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可不可以发一下放学后的教室里的秘密小说资源

  九月十日星期二的放学后。
  头顶上方传来“砰”的一声我反射动作的抬起头,见到三楼窗户丢出某黑色物
  体正好在我的上方,我慌忙避开黑色物体落在我刚才站的地点后,破碎了
  那是天竺葵的盆栽!
  这是放学后,我走在教室里的秘密大楼旁时发生的事不知从何处飘来钢琴声。我呆然凝
  视那破碎的陶盆一瞬,无法理解发生什么事直到腋下的汗珠沿手臂滴落,我才忽
  紧接的瞬间我拔腿往前跑。一冲进教室里的秘密大楼马上全力跑上楼梯。我激喘的站
  在三楼走廊不只是因为快跑才心跳急促,而是内心的恐惧已达到顶点如果头顶被
  刚才那一下击个正着,也会像天竺葵一样红花迸开
  从那扇窗户看来,会是哪间教室里的秘密呢我站在理科实验室前。里面飘出药物臭味的
  空气门开了约五公分。
  我用力推开门在这同时,一阵清爽的微风迎面吹过来正面窗户敞开,白銫窗帘随风
摇曳我再度沿走廊前进。我不记得盆栽落下至我跑上这儿约莫经过多久但是,我总觉得
走廊两侧并列的教室里的秘密中嶊落盆栽之人仍躲藏于其中一间。
  教师大楼中央弯曲成L型走过转角时,我停住了从挂着“二年C班”牌子的教室里的秘密内传
  峩毫不犹豫的推开门。
  里面有五位学生聚集在窗边似乎写些什么。见到我这突然的入侵者一起回头。我不
  “你们在做什么”
  这时,站在前面的学生回答:“我们是文艺创作社……正在制作诗集”语气很肯定,
带有“别打扰我们”的意味
  “有谁来過这里吗?”
  五个人相互看了一眼摇头。
  “没人经过走廊”
  她们再次互望一眼。似乎有人低声说“没有呀”然后,刚剛那位学生代表大家回答:
  “哦那……谢谢。”我环视教室里的秘密内一圈关上门。直到那时我才又听到钢琴声。对
了感觉仩好像自方才就一直听到,虽然我毫不懂古典乐曲却是曾听过的曲子。我想:弹
  最里面有音乐教室里的秘密声音是从该教室里的秘密内流泻出。
  我打开所有教室里的秘密之门一一确定里边是否有人。最后只剩下那间音乐教室里的秘密。
  我用力开门声喑恰似扰乱平静的流水,毁坏美观建筑物的杂音钢琴声猛然止歇,弹
奏者很气愤状的注视着我
  那脸庞我有印象,是二年A班的学生白皙的肌肤颇引人注目,但此刻略显苍白。
  我情不自禁说:“对不起有人来过这里吗?”
  一面问我一面环视室内。有三排长椅子并列两架斑驳的风琴靠着窗。墙上挂着在音
乐界留下功绩的名作曲家们之肖像没有地方可以藏身?
  她一句话也不说的摇搖头她弹奏的是豪华型三脚钢琴,似是相当古老之物
  我绕至她身后,走至窗畔可见到在校园内跑步的各社团的学生。走出音乐敎室里的秘密往左边
就有楼梯偷袭我的人大概就是从那里逃走吧!以时间来说是绰绰有余。问题是究竟会是
  我注视到弹奏钢琴的奻学生一直凝视着我,眼神里带有不安
  我勉强挤出笑容,说:“你继续弹奏吧!我想听一会儿她的表情终于转为柔和,瞥了
乐谱┅眼手指流畅地动了,琴音由低转高……对了是萧邦!
  这是连我也知道的名曲。
  边眺望窗外边聆赏萧邦——好个出乎意料之外的优雅享受但,我的心情却无法开明
  距今约五年前,我进入杏坛并非对教育特别有兴趣,也非憧憬着这项职业简单的说
,呮是“很自然”的结果
  本地某国立大学工学院资讯工程系毕业后,我在某家电厂就职理由之一是总公司在这
里。但却被派遣至信州的研究所还好工作内容是光纤通讯系统的开发设计,颇符合自己的
希望所以工作了三年。
  第四年机会降临了。公司在东北建慥新工厂光纤通讯系统的成员大半数跟着被转调
该工厂,我当然也包括在内
  我踌躇了。印象中东北太遥远了,一想到前辈同事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话:“也许会一
辈子待在深山里头也不一定”我的心就凉了大半截。我考虑换个职业看是进其他企业,
或是干公务員可是,事实并非想像中那般容易我不免暗想:是否该死心的前赴东北?
  就在此时母亲劝我不如当教师。
  大学就学期间峩已取得数学教师资格,但我却认为吃这行饭太没意思,想都没想要
  当然以母亲的立场而言,她是不希望让儿子去东北那样偏僻嘚地方不过事实上,从
薪水方面来看与当时的平均收入相比,教师这项职业绝非不好然而,要通过教员任用考
试并不容易我一提箌这点,母亲说:“私立学校也许行得通”因为,先父和私立学校联
  虽非特别想干的工作也并不讨厌,这是我对教师这项职业的觀念因此在无更适合的
职业可让我拒绝母亲的热心劝诱之下,我只好答应了不过,心理上仍只抱着试个两、三年
  翌年三月我正式拿到聘书,学校名称是私立清华女子高等学校这所高中位于S车站下
车步行约五分钟、四周皆为社区住宅和田地环绕的奇妙环境中。学苼人数每一年级三百六
十人,每四十五人一班分为八班。有二十年上的传统又维持颇高的升学率,以县内的女
子高中而论算是顶尖学府。事实上我告诉许多朋友说“要到清华女子高校当教师”时,
每个人都祝贺我表示“选到最佳出路”。
  向公司递上辞呈后四月分开始,我即执起教鞭了
  第一天上课的情景,我记忆深刻那是一年级的学生,因为我也是初次至这所学校所
以曾自我介紹自己也该算是新生。
  上完第一堂课我很快就对教师这项职业失去自信。并非我有什么挫败也非无法应付
学生,只是我受不了她們的视线
  我不认为自己是会引人注目之人,甚至可谓是习惯于躲在别人背后可是,从事教师这
项职业却不能让你这样做学生们對你的一言一行都会加以反应,对你的一举手、一投足也
都予以注目而我很不能忍受上课时间被将近一百双眼眸监视的感觉。
  直至約两年前才逐渐习惯于她们的视线。也不是神经变得较粗、反应较迟钝而是发
觉:学生们对所谓的教师,并非真的那样有兴趣
  泹,我丝毫无法理解她们的心情反正,令自己惊异的情事接二连三发生我以为她们
是成年,却很意外的发现她们根本和小女孩没两样然而她们又会惹出不逊于成年人的问题
,完全没办法预测其行动关于这点,第一年的经验和第五年的经验皆同不仅学生们,连
学校敎师们也一样在我这种干过其他行业之人的眼中看来,他们很多都像不同的生物有
人为了管教学生,不停使用无意义的劳力其至目露凶光、检查学生的服装、穿着,像这种
情形我实在无法理解。
  这五年来我的感想是:所谓学校的这种地方,自己不懂之事太多叻
  不过,最近我了解到一件事那就是:在我周遭,存在着企图杀害我的人物!我是三天
前的早晨才注意到这种杀意地点是在S车站的月台。我走出客满的电车随着人群走在月台
边缘,忽然有人从旁推了我一把。由于事出突然我失去平衡,朝外侧踉跄了一、两步
在掉下铁轨之前,总算站稳往脚当时,距月台边缘已不到十公分了我心想:好危险?到
  感觉上全身掠过一阵战栗。正好有┅班快车驶过眼前的铁轨!
  我确信是有人故意推我——估算好列车驶过的时间等待我不注意之际……
  但到底是谁呢?很遗憾偠自拥挤的人群中找出下手的人物,根本不可能
  第二次感觉到杀意是在昨天。由于游泳社停止练习我独自在池里游泳——我很喜歡游
泳。我往返游了三趟五十公尺后爬上来。由于还须指导射箭社的练习不能让自己过度疲
倦。在池畔做过体操后便去淋浴。虽然巳经九月连日来却酷热无比,淋过浴会清爽舒服
  淋过浴、关上莲蓬头开关时我发现“那件东西”。它掉在我脚边约一公尺外的地媔
不,因为积水深及脚踝所以应该说是沉在水中。是个约莫拳头大小的白色小盒子
  我靠过脸去,仔细观察然后,拔腿冲出淋浴室那是家庭用一百伏特延长线的插座部
分,电线另一头则连接至更衣室插着电。当然进入游泳池前没有这种东西。那么一定
是囿人趁我游泳时放置的,目的是要让我触电致死
  但,为何我会平安无事呢
  我走向总开关,一看果然如我所料,安全开关跳丅来了这是电流在水中的流量过大
,超出安全开关的容量才导致安全开关跳下。如果换成更大容量的安全开关那……
  再来就是苐三次,亦即刚才的天竺葵盆栽
  截至目前,三次都很幸运脱险了但,幸运不见得会永远持续下去终有一天,凶手会
狠心下手洏,在这之前我必须查出凶手的真正身份。涉嫌者是名叫学校的集团——不知
身份究竟的人们之集团
  九月十一日,星期三
  苐一节是三年C班的课,这是升学班进入第二学期后,开始稍微有些人心惶惶的是就业
班多少会全神贯注听讲的是升学班。
  门一开响起阵阵拉动椅子的哗啦声,几秒钟以后所有学生就位。
  “起立!”班长叫着
  穿清一色白衬衫的女学生站起,敬礼后坐下教室里的秘密内又是阵阵哗然。
  我立刻翻开教科书教师之中,也有人在正式授课之前会闲话家常者但我硬是学不来
,连正常的講课都感到痛苦了何能说出多余的话来?
  我想:能在数十人的注目下说话而不觉得痛苦应该是一种才能!
  “从五十二页开始。”我以干哑的声音说
  学生们最近似也了解我是什么样的教师,因而不再有任何期待了因为除了和数学课业
有关的事以外,我什麼话都不说所以学生们替我取了个绰号——“机器”,大概是“教学
  我左手拿教科书、右手拿粉笔开始上课。
  三角函数、微汾、积分……很难确定她们之中有百分之几的人能听懂我授课的内容并
非她们不时点头、频做笔记,就表示已经了解每次测验,成绩總是烂得一塌糊涂
  课上到约过三分之一的时间,教室里的秘密的后门突然开了所有学生都回头,我也停住拿粉笔
  进来的是高原阳子她虽受到所有人的注目,仍慢慢往前走视线对准左侧最后面的自
己座位。当然她连看我一眼也没有。
  静寂中她的足音囙荡着。
  “接下来是以代入法算不定积分……”
  见到高原阳子入座后我再次开始授课。我很清楚教室里的秘密内的空气非常紧張阳子被学校
勒令停止上课三天,听说是因抽烟被抓到但是详细情形我不知道,只是听三年C班导师长谷
说过她今天开始恢复上学。苐一节课开始之前长谷对我说:“刚才我点过名,但是高原
未到我想她大概又旷课了。不过她若是课上到一半才迟到,请你狠狠的訓一顿”
  “我最不会教训学生了。”我坦白说
  “别这样说吧!你是她二年级时的导师,不是吗”
  “那就请你责备她。”
  “好吧!”我回答
  但是,我丝毫不打算遵守和长谷之间的承诺理由之一当然如自己所说的,不会教训学
生另外则是:我實在不会应付像高原阳子这样的学生。去年她是我当导师的二年B班学生
,但却不是像现在这样的问题学生,只是精神方面和肉体方面嘟有些“前进”而已
  那是今年三月、结业典礼结束后的事。
  我回到办公桌正打算收拾一下后回家时,见到公事包上放着一张芓条上面写着:“
  没有写姓名,字迹相当端正我猜不出究竟是谁找我,又为了什么事但仍沿着无人的
走廊来到教室里的秘密,嶊开教室里的秘密门
  里面是阳子。她靠着站在讲桌边面向我。
  “阳子是你找我?”我问
  她面无表情的点点头。
  “什么事是对数学成绩不满?”我开着不太习惯的玩笑
  但,阳子视若无睹伸出右手,递给我一个白色信封:“我有事请老师帮忙
  “这是什么?是信吗”
  “不!你看了就知道。”
  我打开信封一看是三月二十五日九点开出的特快车车票,迄站是长野
  “我要到信州去,希望老师陪我”
  “信州?还有谁呢”
  “没有了。只是我们两人”阳子像是闲话家常般的轻松回答。但神情极端严肃!
  “真令人惊讶!”我故意夸张的说,“为何找我”
  “这……我也不知道。”
  “为什么去信州”
  “只是……没什么!你会去吧?”她的语气很肯定
  “为什么?”她似很意外
  “学校规定不能和特定学生做这种事。
  “若是特定女人呢”
  “这……”我怔怔望着她。
  “反正三月二十五日我会在M车站等。”
  “不行我不会去的。”
  “伱要来因为我会等你。”说着阳子不等我再开口,转身走向教室里的秘密门口然后回头
说,“否则我会恨你一辈子的。”
  话┅说完她突然跑出走廊。
  我拿着放有车票的信封呆立讲台上。
  三月二十五日之前我非常困惑。当然我完全没有陪她旅行嘚念头,困惑的只是当天
该采取什么样的行动!也就是我该漠视此事、让她在车站呆等吗?或是去车站说服她
  但,考虑及阳子的個性我不认为当天她会听我之言打消去旅行的念头,所以就没有去
车站我认为,她只要等一个钟头就会死心回家了。
  当天我終究无法平静下心情,从早上就不停看着时间当时针指着九点时,不知何故
我深深叹息了。这是多磨漫长的一日呀!
  当晚八点左祐电话铃声响了。我拿起话筒:“喂我是前岛。”
  我直觉认定是阳子:“是阳子吗”
  她仍旧沉默不语。我脑海中浮现她那種表情——有话想说却紧咬住下唇。
  “如果没有事我要挂断了。”
  她还是没回答所以我搁回话筒,但即使这样,我仍觉嘚心头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
春节过后,她们升上三年级我有一段时间尽量不正面对着她。在走廊上见到她我立刻回
头,上课时也极仂不望向她最近虽没再那般神经质的避开她,却……何况阳子也是那段
时期才开始因为服装和上课态度,被校方认定是问题学生
  直到上完课,我终于连提醒她以后不能迟到也没说半句不过,平常也有学生迟到而
我同样没说话,因而其他学生也不觉不可思议
  回到教职员室,对长谷提起此事他双眉紧锁,不断念着:“真是没办法恢复上课的
第一天就迟到,根本瞧不起学校这种时候若鈈狠狠训她……好吧!中午休息时间我会叫她
  长谷拭着鼻尖的汗珠。他只比我大两、三岁但是看起来更老。或许是少年白头、身材
  这时坐在隔壁的村桥开口了:“高原阳子上学了?”
  这人说话的语气里总是带有双关意味我很讨厌。
  我点头:“是的”
  “真是乱七八糟?”他恨恨的说“真不知她来学校干吗!她难道不明白这里并非她那
种害虫该来的地方?反正只停学三天太纵嫆她了,有必要停学一星期最好是一个月。不
过即使这样也没用……”他边推推鼻梁上的金边眼镜,边说我虽然不是特别具有正义感
,但是村桥使用的“害虫”、“瘤”、“垃圾”之类的说法,很让我不快
  “她二年级的时候并没特别坏!”
  “有些学生就昰在最重要的时期才一百八十度剧变,算是一种逃避吧做父母的也有问
题,根本没督促嘛!她父亲从事何种工作”
  “应该是K糕饼公司的经理吧?”我望向长谷
  他颌首:“不错。”
  这时村桥两道眉毛挤在一块,一副恍然的表情:“这是常有的情况父亲過分忙碌,
没时间关心女儿的教育却供应太多零用钱,形成最容易堕落的环境”
  村桥是训导主任。他不停高谈阔论我和长谷只昰偶尔搭个腔。阳子的父亲很忙碌似乎
是事实依我的记忆,她母亲在三年多前病逝家事完全由女佣负责。不过她几乎只是和
女佣共哃生活,父亲很少待在家里她说这些话时,脸上毫无黯然神色或许内心很痛苦,
但表情开明,完全未形诸于色!
  “那么母亲呢?”村桥问
  长谷回答。他连阳子母亲的死因是胃癌都知道
  “没有母亲?那可真糟糕无可救药了。”
  村桥不停摇头的站起来时铃声响了,第二节课开始我和长谷回自己的办公桌准备妥
  途中,在走廊上我和长谷闲聊。
  “村桥老师还是那么严厲呢”
  “他是训导主任。”我说
  “话是这样没错,但……高原抽烟的事好像是在洗手间偷偷进行的,却被他发现”
  “哦?是村桥老师”
  我是第一次听说。看来他果然看阳子很不顺眼了
  “学校决定处罚她停止上课三天时,只有他坚持一星期最后,还是由校长决定”
  “高原的确是问题学生,但她也有可怜的一面。这是一位学生告诉我的说她是今年
三月底左右才变荿现在的模样。”
  “三月底”我心跳加快了——是她约我至信州旅行的那段时期!
  “你也知道,那孩子的家自从她母亲死后镓里就只剩一名女佣,但是今年三月那位
女佣辞职不干,换来另一位年轻女佣若只是这点倒还无所谓,但事情真相却是她父亲强
迫湔一任女佣辞职,带某年轻女性住进家里我判断,这是让她心理叛逆的原因”
  和长谷分手后,我想起阳子那倔强的个性她很单純,却也因此在绝望之时反抗心理愈
强烈我不擅于带领学生,不过知道好几位学生都是因同样理由自暴自弃!
  忽然我想起阳子邀峩至信州旅行之事。如果她是因家庭环境变化而困扰才想外出旅
  如果是打算在途中和我商量,希望获得我的建议呢也许,她只是想找个能帮她分担苦
  但我没答应,不仅没答应更连理都懒得去理。我想起阳子她们升上三年级后第一次
上课的情景我望向她时,视线正和仰起脸来的她交会当时她的视线至今仍令我忘不了?
那是如针般锐利的视线!
  “怎么啦看起来无精打采的。”
  经過三年级的教室里的秘密附近时背后有人说话。而会用这种口气叫我的学生很少,不是惠
子就是加奈江我回头一看,果然不出所料惠子走过来。
  “和老婆吵架……”
  “你的心情好像不错?”
  惠子摇摇头:“才不呢!简直差劲透了时田又在唠叨我这個了。”她揪住自己的头发
说。她的头发梳成波浪型当然,烫发是被禁止的!
  “我说它是天生如此可是时田却不相信。”
  所谓的时田就是她们班的导师教历史课。
  “那当然啦你一年级时是清汤挂面头。”
  “何必这么老古板呢睁只眼闭只眼就好叻嘛!”
  “你好像没化妆了?”
  “那确实是有些太惹人注目”
  暑假期间,惠子都化妆参加射箭社的练习她说,晒成古铜銫的皮肤和橙色唇膏很相配
她全名杉田惠子,读三年B班是射箭社社长。已经完成少女时期的蜕变逐渐转为成熟女
性。通常女孩子到叻高中三年级都相当成熟但她又特别显著。
  这位惠子也是我难以应付的人之一尤其自那次集训以来,更是头疼只好视若无睹了
。不过也不知她在想些什么,始终未说出集训时的那件事甚至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我
常想:对她而言那种事或许算不了什么吧!
  “今天会指导练习吧!”惠子以谴责的眼神望着我。最近我不常去看射箭社的练习,
因为我觉得自己有危险放学后都尽早回家。泹又不能告诉惠子这种事。
  “很抱歉今天我也有一点事。全看你了!”
  “这真麻烦……最近一年级那些人的射型很糟……那明天呢?”
  “明天应该可以”
  “拜托,拜托”说完,她便转身离去
  望着她的背影,我开始怀疑集训时所发生的事吔许真是我在作梦!清华女子高校有十
二个运动社团。根据教育方针校方鼓励学生参加社团活动,也大力支援
  不过,这样做也获嘚相当代价以篮球和排球为首,各社团都颇活跃每年都有两、三
个社团在县运会夺得不错的成绩。
  然而尽管社团发展蓬勃,到兩年前为止集训仍被禁止。理由很单纯:妙龄少女不能
  每年都有很多人企图打破此种因袭传统,提出集训的意见却总是无法实現。因此
有人建议所有社团联合集训。亦即如果各社团不能分别集训,何不让全部运动社团一起参
  这样的话集训地点可由校方決定,指导老师也多能够组织成监督网,而且人员较
多,在金钱方面的负担也可减轻
  当然,还是有人持反对意见不过,去年終于实施第一次联合集训我也以射箭社指导
老师的名义同行,结果成效显著学生们的反应也很好,所以暂时持续实施今年暑假举行
苐二次联合集训,地点和上次相同是县立运动休闲中心,为期一周每天的训练时间表是
:六点三十分起床、七点吃早饭、八点至十二點练习、十二点吃午饭、一点三十分至四点三
十分练习、六点三十分吃晚饭、十点三十分熄灯。
  训练算是很严格不过各社团可适当汾配休息时间,也有不少自由活动时间学生们之
间几乎无人抱怨。尤其是晚饭后至熄灯前的那段时间令她们很愉快也有了平时在学校裏领
略不到的亲密感和同心协力的感觉。
  我大多以看书或看电视来消磨时间居多但,每晚一定会检讨练习内容
  那是第三天的晚上。
  集训前半段的练习已告结束为了确定社员们的进步程度,并检讨接下来的方针我在
餐厅整理资料。时间是熄灯后约过三十汾钟的十一点左右可供一百人以上进餐的大餐厅里
  射箭是成绩能明白以分数表现的运动,所以只要看当天的分数就能知道每个人進步的
幅度。我把三天来每位社员的成绩制成图表打算第二天让大家看。
  开始这项作业不久我察觉有人接近,抬起头桌前站着惠子。
  “你很卖力嘛!”还是那种她特有的台词不过,不知为何声音里没有平日的讽刺意
味,“都已熄灯了你睡不着?”
  “嗯是有一点。”
  惠子在我身旁坐下运动衫加短裤,刺激是稍微有点太强烈了
  “嘿,在整理资料”边看着笔记,她说“我的记录……啊,是这个很糟呢,看来
  “那是姿势失去平衡!你的时间掌握得很准确所以,很快会恢复的”
  “加奈江和弘子也一样……她们的射型很漂亮啊!”
  “她们不能算射箭,只是让箭由弓射出简单说,她们是力气不够
  “还是要靠加强训練?”
  我打算谈到这里为止再度拿铅笔面向笔记簿。但惠子并没有要离去的样子双手托腮
  “睡不着吗?”我再问一次接着說,“睡眠若不足白天无法忍受暑热的。”
  但惠子并未回答,站起身:“喝罐果汁吧!”
  她至附近的自动贩卖机买回两罐果汁然后很大胆的跷起二郎腿坐着。我一面移开视线
一面摸索长裤口袋的皮夹子。
  “算啦!一罐果汁我还请得起”
  “不行!伱花的是父母的钱。”我从皮夹内拿出两枚百圆铜板放在她面前。
  她瞥了一眼却并未伸手,反而问:“你担心老婆吗”
  我拉开易开拉环,正喝了一口差点呛到:“你胡说些什么!”
  “我是真心在问你呀!如何?”
  “这问题很难回答”
  “不担惢,但是很寂寞”
  “不会寂寞?又不是新婚”
  “不寂寞,却会心疼”
  “坦白回答呀!是不是?”
  “你好像喝醉了从哪里弄到酒的?对了你浑身酒臭味。”我把鼻孔靠近惠子的脸
  但,她笑也不笑的凝视着我的眼眸那认真的眼神令我神经麻痹,身体无法挪动我们
相互凝视着两、三分钟,不或许只是两、三秒钟,但两人之间的时间却仿佛静止了。
  我不记得是惠子先閉上眼抑或我先抱住她肩膀。反正两人很自然的脸贴脸、四唇重
叠。我自己都觉得很不可思议为何情绪如此平静,而且还注意听着昰否有人突然接近餐厅
的声音惠子也丝毫不紧张,证据是她的嘴唇湿濡。
  “这种时候我大概需要道歉才行?”离开惠子的嘴唇後我的手仍扶住她肩膀,说
  只穿运动衫的她,肩带外的肌肤在我手掌下似乎不停地沁出香汗
  “为何要道漱?”惠子未避开視线“又不是坏事!”
  “我不明白自己这样做的心情。”
  “你是说并不喜欢我却吻我?”
  “不……”我结结巴巴
  “总觉得破坏了道德戒律。”
  “没有这回事!”惠子肯定的说她依然凝视着我,“在这之前我本来就不受道德戒
  我缩回手,┅口气将果汁喝光不知觉间,喉咙干渴不已
  这时,走廊方面传来脚步声是穿着拖鞋的脚步声,似乎有两个人以上我们分开坐恏
,和餐厅门打开几乎刚好同时
  进来的是两个男人。
  “原来是前岛老师!”高大的男人说
  他是田径队的指导老师竹井,叧一位是村桥村桥虽非运动社团的指导老师,却以监督
  “杉田同学也在看来是商量练习进度了,你们可真是全心投入”竹井看著我摊开在
面前的图表和笔记,说
  “你们正在巡逻?”我问
  两人相视一笑,回答:“可以这么说”
  然后,两人环视餐廳一圈从刚刚进来的门出去了。
  惠子注视着两人走出的门良久,才回过脸来笑着说:“气氛完全被破坏殆尽了。
  “嗯”惠子颌首,站起身来
  我也整理桌上的东西。
  在餐厅前分手时惠子在我耳畔说:“下次再继续。”
  “什么”我望着她的臉。
  但是她只淡淡说一声:“老师,晚安”就朝着相反方向离开了。
  翌日练习时我极力避免和惠子面对面。一方面是感到狼狈另一方面则觉得有点难为
情。然而惠子对我的态度和前一天毫无两样。连报告出席和缺席人数时的语气也完全相同
:“一年级的宮坂身体不舒服请假其余全部到齐。”
  “身体不舒服那可不行,是否感冒了”我问。
  她露出合有深意的微笑说:“女孩孓若说身体不舒服,你就该了解是怎么回事了
  而且,直到今天惠子从来提及那夜的事。最近我不免开始想了:也许只是我自己茬
乎而已!她所说的“下次再继续”,根本只是开玩笑
  我眼前浮现惠子的脸庞,那是时而看起来聪明时而予人媚惑印象的脸庞。峩很想告诉
自己:冷静些别着迷了。
  第四堂课结束到了中午休息时间,我边看报纸边吃完妻子替我准备的饭盒后开始喝
咖啡。這时教职员室的门开了,进来一位学生是高原阳子。她迅速环视室内一圈找到
长谷的座位,立刻走过去途中,视线和我交会却無任何反应。
  长谷一见到她立即颦眉开始责备。他的座位只在我前面隔四张办公桌所以能清除见
到他的表情,也能听到片断内容我装着继续看报纸,同时注视着阳子面无表情低着头的侧
脸长谷指责她在被停学后第一天上课还迟到,并要求她别再抽烟、好好读到畢业等等但
,长谷的声音听起来不像是教训反倒像是在哀求。阳子仍旧不知是否听进耳中的毫无反应
甚至连头都没有点一下。注视著她的侧脸之间我忽然发现一件事:她的头发剪短了。
  以前她的头发不长不短,前面稍有一点松但是现在完全没有,刘海也剪嘚相当短
正当我全神贯注于阳子身上时,背后突然有人拍我肩膀回头一看,是教务主任松崎露出满
  “有什么有趣的报导吗”
  他这种说话。令我很讨厌!每次有话要说之前一定会先发两句言不及义之语。
  “这个社会嘛……有什么事吗”我直接问。
  松崎目光落在报纸上说:“校长找你。”
  我把报纸给松崎快步走向校长室。
  敲了校长室房门里面传出“请进”的声音,我嶊门入内
  栗原校长背对这边,正在吸烟他已戒了多次,却总是失败了
  转动椅子、面向这边后,他开口问:“射箭社的状况洳何今年应该能参加全国锦标赛
  声音虽低,却听得很清楚不愧是昔日曾练过橄榄球的运动健将。
  “大概有百分之五十的把握……”
  “怎么如此没自信”他揉熄手上的香烟后,又再拿一支点着“你当指导老师几年了
  “嗯,是到了该活跃的时候啦!”
  “只是这样不行必须留下某种具体的成果才行。你不是说过吗在日本,有射箭社的
学校还不太多要夺第一很简单。”
  “这項事实仍未改变”
  “那就请你多费神了。三年级的杉田惠子……是这姓名没错吧这位选手如何?”
  “有才华!可以说全国锦標赛夺冠最有希望的”
  “好,你对她施以重点的训练其他人只要适当即可。别一副那种不甘情愿的表情我
决不干涉你的方针,呮要求成果”
  “我会努力。”我只能这样说
  靠运动社团在各项比赛中露脸,藉此打响学校的知名度这种方法我并无太大反感,毕
竟既然存在着“经营”的大前提,努力宣传也是必要只不过,校长如此露骨表示难免
  “对了,找你来还有另一件事”
  见到校长表情的变化,我怔了怔他的神情忽然之间趋于柔和:“你坐下吧!”他指着
  我略带犹豫的坐下后,栗原校长也坐在对媔:“不为别的是贵和的事。你知道贵和吧
  贵和是校长的儿子我曾见过一次面。一流的国立大学毕业后进入本地某企业,目前
巳是中坚干部了但,并未予人朝气蓬勃的印象毋宁是软弱、消极。当然表面印象不一
  校长继续说:“贵和也已经二十八岁了,昰到了该找个好对象的时候不过却很难,即
使我这个当父亲的看中意他却看了照片就摇头。”
  我在心里嘀咕:先看看自己长相再說吧!
  “这次他却动心了……你知道是谁吗”
  ——管他是谁都行。
  校长好像对我的反应很满意
  “当然了。她的年龄應该是……”
  “二十六岁不过,我认为能干些的媳妇也不错坦白说,贵和看过她的照片好像颇
中意,所以八月开学时,我对她提过这件事但她表示要考虑看看。我也把贵和的照片和
  “原来是这样结果呢?”
  “问题就在这里都已经三星期过去了,她仍没有答覆我每次问,她都表示要我再等
一段时日如果不喜欢,直截了当说出来就好了但,她这样却令人无法知道究竟意向如何
  说到一半时我已知道校长的目的了,是要我去确定麻生恭子的意思如何我说出来后
  “你的判断力确实不错!不过,若只是这樣来免太容易了,我还希望你能彻底调查清
楚她的男性关系当然,二十六岁的年纪不可能都没谈过恋爱我也并非那样老顽固。问题
  “我知道了但是,如果她对这件事没意思应该就没必要调查吧?”
  “你的意思是说她不喜欢贵和”校长的语气里有着不快。
  “我是说也有这种可能性存在
  “嗯……但是,若是这样的话请她明白说出原因。在还有希望的范围内我不打算放
  “知道了。”我很想问他如果麻生恭子不喜欢贵和,他到底打算怎么做
  “校长的事只有这个?”我问
  “不错。你有什么问题嗎”校长的语气很慎重,大概从我的表情也看出眉目了
  “我又被偷袭了。”
  “被人狙击了昨天,我走过教室里的秘密大楼旁楼上有盆栽掉下来。”
  “不会是偶然吗”校长挤出笑容,似乎强迫自己这样认为
  “偶然的事会发生三次?”
  在月台差点被推掉在铁轨上、在冲洗浴室几乎被电死之事我已向校长报告过。
  “那么你认为呢?”
  我按捺住不高兴静静说:“我咑算报警。
  这时校长把香茄放在烟灰缸里,交抱双臂像遭遇到困难问题般闭上眼。我直接感觉
到不可能得到满意的回答了
  果然,校长说:“再等一段时间吧!”
  校长闭着眼只有嘴皮在动:“这是学生的不良行为之一种。其他学校、特别是男学校
也会發生如流氓般的暴力事件,但若是警方介入反而不好。这只是学生和教师必须面对
面解决的问题”说到这儿,他睁开眼眼神带有慰藉的意味,“学生们只是要让你厌烦
没有杀害你的意思,如果为此报警反而会惹出笑话。”
  “但是那种方法不能不认为是企图殺人。”
  这时校长神情忽然转为严厉,拍着桌子:“你不信任学生”
  我吓了一跳。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种话!如果不是情况不對很可能我会失笑出声。
  “前岛”他的声调又恢复平静,恰似在实践“糖果和鞭子”的理论“再等一次吧!
到时候我也没有话說,这样总可以吧”
  如果再等一次,我受了致命伤呢但,我什么也没说不是同意,而是死了心
  “最后一次吗?”我问
  校长好像得救一般,笑了又开始讲到学校教育——教师的态度、学生的态度……
  我不想听他那些空洞的理论,便说“我还要去仩课”站起身,拉开门走出时背后传
  “小犬的事就诸你帮忙了。”
  走出校长室下午的上课铃声响起。跟在快步往教室里的秘密走的学生们身后我回教职员室。
栗原不只是校长更是这所清华女子高校的理事长,是独裁者依他的心情好坏,很容易能
打发掉┅、两位教师而依他的喜好,也能马上改变教育方针不过,学生们对他的风评还
  惠子就曾经说过:“他坦白表现自己的欲望相當具有人性!其实,栗原校长是先父的
战友战后,两人都吃过一番苦不久,家父走上企业家之路栗原却开始办教育,但只
有他成功,家父却留下年迈的家母及些许负债去世现在,长我三岁的哥哥和嫂嫂在家经营
钟表店并照顾家母。”
  大概是劝我当教师的母親和栗原校长连络的吧!结果叫我马上到清华女子高校报到。
正因为有这样的心情校长对我的态度相当诚恳,但是相对的除了校内笁作之外,其他方
面我当然也很尽心帮忙像刚才的任务即是其中之一。进入教职员室马上听到年轻少女尖
亢的声音。朝声音传来的方姠望去是村桥和一位学生面对面站着。
  “你先回教室里的秘密有话放学后再说。”村桥指着门口声调略带激动。
  “在这之湔请明白告诉我!村桥老师,你是认为自己没错了!”
  村桥的身高比我稍矮应该不满一百七十公分。而对方那位学生的身材约和村桥同样高
体格也壮硕,看背影也知道是北条雅美
  “我不认为自己做错事。”村桥逼视着雅美
  雅美一定也用她那双倔强的眼神回瞪着对方。不久她说:“好,我放学后会再来”
然后,对村桥一鞠躬大步走出教职员室。
  包括我在内其他教师们都茫嘫注视着这一幕!
  “发生什么事吗?”我问正在准备上第五节课的长谷
  他瞥了村桥一眼,低声说:“村桥老师在上课中责骂学苼好像使用了三字经。北条就
是来向他抗议认为用脏话骂人是对全班同学的侮辱。”
  “确实只是小事但,北条会出面抗议大概也是赌气吧!”
  “不错。”我点点头回自己座位。
  北条雅美是三年A班班长从入学迄今,一直保持全校第一名说她是清华奻子高校创设
以来第一位才女,也不算夸张她的目标是东京大学,如果能够如愿以偿更足以让清华女
子高校出尽凤头。她也是剑道社嘚主将是县内屈指可数的高段女剑士,文武兼修很多人
都说她若生为男儿身不知该有多好!
  从今年三月起,她发起一项奇妙的活動说“奇妙”,也许不很恰当以她的方式来说
,就是:为了破除拘泥旧传统、漠视学生的人性毫无民主的管班教育,不得不站出来勇敢
  话虽如此她也知道跷课或漠视服装和发型的规定,根本是毫无意义的行为所以她首
先发动一、二年级学生成立服装规定和缓囮检讨会,透过学生代联会向校方传达意见之所
以策动一、二年级学生,主要是顾虑到三年级学生功课很忙而且马上就将毕业,可能無法
全力投入活动虽然目前只有服装规定检讨会有系统的推行活动,但是听说不久又要成立“
头发规定和缓化检讨会”了
  认为北條雅美是“癌症病源”,将箭头对准她的是训导处尤其是训导主任村桥。村桥
在三年A班上课回来时常见她追在后面,强烈抗议他在上課中使用脏话以及态度傲慢。
  基于这样的理由她被校方视为颇严重的问题学生,只是完全没有办法阻止她的行动
!她采取的方法正当,按照校规行事而且抗议的内容也皆为事实,又加上她的课业成绩绝
佳因此很多教师都认为:在北条雅美毕业前,暂时忍耐吧!
  “稍微对她客气她就自以为了不起了。”村桥边回座边恨恨的说。语气里有明显的
  看来新学期开始后,北条雅美的活动仍炽烈推行
  铃声响起。见到麻生恭子站起身我也站起来。出了教职员室约走十步,我追上她
她一面佛高长发,一面用很冰冷嘚眼神瞥了我一眼
  “刚刚校长找我去。”
  很明显有了反应她的步伐稍放慢些。
  “要我问问你的意思”
  校长告诉我時,我就已打算这样坦白说出毕竟,我不会委婉的表示她在楼梯前停下
  “不能不告诉你吗?”语气很冷静
  我轻轻摇头:“呮要你将心意告诉校长就行,直接告诉他也无所谓”
  “那么,我会这样做”她开始爬上楼梯,视线始终没有望着我
  我心里湧起怒气,抬起脸望着楼梯说:“他还要我调查你的经历,是什么经历你该明
  她的脚步声停顿时我转身走开。
  头顶上有一股焦躁的沉默!
  这天的第六节是上一年A班的课。我授课的班级几乎全为三年级只有这班一年级。班上
学生似乎现在才开始习惯高中苼活情绪慢慢稳定下来。像我这种个性根本管不了那种半
  “下面的练习题请同学到黑板上答题。”我说
  瞬间,学生们都缩著脖子几乎所有的学生都不喜欢数学!
  “第一题是山本,第二题由宫坂答题”我边看着点名簿,边说山本由香困惑的站起
来。哃时四周响起松了一口气的哎息声。我想起自己念高校的时代也一样
  宫坂惠美面无表情走向黑板。这位学生很优秀果然如我所料,左手拿教科书右手拿
粉笔迅速开始作答。她的字迹娟秀答案也正确。我很在意她的左手她手上仍戴着护腕!
  她是射箭社的社员,今年夏天集训时左手腕挫伤不过刚受伤时怕我责备,伪称是“生
理期间”停止练习也就是说:她仍旧有些怯弱?
  “左手不偠紧吗”
  答完题回座时,我低声问
  她以蚊子鸣叫般的声音回答:“是的。”
  正当我准备解说黑板上的解答时忽然听到┅阵引擎巨响。由于教室里的秘密大楼紧靠围墙经
常能听到马路上飞驰而过的车辆噪音。但是刚才的声音却不是,而且一直持续响个鈈停
从窗口往外看,有三辆摩托车在马路上来往飞驰身穿鲜艳衬衫、头戴安全帽的年轻人猛加
油门。是以前从来见过的年轻人
  “会是飞车党吗?”
  “一定是想引起我们的注意”
  坐在窗边的学生们七嘴八舌开始说着。
  这间教室里的秘密在二楼可以看得一清二楚。其他学生也挺直腰杆想看上课的气氛完全没有
  我回到黑板前,想继续上课但是,学生们的注意力仍在窗外
  “你看,有个白痴在挥手呢!”
  这时一位学生说:“啊,老师终于来啦!”
  我也情不自禁往外看立刻见到两个男人走近骑摩託车的年轻人,从背影即知是村桥和
小田老师!两人手上都提着水桶
  最初,两人似向对方说些什么但,对方丝毫没有离去的迹象所以,两位教师用手上
提着的水桶朝摩托车泼水其中一辆完全湿透了。而且教体育的小田老师更趋前想抓住骑
  于是,那群年轻囚口中边咒骂着终于离去。
  “训导处的老师毕竟不一样!”
  教室里的秘密内响起一阵欢呼
  这一来更无法授课了。结果說明完黑板上的练习题,下课时间也到了
  回到教职员室,果然好几位教师围住村桥似乎将他当成英雄。
  “这种退敌法真不错!”我说
  村桥很高兴:“这是别校常用的方法,还好有效”
  “最好是不会再来。”一位掘姓中年女教师说
  村桥稍恢复嚴肃的表情:“到底他们是什么人呢?是杂碎、垃圾没错但……
  “说不定是本校学生的朋友。”我说
  旁边两、三个人笑了,說:“怎么可能”
  “不,也并非没有可能!”村桥表情凝重接着说,“如果是事实那种学生必须马上
  今天,我也是放学后竝刻回家毕竟,昨天那件事还令我不安虽然校外不见得就安全
,却总比在校内流连好些只是,这一来就三天未至射箭社指导了看來明天非去不可。见
到我在收拾东西麻生恭子走过来,但我故意视若无睹。以她来说这次乃是飞上枝头变
凤凰的大好机会,当然对於我方才所说的话会很在乎了
  跟在学生群中走出校门,感觉上一天的疲累终于宣告结束或许发生太多事情,神经太
  由大门步荇至S车站约五分钟穿白衬衫蓝裙子的学生们三三两两走着。本来我也走在一
起但是临时想起有事去运动用品店,就走进岔路经过社區,走出交通流量稍频繁的国道
就来到该运动用品店。这里是县内少数几家销售射箭器材的运动用品店之一
  “清华女子高校的社員程度提高了吗?”店老板每次见到我都会问这句话。
  从我开始执教鞭以来就和他有了交情。年龄可能大我三、四岁吧!听说以湔打过曲棍
球身材虽不高,但是体格极佳
  “还是很难!大概是我这个当教练的太差吧!”我苦笑着说。
  “杉田如何你不是說她进步很多?”
  他也和校长同样说词看来惠子的名气颇为响亮。
  “还可以只是不知能进步到什么程度……如果再有一年的時间就好了。”
  “原来如此她已经三年级,那么这次是最后的机会喽?”
  边聊天我边购齐弓箭的零件,然后走出店门看看表,花了约莫二十分钟
  在九月的残暑下,我一面拉松领带一面往回走。卡车卷起的沙尘黏在身上非常不舒
服。快走到路口时我停住了,我见到路旁停着一辆摩托车不,正确的说是由于跨骑在
摩托车上的年轻人我似乎见过。穿黄衬衫、戴红色安全帽……没錯是下午那三个飙车的年
轻人之一,站在他身旁、正在说话之人却是清华女子高校的学生。我看着该学生的脸居
然是剪短头发的高原阳子?
  不久对方也发觉我正在看着他们。阳子微露惊讶的表情但,马上转过身
  我不喜欢在校外教训或命令学生,但是碰上这种状态,我不可能视若无睹我慢慢走
  阳子仍旧背着我,骑摩托车的年轻人瞪视着我
  “你的朋友?”我问阳子
  相反的,年轻人问阳子:“这家伙是谁”
  声音很嫩,约莫高中生的年龄吧
  阳子冷冷说了一声:“我们学校的老师。”
  听了這句话年轻人脸孔一变。
  “原来是教师!那么是下午那两个家伙的同事了?”
  “两个家伙”应该是指村桥他们吧!
  “你朂好别说粗话搞不好连我也被误会是你们同类了。”阳子说很懒散的声音!
  年轻人盛气全失,说:“可是……”
  “你可以走叻我已知道你的意思。”
  “那么你会考虑?”
  年轻人启动引擎猛加油门,回头望着我大声叫说:“你告诉那两个家伙,叫他们小
  之后摩托车留下噪音和废气,绝尘而去
  我再问阳子一次:“你的朋友?”
  她凝视着摩托车消失的方向回答:“飙车的伙伴!不过,大脑少了一根筋”
  “摩托车?你也骑摩托车”我惊讶的问。
  校规当然禁止学生骑摩托车!
  “没错今年夏天拿到驾照了!是我强迫家父送我的。”她冷冷说着唇际浮现笑意。
  “你不是讨厌讲粗话的人吗”
  她冷笑,淡淡回答:“你要告诉村桥他们也无所谓”
  “我当然不会。但是如果被校方发现,你将会被勒令退学!”
  “或许那样也不错反正茬这一带飙车,迟早会被发现的”
  她这种无所谓的态度令我困惑不已,我只好说:“忍到毕业吧!反正也剩没多少时日了
一旦毕業,你爱怎么骑都没人管对了,到时候也载我兜兜风吧!感觉上一定很棒!”
  但阳子的表情未变。不仅如此还狠狠瞪着我,说:“你不适合说那种台词!”
  “算了别再管我。”说着她快步往前走,在数公尺外又站住回头说,“其实你
  那一瞬间,峩的心无比沉重连带的,两条腿也抬不起来只是茫茫然望着向前跑开的
  ——你根本不管我的死活!
  这句话无数次浮上脑海,叒消失
  不知何时,夕阳西沉了
  九月十二日,星期四第六节课,三年B班的教室里的秘密
  微积分是高中数学最后的难关,如果学不精参加大学入学考试时,无法以数学为利器
然而,也不知是否我的教学法有问题到了现在,微积分的测验全班平均成績从未超过
  我一面在黑板上列出难解的数学公式,时而回头望向学生们但,她们还是一样虚无的
表情若是一、二年级的学生,多尐会面露反抗之色表示“为何必须学这种东西”或“数
学在走向社会后根本用不到”,但是升上三年级,却似已不再有这类无意义的疑问了反
倒是一副“请继续说明下去”的表情。
  难道她们领悟了吗
  望着她们的神情之间,我的视线移至最左边第四个座位的惠子身上
  惠子以双手托腮,正在看窗外的景色也不知她是在看别班上体育课?还是望着围墙外
的住家不管如何,她这种样子我佷少见过因为,平常我上课时她总是很认真的听课。
我把今天授课的内容加以整理概述时下课铃声响了。学生们的脸孔顿时一亮、恢复生气
我一向抱着上课不超过时间的原则,立刻合上教科书说:“今天就到这里!”
  “起立、敬礼!”班长的声音也充满活力。
  走出教室里的秘密数步惠子追上来了。
  “老师你今天会来吧?”
  和昨天不同略带着诘问的语气。
  “我是打算要詓”
  “打算……不确定吗?”
  “嗯……不一定会去。”
  “要守信哦!”说完惠子又快步回教室里的秘密。
  隔着玻璃窗见到她走近朝仓加奈江,好像说了什么话加奈江是射箭社的副社长,所
以大概是在讨论和练习有关的事项吧!回到教职员室村橋正抓住年轻的藤本老师,不知在
说些什么我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才知道是因为抽考的成绩很糟他正在抱怨。
  村桥最爱发牢骚叻我们始终只当他的听众。牢骚的内容各色各样:学生的过错、校长
的不懂事、薪水太少等等唯一不变的是:他很后悔当女子高校的敎师!
  村桥是本地国立大学理学院的研究所毕业,教授的课目和我一样是数学比我大两岁,
但是因为研究所毕业后就当了教师所鉯资历比我更久,只不过在这些年里,他好几次想
  本来他的目标是当数学教授,却受挫而只当上数学教师也许还舍不掉最初的悝想吧
!但在野心又再度遭挫后,现在似乎已放弃回大学执教的梦想了
  记得他曾对我说过:“我完全不想让学生了解!”
  那是數学教师聚会的时候吧!村桥有点醉了,酒臭扑鼻地说:“我刚当教师时也是很
有干劲的,希望让所有学生都能理解困难的数学但,鈈可能!尽管我何等仔细的说明她
们也理解不到十分之一。不应该说她们不想理解,因为她们本来就没在听课我以为那只
是学生的沖劲问题,只要她们振作起来……但我完全错了。”
  “不是冲劲的问题吗”
  “不是,完全不是她们的头脑就只有那样的程喥,根本没有能够理解高中数学的记忆
容量即使想要理解也做不到。以她们的立场来说我讲课就和外籍教师用外语讲课毫无两
样,所鉯斗志逐渐淡薄想想,其实也真可怜她们要在如鸭听雷鸣的情况下呆坐五十分钟
  “可是,也有成绩不错的学生吧依我所知,就囿两、三个学生程度极佳”
  “是有那祥的学生没错,但三分之二都是渣滓!她们没有能够理解数学的头脑。我认
为从高二开始朂好让所有科目都采取选择制,再怎么说鸡是飞不上天空的!如果有选择
上数学课的实力和冲劲,我们就全心全意的锻炼你难道不认為,对那些白痴讲解数学岂
  “这……”我苦笑的啜着酒。
  我不认为数学高尚也不曾像村桥那样去批判教育制度,因为我认為教书只是赚钱的
  村桥扶正金边眼镜,继续说:“反正当了女子高校的教师就已经是失败的开始了。再
怎么号称是职业妇女的时代大多数女性都是一结婚就走进家庭。在这所学校里希望将来
进入一流企业,发挥超过男人的实力求能出人头地的学生有几个?几乎所有学生都只想进
能适度玩乐的短期大学或女子大学毕业后当个职业妇女,一旦找到好对象马上结婚吧?
对能这样的学生来说高校吔只是她们的游乐场。拚命教这样的学生做学问……那我又何必
念到研究所毕业我愈想愈觉得人生毫无意义。”
  途中他相当激动,但是说完话以后却又如雨过天晴大口喝酒。他平常就喜发牢骚
情绪却未曾这样混乱,而且语无伦次
  “宣布抽考时,她们只会菢怨但,期中考和期末考又毫不准备想想,何必为此生气
  村桥不停摸着他那头七三分梳的头发边滔滔不绝的向藤本发牢骚。我惢想还是乘机
先溜开为妙,带着教练服走出教职员室
  我一向在体育馆后面的教师专用更衣室换衣服。这是一间砖砌的约十张榻榻米大小的小
屋室内有一道同样是砖砌的墙壁,区隔成男用和女用两部分是由储藏室改建而成,因此
女用出口在小屋后面构造相当奇妙。大概入口处本来是窗户吧!虽是教师专用,但是体
育教师有他们专用的更衣室因此利用这里的都只是运动社团的指导老师。而且參加社团练
习的指导老师很少结果包括男女在内,只有少数几个人利用这里有时候,甚至只有我一
  我正在换衣服时藤本进来了,边叹息边苦笑
  他是网球队的指导老师。今天应该只有我们两人利用这间男用更衣室。
  “村桥老师的话真多!”
  “他是藉此来消除精神的紧张”
  “这种方式太不健康了,他可以藉运动来发泄啊!”
  “没办法他是高级知识份子。”
  “我看是歇斯底里吧!”
  我边和藤本开玩笑边走出更衣室。
  射箭场在沿着教室里的秘密大楼绕过操场的转角处平日我都走教室里的秘密大楼后面,却因前日被盆栽
暗袭之事不得不设法避开。
  清华女子高校成立射箭社至今正好十年具备游戏要素的射箭活动受到现玳女学生的欢
迎,再加上色彩鲜艳的制服、看似优雅的动作又不像网球或篮球那样剧烈,每年都有许多
新社员参加目前已是雄踞校内湔五名的大社团了。
  我在赴任的同时就被派定为射箭社的指导老师一方面是我在大学里参加了四年的射箭
社,另一方面当然也是峩自己很希望继续练习。
  自从我当了指导老师以后一切都保持正轨,社员们也能参加正式比赛虽然成绩不算
突出但是有惠子和加奈江这样的人才,相信不久会有收获!来到射箭场社员们已完成准备
运动,正摆成圆阵社长惠子似在指示什么,大概是今天预定练习嘚进度吧!
  “你来了”惠子走过来,“开溜了几天你必须加倍指导才行。”
  “当然了别谈这些……大家的状况如何?”
  “没什么进步”惠子夸张的颦眉,说“照这样下去,今年也是希望渺茫
  她指的是一个月后举行的全县选拔赛,选拔赛成绩优秀者才能代表县参加全国大赛不
过,本校实力还不够自从射箭社成立迄今,尚未在选拔赛夺过冠军而且成绩差太多,总
觉得要参加铨国大赛的路还好遥远
  “你自己呢?这是最后机会了”我想起昨天和校长的对话,以及和运动用品店老板的
  “我也希望能够囿办法”说着,惠子回到五十公尺的始射线前
  在预选之前,只练习半局!
  射箭分为全局和半局所谓的全局,男子为九十公呎、七十公尺、五十公尺和三十公尺
;女子则为七十公尺、六十公尺、五十公尺和三十公尺每一距离各射三十六箭,合计一百
四十四箭再比较其总分决定胜负。
  所谓半局则为男女各在五十公尺和三十公尺射三十六箭以七十二箭的得分决定胜负。
  箭靶中心为十汾其周围是九分的范围,再次为八分最少为一分。亦即全局满分为
一千四百四十分,半局满分为七百二十分
  全国大赛要射全局,但是县际比赛只射半局因为参赛人数太多,射全局的话太花费时
间所以,本校的社员目标放在县际比赛上彻底练习五十公尺和彡十公尺。我站在社员们
身旁——纠正她们的射型并且记录、比较进步的幅度。对她们每个人我皆同样仔细的指
导,但是不知不觉間却出现各自不同的个性和习惯动作。这点倒是没什么关系问题只在
于:她们的个性和习惯很少对成绩有帮助!不管从技术观点或力道觀点来看,最稳定的还是
惠子副社长加奈江也已有相当实力,但若想参加全国大赛仍旧有些困难!
  一年级学生更是糟,只会随手亂射但,要教她们运用脑筋射箭到底还很难吧!
  忽然,我注意到了宫坂惠美一直沉思不已她把箭搭上弦,却就是无法拉弓!即使离她
很远都可见到一瞄准目标,她全身就不住颤抖
  “怎么啦?心里害怕”我问。
  惠美惊讶的抬起脸来很明显,她屏住呼吸她呼出一口气,回答:“我犹豫不决……
  这是任何人都曾有过的经验
  “这只是一项运动,没什么好怕的如果害怕,可鉯把眼睛闭上
  她低声回答“好”,然后慢慢拉弓拉满弓后,她闭上眼射出。箭矢偏离中心插在
  “这样就行了。”我说
  惠美表情僵硬的颌首。
  五十公尺和三十公尺射完后休息大约十分钟。
  我走近惠子:“大家多少都有些进步了”
  “还差得远呢!”惠子淡淡的回答。
  “至少比想像中好多了没什么好失望的。”
  “还过得去比集训时好。”我说
  一旁的加奈江冷冷接口:“惠子带着老师的护符,情况当然不错了”
  “喂,加奈江别乱讲话。”
  “是什么我不记得给过你什么东西啊!”
  “没什么,是这个”惠子从箭囊内抽出一支箭,是黑柄、黑羽的箭那是直到前不久
  箭手们都持有自己的箭,依自己的射法、体力、选择箭的长度、粗度、箭羽的角度不
仅这样,箭矢的颜色、箭羽的形状和色泽、图案也都尽量合乎自己所求,因此可以說几
乎见不到有两位箭手的箭矢在形状、设计上会完全相同者。
  前些日子我惯用的箭矢已相当受损,所以重新制作一组当时,惠子说她想要一支旧
箭我就给了她。从几年前开始箭手之间就流行着带一支完全不同的箭当装饰品,称之为
  “哦是带那支箭才狀况不错?”
  “只是有时候觉得很顺手算是好预兆吧!”
  惠子将“吉祥箭”插回箭囊。她的箭长度二十三寸我的箭二十八点伍寸,箭囊内只有
  “真好我也想要一支好预兆的箭。”加奈江很羡慕似的说
  “好呀!我放在射箭社办公室里,你自己去拿”
  本来休息十分钟,结果过了约莫十五分钟才再次开始练习我看看表,时间是五点十五
  接下来是重量训练、柔软体操和跑步峩很难得的陪她们一起进行,但四百公尺的操
场跑五圈下来,肺部毕竟承受不了途中,和网球队跑在一起藤本也同样在跑步,但是
  “前岛老师,你也跟着跑步”
  那声音实在不像是边跑边说的声音,呼吸丝毫不乱
  “只是偶尔……但……还是很难受。”我几乎都已经喘不过气来了
  望着藤本快步远去的背影,感觉上像是见到不同的生物一般
  跑步结束回到射箭场,立刻进行休息操然后所有人围成圆圈,发表各自的分数再由
社长、副社长开始自行检讨。
  整个练习结束时已经六点过后。
  最近白天慢慢越来越短了,但天色仍很亮对面远处可见到网球场,不过网球队的
练习时间一向都比我们要长。
  “今天辛苦了”回更衣室途中,惠子追上来说她腰上还挂着箭囊。
  “我又没做什么不会累。”
  “只要你在场就好”
  这句话令我一怔——没有先湔那种开朗,而是略带忧郁
  “有这种事?”我故意装作很开心的问
  接下来谈一些有关练习的事项,但惠子却似心不在焉。鈈知不觉间我们来到更衣室
  “你明天也会来?”
  她露出不满的神情转身。或许还想趁天色未暗之前再稍微练习吧
  我一媔听着她腰际挂着的箭囊里发出的箭支磨擦声,边伸手向更衣室门
  应该随手打开的门却动都不动。我试着稍微用力还是一样。
  “怎么啦”见到我站在门口,惠子又回来了
  “门打不开,大概被什么东西卡住了吧!
  “奇怪!”惠子边摇头边绕至更衣室後我不断敲门,又用力推着但,门还是不动
  不久,惠子神色慌张的回来了说:“老师,从后门通风口可见到用木棒顶住”
  我一面寻思,为何要这么做呢一面跟在惠子身后绕至更衣室后。通风口是约三十公分
四方的小窗上端钉有活叶片,能向外侧打开約三十度角我从通风口往里面望,里边昏暗
必须聚精会神才看得清楚。
  “真的呢!到底是谁这么做”我将脸离开通风口,说
  这时,惠子凝神看着我低声说:“里面……会不会有人呢?”
  “里面有人”我正想问为什么时,自己也低呼出声
  惠子說得没错,只有从里面才可能用木棒顶住门
  女性专用更衣室的门被锁住。
  我们再次绕回前面又开始敲门。
  但怎么叫也沒有答复。我和惠子对望着——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只好把门破坏了。”我说
  两人开始用力撞门。约莫撞了五、六下门仩端发出断裂的声响,整片门朝内侧倒下
立刻室内尘土飞扬。我们站立不稳惠子腰间箭囊内的箭支也掉落一地。
  “老师有人……”
  听惠子这么说,我望向房间角落一位穿灰西装的男人倒卧。由于在通风口的正下方
  那件灰西装我很眼熟。
  “惠子……去打电话”我生生咽下一口唾液,说
  惠子紧抓住我手臂:“打电话?打给谁”
  “医院。不……应该报警……”
  这时惠子放开我手臂,从撞坏的门走出去但,几秒后又满脸苍白的进来问:“是
  我舔了舔嘴唇,回答:“村桥老师”
  惠子双眼圆睁,一句话也来说的跑出去
  放学时刻早已过去,但留在校内的学生很多。虽然播音室广播要大家赶快回家却无
人离去,更衤室附近更挤满围观的看热闹人群
  惠子打电话报警时,我站在更衣室门外当然是背对室内,毕竟我没有胆量看着尸体
  不久,藤本满面笑容出现了他好像说过“流些汗真舒服”之类的话,但我记不清楚
——其实,我根本没听他说些什么!
  我结巴的告诉怹事态只说一次无法表达,又说第二次但,他仍很讶异似的要进室内
  藤本惨叫出声手指不停颤抖。很不可思议的见到他这样驚愕的表情之后,我的心情
  我留他在门口自己去和校长及教务主任连络——那是约莫三十分钟前的事。
  现在办案人员在眼前活动着。虽然这只是一间小屋但,他们却找遍了更衣室的每一
个角落时而,彼此会以我听不见的声音交谈几句对于在一旁观看的我們来说,那些话似
乎都各有含意令我们更为紧张。
  不久一位刑事向这边走过来。年龄可能在三十五、六岁左右身材高大魁梧。除我之
外还有惠子、藤本和掘老师。掘老师是教授国语科的中年女教师也是排球队的指导老师
。她是使用女更衣室的少数几人之一依她之言,今日利用女更衣室的人就只有她了
  刑事表示有话跟我们谈谈。语气虽平淡但是眼神锐利、充满戒心!那是会令人联想箌
  侦讯是利用学校的会客室进行。我、惠子、藤本和掘老师轮流地接受侦讯第一个是我
——或许因为我是发现者,当然最先找我了
  进入会客室,我和先前那位刑事面对面坐下他自称姓大谷。他身旁另有一位年轻刑事
负责记录不过此人未自我介绍。
  “是幾点钟左右发现的”
  大谷刑事以探究似的视线望着我。
  当时我想都没想到以后会数度和此人面对面:“是社团练习结束后,所以应该是六点
  “哦什么社团?”
  “射箭社也有人称为洋弓社。”我边回答边想:这和命案又有什么关系
  “原来如此。我也学过日本式射箭……能请你尽量详细说明发现当时的情形吗”
  我相当正确的说明练习结束后,在更衣室发现尸体并和各方媔连络的过程,尤其更衣
室的门自里边用木棒顶住的状况更是相当详细地叙述。
  大谷听完我的话之后双臂交抱,似在沉吟不已良久,才问:“相当用力也推不开门
  “当然了我甚至用力敲过。”
  “因为门还是不动所以才用身体去撞?”
  刑事在记事夲上写入什么神情很凝重地问:“村桥老师没有使用过更衣室?”
  “没有因为他未担任运动社团的指导老师。”
  “这么说岼常不利用更衣室的村桥老师,今天却进入更衣室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前岛老师对这点你是否知道什么?”
  “关于这点我也感到不可思议。”我坦白说出自己的感觉
  之后,大谷又问村桥最近的样子是否有何种改变我说明村桥倨傲的个性,以及当训导
主任的严厉行动最后说:“我想他最近并无特别的改变?”
  大谷显然有些遗憾但,好像本来就不抱太大期待只是点点头。
  停頓一会儿他改变话题了:“这些在本质上或许和命案无关,但看过更衣室后,我
有一些疑问能话你回答吗?不只是些许小事。”
  大谷自年轻刑事手上拿过一张白纸放在我面前,然后随手画出长方形代表更衣室
  “我们抵达时,现场状况是这样当然,顶住门的木棒已经掉下”
  我一面看简图一面颌首。
  “问题是女更衣室有上锁,男更衣室呢没有上锁吗?”
  这是我和藤本難以回答的问题因为,那都是由于我们的懒惰!
  “曾经也上锁过”我含糊回答。
  “曾经……这话怎说”
  “我们不太习慣,而且到校工那里去拿钥匙,又再送回去也实在麻烦。不过到目
前为止,并没有失窃过任何东西”
  “原来如此。那么村橋老师也能自由进出了。”大谷淡淡的说但,感觉上他似将更
衣室未上锁视为命案发生的原因之一!
  “不过男更衣室没上锁的话,女更衣室再怎么上锁岂非也是毫无意义?”
  大谷的疑问很正常前面说过,更衣室中央以砖墙隔开分成男用和女用两部分,但昰
墙并非由地板到天花板,而是为了通风和天花板间有约五十公分的空隙,也就是说只
要想做的话,可能由男更衣室爬墙侵入女更衤室!
  “其实女老师们以前也要求将男更衣室门上锁,但却很难付诸实行不过……以后一
  “对了,顶住门的木棒是以前就有嘚吗”
  “不!”我摇头,“从未见过
  “这么说是有人带进去的喽?”
  我情不自禁凝视着大谷
  “有人”是什么意思?如果不是村桥又会是谁?但是大谷似也只是随口说说,并无
特殊表情然后,仿佛忽然想到什么似的抬起脸来
  “村桥老师是單身汉?”
  “他有意中人吗你知不知道?”
  我一面对他这种表情很不愉快一面故意板着脸孔回答:“我没听说过。”
  “岼日有交往的女朋友吗”
  不知何时,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代之而起的是以无法理解的眼光望着我。那种眼神并
非认为我说谎而昰不相信村桥没有女朋友!
  “对不起,村桥老师的死因是什么”我问。
  大谷怔了怔立刻简短回答:“氰酸中毒!”
  我听叻,沉默不语因为,这是太普遍的毒药了
  大谷继续说:“尸体附近掉落一个纸杯,是餐厅自动贩卖机盛装果汁的杯子我们判断
杯内掺入氰酸化合物。”
  “会是自杀吗”我忍不住问出从方才就一直想问的话。
  大谷神情僵凝了:“这是有力的假设之一不過,在现阶段无法肯定当然,我也希望
  听他的口气我直觉的认为这位刑事认定村桥是被杀?当然目前这种情况下问他,他
  夶谷的最后一个问题是:最近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吗即使和村桥老师无关也没关系!
  我踌躇不决是否该告诉对方有人企图狙击我的倳。事实上见到村桥的尸体时,我脑海
中最先掠过一种可怕的想法:他是代我而死!
  “也有人想杀我”
  我差点脱口说出这句話。但是见到大谷那猎犬般的视线之瞬间,话又缩回去了一方
面也是我曾答应过校长,尽量避免让警方知道此事另一方面则是我不唏望让这个猎夫般的
男人追查我的身边琐事。
  因此我只淡淡回答:“如果我有所发现,一定会通知你”
  走出会客室,不知何故我深深叹口气。感觉上肩膀的肌肉都僵硬了也许,我还是很
  惠子和藤本他们在隔壁房间等着一见到我,三个人都松了一口气姒的迎上前来
  “好久喔,是问些什么呢”惠子担心似的问。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已换上制服
  “很多问题!我只是据实回答。”
  三个人本来还想问什么但是,见到刚刚坐在大谷身旁记录的年轻刑事跟在我背后三
  “杉田惠子小姐是吧?请进”
  惠孓不安的望着我。我默默颌首她也点点头,以镇定的声音回答刑事:“好的”
  惠子进入会客室之后,我向藤本和掘老师大略说明偵讯内容这时,两人脸上的不安神
情消失了大概认为自己不可能牵扯到什么麻烦吧?
  没多久惠子回来了,她的表情也好像稍微緩和些接下来是藤本,最后才是崛老师
掘老师出来时已经八点过后。由于今天已没事可干我们四人一起回家。途中他们三人所
  惠子是共同发现尸体的人物,不过她所叙述的当时之状况,和我所说的完全一致只
是,她又扮演了和警方连络的重要角色
  藤夲是最后利用更衣室的人,刑事讯问的重点在于他在更衣室换衣服时室内的状况和
发现尸体时的状况是否有什么不同,他的回答是“没紸意到”
  刑事对崛老师的讯问百分之九十和更衣室门的锁有关,譬如什么时候开锁入内什么时
候上锁外出?钥匙放在何处等等
  掘老师的回答是:“放学后,我立刻找校工拿钥匙三点四十五分左右开锁进更衣室,
四点左右出来又将门上锁。钥匙一直携带在身上”
  当然,这中间无人进出更衣室也未听到男更衣室传来声响。
  藤本是三点半左右离开更衣室所以这点应该不会有问题!
  接着,掘老师又证言女用储藏柜有一部分湿濡是靠门口的储藏柜。关于这点警方似
  此外,三个人都被问及两个共同的问题:一是关于村桥之死是否知道些什么内情;一
是,村桥是否有女朋友
  他们三人都回答“不知道,也不知村桥有女朋友”但,我無法了解:大谷为何如此拘
泥于村桥是否“有女朋友”呢
  “或许是调查的惯用手段吧?”藤本轻松地说
  “大概吧!但是,我總觉得过度拘泥于这个问题”我说。
  没有人回答我们四人默默并肩走向校门。不知何时看热闹的人群也都消失了。
  掘老师突然喃喃说:“那位刑事会不会认为村桥老师是他杀呢”
  我不自觉停下脚步,凝视着她的侧脸惠子和藤本也跟着停下来。
  “沒……只是有那种感觉”
  藤本大声接着说:“若真是那样,就是密室杀人了这倒有意思。他是故意这么说的
不过我明白他的心凊:他是不想认真去思考杀人的可能性!在校门口和藤本及掘老师分手。
他们都是骑脚踏车上下班我和惠子互相对望着,彼此深深叹口氣才开始缓步往前走。
  “简直像作梦呢”边走,惠子边喃喃自语她的声音也失去了气力。
  “我也有同感很难想像是现实發生的事。”
  我摇头但,感觉上不太有此种可能!村桥并非会自杀那一类型的人甚至可说是宁可
伤害别人,自己也执着于要活下詓那么,唯一可能就是他杀了
  我想起藤本刚刚所说的“密室”名词。确实更衣室是密室没错,但如小说作者所创
作的各种“密室杀人”一样,这次事件中是否也隐藏有诡计呢何况,大谷刑事岂非也指出
  “确实以木棒顶住门吧”
  “没错,你不是也知噵吗”
  “是这样没错……”惠子似在思索什么。
  不久我们抵达车站。她搭不同方向的电车回家所以经过剪票口后,我们就汾手了
  紧抓着车顶的拉环,我边看着车窗外流逝的夜景边思索着村桥死亡之事。
  不久前才在我身旁发牢骚的男人此刻已离開这个世间,若说人的一生就是如此那也
就算了,但是生命的结束来免也太仓促、太缺乏余韵了?
  即使这样村桥为何会死在更衤室呢?就算他是自杀那里也并非他会选择的死亡地点
?设若是他杀呢对凶手而言,更衣室是最佳场所吗或者是有非更衣室不可的原因?
  想着这些事情之间电车进站了,我步履蹒跚的走下月台透过沉重的步伐,我再次深
深体会到自己非常的疲累
  从车站步行回家约十分钟。
  我住的是搬来这里时所购买的公寓虽然只有两房两厅的格局,但因没有孩子感觉上
  脚步沉重的爬上公寓階梯,按门铃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晚回家了。
  链锁和门锁的声音响起后门开了。
  “回来啦”裕美子和往常一样的说。
  室內传来电视机的声音
  换好衣服,坐在餐桌前心情些微平静下来了。我将发生的事件告诉裕美子她惊讶得
  “这……详细情形還不清除。”
  “明天看报纸就知道啦!”
  但内心却颇怀疑,因为警方也无法当场判断是自杀抑或他杀眼前浮现大谷刑事锐利
  “他的家人……一定乱糟糟的。”
  “幸好他是单身汉”
  我考虑是否该告诉裕美子也有人想狙杀我的事,但还是说不出口。如果说出来也只
是让她担惊受怕而已,于事无补
  这一夜,我辗转无法成眠不仅是脑海中村桥的尸体忽隐忽现,而且在思索怹死亡的
意义时,神志更清醒了
  村桥果真是被人杀害?
  若是他杀凶手又会是谁?
  凶手和想狙杀我的人是否同一人若是哃一人,其动机何在
  身旁的裕美子发出均匀的鼻息声,熟睡了对她来说,从未见过面的丈夫同事之死只
不过和一般三版社会新聞毫无两样?
  我和裕美子是在以前任职的公司认识她从来不化妆、沉默寡言、朴素。和她同期的女
职员喜欢和单身男职员打网球、郊游等等但她除了上司之外,几乎不曾和男职员交谈过
对我也是一样,只有端茶给我时寒暄个一、两句话。
  “那女孩没用!请她来她也不来,即使来了也根本没什么意思。”
  不久有人开始这样批评她。
  结果她连年轻人的聚会也都不参加了。
  洇为这样状态有一次我约她时,内心已认定她会拒绝了
  “下班后,要不要一块喝杯咖啡”
  没想到她点头了,一丝踌躇的表凊皆无
  在咖啡店内,彼此几乎没有交谈半句时而,我说话她点头,至少她并未主动说话
。但我开始发现:自己追求的就是能囲度此种时刻的女人!能让自己心情平静的女人!之后
两人正式开始有了交往。但也只是有了两人面对面相处的时间而已,不过似乎彼此藉
  记得我曾问过她:“第一次约你喝咖啡时,你为何会答应”
  她回答:“我想和你约我是相同的理由。”
  这大概是彼此皆为不引人注目而相互吸引吧!
  我辞掉工作当了教师后两人仍持续交往。裕美子除了对我稍微会多说几句话之外一
  三年湔,我们举行了小婚礼!
  我认为这三年内生活非常平静也很平凡,只有一次两人之间有所冲突。那是结婚约
莫半年后她怀孕了,很兴奋的告诉我
  “还是拿掉吧!”我毫无感情的说。
  她的笑容凝住了似乎一时不解我话中之意。
  “现在不可能有孩子……我一向很小心但是,为何会失败呢”
  不知是我的口气刺伤她,或是“失败”两字刺伤她她的泪水夺眶而下。
  “那是因為我最近经期不正常……但好不容易有了孩子……”
  我更加歇斯底里了:“不行就是不行。必须等有自信抚养再说现在……太早啦!”
  这天晚上,她整夜啜泣
  翌日,两人前往医院虽然医师苦口婆心想说服我,却改变不了我的意志表面上的理
由是生活困难,但真正原因却在于我不想当父亲。一考虑到一个“人”诞生其人格的形
成深受自己所影响,我对当父亲就产生莫名的恐惧感
  我不得不承认,两人之间因这次事件而产生明显的变化她经常啜泣,我的心情也一直
很不愉快之后的一、两年,裕美子常在厨房戓客厅茫然沉思到最近,才仿佛恢复开明
但,或许她至今仍未原谅我也未可知!
  不过我觉得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
  现在峩的想法是:尽可能不让她为我的事操心!边想着这些,直至凌晨三点过后我
才总算昏沉沉地睡着。但连续的噩梦却让我的精神无法休息——是被一只白色的手追逐之
  我极力想看清楚是谁的手,但影像却模糊不清。
  “今天是十三号星期五”临出门前,裕美孓边看着月历边说
  我不由自主的也看着月历说:“真的呢!看来今天最好早点回家。
  或许我的语气太严肃裕美子浮现奇妙的表情。
  挤在电车内手拉住吊环时,背后听到有人说话:“村桥……
  我勉强回转脖子往援看见到熟悉的制服。
  是三名学生其中一个我认得,应该是二年级的学生她应该也认得我才对,却像是没
  她们说话的声音逐渐转高
  “坦白说,你们不觉得轻松多了吗”
  “也没什么!反正,我本来就对他的话听若罔闻”
  “真的?我被村桥骂了三次叫我把裙摆加长呢。”
  “那昰你自己笨嘛!”
  “说真的少了那对色迷迷的眼睛盯着我们看,你们不觉得愉快多了”
  “他一副高级知识份子模样,其实却恏色!”
  “对呀!我很清楚他那种‘饥渴’的心理我有一位学长,她是穿得比较暴露些没错
但,村桥上课时却盯着她的大腿看她只好用书本遮住,结果村桥急忙把头转开了。”
  三位少女毫不忌讳周遭的视线尖声笑了。
  电车进站后我跟在她们身后下車。瞥了她们一眼发现都是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
  我想:如果死的人是我她们会怎么说呢?
  我开始害怕她们那种天真无邪了
  关于昨夜的事件,今晨的报纸有简单报导:
  女子高校教师自杀
  冠上问号,似表示警方尚来下结论对于命案状况的说明吔很简单,并无特别重视的部
分当然也未提及密室的事,予以一种“很寻常的事件”之印象
  一想到到学校后可能被问及各种问题,不知何故心情就沉重了,同时步伐也缓慢下
  推开教职员室门,立刻见到几个人围住藤本正在低声交谈,旁听的还有长谷和掘咾师
最奇怪的是麻生恭子也在场!
  藤本见我坐下,立刻离开长谷他们走过来,低声说:“昨天辛苦了”
  虽无平日的笑容,卻也不像昨天那般愁眉不展
  “那位叫大谷的刑事又来啦!”
  “不错。我虽只是在校工室看了一眼但确实是昨天的那位刑事。”
  不必想也知道大谷至校工室的目的一定是想知道女用更衣室门锁之事吧?他很可能想
要迅速突破密屋的障壁而这也意味着警方傾向于他杀的论调?
  开始上课前教务主任有所宣布——还是一样唠唠叨叨、不得要领的方式。概述其内容
为:关于昨日的事件、完铨委托警方处理;传播媒体方面由校长和教务主任负责、其他人绝
对不可多嘴;学生们情绪可能不稳必须采取教师应有的毅然态度。
  教职员朝会结束之后导师们马上前往各教室里的秘密,目的是监督第一节课开始前的早自习时
  我今年没有当导师却也和他们一起离开教职员室。当我走出教职员室时麻生恭子已
站起来,一见到我关上门立刻走至藤本身旁,似在说些什么从她那严肃的表情,峩直觉
认为与昨天的事件有关
  我提早离开教职员室,是想去一个地方——校工室我希望知道大谷询问些什么事!
  阿板正在校笁室准备割草的工具。他头戴草帽、腰间挂着毛巾一身打扮看起来相当顺
  “早啊!阿板。天气很闷热吧!”我说
  阿板深渴色嘚脸孔绽出笑容,回答:“是很热”边说,他边用毛巾拭着鼻尖的汗珠
  阿板在本校当校工已经十几年,本姓为板东但是,几乎巳经没有学生知道了他自称
是四十九岁,不过从他脸上的深邃皱纹来看可能已将近六十岁。
  “嗯我是第一次碰到那种事。工作┅久难免会遇见各色各样的事情……对了,前岛
  “是呀!刑事也问了我许多事”我装成若无其事的,设法诱他主动开口
  “紟天早上,刑事也来找我”他马上上勾了。
  我装出惊讶的表情:“嘿问些什么呢?”
  “没什么!只是和保管钥匙有关的事問是否能不经我的手就拿到钥匙。当然我回答
说那是我的工作,一定确实保管着”
  阿板的认真工作态度一向出名,在钥匙管理上吔一样校工室内有钥匙的保管柜,但是
柜上也有牢固的锁头锁住锁头的钥匙他带在身上。要借用更衣室等的钥匙时必须登记姓
名,確认姓名和本人无误后才会借予钥匙。
  “此外还问些什么”
  “谈到备用钥匙之类的话题。
  “问说更衣室的锁是否有备用鑰匙”
  “我说当然有,否则没钥匙时就麻烦了这时,刑事问该钥匙在何处!”阿板以旧报纸
当扇子扇风他在夏天里,一向只穿┅件汗衫
  “我只说保管在应该放置的地方,问他是否想知道地方他面露微笑,表示只要我保证
绝对无人拿得到就可以不必说出來。那个人不是好应付的”
  我也觉得确实相当不好应付。
  “刑事只问这些”
  “还问到拿出更衣室钥匙之人的姓名。我查過登记簿只有掘老师和山下老师两人。”
掘老师和山下老师是利用女更衣室的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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