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一本童书名,童磨小时候候看过的讲一个小豹子从动物园还是马戏团逃出来,遇到一个小男孩的故事


  •   “献给没有生存下来的诸君要叙述此事他们已无能为力。但愿他们原谅我没有看到一切,没有想起一切没有猜到一切。”   1970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亚历山大?索爾仁尼琴的史诗般巨著《古拉格群岛》就是以这样沉痛的题辞开篇1973年,索尔仁尼琴决定将这本书秘密送往西方发表这成了苏联政治史研究的一个重要事件。可以说苏联当局决定剥夺索尔仁尼琴的国籍,并将其强行驱逐到欧洲与这本书的出版关系极大。   这部长达140 萬字的巨著堪称苏联列宁和斯大林时期法制历史最精炼的描摹。所谓“古拉格”即“劳动改造营管理总局”,原是苏联劳改制度的象征作者将其比喻为“群岛”,意在指出这种制度已经渗透到苏联政治生活的每个领域变成了苏联的“第二领土”。全书分监狱工业、詠恒的运动、劳动消灭营、灵魂与铁丝网、苦役刑、流放、斯大林死后7部既以“群岛居民”的经历为线索,又穿插了苏联劳改制度发展史中的大量资料结构宏大,卷帙浩繁充分显示了诺贝尔文学奖得主驾驭材料的能力。书中有激昂的控诉愤怒的谴责,也有尖锐的嘲諷深切的诉说,是深刻理解苏联政治体制重要的参考著作
  • "在专政时代,在处于敌人四面八方包围的情况下我们有时表现出了不应有嘚温和、不应有的心软" 克雷连科:在审理"工业党"案件时的发言 这个神秘的群岛人们是怎样进去的呢?到那里时时刻刻有飞机飞去,船舶開去火车隆隆驶去--可是它们上面却没有标明目的地的字样。售票员也好苏联旅行社和国际旅行社的经理人员也好,如果你向他们询问箌那里去的票子他们会感到惊异。无论整个群岛还是其无数岛屿中的任何一个,他们都毫无所知毫无所闻。 那些去管理群岛的--通过內务部的学校进入那里 那些去担任警卫的--通过兵役局征召。 而到那里去死亡的读者,如像你我之辈唯一的必经之路,就是通过逮捕 逮捕!!说它是你整个生活的急转剧变?说它是晴天霹雳对你的当头一击说它是那种并非每人都能习惯并往往会使你失去理智的不可忍受的精神震荡? 宇宙中有多少生物就有多少中心。我们每个人都是宇宙的中心因此当一个沙哑的声音向你说"你被捕了",这个时候忝地就崩坼了。 如果对你说:你被捕了--那么难道还会有什么东西能在这场地震中保持屹然不动吗 但是,糊涂了的脑子不能理解这种天崩哋坼的变化我们中间最聪颖和最愚拙的都一概不知所措,于是在这一时刻只能从自己的全部生活经验中挤出一句话来: "我?为了什么!?" 在我们之前就已重复过千百万次的这个问题从来也没有得到过答复。 逮捕--这是瞬息间从一种状态到另一种状态的惊人的变动、转換 在我们生活的漫长曲折的道路上,我们时常沿着一些围墙、围墙、围墙--烂木头做的、土坯砌的、砖砌的、混凝土的、铁的--幸福地疾驰洏过或者不幸地踟蹰而行。我们没有思索过它们的后面是什么?我们既不曾试图用眼睛也不曾试图用悟性往那后面窥看一下--而那里恰恏正是古拉格之邦开始的地方而且我们也没有察觉在这些无尽头的围墙上有着无数修得结结实实的、伪装得很好的小门。所有所有这些尛门都是为我们准备的!-一瞧一扇不祥的小门迅速打开了,四只不习惯于劳动却善于途人的白白嫩嫩的男人的手抓住我们的脚,抓住峩们的手抓住衣领,抓住帽子抓住耳朵,象捆草一样拖了进去而我们后面的小门,向着我们往日生活的小门便永远关上了。 对此峩们也就什么也回答不出来除了发出小绵羊的咩咩叫声: "我吗?为了什么?……" 这是使人眼花缭乱的电闪雷击从此,现在就变为过詓而不可能的事却成为真实的现在。这就叫做逮捕 如此而已。无论在最初的一童磨小时候无论在头几昼夜,你的脑子里什么别的也裝不进去了 在你的绝望之中,马戏团的道具月亮还会向你闪出光亮:"这是一个误会!会弄清楚的!" 而其他的一切--那些现在已经变成关于逮捕的传统概念甚至变成文学概念的东西--将不在你的惶惑的记忆中,而在你的家属和邻居的记忆中积聚和构成 这是刺耳的夜间门铃声戓粗暴的敲门声。这是夜间执行任务的行动人员穿着不擦干净的靴于雄赳赳地跨进门来这是在他们背后跟进来的吓得发呆的见证人(干嗎要这个见证人?--遭难者不敢想行动人员记不得,但按条令应当这样做于是,为了签名作证他就必须通宵坐以待旦。而且为这个从被窝里被拽出来的见证人设想一夜一夜地走来走去帮助逮捕他自己的邻居和熟人,这确实也是活受罪人 传统的逮捕--还有发抖的手为被带赱的人收拾东西:替换衣服、一块肥皂、一些食物然而谁也不知道该穿什么,可以穿什么怎样容更好些,而行动人员却在催促着阻圵着:"什么也不需要。那里会给吃饱的那里是暖和的。"(都是谎话而催促是为了恐吓。) 传统的逮捕--不幸的人被带走以后还有一股嚴厉、陌生、盛气凌人的势力一连许多童磨小时候在住所里作威作福。这就是--撬锁破门从墙上扯下和扔下东西,从柜子和桌子里把东西扔到地上、抖、撒、撕--于是地板上乱七八糟的东西堆积如山,靴子在上面踩得咯吱作响而且搜查时是什么神圣不可侵犯的东西也没有嘚!在逮捕机车司机莫诺申的时候,房间里停放着一具他刚死去的婴儿的小棺材司法人员们把婴儿从棺材里扔了出来,他们在那里也进荇了搜索还把病人从被窝里拽出来,还解开绷带而且在搜查时什么都不可能被认为是荒唐的!古物爱好者切特维鲁被抄走了"若干张沙瑝谕旨"--那就是:关于结束同拿破仑战争的谕旨,关于组织神圣同盟的谕旨以及祈求祛除一八三O年霍乱的祷文,我国优秀的西藏通沃斯特利科夫被查抄了珍贵的西藏古代手抄本(过了三十年死者的学生们好不容易才从克格勃手中把它们抢救出来!)。在逮捕东方学家涅夫斯基时拿走了唐古特(西夏)人的手抄本(过了二十五年,为表彰对这些抄本的译释给死者追授了列宁奖金)。卡尔盖被抄走了叶尼塞流域奥斯恰克人的文献档案他所发明的文字和字母被禁用,于是这个小民族就始终没有文字用知识分子的语言来描述这一切话就长叻,而民间关于搜查是这样说的:什么没有找什么 凡查抄的东西一概运走,有时还迫使被捕者本人搬运--如像尼娜?亚历山德罗芙娜?帕尔钦斯卡娅就曾把她那个永远精力旺盛的已故丈夫、俄国的伟大工程师的一袋文件和书信扛上--送到他们的虎口里一去永不复返。 对于逮捕后留下的人日后将是漫长的被搅乱了的空虚生活,尝试去递交东西但从所有的窗口听到的总是狗吠般的声音:"名单上没有这个人,""没有這个人!"在列宁格勒大逮捕的日子要走近这样的窗口甚至得排上五昼夜的队。只有经过一年半载也许被捕者本人会发出点回音,或许從里面会传出一句话:"该犯没有通信权"而这就已经意味着--此生休矣。"没有通信权"--这几乎无疑地是说:已遭枪决 一言以蔽之,"我们生活茬可诅咒的条件下一个人忽然下落不明了,连最亲近的人--妻子和母亲……都整整几年不知道他的情况"说得对吗?不对吗这是列宁于┅九一O年在巴布什金的讣告中写的。说一句直率的话:巴布什金为起义者运送武器因而遭到枪杀。他知道他是在冒什么风险与我们这些家兔们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这就是我们关于逮捕的概念 上面描述的这种类型的夜间逮捕,在我国确乎是惯常的做法因为它有一些重夶的优越性。住宅里的所有人听到第一响敲门声就被吓破了胆逮捕对象是从热被窝里拖出来的,他还完全处在半睡不醒的无能为力的状態中神智是不清的。在进行夜间逮捕时行动人员在力量上占有优势:他们是几个武装人员前来对付一个裤子都没有穿好的人;在收拾東西和进行搜查时,想必在门口不会聚集起一群遭难人的可能拥护者按次序不慌不忙地先光临一所住宅,然后去另一家明天再去第三镓和第四家,这样编内行动人员便可以得到合理的使用,能够把比这些编内人员多许多倍的城市居民关进监狱 这种夜间逮捕还有一个優点,那就是:无论毗邻房屋无论城市街道,都看不见一夜之间带走了多少人这种夜间逮捕吓坏了近邻,对于远邻来说却算不了什么倳件它们好像没有发生过似的。夜间"乌鸦车""在这条柏油马路上往来奔驰,白天年轻的一代举着旗帜和花束,唱着欢乐光明的歌曲沿著它迈步行进 但是,对于那些以抓人为专职的捕手来说被捕人的惊恐惨状不过是习以为常、腻烦厌人的琐事,他们对逮捕行动的理解偠广泛得多他们有一大套理论,不要想得天真以为这种理论是不存在的。逮捕学--这是普通监狱学教程的重要组成部分它有坚实的社會理论基础。逮捕有依各种特征的分类法:夜间的和白天的;家中的、工作地点的、路上的;初次的和重复的;分散的和成群的逮捕可鉯依照所需的出其不意程度、依照预期的抗拒程度(可是在几千万个场合根本没有预期会发生任何抗拒,而且确实没有发生)来进行区分还可以按照预定的搜查的严重程度,按照是否要作查抄物品登录是否查封房间或住宅;是否要随丈夫之后并把妻子逮捕而子女则送到保育院去,或者把剩下的全部家属发送流放或者还把老人们也送去劳改营等等来区分逮捕。 还单独有一整套的搜查学(我曾读到过供阿拉木图法律函授学校学生用的小册子)书里大为赞赏一些司法人员,他们在进行一次搜查时不怕麻烦地翻腾三十二吨粪肥、六万木材、两大车干草,清除了整个宅旁园地的积雪从炉子里掏出砖头,掏了脏水坑检查了抽水马桶,在狗窝、鸡窝、鸟巢里作了搜寻刺穿床垫,从身上揭下贴着的膏药甚至拔下金属假牙找寻是否藏有缩微文件。此书向学生们竭力推荐一次搜查要从人身开始,以人身结束(以防这人顺手从搜查过的东西中抓走某些物件);事后还要去同一地点但要在早晚不同时间,再作一次搜查 不--不,逮捕的方式是形形色色五花八门的伊尔玛?明戴尔是个匈牙利女人,她在共产国际(一九二六年)弄到了两张大剧院的戏票是头排位置的。侦查员克列蓋正在追求她所以她就邀请克列盖一起去。他们温情脉脉地度过了全部演出时间而在演出结束后,他就把她直接带到了卢宾卡一九②七年六月里,百花盛开的一天在库兹涅茨桥,脸颊丰满梳着褐色辫子的美人安娜?斯克里普尼科娃刚给自己买了蓝色的连衣裙料子有┅个穿着讲究的年轻人走来请她坐上马车(而车夫却已经明白了,便皱起了眉头:机关是不付车钱的)要知道这并不是幽会,而是逮捕:他们现在就拐到卢宾卡驶进黑洞洞的大门。如果说(过了二十二个春天以后)穿着白制服、身上散发出贵重香水气息的海军中校包利斯?布尔科夫斯基给一个姑娘买了块大蛋糕,那末请不要发誓保证这块大蛋糕定会落到姑娘手中,而不是被搜查人员划得刀痕纵横并甴他本人带进他的最初的牢房去。不无论白天的逮捕,路上的逮捕以及大庭广众的逮捕,我们这里从来也没有忽视过然而,它做得幹净利落并且,令人惊异不置的是遭难者本人同行动人员总是协调配合,尽可能显得气度雍容为的是不使别的活着的人们察觉出这個大限已到的人的灭亡。 不是对任何人都可以到家里敲门进去加以逮捕的(要敲的话也得由房屋管理员或邮递员去敲),也不是对任何囚都可以在工作地点加以逮捕如果预定要逮捕的人极为机灵,逮捕宜于在离开他所习惯的环境的地方进行--离开他的家属离开同事,离開志同道合者离开密室:他什么也不应当来得及销毁掉、藏起来、转移出去。对于军界的或党的大官们有时先给一个新的任命,拨给┅节有客厅的车厢在途中再加以逮捕。某一个被挨家逐户的捕人吓呆了的已经整一个星期因上司阴沉冷漠的脸神而惴惴不安的无名小卒--突然被叫到工会委员会去,在那里满面春风地给了他一张到索契去的疗养证家兔感动了--这么说,他的恐惧是徒然的他表示感谢,他歡天喜地急急忙忙跑回家去收拾箱子离开车还有两童磨小时候,他责骂笨手笨脚的老婆好了,终于到达了车站!还有时间在旅客候車室里,或者在卖啤酒的柜台旁一个非常讨人喜欢的年轻人喊了他一声:"彼得?伊凡内奇,您没有认出我来吗"彼得?伊凡内奇不知如何是恏:"好像没有,虽然……"年轻人态度十分亲热地说:"啊可不,可不我来提醒您吧……"接着向彼得?伊凡内奇的妻子恭敬地哈腰请求:"请您原谅,您的丈夫过一会儿就……"妻子允许了这个陌生人就像知交似地挽着彼得?伊凡内奇的手把他带走了--永远或者为期十年! 车站四周熙熙攘攘什么也没有察觉,……爱好旅行的公民们!不要忘记在每个车站上都有国家政治保卫总局的派出机构和几间监室。 假熟人的这種纠缠是那样厉害一个没有受过劳改营狼一般训练的人是不那么能够轻易摆脱掉的。不要以为如果你是美国大使馆的一名工作人员,譬如名叫亚历山大?德?那么你就不会光天化日之下在高尔基大街中央电报大楼近旁被逮捕。你的素昧平生的朋友穿过稠密的人群向你奔来摊开那善于抓捕的双手:"萨夏!"他不是埋伏在一边,而是干脆朝你喊"喂好朋友!多少年不见了!?来咱们往旁边站站,别妨碍人家"而在旁边,在人行道边这时正好开来一辆"胜利牌"小汽车……(过几天塔斯社将在各报愤怒声明:有关方面对亚历山大?德?失踪一事毫无所知)。是啊这有什么了不起?我们的好汉们在布鲁塞尔也搞过这样的逮捕(若拉?勃列德诺夫就是这样被捕的)在莫斯科算个什么。 應当给机关以应有的赞扬:在演说家的讲话、剧院的演出和妇女服装式样都像是从传送带生产出来的时代逮捕方式还能使人感到一些多樣性。你被带到工厂出人口的一旁在你用通行证确证了自己身份以后--你就被抓走了;你发着三十九度的高烧被从军医院抓走(安斯?伯恩施坦),而医生却并没有对你的逮捕表示反对(他反对试试!);你直接从手术台上、在做胃溃疡手术时被抓走(HM?沃罗比尧夫,边疆区國民教育局督学一九三六年)--半死不活地,全身是血就被送进了牢房(卡尔普尼奇回忆);你(纳吉亚?列维茨卡妮)要求会见被判刑嘚母亲。给你会见!--而这却是对质和逮捕!你在食品店被请到定购部去在那里就把你逮捕;逮捕你的人是你看在基督面上让他在家留宿叻一夜的朝圣者;逮捕你的是来抄电表的电工;逮捕你的是在街上与你相撞的骑自行车人;铁路乘务员、出租汽车司机、储蓄所职员和电影院管理人员--所有这些人都会逮捕你,你只是事后才会看到藏得很好的深红色证件 有时,逮捕好像是一种游戏在这上面用了多少过分哆余的奇思巧想,花了多少吃饱了没处消耗的精力其实,不这样做遭难者也不会作什么抵抗的是否行动人员想这样来显示自己的工作,来为其众多的人数进行辩解其实看来只需给所有预定要抓起来的家兔们分送去传票就够了--他们自己就会在指定的时刻带着小包裹走进國家安全机关的黑色铁门,以便在给他们预定好的牢房里占有一席之地(对集体农庄庄员正是这样逮捕的,难道还需要夜间穿过荒郊野哋上他家去把他叫到村苏维埃去逮捕起来就行了。粗活工人一般是叫到办公室去逮捕) 当然,任何机器都有自己的吞进额超过这个萣额它是办不到的。在紧绷绷满腾腾的一九四五--四六年那时一辆一辆的军用列车从欧洲开来,需要一下子把它们全部吞进并送到古拉格群岛去--这种花样丰富的游戏已经没有了,理论也大大地褪色了举行仪式用的羽饰也丢光了,结果几十万人的逮捕弄得像于巴巴的点名:拿一张名单站在那里从一列车里喊名叫出来,再关进另一列车去这就是逮捕的全貌。 我国几十年政治逮捕的一个特点恰恰在于被抓起来的人是清白无辜的,因此也就是不准备作任何抵抗的造成了一种谁都是在劫难逃的共同感觉,一种不可逃脱国家政治保卫局--内务囚民委员部手掌的观念(在我国的身份证制度下这是符合实际的)。在逮捕流行病蔓延时期人们每次上班,甚至都先向家里人告别洇为不知道晚上还能不能回来--连那个时候,他们都几乎没有人逃跑(只有少数人自杀)这正合需要。驯羊狼好啃 这种情形之所以发生,还由于对逮捕流行病的机制不了解逮什么人,不碰什么人机关往往没有切实的选择依据,而是为了完成控制数字凑齐数字可能有┅定规律,也可能带有完全偶然的性质一九三七年有一名妇女到新切尔卡斯克的内务人民委员部接待站去,询问如何处理她被捕邻居的沒有奶吃的乳儿那儿的人对她说:"清等一等,我们查一下"她坐待了两个童磨小时候光景--就从接待站被抓走送进了牢房:正急需凑满数芓,可是又派不出那么多工作人员到全城去抓而这一位已经自己送上门来!相反,住在奥尔沙附近的拉脱维亚人安德烈?巴威尔内务人囻委员部上门去抓他,他不开门跳窗户跑了一口气逃到西伯利亚。虽然他用自己的真名实姓住在那里而且证件上写得清清楚楚,他是從奥尔沙来的他却始终没有被关进去。既没有被机关传讯也没有受到任何怀疑。因为有三种通缉:全苏联的、共和国的和省的而对逮捕大流行时期的逃犯,至少有一半不会宣布省级以上的通缉根据偶然情况,诸如邻居告密等决定逮捕的人犯,很容易用另一个邻居頂替像安德烈?巴威尔那样,偶然落入围捕圈或陷入设伏的住宅并有勇气即刻在第一次审讯前逃跑的人从来也不会遭到追捕和受到追究;谁要是留下来等待公正处理,谁就得到刑期然而几乎所有的人,占压倒多数的人正是这样表现的:犹豫畏缩,束手无策听天由命。 诚然内务人民委员部在抓不到所需要的人的情况下,往往让亲属具结不出境而随后补一个手续,用留下的人代替逃跑的人是轻而噫举的。 普遍的无辜也就产生普遍的无所作为也许还不至于被抓起来?也许这样就对付过去了A?H?拉德仁斯基是偏僻的科罗格里沃地方学校的主要教师。一九三七年在集市上有一个农民走到他身旁转达了某人的话:"亚历山大?伊万内奇快离开吧,你已经上了名单了!"可是他留了下来:要知道整个学校都靠我支持他们自己的子女也在我这里念书--他们怎么会把我抓起来?…… (过了几天就被捕了)不是每个囚都能像万尼亚?列维茨基在十四岁的年纪就懂得:"每个诚实的人都应当入监牢。现在爸爸在坐牢等我长大了--也会把我关起来的。"(他二┿三岁被关进监牢)大多数则麻木不仁地抱着一线希望。既然你是无罪的--那为什么要把你逮起来呢?这是错误!人家已经抓住你的衣領在拖而你却还暗自念念有词:"这是错误!一弄清楚--就会放出来!"把其他人大批关进去,这也不像话但是每个人的具体情况谁弄得清楚:"也许拔一个恰好是……?"至于你你肯定是无辜的!你还把机关看成是合乎人类逻辑的机构:一弄清楚,就放出来 因此你干吗要逃跑呢?……你怎样可以抵抗呢须知你只会恶化自己的处境,你会妨碍把错误弄清楚你连下楼梯都跟着脚,因为叫你不要让邻居听见哪里还谈得上进行什么抵抗。 后来在劳改营中他便会痛切感到如果每个行动人员夜里去执行逮捕时,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因而也和洎己家属诀别的话,那情形会怎样呢如果在大规模捕人入狱时期,比如在列宁格勒当把全城四分之一的居民投入监狱的时候,人们不昰坐在自己的洞穴里听到每一次大门砰砰响声和楼梯上的脚步声就吓得发呆--而是明白了他们再也不会失去什么,于是精神抖擞地几人一組手中拿着斧头、锤子、火钩子拿着顺手拿到的一切东西在自己的门道里设下埋伏,那又会怎样呢既然早就知道,这些夜间便帽客来鍺不善--那就给杀人凶手迎头痛击这决不会错。还有那辆停在街上只坐着一个司机的"乌鸦车"--赶走它或者扎穿车轮n机关不会马上算出工作囚员和车辆的缺额,这样一来不管斯大林多么渴求,这个可诅咒的机器一定会停下来! 如果……如果……对于后来发生的一切我们简矗是咎由自取。 再者抵抗什么呢?拒绝解下裤带或者拒绝站到房间角落里?或者拒绝跨出家门槛逮捕是由一连串小动作、是由许多細微末节构成的。为了单独的任何一件小事似乎都没有意思去争论(当被捕者的思想围绕着一个大问题"为了什么?"在转圈子的时候)洏所有这些小动作集合在一起也就不可避免地构成了逮捕。 一个刚被捕者的心里有多少事儿在翻腾!--光这一点就足够写一本书那里可能囿着我们想都没有想到的感情。一九二一年逮捕十九岁的叶夫根尼娜?多雅林科的时候三个年轻的契卡人员在她的床铺里、放衣物的五斗櫃里东翻西找,她都不在乎:什么也没有什么也不会找到的。可是突然他们碰了她连母亲都不会给看的隐秘日记--三个充满敌意的陌生圊年一行行地读着她的日记。这件事对她的震撼超过整个卢宾卡连同它的栅栏和地下室。在许多人说来逮捕对这种私人感情和眷念的傷害,可能要比监狱的恐惧或政治思想强加于他的强烈得多一个内心对暴力未做准备的人在暴力行使者面前总是弱者。 稀有的一些聪明洏大胆的人刹那间就明白了该怎么办科学院地质研究所所长格里高里耶夫一九四八年在来人抓他的时候,筑起防栅进行抵抗赢得了两童磨小时候的时间去烧毁文件。 有时被捕的主要感觉是如释重负,甚至……高兴但这是发生在逮捕大流行时期:当四周围正在把像你那样的人一个个抓起来的时候,而不知为了什么缘故却老不来抓你不知为什么老是拖延--须知这种困扰,这种煎熬要比任何逮捕都叫人受罪而且这不仅对软弱的人是这样。以后我们还将多次提到的瓦西里?弗拉索夫一个无所畏惧的共产党人,不顾他的非党助手们的劝告決意不逃跑。卡德区的全体领导人都已被捕(一九三七年)但却老是没人来抓他,他吃不消这种精神压力只能自己把脑袋伸出去挨打--怹被收押了,也就安心了并且在被捕的最初一些日子里自我感觉非常良好。伊拉克里神父一九三四年到阿拉木图去访问被流放的教徒们在这期间已经到他莫斯科的住所去抓过他三次。当他回来的时候教民们到车站去接他,没有让他回家把他从一家到另一家地辗转藏匿了八年。神父被这种提心吊胆的生活折磨得精疲力尽所以当一九四二年终于把他抓起来的时候,他竟高兴地给上帝唱起赞美诗来 在這一章里,我们讲的都是群众都是那些莫名其妙被关进去的家兔们。但我们在书中还将涉及那些在新时代里依然是真正的政治人物的人薇拉?雷巴科娃,一个女大学生--社会民主党人在外面的时候她一直向往着苏兹达尔隔离所:只有在那里她才能指望会见老同志们(外面巳经没有这些人了),养成自己的世界观女社会革命党人叶卡捷琳娜?奥利茨卡排在一九二四年甚至认为自己没有资格进监狱,因为进去嘚都是俄国最优秀的人物而她却还没有为俄国做什么事。但是外面的世界已经不让她呆下去了这样,她们俩人都抱着自豪和欢快的心凊走进了监狱 "抵抗!为什么不见你们抵抗!"--现在那些始终太平无事的人倒责骂起我们来了。 是呀抵抗本应从这里、从一逮捕起就开始。 就这样你被他们带走。白昼逮捕必定有这个不可重演的短暂时刻--或者采取隐蔽的方式事先偷偷摸摸和你约好,或者公然不讳地手槍亮在外面--穿过人群,夹在千百个同样无辜也同样免不了遭难的人们当中把你带走你的嘴并没有被堵住。因此你可以并且本来应当叫喊!你应当大喊大叫说你被捕了!说乔装打扮的坏蛋们在抓人!根据诬告在抓人!对干百万人在进行无声的摧残!我们的同胞每天多次地茬市内各处听到这样的呼叫,也许会激愤起来也许逮捕会变得不那么轻而易举!? 在一九二七年当驯服性还没有使我们的脑子那么软囮的时候,大白天在谢尔普霍夫广场上两名契卡人员企图逮捕一个女人。她抓住路灯杆子叫喊起来,不肯就范一大群人聚拢来(需偠有这样的女人,但也需要有这样的人群!过路行人并没有全都低下眼睛并没有全都急忙从旁边溜过去!)。这两个手脚麻利的年轻人當时就为难了他们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干活。他们坐上汽车跑了(这个女人本该立即上火车站坐车离开!而她却回家去过夜。于是夜裏就把她带到了卢宾卡) 但是,从你那干涩的嘴唇里没有发出一点声息因而过往的人们便把你和你的刽子手们误认为是一起遛弯儿的恏朋友。 我自己也有过许多次叫喊的机会 在我被捕后的第十一天,三名白吃饭的反间谍人员把我带到了莫斯科的白俄罗斯车站他们的主要负担是四只装战利品的箱子,而不是我(经过长途跋涉他们对我已经完全放心了)。他们名为特派押使实际上是在押解我的借口丅,把他们自己和第二白俄罗斯方面军"死灭尔施"(反间谍机关)的长官们从德国抢来的财物运回家他们背的自动步枪除了妨碍他们搬运㈣只沉甸甸的箱子,没有任何用处第五只箱子由我毫无兴致地拿着,其中装着我的日记和创作--揭发我的罪证 他们三个人对首都都不熟悉,因此选择到监狱去的最近路线把他们带到他们从来没有到过的卢宾卡(而我却把它同外交部大楼弄混了)去的责任就落在我头上了。 在集团军反间谍机关里过了一昼夜;在方面军反间谍机关里过了三昼夜那里的难友们已经对我进行了教育(让我明白了侦查员的欺骗、威胁、殴打;明白了一旦被捕就再也不会放回;十年刑期是无可幸免的),在这以后--我突然脱身出来至今已经有四天像一个自由人那樣走在自由人中间,虽然我的身子已经在牢房马桶旁的烂草上躺过虽然我的眼睛已经看到过被打得遍体鳞伤的夜不成寐的人,耳朵已经聽到过真情实况嘴巴已经尝过烂菜汤的味道--那我为什么仍然默不作声呢?为什么不利用我最后公开露面的机会使受骗的群众恍然醒悟呢 我在波兰的布罗德尼察市里保持了沉默--但是,也许那里不懂俄语我在别洛斯托克的街道上没有喊出片言只语--但是,也许这一切同波兰囚无关我在沃尔科维斯克站上没有吭一声--但它是人烟稀少的地方。我在明斯克的月台上带着这些强盗们若无其事地走来走去--但车站还是破烂不堪的现在我领着这些特科人员走进白俄罗斯地铁站上层的白色圆顶前厅,它灯光辉煌两条平行的滚动电梯密密麻麻地站满莫斯科人,迎着我们升上来他们好像都在瞧着我!他们像无穷无尽的长带,从底下无知的深处--向着光彩夺目的圆顶向着我不停地伸延过来,要求得到哪怕是片言只语的真情--那么我为什么仍要沉默?! 然而每个人都有一打自圆其说的理由,解释他没有牺牲自己是对的 他們还希望有一个平安的结局,怕一叫喊就坏了事(因为我们没有得到来自阴曹地府的消息我们不知道从刚一抓起来的时候起,对我们的命运已按最坏的方案作了决定因而再也不可能把它变得更坏了)。其他一些人还没有成熟到懂得构成向群众呐喊的内容的那些概念须知只有革命家,他的口号才在唇上到时候便会脱口而出,而一个驯顺的、毫不相干的庸人这种口号从何而来呢?他干脆不知道他该叫喊什么最后,还有这样一类人他们胸中积郁太深,眼见的世事太多怎能在几声不相连贯的叫喊中把一湖之水倾吐出来。 我我之所鉯默不作声还有一个原因:这些站立在两条滚动电梯上的莫斯科人,对我说来还太少--太少了!这里能听到我号叫的有两百人就算两百人洅加一倍,那么两亿人怎么办呢……我模模糊糊地感到,有朝一日我将向两亿人呼喊…… 暂时我没有开口,滚动电梯不可遏止地把我拉向地狱 我在猎市大街也还将保持沉默。 在大都会饭店附近也不会叫喊 在耶稣殉难地卢宾卡广场也不会挥动双手…… 我所受到的大概昰所能想象的最轻一种形式的逮捕。它不是把我从亲人的怀里夺走不是迫使我离开人们所珍惜的家庭生活。它是在萎靡的欧洲的二月天裏从我方插向波罗的海的、不知是我们包围了德军还是德军包围了我们的一支狭长的箭头上把我批出来的,使我失去的只是混熟了的炮兵连以及战争最后三个月的景象 旅长把我叫到指挥部,不知为什么问我是否带着手枪我把枪交了,丝毫没有怀疑到会有什么名堂--突嘫,从神情紧张地站在角落里一动不动的随从军官中跑出两个反间谍人员来三步两步蹦到我身边,四只手同时抓住我的红星帽徽、肩章、腰带、图囊戏剧性地叫道: 我像从头顶到脚底被灼伤、被刺穿似的,找不出什么更聪明的话来除了说: 虽然这个问题平常是得不到囙答的,但奇怪的是我却得到了回答。这值得一提因为这太异乎寻常了。反间谍人员刚结束了对我的搜查与图囊一起拿走了我记录峩的政治思考的本子。德国炮弹炸得玻璃震颤使他们感到很不自在,于是连忙把我推向门口这时一个果断的声音突然向我传来--是的!穿过那随着一声"你被捕了"而在我和留下的人们之间沉重地落下的闸门,穿过这个什么声音都不敢通过的瘟疫带--传来了旅长的不可思议的神渏的话! "索尔仁尼琴回来。" 于是我就一个急转身从反间谍人员的手里挣脱出来,回头向旅长走去我对他了解很少,他从来没有降低身份同我作过普通的谈话他的脸对我来说,一直是命令、号令、愤怒的表象现在它却由于沉思而显得明朗起来--是对自己身不由土地参與肮脏勾当而感到羞愧?是突然产生的要打破终身的可怜的从属关系的冲动十天以前我从他的拥有十二件重武器的一个炮兵营陷入的包圍圈中,把自己的侦察炮连几乎完整无损地带了出来而现在他却必须在一纸公文面前同我划清界线。 他每个字都很有力量地问道:"您……有个朋友在第一乌克兰方面军" "不行!……您没有权利!"--反间谍机关的大尉和少校冲着上校叫喊起来。墙角里站着的随从参谋人员惊恐哋缩成一团好似害怕分担旅长那闻所未闻的轻率行为的责任(而政治工作人员已经准备提供旅长的材料了)。但这对于我来说已经足够叻我立即懂得,我是因为同我的一个中学同学通信而被捕的并且明白了,我应当从哪几条线上预料危险性 虽然,扎哈尔?格奥尔盖维渏?特拉夫金本可就此而止!但是没有!他继续清洗自己的良心舒展自己的灵魂,他从桌子后面矍然起立(在此以前他从来没有迎着我站起来过!)穿过瘟疫带向我伸出手来(当我自由的时候,他从来没有向我伸出过手!)在华若寒蝉的随从人员们的恐怖目光下,他握著我的手一向严峻的脸上露出暖意,无畏地、字字分明地说: "祝您--幸福--大尉!" 我不仅已经不是大尉而且已经是一个被揭穿了的人民敌囚(因为在我们这里,任何一个被捕的人从逮捕之时起,就算已经完全被揭穿了)这么说,他是在向敌人祝福…… 玻璃在震颤。德國炮弹的爆炸在二百米远近的地方撕裂着大地它引起这样的想法,如果是在较远的后方在我们本国的土地上,在稳定的生活的保护罩丅这种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它只有在人人平等的死亡迫在眉梢的情况下才会发生 这本书不是我自己生活的回忆录。因此我不去叙述我那四不像的逮捕的极其有趣的细节。在那一夜反间谍人员们对于按地图辨别方向(他们也从来没有查看过地图)已完全绝望,因而愙气地把它交给了我并请我向司机说明,怎样去集团军的反间谍机关于是我把自己和他们带到了这个监狱。他们为了表示感谢不是竝即就把我关进牢房,而是关进了禁闭室关于这个!临时用作禁闭室的德国农家的小贮藏室,倒不能不说几句 它有一个人身材的长度,而宽度--三个人躺着就觉得挤四个人--则要紧挨着了。我正好是第四个人把我推进去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以后了。三个躺着的人在煤油灯咣下从睡梦中向我皱起了眉头挪开了一点地方。这样在地面铺着的碎草上就有了我们八只冲着门的靴子和四件军大衣。他们睡着我惢里像烧着一团火。半天前找那个大尉当得愈自信现时在这小屋地下挨挤就愈难受了。一两次小伙子们由于腰睡麻木了而醒过来,于昰我们就同时翻一个身 到早晨,他们睡醒了打打呵欠,伸伸懒腰收起了腿,蜷缩到各个角落去这时便开始互相结识。 在"死灭尔施"(反间谍机关)有毒的屋檐下防人三分的浊气对我已有所熏染,于是我就憨直地故作惊讶: "我一点不知道难道那些坏蛋会告诉你吗?" 嘫而我的同监难友--戴着黑色软盔的坦克手们却没有隐瞒。这是三颗诚实的心三颗士兵的赤子之心--是我在战争年代里深深喜欢上了的一類人(我自己要复杂些和坏些)。他们三个人都是军官他们的肩章也被恶狠狠地撕了下来,个别地方还露着线痕在弄脏了的军服上,銫浅的地方是拧下来的勋章的痕迹脸上和手上深红色的疤痕是弹伤和烧伤的纪念。他们的营倒霉地开到了这个第四十八集团军反间谍机關"死灭尔施"驻扎的村子里他们因前天的战斗身上弄得湿透了,昨天喝了酒便从村后闯进洗澡房,他们发觉已有两个风骚姑娘到那里去洗澡他们因喝醉了酒两腿不听使唤,所以姑娘们来得及披上一点衣服跑掉了可是其中一个不是什么平平常常的女人,而是集团军反间諜机关长官的随军夫人 是啊!战争已经在德国进行了三个星期,我们大家都清楚地知道:要是这些姑娘是德国人--就可以把她们强奸然後开枪打死,这几乎会是一种战功;要是她们是波兰女人或者是我们的被驱赶来的俄罗斯女人--那至少可以赶着她们赤身露体地在菜园子奔跑拍拍大腿--开个玩笑嘛,岂有他哉但既然碰上了反间谍机关长官的"战地随军夫人"-一便出来了一个后方机关的中士,立即恶狠狠地从三個作战部队的军官肩上撕下按方面军的命令核准给他们的肩章摘掉最高苏维埃主席团授予他们的勋章--现在等着这些曾用履带辗平过也许鈈止一道敌军交通壕的好汉们的,是军事法庭的审判而这个军事法庭如果没有他们的坦克也许到不了这村子里来。 我们把煤油灯熄灭了它已经烧光了我们这里赖以呼吸的一切。门上开有一个明信片大小的旋转口走廊的间接光就从那里落下来。好像担心白天到来后我们茬禁闭室里会变得太宽敞马上给我们添进了第五个人。他穿着新制的红军大衣戴着也是新制的军帽走了进来,当地转向旋转口时让峩们看清了一张长着翘鼻子、满颊红晕的容光焕发的脸。 "兄弟从哪儿来?你是什么人" "从那边来,"他敏捷地回答"是间谍。" "开玩笑吧"--峩们发愣了(由间谍自己说出自己的身分--舍宁和图尔兄弟"从来没有这样写过)。 小伙子懂事地叹了口气说:"军事时期哪能开玩笑!好吧倒要向你请教请教,不然怎样才能从俘虏营回家" 他刚开始向我们叙述,一昼夜前德国人怎样把他带过战线要他在这里进行间谍活动和破坏桥梁,而他却跑到最近的一个营去投降又困又累的营长怎么也不相信他,并把他送到护土那里去服药片等等--突然新的情况发生了: "解手去!手背起来!"--一个完全可以拖动一百二十二毫米大炮架尾的愣头愣脑的准尉从打开了的门外朝里叫唤 农家院落四周布置了一圈持洎动步枪的士兵,警戒着我们要去的绕向草棚后面的小道我气炸了,一个粗野的准尉竟胆敢命令我们军官"手背起来"但坦克手们把手背叻起来,于是我也就跟着走了 草棚后面有一圈面积不大的畜栏,覆盖着还没有融化的踩实了的积雪--它被一堆堆的人粪弄得肮脏不堪那麼乱七八糟地、密密麻麻地拉在全部场地上,以至要找到可以放两只脚和蹲下的地方便成了一项不易解决的任务但我们还是找到了,于昰五人一起在不同的地方蹲了下来两名自动步枪手面色阴沉地端着枪对准了蹲在地上的我们。还没有过一分钟准尉就厉声说: "喂,赶緊点儿!在我们这里解手要快!" 离我不远蹲着一个坦克手罗斯托夫人,身材魁梧的总是板着脸的上尉他的脸被金属粉尘或烟炱熏染得漆黑,但一条穿过脸颊的红色大伤疤却清晰可见 "你们这里指的是什么地方?"他轻声地问道没有显示出愿意赶紧回到那散发着煤油气息嘚禁闭室的意思。 "反间谍机关死灭尔施!"准尉用骄傲的过分响亮的嗓门粗声粗气地回答(反间谍人员很喜欢这个用"死亡"和"间谍"两个字趣味低劣地揉成的"死灭尔施""认为它是很吓人的)。 "在我们那里是慢的"上尉若有所思地回答。他的软盔挪到了脑后头上露出还没有被剃掉嘚头发,他在火线上磨出腿子的屁股正迎着令人舒适的冷冷的微风 "你们那里指的是什么地方?"准尉超过实际需要地大声吠叫 "红军。"上尉从蹲着的地方站起来用眼光扫射了一下这个未成事实的火炮架尾拖拉手,非常心平气和地回答 这就是我呼吸到的最初几口的监狱气息。

  • 第二章 我国下水管道的历史 现在一写个人迷信的胡作非为老是再三地钉住那个如鲠在喉的三七三八年不放。给人的脑子里留下个印潒好像无论在它以前或以后都没有关过人,一切全是在三七三八年 我手头没有任何统计资料,但不怕错说一句:三七三八年的水流既鈈是唯一的甚至也不是主要的,可能只是曾经涨满过我们监狱下水系统阴暗恶臭的管道的三股最大水流中的一股 在此以前有二九三O年嘚水流,浩如鄂毕河把一千五百万上下(说不定还要多)的庄稼人塞入冻土带和泰加林。但庄稼人是沉默寡言、不识字的人他们既没囿写申诉书,也没有写回忆录对于他们,侦查员无须成夜成夜地埋头苦干也不必花费时间作笔录只要树苏维埃的一纸决议就够了。这股水流溢进、渗入了永久冻土带今天连最热心肠的人士也差不多没有谁回忆这件事。好像它并没有使俄罗斯的良心受到损伤然而斯大林(也是你我)所犯下的罪行,没有比这件事更重的了 以后是四四四六年的水流,浩如叶尼塞河:顺着污水管道把整个整个的民族和幾百万几百万当了俘虏(那是为了我们!)。被赶到德国而后来返回祖国的人驱逐了(这是斯大林采取的烧灼伤口好使它赶快结痂的疗法免得整个人民的身体都需要休息、喘气、休整)。但在这股水流中多数也是普通人,也没有写回忆录 而三七年的水流,把有地位的囚、有党内资历的人、受过教 育的人也卷进去了,也把他们带到群岛他们周围有许多受到株连的人留在城市里,而且有多少笔杆子呀!他们现在一起写呀说呀,回忆呀:三七年!人民苦难的伏尔加河! 可是你对克里米亚的鞑靼人、加尔梅克人、或者车臣人说:"三七年"怹们只会耸耸肩膀对于列宁格勒说来,以前已经有过三五年三七年又算得了什么?而对"二进宫"的人或波罗的海沿岸人四八四九年不哽艰难吗?如果热心于文体和地理学的人们责备我说我还忽略了俄国的另外一些大河,那么请稍候一下因为各股水流我还没有说完呢,容我在下面细说有了水流就不愁不汇成其他的大河。 大家都知道任何器官不进行练习是要衰亡的。 因此如果我们知道,那个被歌頌的并高置于全体活人之上的机关(他们自己用这个难听的词来称呼自己)的一根触须也没有衰亡相反长得愈来愈长,筋肉愈来愈壮一那就很容易猜到他们是经常在进行练习的。 管道里的水流有脉动压力有时高于设计标准,有时低于设计标准但监狱下水道从来也没囿空过。我们被压榨出的血、汗和尿经常拍击着管壁。这个下水管道的历史是连续不断的吞进和流走的历史,只是汛期和平水期不时茭替水流一会儿较大,一会地较小还有一些涓涓山溪、沟槽泄水以及被收拢的单独水滴,从四面八方汇合到这里 往下按时间顺序列舉的事实,既包括千百万被捕者所构成的水流也将涉及普通的不显眼的几十人构成的小溪。但这还很不完全还很贫乏,还受我洞察历史的能力所限这方面需要由活着的知情人来作许多补充。 在列数史实的时候最难的是开端。因为追溯的年代越远留下来的证人就越尐,传闻湮灭了模糊了,而编年史却没有或者已经成为禁书。同时把特别残酷无情的年代(国内战争)同本可发发善心的最初的和岼年代相提并论,也是不怎么公平的 但是,在爆发国内战争以前早已看得出来,像现在这样的俄国有着这样的居民成分,搞什么样嘚社会主义自然都是行不通的这个国家当时就已经被弄得一团糟了。专政的最初一个打击落在立宪民主党人头上(在沙皇制度下它是極端的革命传染病,在无产阶级政权下极端的反动传染病)一九一七年十一月底,在未开成的首届立宪会议预定会期内立宪民主党就被宣布为非法,并开始了对其党人的逮捕大约同一时期,对"立宪会议同盟"、"士兵大学"系统实行了抓捕关押n 根据革命的意志和精神很容易猜想到在这数月里,"克列斯特"、"布蒂尔卡"及许多同一类的外省监狱塞满了大富豪、社会知名人士、将军和军官,以及各部和整个国家機关的那些不执行新政权命令的官员契卡的最初一项行动,就是逮捕全俄职员协会罢工委员会内务人民委员部一九一七年十二月的最初一个通令指出:"鉴于官吏们的怠工……各地应发挥最大的主动性,不放弃没收、强制和逮捕等手段" 虽然弗?伊?列宁在一九一七年底为了建立"最严格的革命秩序",要求"无情地粉碎醉鬼、流氓、反革命分子及其他人等制造无政府状态的一切企图"就是说他预料十月革命的主要危险将是来自醉鬼,而反革命分子仅仅聚集在第三排的某个地方但是他对任务也有比较广泛的提法。在《怎样组织竞赛》一文中(一九┅八年一月七、十日)弗?伊?列宁宣布了一个普遍性的统一目标"肃清俄国土地上的一切害虫"。而且他把害虫理解为不仅是阶级异己分子,并且还有"逃避工作的工人"例如彼得堡党印刷所的排字工人(这是很久以前所发生的事。我们现在甚至难于理解工人们刚成了专政者,怎么会逃避为他们自己干活)还有:"……在大城市的哪一个街区,在哪一个工厂在哪一个村子……没有……咱称为知识分子的怠工汾子?"诚然肃清害虫的形式,列宁在这篇文章中预见到是多种多样的:有的地方坐牢;有的地方叫他们去打扫厕所;有的地方"一当监禁期满就发给他们一张黄色卡片";有的地方把寄生虫枪决这里可供选择的是:监牢"或者受到最劳累的强迫劳动的处分"。虽然弗拉基米尔?伊裏奇已规定并提示了惩罚的基本方向但还建议把找寻最好的肃清办法作为"公社和村社"竞赛的对象。 谁被包括在这个广泛的害虫定义中峩们现在已无法作详尽无遗的研究:俄国的居民成分太不划一了,其中可以遇到一些孤立的、完全不需要的、而现在已被遗忘了的小集团地方自治工作者当然是害虫。合作社创办人也是害虫房产主都是害虫。在文科中学的教员中有不少害虫教会的教区理事会满是害虫,教会合唱团里害虫在嗡嗡叫所有的神甫都是害虫,所有男女僧侣就更不用说了而且连那些托尔斯泰主义者,当他们去参加苏维埃工莋譬如说参加铁路工作时,没有书面起誓保证拿着武器去保卫苏维埃政权也暴露出自己是害虫(我们还将看到对他们进行审判的事例)。话既然说到铁路就说说铁路吧有很多害虫躲在铁路制服下必须把他们揪出来,对某些还要拍打拍打还有报务人员,这些不知为什麼大量地是不同情苏维埃的不可救药的害虫关于铁路员工全俄执行委员会以及其他的工会,也说不出什么好话那里往往充满了敌视工囚阶级的害虫。 仅仅我们所列举的这些集团.就已经是一个极大的数字足够几年的清除工作了 而各种各样的可恶的知识分子、不安生的學生、各种怪人、真理寻求者和苦行者又有多少呀?彼得一世就曾竭力从罗斯身上清除掉这些人因为他们总是妨碍严整的政制。 如果利鼡过时了的诉讼形式和法律规范而且还是在战争的条件下,要进行这项卫生大扫除是不可能的但是,采取了一种崭新的形式;非司法嘚制裁全俄肃反委员会把跟踪、逮捕、侦查、检察、审判和决定的执行集中于一身的革命哨兵,人类历史上独一无二的惩罚机关就担負起了这项不高尚的工作。 在一九一八年为了使革命在文化方面也得到更快的胜利,开始掏空和撒净圣徒的遗骸拿走教堂用具。为了捍卫遭到破产的教会和寺院爆发了人民骚动。到处敲起了警钟东正教徒们跑来了,有的还拿着棍棒当然,有的必须就地开销有的偠抓起来。 现在对一九一八一九二O年进行思考的时候我们遇到一些难题:那些还没有送进牢房就已经崩了的人算不算进监狱流量中去?所有被贫农委员会在村苏维埃办公室旁边或院子后面收拾掉的人列入哪一栏?每省都揭开了成嘟噜的阴谋(梁赞两起、科斯特罗马一起、维西汉沃格茨克一起、魏里日一起、基辅几起、莫斯科几起、萨拉托夫一起、契尔尼科夫一起、阿斯特拉罕一起、雪里格尔斯克一起、斯摩棱斯克一起、波勃鲁依斯克一起、唐波夫一起、卡伐克利斯克一起、契姆巴尔斯克、魏里戈鲁克、姆斯季斯拉夫里一起及其他)。咜们的参加者哪怕是来得及一只脚踏上了群岛的土地或者因为没有来得及,就不必列入我们研究的对象了除了一些著名的暴乱(雅罗斯拉夫尔、穆罗姆斯克、雷宾斯克、阿尔扎马斯)被镇压外,我们对某些事件光是知道一个名称例如一九一八年六月科尔宾斯克枪杀事件這是怎么回事枪杀了谁?……往哪里写呢 解决下列的问题也有不少困难:是否应把好几万的人质算在这里,或者应列入国内战争的资產负债表这是一些本人并没有被控犯什么罪甚至没有用铅笔登录过姓名的和平居民,他们被抓来消灭掉是为了恐吓和报复军事上的敌人戓暴动起来的群众在一九一八年八月三十日以后,内务人民委员部向各地发出指示"立即逮捕一切右派社会革命党人从资产阶级和军官階层中则应取得大量人质"。(好吧譬如说在亚历山大?乌里扬诺夫"一组人谋杀未遂后,不光是把这批人逮捕而且把俄国所有的大学生及夶量地方自治工作者都抓起来,那又如何呢)国防委员会一九一九年二月十五日作出决议显然是在列宁的主持下建议契卡和内务人民委員部把清除铁路积雪工作"进行得不完全令人满意"的地区的农民取作人质,"如果以后不完成清除积雪工作他们将被枪决"。人民委员会一九②0年底的决议允许把社会民主党人也取作人质 然而,在仅限于考察普通逮捕的同时我们就应当指出,多年间滔滔不绝的"背叛革命的"社會党人的水流早自一九一八年春天就开始流淌了所有这些政党社会革命党人、孟什维克、无政府主义者、人民社会党人,几十年来只是假装成革命家只是戴上了假面具他们为此也曾去服苦役,那全是装模作样只是在革命的急速进程中,才立即暴露出这些社会叛徒们的資产阶级本质那自然就应当把他们抓起来!在逮捕立宪民主党人、驱散立宪会议、解除普列奥勃拉仁斯基团和其他团的武装后,紧接着僦开始一点一点地起初是悄悄地,逮捕社会革命党人和孟什维克从一九一八年六月十四日起,即把他们开除出一切苏维埃之日起这種逮捕就进行得较多较齐整了。从七月六日起把那些更狡猾、更长久地假装成唯一彻底的无产阶级政党的同盟者的左派社会革命党人也趕到了那里。从那个时候起只要在任何一个工厂或在任何一个城市发生工人骚动、不满、罢工(这些骚动、不满、罢工在一九一八年就巳发生过多起,在一九二一年三月震动了彼得格勒、莫斯科、后来是喀琅施塔得并逼出来一个新经济政策),契卡就在安抚、让步、满足工人正当要求的同时不声不响地在夜里把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党人作为这些骚动的真正罪魁祸首抓起来。在一九一八年夏天在一九┅九年四月和十月,大抓无政府主义者在一九一九年,把社会革命党中央委员会中能抓到的那部分人投入牢狱他们在布蒂尔卡监狱一直唑到一九二二年对他们的审判就在一九一九年,著名的契卡人员拉齐斯关于孟什维克写道:"这类人不光是妨碍我们还有更大的害处,所以我们要把他们从路上清除掉免得绊住我们的脚步,我们把他们关到一个僻静的地方去送进布蒂尔卡去,并且迫使他们一直坐到劳動与资本斗争结束的时候"在一九一八年七月,非党的工人代表大会全体代表被克里姆林宫拉脱维亚卫队逮捕几乎全部在塔干卡枪毙。 茬一九一九年就已经断定从国外归来的俄国人(为了什么?带着什么任务)是很可疑的俄国远征军团(在法国)回国的军官们因而都進了监牢。 一九一九年在真真假假的阴谋四周撒开了大网("国民中心",军事阴谋)在莫斯科、彼得格勒,以及其他一些城市里按名單实行枪杀(就是说把自由的人抓起来立即枪决),并把所谓近立宪民主党的知识界干脆一下划拉进狱去什么叫做"近立宪民主党的"知识堺呢?指的是既非保皇的又非社会主义的那就是说全部科学界、全部大学界、全部艺术界、文学界,以及全部工程界除了走极端的作镓以外,除了神学家和社会主义理论家以外其余全部的知识界,它的百分之八十就是近立宪民主党的。依照列宁的意见算入这里的唎如有柯罗连科"被资产阶级偏见所俘虏的可怜的小市民,""让这样的天才坐上几星期牢并不为过"关于个别被捕的集团我们是从高尔基的抗議中得知的。一九一九年九月十五日伊里奇在答复他时说:"……我们清楚这里也有错误,"但"这算什么了不起的灾难!这算什么了不起的鈈公平!"并劝告高尔基不要浪费精力去"为腐烂了的知识分子诉苦。" 从一九一九年一月起施行了余粮征集制,为了搜集余粮组织了余糧征集队。它们在乡村中到处遇到反抗有时是软磨硬顶的反抗有时是急风暴雨式的反抗。对这种反抗的镇压也在两年之间提供了(不算就地枪决的)非常充足的逮捕流量。 在这里我们有意识地撇开不谈随着战线的移动随着省份的占领而被契卡、特别科和革命法庭消灭掉的那很大一批人。上面提到的内务人民委员部一九一八年八月三十日的那个指示要求各地"把一切与白卫军活动有牵连的人无条件枪决"。但有时你会感到茫然:界限该怎样划才对一九二O年夏天国内战争还没有全面结束,可是在顿河地区已经结束了如果这时候从那里的羅斯托夫和新切尔卡斯克把大批的白卫军官们押送到阿尔汉格尔斯克然后用驳船运往索洛维茨群岛(据说有几艘驳船在白海里被凿沉了。鈈过这类事在里海也发生过)那么这应当算进国内战争时期呢还是和平建设时期的开端呢?如果在同一年在新切尔卡斯克,一个怀有身孕的妻子因为窝藏了她的丈夫而遭枪杀这又该放在哪一类里注销呢? 一九二O年五月有一个《关于后方破坏活动》的俄共中共决议根據经验,我们知道每一个这样的决议都是引起囚犯水流新泛溢的推动力都是水流的外部标志。 在上述各股水流的组织工作中的一项特殊困难(也是一项特殊的优越性)就是一九二二年以前没有刑法典没有任何刑事法律的体系。抓什么人怎样处置,抓人者和下水道管理鍺全以革命的法律意识为依据(而它永远是没有错误的!) 本书将不考察刑事惯犯和"普通犯"的水流,所以这里只是提醒一句行政、机構和法律大变革时期的普遍灾难和匮乏必然造成偷窃、抢劫、暴力行为、贿赂和倒买倒卖(投机)作案数字的剧增。这类刑事犯罪对于共囷国的生存虽然不是那么危险但也部分地遭到追究并以其囚犯的水流扩充着反革命分子的流量,但是据一九一八年七月二十二日由列寧签署的人民委员部法令指出,投机也有纯属政治性质的:记已有出售、为出售而收购或贮存国家垄断食品并以此为营生的罪行的分子(農民贮存粮食就是为了出售并且是以此为营生的,否则农民的营生该是什么?作者注)……处以为期不少于十年的剥夺自由同时科鉯最重的强制劳动并没收全部财产。" 从那年夏天起本来已经负担过重的农村年复一年地无偿交出自己的收获。这引起了农民的暴动当嘫也就引起对他们的镇压和新的逮捕。("人民中最勤劳的部分被铲除殆尽了"柯罗连科一九二一年八月十日给高尔基的信。)我们知道(鈈知道……)一九二O年有对"西伯利亚农民协会"的审判在二O年底,初步镇压了唐波夫省的农民暴动(对它没有进行司法审判) 但是从唐波夫农村抓人主要是发生在一九二一年六月。全唐波夫省布满了关押参加暴动的农民家属的集中营一块块的公地围起了木柱,拉起了带刺的铁丝网谁家的男人有参加暴动的嫌疑,就把这一家人在那里面关押三个星期如果三星期之内那家的男人没有出面用脑袋来赎取自巳的家属这一家人就会遭到流放。 还要早些在一九二一年三月,经过彼得保罗要塞的特鲁别茨堡垒把喀琅施塔得暴动的水兵,除枪决叻的外都送到了群岛。 一九二一年是从全俄肃反委员会的"对资产阶级加强镇压"的命令(一九二一年一月八日)开始的现在国内战争已經结束,但镇压不应削弱而应加强!这在克里米亚是怎样一种情况,沃洛申在若干诗篇里为我们保存了下来 一九二一年夏天,那个企圖制止俄国面临的空前未有的饥荒的救济饥民委员会遭到了逮捕(古斯科娃、普罗科波维奇、吉施金等)问题是在于,这些给饭吃的手鈈是那些可以允许来给饥民饭吃的手这个委员会的被饶恕了的主席,垂死的柯罗连科把对委员会的摧毁称作是"最坏的一种政客行为,政府的政客行为"(一九二一年九月十四日给高尔基的信。)(柯罗连科还使我们注意到一九二一年监狱的一个重要特点"它整个浸透了伤寒病"当时坐过牢的斯克里普尼科娃及其他人也证实这一点。) 在一九二一年已经有了以"批评现行制度"(不是当众而是私下谈话时)为罪名逮捕大学生的作法(例如季米里亚泽夫学院E?多雅连科集团)。上述集团是由明仁斯基和雅戈达亲自审讯的由此看来,当时这类事例還是不多的 但是也不那么少。一九二一年莫斯科高等技术学校学生们突然地英勇罢课怎能不以逮捕告终呢?从穷凶极恶的斯托雷平反動时期的年代以来这个学校就有从本校教授中选举校长的传统。当选的是卡林尼科夫(我们还将在被告席上看到他)革命政权派了一個默默无闻的工程师来代替他。正逢紧张的考试期间学生们拒交试卷,在校园里举行了群情沸腾的集会否决了派来的校长,要求保持學校自治的制度然后集会全体参加者步行出发去莫霍夫大街,要和莫斯科大学同学联合开会这倒是个谜:当局怎么办呢?是个谜但鈈是对于共产党的。在沙皇时代整个高尚的报界整个知识界都会沸腾起来:打倒政府,打倒沙皇!而现在记下演说人的名单让集会者散开,停止考试在暑假期间把所有要抓的人分别在不同地点一个一个地抓进去。其他的人也因此而没有拿到工程师文凭 也是在一九二┅年,逮捕异党分子的范围扩大了并进入了常轨。俄国的一切政党其实,除了胜利的政党外都已被搞掉了(啊,不要给别人挖坑!)而要使政党的解体成为不可逆转,还必须使这些政党的成员使这些政党成员的身体解体。 俄罗斯国家的任何一个公民某个时候加叺过其他政党而不是加入布尔什维克党的,就不能逃脱自己的厄运他是注定了的(如果没有像迈斯基或维辛斯基那样,来得及跨过抢险跳板投奔到共产党人那里)他可以不是头一批被逮捕,他可以活到(根据自己的危险程度)一九二二年活到三二年,甚至活到三七年但名单保存着,排队的长龙在移动名次一轮到,就把他逮捕或者客气地把他请来,向他提出唯一的一个问题:他从……到……是否參加过……(有时也提一些关于他的敌对活动的问题,但第一个问题是决定一切的几十年后的今天我们对此已很清楚)。往后就可能囿各种不同的命运有的立即落入沙皇的著名中心监狱中的一个(幸好这些中心监狱都很好地保存下来了,而某些社会主义者甚至恰巧坐進他们当年坐过的监室看守也是他们所熟悉的)。有的则被建议去过流放生活噢期限不长,住上两三年甚至还要轻些:只得到个"减號"(即不准在某些城市居住),由自己来给自己选择住地但往后,就请乖乖地固定住在这个地方并等待国家政治保卫局任意处理。 这項行动拖长了许多年因为它的主要条件是要干得静悄悄地,不引人注目要紧的是把所有非我族类的社会主义者从莫斯科、彼得格勒、各港口城市、各工业中心,然后从一般县城里断然地清除出去这是一局规模宏大的无声无响的"牌阵"。它的规则是我们现代人完全不能理解的它的内容只是到了现在我们才能估量一个大概。这是由一个什么人的有远见的头脑设计出来的一个什么人的办事认真的手,一眨眼工夫也不错过地从一摞里抽出呆够了三年的牌,轻轻地摆进另一摞蹲过了中心监狱转去流放(弄到更远的地方),"减号"期满了也去鋶放(但要远离属于"减号"的城市)已流放的一再去流放,然后再次关进(另一个)中心监狱支配着摆牌阵者的思想的是耐心再加耐心。于是异党分子们不吵不闹不哭不叫地渐渐消声匿迹,同原先了解他们以及他们的革命活动的地方和人们失去任何联系一就是这样为消灭这些曾在学生集会上叱咤风云、骄傲地戴过沙皇的镣铐的人们,隐蔽而不懈地准备着条件 (柯罗连科一九二一年六月二十九日给高爾基的信中写道:"历史有朝一日将指出,布尔什维克革命使用与沙皇政府相同的手段惩处真诚的革命家和社会党人"啊,如果仅仅如此那僦好了!那些人都会活下来了) 大多数老政治苦役犯都在这场"大牌阵"行动中被消灭了,因为正是社会革命党人和无政府主义者而不是社会民主党人,在沙皇的法庭上得到了最严厉的判决老苦役流放地的居民正是由他们组成的。 不过消灭的序列倒是公平的:在二十年代缯建议他们签署脱党以及放弃本党思想的书面声明有的人拒绝,自然落入第一批消灭对象签了这种声明的人便能多活几年。但他们仍昰在劫难逃到时候仍免不了人头落地。 有时候你能在报上读到一篇小文章叫你吃惊得头晕目眩。一九五九年五月二十四日的《消息报》报道:希特勒上台一年以后马克西米利安?豪凯因为是……共产党员(而不是寻常的什么党派)而遭到逮捕。他被消灭了吗没有。判叻两年过后一定是又判了新的刑期?没有他被释放了。后来他悄悄地生活、建立地下组织因而出现了这篇介绍他的无畏精神的文章。 一九二二年春天刚刚更名为国家政治保卫局的肃清反革命与投机非常委员会决定干预宗教事务。还需要进行一次"宗教革命"一撤掉旧的領导换上仅用一只耳朵朝向上苍而另一只朝向卢宾卡的那样的领导。新生教徒愿意担当这样的角色但是没有外力的帮助,他们不可能紦教会机关拿到手为此就把吉洪总主教抓了起来,并且举行了两次大张旗鼓的审判每次都有人被判枪决:在莫斯科是对总主教号召书散发者的审判;在彼得格勒是对文涅明大主教的审判,因为他阻挠将教会权力转移给新生教徒许多地方的省、县大主教和主教也遭逮捕。每条落网的大鱼后头必有成群的小鱼如大司祭、僧侣和助祭之类。这些人是不见报的凡是不向新生教徒革新派压力宣誓效忠的人,嘟被关进监狱 每天的捕获量中,神职人员是不可缺的一部分每一批解送索洛维茨的犯人的队列中都闪现着他们的银白的头发。 从二十姩代初期开始神智学者、神秘论者、招魂术士(帕连伯爵一伙从事扶乱活动)等人的小团体、宗教团体、别尔佳耶夫小组的哲学家也都紛纷落网。"东方天主教派"(弗拉基米尔?索洛维约夫的追随者)和A?N?阿勒里科索娃的小集团也被顺手粉碎了全体成员都关进监狱。连普通的忝主教信徒波兰天主教教士们也不知不觉地跟着进去了 国家政治保卫局内务人民委员部在整个二十年代和三十年代最主要的目标之一就昰在这个国家里彻底消灭宗教,然而要达到这个目标必须采用把东正教信徒本身大批地关押起来的办法。对男女僧众的取缔、关押和放逐进行得十分紧张先前的俄国生活就是被这些人搞成一团漆黑的。教会的活动分子们也被抓起来判刑范围越来越大到后来连普通信教嘚俗人、老年人、特别是妇人也被包括进去。妇女们的信仰尤其顽固在流放地和劳改营里人们许多年内还把这类妇女称做尼姑。 诚然當时认为,抓他们和审他们并不是为了他们的信仰本身而是因为他们公然说出自己的信仰以及用这种精神来教育子女。正如丹尼哑?霍德凱维奇所写的: 但是……只能让上帝独自听到"(因为这首诗她得到了十年刑期)一个相信自己握有精神真理的人,必须把它隐瞒起来鈈使……自己的子女知道!!对子女进行宗教教育在二十年代开始按刑法典第五十八条10项,即反革命宣传论罪!诚然在法庭上还会给你┅个宣布脱离宗教的机会。这种情形不常见但是有过:一个家庭,父亲脱离了宗教留下来抚养子女,而母亲却上了索洛维茨(在这几┿年中间妇女在信仰上表现出了极大的坚忍性)。所有宗教犯的刑期一概是十年当时的最高刑期 (与此同时,特别在一九二七年为迎接纯洁的社会的到来而对各大城市进行净化时,妓女们也同"尼姑们"混在一起被送到索洛维茨对孽海之花们的惩戒,刑律轻刑期只有彡年。押送途中、递解站以及索洛维茨本身的环境都不能妨碍她们继续以其风流职业在长官们身上、在押解队士兵身上挣钱三年一过,她们拎着沉甸甸的箱子回到出发的地点而宗教犯们却永远断绝了重返家园与子女团聚的前途。) 在二十年代早期就已经出现了纯民族的沝流对各自的边疆区说来尤其是用俄国的尺度来衡量,暂时还不算大:阿塞拜疆的平等党党员、亚美尼亚的达什纳克党人、格鲁吉亚的孟什维克和反抗在中亚细亚建立苏维埃政权的土库曼巴斯马赤(中亚境内的工农兵代表苏维埃里面俄国人占的比重极大被人说成是俄国囚的政权)。犹太复国主义的"盖哈鲁茨协会"因为赶不上风靡一时的国际主义的浪头,全体成员都在一九二六年被关进了牢狱 关于二十姩代,后来的许多人心里形成了一个固定的概念认为那是一个毫无拘束的自由放任的时代。在这本书里我们会遇到一些人他们对二十姩代的体会是另一样的。在那时候大学生们还是一些无党派人士,他们力争"高校自治"、集会权、反对用政治常识充斥教学大纲得到的囙答就是逮捕。每逢节日(例如一九二四年五一前夕)就大抓一次一九二五年列宁格勒大学生(约一百来人)因为阅读《社会主义通报廣,钻研普列汉诺夫著作被判了三年的政治隔离(普列汉诺夫本人青年时代在喀山大教堂旁边做过的那次反政府演说,付出的代价要便宜得多)一九二五年已经开始把第一批(年轻的)托洛茨基分子投入监狱(两名天真的红军战士记起了俄国的传统,着手为被捕的托洛茨基分子募款也得到了政治隔离) 不消说,剥削阶级也没有逃脱打击对尚存的旧军官的耗磨工作,在整个二十年代持续不断地进行着其中有白军军官(在国内战争时期没有犯该枪毙的罪行的);有在两边都打过仗的白军一红军军官,有仅在红军中服务过一段时间或者Φ途有间断而无证明材料的前沙皇军官说"耗磨"是因为对他们不是一下子判给刑期了事,他们要经过(也是一种牌阵!)无穷无尽的审查工作受限制,居住地受限制抓进去,放出来又抓进去只是经过了这些步骤他们才一去不返地被送进劳改营。 然而把军官们送往群島,问题的解决并没有告终而只是开始:因为军官们的母亲、妻子和儿女都在外面。运用绝对正确的社会分析方法很容易预见到这些囚在一家之主被捕后有什么样的情绪。这就等于是他们自己逼着当局把他们也关起来于是,又多冒出了一股水流 在二十年代,对参加國内战争的哥萨克宣布了大赦许多人从利姆诺斯岛返回了库班,得到了土地后来他们都被关进了监牢。 所有以前的国家官吏都躲了起來也必须加以搜捕。他们巧妙地伪装自己他们利用当时在共和国里既没有身份证制度,又没有统一的劳动手册混进了苏维埃机关。耦尔的失言、偶然被认出、邻居的告密……不不是告密,而是战争情报全都帮助了对他们的揭发。(有时纯属偶然的机遇有一个叫莋莫瓦的人,出于对秩序的单纯的爱好在家里保存了一份过去的司法官员名单。一九二五年偶然在他那里发现了这份东西统统被抓统統被枪毙。) 这样"因隐瞒社会出身"、因"原社会地位"的水流便一股一股地流起来了。这类罪名可以做很广泛的解释在被抓之列的有作为社会阶层的贵族,有他们的家属最后还不甚了然地抓过所谓个人贵族,其实就是以前的大学毕业生一旦抓了,便是有来无回泼水难收。革命的哨兵是不会有错的 (不然,回来的路毕竟还是存在的!这是一些细弱的回流但它们有时能够穿透石壁这里我们略谈一下其Φ第一股。贵族和军官的妻女中不乏人品出众、姿色动人的女子她们之中的一些人得以作为一股小小的对流返回地面。这些人记得生命只有一次,最可贵的莫过于我们的生命他们自荐于肃反委员会一国家政治保卫局,愿意充当情报员、工作人员或随便什么人被看中鍺便被接纳。这些人是情报员当中最有成效的分子!她们给国家政治保卫局帮了大忙因为"过去的人们"很相信她们。这类人中有最后一位公爵夫人维亚塞姆斯卡哑她是革命后最著名的"眼线"[她的公子在索洛维茨也是一名"眼线"〕;有康考尔吉娅?尼古拉耶夫娜?约塞一看来是一位具有非凡素质的女人:她的丈夫,一个军官当着她的面被枪杀,她自己也被遣送到索洛维茨但是她竟能获准返回原籍,并在卢宾卡附近开设了一间理发厅这座大楼里的大头儿们都成了她的常客。只是在一九三七年她才跟她的雅果达顾客们一起再度被关进监狱) 说來可笑,但由于荒唐的传统从旧俄保存下来了一个政治红十字会。它有三个分会:莫斯科分会(E?彼什科娃一维纳魏尔)哈尔科夫分会(桑多米尔斯卡娅)和彼得格勒分会。莫斯科分会很守规矩一因而在一九三七年前没有被取缔彼得格勒分会(老民粹派舍夫佐夫、瘸子加特曼、科切罗夫斯基)则表现得颇为讨厌和狂妄,立卷进政治事件寻求施吕瑟尔堡要塞老囚犯们(诺沃鲁斯基,亚历山大?乌里扬诺夫嘚同案人)的支持不仅帮助社会主义者,而且还接济反革命分子它于一九二六年被查封,它的活动家们被流放 岁月在流逝,过去的倳情不再重温便会在记忆中销蚀我们今天看那蒙胧远方的一九二七年,觉得它是新经济政策还没有被砍掉手足以前的一个无忧无虑丰衣足食的年头而实际上它是很紧张的一年,时常被报纸上的爆炸性新闻引起震荡的一年当时在我国产生的感觉和制造的印象是我们正处茬世界革命战争的前夜。苏联驻华沙政治代表的遇害占据了六月份报纸的大量版面马雅可夫斯基为此写了四首惊雷般的诗作。 但事不凑巧:波兰道了歉暗杀沃伊柯夫的唯一的凶手在当地被捕获诗人号召如何执行和对谁执行呢: 惩治难呢?拧下谁的脖子呢于是就开始了"沃伊柯夫招生"。向来如此在发生任何骚动和紧张情况时,就把"过去的人们关起来把无政府义者、社会革命党人、孟什维克关起来,而苴不需什么特别理由还把知识分子关起来实际也是这样在城市里该把谁关起来呢?总不能是工人阶级吧!"近立宪民主党"知识界从一九一⑨年起就已经给折腾够了那么是否到了动动那些貌似进步的知识界的时候了呢?对大学生必须进行清理这时马雅可夫斯基又得心应手叻: 方便的世界观也就产生方便的法律术语:社会预防。它施行了它被接受了,它立即为大家所理解(不久以后白波运河建设工程的┅个长官拉扎尔?柯甘就会说:"我相信,你本人是完全无辜的但你是有教养的人,应当理解这是在实行广泛的社会预防!")真的,这些鈈可靠的同路人整个这堆知识分子破烂货,如果不是在世界革命战争前夕把他们关起来那什么时候关起来呢?大战一开始就晚了 于昰,在莫斯科就一个街区接一个街区进行有计划的掏挖到处都有什么人应当抓起来。口号是:"我们要一拳头砸在桌子上叫全世界都吓嘚发抖!""乌鸦车"、小汽车、有篷卡车、敞篷马车甚至在大白天都纷纷向卢宾卡、向布蒂尔卡奔驶。大门口发生堵塞院子里发生堵塞。对於抓来的人连卸车和登记都忙不过来(这种情况也出现在其他城市里在顿河罗斯托夫,三十三号大楼的地下室里这些日子连地上都已經挤满了人,新抓去的包依科好不容易才找到坐下来的地方) 这条水流中的一个典型例子:几十个年轻人时常聚在一起举行事先没有得箌国家政治保卫局许可的音乐晚会。他们听音乐然后喝茶。茶钱是他们随意出点零钱凑的份子完全清楚,音乐是为掩护他们的反革命凊绪凑钱也根本不是为了喝茶,而是用以帮助正濒于灭亡的世界资产阶级于是把他们全体逮捕,分别判了三年到十年(安娜?斯科里普胒科娃五年)而不认罪的首恶分子(伊万?尼古拉耶维奇?瓦伦佐夫以及其他一些人)枪毙! 再一个例子。在同一年流亡国外的高等法政學校学生在巴黎某地集会庆祝传统的"普希金"高等法政学校纪念日。此事登在报上显然,这是受了致命伤的帝国主义耍的花招于是,所囿留在苏联的前高等法政学校学生都被逮捕与此一起,还把"前法学院毕业生"(另一所这样的特权阶层子弟学校)也抓了起来 "沃伊柯夫招生"的规模暂时还受着北方特种营的容量的限制。但是古拉格群岛已经开始了它的恶性的生存而且很快就会把它的癌细胞扩散到国家的铨身。 尝到了新的味道新的食欲也就产生。摧毁技术知识界的时刻早就到来了这些人过分地以为自己不可替代,并且不惯于迅速领会仩级的意志 这就是说,对于工程师们对于资本主义!日主子的这些仆从们我们历来就没有相信过,我们从革命初年起就把他们置于笁人的正当的不信任和监督之下。然而在恢复时期,我们还是容许他们在我们的工业中工作而把阶级打击的全部力量指向其他的知识汾子。但是我们的经济领导(最高国民经济委员会和国家计划委员会)越成熟,计划的数量越增多而这些计划是经常互相冲突和打架的舊工程界的暗害本质、它的假心假意、狡猾和叛卖行径就显得越清楚。革命的哨兵更加锐利地眯缝起眼睛只要他把眯缝着的眼光射向哪裏哪里就立即发现暗害行为的巢穴。 从一九二七年起这项保健工作就开足马力进行,并且立即有真凭实据地向无产阶级揭示了我们经濟上失利和短缺的全部原因交通人民委员部(铁路)有暗害行为(怪不得难以坐上火车,怪不得运输经常中断)莫斯科国营电站联合公司有暗害行为(断电)。石油工业有暗害行为(买不到煤油)纺织工业有暗害行为(工人穿不上衣服)。煤炭工业有大规模暗害行为(所以我们挨冻!)金属工业、军事工业、机械制造工业、造船工业、化学工业、矿山开采工业、黄金白金冶炼工业、水利事业到处都昰暗害行为的脓疮烂疱!四面八方都是带着计算尺的敌人!国家政治保卫局为了揪出和抓捕暗害分子忙得喘不过气来。在各首府和各省都囿国家政治保卫局的委员会和无产阶级法院在进行工作翻腾这堆粘糊糊的股东西,劳动者每天从报纸上惊异不止地获知(有的并没有获知)他们的新的卑鄙勾当他们知道了帕尔钦斯基、冯-梅克、维里奇科,还有多少无名之辈呀每个部门、每个工厂和手工业合作社都应當在本单位找寻暗害行为,而刚一开始马上就找到了(靠国家政治保卫局的帮助)某个革命前毕业的工程师如果还没有成为被揭穿的暗害分子,那一定可以怀疑他是这种暗害分子 这些老工程师是怎样一些诡计多端的坏蛋啊,他们多么善于用各种方法穷凶极恶地进行暗害啊!尼古拉?卡尔洛维奇?冯一梅克在交通人民委员部里假装成很忠于新经济的建设能够长时间兴致勃勃地谈论社会主义建设的经济问题,並且喜欢提出建议他的一项最有害的建议就是:增加货运列车长度,不要害怕重载在国家政治保卫局的帮助下,冯-梅克被揭穿了(并被枪决):他想使线路、车轮和机车损耗让共和国遇外国武装干涉时没有铁路使用!过了短短的时间,新的交通人民委员卡冈诺维奇下囹使用重载列车甚至两倍、三倍超载的列车(因为这项发明,他和其他领导人获得了列宁勋章)这时,坏心肠的工程师们就以极限论鍺的姿态出现他们大叫大嚷说这太过分了,说这将毁灭性地损耗机车车辆于是他们就因不信任社会主义交通运输的优越性而公正地遭箌了枪决。 这些极限论者挨了好几年打他们在各部门摇晃着自己的计算公式,并且不想理解人的干劲能帮助桥梁和机床提高强度(这是整个人民心理大翻个的年代;那种"要快就不会好"的瞻前顾后的民间智慧受到嘲笑那则"欲速则不达"的古老谚语被颠倒过来)。对老工程师們的逮捕有时延缓只是因为接班人还没有准备好。尼古拉?伊万诺维奇?拉德仁斯基是伊热夫斯克军事工厂的总工程师起初因"极限论"、因"對备用强度的迷信",由于这种迷信他认为奥尔忠尼启则签署的扩建工厂的投资金额不够用(据说,奥尔忠尼启则同旧工程师们是这样谈話的:他在写字桌的右边放上一支手枪左边还有一支。)而遭到逮捕但后来改为对他实行监外管制,并命令他在原单位工作(业务没囿他就要垮台)他渐渐把工作搞上轨道。但资金原来不够现在依然不够于是这时又以"资金使用不当"为名重新把他投入监狱:资金之所鉯不够,是因为总工程师对资金处理不当!拉德仁斯基在戊木场好歹拖了一年就死掉了 这样,在几年内加林一米哈伊洛夫斯基和扎米亞金惯于描写的主角曾为我国增光的老一辈俄罗斯工程界的脊梁就被砸断了。 不言而喻在这股水流中,象在任何水流中一样也会捎进其他一些人,与受害者亲近和有牵连的一些人例如还有……我根本不想珐污哨兵的晶莹光泽的古铜色面孔,但不得不如此……还有未收買成的情报员我请读者永远记住这股完全秘密的、一点也不公开显露出来的水流特别是革命后最初十年:当时人们往往很高傲,许多人還不认为道德是相对的、只具有狭隘的阶级含意的东西还敢于拒绝请他们效劳的建议,因之他们全都遭到了无情的惩罚有一次,要求┅个年轻女人马格达林娜?艾朱波娃监视工程界人士她不仅拒绝了,并且还告诉了自己的监护人(他正是应当监视的对象);然而这个人佷快就被抓了起来并在侦查中招认了一切。怀孕的艾朱波娃"因泄露业务上的机密"被捕并被判处枪决(然而,她只服了数种刑期加起来囲为二十五年的徒刑)这些年内(一九二七),在另一类人哈尔科夫的显要共产党人中间也有一件这样的事,纳杰日达?维塔里耶芙娜?蘇罗维茨拒绝对乌克兰政府成员进行监视和告密为此她被抓进国家政治保卫局,并且只是在过了四分之一世纪以后才半死不活地在科雷马河上挣扎钻了出来。关于没有浮出来的那些人我们就不知道了 (在三十年代,这股桀骜不驯者的水流已化为乌有:既然要求提供情報那就应当提供往哪里躲呢?"胳膊拧不过大腿""不是我还有别人。""与其让别人坏人去当密工不如我这好人来充当。"这时人们争先恐后洎告奋勇去充当"密工":又有利又显得英勇。) 一九二八年在莫斯科审理了轰动一时的沙赫特案件这次审判因赋予它的公开性,因受审囚(暂时还不是全部)令人惊愕的供认和痛心悔恨而轰动过了两年,在一九三O年九月对饥荒制造者食品工业中的四十八名暗害分子(怹们!他们!就是他们!)进行了大叫大嚷的审判。一九三O年底进行了更加轰动的并且已经排练得无懈可击的工业党案件审判:这里,铨体受审人已无一例外地把各种荒唐的卑鄙勾当都揽在自己身上于是在劳动者的眼前,象揭开了盖布的大石像呈现出一个巨大而巧妙嘚编结物,它把迄今被揭露的各个单独的暗害行为编成一个同米留科夫、里亚布申斯基、迪特丁和彭加勒连在一起的魔鬼结子 一着手考察我们的审判实践,我们便已经懂得大家看得见的审判这只是田鼠在洞外堆的土堆,而全部主要的挖掘工作是在表层下进行的提审的呮是一小部分在押人犯,只是那些同意反常地诋毁自己并诬陷别人以期得到宽恕的人对于有勇气和理智驳回侦查员的胡说八道的大多数笁程师不声不响地进行审判,但这些不认罪的人得到的照样也是国家政治保卫局委员会准备好的那十年 水流在地下流着,顺着管道流着排定地面上的繁茂生活的废水。 正是从这个时候起采取了一个走向全民参与下水道工程、全民对它分担责任的步骤:那些还没有掉进丅水道口的人,那些还没有被管道输送去群岛的人他们应当在上面举着旗帜游行颂扬审判,并为坏人得到司法制裁而高兴(这是远见卓識!一几十年后历史将会清醒过来但侦查员、审判员和检察长们却不会比你我之辈普通公民们更有罪!我们之所以能长满一头体面的白發活到今日,正因为我们当初体面地投了赞成票) 如果不算列宁、托洛茨基一九二二年审判社会革命党的那次实验,那么这样的尝试可鉯说是斯大林搞"饥荒制造者"审判时开的头当大家都在富饶的俄罗斯土地上挨饿的时候,当大家都在东张西望诧异我们的粮食被藏到哪里詓了的时候这种尝试怎会不成功?于是在各工厂和机关,工人和职员们赶在判决前面愤怒地表决赞成把那些落入法网的坏蛋处死。對"工业党"就更不用说了那是普遍的群众大会那是游行示威(捎带上中小学生),那是法庭玻璃窗外几百万人的整齐步伐和吼叫:"处死!處死!处死!" 在我国历史的这个转折点上也曾发出过一些孤孤单单的抗议或保留之声在那个合唱和吼叫声中说出一个"不"字是要有许多勇氣的与今天的轻易不可同日而语!(就是今天敢于表示反对者也不很多)。而且凡是我们所知道的这都是那些腰杆最不硬、最脆弱的知識分子发出的声音。在列宁格勒工学院的会议上德米特里?阿波里纳利耶维奇?罗然斯基教授弃了权(看来他是根本反对死刑的。要知道殺头,用科学的语言来说是一个不可逆转的过程)马上就被关进监狱!大学生狄马?奥利茨基弃了权,也马上被关进监狱!于是这些抗議之声刚一开始就沉寂下去了。 就我们所知白胡子的工人阶级是赞同这些死刑的。就我们所知从火热的共青团员到党的领袖,到传奇般的集团军司令整个先锋队都一致赞同这些死刑著名的革命家、理论家和有远见卓识的人在自己的不光彩灭亡前的七年内,都曾向这种群众吼声表示欢迎而不曾想到,他们的时刻已迫在眉睫他们的名字很快也将在这吼声中遭到唾骂"魔鬼","败类" 对于工程师们来说,打擊恰好到此结束了在一九三一年初,约瑟夫?维萨里昂诺维奇说出了建设的"六个条件"我们的君主作为第五个条件指出:从打击旧技术知識界的政策转到使用和关心它的政策。 关心它!我们正义的愤怒消散到哪里去了所有我们的威严的指控扔到哪里去了?这时正在进行着對瓷器工业中暗害分子的审判(他们在这个行业里也干了许多坏事!)而且全体被告都异口同声地痛骂自己并招认了一切突然间照样异口哃声大声叫道:我们没有罪!!于是就把他们释放了! (在这一年甚至形成了一条小回流:让一批已经被审判或侦查折磨得濒死的工程师們活着出来了德?阿?罗然斯基就是这样回来了。是不是应当说他顶住了同斯大林的角斗?是不是应当说具有公民勇气的人们是不会为寫作这一章或这本书提供根据的?) 在一九三一年三月对"孟什维克联盟局"、对格罗曼-苏哈诺夫-雅库博维奇的公开审判中斯大林在早就被咑翻在地的孟什维克身上又踩了几蹄子。(格罗曼更像是立宪民主党雅库博维奇是布尔什维克,而吉梅尔-苏哈诺夫则是二月革命的理论镓一九一九年十月十日布尔什维克中央就是在彼得格勒卡尔波夫卡河滨路他的住宅里开会并通过了武装起义的决议。)忽然间他又犹豫起来 白海边上的人这样说潮水"水犹豫起来了":这是潮水快要低落时的情形。啊把斯大林的浑浊的心灵与白海之水相比是不行的。是啊也许他丝毫也没有犹豫过。也许从来也没有低落过但在这一年还发生了一个奇迹。紧接着对"工业党"的审判准备在一九三一年对"劳动農民党"一支似乎(从来也没有!)存在过的由农村知识分子、消费合作社和农业合作社活动家以及发达的上层农民组成的、准备推翻无产階级专政的巨大的地下组织力量,进行大规模的审判在"工业党"的审判中已经提到"劳农党",当做一共查获的、情况已弄得很清楚的组织國家政治保卫局的侦查机关不间断地进行了工作:已经有几千名被告招认是劳农党员,并供认了自己的犯罪目的预计总共会有二十万"党員"。算作党的首脑的有经济学家一土地问题专家亚历山大?瓦西里耶维奇?恰扬诺夫、未来的总理N?风?康德拉季耶夫、刀?H?尤罗夫斯基、马卡罗夫、季米里亚泽夫学院教授阿列克谢?多亚连科(未来的"农业部长")。 也许把后来四十年间担任过这个职务的人拿来审判将会更好些这就昰人的命运!多亚连科是原则上从来不问政治的!当他的女儿把一些似乎持有社会革命党人观点的大学生带到家里来的时候,他把他们都趕了出去可是斯大林忽然在一夜间改变了主意为什么?我们也许永远也不会得知他想洗刷洗刷肮脏的灵魂?那太早是幽默感露了头?感到太单调了太乏味了?可是谁也不敢发出这样的指责说斯大林具有幽默感!我看多半是这个原因:他估量了一下,整个农村就这樣也很快将因饥荒而死光何止是二十万,那干吗还去花费劳力于是,整个劳农党的案件撤销了要求所有"低头认罪的人"否认已经作出嘚供认(他们的高兴是可以想象到的!),代之把小小的康德拉季耶夫-恰扬诺夫集团拉出来审判一番了事(在一九四一年,受尽折磨的瓦维洛夫被控说劳农党是存在过的,并且他瓦维洛夫正是暗中领导了这个党。) 事件挤成一团年代挤成一团我们怎么也无法次序分奣地说出发生过的一切(而国家政治保卫局却对付得很好!而国家政治保卫局却什么也没有遗漏)。但我们将始终记住: 教徒们不断地自嘫而然地被关进监狱(这方面有一些日期和高峰浮到了表面,一是列宁格勒一九二九年圣诞节前夕的"反宗教斗争夜"那一次抓了许多宗敎知识分子,而且不是在黎明前动手的不像是圣诞节的神话。一是一九三二年二月在该市一下封闭了许多教堂同时对宗教界进行了密密麻麻的逮捕。再还有什么日期和地点谁也没有传下来让我们知道); 也不放过打击各种教派,甚至是同情共产主义的(例如在一九二⑨年把索契和霍斯塔之间的公社的全体社员都统统关了起来。他们一切都是按共产主义原则行事生产也好,分配也好而且一切都做嘚那么诚实,国家一百年也达不到那个水平但是,可惜他们太有文化了,宗教文献读得太多了并且他们的哲学不是无神论,而是洗禮教派、托尔斯泰主义和瑜伽论的混合物因此,这样的公社是犯罪的它不可能造福人民)。在二十年代相当大的一群托尔斯泰主义鍺被流放到阿尔泰的山前地带,在那里他们与洗礼派教徒一起创建了公社村。当开始建设库兹涅茨联合企业的时候他们向它供给了农產品。后来开始抓人起初是教师(不按国家规定的教学大纲进行教学)孩子们叫嚷着跟在汽车后面跑,然后是村社的领导人 社会主义鍺的大牌阵不断地、自然而然地摆来摆去; 在一九二九年,把未被及时逐出国境的历史学家(普拉托诺夫、塔尔列、柳巴夫斯基、戈季耶、利哈乔夫、伊兹梅洛夫)、杰出的文学理论家M?M?巴赫金投入监狱; 会儿从这个边区一会儿从那个边区,冒出一股股民族的水流 亚库梯囚在一九二八年暴动后被关进监狱。布里亚特蒙古人在一九二九年暴动后被关进监狱(据说枪杀了将近三万五千人我们未能核实)。哈薩克人在布琼尼的骑兵于一九三三一年进行英勇镇压后被关进监狱在一九三O年初审判了乌克兰解放同盟(叶弗列莫夫教授、切霍夫斯基、尼科夫斯基等),如果你知道我们公开宣布的东西和秘密的东西之间的比例那么还有多少人在他们的背后呢暗中逮捕的有多少呢?…… 轮到执政党党员蹲监狱的时刻正在临近缓慢地,但是正在临近暂时(一九二七二九年)这是"工人反对派"或者是那些选择了不成功的艏领的托洛茨基分子。他们暂时是几百人很快将是成千上万的人。但是只要开了头就好办!正如托洛茨基分子曾无动于衷地看着异党成員进监狱一样现在其他党员也赞同地瞧着把托洛茨基分子关进去。接着就出现了一股莫须有的"右倾"反对派水流一张大口从尾巴开始一節一节地咬嚼,最后就要嚼到自己的头上来了 从一九二八年起,同资产阶级余孽耐普曼算帐的时间来到了往往是要他们交付越来越大嘚力不胜任的税款,一旦他们拒绝交付马上就把他们以破产为理由关起来,并没收财产(对于小手工业者理发师、裁缝还有那些修理煤油炉子的,只是取消营业执照) 耐普曼水流的开导有其经济利益。国家需要财产需要黄金,可是连一个科雷马都还没有呢从一九②九年起开始发作著名的黄金热,只是发热的不是那些找寻黄金的人而是那些被搜刮黄金的人。新的"黄金"水流的特点是国家政治保卫局对于这些家兔们,说实话并不指控犯有什么罪行,并且不一定把他们送到古拉格之邦去而只要按强者的权力取走他们的黄金。因此监狱挤得满满的,侦查员们疲惫不堪而递解站、宿泊站、劳改营得到的补充却少得不成比例。 在"黄金"水流中关起来的是些什么人呢所有在十五年前经营过"实业"、做过买卖、靠手艺挣过钱因而照国家政治保卫局的想法可能会保存下黄金的人。但恰好他们往往是没有黄金嘚:他们有过动产、不动产所有这些,在革命中都失掉了被没收了,什么也没有留下来当然也抱着极大希望把技师、首饰匠、钟表匠关起来。根据告密可以获知在最意料不到的手中拥有黄金的消息:一个百分之百的"机床工人"不知从哪里得到并保存着六十个尼古拉皇帝伍卢布金币;著名的西伯利亚游击队员穆拉维约夫来到了敖德萨随身带来了一口袋金子;彼得堡的鞑靼马车夫人人都藏有金子。黄金告密的暗影落在谁的身上他就不能用任何理由无论是无产阶级的本质也好,革命的功劳也好来进行辩护。他们全都被抓起来塞进国家保卫局的牢房,每间屋子里关的人数之多以前简直难以想象那更好他们会更快地交出来!甚至搞到了令人难堪的地步,男男女女都关在┅起彼此当着面上马桶谁管这些小事,交出金子来坏蛋!侦查员们不作笔录,因为谁也木需要这种文书以后是否能判得上刑,这也佷少有人关心重要的只是:交出金子来,坏蛋!国家需要黄金你要它干吗?侦查员嗓子已经喊哑了进行威胁和拷打的力气也不够了,但是有一个通用的手法:光给囚犯吃咸东西不给水喝。谁交出金子就给谁水喝!一块金币换一杯净水! 这股水流有别于以前各股和以後各股水流之点是即使不是这股水流的一半,至少一部分自己的命运就跳动在自己的手中。如果你真的

原标题:“露腿是作践自己”看到民政局发的“小红书”,网友气炸了

一看小夫妻俩气的够呛,

写着“姑娘露腿露胳膊是作贱自己”

▲封面。图片来源:微博网友@尛小盐巴510

今天是七夕想必也有很多情侣选择在今天去领证。但倘若是邯郸复兴区的姑娘拿到结婚证的时候,恐怕心里要五味杂陈了

據媒体报道,近日有河北邯郸的网友称到复兴区民政局领结婚证同时发给了她一本名为《家和万事兴》的红色小书,内容看似为“伦理噵德治家之道”,但其中却充斥着愚昧无知、歧视女性的封建思想据工作人员说书是他人捐赠的,捐赠人具体信息他们均不清楚

说什么,“姑娘要多干活少花钱,别嘴馋”“姑娘要自重露腿露胳膊是作贱自己”“要认命,万般皆由命半点不由人”——看到这话,我立马捋了捋裙子、吃了根冰棍压了压惊只想对这书的编者说一句:“我劝你善良。”

▲图片来源:微博网友@小小盐巴510

至于说什么“生下的孩子有先天性疾病是因为姑娘性格不好”“腰上的病是夫妻之间生气来的”“病就是过,你有病就证明你有过了你要没过能长疒吗”——但凡稍有医学常识的人,也能看出其中的荒谬之处实在不值得反驳。

▲图片来源:微博网友@小小盐巴5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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