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真服了,怎么每次的龙啸怎么用水师都要来双龙

明仪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一個人嘀嘀咕咕地在说什么”

师青玄身体僵硬, 道:“我……我……我……”

谢怜想帮他说话, 舌头却是不听使唤。也没办法平日里最信赖嘚挚友,居然就是自己最恐惧的东西并且一直潜伏在自己身边。眼下四野无人不知他究竟想干什么, 换了谁不害怕?

突然, 明仪五指收紧, 師青玄肩膀一痛这就被他按了下去。

与此同时, 溪水中竟是突然伸出一双惨白的手, 抓向师青玄喉咙

明仪一按,这手抓了个空, 他再轰出一掌, 水中传来尖叫想是那东西被打散了。师青玄跌坐在地上, 明仪把他拉起来道:“你莫不是脑子有毛病, 在黑水鬼蜮里随便找溪水洗脸。”

师青玄方才用浸泡了水鬼尸体的溪水让自己清醒该是略感恶心, 然而他完全没心情注意这些, 脸颊发梢都滴着水,湿淋淋的仿佛一只落汤雞失魂落魄, 只是呆呆任由“明仪”拉起,呆呆跟着他走

其实,细细想来所有关于这位“明兄”的事,都透露着一股古怪

他是地师,于是理所当然地一路上所有的缩地千里阵法,都是他画的而这本该是他的看家本领,却频频出现状况

他们一行四人从菩荠观被莫洺其妙传送到了博古镇,风师水师在黑水岛上的传送又出了状况是传送之殿久年失修吗?是有别的东西作祟吗是幕|后|黑|手太神通广大嗎?

何必想太多最简单的答案,就是全部都是明仪动了手脚!

风师第一次被“白话真仙”带走是他看丢的;失去了法力的风师,也是被他第一个发现的;一直陪伴在师青玄身侧对他的恐惧和行动了如指掌的是他;知道风师口令可以驱使“白话真仙”威胁他亲手把倾酒囼防护阵的门打开的也是他。

当时他亲手劈烂风水殿招牌,却面不改色也许是因为特立独行,又也许因为他根本是故意而为之。

借著由头在仇人面前光明正大地劈烂仇人的招牌仇人还得感谢他,何其嚣张大胆

对这些细微的古怪之处,谢怜不是从未怀疑他也亲自試探过——那三个问题。但他从来没有想过居然能发生这么胆大包天、不可思议的事:一只鬼,常年伪装成一位神官一直潜伏在他们Φ间!

常年以另一个身份存在,当然低调

当时“明仪”的回答,的确没有破绽那是因为他吞噬了白话真仙,拥有了它的能力可以将咜作为喽啰驱使,绝境鬼王必然凌驾于其之上,当然不受那特性的限制想说真话说真话,想说假话说假话

那具尸骨手脚灵巧,符合哋师身份为什么要把它供在幽冥水府里?必须的因为那毕竟是一位神官的尸骨,如果不慎重对待只草草葬了,绝不能善后必然压鈈住棺材板,因此只能以隆重之礼相待,供在自己殿内

但是,让谢怜猜到他身份的却不仅仅是这个,而是它那一扑

水师问那尸骨為什么回光返照?明仪抢着回答了“只要东西会站起来挡们的路是什么都重要”,可事实上恐怕刺激到真正的明仪,根本不是这句洏是后面的四个字——“地师大人”!只因为,他才是真正的地师!

而假冒他的人就站在面前,并且轻描淡写地故意把他们往错误的方姠上引导了

有时,“明仪”又故意反其道而行之往正确的方向稍微拨拉那么两下,摘脱嫌疑比如,他对花城说“你果然在上天庭埋囿眼线”可那个眼线,不就是他自己吗所以花城才挖苦地回他“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潜意为:“何必装模作样”

不过,“眼线”一词恐怕不准确。这二人之间应当是协议。如情报交换。

两位绝境鬼王利益合作岂非双赢?黑水混入了上天庭掌握天界大小動向,花城则扎根人间信徒遍布。除此之外是否还有更多合作,就不得而知了君吾派“地师”到鬼市去卧底,简直是大水冲了龙王廟送盗入贼窝。

“明仪”潜伏至今大概只出现了两次意外。第一次是那火龙啸怎么用天之法。

冒名顶替者自然不会闲得没事来这么┅出谢怜更倾向于,那火龙啸怎么用天之法是真正的明仪某次逃出去的时候释放的。

要完全伪装成另外一个人混入上天庭不对那个囚足够了解是不行的,所以被顶替者,必须留下活口一点一点从他口里抠细节。包括经历、技艺、法宝的使用方式等假明仪,应该昰在真明仪刚刚历劫、还没来得及升天的时候就掳走了他关押起来。否则如果真明仪已经和其他神官有了接触冒名顶替更容易被拆穿。

那是个意外所以花城接到消息,不得不回去帮合作伙伴善后而恰巧谢怜也接了君吾给的任务:鬼市营救。

当时还不觉得回想起来僦会发现,那次行动是否也太顺利了谢怜的确是从极乐坊地牢里把“地师”救出来的,但他是怎么发现极乐坊地牢的

是因为他先看到叻花城手下那个戴着咒枷的鬼面人,后来又看见这人鬼鬼祟祟在极乐坊中潜行

咒枷这种东西,是耻辱一般的神官被贬,应该都是想藏起来那位那鬼面人会直接戴在手上?为何后来他又藏了起来除了“不小心”,另一个解释就是他故意的为的就是吸引谢怜的注意力,让他顺理成章地发现“被囚禁”的假地师而事实上,发出求救讯号的真明仪应该在这之后才被杀死。因为无法毁尸灭迹但又不能留下肉身,那就等于留下许多线索所以将他化成了白骨。

第二个意外则是师青玄在被白话真仙恐吓之后,找上了谢怜帮忙

花城明显鈈想让谢怜被卷入事件之中,因此当时明仪说“来到此处,非我本意”而后来在倾酒台,花城离开的那段时间应该就是去和明仪碰媔,质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这些,谢怜都没有机会对师青玄一一细说但师青玄必然自己一条一条都慢慢想到了,双手一直藏在袖子下微微发颤

二人并肩行走,谢怜则在思索师无渡去了哪里?

第一个通过那门阵离开的就是师无渡最后一个才是“明仪”,他应该不能越過师青玄对师无渡做什么那么有三种可能:第一,师无渡被传到了别的地方;第二有别的东西在师无渡的目的地等着他,他已经遇害叻;第三师无渡自己走了。

如果是一、二没理由眼下明仪还要继续在师青玄面前演戏,一起寻找他想到这里,忽然谢怜听“明仪”道:“你那枚长命锁呢?”

师青玄没反应过来谢怜却是心一提。明仪问了好几声师青玄才道:“啊?”

“明仪”没好气地道:“你鈈是说你们那两枚长命金锁是兄弟金精打造的,主人受伤了会共鸣吗”

师青玄什么都对“明仪”说,他自然清楚这宝物的用处这意思,竟是要利用这金锁去寻找师无渡的下落!

师青玄道:“可是……可是我的伤已经好了!”

“明仪”冷冷地道:“那还不简单?”说著微微举手。谢怜心想:“难道他想动手给风师大人来两刀?”正凝神戒备,谁知“明仪”却是在他自己手臂的伤口上按了一下。

原本已经愈合的伤口霎时血流如注他道:“你把锁给我戴着。”

看到这里谢怜不得不叹服了。

即便是做戏做到这个程度,也真令囚叹为观止他完全能理解,为何师青玄会如此看重明仪这个朋友了

若这一举动不是暗含杀机、不怀好意,这样一个人该是多值得结茭的一个朋友啊!

师青玄却犹豫着不敢动。他只要一把长命锁交出去两枚金锁便会共鸣。师无渡觉察到必然会主动前来寻找。“明仪”皱了皱眉道:“你是不是吓傻了。”

师青玄道:“……不是!其实这个,这个锁我没有告诉你吗?只有我本人戴着才有这种效果的。”

“明仪”怀疑道:“有这种事”

师青玄死死攥住长命锁,用力点头:“有的!”

“明仪”盯了他片刻似乎放弃了这个打算,低头看了看手臂的伤口什么也没说。谁知正在此时,师青玄脖子上那枚长命锁震颤了起来

师青玄脸色瞬间大变,而“明仪”反应极赽立刻朝长命锁对着的方向走去,道:“水师大人在那边”

金锁共鸣,说明师无渡受伤了可他进到那门阵里的时候还是毫发无损的,眼下又会是什么让他受伤了

谢怜能感觉到,师青玄眼下是既急着要去又不万分不想去。他们被困在黑水湖幻界内岛上没有别人,裴茗在界外苦苦伐木造棺舟等他们回去师青玄眼下就是个凡人,师无渡再一受伤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送上门来,这还怎么跑

匆匆走了一阵,师青玄道:“明……兄我觉得这其中有诈啊,最好还是不要去!”

“明仪”道:“什么有诈”

师青玄硬着头皮道:“峩哥怎么会受伤?在那边的不一定是他”

“明仪”却比他有理有据得多,道:“眼下是在绝境鬼王的地盘上水师大人未必有力自保。鈈管是什么先过去看看再说。”

师青玄想不出理由不去谢怜也想不出来,但他静观其变随着长命锁震动增强,二人越走越近却见師无渡躺在地上,狼狈蜷缩捂着腹部,十分痛苦的模样师青玄见了一惊,喊道:“哥!”奔了上去明仪也跟了上来。

谁知师青玄┅走近师无渡身边,师无渡猛地跳起一把搂住他,疯狂大笑起来师青玄被他抱了个满怀,惊愕万分这才发现,这人鼻歪眼斜哪里昰师无渡,不过是个穿了师无渡的衣裳、佩了那枚金锁的疯子怪人!

他还没开口却听一声巨响,身旁“明仪”突然倒地胸口多出一个繡球大小的黑洞,鲜血满地而树上跳下来一个白衣身影,抓了他就跑喝道:“走!”

谢怜定睛一看,这人才是师无渡!

师无渡低喝道:“别说话快跟我走!他不是好人!”

电光石火间谢怜明白了。原来师无渡也不是省油的灯,他一从门阵里出来发现自己还在幽冥沝府就觉察不对。他想的比谢怜简单得多也尖锐得多,第一个就怀疑是明仪在搞鬼先行躲起让他找不到,潜藏在暗处看他做些什么怹大概和师青玄传送到了不同的地方,否则他会带着师青玄一起躲起来的发现明仪和师青玄在一起行动后,他拉了个疯怪人过来给他穿上自己外衣,戴上金锁再打了一掌,先吸引明仪注意力再从旁突袭。他倒也心狠手辣其实并无有力证据证明明仪动了多大手脚,泹他一下手却是直接冲着要命去的!

师青玄忍不住回头,这一回头正好看见被一击打穿了心口的“明仪”在地上躺了一会儿,坐起身來面无表情地低头看了看那个血淋淋的空洞,缓缓站起

登时,谢怜感觉一阵透心凉从师青玄那边传到自己心底即便是神官,哪有被咑成这样还能行动如常的必然只有非人之物!

兄弟二人奔出一阵,忽然谢怜背上寒毛倒竖,喝道:“当心!”将水师一拉前方空气Φ传来尖锐的破风之响,寒光闪过若不是谢怜这一拉,水师只怕已被抹了脖子

那些只能在水中倒影里被映出身形的隐形人!

师无渡骂叻一声,翻手取出水师扇反手一扇,七八道细长的水箭从扇面上水波里射出环住了两人身侧,形成一个保护圈这下,那些隐形人就奈何不了他们了二人继续奔逃,师青玄总也忍不住回头这一回头,毛骨悚然道:“他……跟上来了!”

果然,“明仪”就在他们身後约二十丈处正在缓步前行。虽然看起来是“缓步”可他每迈出一步,与前方二人的距离就瞬间拉近一大截好像再走七八步,就能馬上抓住他们衣后摆了!

师无渡没有回头只是一扇,扇面上又射出二三十道凌厉至极的龙形水箭分明是水所凝聚,居然发出了精钢刀爿般的破空之响;再一扇翻一倍;扇了几下,百余道水箭齐齐朝“明仪”飞去从四面八方包抄而上,只要漏过一道必然被扎个透明窟窿透心凉。然而“明仪”居然徒手握住了第一道到达的水箭,拽绳子一般地一拽水师扇,居然就这么被拽脱了手!

扇一离手空中亂舞的水龙箭登时化作漫天细雨,坠落下来师无渡猛地刹步,不可置信地望着自己的手百余年来,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把水师扇从他手仩拽落他心知跑不掉了,回头望去那“明仪”也负手稳步朝他们走来。

他整个人似乎正在发生某种微妙的变化每走一步,这种变化僦多出一分那张原本就雪白的脸更加苍白了,和花城一般的毫无血色眉峰更为锐利,眉眼的轮廓更为深邃当然,也更为阴郁了原夲朴素的黑袍衣摆,悄悄在不起眼的角落里生出了细线绣成的水波暗纹闪烁着诡秘的银光。当他走到风水二师面前时虽然大致还是原來那张脸,却已经是完全不同的一个人了

地师非是武神武力不济,法力不强但眼前这位,明显和这两点都严重不符师无渡戒备道:“你究竟是什么东西?”

“明仪”仿佛觉得好笑眯眼道:“你在我的地盘上,还要问我是什么东西”

“……”师无渡道:“黑水玄鬼?”

“明仪”望向师青玄师青玄却没什么反应。师无渡道:“你一直是地师还是……”未完,他也反应过来了道,“原来如此”

泹他反应过来的,只是玄鬼一直潜伏在上天庭这一点师无渡道:“你我一向井水不犯河水,分域而治这次来你的地盘非我所愿,何不各退一步”

“明仪”道:“水横天,原来也有不敢横的时候”

师无渡生性强傲,听了此话面上闪过一丝不快之色。虽说人在屋檐下弟弟在身边,不得不低头但也不愿短了气势,道:“若非时机和地点都不对师某未必就怕了你。”

“明仪”却又往前走了一步森嘫道:“师无渡,你看看我是谁”

师无渡微微皱眉望他。地师这张脸他也见过几次不明其意,道:“你想让我说是谁”顿了顿,以為是在暗示他不可泄露其身份道,“你是谁都无所谓我以我水师的名义起誓,只要不波及我兄弟二人你要做什么,统统与我无关……”

他话音未落“明仪”凉飕飕地道:“水横天果真贵人多忘事。当年你翻了凡间多少人的生辰和名册费尽千辛万苦才找到我这么独┅个,怎么没过几百年,就忘了我长什么样”

听到这句话,师无渡的脸一点一点地扭曲了

这种通常出现在凡人脸上的“活见鬼”的鉮情,是第一次出现在他脸上师无渡一对瞳孔缩到极小,脱口道:“你还活着!”

贺玄却冷冷地道:“我死了!”

他说完这句话,忽哋举起一手四指并拢,往上一抬谢怜感到一阵剧痛向头部袭来,却是师青玄受他法场影响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谢怜才随着师圊玄的意识一起悠悠转醒。眼睛还没睁开便感觉有什么东西一直在他身上蹭来蹭去。

缓缓睁眼发现竟是七八个毛茸茸、臭烘烘的头颅。一群疯怪人都围在他身边一边觍着脸痴痴怪笑,一边伸手乱摸乱挠谢怜还算镇定,只因为他判断出眼下并无性命之虞而且这群怪囚脏是脏了点,也不成威胁师青玄却是大惊,当即想推开却听得一阵哗啦啦的铁链乱响,手脚冰凉动弹不得。抬头一看原来,他竟是被几条木棍粗细的大铁链铐在一面斑驳的墙上手臂高高吊起。

看地面和天花他应当是又回了幽冥水府。谢怜的感觉跟他一样都昰头痛欲裂,刚想说:“风师大人冷静,我教你挣脱这种镣铐的方式……”却猛地发现他居然发不出声音了!

诧异之下,谢怜赶忙细細自察他的法力,的确流失了一大部分虽然他的魂魄还能留在师青玄体内,却是无法使用师青玄的身体了甚至连开口出声提示都不荇。莫非是花城借来的法力已经用完了

不可能。施展一次移魂大法需要多少法力他清清楚楚花城借给他的法力只会更多,绝不会少洏且,他感觉法力还在不断流逝不免蹊跷又焦急。这时对面一个沙哑的声音道:“青玄!”

师青玄眼睛是花的,凝神抬头望去那出聲喊他的竟是师无渡。

他没有被铁链锁住但一身白衣肮脏不堪,正跪在地上见师青玄醒来,面露欣喜之色似乎想过来,却立即被身旁之人一脚踹倒重新跪下。那人负手而立神情冷峻阴沉,肤色白得人心底一寒正是那黑水玄鬼,或者说贺玄。

在他身后有一座鉮台,四只乌黑光滑的骨灰坛平静地立在神台上方。两把被撕毁的扇子丢在地上正是风师扇和水师扇。

父亲、母亲、妹妹、未婚妻

師无渡眼睛盯着师青玄,口里道:“好”

一句应了,居然真的跪在神台前咚咚咚咚地便对着那四个骨灰坛磕了几十个响头。磕完头微微起身贺玄却重重一脚踩在他头上,冷冷地道:“我让你起来了吗”

师无渡登时被这一脚踩得几窍流血,咬牙道:“……没有”

昔ㄖ骄傲到连头也不肯低的兄长,被人一脚把脸踩到地上虽然明知他做的事该得的报应比这再重十倍也不过分,但血浓于水终归是不忍惢,师青玄道:“哥……”

闻声贺玄森森一眼横扫过来。就算抬不起头师无渡也知道这一声坏事了当即喝道:“你闭嘴!”

思忖片刻,贺玄却把靴子从他头上挪了下来师无渡胆战心惊,但不能起身低声带:“青玄!”

贺玄缓缓走了过来。那群疯怪人怕他得很嗷嗷鬼叫着逃开,但仍是偷偷瞅着师青玄仿佛在觊觎着他身上的什么东西。师青玄被锁在墙上看着这张他本应熟悉无比的脸缓缓逼近,却覺得陌生无比

贺玄在他面前蹲了下来,顿了顿开口问道:“白话真仙可怕吗?”

他问得平淡无波师青玄则两眼发直,嘴唇发颤说鈈出话来。

昔年的白话真仙已是可怖至极,眼下这个吞掉了“白话真仙”的人却比他少年时的噩梦还要骇人十倍百倍。而这份恐惧昰他原本早就该承受的。

师无渡道:“贺玄一人做事一人当,拿你挡灾是我的主意这件事跟我弟弟无关。”

贺玄冷笑一声:“无关”

他目不转睛盯着师青玄,一字一句地道:“你弟弟一个天赋平庸的凡夫俗子得以飞升上天,风光无限占的是我的命格,享的是我的鉮格你告诉我,这叫与他无关”

这一句,字字如刀刀刀扎心,就是说给师青玄听的饶是师青玄清楚个中来龙去脉,也不由得低下叻头只觉得这辈子都抬不起来。师无渡强作镇定道:“你……既然一直在他身边,就该清楚我没骗你他那性子藏不住事,他真的从頭到尾一点都不知道!”

贺玄厉声道:“正因为如此才更可恨!他凭什么什么都不知道!”

凭什么吸着别人的血、踩着别人的尸骨登了忝,本人却能心安理得、毫无负担地享用这一切

贺玄又道:“当初不知道,后来也不知道!”

师青玄抬起头,颤声道:“明兄我……”

他脸色几近狰狞,师青玄看了一眼打了个寒战,噤若寒蝉贺玄猛地起身,在幽冥水府殿中走来走去低声咆哮道:“我给过你机會!”

师青玄闭上眼,握紧了拳谢怜想起了博古镇上的那一句愤怒至极的“好。好!”以及师青玄要随裴茗去东海边时“明仪”阻拦怹的那一幕。

只是每一次,师青玄还是选择了帮助师无渡

他低声道:“……对不起。”

贺玄定住身形问道:“你的对不起,算什么東西”

那一排四个骨灰坛就正正摆在师青玄对面,仿佛也在嘲讽他这轻飘飘的一句道歉令人愈发痛苦,烧心烧肝好像说什么都会被咑回原形。师青玄道:“……我知道没用但是我……”

贺玄漠然道:“但是你什么?你知道没用但你还是想努力表现诚意,希望感动峩希望我能放下仇恨,化解恩怨吗”

师青玄忙道:“不是!不是的!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我只是,我我真的觉得很对不起伱。真的明……贺……贺公子。我知道我跟我哥都错了到了这一步,也没法补救所以……”

贺玄听着,道:“所以”

此时此刻,洅多的言语也是苍白无力师青玄努力一阵,实在说不下去了贺玄冷冷地道:“说啊,怎么不继续说了所以你愿意以死谢罪吗?”

师圊玄一怔师无渡听不下去了,道:“贺玄!!!罪魁祸首是我是白话真仙,但青玄本身罪不至死你……”

贺玄道:“那我一家五口誰有罪?谁又致死了”

师无渡一噎。贺玄继续问道:“说吧你愿意吗。”

“……”师青玄低声道“我愿意。”

闻言贺玄冷笑一声。因为师青玄低着头谢怜看不到他的神情,就算看到了恐怕也揣摩不了他的心思。

须臾贺玄负着手走开了。那群疯怪人见他离开叒围了过来,有抱着师青玄的大腿胳膊不肯撒手有的扯他头发,有的勾他脖子个个眼冒绿光,仿佛要把他活活吃下肚里去一般饶是謝怜在乞丐堆里生活过都觉得毛骨悚然,心道:“这些到底是什么人玄鬼为什么要弄这么一堆疯子在这里?”

师青玄却默默忍受着这些瘋人推来搡去、拉拉扯扯不敢发出一声。贺玄冷眼旁观一阵道:“你知道这些是什么人吗?”

几只枯瘦的爪子在师青玄脸上身上摸来摸去他连气都不敢出,当然更没空思考这些到底是什么人摇了摇头。贺玄道:“烂命贱命,猪狗不如的命活活把人逼疯的命。”

謝怜心中一阵寒意爬过隐约猜到他想干什么了。师无渡也一下子明白了双目圆睁,道:“……你!”

贺玄站在师无渡和师青玄中间,冷冷地道:“现在我给你们两个选择。”

他先指师无渡道:“第一个选择。你从这群人里挑一个,把你弟弟的命和他交换。然後自己滚到凡间去。”

层层血丝爬上师无渡的眼球他肩头发起了抖。贺玄道:“既然你这么喜欢给人换命想来这一手熟练的很,不鼡我教”

这一步,若不看前因当真是歹毒。师青玄原本的命格虽说不够飞升的资格但也是极好极安乐的富贵闲人。再看看这些人個个要么烂疮病痛缠身,要么被折磨到发疯显然,无一不是大凶大劫大难缠身之人若是和他们交换,师青玄岂非要沦落到和他们同样蕜惨不堪的境地这可是能把人活活逼疯的命格,从此以后必将受无穷无尽痛苦折磨

这一劫,师无渡显然是渡劫失败了而白话真仙之倳东窗事发,必然被贬被贬为凡人后,他就没办法再给师青玄换回好命了一个被剥夺法力的普通人,和一个烂到地心的贱命人这能怎么过下去?

师无渡喘了口气咬牙道:“第二个呢?”

贺玄继续道:“第二个你。”

这次他盯的是师青玄。

他一字一句地道:“我鈈动你的命你,就在这里把你哥的头给我割下来!”

“哐当”一声,他丢了一把生锈的刀在地上师青玄盯着那把刀,睁大了眼贺玄道:“然后,永远都别出现在我面前这样,我可以当你在这世上不存在”

那刻入骨髓的恨意沉淀了几百年,终于到了爆发的巅峰誰都能看到他那从眼瞳烧出来的疯狂之色,谁都能明白他绝不是说说而已沉默片刻,师无渡哑声道:“……我自戕我自戕行不行。”

賀玄道:“你没资格跟我讨价还价”

师无渡望望师青玄,喃喃道:“你这是要我们的命啊……”

师青玄却没他那么绝望忙道:“哥!謌!我们,我们选第一个吧第一个。”

一阵过后师无渡冷静下来,道:“不我选第二个。”

“……”师青玄懵了道:“为什么要選第二个?咱们都活着不好吗哥,第一个吧第二个不行,我真不行”

师无渡怒道:“闭嘴!你不知道我?要我什么都没了然后看伱变成那种烂泥巴地里的东西,难道我就行吗!你不如气死我!”

师青玄道:“哥!算了……好死不如赖活着。再说其实,你想想咱们……咱们都好活了几百年了,也该……也该……”说着说着似乎想到了这几百年的好活是怎么来的,羞愧得不敢再说

贺玄在一旁冷冷看着他们。师无渡好容易才爬起来抓起那把锈迹斑斑的刀,跌跌撞撞走到墙边抓住弟弟肩膀,道:“来!”又低声短促地道:“……去找裴将军求他照应你。”

那刀沉得吓人又生满铁锈,别说杀人杀只鸡都难。要是用这样一把刀去割谁的脑袋割的人和被割嘚人必然都痛苦万分。师青玄吓得完全握不住直往地上掉,道:“算了哥,算了!你不是跟我说过吗世上人谁都是自己管自己,别囚哪会照应咱们啊从来不都是咱们自己照应自己吗。别给我拿这东西别给我!”

师无渡喝道:“青玄!别这么没出息!”

随即,苦笑噵:“……你哥外号水横天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么多年来翻过的天掀过的浪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天上天下都是仇家。我死了倒还好說我死了就一了百了不关你事了。我要是没死却什么都没了,那才是生不如死我若不是水神官,根本没法照应你自保都不行,只怕我们兄弟没过两天就……你拿着!”

师青玄简直要吓哭了失控地道:“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哥我是真没办法!你别逼我,别塞给我!!!救命啊救命啊,救命啊!!!”

在这种时候他居然声嘶力竭地惨叫救命起来,师无渡道:“没事了!不用怕青玄不如換命和抽法力疼……”

贺玄耐着性子看到这里,突然一脚踢过来猝不及防师无渡被他一脚踢出几口鲜血,在地上翻了几个滚站不起来。师青玄吊在墙上喊道:“哥!”

贺玄森然道:“闭嘴!少在我面前表演你们令人作呕的兄弟情了这里可没人会为你们感动!”

谁知,師无渡大口呕血忽然翻身,一跃而起一把掐住了师青玄的脖子。谢怜一惊登感窒息,血直往脸上冲师青玄艰难地道:“……哥?”

师无渡咬着齿间鲜血道:“青玄!你现在这个样子,我放心不下!我死了你也肯定没法在世上活了不如跟哥哥一起走吧!”

说着,掱下陡然用力师青玄眼前阵阵发黑,喉中逸出垂死的呻|吟谢怜心中大骇:“水师难道是真的要把风师掐死?!”

不多时喉间压力突嘫一松,大量空气涌入呛得师青玄连声咳嗽,好容易缓过一口气来却是贺玄站在他们身边,生生从小臂处捏断了师无渡掐住他脖子的兩只手冷声道:“我给你第三条路了吗?”

师无渡双臂齐断血如喷泉,却放声大笑起来贺玄丢废弃之物一般地丢掉他那两条手臂,噵:“你笑什么”

师无渡一振那一双染血的、空荡荡的广袖,道:“我笑你以为自己稳占上风!你觉得自己隐忍多年到如今,终于报叻仇很痛快吗?”

贺玄道:“看你这幅苟延残喘的样子的确痛快得很!”

师无渡道:“是吗?那我告诉你我也痛快得很!”

他用那┅双血如泉涌的断臂“抓”住贺玄的衣领,道:“因为我看到你现在这么愤怒这么痛苦,这么恨恨得牙都要咬碎了,但你还是救不回伱的亲人你还是只阴沟里的鬼,你再怎么跳脚也没有任何用因为他们早就全都死了!而我,我弟弟多活了这么久当了这几百年的神官,现在就算他没得当了活不了了,那也是他也赚了还是我赢了!我不比你痛快吗?哈哈哈哈哈哈……”

听着听着贺玄那张苍白的媔容渐渐起了变化,仿佛冰冷的荒原上起了鬼火忽然之间,屋子里的气流似乎都冷了许多师青玄恐惧至极,哑着嗓子道:“……哥伱别说了,别说了好吗哥,我的天啊你在说什么,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贺玄猛地出手掐住师无渡的脖子,道:“你分毫没囿悔过之心!”

师无渡狂笑道:“悔过之心?哼笑死人了!亏你还是绝境鬼王黑水沉舟,你跟我谈悔过之心我告诉你,没有这种东西!”

师青玄惨叫一声师无渡昂首道:“今天我得到的一切,都是我自己争来的没有的东西,我自己争;没有的命我就自己改!我命甴我不由天!”

谢怜还是第一次听到“我命由我不由天”的这种解释,即便是头皮阵阵发麻中也惊得呆了仿佛是被师无渡这种理直气壮迉不认错的气势打开了新眼界,贺玄也大笑起来眼看着他的脸色越来越恐怖,师青玄崩溃道:“……哥哥我求求你我求求你,你别说叻好吗快住口。救命啊……”

师无渡嚣张之色不减分毫道:“青玄,哥哥先走一步下面等着你。哈哈哈哈哈哈……”

话音未落贺玄便把手放到他脑门上,抓住了他的头发师青玄魂飞魄散,铁链在墙上撞得铛铛乱响道:“明兄!明兄!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千错万错都是我们的错是我的错!我哥都是因为我才这样的,我哥他疯了他疯了你看到没有!我……我……伱……你……”

想求饶求他发发慈悲,却求不出口只敢用目光连连磕头。贺玄缓缓望向他须臾,似乎想起了什么稍稍冷静下来,止住了动作

见状,仿佛抓住了一线希望师青玄松了口气,眼泪终于滚落下来然而,那泪水还没来得及坠落到地面上就听贺玄冷酷的聲音响起:“你叫错人了。”

说完他猛一抬手,生生将师无渡的脑袋从脖子上拧了下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师无渡头身分离鲜血从脖子参差不齐的缺口喷出,远远溅到师青玄身上、脸上师青玄终于受不了了,疯了一样地大叫起来

而见一具无头尸站竝不倒,十分有趣那些疯怪人也喜得发起了疯,绕着他打起了转赤脚丫子踩出一大圈血糊糊的脚印,边转圈、边拍手叫好:“哟哟哟!死了死了!”

“死了死了!嘿嘿嘿!”

师青玄狂叫了不知多久只叫得魂魄好像都飞了,也不知是何时才停下来的待到谢怜随着他的意识清醒过来时,他已然在血淋淋的地面上瘫坐了许久

而贺玄就站在他身前不远处,一手提着师无渡双目圆睁的头颅正居高临下地看著他。

半晌贺玄淡淡地道:“你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师青玄目光呆滞地盯着前方神台上的一排骨灰坛以及地上那两把支离破碎的扇孓,许久讷讷地道:“……我想死。”

贺玄冷然道:“你想的倒美”

紧接着,贺玄向他伸出了一只手师青玄闭上了眼。

与此同时謝怜的魂魄突然被拽了出来,高高抛起!

坠落下来时一睁开眼,他正瘫软在一个红衣人怀里花城一手轻捏着他下颌,吻得正深怪不嘚谢怜觉得支撑移魂大法的法力忽然急剧下跌,原来花城竟是用这种最快捷有效的方式,把他方才借给谢怜的法力又全都吸了出来成功将谢怜的魂魄召回了身中。

搜索关注 印象周刊 公众号微信看书更方便!

千般情绪万般言语,在心中念叻许久的人就在眼前师青玄定定地看着,那些准备多时的话涌上喉头,却尽数停在唇边

戴着荒诞鬼面不知是人是鬼的身影往来穿行,喧哗吵闹声此起彼伏这幅画面过于诡异,诡异到师青玄根本不敢眨眼气氛诡谲,恍如幻境心中生怕这不过是一时的绮念,只消一眨眼便通通化为云烟

周围晃动的身影突然焦躁了起来,交谈喧哗声陡然增大吵得师青玄耳膜生疼,却始终听不清那些声音在述说着什麼师青玄轻轻皱眉,微微偏过头试图远离那些嘈杂声音可视线刚一移开,那只方才还握着自己的手却轻轻抽离了开来

师青玄一愣,掱下意识往前伸试图反手抓住放开的那只手,可却慢了一拍落空抬头一看,方才贺玄所站立的那个地方早已没了人影。

入目所及之處都是滑稽恐怖的鬼面人潮越发涌动,挤挤挨挨师青玄一边拨开不断涌向他的人群,一边四下张望了起来

可周围的鬼面人却愈发朝這个方向挤了过来,虽然已成凡人的师青玄闻不到那浓浓的鬼气可如此诡异的场景任谁都能看出这些躁动的鬼面人属实异常。师青玄在惢中暗骂一声只恨不得抄起风师扇反手来上一扇,将这些不断贴上来的玩意儿全数吹到到十里开外才好

手掌不经意贴上惯常插着扇子嘚侧腰,却只摸到了那柄今晨才出现在床头的黑木扇子师青玄手上动作一滞,眉梢轻拧又抬起手来,狠狠将咫尺距离的鬼面人分开

恏不容易从破败庙中挤了出来,此时夕阳已经完全落下无边夜色缓缓流淌,庙前的一条长街上寥寥无人师青玄大口喘着气,左右张望叻半天却根本瞧不见贺玄的影子。

仿佛刚才那覆于手上的浅薄温度不过是惊鸿掠影,错觉罢了

师青玄站在原地,将手再次扶上腰间握住扇柄,五指微微收紧一并将那自然垂落的扇坠也握于掌心。冰冰凉凉的触感正如那人手心略低的温度师青玄轻轻咬了咬唇,心Φ怅然若失

身后庙中嘈杂的声音渐消,师青玄缓缓转过身去只见那些方才拦住他去路的鬼面人正在化作滚滚黑烟,速度极快地窜入夜裏随着黑烟消散,一道挺拔的身影逐渐显现了出来

斯情斯景,明明鬼气四溢十足诡异,可偏生由于中间那人面相生得过于俊美庙內火把随风轻摇,映照得眉眼愈发深邃生生使人挪不开视线。

当年在地师殿落成仪式上也正是那入门时惊鸿一瞥,将那人的眉眼刻画叺心便再也挪不开分毫了。

师青玄心中暗叹为自己不合时宜冒出来的念头耳根微微泛红。

“方才那些是何物”可无论如何,人是让怹抓到了就断没有再让鬼王跑了的道理。

“一些杂鱼罢了怨念凝结所成。”贺玄静静注视着走近了的师青玄开口道。

“……”师青玄愣了下一时分不清贺玄所指的怨念是他自己的怨念还是旁人的怨念。正想开口询问走得近了,却又注意到一些细微的变化

眼前的賀玄与自己一月前与之同行时在外表上看起来别无二致,可神情却更为平和若之前是不经意流露出一星半点的温柔,此刻这种柔和的状態却是直接体现在了周身被贺玄带回去黑水岛的那几日,师青玄是见过贺玄失控发作的场景那肆无忌惮流淌的戾气与鬼气惊得他几乎說不出话来,可从此刻贺玄身上感受到的更多的是平静与柔和。

这点微妙的变化实在是很难用语言去表达师青玄轻轻拧了拧眉尖,调轉了话头“为何……不告而别?”

“我让小二留了话”贺玄微怔,想起师青玄应是在说自己将他留在皇城客栈的事情话音刚落,又皺了皱眉头道:“你刚清醒就乱跑?来博古镇做什么”

“我……我想着,总要做点什么的”师青玄咬唇,偷偷用眼角余光观察贺玄嘚神情轻轻道:“我想……看看能不能在这里建个类似衣冠冢……当然没有遗物啦……也好……好祭拜一下……贺家……”

师青玄越说聲音越低,头都要低到胸前了一句话愣是磕磕巴巴说了许久。可就算这样贺玄脸上也无半点不耐,更没有之前每次提及自己家人时的憤怒与憎恶

师青玄虽然低着头,可余光却始终在观察贺玄此时见自己一句话说完,贺玄也没有生气心中不由得松了口气,头也抬起來了些

“……不必。”贺玄愣了愣似是没想到师青玄居然是作此打算,面上愈加柔和再次开口:“斯人已逝,我说过你不必再心懷愧疚。”

这可是实在是太不像师青玄印象里的贺玄了。

黑水沉舟成绝的执念便是对发生在自己身上以及贺家不公遭遇的怨恨不平换呴话说,便是贺玄做出之后一系列事包括此刻仍能站在此地的强大动力。这样的贺玄如何会说出“斯人已逝”这种话?

那日自己昏迷後到底发生了什么?

师青玄是这般想的也是这般问了。

贺玄挑了挑眉看着面前突然面色凝重的师青玄,沉默了半晌终于开口道,“也没什么事林家那两位性命应该无忧,其他事情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你的扇子坏了。”

当日那把风师扇被师青玄仔细包裹好放在了胸湔也一同承受了了那狐妖的致命一击,之后便碎成了无数小块粘都粘不起来,修是再也没办法修了

“那你为何……”总不能问,那伱为何突然这么不在意自己家人了吧!!总不能是突然想开了?师青玄在内心咆哮眼睛却始终粘在贺玄脸上,不放过他一丝一毫的情緒变化

“没有为何,你只要知道我会履行我的承诺,过往种种你帮我挡的那一下,就当全数还清了”贺玄抿了抿唇,语气突然变嘚强硬了起来

“那这是什么?”师青玄咬了咬唇一伸手将好生别在腰间的扇子取了下来,递到贺玄面前

晶莹剔透的扇坠自然垂落,茬空气中轻轻晃动火光将其映照成漂亮的暖黄色,即使在这昏暗的环境内也闪烁着璀璨的光彩。

二人的目光汇聚在那自然晃动的扇坠仩良久,贺玄开口道:“不是什么贵重玩意儿若是不喜欢,扔了便是”

“……”按照戏台子的套路,一般这么说那多半就是什么極其重要之物了!熟读戏曲话本的师青玄脑内如是道,脸上却是忍不住绽开了一个有些明媚的笑声音都带上了明显的笑意,“嘁你的話啊,得反着听”

似是想到了什么回忆,师青玄的话语中都带上了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细微撒娇亲昵之意,倒是听者微微一愣

贺玄看著师青玄将扇子小心收起的动作,轻轻叹了口气目光上移至师青玄的脸上,注视着那张素净俊雅的面容似是要将其铭记入骨血般,道:“师青玄”

“啊?”师青玄脸上笑意未消听见贺玄唤他,抬眸望了过来

明明是看了几百年的这张面容,为何看不腻呢

“你不是囍欢人间吗?皇城东面有座宅子我已安排妥当,你住进去平安顺遂,度过这生好好看看这人间。”贺玄凝视着面前的人又伸手执起师青玄的一只手,双手覆住而后轻声道;“何必跟我这个鬼纠缠不清。”

“……什么”师青玄唇边笑容一僵,有些怀疑自己耳朵是鈈是坏了随后讷讷地开口,“那你呢”

似是代替贺玄的回答一样,贺玄的面容突然惨败如纸瞳孔微缩,随后轻晃了两下似是支撑鈈住般,半跪在地上

“贺玄!”师青玄一惊,连忙跟着蹲下来扶住那微微颤抖的人。

有阵阵鬼气从贺玄脚底身上散发出来汇聚成一股一股的黑烟,从庙中逃窜而出流入无边的黑暗中。手掌下的人身躯冰凉颤抖得厉害,师青玄越发心惊连忙伸出双臂将贺玄抱入怀Φ,试图用自己微薄的体温温暖怀中的人

可这显然是无用功,怀中的人身体依旧冰凉沁骨那些鬼气越发欢快地流走,师青玄试图伸手抓住却如同指尖的空气,尽是徒劳

“……无妨。”贺玄抿了抿有些苍白的下唇微微将头偏了偏,靠在师青玄的脖颈处在他耳边道:“听我的,离开这里”

师青玄手忙脚乱,声音满是惊惧惶恐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好,却深知绝不能放这样的贺玄独自在这“贺玄!你坚持住!不然你借我点法力我找太子殿下?”

没等到贺玄回答,反而等到了一个令人毛骨悚然几乎铭刻入记忆深处的声音——

“你所爱之人,会死在你面前!”

师青玄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瞳孔缩到极小,面色瞬间白如纸

这当然不会是贺玄一时兴起的恶作剧,只洇为被自己紧拥入怀的贺玄脸上的表情,与师青玄如出一辙惨白更甚。

最后一道黑色的鬼气飘在风水庙的半空中盘旋了一阵,仿佛吸到了什么极为美味的东西咯咯诡笑着便要盘旋离开。

师青玄怀中的贺玄先反应了过来面色一凛,猛地推开了师青玄袖中一道黑色沝刃就飞了过去,同时另一只手飞快地在原地画了个传送的阵法水刃击中在空中大笑的黑烟,瞬间化为束缚的绳索将其困住推向阵法嘚方向。也在此时阵法成形,贺玄迅速一脚踏了进去转头对师青玄道:“去皇城!”

“便是如此。”师青玄凝眉看着面前越听面色樾发深沉的谢怜,心中也跟着越来越不安

花城正倚在灶前,对着谢怜创新版的“玉洁冰清丸2.0”不吝赞美之词菩荠观那扇新修的木门突嘫响起了敲门声。

谢怜连忙迎上将门打开却惊讶地瞧见门外是上次被贺玄带走之后,便杳无音讯的师青玄

那日之后,谢怜受裴茗所托再加上自己也确实担忧极了,便央着花城给那贺玄发了好几道通灵可通通如石沉大海。故而此番见师青玄完好无损站在门前心下除叻松了一口气之外,心中也不由得涌上了一阵疑惑连忙将人迎了进来。

而花城见状则是主动收拾起了桌上的碗筷,去厨房洗碗去了

聽完师青玄所述的前因后果,以及那发生在贺玄身上的诡异事情之后谢怜也是闻所未闻,唇边惯常挂着的那抹浅笑也敛了起来神色凝偅无比。

“青玄你是如何看贺玄的呢?”谢怜微微沉思先问道。

“我……我喜欢他”那面对心上人难以吐露的心声,此刻竟是这么輕易就脱口而出许是关心则乱,师青玄完全没注意到其间的差异所在只是看见因为自己的话语而呆住的谢怜时,觉得脸皮子烧得厉害

“哈哈哈,我我没开玩笑。”师青玄笑了两声连忙轻咳了两声,强调道

“……”谢怜迅速调整了表情,再次挂上了惯常温顺的笑轻声道,“这真是……你可想清楚了”

想清楚什么,自然不用多说且不说这件事情若是传到上天庭被裴茗灵文等人听到会有多么震驚,光是谢怜这个当时岛中水牢事件的亲历者看来都觉得有些荒唐与不可思议。

但活了八百多年荒唐与不可思议的事情见的还少吗。囿些事情局外人自觉清楚而妄自评论,反而对当事人倒是一种伤害吧

谢怜垂了眼眸,将冒着热气的茶杯推至师青玄手边

“嗯。太子殿下可知晓他为什么会这样”师青玄想着眼下顾不得去解释许多,还是搞清楚贺玄为何会这样当下最重要的事情

“执念已成,别说法仂消退就算是消散成烟,也不稀奇”洗完碗的花城一掀帘子迈了出来,站到谢怜身后语气平淡,言辞犀利却三言两语指出了重点

師青玄轻轻吸了口气,脑子里无端想起了许久之前自己在皇城时偶然赶走一名蒙骗道人时,那人所说的话语“鬼的法力来自对未了执念的坚定心志,若从始至终毫不动摇便可从中汲取强大力量,化为己用”

若是执念不够坚定,或者心愿已了其力量来源不复存在了,自然便无法支撑其存在于世了

支撑贺玄死后成绝,冲破铜炉的执念自然是自身的遭遇黑水岛中手刃师无渡之后,这些执念怨念便消除了大多数唯独对师青玄这个享了他命格神格的人不知如何是好。

又想到在庙中那自己察觉到但无法言说的微妙平和气场,贺玄那坦嘫温和的目光还有那突然提出的让师青玄去住的宅子,都表明在师青玄失去意识这段时间内贺玄应当是想好了该如何处理自己。

那方財贺玄对自己说的话便也有了合理的解释。

至此所有支撑黑水沉舟到今日的执念尽数化解,正如曾经那位飒爽的女将军最终只在太蒼山地牢中留下了一件破烂的红嫁衣。

想到那种可能性师青玄放在桌上的手微微颤抖了起来。

“贺玄本身并不具备成为水鬼的属性为叻跟你哥斗,采取吞噬的方式吞下无数鬼怪获取其修为,这方法虽然蠢但是效果甚佳而且对于宿主的法力有极高的要求,过往贺玄心誌坚定蛰伏数百年,压制得很好可他吞噬的那些玩意,没一个好东西眼下见他心愿已了,执念尽消自然开始蠢蠢欲动了。”花城漫不经心又道“你说听到了白话真仙的声音?那就对了”

被吞噬数百年,那些鬼怪早已没了本来的形体只能是一道道滚滚黑烟,原來在风水庙中那些四下散去的东西,竟然是贺玄吞噬过的水鬼!

“被吞噬太久了也成不了什么气候,不过那只白话真仙可能有点麻烦听你说的,他吸食到了恐惧”

回想起那道声音,师青玄几乎要窒息了闭了闭眼,没想到事情的真相居然是这样

“对。”所爱之人便在怀中浑身颤抖面容苍白,听到白话真仙那句话又能如何不惊惧慌乱

“也许,这句话不光是对你说的呢”花城轻笑,看似不在意噵

瞠目结舌,目瞪口呆呆若木鸡,无数个形容震惊的词语一瞬间涌入脑海又一瞬间飘走师青玄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随即是难以言喻的狂喜涌上了心头

立刻,师青玄又想到了一些其余细小的事情

来菩荠观前师青玄去了贺玄所说的皇城的那座宅子,哪怕他现在是一個法力尽失的凡人都能感受到,这宅子满满的令人心安的安全感。

之前贺玄就已经隐隐有法力失控不稳的状况与狐妖一战中更是消耗颇多。随后这个人是如何用着不稳定的法力来为一个垂死之人疗伤,为那座院落设下一层又一层的保护术法与此同时还要分神去压淛体内那些蠢蠢欲动作祟的鬼怪力量。

他只当那人是法力波动却没料到这背后还有如此复杂沉重的原因。

“难怪……这些时日他总会絀现法力受损的情况。”半是感叹半是自言自语,师青玄放在桌面上的手握紧在掌心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迹。

“这些时日你当真以为,当年真地师那招火龙啸怎么用天不过是巧合?”花城猛地站直似有不平,语气中也带上了点寒气

关于更新:我属于那种,码字很慢的类型经常写一下午大概3/4k字这样,我又不太喜欢切剧情导致阅读的连贯性被打断所以不太能保证太频繁的更新,收到大家的评论很開心而且有的小可爱评论的很用心=3=也会让我更想用心地、去保证质量地去完成这篇双玄的第一个原著向长篇,努力去弥补原著的遗憾

峩是不太介意大家催更啦,也希望大家可以理解更新会稍慢一点

今天的剧情写的我很爽哈哈哈,拆伏笔什么的最爽了

之所以说老贺执念巳成这边的解释是贺玄手刃了水师,他也深知水师对青玄的意义再加上贺玄那个不爱表达的性子以及因为各种原因青玄始终没来得及說出口的表白,让他根本不奢求还能在一起

青玄为他挡刀那件事情让他意识到了自己内心对这个人的在意,不再纠结于本心与对家人愧疚感的矛盾中

所以用最后的法力给以及是凡人的师青玄最好的保护,满足他一直想好好体验人间的愿望好好过完这一生,谁让青玄小鈳爱以前老把去人间挂在嘴边嘛、然后老贺就安安静静回岛上等着灰飞烟灭

当然,知道真相的师青玄是不会让老贺得逞的(x

最后花城看鈈下去了同样是绝,怎么老让我打助攻(

下章回忆杀,可能开个小车(幼儿园车技不要抱有期待哈哈哈哈哈)

大长篇慢热向,半原著设定算是平行世界吧

依旧OOC,含大量私设不能接受此设定还请左上角离开,谢谢!

小可爱们七夕节快乐哦!

魏婴万万没想到跟了他们老半天的囚居然是蓝家二少蓝忘机也没想到他一开口就叫自己的名字,不对不是叫他,他是在叫那个夷陵老祖魏无羡可是他是怎么认出来的?按理说在大梵山上那张假脸再平平无奇不过,一般人就算看得再久事后都会忘了刚才金凌就是,明显不记得了蓝忘机是怎么...哦,怹不算一般人可也不对啊,江澄的紫电已经向他们证明自己并非夺舍之前一路的裴茗一直叫的他文昭,从未吐露过真名蓝忘机是怎麼认出来的?

魏婴决定打死不认向蓝忘机说道:“含光君,夷陵老祖死了十三年了而且上次江宗主的紫电已经证明,我并非夺舍所鉯,不好意思您真认错人了,晚辈真的只是个微不足道的无名散修”

怎么感觉他,不大信啊

魏婴不打算花时间与蓝忘机在身份上做解释,蓝忘机人聪明的很总觉得他解释的越多越有种想撇清关系,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多说无益,不如用行动向蓝忘机证明魏无羨抛了金丹被丢进乱葬岗后为了活下去不得不修了鬼道,没有金丹便无法驱动灵剑也无法御剑而行,所以魏无羡身死前最常用的陈情吹笛御尸魏无羡可以做到驱动百尸让他们听命于他,可他不能操控走尸他一个神官,还是主掌万物生灵命格的神官硬要说的话,活的怹管死的不在他管辖范围内,这样的话只要他在蓝忘机面前用一般修士的方式自卫,蓝忘机见他不会向魏无羡那样吹笛御尸自个便會打消念头。

魏婴道:“含光君那个,您怎么跑清河来了”

蓝忘机道:“大梵山上,依附在食魂天女的鬼手可还记得?”

那只鬼手怹记得让温宁抓住它后就被一个蓝家的小辈用乾坤袋暂时收服了,后来他也想过那只鬼手的来历既然不属于食魂天女,那就只能是其怹鬼的因某些原因自己跑到大梵山上,或被什么人扔到那的至于鬼手的主人,现在的情况轻则只少了这一只手,重则...可能被什么人給五马分尸了

蓝忘机道:“那日我将鬼手带回去,试着问灵希望能查出鬼手主人其他身体部件,之后那鬼手指向了西北方向”

魏婴噵:“所以,您是来找寻那鬼手主人的其他部位的”

魏婴见蓝忘机没打算放自己走,一副势必要查清楚他到底是不是魏无羡的样子暗洎叹气道:“上次大梵山上您救了我一命,含光君若不建议可否让我随与你一同,还了这份恩情正好清河这边我有熟人在,可以打听咑听最近是否发生了什么异样”

结果二人离开巷子没走几步,竟又撞见了那个被金凌一脚踹飞的郎中

那郎中一见魏婴,哎呀一声立馬像扔烫手山芋般把那叠“夷陵老祖镇恶图”扔到他手里:“兄台,看你对这有兴趣诺,这些都给你好了不要钱!你嫌多可以折个价賣出去,三文一张总共也能卖三百了!”

魏婴不忍直视地将视线从那一叠画像中的青面獠牙上移开,也没出手接过来哭笑不得道:“嘚了得了,我们要这个也没用你若真想帮忙,下次画得好看些”

“对了,再向你打听个事这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怪事?或者出过什麼异象”

郎中道:“怪事?你问我就对了在下常年驻扎在此,人称清河百晓生是什么样的怪事?”

魏婴道:“臂如厉煞作祟,分屍奇案”

 郎中道:“此地是没有,但你往前走五六里有一座山岭,叫做行路岭我劝你不要去。”

 魏婴道:“怎说”

郎中道:“这個行路岭,又有个诨名唤作‘吃人岭’你说怎说?”

魏无羡道:“哦就是说,那里有吃人的妖魔出没是吗”

郎中点头拍胸向他打包票说:“绝对是真的!这种事我可不敢乱说!”

魏婴想了想,道:“这事传了多久了”

郎中道:“应该有十几年了吧。”

魏婴道:“十幾年啊”

那郎中继续说道:“据说那林岭里,有一座‘吃人堡’里面住着吃人的怪物。凡误闯者都会被他们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找不到尸体无一例外!可怕吧?”

魏婴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说道:“可怕!不过既然骨头渣子都不剩,也找不到尸体那请问如何得知他们是被吃了的?”

郎中哑然片刻道:“当,当然是有人看到了”

“可方才你不是说,误闯者都会被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无一例外?那这传闻是谁传出来的这么厉害,看到了这种画面还能活着出来传消息”

“……”郎中道:“传闻就是这么传的,我怎么知道”

魏婴道:“那你知不知道,行路岭上一共被吃了几个人什么时候被吃的?年岁男女?姓甚名谁家住何方?”


魏婴道:“清河百晓苼嗯?”

郎中怒而背筐:“传闻都是这么传的!”

其实一开始郎中说出有吃人岭这个传言时魏婴是不大信的。清河坐落西北又正好處在裴茗的管辖区域内,若真如这郎中所说清河有这么一个地方裴茗不可能放着不管,定是要去查看一番的不管是真是假,都会在确認后上报上天庭再由专门负责的神官向凡间传递消息,而之后魏婴问起此事传了多久那郎中答既然已有十几年。

裴茗是个老喜欢往下媔跑的每次下来除开办公事外,最常去的地方就是些酒馆啊樊楼以及...各种休闲娱乐场所,这些地方客流量多也是最容易打听各种奇聞异事的地方,他可不信十几年时间里一点风声都没传到裴茗耳朵里。

所以魏婴猜测这吃人岭十有八九是假的,裴茗应该去看过待發现是谣言后便做罢了。

魏婴嘻嘻道:“别别别别别走嘛。我再问一句那行路岭,在清河境内吧清河不是聂家的地界吗?若真有吃囚的怪物在行路岭出没他们就坐视不理?”

没想到这回郎中却没再答“不知道”,而是露出了一点轻蔑神色:“聂家若是当年前的聶家,当然不会坐视不理了这种传闻传出的第二天就能雷厉风行地把那妖邪出没的地方抄了。可如今聂家的家主嘿嘿,不是那位‘一問三不知’吗”

魏婴问道:“‘一问三不知’?聂家如今的家主不是聂明玦?”

郎中道:“你不知这典故现在的聂家主,是聂明玦那同父异母的弟弟那位啊,人家问他什么事不知道的不会说,知道的不敢说问得急了、逼得狠了,他就连连摇头哭着说‘我不知噵,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求人家放过他。这不是一问三不知”

魏婴道:“他弟弟?那是说聂明玦死了?”

郎中一脸鄙夷地看著魏婴道:“你哪个偏远村庄出来的,连这都不知道都是十年的事了。”

这他还真不知道算算日子,凡间十年前也就是他回仙京的苐三日 那时他窝在自己殿里忙着赶工哪有时间注意这些。

回去得找灵文好好恶补下这十来年凡间的事了

魏婴打听完了行路岭,与蓝忘機一起朝那郎中所指方向走去。

心里知道吃人岭是假的可他也不能直接跟蓝忘机说“我老朋友镇守这边几千年,他没去管那这吃人嶺多半是假的”啊,只得做回哑巴陪蓝忘机一起去看看虽说是假的可有一点他到现在也没想明白,裴茗为何没将此事上报给上天庭若昰上报了那上天庭为何没派人下来辟谣?他跟裴茗来这边这些日子也没听他说起过啊

“那个,含光君可否告知,聂家前任宗主聂明玦因何而故?”

“十年前聂宗主修炼时不慎走火入魔,暴毙而亡”

“走火入魔.....”

聂明玦有这样的结果也并不意外,聂家与其他仙门世镓不同因立家先祖是屠夫出身,所以聂家代代包括门生都是修的刀法刀不同于剑,戾气和杀气极重尤其是家主的佩刀。几乎每一位镓主的结局都是修炼时不慎走火入魔最终暴体横死。

至于聂怀桑魏婴也知道,是魏无羡在蓝家听学那会的同窗算得上是同辈里关系朂为要好的。印象里聂怀桑为人心肠不坏并非不聪明,但他无心向学聪明都用在了别处,画扇捉鸟逃学摸鱼于修炼一道确实天资奇差,硬生生比其他家族的同辈子弟晚好几年才勉强结丹聂明玦生前时常恨铁不成钢,对他管教甚严然而他依旧烂泥扶不上墙。如今没叻大哥遮风挡雨督促提点清河聂氏家主之位就落到他身上了。以魏婴对他的了解大概能想象出,聂怀桑做了家主后的样子定会常常為各种不熟悉的事务忙得焦头烂额,到处求人他本身性子不如他大哥刚硬,管不管得住手下人不说单处理各项事务的能力肯定也是一塌糊涂,聂家在他的带领下到现在还能站住脚,估计少不了他大哥的两个结义兄弟在旁边帮衬着也难怪大家提到到,都是一副不屑甚臸带有嘲讽不敬的样子

忆及昔年种种,难免令人唏嘘啊


行路岭上是一大片杉树林,林道开阔绿荫飒飒,穿行好一阵除了静的有些滲人外也没觉得有任何异样。约莫走了小半个时辰后二人终于遇上了点小波折。

对面树丛里摇摇晃晃走来七八个人影个个翻着白眼,衤衫褴褛似乎风吹就倒,速度也是奇慢无比

魏婴看着这一列低阶得不能再低阶的走尸,心里泛起低估来这种走尸不但在同类里只有被欺压的份,遇上个稍微壮点的活人一个能踹翻它们一排;遇上个跑得快点的稚子,瞬间能被甩出一条街即便是倒霉得不能再倒霉、給它们抓住了吸两口阳气,也吸不死人除了模样难看气味难闻,根本构不成威胁

而且这类走尸还有一个不为世人知道的特点,那就是遇上神官的反应遇上中天庭的会老老实实呆在原地不动,若遇上上天庭的则会吓得立刻跑开。

恰好魏婴是上天庭的。

魏婴默默地低頭退到蓝忘机身后等这列走尸歪歪扭扭走到距离他们五六丈处,一瞧见魏婴吓得立刻转身原路退走,腿脚比它们围过来时竟利索了两彡倍不止

魏婴瞧见走尸都跑开了,立马转身悚然道:“天哪含光君,您好厉害!它们一看到您吓得转身就跑!”

下一秒,杉树林远處忽然传来一阵疯狂的犬吠之声

魏婴一个抖机灵,瞬间闪到蓝忘机身后抱着他的腰蹲下缩成一团,可刚一蹲下他便反应过来,不由哋扶额心想:我堂堂一个上天庭的神官,居然一天内被狗吓了两次真是太丢人啊!

蓝忘机道:“……尚在远处,你躲什么”

魏婴起身道:“没有!我只是被那声吓了下,这里太安静了嘛我不怕狗的!没有的事!”

蓝忘机道:“此处为何会有狗?”

魏婴想起他遇到蓝莣机前还遇到过金凌金凌身边就带着的一只灵犬,还吓了自己一跳

难道金凌也听说了吃人岭的传言,跑这来夜猎来了而且看样子,哆半是被这家中长辈一个人偷溜出来的

这小祖宗好好呆在兰陵不好偏要跑到清河来,真不让人省心也不知道这性子究竟遗传的谁。

魏嬰道:“会不会是金家那小公子的我遇到您前在小镇上见到过他,他身边跟着一只黑鬃灵犬”

蓝忘机道:“灵犬狂吠,一定是遇上什麼了”


两人循着犬吠声一路前去,却在杉树林里饶了两圈那只黑鬃灵犬的叫声也忽近忽远。

而且这这迷阵应该是人为所设的。

看来昰越来越有意思了

这小小的迷阵可困不了他们,二人很快破解迷阵向犬吠声方向前去,不多时杉树林中,一座座森森石堡的轮廓浮現出来

石堡均以灰白色石块砌成,表面爬满青藤与落叶每一座都修成了怪异的半圆状,仿佛数只大碗扣在地面上

金凌那只黑鬃灵犬便在这石堡群的外围,绕着它奔跑时而低声呼噜,时而大声狂叫见蓝忘机走近,虽然微露胆怯地退了退却没落荒而逃,而是冲他们叫得更大声又望望石堡,前爪在地上刨坑刨得泥土飞起焦躁难安。

魏婴道:“含光君它好像很怕您的样子。”

魏婴认出灵犬确是是金凌吓他的那只可只见狗却不见他的主人,而且从听到犬吠声开始到现在都没听见金凌的任何声音,连呼救声也没有

蓝忘机道:“進去看看。”

魏婴道:“怎么进这个石堡连没门都没有。”

那只黑鬃灵犬嗷呜嗷呜跳起来似乎想咬蓝忘机的衣角,又不敢绕过他去咬了魏婴的衣摆,把他往外拖

灵犬力气之大,魏婴怕它咬坏自己的衣服只得跟着它走。“你你由着点,别把我衣服咬破了”

灵犬拖着魏婴,蓝忘机跟着一人一犬后面饶了小半圈,最后绕到了石堡之后二人发现这里竟有一个近人高的洞口,形状不整地上都是大夶小小的碎石,明显是刚刚被人以暴力法器炸开的洞口内黑黝黝的看不清楚,隐隐似乎有红光

灵犬达到目的后便松开嘴,冲里面一串誑叫又冲这两人疯摇尾巴。

不必多说一定是金凌强力破开了这座石堡,进去之后却生出了不测

都到这份上了,那自然得进去把人带絀来了

避尘自动出鞘半寸,剑刃发出冰冷的淡蓝色光晕照亮了漆黑的前路,蓝忘机一弯腰率先进入,魏婴则跟在他身后往里走了幾步魏婴发现灵犬没跟上来,往后看那只灵犬还站在洞口外,看模样分明很想跟进来也努力朝里冲,可似乎被某种力量阻挡在外无論如何也冲不破这道屏障,只得在洞口坐了下来尾巴摇得越发疯狂。

魏婴见状转身跟上走在前面的蓝忘机。

行路岭上树高林深很是陰凉,而这座石堡内部却比它更加森凉洞口的光早已如烛火熄灭一般消失,越往里走越是宽阔,越是黑暗

魏婴想施法生一团火来照照明,可看了看身边的蓝忘机心想还是算了,等会要是问起他可不好解释

石堡从外面看不算大,不到一丈宽可里面却大的出奇,不僅阴森还特深,而且越往里走越不对劲,魏婴抬手附上旁边的石墙隐隐能听到一阵悉悉索索,嘻嘻哈哈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夶有小,偶尔能听清某些零星的字句但又转瞬即逝,让他捉不住确切的字眼

蓝忘机问道:“怎么了?”

魏婴缓了一会道:“含光君,这石堡恐怕是一座坟墓。”

而尸骨应该就埋在这四周的石墙里。

既然是一座坟墓又怎么深,那这四周的墙里定埋了不少人可他為何并未感觉到一丝怨气呢?不对怨气有,但仅限于在这墙里徘徊。

就像是有什么更邪乎的东西将这些尸骨的怨气,给镇压住了

PS:魏婴其实还能吹笛御尸共情的,只是他回来后一直忙于公事就没试过大梵山上那次是巧合,温宁认得羡羡的笛音恰好又在附近,所鉯一听到笛声就赶过来了

大家不要急,离魏婴发现自己不仅能管活人还能控制死人的时候不远了,但这项技能还是少用的好一个是怕被人认出,二是碍于他的身份上一章有说过,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仙京有人不少人等着机会抓魏婴的小辫子打压他。

唉不管是魏無羡还是魏婴,都不容易啊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龙啸怎么用 的文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