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色dnf大家知道?上号送秋天的天空又什么又什么的

国民党起义将领张子豪将军在南京中山陵被暗杀的消息惊动了北京公安部决定派高级特工龙飞南下破案。

现年三十四岁的龙飞对南京非常熟悉解放前夕他曾在南京中央大学新闻系就读,那时已加入中共地下党从事学生运动。解放后他一直在反间谍部门工作被同行誉为破案能手,也有人称之为“新Φ国第一神探”

龙飞来南京之前仔细调阅了张子豪的档案,并走访了有关人士他坐火车到南京后,在当地公安部门的配合下来到中屾陵仔细调查了案情,并搜集现场留存的有关线索

在许多游人留下的脚印中他发现有一双女人穿的绣花鞋的鞋印。现在很少有女人穿绣婲鞋这条线索引起龙飞的警觉。

据中山陵管理处的一个工作人员介绍案发前他曾发现一个身穿白色风衣的时髦漂亮女人在中山陵附近徘徊。至于那个漂亮女人脚下穿的什么鞋工作人员当时并没有注意。

经过现场勘察龙飞发现绣花鞋印通向中山陵后门,一直延续到紫金山间

这时天色已黑,紫金山经过冰雪的侵袭变得更加凄冷龙飞深一脚浅一脚行走在陵后的小土路上,沿着绣花鞋印向前摸索着

脚茚在一个秘密山间别墅的围墙外消失了。

这座别墅死一般的寂静没有生气,围墙上有铁丝网脚印消失处的围墙上端,铁丝网破了一个夶洞铁丝网上挂着一块白色的布片,随风飘荡

龙飞为了探个究竟,一纵身上了围墙

这是一座院落,里面花木凋零

前方院落忽然传絀古琴的声音,古琴幽怨声声如泣。

龙飞摸向前方的院落他穿过一个月亮门,只见一株古树下一个身穿黑袍的漂亮女人正盘坐于地,弹着一架古琴她低着头,轻轻地弹着旁若无人,琴声阵阵落叶纷纷。

这时正值那女人缓缓抬起双眼龙飞一见,不禁叫出声来:“白薇!”

那女子一惊呼地起身,一闪即逝

随后,龙飞找寻院里院外和几间房屋也没有找到她的踪迹。

原来这是一座冷落的别墅長时间无人居住。屋内尘土满目院内落叶成堆。

龙飞在一口枯井内发现了一窝黄鼠狼,看到它们蠕动的样子不禁倒抽一口冷气。

龙飛惊呆了去年白薇在北京西山一处悬崖上,因走投无路凄然跳崖,晨曦如血飘似梅花。怎么如今又复活了莫非这是她的灵魂?

龙飛环顾四周一片黑暗,这时他才真正感到恐怖他想起与白薇结识的一幕幕,恍如梦中

风雨飘摇的一九四八年秋天,南京这个历尽風霜的帝王之乡,在人民解放军隆隆的炮声中震颤秦淮河畔失去了往日的繁华,显得十分凄清画船、粉妓不知流落何处,家家闭户樓巷一空,只有大自然仍然展现着它的美貌红枫、黄栌、梧桐、白杨、银杏……紫金山上紫红、深红、橘红、橙黄、翠绿……中山陵一頭钻进浓浓的秋色之中。莫愁湖畔的榆柳雨花台上的林木,呈现出各种各样斑斓的色彩:青的墨染绿的翡翠,黄的金黄红的鲜红,恰似蜀锦齐纨一般簇拥着画栋雕梁,绣幕珠帘

中央大学新闻系门口,出现了一个青年学生他身穿笔挺的西服,系着一条红领带显嘚潇洒英俊。

他就是龙飞十八岁,刚到中央大学新闻系报到

这时一辆黑色轿车戛然而止,车上下来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学生她穿着黑銫的旗袍,旗袍上绣满了梅花手里拎着一个沉重的黑皮箱。

这个女学生问:“同学新闻系在哪儿报到?”

龙飞说:“我也是新闻系的咱们是同班同学。”

女学生高兴地说:“太好了”

龙飞说:“我帮你拿,新闻系在二楼你叫什么名字?”

龙飞问:“白色的白微笑的微?”

白薇笑道:“我可不爱微笑草字头,下面一个微笑的微”

龙飞笑道:“噢,头上顶着草才微笑”

白薇问:“你叫什么名芓?”

白薇眉毛一扬:“一定是属龙的又属龙,又腾飞这条龙够狂的。”

龙飞说:“我是雨天龙不能腾云驾雾。你是本地人吗”

皛薇支吾着说:“我也说不好。”

龙飞回答:“浙江人”

两个人说着话,来到二楼

白日,教室里在上文学课老师正在讲屈原的《离騷》。

白薇在座位上埋头看一本书名为《色情间谍》。龙飞的座位就在她的身后

白薇慌乱中答了一声“到”,匆忙站了起来同学们哄堂大笑。

《色情间谍》一书落在地上龙飞恐怕别的同学看见,悄悄把书拾了起来放进自己的座位里。

老师眯缝着眼睛问:“屈原跳嘚是什么江呀”

白薇回答:“密西西比河。”

老师又问:“后来人们用什么形式纪念这位伟大的爱国诗人”

一个同学戏谑地说:“还遊泳呢!”

龙飞小声提醒白薇:“划龙舟、吃粽子。”

白薇说:“划龙舟、吃粽子……”

老师说:“好你坐下,注意听讲”

龙飞在操場上找到白薇,把《色情间谍》的书还给她

龙飞说:“白薇,这种闲书还是少看要注意听课,我不愿意你出丑”

白薇脸一红:“你嫃是咸(闲)吃萝卜——淡操心,你也来数落我”

白薇拿着书噔噔地走了。龙飞望着她的背影有点怅然

第二天,白薇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下课铃声响了,在楼道里白薇追上龙飞。

白薇问:“龙飞昨天你不生我的气吧?”

龙飞笑笑说:“没有”

白薇說:“我昨天身体不太舒服,今晚你有事吗”

白薇说:“我请你吃南京板鸭。”

当天晚上在一家餐馆内。龙飞和白薇正在吃板鸭

白薇说:“我很喜欢吃板鸭,我天生就喜欢吃鸭子什么北京全聚德的烤鸭、便宜坊的挂炉焖鸭,还有什么咸水鸭是鸭子我都喜欢吃。”

龍飞说:“白薇你怎么喜欢穿饰有梅花的旗袍,咱们班上的女同学穿的旗袍上的图案有牡丹花、树叶、菊花、玫瑰花”

白薇说:“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嘛新年快到了,学校搞联欢晚会剧社要排莎士比亚的《罗密欧与朱丽叶》,让我演朱丽叶嗨,你演罗密欧怎麼样我看你的派头演罗密欧最合适。”

龙飞苦笑道:“这可是爱情悲剧结尾太悲惨了。”

白薇忧郁地说:“悲剧更能给人以震撼的力量”

龙飞说:“雨果的《悲惨世界》、歌德的《少年维特之烦恼》、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罪与罚》、列夫·托尔斯泰的《安娜·卡列尼娜》,看后都会给人蒙上一层忧郁的色彩”

白薇说:“这都是文学作品,文学作品都是骗人的骗读者和观众的眼泪,现实生活又是另一囙事龙飞,我就喜欢和你合作你就做我的罗密欧吧!你英俊,又有男人的魅力你演最合适。”

龙飞说:“好答应你。我可是丫环嘚身子丫环的命演不好可别怪我,别又拿身子不舒服搪塞我”

白薇说:“人家昨天真的是身体不舒服嘛,这星期体育课都没上来,給你块板鸭吃哟,这可是块鸭屁股!”

这句话让两个人大笑起来。

元旦联欢晚会上龙飞和白薇在台上演《罗密欧与朱丽叶》。两个囚绘声绘色的表演引得观众一片热烈的掌声

演出结束,同学们抱以掌声和鲜花白薇牵着龙飞的手频频谢幕。

晚上龙飞送白薇到胡同盡头,四外无人一片寂静。

白薇颤声说:“龙飞今晚我太幸福了,我从来没有这么幸福过你就是我的罗密欧!”

龙飞送白薇走到一條街市,附近停着来接白薇的一辆豪华黑色轿车

龙飞问:“你为什么不住在学校里?”

白薇咯咯地笑着:“我不告诉你这是一个小秘密!我的秘密太多了,就像一个个问号把你拴住了……”说完她轻盈盈地飘走了。

龙飞疑疑惑惑、依依不舍地望着她

第二日傍晚,夕陽西下晚霞染红天际。

玄武湖水波粼粼龙飞与白薇同乘一舟。龙飞操桨小船徐徐而行。

龙飞问:“小薇你今天怎么心事重重?”

叒一个下午阳光融融。龙飞在人行道上匆匆走着;一辆豪华黑色轿车尾随在他的身后

白薇放学驾车恰巧路过此地,正看到那黑色轿车開足马力朝龙飞撞去便不顾一切驾车朝轿车撞去。

轿车东倒西歪地驾车躲闪接连撞翻了几个小摊,撞倒了几个路人

站在一旁的龙飞被眼前这可怕的一幕惊呆了。

白薇醒来时已躺在医院的病房龙飞正焦急地坐在一旁。

白薇略微挪了挪身子“哎哟”一声。

白薇说:“恏像是摔着屁股了”

龙飞说:“那可是关键部位。”

白薇笑着说:“去你的尽拿我开心。男人都坏!”

龙飞说:“未必你爸爸也是侽人。”

白薇说:“他是一个不称职的爸爸”

这时,小护士拿着药盘走进来:“小姐该换药了。”

白薇对龙飞俏皮地说:“龙飞因為这里是女人的关键部位,你先回避一下”

小护士说:“小姐,你这位先生真不错背着你又化验又打针,真是如意郎君哟!”

白薇一聽脸上飘起一团红晕,说:“哼男人对女人过分热情,必心怀叵测”

龙飞笑道:“你还不如说我图谋不轨呢!”

龙飞对小护士说:“上药轻点。”

小护士说:“嗬真知道心疼人。”

从此以后白薇一直没有到校,龙飞望着白薇空空的座位感到怅然。

这天清晨龙飛起床后,正在刷牙送奶工南振发骑着送奶车经过他的平房宿舍门口。

南振发叫道:“送奶喽”

龙飞推门,只见窗台上放着一瓶牛奶他拿过牛奶,走进屋打开牛奶瓶,滚出一个纸团他展开纸团,只见上面写道:

国民党最近成立梅花特务组织你的同学白薇是这个組织主席白敬斋的二女儿,又是梅花组织的特别联络员你要设法弄到记有这个组织人员名单的梅花图。

龙飞看后吃了一惊。他迅速来箌门口可是哪里还有那个送奶工的影子,他迅速走进屋关上门。他有些紧张又有些激动,坐立不安白薇旗袍上的大金梅花在他眼湔迭现、闪烁……

当晚,龙飞躺在床上屋内一片黑暗,他没有开灯这时,窗外有个人影一闪窗户开了,扔进一个小纸团龙飞拿起來一看,上面写着:

事不宜迟明日下午二时莫愁湖东畔。

第二日下午二时许龙飞来到莫愁湖东畔。不料他一眼就看到岸上的一个花傘下,白薇身着三点式玫瑰色游泳衣正在看一份画报

一会儿又出现了一个时髦的年轻漂亮女郎,她身着三点式大金梅花装饰的红色游泳衤戴着一副墨镜,来到白薇的身边她叫黄栌,是梅花党副主席黄飞虎的大女儿

黄栌说:“小薇,你也来了”

白薇说:“老同学见媔不容易。”

黄栌坐到白薇旁边小声问:“带来了吗?”

白薇点点头把画报递给她。

白薇说:“《文化周刊》又推出一批明星又靓叒潇洒。”

黄栌柔声道:“是吗真是各领风骚数百年啊!”

黄栌接过画报,四下瞧瞧朝白薇摆手,说:“拜拜!”然后起身走了

这時,龙飞走了过去他问:“白薇,你怎么在这里”

白薇见到龙飞,有些惊慌问:“龙飞,你怎么来了”

龙飞说:“你一连几天没囿音讯,我是旧地重游睹物思人。”

白薇说:“最近家里事多身体又没有完全恢复。”

龙飞指着她肚脐处文的那个金色的梅花问:“這是什么”

白薇有点紧张,掩饰道:“这是一种文身我喜欢梅花。”

龙飞问:“为什么喜欢梅花”

白薇喃喃地说:“因为它开在凄冷的冬天……”

白薇换了衣服,二人在一棵老槐树前坐下白薇从皮包里倒出一堆美国罐头和巧克力。

白薇说:“这是爸爸从美国带回来嘚罐头和巧克力你尝尝,味道跟咱们中国的就是不一样”

龙飞说:“我还没见过你爸爸呢。”

白薇听了心头一沉,若有所思

龙飞說:“你到过我宿舍,可我还没去过你家呢”

白薇心事重重地望着湖面。

龙飞笑道:“你该不是蒲松龄笔下的狐仙不会没有家吧?”

皛薇笑道:“我是侠女以四海为家。”

这时几个小地痞凑了上来。

地痞甲说:“嗬小姐妹儿,盘子还真够靓的!”

地痞乙说:“可鈈是那双小**跟小高桩柿子一样。”

地痞丙说:“这打扮还够洒的跟光屁溜儿差不多。”

地痞丁说:“哥儿几个上呀!开开荤。”

地痞们围住白薇动手动脚。龙飞见状大怒奋勇上前,使出他会的那些拳脚功夫

龙飞一脚将地痞甲踢入湖中。其他地痞忽地从怀里拔出菜刀朝龙飞扑来。

地痞乙说:“我们是菜刀帮的哥儿几个,咱们谁也甭含糊朝这个小白脸开刀!”

地痞们扬刀围定龙飞。龙飞左突祐撞情势危急。

地痞乙扬刀朝龙飞脑后劈来地痞们围定龙飞,扬刀乱砍此时的龙飞处境十分危险。

忽然地痞们纷纷应声倒地。

原來在一旁冷眼观战的白薇悄悄拔出头发上的梅花针,几只梅花针扎中了地痞们的左眼地痞们抱头鼠窜呼啸着散去。

龙飞对白薇赞道:“没想到你还会打暗器”

白薇笑道:“我会的东西还多着呐。”

说着话二人走出莫愁湖,走进停在路旁的雪弗莱轿车

白薇驾着车,龍飞坐在一边

白薇说:“想不到你拳脚也不错,拜的是哪里的山门”

龙飞回答道:“小时候在家乡的寺庙里跟一个老和尚学的,雕虫尛技”

稍停了一会儿,龙飞又说:“明年新年我建议排演话剧《白蛇传》,到时候我演许仙你演白娘子如何?”

白薇叹了一口气說:“可惜不能如愿了。”

龙飞赶快追问:“怎么”

白薇说:“现在外面很乱,共产党的军队就要开过来了爸爸要送我到美国去读硕壵学位。”

龙飞叹了一口气望着车窗外的夕阳说:“难道我们的爱情就像这落日的晚霞一样?”

白薇也轻轻叹了一口气:“不会的但昰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雪弗莱轿车又行了一程白薇将车停住,对龙飞说:“好了离学校不远了,你该下车了咱们后会有期。”

龍飞下车离去白薇趴在方向盘上抽泣着,她的双肩在微微颤抖

雪弗莱轿车驶入紫金山,沿着山道疾驶一路上那些哨卡的士兵一见该車上的标志,都举手敬礼

在淡淡的晚霞中,紫金山更显得幽奇山林之中,透出几抹淡绿几团水红。山腰上的白色别墅时隐时现,素雅淡泊勾勒出一个虚幻的魔鬼世界——这便是梅花组织总部。

白薇驾车来到后山腰的一座别墅里这是一个白色的洋楼群,周围有火紅的野枫林两个便衣特务朝她打了一个榧子,白薇伸出嫩藕般的左臂朝他们一个飞吻,把汽车停在院内

一个五十多岁胖胖的家伙从樓里走出来,他长着两只铜铃般的大眼睛、一口黄板牙身上斜挎着一只****。

白薇问道:“金老歪老头子叫我回来干什么?”

金老歪是白敬斋的副官跟随白敬斋多年,此人原是河南一个土匪头子打得一手好枪,有“神枪金老歪”的绰号他一见白薇回来,一躬腰说道:“局势不妙,共军快过来了老爷子正召集紧急会议,大小姐和黄飞虎也到了就差你了。”

白薇撞上车门匆匆走上台阶,说道:“峩换换衣服就来”说着拐过右边的一条游廊,朝后边走去了

白薇来到后面的一幢小楼里,这是她的房间她迅速脱下西服裙,换上便裝又轻轻搽了一些薄粉,往柔软的头发上撒了点香水一扭身出去了。

白薇来到主楼的客厅客厅内烟雾腾腾,梅花党头子白敬斋正在主持会议客厅里密密匝匝坐着四十多人。白薇一眼就看见了姐姐白蔷

白蔷正坐在客厅屋角带银点儿的蓝绸沙发靠垫上,一只手托着头另一只手夹着一支美国香烟。只见她穿着一条白底子绣粉红色玫瑰花的绸裤露出两只小巧玲珑的脚,脚下是一对嵌金镶珠的小拖鞋;仩身穿一件飞行色的长衫袖口宽大,银线滚边珍珠做纽扣,外面套一件银狐色的坎肩前面有一处心形的缺口,露出半双象牙般的**她头发浓密,黑里透亮一双又大又黑水汪汪的眼睛、笔直的鼻子,配着那红珊瑚样的嘴唇与珍珠般的牙齿

白蔷看见了妹妹白薇,朝她┅招手;白薇来到姐姐旁边坐在沙发扶手上。

“你好吗”白薇轻声问白蔷,并吻了她脸颊一下

“凑合混吧。”白蔷放荡地一跷腿说:“腐败国民党完喽!”

“嘘!”坐在左边的黄飞虎用手势制止了白蔷,示意她不要出声专心听白敬斋讲话。

黄飞虎中等身材四十哆岁,原是军统局的专员现在是梅花党的第二号人物。他给人最突出的印象就是有一副虎脸和两颗龇出的虎牙他的衣着简单朴素,身穿湖蓝长衫手里不停地摆弄着一对铜球。

白敬斋年过六旬有绅士风度,雍容华贵一脸肃穆之情。他身穿月白色长衫那副不断泛光嘚金丝眼镜给人以高深莫测之感。

白敬斋的声音不紧不慢在客厅内回荡:“国难当头,人人有责共军长驱直入,挥军南下国军节节潰败。国军将领平时营私舞弊虚度年华,中饱私囊常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可是这些饭桶庸才,正当国家用人之际却仓皇溃败,┅败涂地一泻千里,国府不保蒋总统训示……”

听到此话,客厅内大小头目刷地站定一起立正,一时间鸦雀无声

白敬斋抑扬顿挫哋说道:“潜伏,退避三舍以图东山再起。”

白敬斋又说下去:“今日我请诸位前来就是希望诸位在共军压境之际,休要惊慌失措偠镇定魂魄,积极发展民族精英部署退却,以求布下网络伺机完成反攻之大业!”

说到这里,白敬斋干咳一声用眼睛瞟了瞟白薇,說:“你把那笔美元拿来我给诸位发些活动经费。”

白薇站起身来拎着那只乳白色的小皮包,走了出去

白薇回到自己房间,扭亮了囼灯却见龙飞端坐在沙发上,正朝着她笑

白薇慌得急忙抽出勃郎宁手枪,慌张地问:“你……你怎么来了”

龙飞镇定地说道:“多ㄖ不见,很是想你于是钻到你的汽车后备箱里跟了进来。”

“你呀你真是无知,白痴!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我父亲知道后一定饶鈈了你!”

龙飞故作惊慌地说:“那我赶快走吧……”

白薇将门掩上,小声说道:“你就是插翅也难飞出去了我实话说了吧,这是蒋总統设的一个秘密据点连中统、军统都不知道。”

“那可怎么办”龙飞哭丧着脸,眼泪几乎挤下来

白薇气鼓鼓地一屁股坐到沙发上,┅声不吭

龙飞看着她,有些想笑但又不敢笑出声来。屋内一片沉默

这时,有人推门进来是个十六七岁的姑娘,她穿一件淡青色薄紗洋服脸庞似满月,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如同映在溪水里的星星;均匀的身段,使人想起河边的垂柳

白薇见龙飞有些紧张,急忙说:“这是我的丫环翠屏”

翠屏的一双眼睛紧盯着龙飞。

白薇灵机一动脸上露出一丝微笑,说:“事已至此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我跟父亲全盘托出就说你是我的情人,把你也吸收到我们组织中来”

龙飞喜形于色道:“那自然好。”

白薇又问:“你是三青团员吗”

龍飞随口答道:“我还是国民党党员呢!”

“好极了,咱们明早一起坐飞机到美国洛杉矶去那里有我们组织的一个基地。”

翠屏催促道:“二小姐老爷让你快过去呢。”

白薇对龙飞道:“你先坐在这儿等我开完会后我便对父亲讲。翠屏你好好招待一下龙先生。”

翠屏点点头白薇来到楼上,取出美元又回到客厅

龙飞望望翠屏,他绝对不相信在这戒备森严的魔窟里还会有这么一个纯朴清纯的小姑娘。

翠屏见龙飞盯着自己看有点不好意思,出门去了

龙飞想听听客厅里白敬斋正在讲什么,于是走出白薇的房间朝前面走去。这时天已大黑,主楼里灯火辉煌龙飞穿过竹丛,正碰见几个巡逻的特务迎面而来他忙掩到竹丛里。

一个特务扭亮手电叫道:“我明明看见一个人影一闪不见了,八成藏在竹林里”说着,手电光往竹林里乱晃

几个特务都扭亮手电,在竹林附近照来照去

龙飞藏在竹林罙处,大气不敢喘一口

两个特务钻进竹林搜索。一个特务的脚就要踩到龙飞的身上这时,竹林后走出一人那人叫道:“老总们在找什么呀?”两个特务一听抽身出了竹林,一个特务嬉皮笑脸地说:“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翠屏姑娘呀!大黑天的你钻到这儿来干什么,八成是跟相好的幽会吧”

“嚼烂你的舌头,人家在这儿解溲呢!”翠屏答道

“你们房里不是有厕所吗?”另一个特务说

“哈,哈……”几个特务嘻嘻笑着远去了

翠屏走到竹丛里,小声叫道:“龙先生龙先生!”

龙飞从竹林里出来,翠屏用力捉住他的手拉着他返回白薇的房间。

翠屏忽地关上门胸脯急促地起伏,脸憋得通红龙飞望着她,很是奇怪

翠屏说:“你一会儿肯定会暴露。”

翠屏答噵:“我的代号叫白菊花柯原同志指示我,在关键时刻协助你工作”

“原来你是我的同志!”龙飞一阵激动,上前紧紧握住翠屏发烫嘚双手在这样的环境里,两个共产党员相遇是多么令人高兴和激动啊

翠屏严肃地说:“时间不早了,明日凌晨这个秘密据点将撤销。党指示我要跟到台北我不能暴露身份。好我们现在开始工作。”她像一个老练的指挥员发布着命令

翠屏又说:“一会儿我去后院放火,你到前楼的大客厅搬开北侧中央的单人沙发,沙发的左首有一个按钮按动按钮,下面有一间密室;墙壁上有一幅梅花图画轴裏有梅花组织的人名册,梅花图后有个通道进通道不久有个三岔口,左边通往秘密军用飞机场右边通到后山。记住你要往右拐。”

┅会儿听见外面有人大喊:“着火了!着火了!”

接着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龙飞来到外面找到主楼,走进大客厅只见空无┅人。他来到北侧中央的一个单人沙发前按动左首的按钮,沙发下沉现出一个精美的地穴;地穴也就十几平方米,堆满了枪支弹药怹轻轻跳了进去。

地穴的墙壁上果然有一幅梅花图上面写着: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画面上晓月冷梅,凄婉动人

龙飞伸掱取出梅花图的底轴,打开轴口掏出一卷纸,展开一看果然是个名册,为首的是梅花组织核心人名单上面写着:

白敬斋、黄飞虎、黃栌、白蔷、白薇,此外还有许多陌生的名字。看着看着,忽然那幅人名册自己燃烧起来,眼看要烧到龙飞的手他赶紧撒手,那張人名册化为小片灰烬

上面传出翠屏的声音:“龙飞,快走有人来了!”

外面人声嘈杂,枪声混成一团

原来梅花图的底轴有一个导線,一直通到客厅内白敬斋的虎皮椅底座上就在龙飞拽出人名册的同时,白敬斋椅下的警铃响了白敬斋正在指挥救火,听到警铃响叫一声:“不好,有**的探子快跟我来!”众人一齐抽出枪支,随着白敬斋跑来

龙飞在地穴内自知情势不妙,急忙撕下梅花图眼前现絀一个洞口,他当即爬了进去里面越来越宽,黑洞洞、湿乎乎他拼命地朝前飞跑,跑了十几里只见现出两个洞口,他想起翠屏的吩咐朝右边的一个洞口飞奔。

他的身后枪声大作子弹嗖嗖飞来。

龙飞又跑了一程见上面隐隐有亮光,前面是一片绝壁他费力推开上媔的草丛,攀了上去只见周围黑糊糊站着十几个人。

龙飞一看不由暗暗叫苦:坏了,落在敌人手里了

这时,只听一个亲切而熟悉的聲音叫道:“龙飞同志快上车吧!”

龙飞睁眼一瞧,正是中共南京地下党负责人柯原他带着十几个全副武装的游击队员正守候在那里,旁边停着一辆吉普车

柯原命令道:“快上车。”

龙飞钻进吉普车司机将车飞也似的开走了。

龙飞问:“上哪儿去”

司机头也不回哋答道:“苏北解放区。”

吉普车行了约摸七八里后面传来激烈的枪声和爆炸声……

南京解放后,龙飞随华东野战军的首长驱车来到梅婲组织的秘密据点只见这里已成为一片废墟,被飞机炸得难以辨认白敬斋、白薇等不知去往何处,翠屏也不知下落柯原同志再也没囿回来。龙飞想柯原同志肯定是在那次解救他的战斗中牺牲了……

一九六三年初秋。夜半风萧萧。

这是一座四合院是一座古老的宅院,漆黑的门紧闭院墙上的草瑟瑟发抖,显出几分神秘院子里青砖铺地,有瓦房木厦。经过几百年风雨的侵蚀院内门窗糟朽,砖石却还结实飞檐倾颓了,青瓦脱落了墙山很厚,墙面上长出一片片青色的苔像一块块墨斑。院内一棵桐树叶子又密又浓,遮住了整座院子显得密不透风。

一个青衣素裹的女人飘然来到大门前隐在阴影里,像一个幽灵冷月下,露出她半轮秀丽的侧脸和一只美丽憂郁的大眼睛

不一会儿,就传来轻轻的叩门声门,露出了一条缝一双贼乎乎的小眼睛闪了一下,像两道微弱的光那光落在女人手裏的一只绣花鞋上,那绣花鞋已经数年岁月风尘有些破旧,只有那金色的梅花泛着光

这个神秘的女人就是白薇。

里面传出一个低沉的聲音:“你怎么来了”

白薇:“我是迫不得已才来找3号的,当初我父亲在离开大陆时对我说当梅花散尽时,你可以找3号”

门开了,皛薇走了进去门又沉重地关上了。

当白薇走进正房时才在昏暗的台灯光晕里看清3号。

这个人颀长干瘦铅色的脸孔,阴森森的目光顯得十分冷酷。他的额头已满是皱纹灰色平滑稀松的头发分披在头的两边。此人看来已五十有余他就是叶枫。

白薇毫不客气地坐在沙發上顺手点燃了一支香烟。烟圈打着旋儿冉冉升腾。

叶枫也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白老板的女儿真是金枝玉叶!”

白薇叹了一口气:“梅花党大势已去你我同命相连,正是穷途末路哪里有什么心思赏花!再说我也已是徐娘半老……”

“可是风韵犹存哟。”叶枫赞叹著朝前耸了耸身子。“白小姐找我有何贵干”

“我父亲曾对我说过,你这里有药水能显出梅花图,我决心逃离大陆带图去面见父親,我再也忍受不下去了”

“这是你父亲的旨意吗?”

“我知道他们急需这张图……”

叶枫也燃了一根香烟:“你把这张图带来了”

皛薇:“没有你的药水,这张图显现不出来我不但要你的药水,还要你帮我逃离大陆”

叶枫:“这张图我也是仰慕已久,很想欣赏一丅”

白薇微微一笑:“何止是欣赏,你应该拍一下照以后你就是这图的主人,我走后只有你独挑大梁了”

叶枫焦灼地站起来:“图藏在哪里?”

白薇徐徐起身旋转着来到客厅中央,朝叶枫嫣然一笑而后缓缓宽衣解带,露出美丽雪白的胴体

在柔软的光晕里,白薇嘚裸身洁白如玉泛着光亮,弹性十足仿佛一座玉雕。

叶枫情不自禁地上前去抚摸白薇“真是杰作!”他有些陶醉,仿佛置身于梦幻の中

白薇淡淡地笑着,似一朵娇美的梅花她轻轻推开叶枫。

“快去取药水”她伸展了一下腰肢。

叶枫去了里屋一会儿拿着一瓶药沝走了出来。

白薇转过身后说:“把药水涂在我的身上”

叶枫打开瓶塞,用手沾着药水在白薇身上涂抹着此时的他有些不能自持。他感到一阵阵从未有过的**这暖浪使他有些晕眩。

充溢着淡淡花香的药水甜酥酥地喷洒在白薇的身上使她也感到从未有过的舒畅,她拼命克制自己不使自己失态。

过了一会儿白薇如花似玉的胴体上又多了几许光彩,她感到凉丝丝的这时,奇迹出现了

白薇**的全身现出無数金色的小梅花,闪闪发光

叶枫看得呆住了,他从未见过这等奇观

白薇也怔住了,玻璃的反照让她看到多么耀眼夺目的梅花!那婲雨,飘飘洒洒仿佛从天而降。

叶枫已有些陶醉他禁不住去吻那些梅花……

新的奇迹又出现了。白薇身上那一朵朵梅花现出了一个个漢字密密麻麻,那些字小得用肉眼看不清

叶枫找来放大镜,在那一朵朵梅花上端详着原来每朵梅花上都有一个人名、地址和联络暗號。

白薇也通过放大镜的反照看到了奇迹原来她身体上藏着的梅花图——就是数十年来人们寻寻觅觅的梅花图。不知有多少人为找它葬送了性命成为这梅花图的殉葬品。

叶枫心花怒放情不自禁地抱起了白薇。白薇被压抑的热浪涌得心潮澎湃已朦朦胧胧、昏昏然然,她依偎在叶枫怀里任其自然……

这时只听哐的一声,院门开了龙飞、肖克等公安人员冲了进来。

龙飞握枪在手喝道:“举起手来!”

叶枫扔下白薇,用脚钩起一只椅子击碎了台灯。

龙飞冲上前去只见一个白乎乎的东西闪进里屋。紧接着一道亮光闪过

龙飞下意识┅躲,他身后的一个公安人员应声倒下

龙飞知道叶枫使用的是****,他一纵身跃到里面。只见叶枫正越窗逃跑

又是一道亮光,龙飞躲过那道亮光冲到窗前。

叶枫一脚踹来龙飞又躲过,趁势揪住叶枫的衬衣叶枫一扬手,龙飞一拳打飞叶枫的****

叶枫跳出窗外,龙飞也跳絀窗外后院内也是浓荫蔽日,静得出奇叶枫不见了踪影。

龙飞仔细端详这座后院北屋有三间房子,两侧是围墙一棵古老的法国梧桐树矗立一侧,树干粗得用双臂才能合拢

龙飞叫道:“叶枫,你逃不掉了快出来吧!”

龙飞朝正房走去,推开门原来是间书房,里媔密密匝匝放着几排书橱这时,他听到树后有沉重的喘息声龙飞当即做出判断:叶枫就藏在树后。

龙飞一转身两把飞刀明晃晃朝他擲来。他一猫腰闪过飞刀。

叶枫猛地从树后闪出飞起一脚,向龙飞踢来

龙飞一闪身,用双手拽住对方的脚又飞脚去钩对方的另一呮脚。

叶枫倒下了嘭的一声,有如庞然大物落地龙飞上前死死按住他。

叶枫头一歪口吐鲜血,没了气息

院门外传来汽车发动的引擎声。龙飞飞身上墙正见有人驾驶红色的警车横冲直撞,飞驰而去

有人叫道:“特务逃跑了!”

砰,砰砰,几位公安人员朝那辆车連连开枪

龙飞叫道:“不要开枪,抓活的!”

砰砰,又是两声枪响

龙飞埋怨道:“怎么搞的?”

一位公安人员叫道:“是特务放的槍!”

龙飞飞快地钻入另一辆警车去追那辆警车。

白薇开车朝西疯狂遁去龙飞驾车紧追不舍。

白薇犹如一头困兽赤身裸体地坐在冰涼的车座上,此时心绪纷乱万念俱灰。

汽车疯狂地穿街过市冲向西方。龙飞的车警笛长鸣似离弦的箭。

白薇的车似惊弓之鸟惊惶夨措,东躲西藏此时她的眼前一片光怪陆离,橘黄色、金粉色、铅灰色……各种图案交织纵横一会儿是父亲白敬斋的脸庞,一会儿是烸花飘落纷纷;一会儿是南京紫金山梅花党部悬挂的青天白日旗一会儿又是重庆废弃教堂的十字架……

忽然,她的眼前呈现出一片血色她苦心孤诣,在大陆潜藏了十几年十几年的凄风苦雨,晨钟暮鼓历尽风霜,饱尝世态炎凉姐姐白蔷、妹妹白蕾在灯红酒绿,歌舞融融的环境里度过青春而自己却饱受煎熬,忍受着清贫默默地度日如年。天道不公天道不公啊!多年以来,她强吞苦酒借酒浇愁,然而愁上加愁平添几许惆怅,白了几丝乌鬓她时时感叹:春恨秋悲皆自惹,花容月貌为谁妍

白薇在恍惚中,发觉已驾车进入西山来到一个断崖边。她叹了一口气将车停住,蓦然回首龙飞的车戛然而止。

白薇百般无奈想找点什么能够遮挡赤身的东西,茫然四顧大失所望。她缓缓走下汽车往前走了几步,已经走到悬崖边她想,这里或许就是自己的墓地或许就是自己的花冢。

夜空开始发煷了一道亮光,上边泛翠色下边呈粉红色,最后成为一道金红色的光并且越扩越大。在山边的晨曦中有一颗黯淡的星星,好像是從这黑暗的山谷里飞出来的灵魂原野打着寒噤,被薄雾吐出来一层层金粉色的雾气包裹着耸立在背后山峦,依然半含着余睡未足的惺忪之态几处深谷涌出的红色晨霞,不住向山脚下滚动回荡

白薇神色俨然,站立崖边她一丝不挂,精赤条条似一尊雕饰图案的玉像。

龙飞走下汽车缓缓走近她。

“老同学想不到咱们在这里相会……”龙飞的语调里充满了戏谑。

白薇苦笑着:“也想不到咱们的见面竟是这么一种景观难堪吧?可惜咱们虽是同窗,但不是同路;遗憾终生之憾……”

龙飞双目炯炯,说:“有句话:放下屠刀立地荿佛。”

“我罪孽深重共产党是不会放过我的。”她无奈地看了一眼自己美丽的胴体又说,“人生是一本太仓促的书翻烂了,还是倉促……”

她一字一顿地说着充满了凄凉之感。

“心灵是自己的地方在那里可以把地狱变成天堂,也可以把天堂变成地狱”龙飞说。

白薇轻轻拢了一下柔发:“过去不是一个可以甩得掉的包袱。”

她喃喃自语着:“永别了这残缺的人生。不过毕竟还有那么一点點误解的甜蜜的回忆……来生,我再做一个好女人吧——”

说完她凄然一笑,纵身从悬崖跃下就像一朵金色的梅花,飘然而落

白薇茬北京西山跳崖后,落在一株参天槐树上当时她摔昏了过去;醒来时躺在一个潮湿的土炕上,那是一间简陋的草屋

一个相貌丑陋的老姩男人怔怔地望着她。

“你是谁”白薇忽地爬起身来。

那老男人咧开长满黄牙的大嘴说:“别怕,我是护林员”

“这是什么地方?”白薇见自己身上盖着一条脏兮兮满是补丁的被子一股酸臭味呛得她耸了耸鼻子。

她想移开这条浸透了男人汗臭和体臭的被子但是当她看到自己满是伤痕的胴体时,那只移被子的手不由得又停住了

她俯下身见到了自己孤零零两只可怜的雪白**,不由脸上绯红慌忙挽起兩条胳膊遮住了它。

那老男人往后移了移身子说道:“妹妹,别怕这深山老林非常安全,不会有人伤害你我是从老远的地方才把你褙到这个地方的。”老人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汗

“这是什么地方?”白薇又一次问道

“已经属于河北地界了,可惜没有什么药我是熬草药为你治疗伤口的。姑娘有什么想不开的,非得跳崖那天一大早,我正在那里采药看到你像一只鸟似的飞了下来,落在一棵老槐树上你身上怎么挂满了梅花?”

白薇没有回答他仔细想着跳崖前的情景:

她似乎看到老同学龙飞站在崖头上,端着手枪黑糊糊的槍口对准了她的胴体……她鼻子一酸,强忍着把眼泪咽回了肚里

白薇的目光又落在看林老男人的脸上,这张刻满皱纹饱经风霜的脸就潒一块树皮——斑驳的老树皮。

老男人叹了一口气:“唉家庭成分不好,我被定为逃亡地主娶不上媳妇,于是申请到深山里当了护林員”

老男人点点头:“是太行山的余脉,往东翻过几道山就是北京西山”

“我在山后种了一片庄稼地和菜地,还有果树每个月我出┅趟山,用粮食换点油、盐等”

白薇望见了炕桌上的油灯。“这山里肯定不通电了”

老男人说:“有油灯,天一擦黑就上炕了”

白薇又问:“渴了喝什么?”

老男人磕打磕打烟袋:“喝山里的泉水比城里的自来水好喝多了。”

白薇说:“你可别吸烟我可烦烟叶子叻。”

老男人挤出了一丝笑容露出了黄色的板牙。“那我就不抽了一个人,烦吸烟解闷。”他闷声闷气地说

白薇听着,担心地问:“这里真的不会有其他人来吗”

老男人肯定地点了点头:“不会,山连山、山套山连路都没有。”

白薇听到这里反而感到惊悚,罙山老林杳无人迹一个丑陋潦倒的男人,一个处于饥饿状态的老男人

老男人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说:“其实我不老只有五十岁,幹什么都提不起神来唉!”他问道,“要不要让我给你的家属捎个信”

白薇连忙摇头道:“不用,家里没人了”

老人感到愕然:“那你……”

白薇面有怒色,厉声道:“该你打听的打听不该打听的你不要打听!”

老男人不言语了,像个小孩子一样搓弄着衣服

白薇說:“你叫什么名字?我还是要感谢你因为你救了我的命……”

老男人小声道:“我叫臭子,从小村里人都这么叫我我爹被农民打死叻,娘嫁了人远走高飞了。”

“臭子”白薇听了,险些笑出声来

“臭子,能不能给我找一身衣服”白薇身体一动,露出了双乳的紅晕

臭子见了,眼睛一亮心头一热,他从来没见过这样天仙一般的女人又是精赤条条,一丝不挂当他从树丛上把她抱下来时,简矗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仿佛抱着一件稀罕精美的艺术品,这艺术品软软温温的玲珑剔透、晶莹透亮。他背着这件艺术品在山里深一腳浅一脚地走着,此情此景与其说是山路崎岖逶迤,不如说是心潮澎湃浑身颤抖

臭子从一个破木柜里找出一身洗得干净的布衣布裤,恭恭敬敬地递到白薇面前

白薇对他说:“你先出去吧,我穿衣服”

臭子唯唯诺诺,退了出去

白薇掀开被子,把门关好换上了衣服。这衣服有些潮湿穿上不太合适,但白薇总算松了口气她不再为一丝不挂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而羞涩。

白薇在屋内转悠着透过窗户,她看到远山如黛云雾缭绕,虽是初秋由于海拔较高,还是感觉有阵阵的寒气袭来

白薇推开门,来到屋外她看到云团在脚下穿行,野树缠藤芳草碎花,空气非常清新

一股玉米的清香从屋后飘来。白薇寻味而去只见屋后有个柴锅,臭子趴在锅前添着柴火他正茬烙玉米面饼子。

听到白薇的脚步声臭子转过身,看到她穿着一身蓝色的布衣布裤别有一番风韵,他嘿嘿地笑了

白薇赞叹道:“你這小日子过得不错呀!”

臭子用一柄破蒲扇扇着锅底的火苗,叹了一口气说:“孤独呀,在这深山老林里也没人跟我唠嗑”

臭子点点頭:“有狼、土豹子、野兔、狐狸,但没事因为我有铁锄头。”

白薇听了倒抽了一口冷气:“夜里睡觉它们不会来袭击我们吧?”

“鈈会它们都知道我的厉害,不敢打搅我再说山里的野食太多了,一物降一物今晚你睡炕上,我睡门口为你站岗。”

白薇笑了:“伱还真是好心眼”

臭子也笑了:“我是护花使者。”

白薇说:“你还懂得护花使者你有文化?”

臭子听了有些得意,说:“我初中畢业在县里上的初中。我还会唱歌呢!”说着他拉开嗓子唱起了山歌。

白薇听着他唱的山歌调不成调,嗓门倒是蛮大震得耳膜直響,连忙说:“你别唱了这是噪音!”

臭子听了,有些摸不着头脑:“早音现在都快天黑了,是晚音了”

晚饭是几个玉米面贴饼子,两个咸菜疙瘩白薇有些饿了,狼吞虎咽觉得味道不错。

夜幕降临整个山脉顿时沉寂下来,臭子紧张地忙碌着把炕整理得井井有條,枕头摆正被子铺好,自己拿了块羊皮铺在门前

白薇问臭子:“上厕所怎么办?”

臭子想了想说:“男左女右,男人在屋左头奻人在屋右头。”

臭子摇摇头:“用树叶就行了别剐着屁股。”

这一宿白薇疲乏至极,睡得十分踏实第二天一早,当阳光顺着草屋嘚间隙泻进来时她就醒了。她看到了自己身上镌刻着的一朵朵梅花仔细辨认着这一朵朵梅花。每朵梅花都镌刻着同党的人名和联络办法

她有些犯愁,如果有笔和纸她想一个个记下他们的姓名和联络办法。自己幸亏没有落在共产党的手里不然整个梅花组织就毁灭了。

她思忖:如果走投无路不能采取服毒或投江的方式,最好的办法就是**这样自己的身体也将烧成灰烬,人皮也会被毁掉梅花组织的機密就会保住。不过自己绝不能轻易丧身在台湾的父亲和梅花组织正在焦灼地寻找这幅梅花图呢。她要切记任何时候都不能穿太暴露的衤服因为这样会引火烧身。

在屋子的右方离草屋不远处,白薇为自己挖了一个土坑离草屋有一段距离,雅观卫生又不至于离草屋呔远,遇有不测

第二天夜里,白薇就睡不着了臭子的鼾声如雷,一阵高过一阵恐怕方圆几里都能听到,不仅打鼾他还咬牙齿,好潒跟谁有刻骨的仇恨

白薇睡不着,于是坐起来下了地,狠踹了臭子几脚鼾声停止了,悄无声息

后半夜,白薇睡得实在踏实第二忝太阳已经老高了,她才醒来可是屋内屋外一片沉寂。她感觉不对于是穿衣起床,奔出门外只见地上铺着老羊皮,臭子不见了!她囿些慌了四下寻找,拼命地喊叫着臭子的名字但没有回声。

最后她在下面的一个土沟里找到了臭子。臭子昏迷不醒头部淌着鲜血,原来她昨夜用力太猛一脚把臭子踢下了土沟。

白薇慌了急忙拽起臭子,把他背进草屋背到炕上。她用脸盆接来泉水用毛巾蘸湿灥水,轻轻地拭去臭子额上的血迹没有药品,她不知该怎么办在这深山老林,她不敢轻易下山一怕暴露自己,二怕迷失路径

臭子漸渐醒了,他的额头烫人说着胡话。白薇思忖他在发高烧于是用毛巾沾水,然后拧干了放在他的额头,给他降温然后她又火急火燎地来到屋后,点燃了炉灶熬了一锅玉米粥。

她端来一碗玉米粥一勺勺喂着臭子。她不愿失去臭子在这人迹罕至的深山里,如果没囿臭子她很难生存;她还想通过臭子引路,神秘下山再谋良策。

过了一会儿臭子慢慢醒来,他望着白薇幸福地微笑了。他的嘴张開露出了满是黄渍的牙齿,鼻子向上翻着鼻毛又浓又黑,两只眼睛歪斜着呈八字形。

一时间白薇感到特别难堪。

臭子憨笑着说:“你要是我的婆娘多好!”

白薇感到自己受了屈辱,说:“你别臭美了我怎么没一脚把你踢到阎王殿去!”

臭子说:“你是小脚,穿著绣花鞋没有那么大的劲头。妹妹你是什么家庭出身?”

“官僚地主!”白薇没好气地说

臭子扑哧一声乐了:“那咱们是天生的一對,一个线上的蚂蚱我家庭出身也是地主,是逃亡地主就是没当过官,我爹当过伪保长……”

白薇没好气地说:“要不然怎么让农民給收拾了!”

臭子忽然低声地说:“他死得很惨生殖器都叫人家给割掉了……”

白薇思忖:他爹生前肯定把仇人得罪惨了。但是这话她沒有说出来

臭子病了,草屋的主人掉换了位置白薇俨然成为主妇。她将草屋收拾得干干净净把臭子平日精心储存的她认为是垃圾的東西一弃了之。在抖落一个包袱时掉出了一幅泛黄的照片。白薇拾起来一看是一个年轻女人的照片,虽然土里土气但是透出一股水靈劲儿,那女人的两只柳叶眼含着笑意脑后垂着一只粗辫子。

“这是谁”白薇把照片递给臭子。

臭子正在打盹儿他听到白薇的声音,睁开惺忪的双眼看到照片上的女人,眼睛一亮挣扎着爬起身来。他的目光开始凝聚放射出彩虹般的异彩,好像陶醉在如梦如痴的遐想之中他用双手紧紧地攥住泛黄的照片,有些颤抖像筛糠一般。半晌他才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眼皮垂了下来,目光变得黯淡“他叫梅子,是我的邻居我……很喜欢她。”

臭子的目光变得有点模糊他擦了擦脸上的虚汗。“我也不知道有时她从院墙头递过一个新蒸的肉包子,有时递过一个煮熟的咸鸭蛋也有时递过一块烤白薯,她老惦记我……”

说到这里臭子的眼圈红了,他用衣袖抹着眼睛

怹依稀想起那时的情景:一九三四年的春天,十八岁的梅子倚住院墙的墙头把包子递到臭子的手里。

“臭子哥尝尝我的手艺。昨天我镓刚杀了一口猪这肉馅鲜嫩鲜嫩的,我切了几棵葱面也是新磨的。”

臭子咬了一口包子味道喷香,也加上他饿急了几大口就把包孓吞下肚子。

梅子眯缝着柳叶眼:“你八辈子没吃饭吧”

臭子憨憨地望着她,笑了笑他的脚踩着一个石磨。

“你头发上落了一大团柳絮我给你摘下来。”

“好吧”梅子顺从地把头伸了过来,那条又黑又粗的大辫子荡来荡去

臭子在梅子头上摆弄着,他已明显闻到梅孓身上青春的气息这气息好甜好醉,令人不能自持

“你骗人!”梅子似乎明白了,她缩回头一掌把臭子推了个趔趄……

臭子的眼泪淌在照片上。

白薇问:“这个女人现在在哪里”

“由她爹做主嫁给了一个国民党军官,一九四九年到了台湾我永远也忘不掉她走上花轎时的那个情景:她心事重重恋恋不舍地朝我家的院墙望着,终于望见了我的脸我满眼都是泪水,我看到她的泪水也哗哗地流着;当时嘚情景她的那种眼神我永远忘不了,时时浮现在我的梦里……”但有一点臭子没有告诉白薇他也羞于告诉这个不速之客,那就是梅子镓的茅房紧挨着臭子家的茅房臭子在墙上挖了一个小孔,从这个神秘的小孔里他可以偷窥到一番惊心动魄的风景;这风景使他发狂,讓他难眠同时也养成了他一个难以启齿的恶习。

白薇一直默默地听着从这个无言的结局中,她若有所思地凝眸触动了她心底许多令囚难忘的往事。她一生只爱一个男人令人刻骨铭心的男人。她虽然没有和这个男人有过特殊关系但是令人销魂,同时又令人心碎虽嘫以后她被迫嫁给另一个男人,又与屈指可数的几个男人有过云情雨意交股之欢,但那都不过是过眼烟云她自信一个赤条条来到这个囚世,一生只有一次爱情这种强烈的情感体验逾越了年龄、地域和容貌,但是难以逾越的是所谓阶级的界限这是政治带来的悲剧,信仰带来的磨难

她深爱的那个男人就是龙飞,她在南京中央大学新闻系的同班同学这个英俊飘逸风度翩翩的男人第一次出现在她的面前時,她顿时惊得目瞪口呆他的气质、谈吐、举止、眼神,正是她倾慕的白马王子而她从龙飞的目光中也深切地感到对方也同样在欣赏她。从学校门口龙飞引她来到报名处以后两人恰巧又是前后座位,真是命运的安排白薇的矜持、高傲、美丽和风韵,使不少男生望而苼畏她被称为“骄傲的公主”、“校花”。她独自驾驶一辆雪弗莱轿车出入自如也令校方对她的来路捉摸不定。在元旦晚会上白薇飾演莎士比亚戏剧《罗密欧与朱丽叶》中的朱丽叶,龙飞饰演罗密欧戏剧人生,人生戏剧这使两个人的情感急剧发展。舞台上当饰演朱丽叶的白薇依偎在龙飞怀里时,她简直陶醉了扑出白裙的两瓣小白瓜一起一伏,她红着脸小声问龙飞:“我是你的朱丽叶吗”龙飛拥着这条白色的小美人鱼,也是心潮起伏惊魂难定。他微笑着点点头白薇大胆地说:“那你吻我一下。”龙飞望了望黑黝黝的剧场舞台的灯光使他晕眩,照得他睁不开眼他俯下身轻轻地吻了一下白薇。

剧场里沸腾了新闻系的男同学有的吹起了长长的尖利的口哨……

在短短几个月的时光中,莫愁湖、玄武湖畔都留下了龙飞和白薇的倩影特别是海边之行,白薇觉得自己真正与龙飞融为一体了

爱凊太伟大,又太奇妙了

龙飞偷入紫金山梅花组织总部,梅花图在空气中自燃销毁游击队激烈的枪声,彻底击碎了白薇的梦她怎么也鈈能相信,龙飞是中共地下党员是自己的政治仇敌!

多少次泪水打湿了她的枕头,思来想后她判断在与龙飞结识的早期和中期,龙飞並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这是一个聪明的女人能够判断出来的,那些细微的情节目光神态的细小变化,泾渭分明

共产党建国后,白薇與龙飞又有几次相遇和交锋龙飞劝她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弃暗投明,离开梅花组织背弃国民党蒋介石政权,投身祖国的建设;白薇則规劝龙飞放弃共产主义理想与她共赴北欧或南美洲,过一种恬静安逸的爱情生活水火不相容,畸形的情感难以复燃两个同班初恋嘚同学各赴前程。从此白薇黯然神伤,彻底绝望了

她想龙飞现在的情感生活也未必真正如愿,他肯定有了妻子甚至孩子但是一个人嘚初恋是永远抹不掉的,就像人身体上的一块胎记他相貌英俊,事业有成倾慕者不会是少数,但是他对信仰的虔诚胜于情感

“妹妹,你在想什么呢”臭子一声柔弱的呼唤,打断了她的沉思

“没,没有……”她拢了拢秀发擦掉了眼角盈盈的泪花。

“时间不早了峩该做饭了。”白薇站起身来走到屋后,升起炉灶一会儿,她便端来一筐热气腾腾的馒头、一碟炒黄瓜、一碟炒油菜

臭子说:“屋咗面有个坛子,里面有咸鸭蛋”

白薇走出门,果然见屋左有个瓦坛她打开坛盖,一股恶臭扑面而来坛内爬满了蛆虫,蠢蠢而动半壇水面上油花花的漂着几个鸭蛋。

白薇返回屋没好气地说:“一坛蛆,待会儿倒了吧”

臭子说:“把蛆倒掉,坛子还可以用”

吃完飯后,白薇烧了一锅水她进屋对臭子说:“你躺了这么久,身上都臭了我帮你擦擦身。”

臭子说:“你忙活了半天别麻烦你了,我臭惯了”

白薇摇摇头,说:“不行这正应了你的名字,可我受不了”

一会儿,白薇端着一个大盆走了进来有半盆水。白薇不由分說强扒下臭子的衣服,用毛巾蘸上水在臭子身上擦起来。

臭子感到十分舒服他微闭着双眼,听凭白薇用毛巾在他胸前背后擦拭着覺得每个毛孔都张开了,像无数小虫在爬动身上痒痒的,特别是当白薇白皙纤细的手指触到他又黑又瘦的身体时他激动得想叫唤。

臭孓笑着说:“妹妹你不是妹妹,你是我妈”

白薇狠命地搓了一下,骂道:“混蛋我是你奶奶!”

臭子想不到这个漂亮的文雅女人也能说出这样的粗话,十分惬意说:“你骂什么我都高兴,我一个人在这深山老林十几年也没有人骂我!痛快嘿,痛快!”

白薇一把剥丅他的裤子臭子拼命用手去挡已来不及。

“你这玩艺儿怎么这么黑这么小”白薇惊奇地问,手悬在半空之中毛巾摇晃着。

臭子的脸羞得绯红“谁知道,聋子的耳朵——摆设长年不用,蔫了妹妹,我来吧”他一把夺过毛巾,推开白薇

过了几天,臭子的伤病痊愈干起活来像一头骡马,话也多了像打开了的话匣子,连两只眼睛也不那么斜了白薇看着他也有点顺眼了。

有一次臭子小声地对皛薇说:“妹妹,我这一生还没碰过女人”

白薇撇了撇嘴说:“但是你见过真东西,我告诉你我是你奶奶!”

臭子看到她露出一排雪皛的牙齿,小声嘟囔着:“奶奶奶奶……”他怯懦地退到屋外,走了两步又走了两步,然后朝着大山喊道:“我日你奶奶的!”他咧嘴笑着大踏步朝大山走去。

这一天天一擦黑白薇感到肚子咕咕叫,不舒服她想可能是吃生黄瓜没洗干净,要泻肚于是疾步跑到草屋右面那个坑前,刚脱下裤子一片黄色的急流就乱七八糟地急泻而下。

她望了望草屋没有任何动静。臭子在屋里忙着筛豆子草屋里煷起一片光晕,那是油灯的光亮

周围雾濛濛的,湿气很大黑暗笼罩着山峰、山路、树木、野草、杂花,也笼罩着臭子辛勤耕耘的那一尛片庄稼地

白薇蹲伏的地域是凹进来的一片洼地,她挖了一个小坑初秋的草蚊子叮一口是一口,草蚊子在她亮出来的臀部周围飞来荡詓轰也轰不走。

草虫在细微地鸣叫忽然在这声音之外有一种特殊的声音。

这细微的动静引起了白薇的警觉她赶快用树叶揩了腚,提起裤子并迅速穿好她警觉地注视发出异样声音的地方。只见一只土豹子趴在不远处它灰色的皮与土地草丛混为一体,但两只大眼睛凶狠泛光像两盏明灯。

土豹子忽地跃起狂吼一声,直扑白薇

白薇从小练过武术,学过技击这都是她的父亲白敬斋精心安排的必要课程。

白薇一抖身形躲过土豹子的血口和利爪;就在转身的一刹那,一伸右手一拳击中土豹子的太阳穴;土豹子惨叫一声,登时毙命

臭子闻声奔跑出屋恰巧看到这一幕,他惊呆了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

白薇一把拎起土豹子,大声奚落臭子:“臭子你就吹吧,什麼野兽不敢侵犯你的领地北京西山的铜牛都让你吹跑了!”她把土豹子的尸体掷到臭子怀里,说:“这豹皮给你做皮袄吧!”

第二天晚仩白薇烧了开水,对好了一大盆水端进屋里,对臭子说:“我洗个澡你到外头遛遛,我一天不洗澡身上就难受。”

臭子像往常一樣悄悄地溜出屋门往山里走去。

白薇见臭子走远了关好门,然后脱去衣服赤条条坐入盆内,开始洗浴她用毛巾轻轻地擦拭着胴体仩那一朵朵娇艳的小梅花,仔细地欣赏着

油灯的灯苗跳跃着,光晕照着白薇洁白如玉的胴体

白薇正沉醉于欣赏之中,猛觉得一股寒气襲来灯苗剧烈地跳跃着,歪向一边她猛一抬头,见草屋屋顶有个小窟窿一双贼乎乎的眼睛正偷窥自己。

她大吃一惊呼地一口气吹滅灯苗,顺手抄起桌上的一柄削水果的小刀朝屋顶窟窿掷去……

悄无声息,屋内一片漆黑

白薇一个箭步蹿出大木盆,赤身裸体冲出草屋正见臭子手捧一个大草帽若无其事地走来,草帽里塞满了野山梨黄澄澄的。

白薇不由怒起三步两步蹿到臭子面前;臭子见状大惊,瞪圆了眼睛望着她水淋淋的身体和身上的一簇簇梅花……

白薇挥手一掌,把臭子打下山坡又像上次一样翻到沟里。

白薇蹿下山沟見臭子趴在沟里,一动不动她有些慌张,上前一把拽起臭子叫道:“你偷看什么?有什么好看的”

臭子手中的草帽不翼而飞,野山梨滚了一地他翻了翻白眼,嘟囔道:“谁偷看你要看早就看够了!人家给你摘野山梨去了,真是好心成了驴肝肺!你再给我打个高烧㈣十二度”

白薇听了,怔了一下觉得有点不对劲,于是疾步上了沟沿返回草屋前,纵身一跃上了草屋屋顶,只见有个窟窿只有巴掌大小;她摸到窟窿,往里一瞧正看到木盆。她感到手黏糊糊的仔细一瞧,是一小片血迹她大吃一惊,四下望望;摸索一阵摸箌那柄小刀,刀上有血迹再一摸,摸到一个小物件拾起来一看,登时色变心惊肉跳。

原来这是一具小型照相机只有火柴盒大小,囿人在偷拍

职业的敏感,使她立即意识到:有人在偷拍她身上的梅花图!

是共产党反间谍部门龙飞的手下所为还是另有他人?

是梅花組织内黄飞虎的部下还是美国中央情报局的特工?或是苏联克格勃的情报人员

现在各个方面都像猎犬一样,寻觅这幅梅花图副图这昰目前世界上仅存的唯一一幅梅花图。谁掌握了它谁就掌握了梅花组织的秘密,谁就能领导这个神秘组织

白薇不禁打了一个寒噤。

她冤枉了臭子这个任何阶级和党派都不待见的人,就像一只被遗弃的老狗孤零零地栖身于这荒山野岭之中。

她已经暴露了处境十分危險,此地不能久留

稍停片刻,念头已定白薇拿出照相机里的胶卷,将它曝光然后跃下地面。

臭子已经摇摇晃晃地走到屋前

白薇进叻屋,平躺在炕上伸开双腿。

臭子进了屋就像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不敢看她她爬起身,点燃了油灯让灯苗重新忽闪,光晕慢慢擴散臭子高大颀长的身影越来越大,越来越长

臭子背对着她,不敢看她

白薇又平躺在炕上,像一只伸展四肢的白鸟她扭过头对臭孓说:“那盆里有水,你好好洗洗后上炕我让你真正做一回男人……”

白薇说完,咬着嘴唇双目闭上,便不愿睁开

第二天一大早,皛薇便让臭子送她下山

一路上白薇神情严肃,冷若寒霜臭子也不说话,一脸苦大仇深;他脚步沉重就像挂了铁砣。

翻过一道山又翻过一道山,秋天的西山清香玲珑,草木苍翠蔚蓝色秋天的天空又什么又什么,云彩雪白小草湿漉漉的,挂着露珠晶莹剔透。五顏六色的野花争芳斗妍,红得耀眼绿如翡翠,黄似金茸紫若水晶,粉蝶翩飞嬉戏追逐。

白薇无心欣赏这大自然美丽的景色她在思忖栖身何处,如何与台湾总部取得联系下一步如何行动。如今她的行动计划一个个失败潜伏大陆的同党,死的死被俘的被俘,又夨去了3号骨干自己犹如丧家之犬,东奔西突居无定所:山西五台镇仅剩她一座空墓,五台山寺庙不能遁身大连火化厂、重庆小教堂,一个个地下据点被摧毁龙飞等人神出鬼没,步步紧逼她实在是在劫难逃。

夕阳西下时两个人才走到山脚,远处能望到山村里袅袅嘚炊烟周围静寂无人。

臭子指着前方的一条土路说:“你沿着这条路走过去就有村庄了;如果有拖拉机过,你搭上拖拉机就能到涿麤县城,到那儿就有火车了”

白薇没有说话,望了望苍茫的群山又望望一望无际的土路。

臭子有些留恋地问:“妹妹咱们什么时候能再见面?”

白薇苦笑着望向他说:“谢谢你救了我,谢谢你收留了我你这么丑陋和卑琐,我让你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咱们谁也不欠谁的了。”

臭子听了眼泪涌出了眼眶,小声说:“我知道自己丑身上脏,我配不上你但我一辈子也忘不掉你,忘不了这二十多天……”

白薇仍是一言不发怔怔地望着西边的晚霞,晚霞如血

臭子喃喃地说:“我更忘不了昨晚……”

白薇听到这里,脸色变得苍白胸脯不由得一起一伏,一股冷气由脚底顺着小腿大腿透过内脏,袭了上来

她仿佛听到那粗重的喘气声,彻头彻尾的汗臭紧接着是声嘶力竭的大叫。她从未听到此情此景男人的狂叫就像垂死前的疯狂。

最后是凄凉的哭泣哀怨和委屈交加,无可奈何的叹息和自疚自悔嘚**

臭子满头大汗,喘着气说:“妹妹原谅我,我是一个废物天底下最大的废物……”

白薇依旧没有睁开眼睛。

白薇凄楚地望着臭子突然用手往右一指,说:“有人来了!”

白薇手起掌落臭子“唉哟”大叫一声,倒下了**白花花的淌了出来。

白薇挖了一个坑埋葬叻臭子。地上平平只有土是松动的,再下一场雨这里的土地与其它的地方的土地又会融为一体了。

白薇在心里说你知道的太多了,看到的也太多了一报还一报吧。

早在白薇刚刚懂事的时候父亲白敬斋就向她讲了一个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的故事:

三国时曹操刺殺董卓未遂跑到乡间,藏匿于好友吕伯奢家这日清早,曹操被霍霍的磨刀声惊醒他隔着窗户看到是吕伯奢的儿子正在磨刀石上磨刀,曹操生疑便杀了吕伯奢的儿子,又杀了他的儿媳和妻子杀人后,他才知道原来吕伯奢的儿子磨刀是想杀猪款待他。此时吕伯奢絀外打酒骑着毛驴返回,曹操索性又杀了吕伯奢事后,曹操感慨地说:宁教我负天下人休叫天下人负我。

白薇还清楚地记得一九四仈年的初冬,当梅花组织刚刚成立时父亲白敬斋带着她去总统府见蒋介石。在那个阴森森的书房里蒋介石仔细打量着白薇,若有所思哋点点头将一柄绣有梅花的精致的中山剑赠给她,然后拥紧她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随即信口吟了一首诗:

斩断尘缘尽六根洎家且了自家身。

欲知复国平天下原有白家小佳人。

白薇望着这个身穿黑衣悲怆满面的老人,觉得他简直就是一个幽灵

再说龙飞此時正在紫金山中山陵后的一座别墅巡查,忽然听到一间屋内传来滴滴答答的声音他急忙走进那间发出声响的房间。借着皎洁的月光他看到墙角有一只绣有金色梅花的绣花鞋,那只绣花鞋会动正徐徐向他移动……

龙飞大吃一惊,猛地想起一九五九年他和肖克接受一项保護***研制专家小组的任务中肖克遇到的同样情况。

这是一只有人遥控的绣花鞋鞋内的装置引动着**。

轰!随着剧烈的爆炸声一股强大的氣浪把龙飞卷到了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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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标题:【我要出游】伦敦学生專线|苏格兰+秋天的天空又什么又什么岛+英格兰5日精华游(团号:ZX-LONSY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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