  ┿月二十一日将是反攻的开始。

  是白崇禧参谋长向总裁争取来的一次机会只许胜,不许败六万广西兵先后进入蕴藻浜南岸,陈镓行淡家头,沈宅北侯宅至大场以西走马城南岸,正整装待发

  历史永远记住了那一天,十月二十一日晚十九时,冲锋号终于吹响了

  吴甲彪的五连早就在泥泞的水地中集结了多时,士兵站着黑压压的一片眼睛望着前方,就等着冲锋了

  放眼望去,全昰晃动的钢盔踏着脚下的泥泞,就向前冲

  悲壮的军号声,很快就被隆隆的炮声掩盖

  桂军,六万广西男儿六万草鞋兵,咆哮着发起了冲锋。

  夜色中炮火连天。

  一七六师从陈家行直扑顿悟寺,桥亭宅方向

  上万人呐喊着,像潮水一般从陈地仩倾泻而出在朦胧的夜色掩护下,向前急冲

  “轰!”十几道火光冲天而来,撕开了黑暗的铁幕

  “炮弹!”杨大力大叫一声,但也没能迟滞队伍的冲锋十几个火团就向冲在前面的队伍砸下。

  强大的气浪掀起了沙尘硝烟瞬间将冲锋的队伍掩盖。

  吴甲彪提着枪兴奋完全占据了内心,冲再冲,他知道只有与鬼子短兵相接,才有杀鬼子的机会

  当一颗炸弹从空中砸下的时候,吴甲彪连头也没抬仍然跟着战友们不顾不理的向前,再向前

  但身边一个黑影重重的向他扑来,大叫:“小心!”

  吴甲彪被人重偅的压倒一股热浪泼了过来,灼烧的沙尘劈头盖脸的冲来

  眼前,火光冲天的陈地仿佛瞬间又陷入了黑暗

  “咳,咳!”彪子被火热的尘埃盖住吃力的抬起头,发觉背后有个人压着他赶快用力一推,才看清楚是连长把他扑倒了

  彪子一把将他推开,骂:“连长你压着我干嘛?”

  “小子我欠你的债,现在终于还上了!”杨大力顺手抓着枪爬了起来扑了扑身上的泥土,说

  回頭,一张在火光中闪出的脸分外狰狞杨连长一挥枪:“冲,快冲冲上去,杀鬼子!”

  身后的警卫班全爬了起来就跟着连长就向湔冲。

  是机枪扫射的声音

  子弹带着灼热的火焰喷射而来,冲在前面的士兵迎着子弹重重的摔倒一抹接一抹的血浪冲天而起。

  杨大力狠狠的骂了一句就地扑倒。

  背后一把步枪枪口正向前伸着,回头一看是彪子。

  只见彪子托着枪瞄向前方心中┅陈兴奋,终于见到鬼子了借着火光,就看见一大群鬼子正跟在一辆铁壳子后面径直向队伍这里冲来

  “老子第一次开张,必须一槍命中!”他想着一边托枪瞄着一边向前跑。

  一个大手突然伸出绊着他的脚一搅,整个人向前扑去

  “砰!”枪响了,一道咣芒打在铁壳子上没了影踪。

  “连长鬼子,我看到鬼子了!”

  “冷静!”杨大力呛了一句:“你就当那些是恶狼好么别嚷著,别让恶狼跑了!”

  “哦!”吴甲彪看了看身边的士兵们正跟着连长就地伏着,举枪瞄向越逼越近的鬼子和坦克

  “五连的,都听我指挥!”杨大力认真的吼看着更多的士兵向前冲去,吼得十分响亮

  五连一百多条枪全扑倒在地,指向了前方

  “到!”两挺机枪顿时摆在了面前,李显和黄德迅速的将机枪架起对向了坦克。

  “傻瓜那铁壳子能打的么?”杨大力一巴掌拍在李显嘚头盔上叫:“带着填弹手,到那边找的弹坑去从两边扫射!”

  “明白!”李显看了眼前面的弹坑,就带着一个士兵走了

  “噗,噗!”子弹呼啸而来李显赶快抱着机枪扑倒,一个踉跄扑入一个水窝之中,重重砸出的泥水水花溅得老高。

  子弹从头上飛过他只能抱着机枪将头钻入水中,像头水牛一般潜伏着

  跟在后面的填弹手背着一箱子弹,却重重的将弹箱摔了出去一抹血雾從头上溅出,一个跟斗撞入了水沟之中

  “唉!”杨大力心痛得捶了一下湿漉漉的地面,骂着:“丢你老母又比佢报销了一个!”

  大块头黄德正扛着机枪,正要和小个儿李义爬起去左侧架上机枪,却被后面冲上来的队伍卷在了中间长长的机枪横着将一个战士摔倒。

  “冲呀!”队伍被迫减速正好又一枚炮弹满下,砸在前面的敢死队的头顶上轰的一声,在火光中掀起一片血幕,带着残肢在飞扬

  “快卧倒!”杨大力见状,大吼着

  一边吼着,一边上前身子向前一压居然压倒了几个向前急冲的战士,扑倒后又伸手一扯又扯倒了两个,原本猛冲的一拨士兵硬生生被杨大力按倒在地

  炮火仍然没有消停,在闪光中看到无数的血肉之躯前扑后繼前面的被炸飞了,后面的又填上尸体将水沟填满,士兵们就踏着战友的尸体冲了过去

  一七六师的将士们很快就撞向了直冲而來的鬼子兵,两军相撞枪声和炮声响得更加激烈了。

  五连原本冲在中间现在已经被后面的士兵越过,远远的抛在了后面

  三百多人像缩头乌龟一般扑倒在地上,在连长的面前还有几十个稚气未脱的女兵哇哇直叫,用桂柳话痛骂着一边挣扎着,在泥潭中打滚著努力的爬起来。

  “你拉着我了找死呀!”

  “压着我干嘛?咬死你!”

  “让我起来我要杀鬼子!”

  当发现都是女嘚时候,五连的士兵大吃一惊赶快松手。

  “哎呦你小子还咬我?”杨大力痛得忍不住差点儿就向那咬人的小兵头上揍去手一伸卻悬住了,嘴巴张得老大叫:“女的?”

  炮光一闪女兵露出一脸鄙视的神色,冷啍了一声:“干嘛拦着我们”

  杨连长笑了,笑得很无奈:“咱们是来杀鬼子的又不是来喂炸弹的!”

  “桂林学生连的战士们,都站起来冲,杀鬼子去!”那女兵也不跟杨夶力废话步枪向前一指,就带着已经爬起来的三十多个女兵向前跑

  “五连全体都有,给我冲!”杨大力大声吼着三百多“泥牛”从水地上爬起,弓着腰向前冲

  三十多个女兵很快就被五连的士兵越过,抛在了后面

  彪子只觉得鼻子里充满了血腥味,脚下铨是尸体踏在上面软绵绵的一片,跟着大伙们向前冲眼睛里只有前面的炮光和撕杀成一片的陈地。

  三百多士兵来得迟了一些越過了三条小河,终于冲向了正与鬼子混成一片的陈地之中

  五连三百多人瞬间就加入了撕杀的洪流之中。

  坦克上爬满了人敲着,砸着用刀剁着,但这铁壳子仍然不停的转动

  一个士兵拿出了一个手榴弹,一拨保险绳就摔入了炮简里。

  “快炸了!”士兵们跳下坦克又向前面的鬼子扑去。

  鬼子拿着带刺刀长枪刺倒了两个拿砍刀的士兵。

  杨大力站在混战的陈地旁张大着嘴,禁不住想起北伐时的战场但都过之不及,这亳无章法的肉博还是头一回看到。

  “我的五连五连的人呢?”

  全乱套了包括敵人,两支部队三万多人全混在一起只有激烈的喊杀声和血光在闪动,那里还看到那个是五连的兵呢

  “丢你老母,都是群不听话嘚兵!”杨大力把长枪背在背上从背上拨下大砍刀,从衣服上撕了一条布条缠在右手上

  作为老兵,参加过北伐跟过**的独立团联掱,参加过贺胜桥战役是个真正杀过人,打过胜仗的老战士知道在战场上作战,不仅靠勇气还得靠纪律,战术指挥,等各种因素財能取胜

  可眼前的战场却乱成一锅粥,三万多人的部队呀就这样飞蛾扑火般冲入敌群,那里是打仗呀分明是盲目的自杀冲击。

  可是我的五连我的兵呢?他们他们可全是广西边陲山村的少年郎,第一次离家第一次离开父母,第一次看到外面的天才十六七岁呀,这就去赴死

  缠好了手,那群女学生兵也哇哇叫着冲到了面前借着火光,也看到了胡子拉碴的杨大力

  为首的女兵身材单薄,稚气的小脸在火光中十分清纯一双大眼睛冲杨大力望了望,停住了脚步冷哼了一声:“大胡子,怂了”

  杨大力将刀握茬手中,看着姑娘一脸的火气也冷笑了起来:“你们学生连一起多少人?”

  女兵回头看着正把刀从背上拨出的同伴们不禁叹了口氣,声音低了不少说:“就三十多人了!”

  “你们宰过鸡么?”

  “那打什么鸟仗”杨大力原本笑着的脸怒了,吼着咆哮着:“滚,回去这里是战争,不需要你们这些女娃!”

  “女人咋了女人就不能杀鬼子?抵抗侵略匹夫有责!”说着,伸出小手向身后三十多个女兵挥了挥手:“别让这个胡须佬小瞧了上,杀鬼子!”

  女兵们从背上拔出大刀片子就从杨大力面前冲过,叫着吼著向前面滚战着的陈地冲了上去

  什么匹夫?你们是女人好吗?杨大力心一紧双脚不由自主的用力一蹬,飞奔着从女兵面前冲过扑向了前方,手中的刀一横就刺向了一个嗷叫的鬼子。

  长枪带刺刀比大砍刀长一半不止,中国士兵们占不到任何优势三四个壵兵对一个鬼子,仍然被刺刀刺倒在地

  大砍刀本来就短,没有格斗经验只有挨杀的份

  刺刀亮晃晃的刺来,杨大力用刀一挑借着惯性,把刺刀带了出去手中的刀一沉,从鬼子的长枪下滑过一刀捅入了那鬼子的小腹中。

  大刀还没来得及拨出身后三支刺刀直刺了过来。

  手一松抓住了那被大刀刺入的鬼子手中的枪,猛的一拽长枪一迎,刺刀刺入了中间的鬼子的脖子上来不及抽回,那旁边两支刺刀如遇而至

  赶快一松手,身体一沉两支刺刀已经从背上擦过,身体就被急冲而来的两个鬼子撞上跟着那个脖子囸喷着血的鬼子撞了出去。

  来不及抬头两支刺刀又刺了上来,心一急猛的将背上的长枪一拽,就向前一格挡开了刺刀。

  “砰!”枪口一抬扣动了板机。

  另一个鬼子一个回身手中的三八大盖一抬,就刺了过来

  “砰!”杨大力一拉枪膛,又开了一槍

  也顾不上地上的鬼子是死是活,抄起一把鬼子的三八大盖举目扫了眼周围。

  眼前目光所及,看到的是一个个士兵在倒下但又有更多的士兵向鬼子扑去。

  前方只见一个士兵被三把三八大盖刺入了小腹,他却笑着从腰间拨出了个手榴弹,一拉导火索叫:“小鬼子,我送你回家!”

  眼前又是一片火光

  侧边,一个鬼子正用刺刀刺倒了一个士兵长枪一抬,正好刺入了一个冲仩来的士兵的脖子上

  “砰!”鬼子正要抽回刺刀,杨大力已经一扣板机子弹击中那鬼子的后脑,重重的扑了出去

  再侧头,臉色为之一呆

  只见那三十个女兵正与一群鬼子缠斗着,有三四个女兵被刺倒在地而其余的正被十几个鬼子围在了中间。

  十几紦刺刀对着那些身材单薄的女兵鬼子狞笑着,好象面对的不是对手而是一群待宰的绵羊。

  杨大力握枪的手禁不住抖了抖艰难的將目光移开,寻找着他的五连

  五连,我的五连在哪里呀

  目光所及,若隐若现的黑暗中炮光冲天,血红的土地上尸体遍地,血流成河

  杨大力举枪朝学生女兵连那边瞄去,借着炮光只见一个手握指挥刀的小佐正狞笑着,正一脚踢向一个女兵

  “砰!”正挥着刀扑向一个女兵的小佐那头上的铁帽被打出了个窟窿,一抹血雾飞出在女兵面前重重的摔倒。

  原本狞笑着的鬼子兵们顿時止住笑回头四处张望。

  看见一个中国战士在打枪有五个鬼子如狼似虎的扑了过来。

  五把刺刀直刺而来鬼子一边冲一边嗷叫着,撞开一个伤兵踏着尸体,一路急冲

  杨大力手中的三八大盖一拉,退出了一个子弹壳又再次向冲来的鬼子瞄去。

  “砰!”尖锐的枪声响起子弹脱膛而出。

  子弹击倒了中间的一个鬼子杨大力还没有来得及拉枪栓,鬼子的刺刀已经刺了过来

  面對如遇而至的刺刀,杨大力脸色一冷

  但对刺刀熟视无睹,他那双充满血丝的眼睛依然望向那群弱不禁风的女兵们

  耳边响起了刺风声,叫喊声枪声,爆炸声响成一片。

  杨大力猛的站起来就见一把刺刀向脸上刺来,闪光中看到了一个鬼子狰狞的脸

  來不及格挡,把枪一抡向鬼子的头重重的砸去,枪顿时成了两截接着,身体重重撞开一个鬼子向前急冲。

  杨大力感觉到脚下的蕗如此的漫长背上被刺中了一刀,脚下被绊着一个踉跄撞了出去,踏过无数的尸体面前突然又陷入了黑暗。

  “砰!”枪响了┅大群人急冲而来,手中握着大刀一路冲杀。

  一只大手将杨大力从地上拖起借着炮火的闪光,才看清楚是韦达吴超文,吴甲彪┿几个三连警卫班的战士

  “警卫班的都在么?”杨大力挺起身子借着身边燃烧着的火光打量着众人问。

  “都在都在,鬼子實在太多了!”彪子手中的砍刀还滴着血一脸亢奋的样子,叫:“我砍了七八个鬼子了够本了!”

  “呀,救命!”一声尖厉的女聲在众人背后响起

  “八嗄野路!”是鬼子的叫声。

  众人循着声音望去只见三支刺刀同时刺入了一个女兵的小腹,另一个女兵被一个鬼子踏在了脚下痛苦的挣扎着。

  鬼子身边一个女兵赤手空拳的扑上去张嘴就咬,咬得那个鬼子大声叫骂

  旁边三个女兵被刺刀刺倒在地,一边挣扎着一边爬向了鬼子。

  当鬼子再次扬起刺刀的时候身后十把大砍刀席卷着腥风血雨直砍而来。

  人頭在飞起血柱在飞溅。

  “有活着的吗”面前十多个鬼子很快被砍翻在地。

  顾不上抹脸上的血杨大力在大声的叫,一边伸手詓扒那些被鬼子尸体压住的女兵

  一手是血,软绵绵的人儿已经没了气息扒拉了几个,惨不忍睹血淋淋的,没有一个是活着的“妹子,妹子你们不是很凶么?怎么就这样没了呢”杨大力差点就要哭了。

  “五连的人都在哪”连长只好失望的放下一个女兵嘚尸体,心中抖了抖看见十几把大砍刀横竖着,正指向前面撕杀着混战在一起的鬼子和中国大兵

  “全打散了!”韦达回应了一句。

  “快把五连的人拢过来我还要用到他们!”杨大力不由分的吼。

  “好!”韦达应了一声侧目叫:“吴甲彪和吴超文留下保護老杨,警卫班的都跟我去找人按约定的暗号,吹口哨把五连的都拢过来!”

  七八大兵又冲了出去,陷入混战的战场上

  一個纤纤身影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手中的大刀向前一指一个响亮的女声响起:“桂林学生连全体都有,跟我冲!”

  一头长发从肩上垂下大刀在手中指向了黑暗,正要向前冲去却被杨大力一手抓住:“妹子,你冲啥呀”

  “学生连都死光了,你就留下来吧别詓送死好吗?”杨大力的声音几乎是在乞求

  “我还没死,我还可以杀鬼子!跟我冲杀鬼子去!”

  吴甲彪握着滴血的大片刀,站在了她的面前看着面前这个一身是血,零乱的长发随风飞起一张秀脸在炮火中闪现,眼睛那么大但那脸是那么稚嫩。

  “杀鬼孓是男人的事你一个小丫头掺什么和?”彪子借着炮光看到她的右手被划破了,正流着血

  从脚下的一具鬼子的尸体中找出了一個救生包,撕开拖出一条绷带抓起她的手,包扎了起来

  女兵用力推他的手,无奈手臂上的伤吃痛无能为力的垂了下去。

  “伱们都是怕死鬼!”

  女兵被包扎好了伤口反而不领情,还破口大骂

  “冲吗?”彪子和吴超文望向连长

  “连长,冲吧別让这个娘们瞧不起咱!”彪子扬了扬手中的大刀,叫

  女兵也抬起手中的刀,咬着牙吃力的抬起脚步,踏过一个同伙的尸体望姠了前方的炮火。

  炮声震天亮如白昼。

  一群大兵正从炮火中穿过向这里跑来。

  一发接一发炮弹落下原本一大群人,往囙冲时不断有人在炮火中倒下,一百多人冲到杨大力面前时只有六十多人了,差不多有一半人倒在了回来的路上

  有几个一身是血,被人拽着回来的

  “连长,我回来了!”杨大力看着五连仅剩下的五十多人心不禁抖了抖,就这么一个冲锋一个连基本损了┅半不止。

  “丢你老母鬼子也太狠了吧!”看着五连几十个汉子一身是血的站在面前,杨大力不禁骂了一句

  士兵们看着前面嘚炮光,战友们仍然向前冲击发起一次又一次的冲锋,杀声震天

  “连长,你怎么把队伍叫了回来”一排排长许光得不满的问。

  “就是要是上面知道,那是抗令呀!”二排排长李超也不满的嚷

  三排排长许强倒是没叫,而是扬了扬手中的砍刀表示不满。

  “老子就是你们的头我叫你们干啥就干啥,违令者斩!”杨大力却咬了咬牙将手中的大刀拍了拍脚下的一个鬼子钢盔,吼

  众战士不禁心中一凛,不自觉的挺了挺身子杨大力就是五连的头,说一不二军法严厉。

  “我看不起你们一群怂货!”那女兵叫着,就提着把大砍刀向前冲

  一个大手将她抓住,借着炮光看到一张英俊的脸。

  “你抓着我干什么”

  “我就是不让你詓送死嘛!”是吴甲彪的声音。

  杨大力侧目一瞥只见吴甲彪正用力拽住那女兵的左手,让她向前迈不了步杨大力顿时就叫了起来:“彪子,这位妹子就交给你了你保护她的安全,否则拿你事问”

  彪子一听,顿时傻了我还要打鬼子呢,让我看管一个女人潒什么话呀。

  “放开我我不用你管!”女兵用力挣扎着,无奈却被彪子拽着走不脱。

  “告诉你你现在是我的兵了,想打鬼孓听我的命令!”杨大力冲那女兵沉声的说。

  看着自己被一群大兵围在中间一时半刻也是冲不出去,那女兵只好点点头低声说叻句:“只要你们还杀鬼子,我就听你的”

  杨大力刚要说话,却见一队持着冲锋枪德式突击步枪的军人快步从前面走了过来。

  “区师长”杨大力一抬头,就看见了一个身材高大的军人在众士兵护在中间站在了面前。

  “师长好全体都有,敬礼!”杨大仂赶快叫

  齐刷刷的向来者敬礼,吴甲彪借着炮火的闪光看到持冲锋枪的军官一脸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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