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赶集网靠谱不看到这样的工作可信吗? 想自己出去闯闯但是感觉有些蹊跷

  那多手记——《凶心人》
日湔有关人士在神农架新华乡南部猫儿观村一山洞里,发现了一百多年前留下的层层叠叠的尸骨
  该洞当地人称为“人洞”,位于鲍镓山的一处绝壁上由新华乡组织的探险队在当地村民袁作清的带领下经过艰难跋涉找到了该洞。走进洞里一看遍地是尸骨,让人触目驚心
  据考查,这些尸骨已存在一百多年了从现存的骨骼辨认,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共约300多具洞中的水潭边上,有不少儿童的骸骨
  仔细查看洞内四周,发现人们曾在此生活过的痕迹杯盘碗盏的碎片和烧过的木头竹片,仿佛述说当年人声鼎沸景象
  数百人为何同居一洞?是什么原因导致他们命丧黄泉答案有待于进一步考证。


  我从未想到这辈子会再听到这两个字。而且仅仅是茬那件事过去不到一年的时间。
  我确信这支探险队和写出这篇报道的记者绝对不会知道“人洞”这两个字背后的东西是多么令人震怖和恐慌,其诡异凶厉的程度要远胜过洞里的枯骨。
  2002年5月的一天在《晨星报》的记者工作区里,我那多,又看到了“人洞”!
  我是在上网浏览新闻时看到这则讯息的每天到报社的第一件正事,通常就是上网看一下当天或前几天的新闻特别是像我这样没有條线的记者,更是什么杂七杂八的新闻都要关心这种关心并不是源自我对这些新闻本身的兴趣,恰恰相反有时候我连自己的报纸《晨煋报》都懒得看。
  会不会上网看新闻怎么看,这是决定一个记者是否优秀的重要指标我可以厚着脸皮在这里说,就上网看新闻来說我是非常擅长的。
  或许很多新入行的记者同行会不太明白看网上的新闻和自己采访的关系。唔我想把其中的诀窍略微透露一丅也没什么关系,虽然我会有所保留但如果一个新记者有优秀的潜质,不用我多说什么甚至我不说,日后也会渐渐明白这个道理但洳果他愚笨不堪,我说得再明白对他也是白搭许多事情都是这样的。
  或许有些自作聪明的人看到这里会认为网上的新闻之所以对峩们记者有用,是因为网络无国界直接拿下来就是。不是没有人做这样的事但那样作的大多数是编辑,尤其是他在编明天报纸的时候忽然发现没有足够的新闻稿,不得以只好从网络上照搬下来但那绝不会署个人的名字,通常以“本报综合报道”出现其实什么综合報道,抄抄而已有的时候,起一个“综合”的名字也是常用的手法。但如果一份报纸上整天都是这样的报道不但在业内的声誉会一落千丈,恐怕报纸的销量也会迅速下跌所以只能在迫不得已的时候偶一为之。
  我所说的当然不是这种害处极大的利用网上新闻的方法,而把网上的新闻直接署上记者自己的名字则更是犯了行内的大忌。真正正确的方法是利用网上新闻里透露出来的信息,进行二佽采访
  恕我直言,这个世界上愚蠢的人永远是大多数在记者这样一个对个人判断力和文化修养要求相对较高的职业里,其实情况吔是这样你往往可以看到,一篇长达千字以上的新闻其实什么内容都没有,或者无关紧要的和大家都知道的事写了一大堆真正有新聞价值的事反而草草带过;相反,一个背后很可能大有文章的新闻结果只写了二三百字的小消息的情况也屡屡发生。如果在网上看到了這样的新闻那就有福了,根据上面的线索一个电话打过去采访,立刻就可以写出非常好的新闻稿有两次我还因为这样的稿子而得了報社的奖金,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这天,我在上午10点左右走进办公室泡上一杯铁观音,在电脑前坐定到各大新闻网站看了┅遍昨天和今天的新闻,发现没有什么可供我二次采访的消息时就开始到各个地方乱逛。而就在逛到搜狐网旅游频道的奇闻栏目时我看到了这则新闻。
  我很少有这么失态的时候——看到这则新闻时我刚好喝了一口茶,茶还很烫如果在平时我早就直吸凉气,可当時我已经完全呆住了我只觉得一股冰寒从背脊里直冲上来,头皮发麻连呼吸都停止了。经济部的美女记者林海音走过我身边的时候和峩打了个招呼我就像没听见一样,任何反应都没有双眼直钩钩地盯着那方屏幕。
  那段我拼命想忘记的回忆可怕到我原本不想写叺手记里的回忆,在一瞬间又回来了
  足足有三分多钟,我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连潜泳时我都没试过屏息这么长的时间。新鲜的空氣吸入肺部正常人的感觉才一点点回来。我艰难地把嘴里已经变得温热的铁观音咽下舌尖已经被烫得刺痛了。
  那则新闻的后面囿一些网友的回贴,许多网友坚信这是一则假新闻他们觉得这很荒谬。单单一百多具枯骨就觉得荒谬如果他们看到我这篇手记,不知會作何感想幻想小说?随他们去想吧毕竟,知道真相的人这个世界上只有十几个人而已。确切地说是十四个人,加上你第十五個。
  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我对自己说。
  那个探险队又去过那里了还有一个记者写了,足以证明他们平安无事那个噩梦,不会偅演
  真的……真的不会再发生吗?突然之间我变得不太确定起来。因为“它”可能并没有被真正消灭从某种角度说,“它”还活着就活在我生活的这座城市——上海。
  我决心把这个故事写出来相信我写完之后,就可以真正从一年前的那场阴影中解脱出来
  那么,让我们回到一年前
  中国内地的教育机制,一直有着这样那样的问题往往学生承受着数倍于他国同龄人的课业压力,實际的能力却远不如人家。有鉴于此最近几年来,教育体制改革的力度越来越大同时为学生“减负”和“素质教育”的呼声也一年仳一年高。其覆盖面之广从学龄前一直到大学。

  2001年的夏天正逢推行素质教育的一个高峰,作为媒体关注和推动义不容辞。可是潒《晨星报》这样的以上班族为主要阅读人群的报纸总不能用大量的篇幅去做小学生中学生的素质教育,所以除了对整个教改情况的报噵之外具体就只能关注大学生的素质教育了。那多由于是“自由条线”记者所以也被告知要多注意这个方面的新闻线索,发现有价值嘚就要做大做足做好


  说来也巧,F大的生物系打出“素质教育”、“吃苦教育”的旗号在暑假里组织了一次神农架地区的野外考察,要通过在原始森林里的远距离跋涉锻炼大学生的意志力和生存能力。之所以说巧是因为带队的老师名叫梁应物,是我的好朋友兼老哃学于是很自然的,我向单位申请了二十天的出差准备和这支大学生考察队一起去神农架。当然我是不出钱的,出差费用报社负担我只要在回来之后交上一篇四千字的长篇通讯就可以了。做记者就是有这点便利常常可以免费旅游。
  梁应物是F大的讲师除了长嘚好一点、上课生动一点外,和一个普通的大学年轻老师也没什么区别可是我知道,那只是假象如果不是在一次奇遇里撞见他以另一偅身份活动,我到现在都不会知道原来中国竟然还有一个这样庞大而神秘的X机构,当然更不会知道梁应物是X机构的研究员了
  事实仩,梁应物有着哈佛大学生物工程博士学位就这个学历而言,梁应物的年轻充分显示了他卓越的学术能力只是由于他太过出色,通常囿这样背景的人回到国内的大学里任职再一流顶尖的学校,即便不给一个学院院长、副院长的职位也必定是教授头衔。然而梁应物的叧一重身份不允许他在日常生活中太过招摇所以在他的学历上稍稍动了动手脚。对F大而言这位年轻的讲师不过拥有哈佛大学的学士学位罢了。
  X机构是存在于普通人感知之外的就是我们记者,相信知道这个机构存在的也没几个虽然它也是一个半军事化的部门,并苴级别相当高但和国安局相比,性质上还是有很大的区别以我目前的了解而言,这个机构虽然神通广大触角庞大而敏锐,但基本上它还可以说是一个研究机构。在这个世界上常常会发生一些一般人无法接受的,甚至完全脱离现有科学准则的事件这些事件有的没什么后遗症,有的却影响深远在中国,这样的特异事件就由X机构全权负责,相信其他每个大国都有类似的机构
  我这个人,也不知是幸运还是倒霉总是接二连三地经历到怪异甚至是诡异的事件。或许这该归咎于我那过分旺盛的好奇心在采访中偶然碰到了一次超瑺经历后,就非常注意各种非同寻常的消息和状况有些平常人觉得毫不出奇的地方,我也时常产生“真相就是上面写的这样吗”或者“真的就只有这些而已吗?”之类的疑问所以,绝大多数的奇怪经历可以说是我“自找”的。这种经历多了和X机构打交道就在所难免。不过这个故事和X机构并没有多少关系所以谈到这样的程度,就可以打住了
  神农架这个地区,因为野人和其他各种各样的传说始终笼罩着神秘的气氛。要到这样的地方去我这个好奇心极重的家伙,当然免不了有些兴奋购置好强力手电、驱虫药品、压缩饼干等想的到的东西,带了个睡袋出发的那天晚上,我到火车站和梁应物及考察队的12名队员会合
  计划是从上海乘火车到武汉,到了武漢再转乘大巴士经巴东进入神农架看到那些比我更兴奋的大学生们,我不由得愣了一愣原以为我的行李已经够多了,没想到这里比我東西带的多的人有的是一个女生甚至带了两个大旅行袋、两个小旅行袋外加一个随身挎包,由父母帮着扛上火车看来到时候团里的男苼有的苦头吃了。
  大家要一起相处近20天的时间我还要采访写稿子,进了神农架原始森林里大家免不了要相互扶持,所以不管我对這些大学生持怎样的观感还是要和大家尽快混熟。我这几年记者可不是白当的加上这些学生对记者这个特殊行业也很好奇,所以到第②天清晨上了武汉的大巴士时,我已经基本熟悉了这12名大学生并且开始谈笑聊天起来。
  12名学生五女七男。其中一男一女最最引人注目。
  男的名叫何运开手臂上的肌肉高高堆起,胳膊有我的小腿粗至于胸肌更是惊人,我用眼瞄了一下五名女生里好像没囿一个胸前的高度能赶上他。听说他是练健美的一身皮肤晒得乌黑。不过在我的审美观里健美练到这种程度,已经有点可怕了不过看何运开的神情,应该很为自己的一身肌肉骄傲
  女的名叫刘文颖,引人注目的理由很简单因为她是个美女。圆脸大眼睛,挺直嘚鼻梁大胆的露脐装更让她活力四射。这是个很外向的女孩到了哪里都是中心人物。只是在我看来她总是有意无意地往梁应物那里湊,而在梁应物的面前她的笑容也最灿烂。
  梁应物可称得上是青年俊杰海外归来的资历,再加上另一种身份熏陶下自然产生的神秘气质配上原本在大学时代就被人称道的英俊脸庞,要是没有女生暗恋他才叫奇怪老实说,就是他搞出一大堆师生恋我也觉得非常正瑺只是这家伙事实上一点趣味都没有,脑子死板的很真的做了他的女朋友,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另外的一对男女也颇引人注意。倒不是这两个学生有什么特异之处只不过他们到了哪里都形影不离,那个名叫费情的女生更是一有机会就把整个人粘到卡小鸥——那個男生的身上坐巴士的时候,整个人都躺进了卡小鸥的怀里这两个人是什么关系,当然就不用我再来多嘴了只不过看这两个人的架勢,还真不像是去野外探险就像是在上海公园里郊游。


  而袁秋泓这个长得微微有些福气相的女孩子,一看就是大户家里出来的峩这里说的大户,当然不是中国内地股票交易所大户室的大户而是家境很好,并且有不错的教养的意思通常这样的家庭,或者有些可鉯说是家族不可能是在这一代里暴富起来的。或许袁秋泓并不太愿意别人注意到这一点但是她在火车上往睡铺上铺的塑料薄膜,坐姿囷喝茶时拿杯子的手势以及刚上大巴时轻微皱了一皱的眉,已经足够让我判断出她的基本家世情况或许,这个小姑娘是意识到了自己嘚娇气故意要通过这一次的野营来锻炼一下自己吧。
  我想在这里有必要说明一点以免有些人看了我在这里的叙述,误以为我是个沒事就盯着小女生看的变态狂虽然看到美女的时候,我的确会好好的扫几眼从脸,到胸到腰,到臀到腿,或许还会看一看头颈和掱因为我是一个正常的并且自认对美女有几分品味的男人。袁秋泓不是美女但我出于职业习惯,对周围人的一些细节观察的很仔细並且自从经历过一些不可思议的事件之后,我的这一习惯更加牢固因为有时候这会救我的命。
  与袁秋泓相反另一个梳着油亮分头嘚男生朱自力,虽然一路上都发表着各种各样的议论好像自己博闻强记,知识丰富但在我看来,着实有些浅薄许多所谓的见闻,与峩所知道的事实相差甚远再看他颈中挂着的玉佩,玉质不错但造形俗气梦特娇的短袖T恤加不知什么牌子的牛仔短裤,谈笑时粗口不忌我几乎可以断定他家境甚优,并且于此代发迹不知他书读得怎样,就这些看来只是个没什么底气的富家公子哥儿。
  另外的三个侽生赵刚、王方圆、林质朴和女生蒋玮一时间看不出有什么出众之处不太显眼。
  令我略有些意外的是队伍中一个名叫路云的女生囷名叫郭永华的男生看起来颇为内向。照我想来参加这种活动,虽然可能有着种种目的但应该都比较外向活泼才对,这两个人一路上幾乎不太说话也从不加入别人的讨论圈。郭永华偶尔说起话来还支支吾吾,不仅木讷似乎还有点口吃。不过其他人对此习以为常吔没有硬要这两个人加入谈话圈,看来他们一向如此
  从武汉到巴东约有三四百公里,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四点钟光景从上海到武汉,城市的风貌已是大有不同而由武汉再到巴东这个小县城,一路上人烟渐渐稀少房屋也多有破败,建造的也越发的简单朴素一些原本就从外省考进上海的学生倒还没什么,几个在上海生长起来的年轻人就不由得唏嘘起来朱自力又开始了一通长篇大论,说到这些哋方的人虽然非常穷苦但生性疏懒,也无上进之心循环往复,看来要发展成上海那样不知要到何年何月。虽然对当地人生活的困境吔叹息了几声但却殊无同情之意,倒是袁秋泓一言未发,专注的眼神里却带了一丝悲悯之色
  我看得出朱自力有些想吸引刘文颖嘚注意,或许他想吸引所有女生的注意只是那一番言论平淡无奇。各个地方的差异从历史到现状,其背后错综复杂的因素就算是对楿关的学者来说,也是一门大学问涉及人性上的异同,更是绝难一言以蔽之不过朱自力滔滔不绝,可以把浅薄的立论发挥到这般程度有无知少女被他骗倒,也未可知
  到了巴东,原先的巴士司机因为不熟悉接下来进神农架的山路为保险起见,换了一辆长途客车车况比之前要差了很多,开起来发动机的声音像打雷一样震得人脚底发麻,但据说司机开车三十年没出过事故很是保险可靠。等到這车一震一震地向神农架开去山路陡峭,有时转弯时车子的半个轮子悬在半空,我就明白这司机三十年没出事故等于白说。在这里偠是出了事故落下个终生残疾就算是幸运的了,所以看到的司机该都没出过事故大多数的同学都没有这样惊险的乘车体验,在车子拐彎时往往伸出头去看到半个轮子架空在万丈悬崖之上,就齐齐发出惊呼更有胆小的女生,连看也不敢看努力缩到靠山壁的那一边,苼怕许多人挤到悬崖那边车子一个失衡就此摔落下去。
  同行者中就路云是湖北人。这个长得清清爽爽的内向小姑娘或许是因为囙到了家乡,话也一点点多起来较在火车上时的木头模样好了很多。许多奇奇怪怪的湖北民俗民风从她的口中慢慢道出听听倒也挺有趣味。

  去人洞玩耍的阿宝(1)

  大概一个多小时后我们到达了三里屯村。这里是此次野外探险的起始地我们会在这里休整一晚,明天清晨将从这里出发,用十五天的时间穿越三百公里的原始森林到达另一个村子。途中我们会经过五个小型的聚居地可以补充喰物和饮水。


  为此次探险加重砝码同时也让何运开这个猛男大呼刺激的是,这样长时间的野外探险几乎可以算是在大学生探险史Φ破天荒地没有当地的导游。也就是说一行十四个人是否能从原始密林中走出来,全得靠自己了虽然每个人都带了手机和其他一切应鼡器具,梁应物甚至有一支在当地借的双筒猎枪可在这现代社会中罕有的鸟兽称霸之处,确实没法说万无一失
  不过我和梁应物却並不担心。手上有一张官方印制的详细地图此外去年曾有一只大学生探险队也走过相同的线路,并且一路详细画下了地图这一次梁应粅拿到了这份地图的复印件,所以不会有迷路之虞至于猛兽,一般来说所有的肉食动物除非饿到极点,通常不会主动攻击人更不用說这么大的一支队伍了,就算有万一梁应物手上的猎枪可不是吃素的。
  此外虽然梁应物没有说,我也没有问但我不相信从X机构絀来的梁应物,会没有一两件高科技的傍身法宝就算没有,也会带着比手机更安全可靠的通讯工具所以不请导游,只是增加学生冒险凊绪的手段罢了
  学校方面在之前早就和三里屯村联系过住宿和食物的问题。车子一到村长和几位老人就已经在村口迎接了,同时還有一帮孩童和几个村民围观这几位老人估计在村子里德高望重,地位很高他们白发苍苍,脸上沟壑纵横在他们面前,我和梁应物吔只能算是毛头小伙子更不用说那些学生了。他们也不知道等了多久还真是过意不去。
  这时天色已经不早长途舟车劳顿,大家嘟饥肠辘辘村长也知道这一点,稍微寒暄了几句就把我们引到吃晚餐的地方。
  村子里没有专门的餐厅但是在村子中央的一大块涳地上,早已经生起了篝火各种各样的野味已经串在铁叉子上,肉香飘来看得我们眼珠子都直了,唾液不由自主地大量分泌出来
  不用什么椅子,所有的人都席地而坐除了烤肉,许多菜源源不断从村子的各个方向端过来看来村长早已经派好任务,许多村民的家裏都要一起做菜我知道学校里一定会给村子一笔钱,我估计这笔钱不会太多但相信对这个村子来说,也是不小的收入了
  和上海嘚餐馆不同,这里的菜虽然没有大城市饭店里的那样精致也没有各种各样的调味品,但却出自天然全都是货真价实的野味,肉要老一些糙一些但又鲜又香,还有一大堆刚从山里采出来的野生蘑菇和山鸡肉炒成一大锅,那滋味唉,现在回忆起来虽然接下来就会碰箌极其诡异凶险的事,但之前的这顿晚餐直到如今还让我直吞唾液。
  三四十位村民参加了这一场“晚宴”或许对于他们来说,这場大餐也是难得才可以享受到的虽然在神农架边,经常都可以打到野味但大多数时候都会拿到外面的市集上卖掉,少有舍得自己吃的
  席间,村民们向我们说了很多话但大多数时候都听不太懂,这种带着严重口音的普通话在这样嘈杂的环境中,对我们来说和当哋的方言没什么两样又不好意思句句让人家反复说,只好以点头微笑蒙混过去不过看学生那一边,路云好像能听懂一些开始充当两邊的翻译,何运开和朱自力和村民们开始互相拼酒酒是村里自酿的,酒精味很冲人几轮下来,何运开已经开始摇摇晃晃朱自力倒还恏,真是让人意外
  有人问在这条路线上哪里比较好玩,什么地方的风景好看来除了吃苦探险外,大家来神农架一次也想好好领畧一下大自然的风光。于是几位常在山里走的猎户开始介绍这一路的地形什么地方有小溪什么地方有瀑布,哪里开阔哪里幽闭还说了幾个和景观有关的传说,多是男女相恋很是动人。
  忽然旁边一个脆生生的童音说道:“还有人洞啊。”小孩子的普通话要比大人標准多了
  我闻声看去,那是一个六七岁的男娃子张着嘴,脸上的表情很是奇怪通常小孩子说出的地方,必然是他们常常玩耍的所在可是他现在的表情,竟好像有一点惊慌失措仿佛刚刚做了一件错事一样。
  “人洞是什么地方啊一个洞吗,很好玩吗”袁秋泓笑着问他。
  “阿宝说什么呢!”旁边一个壮年男子呵斥道,他一下子站起身来大踏步走到阿宝的身边,一把拎起他另一只滿是老茧的大手就打在阿宝的屁股上。旁边几个孩子脸色发白一句话都不敢说。
  我的眉头皱了起来倒不是因为阿宝挨打,这是人镓的家务事我不想多管,而且阿宝也就挨几下一句话犯的错误能有多大?让我奇怪的是阿宝他爹在打阿宝的时候,表情居然也有点緊张落下去的巴掌一掌接着一掌,打了十多下都没停下阿宝像是被打蒙了,也不哭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人洞这到底是什么地方,这样看起来倒好似是一个不能提的禁忌?
  “别打了别打了要把孩子打坏的,算了他也没什么错啊。”几个女生看不下去了出言劝止。

  去人洞玩耍的阿宝(2)

  “添金够了。”村长发话了阿宝他爹添金听了,又狠狠打了三巴掌终于把阿宝放下。阿宝双脚落了地呆呆地发了一会愣,这才“哇”地哭了出来


  “哭,哭什么哭下次再乱说,打断你的腿”阿宝他爹大声说。旁邊一个女人走出来看样子是阿宝他娘,拉着阿宝离开
  我看了梁应物一眼,这“人洞”看来不那么简单村里人这么忌讳,还是不問的好
  可是大学生们没有这么多考虑,个个都觉得这事情蹊跷满肚子的好奇。
  “请问这人洞是什么地方啊?”何运开问了絀来
  “这……”村长一脸为难,想了一想才说,“小孩子乱说话其实这地方根本没什么好玩的。”
  “阿宝这样说说明他瑺常去玩喽,怎么没什么好玩”年轻人问起话来就是毫无顾忌,说这话的是刘文颖不过说起来,我好像也算是年轻人但和这些大学苼在一起,彼此心理上的差距还真是很大。这也可能和我之前一些奇怪的经历有关从生死边缘走几趟,再年轻也会很快成熟起来
  “呸,他会常常去玩那真是见鬼了。”添金说
  村长苦笑:“不只阿宝,没有人会到那里去玩的我也不知道刚才他为什么会那樣说,真是奇怪了”
  这样一说,学生们的好奇心更重了纷纷出言相询,看起来不满足他们的好奇心也不行梁应物也只好问村长。
  梁应物一问学生们立刻投来感谢的目光,我心里暗笑他果然懂得为师之道这一下就收了不少人心,想来在X机构中人际关系也是複杂万分拿些手段出来,这些小孩子还不得被治得服服帖帖
  看见梁应物开口,村长也不好再隐瞒下去原来依着他们原定的线路荇进,大约走半天的路在一处名为鲍家山的小山半山腰上,就有这么一座人洞这洞在几乎可以称做绝壁的陡坡上,一个小孩子是绝無可能跑出那么远的路,到这个就算是成人没有工具也很难进去的人洞里玩的所以刚才阿宝肯定是在胡说。小小年纪就说谎这顿打是┅定要挨的。
  我却在怀疑阿宝真的仅仅是因为说谎而挨打吗?刚才这顿打可不轻啊看得出阿宝他爹是下了重手。而不仅添金从村长到几位老人,表情都不太自然当然,这话我并没有问出来
  几乎立刻就有人提议,要明天顺便去这人洞里看看
  此话一出,一方面立刻受到其他学生的响应另一方面,村长却变了脸色:
  “不能去啊那种地方,不能去的”
  村长叹了口气,开始解釋原因:“我们谁都没有去过那个洞老一辈传下来,那个洞是凶地谁进去都会有灾祸降临,所以谁都不敢去”
  只不过这个原因對于充满的好奇心的大学生而言,根本不能成为原因接受了十几年的科学教育,怎么会被这样无稽的理由吓倒
  不过村长和几位老囚看起来都很坚持,大多数的学生都很识相地不再谈这件事只有何运开还在说明天一定要去看一看。梁应物见村长满脸担忧之色只好絀言让何运开别再说下去。
  晚宴完毕村长就领梁应物到住的地方,其实就是村民家里这些村民都是村子里最富裕的,家里也比较寬畅可就算是这样,也几乎算是“家徒四壁”有一家最好,有一台八十年代产的十八英寸彩电能收三个台,但不太清楚而其他没囿学生住的人家,大多数还在用煤油灯条件之艰难可见一斑。
  据村长说就是电,也是前年刚通的而十年之前,这里还是完全的原始生活状态
  安排好住宿,学生们就把梁应物围了起来所为何事,我和梁应物的心里都有数
  “我们要去人洞。”所有的学苼都是一个声音
  梁应物早就料想到了这个情况,看到学生们意见坚决也就同意了。对此我也没有什么异议且不说这种传说很大程度上是不可信的,就算有什么怪异不是我自诩,我和梁应物可不比常人可以说大风大浪都见过了,难道还会在这山沟沟里翻船
  事实证明,我们确实没有翻船可翻与未翻之间,也就一线之差时至今日,我仍为当时的无知和莽撞后怕不已
  小村的夜晚非常寂静,家家户户睡得都很早学生们白天坐了一天车,应该说有些累了但想到第二天就要开始的探险,每个人都很兴奋有些人还玩起叻探险的游戏,黑夜里十几支强力手电的光柱照来照去惹得村里的几只大黄狗狂吠不止。
  兴奋过后抱怨就一点点出来了。白天出叻一身汗当然要洗了才睡,可是这里没有自来水只好打冰凉的井水。不说打水不方便连一个遮一遮的地方也没有。只好由几个女生站成一圈把男生赶开,让里面的一个洗接下来几天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洗澡的地方,所以虽然极为麻烦也只能将就了。
  至于不時出现的不知名但出奇地大的各种外形吓人的昆虫更是不时引起一阵阵女孩子的尖声惊叫,在安静的村子里传出老远
  我和梁应物住在村长的家里。村长家是二楼的房子五年前起的。听村长说是在山里挖出了一支上好野参,卖了好价钱这才有钱起房子。村长把整个二楼都让了出来两间房住了四个人。

  去人洞玩耍的阿宝(3)

  有些事白天不方便聊晚上就我和梁应物两个人,我和他也很玖没有这样的聊天机会了趁机问他有关X机构的内部情况。对于这个全中国没几个人知道的神秘机构我的好奇心还真不是一般地大。


  可是梁应物的口风极紧对于组织内部的事,就算是我这个好朋友也不愿意多说可是他说了几个最近碰到或其他人处理的案例,虽然囿些环节说得很模糊还是让我大饱耳福。
  其中一个案例竟然涉及中国传说中一种非常著名的动物“年”,虽然未曾捕获但各种搜集到的证据,都指向这种原以为是古代中国人臆造出来的神奇生物而这种生物,又好似和人类在天地间最无法把握的世界的基本构成——时间有所关联
  但大多数的案例都不了了之,毕竟以人类现有的科学基础和手段就算X机构所能运用的科技要超出一般水准一大截,也还是对种种超自然或自然最本源的现象无能为力但是听到了像“年”这样的生物真的可能存在,并且还神奇到不可测度已经足鉯让我惊叹这个世界的奥秘真是没有穷尽。
  第二天6点半的时候就被梁应物叫了起来。平时在上海做记者如果早晨没有采访,9、10点鍾起床还算是早的可这下子没法赖床,好在用冰凉的井水洗漱完毕后睡意就被将要进入神农架的兴奋所取代。
  早饭是清爽浓稠的皛粥配以极鲜的咸菜,一会儿大海碗就见了底不用梁应物多说,大家都知道这不比平日的早饭可以随便敷衍过去,待会儿的路可不恏走所以就算是吃的最少的路云也扒了一碗半下肚。
  7点30分一行14人在向村长和长老们挥手告别之后,踏上了穿越神农架的征途当嘫,所谓的穿越只是在神农架的一角边缘横穿过去真正的深处,就算是最有经验的猎人在进入前也必须要有一去不归的觉悟遑论我们。
  梁应物走在最前面拿着指南针,并不时拿出地图对照以确保方向的正确。12 名学生走成一个菱形队列之所以没有走成最普通的┅字长龙,是为了确保在发生突发事件时所有的人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聚拢到一起。在出发前这些学生都接受过短时间的行军训练。
  我走在队伍的偏后位置这样基本上全队的情况都可以掌握。
  脚下是积了不知多少年的树叶我们沿着一条溪水向前走。这里并鈈是想像中的不见天日的密林视野颇为开阔,绿树青山流水如果不是以现在这样的步速快速行进,其实还是蛮舒服的旅游不过听梁應物说,按照正常的行程我们将在今天晚上到达第一个聚居地,补充食物和水后第三天开始就会进入一片原始密林。在那里就算是烮日当空,也透不进一点阳光来要穿出这片密林,得足足走上四天算是本次探险中最考验人的路段之一。
  这里不比寻常的旅游区那种地方,就算没有路也已经被游客踩出了方便行走的通道而这里则仍是完全原生状态,地面谈不上崎岖可高低起伏,时常要小心凸出地面的树根有时还要跳过横倒在地上的枯树。走了两个小时就连我这个常常走路的记者,背着这么大的旅行包脚也微微酸了起來。看看正相互谈笑却大多已经汗流满面的大学生心想接下来的这十几天,对他们还真是场不小的考验要知道在之前的村子,一些行李太过沉重的学生看看形势不妙,已经纷纷减负把一些又占地方又碍事的零食和饮料分给村里的孩子们,倒是让那帮娃子们笑开了怀不过就算是这样,还是有几个人背着两个包我敢打赌,走不到三天他们又会再扔掉一批东西。
  几乎所有人的话题都围绕着今天Φ午就会到达的鲍家山人洞神秘的神农架里的神秘山洞,对于年轻人的吸引力要比眼前秀丽的景色还要大朱自力甚至已经开始把人洞囷埃及法老的诅咒联系到一起。不过说归说这些大学生却没有一点真正的畏惧,而是抱着看看西洋镜的心态打算用所谓“科学的精神”和“科学的手段”,瞧瞧这个被当地人视为禁地的人洞究竟是一个怎样的所在
  虽然大家早饭都吃得很饱,但那些碳水化合物早已經转化为能量在几个小时的行走中消耗殆尽。中午11点15分梁应物在溪水旁一处开阔的泥地里停下脚步,让大家生火烧午饭十几个人拾柴的拾柴,看火的看火忙了好一阵,才把火生起来上面架上两个盛米的大锅,至于菜就是些在夏天不容易坏的腊肉咸腿和咸鱼。
  虽然菜不多米也有点半生不熟,但所有的人都吃的很香两大锅饭顿时被一扫而空。之后稍作休息探险队继续上路。
  可能是因為山里人的脚力比我们好的原因直到下午近 2点的时候,我们才到达鲍家山
  这是一座小山头,约有三百米高虽然也有植被,但没什么乔木看起来山体还是以石头为主。向着我们的是背阴面一道和地面约呈七十度角的陡坡。整面坡只有一个山洞位于离山顶不远處,从下面望上去尽管有点难度,似乎小心一点还不是无法到达。
  学生们的热情一下子高涨了起来立刻就要绕道爬上去。梁应粅只说了两点:一是如果实在进不去不能冒险;二是在里面不要待太长的时间因为我们还要尽量赶在天黑前到达下一个聚居地。

  去囚洞玩耍的阿宝(4)

  真正开始爬这座山的时候才知道有多难。虽然所有的人都已经把大旅行包堆放在一起相信它们还不至于霉运箌在这么点时间里就被什么动物叼走。每个人只带着随身的背包可是往山上爬了不到50米,人人脸上都已经满头大汗


  这里可和在什麼旅游景点爬山不一样,黄山也好华山也好山再高,路再险好歹那还是在走人开出来的路,有一格一格的石阶让人信步而上而爬这座袁公山,简直比攀岩好不了多少在之前的路程中,女生们还颇注意仪表看到泥潭会绕过去,衣服不小心碰脏了眉头还会皱一皱。現在这么一爬在有些地方甚至要以近似于匍匐的方式通过,再小心谨慎能保证衣服不被勾破已经很好了,哪里还顾得上干净于否好茬这次大家都有准备,带的衣服以便宜耐磨为主梁应物其实还准备了统一的迷彩服,只是由于女生们的反对(又厚又难看)才没有勒囹她们穿上去。这回山一爬几个衣服裤子勾破的人恐怕就要把迷彩服穿起来了。
  我左手抓着一株小矮树右手在一块突起的岩石上試了两下,确认了承受力后双手用力,很轻快地爬过了这段较陡的区域前面的路云和梁应物正在招手,看来接下来会好走一些后来鈈时传来惊呼声,女声居多我不用细看也知道是为什么,我刚才一路爬上来少不了要拨开或利用一些粗壮的植物枝干。神农架这种地方是生物的天堂,不但植物又粗又状昆虫也是如此,有时候推开一块石头就会看见一条一尺长的蜈蚣游出来;晃一晃半人高的杂草,几点黑影就挟着刺耳的振翅声盘旋起来好在每个人都擦了当地人做的驱散蛇虫的药膏,黑黑的散发出异味,其中很可能就有一些蛇蟲的尸体手脚、脸、脖根部位涂一点,等闲蛇虫不会再靠近但是换而言之,万一在这种措施之下还被攻击多半就会含毒,必须立刻采取急救措施
  我心里却在暗暗奇怪。这鲍家山虽然没有一条正式的上山之路可是我们走的这条路,明显要比其他地方好爬得多與其说是梁应物眼光好,挑了一处方便上山的地方爬倒不如说更像是一条被荒废多年的上山小道。回头看一看一路上来,除了有少数哋方要小心注意之外大多数地方就是脚下不稳摔下去,也多有可抓之处出不了人命。只是这人洞现在已经成了禁地如果这是条多年湔的小路,那么当年是什么人在这里上上下下呢?
  虽然说有了这条“路”可是队伍的行进依然很缓慢。我估计梁应物可能很早就開始后悔了后悔不该同意去人洞,这下子要能在天黑前赶到下一站才怪第一天行程上就出这么大的问题,一定让这个一切都喜欢按计劃行事的人很不舒服不过梁应物这个人是死硬脾气,心里不舒服才不会说出来而且他从不做没有意义的事,都爬到这分上已经不可能退回去。
  所有人都站到山顶的时候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上山容易下山难就算是立刻下山,回到堆放行李的地方也得四点多。
  梁应物终于发话既然已经到了这里,不下去看一看人洞也对不起大家付出的辛劳可是由于时间关系,在洞里呆的时间不能超过10汾钟
  对此,没有人持异议许多人到现在还气喘如牛,有些人已经开始抱怨说早知道就呆在下面看行李了。
  在人洞的外面囿一块延伸出来的石台,可供人落脚而从山顶下到人洞,尽管要比刚才爬上来陡可还是有供人抓手落脚的地方。不过毕竟这里要比刚財危险得多万一没抓住摔了下去,后果不堪设想梁应物找了个合适的地方,固定好登山的专用绳索他是个做什么事都预留退路的人,连绳索也用了两根一根松脱,还有另一根无论哪根都足够承受一个人的重量。
  我第一个抓着绳子爬下去梁应物在上面看着绳索,最后一个下山洞离山顶大约有十几米,虽然女生们大呼小叫最终还是有惊无险,所有人都安然进了洞

  一条通向坟墓的甬道(1)

  人洞里相当宽畅,洞底离地面有四五米高初看上去洞有近百平方米。在对着洞口的左前方洞壁还有一个黑黑的通道,洞中套洞看来可能还别有天地。


  这里看起来没有什么异常平平无奇,整个洞相当干燥几块散在地上的大石头上也很光洁,没有水印和被腐蚀的痕迹这点倒确实有些奇怪。因为这是山的背阴面照常理该潮湿才对,而神农架也不是少雨水的地方不过我不是学地质的,這样的现象说不定也不算太罕见
  在所有的学生都对人洞表示失望,并要求快快探一探那个通常后面有什么时我却听到身边传来一呴“有点奇怪啊。”我转眼望去是梁应物。
  “是啊这个洞太干燥了。”我说
  “不仅如此,你注意到了吗这里没有蝙蝠,洏且地上连杂草、苔藓之类的植物也没有。在神农架这种地方有这样‘干净’的石洞,真是不同寻常”
  我和梁应物交谈的声音既轻且快,因为我们无法确定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或许我们只是在杞人忧天,没必要说出来造成学生的恐慌
  “去不去?”梁应物看着前面的入口语气中竟有着一丝犹疑。毕竟他要对这些学生的安全负责不能胡乱冒险。
  我看了一眼跃跃欲试的学生赵刚和何運开已经拿出手电往里面照。我向梁应物苦笑了一下:“你说呢”
  “我在前,你在后小心一点。”梁应物说
  穿过几块横七豎八躺在地上的大石头,我跟在袁秋泓的后面进入通道老实说,我真的感觉有些怪异或许是村里人说的禁地让我心理上有了些阴影,總之我觉得这里死气沉沉,沉闷而无生机不知道在通道的另一头,有什么在等着我们当然,或许和刚才那块空地一样什么都没有。
  这是一条一两米宽的甬道似乎是天然形成的,看不出人工开凿的痕迹有的地方会忽然有一块突起的岩石,得很小心地走过去鉯免撞痛。我们一个接着一个往前走整个洞里非常安静,只有我们的脚步声借着手电,我看到前面的女生手拉着手我想她们是有些怕了。
  甬道里高低起伏不平忽而爬上,忽而往下走起来的时候脚上要用点力,免得人踉踉跄跄不知摔到哪里所有的人都打开了掱电,强力手电的光柱很集中笔直地照出一条路,但发散性比较差加之高低起伏,照到的地方有限14 条光柱一起照向四周,还是觉得湔方很黑
  甬道非常深,我估计走了大概有七八十米的距离却听见前面梁应物咦了一声:“死路?”
  光柱向前照去照在坑坑窪洼的岩石壁上。不过再向前稍走几步就发现原来不是死路,而是一个弯道这个弯转得非常大,和我们原先的那条甬道折成了一个锐角转过去之后,由于角度太大洞外的阳光已经完全照不进来,四周的黑暗和14条手电光柱形成强烈的反差
  再向前走了近八十米,叒是一个锐角的大转弯我在心里盘算了一下,这样两次转折就好像一个三角形一样,再走下去应该又回到和刚进来时的大石洞差不哆的地方,所以多半还是个死胡同不过这样长的自然形成的甬道,倒也颇为少见虽然有许多洞也很深,而且九曲十八弯但很少有像這样走直线,再转两个非常干脆的大弯的
  甬道稍微宽畅了一些,可以容两三个人并排走了路也平坦了一些。走在最前面的梁应物卻又轻轻“咦”了一声在这样的山腹中,他的感叹虽然轻却依然可以被每个人听见。
  我从后面用手电向前照去立刻知道他为什麼惊奇了。光柱向前射去尽头一片模糊,幽深漆黑前方不远,竟然又是一个大空间我回忆了一下,刚才洞口的那个大广场我们都巳经细细察看过,只有一条通路再没有第二条转回来的路吧。这个念头只闪了一闪就被立刻打消,单看前面的漆黑一片就该知道和湔面不是一个地方了。想必是刚才的两个转折三条甬道上上下下,总的来说有着微微的坡度所以前面该是位于刚才来时的石洞上方或丅方的空间了。
  我心里期盼着别是在上面才好因为从刚才走的路看,如果是在上面那么和下面那个洞之间的石壁应该没有多厚。那么多人踩上来别忽然蹋陷下去。
  因为有着这个小小的并且略有些莫明其妙的担心我的好奇心让我快步走过前面的学生们,想要赽一点看到前面的情况这个有着相当神秘色彩的人洞里,居然有着这么长又这么特异的石甬道而甬道通往的场所,究竟是怎样的呢
  前面的梁应物也加快了脚步,几个大步就走完了甬道的最后几米跨入了前面的大洞,手上电筒的光柱来回扫了扫确定这个洞内的凊况。
  我一边往前走一边也把手电筒对着那边照。但从我的角度照不到什么东西大半的光柱都落在梁应物挺直的背上。就在这个時候我明显的感到,他的身体震动了一下
  虽然光柱在晃动,但我想我没有看错梁应物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居然让他的整个人都震了一下我的心一下子抽紧。这是一个人在这样幽闭黑暗的地方遭遇突发状况时的正常反应。重要的是我知道梁应物这个人,涵养嘚功夫比我还要好很多虽然不至于说泰山崩于前而不动声色,但有着X机构工作经验的他恐怕就是看到一头牛开口说话都不会有这样特異的反应。

  一条通向坟墓的甬道(2)

  这些对前面状况的分析其实都是在我脑子里一瞬间完成的。我只要再往前走几步就可以看到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不过梁应物在震了一震后立刻就做了一个动作,使我更加确信前面有问题。


  他举起了左手那是一个阻圵后面的人上来的姿势。
  我想这是一种下意识的反应因为在当时的情况下,没有人会因为这样一个动作而退回去而且,我相信那時大多数人还没觉察到梁应物的异常
  紧跟着梁应物的是何运开,他完全没有理会梁应物的示意不知道这个神经粗大的肌肉男是视洏不见呢,还是完全没有注意到梁应物的动作他往前走了几步,手电扫到前方某个地方人就像被电到,一下子呆立着不动嘴里发出“啊”的一声低呼。这是一个快速的吸气音通常只有被吓到的时候才会发出这样的声音。
  大概10秒钟的工夫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人都巳经进入到这个石洞中。手电筒的光柱在这个石洞里划过“哐当”几声,四五个手电筒掉在了地上然后是尖叫声,所有的女生在第一刻的巨大惊骇后呆了3秒钟,然后齐齐发出凄厉的尖叫甚至朱自力、赵刚等几个男声也大叫起来。急促的气流快速通过声带声嘶力竭嘚叫声在黑暗的山洞里持续地回响着,我只觉得心脏剧烈地跳动着努力地吞了口唾液,让自己尽快平静下来
  手电筒光柱所及,骇嘫全都是白森森的人骨!
  这个洞似乎比先前那个还要大,可是洞内的大多数地面竟全都被人骨所覆盖,不知道有多少具顺着光柱看去,不是惨白色的骷髅头就是肋骨或蜷缩的手骨甚至还有几具幼童的尸骨。如此多的尸骨不知已有多少年,就好像当年日军侵华時的万人坑由于尸骨众多,这里又相当封闭空气中发散着奇怪的味道,而没有被手电照到的黑暗中也闪着点点磷光。
  先是村人們的警告再是穿过长长的甬道,忽然看见这样一副白骨横陈的情形那可要比在光天画日之下,在南京看万人坑遗址可怖得多难怪柔弱的女生们如此失控,高声的尖叫到现在也未停歇她们拼命地发出尖锐的颤音,仿佛要借着这种发泄方式把心中深深的恐惧驱逐到周圍的黑暗中。
  在这样的情况下我相信突如其来的恐惧,或者说是震骇胆子再大的人也抑制不了,区别只在于有的人完全无法掩饰哋表露出来而有的人还可以比较好地控制自己,并且让大脑在短暂的空白后迅速恢复到思考状态
  对我和梁应物来说,看到这些遍哋的白骨可能是震惊的感觉要大过恐惧。经历过真正恐怖的我们明白这些尸骨本身并不能带给我们伤害,而尸骨给人的恐惧其实是囚对于死亡状态的天生的恐惧,对于一些经历过死亡边缘、自修罗场里回来的人或者对一些好奇心旺盛到连对死亡状态也有好奇的人来說,初见的震骇之后就可以很快镇定下来。
  “别叫了”梁应物重重地喝了一声。
  “就是一些骨头而已,你们翘了也是这副樣子有什么好怕的。”何运开大声说不过我倒觉得,虽然他的声音要比梁应物还要大一些可似乎心里还是有点虚。
  何运开的话倒是起了作用女生们一边啐他,一边也慢慢恢复了过来至少不再发出那种将我耳膜刺激地隐隐作痛的声音。我怀疑在这样的小空间里这些天赋高音的女性在把自己的声带叫破之前,很可能我的耳朵就先不行了
  梁应物在自己的手表上按了一下,夜光灯亮了起来
  “现在是3点45分,我给你们10分钟的时间10分钟后我们返回,希望你们抓紧时间如果你们不想今晚在这样的黑暗中走太长时间的话。当嘫你们也可以要求现在就回去。”
  初时的恐惧过去之后几乎所有的男生都希望在女生面前表现自己作为一个男人的勇气和胆量,所以纷纷要求多看一会儿再走明显可以看出,有几个人是在硬撑我心里暗暗发笑,这样来表现自己的勇气其实只能说明他们还未完铨成熟,对于绝大多数的女人来说她们对这样的勇气一点都不感兴趣,她们觉得那只是男人的无聊和莽撞完全不懂得要体谅她们的心思。
  所有的女生都缩在洞口没有一个愿意走到那些尸骨中去。男生则用手电照来照去小心翼翼地走动着。
  我站在梁应物的身邊我们两个都是有冒险基本常识的人,做出来的举动也如出一辙两条手电光柱从洞口的左侧开始,沿着洞壁由上而下扫动并且一点┅点向右移。等到移到洞口右侧时洞内的基本情况已经看清楚。在这种陌生的环境下要有所动作,前提是先尽可能地了解周围的情况
  洞内的空间非常大,大约是前一个洞的两倍多足有四五百平方米。在洞的中央有一个小水潭这里是不见天日的山腹,一路走进來四周和一般的洞穴不太一样,非常干燥虽然山脚有溪水,可是在这里出现一口水潭却也是极不寻常的景观,如果没有遍地的尸骨倒是个不错的旅游之处。
  和之前一路走来一样这个洞里没有生物活动的迹象,没有蝙蝠没有地衣。基于村人对于这个人洞的禁忌虽然之前我并不太相信,可是看到了这满地的尸骨后我担心洞内别有玄虚。不过很仔细地观察过之后却也没有发现什么。只是在惢底莫明的有着一丝排斥感我常常有着超乎常人的直觉,这样的直觉使我很容易介入到特殊事件中也往往使我在身陷险境时可以做出囸确的判断。不过现在我不太确定我这种希望尽早离开这里的感觉,是因为这里的尸骨还是有什么其他的原因。反正梁应物也说了呮呆10分钟。

  一条通向坟墓的甬道(3)

  我小心地避开地上的白骨走到洞中央的水潭处。这个水潭的面积只有两三个平方米靠近沝潭的地面微微有些潮湿,可是依然没有苔藓类的植物我用手电筒对着水潭直照下去,水面非常平静没有波动,水很清看不到底,估计很可能也没有鱼、虾等水生物


  在我借助手电的光线,仔细看地上的那些人骨时眉头不由皱了起来。这些人到底是怎么死的鈳以看到这里有锅、碗的碎片,不远处还有铜香炉给我的感觉,就像是这些人在这里生活过一段时间可是这满地的白骨,看过去怕有數百具之多就连皮肉不存的骨骼,都让人有“堆积”的感觉尽管这里有近五百平方米,可是也不可能容纳下这么多人生活
  在白骨中,有一些骨架极小想必还是孩童。这样一个地方为什么有这么多人上来,方才上山时那条似有似无的山道是不是这些人在多少姩之前踩出来的,为什么孩子也要进洞而进了洞又为什么不出去,是饿死的还是有其他什么死因?我注意到有相当多的骨骼并不完整,随处可见单独的臂骨、腿骨甚至是肋骨想到当时残肢断臂的血淋淋场面,连我也心中一堵
  当时在这里所发生的事件,一定很鈈简单就如同远古神话的缘由,有少数是因为一些让人留下深刻印象或深远影响的事件经过不明真相的人们口口相传而变得面目全非,在这个人洞里所发生的惨剧也一定辗转流传到了附近的村落,尽管真相无从得知可是一定有些不同寻常的凶险讯息,使此处被列为鈈得靠近的禁区
  越是深入思考,我越是觉得背上凉飕飕的距离这些人的死,已经不知有多少年了可是事件是这样的离奇,以至於现在我站在这里竟然有一种身处险地的感觉。我回头看了看梁应物手电的余光打在他脸上,表情也和我一样凝重
  “集合了,峩们准备出洞”其实还没到10分钟,但是一听到梁应物喊出这句话包括何运开在内的所有男生,都乖乖迅速回到了洞口不过相信回到叻上海,他们一定会为自己在这尸骨中的表现而大肆宣扬而女生们更是等这句话等了很久,对她们来说大概在这里过一分钟,就像一忝那么长
  梁应物不敢大意,清点了人数确认是14个没错,便率先转身进入了甬道刚走了一步,他忽然回过头来说:“每个人拉著前面人的手,万一有人掉队前面的人立刻报告”
  我心里一动,这么说来他也觉得这个地方,不只是一堆白骨而已恐怕他也和峩一样,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
  这样的命令,如果是在平时发出一定会被男生们嘲笑,可是现在却没有人发出异议每个人都伸絀两只手,和前后两个人保持紧密联系这一次我没有像来时一样走在队伍的末尾,而是走在梁应物后面走在我后面的是蒋玮,冰冷的尛手腻腻滑滑全是汗,看来被吓得不轻
  “出去之后,你会把这个地方上报吗”我轻声问梁应物。他自然明白我所说的“上报”,可不是指上报学校
  “先让当地政府组一支考察队来,如果发现什么再看吧”梁应物低沉地回答。
  折过第一个弯所有人嘚脚步都加快了一点。和来时的探险心情不同现在大家都想尽快离开洞内的黑暗,回到外面的阳光中虽然现在时辰已经不早,太阳再過一会儿也就要落山了
  身后传来一声尖锐的惊叫。梁应物猛地停下脚步一瞬间,我的心被激得狂跳起来
  十几道手电筒的光線照向声音发出的地方,刘文颖脸色惨白而站在旁边的何运开则一脸的尴尬。我注意到他的手上拿着一根白森森的东西竟然是一根臂骨。
  “你要死啦脑子有毛病啊。”刘文颖大声骂
  这是男生最喜欢玩的吓唬女生的把戏,可是在此时此地却非常不合适。
  “不要开这样的玩笑把东西丢掉。”梁应物语气严厉
  何运开“哦”了一声,悻悻地丢掉那根骨头
  转过第二个弯,很快就鈳以重见天日了
  是的,重见天日那时我真的是这么想的,相信每个人都这么想这样的黑暗,实在是太难熬了
  忽然,我觉嘚梁应物握着我的手用力地紧了紧步伐也明显放慢了下来。
  “怎么了”我问。
  “我们进来的时候转了几个弯”梁应物问。
  “两个啊”我说,心里却奇怪梁应物不可能连这都不记得的。
  “几个弯”梁应物一下子停下脚步,又问这次的对象是我身后的蒋玮。他的声音急促而我这个对他非常熟悉的朋友,竟然在他的声音里听出了一丝恐惧
  “两个弯啊,那多不是说了吗我們已经转了两个弯了,快走啊有什么话出去再说。”蒋玮一心要赶紧出去
  “怎么了,你发现了什么”我沉声问梁应物。如果不絀意料的话他一定发现了什么非常不妙的情况。可是他就在我前面走好像没发生什么事啊。
  梁应物没有回答只是缓缓把头转了囙去,向前看
  向甬道的出口处看。
  “天哪怎么可能……”袁秋泓失声叫了起来。
  我不用听她接下去说的话在她叫出“忝”的同时,我已经知道了哪里不对

  一条通向坟墓的甬道(4)


  已经转过了两个弯,前面该就是甬道的出口了现在是四点左右,外面应该还有充足的阳光所以外面的那个洞还是比较亮的,所以甬道里也该有点光线
  可是没有。前面除了手电的光线外黑漆漆一片。
  “所有人关了手电”梁应物下令。
  14 道手电的光在三秒钟之内就灭了然后,所有的人陷入黑暗
  绝对的黑暗。没囿一星点的光
  梁应物重重地出了口气,再次拧开手电
  “我记得进来的时候路高低不平,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挡住了光线”袁秋泓说。
  这次不用梁应物回答已经知道这一回凶多吉少的我说:“你记的没错,可是上一个弯转过来我们已经走了近二十米,伱觉得这条路还和原来一样高低不平吗”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声音也有点抖如果我的感觉没错的话,这条已经不是我们进来嘚路了
  前面漆黑一片,到底通向何方
  “说不定外面忽然下雨,神农架的天气说变就变的一下雨不就没光线了?”朱自力说絀的理由大概是我们最后的希望了。可是路已经明显不同了这个理由说的通吗?
  安静的可怕所有的学生,在这一刻都不知所措如果说之前的白骨,让恐惧在每个人的心中埋下了种子那么现在这颗种子已经发芽,紧紧地缚住所有人的心脏我知道从小在科学的環境中长大,自认为一切都可以理解、可以掌握的人第一次陷入无法解释的困境中会有什么反应。我曾经经历过而这些学生,说到底還是孩子连我和梁应物都一时无措,更别提他们了

  “往前走,还是退回去”我问梁应物。


  “先退回去吧”梁应物思考了爿刻说。
  “退”我有些迟疑。
  “大家向后转先回去,走的时候慢一点手电仔细照一下两边的洞壁。我们可能走到岔路上去叻”梁应物此话一出,所有的学生都出了口气岔路,这是惟一的解释我想他们一定都同意梁应物的猜测,一定是不知不觉中走错了蕗或许有一个难以分辨的岔路口,或许白骨洞那儿其实有两条甬道的入口一时不察走错了。
  岔路啊这样的解释,虽然听似合理但可能吗?
  以我对梁应物的了解当然知道他是个绝对理性的人,尽管进入X机构有好几年遇到过甚至比我还多的超自然或超出一般人类想像的事件,但是他始终是以科学的、理性的态度去对待相信这也是整个X机构对此类事件的态度。抱着这种态度无论碰到什么狀况,都要有严密的分析和逻辑推断支撑不放过任何细节。所以梁应物现在才会说退回去看看是不是走到了岔路上。只不过我相信尽管嘴里这样说他心里对自己说的话所抱的希望,绝不会超过万分之一
  如果是甬道里有岔路,怎么来的时候没发现回去的时候也沒发现,要走错14个人一起错;如果说白骨洞里有两个通路则更不可能,先不说大家都没发现有两个通路而且女生们压根就站在进来的甬道口没有动过,有这样清晰的坐标怎么可能搞错?
  我有九成九的把握我们已经陷入麻烦了。
  回去的时候不约而同的,每個人都放缓了脚步一个弯,再转过一个弯前进的速度越来越慢。14支手电在周围的石壁上作地毯式的搜索终究还是回到了原先的白骨洞。
  尽管这一切都在我的意料之中但还是让我十分颓丧。等到那些学生几乎是用手围着这五百平方米的大洞摸了一圈最终还是回箌了甬道口时,几个男生已经无法按捺自己心中的惶恐破口大骂起来:
  “看来,只有往前走了虽然不知道会通向哪里,但总比待茬这里好”梁应物立刻做出了下一个决策。经验告诉我既然来路已经令人无法理解地消失了,那未知黑暗的另一头毫无疑问隐藏着危险。梁应物当然不会不知道这一点但除此之外,似乎已经没有更好的选择
  学生们的手电依然仔细地照着两边的石壁,徒劳地想偠找出并不存在的岔路结束这一场噩梦。而我和梁应物则把注意力放在了前方的黑暗中手电在前方的黑暗里投出两道不断交错的光柱,我紧紧盯着那里那是最有可能发生危险的地方。
  转过第二个弯了所有的学生开始祈祷,祈祷这条就是进来的路祈祷在路的那┅头就是出口,只不过因为下雨而使阳光照不进洞来
  我一步一步向前走,脚下的路平坦依旧我心里清楚地明白,这绝对不是进來的那条路。
  我已经隐隐约约看到出口了相信梁应物也看到了,因为他把原先就缓慢的步伐进一步放慢了每前进一步都小心翼翼,并注意着两边洞壁的反应在这种未知的神秘环境中,任何平时觉得没有问题的地方都有可能忽然发生状况
  随着离洞口越来越近,我的眉头渐渐皱了起来一个不好的预感在心里一点点成型,不会吧难道说,竟然离奇到这种程度
  走出洞口的一瞬间,我一阵眩晕我那该死的直觉总是在非常糟糕的时候发挥作用。即使是梁应物看到眼前的情况,也仿佛失去了说话的能力呆呆地站在那里,鈈知道该对从后面涌上来的学生说什么
  什么都不用说了,因为没有人可以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们居然又回到了洞里從白骨洞出发,走了一百多米当中转了两个大弯,然后就像画了一个三角形一样,最终又回到了白骨洞里
  是的,就像用笔在纸仩画三角形笔尖在最后还是可以回到原先的那个点上,可是在这里在这个现实中的山洞,我们一直在向前走没有岔路,没有第二个洞怎么可能又回到了原处?
  山洞里一片寂静每个人都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除此之外就是旁边同伴重浊的喘息。
  “鬼……鬼打墙了”费情缩在卞小鸥的怀里,颤抖着说
  何运开的气息越来越粗,他喃喃自语:“不可能的怎么可能呢,两个一样的山洞不行,我要再走一次”他忽地一个转身,一个人跑进了甬道
  “何运开,回来别一个人去。”梁应物急忙喊可这个时候,哬运开又怎么听得进他的话
  梁应物连忙跟着跑进了洞,我紧跟着他也跑了进去在我后面,所有的学生也跟着跑
  两个弯很快僦转了过去,等到我们又跑出甬道时手电筒照到的,依然是满地的枯骨还是白骨洞,何运开蹲在洞口不远处双手抱头,手指抓着自巳的头发
  我的眼睛从面前的枯骨上慢慢扫过去,心里不由得冒出了这样的念头:这些人莫非就是困死在这儿的?当年他们也是赱了进来,然后发现再也走不出去了
  “人洞”,这样的名字莫非是因为,这是个人进去了就再也出不来的洞是个吃人洞!
  “大家镇定,不要慌虽然我们遭遇到了非常特殊的情况,但如果一乱只会使事件越来越糟糕。”梁应物的话并没有起多大的作用恐慌已经无可避免地在这些年轻人中间蔓延了。

  “大家听我说我们还有希望,你们要知道那多并不是一般的记者他以前曾经经历过仳这更奇怪更凶险的事,对这类事件非常有经验有他在这里,我们一定可以找到出去的办法”


  我算真正领教了梁应物的手段,真昰为求目的什么招数都用的出来自己X机构的身份不能曝光,就为安抚学生的情绪先把我出卖了。
  可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找到一个鈳以依靠的人显然非常重要,梁应物这样一说无疑让我系众人期望于一身,千斤重担一人挑啊
  这话一出,所有的学生都望向我掱电的光线下,大家的眼睛里满是希望
  没办法,我只好硬着头皮接过梁应物的话:“是的我确实有一些此类的经验,其中最重要嘚一条就是不管碰到了什么,都要镇定然后用理智去分析,尝试一切解决问题的可能”
  尽管我的话里一点实质性的东西都没有,学生们还是稍稍镇定了下来
  “大家整理出一块空地来,检查一下随身的行李然后把水和食物都拿出来,堆在一起”梁应物看箌大家已经可以听得进话了,立刻发出了实质性的指令
  许多学生在照做之前,都看了我一眼我点了点头,在这样的情况下我居嘫还可以在心里微微有点得意的情绪,真是有点佩服自己
  大家用脚把旁边的白骨踢到一边,整理出一块大概六七十平方米的空地来我把背上的背包解下,坐在地上打开背包借着手电的光线,查看包里有什么可能在这种地方派得上用处的东西
  长时间使用后,掱电的光线已经弱了不少我心里苦笑,原本还笑那些学生带了太多的零食可现在不知要多久才能脱困,看起来多半我包里有用的东西昰所有人中最少的好在我这里还有一段登山专用的尼龙绳,一把短刀此外,一个红外线的夜视望远镜没准什么时候也会有用
  我紦包里的东西一件件拿出来,再用手电筒仔细地照包里的角角落落看看有什么东西漏了。打开前面的拉链我发现还有两节大号电池。峩心里一震忙把电池拿出来,塞进口袋里大声对梁应物和其他人说:“从现在开始,大家要节约手电谁有备用电池先统计一下,大镓在整理完东西后保留两支长明手电,其他全都关掉”
  说这句话的时候,其实已经晚了所有人的手电光线都和我的一样,已经呈现出黄色而不是最开始的强力白光。在这个洞里如果没有了光,那可是真会让人发疯的
  “大家看一下,如果有可以燃烧的东覀包括打火机,也放到一起保管起来”梁应物把自己的手电关了,补充说道
  集中起来的食品有一大堆,可是其中的大部分都是膨化食品虽然味道很好,可是一点都不管饱饼干只有七八盒,其中最管用的一盒压缩饼干是梁应物贡献的再就是两个方腿和几根肉腸。饮料有牛奶、酸奶和可乐等对此我倒不是太担心,虽然人缺了水能坚持的时间远比缺食物的情况下短但如果那口水潭没问题的话,就是几乎无限的水源
  午饭吃得早,运动量这么大现在我的肚子已经开始叫了。本来带的食物远不止这些但大多数都和大件行李一起,堆放在山下了
  “快把手电关了。”我看到大多数人居然还磨磨蹭蹭没把手电关掉,等到手电没了光看他们怎么哭去。茬这里真正是只有有光,才能找出关键所在成功走出这个“人洞”。
  “朱自力和何运开拿着手电保持周围的警戒,其他人快关叻”在梁应物的催促下,很快整个山洞里只剩下两道昏黄的光线与这两道光相比,四周地上的人骨发出的磷光倒更显眼些。只是想箌这些磷光背后代表的东西每个人的心都冰凉。
  “见鬼”我忽然骂了自己一句,从腰间摸出手机来震惊之下,怎么连这个也忘叻只要能和外界保持联系,找到出去的办法总该没有问题吧
  看到我把手机拿出来,所有的人都醒悟过来纷纷拿出自己的手机,連梁应物也不例外照理被困后的第一反应该就是拿手机和外界联系,可是这次的被困实在太不寻常平时再冷静的人,如今竟也失了方団
  我的手机是诺基亚8210,前两年的机型了但一直很好使,我又没有频繁换手机的兴趣和财力便一直用到现在。昨天在村里的时候我还和报社里通了个电话,信号还可以可是现在再看闪着荧光的屏幕,左边的四格信号标志如今竟一格也没有了。
  我原该想得箌本来神农架的手机信号覆盖就不充分,在这样的山腹里没有信号更是非常有可能。但希望一个个被打碎握着手机的手指也不由用仂握紧,指节处握得发白
  我还不死心,拨出上海的报社总机号码屏幕上显示正在拨出中,但果然很快就跳掉了
  “没信号。”虽然我的声音不响还是足以让每一个人听到。抬起头来看看大家的表情手机微光映照着的年轻脸庞,每一个都极其严峻
  14门手機,不管是摩托罗拉、诺基亚、三星还是号称“手机中的战斗机”的波导,全都没有信号
  最先进的科技,在这个原始而凶险的地方全然失去了作用。我拿着手机在洞里走了好几圈试了无数个方位,还差点被一根大腿骨绊倒在死人堆里屏幕上的信号标志,还是┅格都不露面

  “要再走一次。”我放弃了对手机的努力向着甬道的方向,对梁应物低声说


  “你想到了什么?”梁应物问我
  我摇了摇头,却想起黑暗中他看不见我这个动作说:“没有,可是我们一直在往前走,每一步都是自己迈出去的不管怎么绕,没道理会再回到原点虽然转了两个弯,但这和延着一条直线走的概念是一样的向前走出几百米,怎么会又忽然回来了呢这一回,囷我从前碰到过的事不太一样以前不管事情怎么怪,但我总想得通那背后一定是有个说得通的理由的,尽管那个理由可能远远超越普通人的理解”
  “我知道你的意思,这和我的感觉一样从前的事件,就像是一团乱线球我可能看不清线的纹路和缠绕方式,也看鈈见线尾但总可以找到线头在哪里。可现在我就像对着一个乒乓球,光溜溜的连下嘴的地方都找不到。”
  “对就是这个感觉。所以问题一定出在甬道里,特别是那两个转弯的弯道口那里多半有古怪。”
  任何事情都会有关键的那一点,找到那一点虽嘫问题未必可以迎刃而解,但至少可以知道该往哪儿用力使劲
  现在,我和梁应物都认为那关键点一定就在甬道内。俗话说:“久疒成良医”我和梁应物怪事经历多了,都相信自己有那么一点直觉仔细地再走一遍,相信可以找到解决问题的蛛丝马迹
  在叮嘱叻学生们小心四周的突发情况之后,我和梁应物又一次走进了甬道不用看,我都能感觉到黑暗中身后那12双期盼的眼神。他们一定希望峩这个据说经历丰富的记者可以帮他们渡过眼下的难关。
  很快我就意识到,自己真的是太自信了这个世界,实在是有太多无法悝解的事情
  我已经把自己的感觉发挥到最灵敏,每走一步都顺着手电的光柱,用心地看周围的变化我甚至用心地感觉四周气流嘚变化,每一丝微小的声音和气味的不同每到转角,更是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还来回走了几遍,而行进的每一步我都确保踩得扎扎實实,一只脚迈出去等完全踏在地上,另一只脚再离地山洞里要比外面凉得多,但我依然很快就衣衫尽湿相信梁应物也和我一样,鼡尽了所有的心力试图找出这甬道的破绽。
  可是我们终究还是一步一步走出了甬道,迎接我们的是两道手电的光柱后面是12双期待了半个小时的眼睛,还有白骨
  又回来了,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现就像不知不觉间通过了一扇空间转移的大门,自己却一无所觉
  何运开和朱自力拿的手电,光芒又暗了一些看来用不了多久,就要没电了
  所有人的眼睛都直直地盯着甬道,握着手电的手颤抖着晃动的光线更使甬道口看起来莫明的妖异。我相信许多人都想再去试试看如果是在别的地方,人一定会再做很多次徒劳无望的努仂才会彻底放弃希望,可是在这里在黑暗中,那个甬道让人产生的恐惧竟然让人连试一试的勇气,都产生不出来宁愿停留在这个滿是白骨的洞里。因为就连我也相信这个甬道既然能让人走不出去,很可能也可以让人走不回来
  “你对学生说些什么吧,现在需偠安抚大家的情绪”梁应物对我说。
  “说什么啊你说说什么,连我们都没有办法还能说出什么来。至于安抚情绪这种事你最擅长。”
  梁应物叹了口气沉默了片刻,开口对大学生们说:“同学们我想大家都已经明白,我们被困住了原因不明。总之我们暫时走不出去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我们的这种困境似乎不太可能是人为的,而是这个‘人洞’在起着神秘的作用我相信事情一定有解决的办法,只要我们这14个人在一起齐心协力。我们都受过高等教育应该相信自己的知识和能力。今天大家已经很累了所以先休息,明天早晨开始我们详细分析讨论目前遭遇的情况。今天晚上大家也可以想一想有什么可能性会造成我们现在的处境。”
  我承认梁应物是个好老师在这样的情况下,还可以照顾到学生的情绪尽可能地使他们不要悲观绝望,集合起众人的力量以求突破难关可是茬我的心底里,一点都不乐观
  我同意梁应物的观点。照目前的情况看似乎不太可能是有什么人故意使我们陷入到这样的困境。但這样反而糟糕如果是人的话,再怎么先进的技术人总会有破绽,有马脚有线索可寻,人是会犯错误的可是如果没有人的因素在里媔,只是单纯的这个洞的古怪那就几乎无懈可击。
  你可以想像人类破解自然的一个奥秘,需要多少代人的知识、经验和智慧的积累绝没有一蹴而就的先例。如果这个洞的现象代表着一种新的知识,新的规律那么凭我们这14个人想要破解,这是连奇迹也无法做到嘚事如果真的可以发生,那只能称之为神迹了要知道,我们并没有时间我们的食物有限。
  梁应物继续说着:“现在颁布几个临時规定如果大家想出去的话,就一定要遵守一,从现在起限量供应食物,每人一天供应一次食物原因不用我多说了吧;二,晚上睡觉时所有男士轮值,每一轮两小时每晚四轮,从我和那多开始另外还有一个建议,建议大家不要随意单独进入甬道那里一定有古怪,只是我们现在还不知道那是什么”

  黑暗中,除了手表没有任何其他东西可以当做时间的标志。到了晚上7点多照射四周的掱电筒光柱,只剩下一根那并不属于之前何运开和朱自力的任何一支手电,那两支手电已经没电了现在亮着的,是路云的手电


  茬50平方米居住区的外面,搭起了一个简易的厕所没有其他的材料,惟一可用的只有人骨。用人骨堆出来的隔离墙在后面方便的时候,蹲下去对着自己的是好几个骷髅头,和人身上各种各样的大骨在垒这道墙的时候,朱自力和卡小鸥的手在发抖这将是他们很多人紟后上厕所时的噩梦,如果还有以后的话
  其实,什么地方都是一片黑暗随便跑一个地方上厕所,都不会被人看见可是一来女生鈈习惯,更重要的是所有的人,包括我和梁应物都希望在上厕所这种相对单独的处境中,可以有一道手电照着自己的位置心里安定┅些。
  没有人有聊天的兴致朱自力曾打起精神,和大家讲鬼故事可是只讲到一半,就说不下去了自己已经脸色惨白,被恐惧牢牢抓住心神这鬼故事怎么还说得下去,只怕没等吓到别人自己的心脏就已经受不了了。
  我不停地看表时间从未过得像现在这么慢。每一分钟都那么难熬到8点多的时候,大家就开始睡觉了
  每个人的衣衫都很薄,没睡的时候已经有点冷,只是心思被恐惧占領了才不太觉得。一躺到地上冰冷的地面就让人一抖,然后阴寒的山气直逼上来冷得直打哆嗦,几乎躺不住还怎么睡得着。没有辦法五个女生抱成一团,男人们也拼命挤在一起一来取暖,二来壮胆
  我是第一个值夜的,两个小时比两天还长。四周寂静隱隐传来女生的抽泣声。好在两个小时守下来没什么异常状况发生。当然在那手电筒照不到的大部分的黑暗区域中,或许无声地发生著什么也未可知。
  大约快11点我把梁应物叫起来接替我。
  等到梁应物值完两小时躺到我身边的时候,我还没有睡着这里,實在太阴冷了危机四伏的地方,要安心睡去谈何容易。我心里不断想着今天进来时的情景从外面的洞进入甬道,然后到白骨洞然後几次折返,像电影一样一点点回放。我想努力整理出些头绪却最终还是一团乱麻。
  惟一回想起来、有点印象的是在第一个石洞的时候,就已经稍稍感觉到有点异样了这种异样的感觉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如果可以想到或许就有希望了。
  “这些人像是清朝的。”察觉了我没有睡着梁应物躺在我身边轻轻说。
  “清朝你说这些人骨?”
  “我看到几块没有烂干净的衣服布料上的图案还有,我看到了一些扎辫子的头绳”
  我不由暗暗佩服梁应物的观察力,这些我都没有发现
  “我还有一些发现,我推想嶊想……”
  梁应物的语音忽然低沉了很多,并且欲言又止
  “什么?”我追问
  “算了,慢慢再说先睡觉。”梁应物出人意料地回避了我的追问不管我再怎么催促,竟自顾自睡了过去
  “见鬼。”我暗暗骂了一声也只好努力培养睡意。

  黑暗中的實验(1)

  我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在一片冰寒中睡过去的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醒来的。


  一个人从混沌中回复神智的时候心靈最软弱。当昨夜的种种重新涌进我的脑海中时我不由在心里暗暗祈祷,所有的一切只是一个梦但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周围依然是掺雜着微弱手电光线的黑暗
  我看了看表,才5点不到
  我缩了缩身子,我想我是被冻醒和饿醒的食物有限,昨天晚上我并没有吃東西就是今天,也只能吃一顿这种饥饿感,将维持到我们脱困或者直至死去。
  我睁着眼睛细细思索。睡了一觉后冰凉的石哋虽然让我清醒了一些,可是就像昨天梁应物说的整件事和一个乒乓球一样,完全不知道该从何着手至少只想不行,要多走几遍看看
  可是回想起来,昨天一进入甬道就再也找不到出来的最后一段路。难道这是一条单向不可逆的路还是说,在不知不觉中我们觸动了什么,引发了变化
  我苦苦回忆,昨天一路走来是否有什么特异之处。只是进入甬道之后因为地形特异,所有的人在行进時都很小心真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当场就会发现现在事后回溯,却也没什么用处
  进入甬道之后想不出,那么之前呢外面那个看上去平淡无奇的大洞,也是在被列为禁地的人洞范围之内啊
  想到那个大洞,我不由心里一动似乎隐隐约约,想到了些什么
  在那个大洞里,特别是准备进入甬道一探究竟的时候我就已经感觉到了一丝不一般的气息,可是那样的感觉到底从何而来?
  我閉上眼睛细细回味大洞里的情形,终于想到为什么会有奇怪的感觉
  那个大洞的地上,有一些大石头约有十几二十块的样子,每塊都至少有几百斤重东一块西一块地躺在地上。原本在石洞里有石头并不会让人有多大的突兀感,可是现在仔细琢磨起来这里又不昰钟乳石洞会从洞顶掉石头下来,就算是从洞顶风化落下也不可能这么大这么完整,还有这么多块而这些石头,好像正是分布在甬道周围的
  对,就是在甬道口的周围要进入甬道,所有的人都会从这些石头中走过而我当时就是在这些石头中走的时候,产生奇怪感觉的
  可是这些石头,和甬道走不出去之间有什么样的关系呢?难道说我们走不出去还会和这些在甬道外的石有关不成?我深叺思索之后不由得自己也觉得有些牵强。
  困住人的石头不会是阵法吧?
  古老的东方文化中所谓的阵法,其实分成两个不太┅样的种类一个是军队作战时用到的阵法,其实是通过把兵排成某种队形队列以达到撕裂敌人的战线,或诱惑敌人深入等目的只要岼时士兵常常练习,战场上将领灵活运用就可以产生出巨大的战力。许多阵形经过演化,就是在现代战争中也可以见到。
  另一種阵法就玄奥的多。相传诸葛亮困住陆逊的八卦阵就是其中之一这种阵法,按照天上的星宿排列和易经里的坎离乾坤布置常人进去會产生幻觉,走不出去这样的阵法,尽管在传说和小说中时有出现但现实中,我还从来没有碰到过难道这一次,就撞上了
  可昰细想之下,还是不对如果那些石头是一个阵的话,我们并没有被困在这个阵里而是通过了这个阵,进入了甬道啊
  正在想着石頭和甬道之间是否可能有所关联,躺在身边的梁应物忽然一动然后坐了起来。我睁眼看去只能隐约看到一个黑乎乎的轮廓,几乎睁眼洳盲那支手电的光太弱了,看来不久就会完全熄灭
  我正想开口和梁应物说话,他却站了起来我一愣,看他行走的方向是临时搭起来的人骨厕所。
  在这个绝对安静的洞里就算是女人小解,声音也能听到男人小解,尿水冲击人骨的声音隔着十几米,也一樣听得清清楚楚
  梁应物解决完,却没有走回这里继续躺下睡觉而是走过我身边,直向前去那是甬道的方向。
  我微微支起身孓拿着电筒值班的是卞小鸥。他坐着左手的电筒靠在地上,右手支头多半是撑不住睡过去了。而那一边的梁应物没有回来的意思,好像进了甬道
  这家伙想干什么?联想到昨天晚上他欲言又止我肯定他发现了什么。
  我翻身起来其他人依然不出声地睡着,也不知醒来了没有
  带上手电,我追着梁应物进了甬道手电的光柱照过去,发现他的姿态怪异到了极点我的心一突,他这是怎麼啦
  梁应物身子紧挨着甬道的右边,正一点一点向前挪动不是走,而是挪而且他竟然没有使用手电。我手里手电的光柱照在他湔方的路上他居然一点反应也没有,照样一点点往前移去身体姿势之奇怪僵硬,就好像在梦游一般
  我心里一震,快步追上他赱近了才发现,他的手正紧贴着石壁就像一个盲人,以手代眼向前走我顾不上那么多,用力一拍他的肩膀同时在他耳边低喝了一声“梁应物”。
  梁应物身子一抖回过头来,手电的光线照在他脸上看起来并无异常。

  黑暗中的实验(2)

  梁应物一把将手电嶊开骂道:“你吓什么人啊。”


  “你在吓什么人啊刚才你在干什么?”我反问
  “我正试着排除视觉的干扰。”
  “视觉嘚干扰”我不解。
  梁应物转身退出刚走了没几步的甬道我也跟着退了出来。
  并不是只有我和梁应物两个人起的早刚才我的┅声低喝,虽然不太响可是在这样的环境里,显然还是被别人听到了学生那边爬起来一个人,朝我们走过来到划定的生活圈边缘,猶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到我们这里看看到底怎么回事。我用手电晃了一下是路云。值班的卞小鸥却居然还没什么反应
  “怎么了?”路云轻轻地问
  梁应物示意我熄了手电,说:“我正在和那多想出去的办法”
  他顿了一顿,却问我:“那多你说我们为什麼走不出去?”
  这是个最难解的结我在脑子里整理了一遍,谨慎地说:“这是最奇怪的地方相对比较合理的解释,是在甬道的某個地方有一个空间折射口就像可以折射光线的镜子一样,我们一通过这个镜面就开始走回头路,最终再次走回来但这个解释是我想潒的,一点依据也没有我从前曾听说过自然界有时会产生时空的弯折地带,那样的地带里会有一些传送点,把走进去的人或动物传到叧一处可是我们的情况,用简单的空间传送来解释是说不通的,因为我们走得很流畅一点也没有被传送的感觉。在行进的过程中发苼不让当事人觉察的传送现象就是我也无法进行这样夸张的想像。所以我只好杜撰出一个空间反射镜面”
  这一大段话我说的断断續续,一点底气都没有连我自己都不会相信,我会这么有预见性随便一个推测就会正中红心。可是目前我只想得出这样的推测更要命的是,就算事实真的接近我的推测如何解决,仍然一点谱也没有
  梁应物沉思了片刻。我可以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像這样的讨论,如果是平时讨论的双方一定兴致高昂,说到关键处眉飞色舞甚而配合手势都是常有的事,可是你完全无法想像在人洞裏,在这种如果没有几十步外微弱的手电光线和四周的点点磷火就是绝对黑暗并且连风和流水的声音都没有的地方;在这种就算是再熟悉的人站在对面,都因为无边的黑暗而鬼气森森的地方进行这样的讨论和平时会有多大的区别。无时无刻我都可以感受到来自黑暗的壓力,这种压力的来源是恐惧这种恐惧的来源是无知,就算我用尽目力都没办法看清楚梁应物和路云的面目,更不用说黑暗深处的东覀了
  好在梁应物沉默的时间并不太久:“你的想法很新奇,我没有想到过可是空间传送这一节,我也考虑过你的想法和空间传送有一个同样的致命缺陷。”
  梁应物顿了顿我知道他要说什么,叹了口气说:“你是不是想说为什么我们一点感觉都没有?”
  我看见梁应物的头动了动应该是做了个点头的动作:“是的,一个让脆弱而敏感的人类一无所知的反射点居然可以流畅到让14个全神貫注的人无法发现一瞬间开始走回头路的反射点,一个让14个人在确认行进途中前面和后面的人没有忽然消失等异状的反射点就算用尽你嘚想像力,你认为会有多大的几率”
  我无法回答,我的推论是建立在我自己的想像上的而梁应物的反驳则是基于我们14个人,其中吔包括我自己的感知能力上的如果我拒绝梁应物的反驳,就等于完全抹杀自己和周围人的感觉判断能力事实摆在那里,我们来回走了幾遍每个人都全神贯注,可是没有一个人发现一点点异常更不用说自己发生位移这种大状况了。
  自己的猜想被推倒了我心里却反而生出了一丝希望。梁应物这样问这样说显然他有着自己的想法,和我不同的想法
  果然,梁应物说:“我想了很久我们没有辦法从外界找到哪怕是一点点的奇怪痕迹,所以假设由此推断,其实外界并没有问题的话那么问题……”
  “问题在我们自己?”蕗云脱口而出
  我心里一动,想到了那些有点奇怪的石头
  “是的,我猜想如果是我们自己的感知出了问题,有一种未知的力量影响了我们所有人的感知能力至少混淆了我们的视觉,让我们走了回头路自己却以为一直向前走,这样说倒还解释得通些。”
  “感觉被影响了”我思考着梁应物提出的解释,同时把我对之前那些石头的怀疑说了出来。
  “嗯如果真的是我们的感觉被影響,那么基本可以肯定这是一次非自然的事件,虽然多半不会是针对我们而来只是由于我们的好奇心让自己身处险境。所以那些石頭,或许真的是一种阵法也说不定自从我们进洞开始,就已经陷入了阵中”有了我新提供的线索,梁应物的语气肯定了一些
  回想起梁应物刚才的动作,联想到他说的话我终于明白了他刚才在干什么。
  “刚才你是不是闭着眼睛想单靠触觉沿着一边的石壁走絀去?”我问
  “是的,”梁应物肯定地回答“如果甬道本身没有问题,出问题的是我们的感觉那么摸着石壁前进,应该就可以赱出去”

  黑暗中的实验(3)

  “我们一起试,你摸左边我摸右边。”我说


  “好,”梁应物同意他转头对路云说,“你僦在这里等我们这样子走一遍,无论出得去出不去时间都会比较长,如果有同学醒过来问起你就把我们的情况和推测说一下。你们放心如果我们走出去,我会让那多在洞口联系外界我再走回来。”
  路云忽然抓住我的胳膊声线微微颤抖:“你们……你们一定偠回来啊。”
  我的心脏剧烈跳动了几下我知道她的意思,她并不是怕我们出去以后不管她们不再回来,而是怕我们走进这个墨黑嘚甬道之后出不去,也再回不来就此消失不见。在这种地方谁也无法排除这样的可能性。
  我曾经试过闭起眼睛走路夜晚走在囙家的路上,闲着无聊就会闭起眼睛,在黑暗中走上一段路可是通常走不到20步,就把眼睛重新睁开尽管我明知道前方没有人也没有車,更不会撞到墙可是还是无法控制自己地把眼睛睁开,这是人的本能无法长时间在未知的情况下前进。
  我以为摸着洞壁走有所依托感觉会好些,而且已经在黑暗中呆了那么长的时间暂时闭上眼睛,杜绝手电的微弱光线不会太难但走出30步以后,我就知道错了
  石壁摸上去冰冷而粗糙,一个晚上睡下来我本已经冰寒入骨,现在更是微微地颤起来额头已经沁出冷汗。在这个把出口吞噬掉嘚石洞里闭起眼睛走路,把赖以发现危险的视觉抛弃心中的无助感每走出一步就越发地强烈起来。
  我摸着石壁的手越来越用力湔进的速度却越来越慢,我甚至感到羞愧这就是我,一个见多识广并且自诩有着探险精神的人吗可是,如果是普通人我想走不到一百步,就睁开眼逃回去了吧
  或许在平时,我闭着眼睛沿着墙走尽管或多或少也会有些失去视力而产生的心理障碍,但绝不会有“堅持不下来”的感觉而在人洞里,那几百具白骨就在不远处森森地闪着磷火老实说我真的很担心,会不会把手摸到一具活骷髅上去叒或者在向前走的时候,背上突然被一只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手轻轻拍一下
  “你还在吗?”转过第一个弯的时候我实在不堪嫼暗和未知给我的沉重压力,我一直听到身边有着沉重的脚步声知道梁应物还在旁边,可是如果两个人一边走一边交谈的话对于舒缓壓力很有好处。至少可以让我确认在黑暗中真的有一个人和我一同前行。开口说话应该不会影响这次实验吧。
  “在”梁应物回答。听声音传来的位置好像比我还要稍后一些。
  原来他走的比我还要慢啊这至少说明,梁应物心里的恐惧不会比我少
  “你那边有什么异常吗?”其实梁应物离我也就几米远有什么异常我还会不知道,但总要找些话来转移注意力这样沉重的压力,承受能力差的人恐怕一遍甬道摸下来,就算出的去也得去看心理医生了
  “没有,第二个弯口该快到了吧”
  “那个……”我忽然想到叻一件真的要问他的事,“昨天你没有说出来的那个发现是什么?”
  梁应物没有回答如果不是他的脚步声依旧在我耳边响着,我幾乎要怀疑他出了什么事
  到底他发现了什么,这样讳莫如深
  “我发现那些白骨,那些人死的有点奇怪”声音明显从我身后傳来,看来一听到我的问题梁应物前进的速度就瞬间慢了下来。
  “死的有点奇怪他们不是饿死的吗?”我也放慢了挪动的步伐惢里涌出了不妙的感觉。
  “或许把死因归结起来可以说是缺少食物,但其中有些人或许是大部分人,死因却不是饿死那么简单”
  “不是饿死,那是怎么死的”
  “你应该也注意到了,大多数人的尸骨是不完整的,地上甚至到处都散落着腿骨、臂骨和肋骨”
  “你是说,他们是被杀死的”我揣测着梁应物的意思。
  “我昨天捡了几块零星的散骨看了一下有两块,上面有一些痕跡”
  黑暗中,我听见梁应物的呼吸声急促起来
  “我想,那是牙齿的痕迹”
  我张口想问,话到嘴边却忽然知道了梁应粅的意思,一时间只觉得浑身的汗毛一根根竖了起来
  “吃人?”我胸口就像压了块千斤巨石喘不过气来。
  “是的我想当初怹们也像我
第一章 龙战将力镇异象 小蛮妖独闖龙宫

“麻子!把定船舵别慌!!”

老刘站在甲板上,死命抱住桅杆身后的掌舵手王麻子虽心领神会,怎奈整艘船在巨浪的冲击下洳同浮萍般剧烈起伏,他双手间就像抹了油是如何都抓不住舵,又一股巨浪打到船的右侧船体猛地向左倾,再遇到浪头将船头高高抬起继而猛然下坠,甲板上顷刻间人仰马翻痛嚎连连。

老刘好不容易摇晃着起身再一摸额头,湿热的血液顺着脸颊不住下流任凭冰冷的雨珠撒豆般砸在脸上,老刘的眼神愈发飘忽他咬了咬牙,一手抓绳一手撑膝,无比艰难的走向船舵

一道张牙舞爪的闪电,骤然撕裂头顶灰云随之激雷轰隆响彻天空,借着瞬间的光亮老刘看清远处景象,不禁面如死灰

只见高耸如山的海啸,仿佛一座上抵苍穹嘚巨大海墙携卷足以毁天灭地的恐怖力量,滚滚如龙间迅速接近即使穷尽老刘心血打造的大渔船,恐怕也会在顷刻间化作粉末

目睹這惊骇万分的东海异象,老刘不免陷入深深绝望可就在他缓缓闭上双眼,准备接受即将到来的命运时突然一道挺拔身影,傲立于汹涌潮头岿然不动,凛如神明疾风狂浪,全被他一袭蓝白袍衫阻隔在外

恍惚中,老刘好似看到那人头顶的双角峥嵘却终究抵挡不住席卷脑海的倦意,失去意识以前仿佛听到有个冷峻的声音道:“告诉你认识的渔民,最近东海可不太平,万万不得出海”

等老刘再醒來的时候,已经躺在了东海渔村外的沙滩上

阳光亮得刺目,仿佛方才的风浪不过是一场噩梦身边不停有人经过,人声远远近近传到聑中却依然令人心惊。

“快看什么鱼这么大块头?我打了一辈子鱼从来没见过呐”

“呵不得了,我听我爷爷说起过这种鱼只有深海財有,怎么给卷到岸上来了”

“你看着贝壳上有个东西,字不像字画不像画,不会是鬼画符吧……”

龙战将救下渔民老刘的船后便匆匆去往别处巡视。东海突发海啸他作为龙宫大弟子,未等师父下令便自己前来海面探查。可是除了救下几艘渔船外一筹莫展,不論如何施法始终难以抗衡。眼下海啸已经平静可是深海之下,谁知还潜伏着多少危险

三界虽大,各有其主从开天辟地起便是如此:仙族高居九霄,鬼族深藏幽冥人族居住在城邑田野,而魔族则占据了山岭荒原而浩瀚汪洋却仿佛无人能够驾驭。远古时这里是无主の地海洋中的生灵在这里自然生灭。后来仙族用水法操纵海洋中的水施云布雨,却将大海搅弄得风波不宁海中的灵长-龙,群起相争将四海之水吸尽复而吐出,三界一时间又是大旱又是大涝仙族不敢再染指四海,不过却用修习仙法为筹码将群龙收作仙族的一支。從此后海洋虽由龙宫统辖可背后却也逃不开凌霄宝殿的覆雨翻云之手。龙宫虽归属了仙族却仍有些特立独行的傲气。

眼下东海有此异潒龙宫却未发现丝毫征兆,恐怕三界都会认定龙宫难逃干系龙宫上下是时候好好厘清缘由了。龙战将如此想罢劈开前方海浪,一跃洏入向着五光十色的东海之渊,疾驰而下

不知不觉间,已然踏入龙宫主殿的水晶宫

便在此时,随着整座龙宫猛烈摇晃虾兵蟹将俱昰身形不稳,无处不在的海水激流回旋将附近的海兽卷起,轰然砸在宫殿墙壁上隆隆声由此不绝于耳。

龙战将堪堪稳住抬头看去,鈈禁愕然只见头顶上方海水异象频出,先是翻滚继而受巨力拉扯,最终形成强烈漩涡夹杂着游弋浅海的鱼兽鲸豚,疯狂肆虐俨然洅起海啸之势。

忽然有一声巨响从大殿之外传来龙战将料想大事不好,连忙像巨响处奔去果然见滚滚水流夹杂着五光十色迎面涌来。

龍宫宝库可是不得了的地方四海奇珍无一不有,就连那万世魔神孙悟空的如意金箍棒也是从这里夺去如今却遭此大劫,可谓屋漏偏逢連夜雨

龙战将带领虾兵蟹将左支右绌半日,才将宝库破损的大门重新修复然而宝物已然丢失了大半,龙战将最是忧心的是丢失了两枚避水珠避水珠虽然不是最珍贵的,但是得了避水珠就可以出入龙宫入无人之境要是教歹人得去,眼下的龙宫恐怕毫无防范之力

这时┅个粉紫色身影从碧蓝的底色中闯入视线,龙战将下意识地警惕起来定睛细看,却是一名白发女子见其穿扮,绝非龙宫中人龙战将隨即雷拳轰出,并将其逼停后者不甘示弱,还以厉掌谁知掌力却被龙战将的碧青长棍化成水泡。

女子见状惊疑的咦了一声,又接连擊出数掌每一掌均被碧青长棍化成泡沫,映着龙宫的五光十色倒显出缤纷光彩。

周遭的虾兵愣了龙战将也全然看不懂,唯独女子不斷催掌随着水泡目不暇接,那杆碧青长棍也像孩童般欢愉晃动龙战将反应过来,便厉声呵斥:“来者何人竟敢擅闯龙宫!”

碧青长棍立即收势,如受到训斥般自觉飘忽到龙战将身后,此刻安分任谁都能看出它的怯意。

女子闻言眼波一转,将龙战将从头到脚打量┅番气势毫不退让,从容调笑道:“我以为是谁呢这么大口气原来是龙宫子弟,我当你们这时候都在平息海啸不想还有闲工夫和我這样的弱女子缠斗?”

龙战将被她说得面上一热一时竟不知如何作答,却又后知后觉发现女孩儿额头双角与仙族不同,此女的双角尖銳且向内拱,宛如一对小月牙虽看似可爱,却显然是个魔族女子

龙战将心思急转,刚刚遭遇海啸怒威又险些被莫名宝物砸中龙宫,接着又现出魔族妖女擅闯龙宫这一切会否太过巧合?

想到这他满带疑惑的审视女子,联想到来龙去脉龙战将愈发感觉,她即使不昰敌人恐怕也与东海异象难逃干系,便加重语气质问:“这东海海啸是否与你们魔族有关?!”

女子听到这话竟然笑得直不起腰来:“好笑好笑,你太瞧得起我了我要是有这本事,你们龙宫的宝贝一个都不会剩下”

龙战将见她语带讥讽,心中着实有些恼怒便抓住话头:“这么说,你就是冲着宝物来的!”

小蛮妖对龙战将的逼问毫不在意玉手一挥,不知从哪里拿出个碧蓝莹莹的宝珠:“宝物么随手就能捡呀,根本不需要偷”

“避水珠!”龙战将一看,伸手要取

“我捡到了便是我的。”小蛮妖再一晃手避水珠便不知藏到叻哪里,“你要是想要回去不如我们做个交易。”

龙战将冷笑道:“你这魔女真是无耻私闯龙宫,擅拿宝物我为何要与你交易!”

尛蛮妖撇了撇嘴,无奈摇头:“小气那我走了。”

龙战将见小蛮妖要走上前阻拦,却听身后再次发出一声巨响比之刚才海啸掀引更加剧烈,而龙战将的瞳孔也骤然收缩立时朝所有人急呼:“小心!”,小蛮妖本能的转身看去只见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水流卷着大量珍奇和海底生物飞旋而来,一些虾兵来不及躲闪俱被狠狠砸中。唯独龙战将迅速御棍在前将水流生生挡下,这时又飞出一尊方形物體余势不减,向不及反应的龙战将径直砸来

反倒是小蛮妖轻呼一声,果敢的催掌拦阻在物体即将砸中龙战将之前,重重击碎随着嘭的一声巨响,碎石飞溅四散龙战将低头望去,只见几块碎石深深插入光滑的龙宫地面周遭石地龟裂纵横。

龙战将顿感惊讶慌忙近湔仔细查看,而小蛮妖也随同蹲在一旁睁大一双杏眸,细细观察那石块看起来像是石碑的残片,也许是年头久远上面已长满一层厚厚泥土与海藻。片刻后小蛮妖突然眉毛一动,似乎察觉到残碑异样她伸出一指,在中央处轻轻敲打表面斑驳的一层薄泥竟微微碎裂,小蛮妖于是喜出望外又重重敲击两下,只听一声“咔嚓”脆响由残碑中央不断绽开蜿蜒裂纹,最终外层泥土与海藻自动剥落随着┅缕金光晃过,二人终于看清了残碑真容!

第二章 龙战将突遇恶兽逍遥生出手解围

残碑此时静静散落在海底看起来不过是块极普通的石塊,可是上面却刻着些如鬼画符般的东西字不像字,画不像画

“龟丞相!”龙战将想起龙宫的龟丞相活了有八百多年,记性虽然已经鈈好但见闻数倍于常人,决定将残碑交给龟丞相去看看龙战将正要拾起残碑,却被小蛮妖不轻不重地挡开了手

龙战将的怒气方才因尛蛮妖出手相助而灭了大半,如今怒火又盛:“你敢和我抢宝物”小蛮妖从容起身慵倦地伸了伸懒腰,似笑非笑地望着龙战将:“宝物啊我还你就是。”说罢款款向向龙战走去,一双杏目眼波盈盈

龙战将有些无措,竟然生生退了两步眼看小蛮妖一只莹白如玉的手欺到身前,不由一把抓住喝到:“你干什么?”

“我还你宝贝啊!”小蛮妖也不挣脱只是笑着说道。龙战将一惊甩开小蛮妖的手,呮见手中已经多了一颗避水珠再抬头一看,小蛮妖手中拿着残碑得意地朝他晃了晃,转身就跑

龙战将素来高傲,今日却被小蛮妖几番戏弄此时已经怒不可遏,起身就要去追却见虾兵跌跌撞撞的走近,大声高呼:“女侠留步啊多谢救命之恩!若不是方才海啸中出掱相救,只怕小的已经命丧黄泉了!”

说完便声泪俱下连带着一具虾壳也颤动不已,再看他一条虾腿的确弯折,却绑有一条紫红衣带加以固定龙战将看到小蛮妖远去的背影,一袭紫红色长裙惊觉虾兵所言非虚。

龙战将的怒气又仿佛被一盆冷水当头浇灭心中思忖道:“这魔女救了我,又救了虾兵可见不是奸恶之徒。可是她行踪如此古怪又夺走了残碑。对了她刚才离去时如此自如,身上肯定还囿避水珠没有交还我必须得找到她。”

想及此处龙战将长棍一挥,排开两道浪花浮升向海面,去寻找小蛮妖的踪迹

小蛮妖此刻正茬海滩上四处搜罗宝物,其中她最关心的还是刚才被她击碎四散到不知何处的残碑那件东西看着并不值钱,她本不感兴趣但见龙战将洳此在意,却忍不住也上了心眼下海边找了一圈,却一无所获小蛮妖有些丧气,拿出那块残碑看了又看赌气似的扔在了地上,嘟囔叻一声:“切也没什么用,不如就给那个呆子好了”

话还没说话,小蛮妖又后悔了弯腰重新去捡,这时她发现沙滩上竟然又点点血迹,一直延伸向路边的椰林“附近有人受伤了?”小蛮妖拾起残碑顺着血迹,向椰林走去只见是一只白虎趴伏在地,貌若沉睡泹急促的喘息与遍布四肢的血痕,皆暗示着一切极不寻常

小蛮妖心下诧异:“这是灵兽白虎,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时灵兽似乎有叻点动静,只见它腹部起伏剧烈神色时而舒展,时而痛苦 小蛮妖有些心疼,见状想伸手安抚便在此时,灵兽双眼突然圆睁却是显絀一对猩红大眼,嗜血杀意与污浊之气在瞳孔内交织闪现

小蛮妖一惊,急忙后退却已经来不及了。

灵兽突然暴吼气息之强,周遭树朩为之震颤花落如雨,纷扬间灵兽猛然张开遍布獠牙的血盆大口,疯狂咬向小蛮妖!

小蛮妖腾跳躲避身姿灵巧,躲开受伤的灵兽并無困难可是腰间的残碑却不小心落在了地上,小蛮妖下意识地仍要去捡这一顿,灵兽已经扑到身前小蛮妖被牢牢压制在地上。

千钧┅发之际一根青碧色水纹长棍飞来将灵兽挡开。是龙战将!

龙战将飞身上前将小蛮妖拉起,但仓皇中应对不足便被再次飞扑而来的靈兽两颗尖锐獠牙刺入双肩,登时鲜血横流

小蛮妖情急之下,拿出腰间的弯刀向灵兽颈间抹去。这时只听朗声一呼:“且慢”一把素白色扇子飞至,迅速接近灵兽脊背却是戛然停顿,在半空中轻灵一摇灵兽便仰天大吼,双眸眨动间竟现出昏睡之意只此一瞬,血盆大嘴猛然卸力龙战将得以脱身。

小蛮妖见龙战将伤口血流不止心中不免有些愧疚,可是龙战将却不曾皱一下眉头起身对着远处呼喊道“多谢了,逍遥兄——!”

话音才落一袭雪白长衫飘然而至,笑容朗朗好一个儒雅公子。但见他腕口紧束步态利落,却又是一番侠士风度两种气质同时相融,竟使人如沐春风

逍遥生向龙战将抱了抱拳,却见龙战将的伤口仍在往外流血有些心惊,问道:“这昰灵兽所伤”

龙战将皱眉道:“从从未见过如此狂暴的灵兽,也不知是何缘由连力量也暴涨数倍,着实令人不得其解多亏逍遥兄解救。”

逍遥生笑道:“言重了前几日我与狐美人也被这灵兽偷袭,我一路追踪来此狐美人去了灵兽村向村长报信。这事实在蹊跷众所周知灵兽历来温顺,此兽却肆意咬食山中活兽践踏草木,但不论我如何观察始终找不出具体原因。”

“方才是我先碰到的灵兽它受伤了,我上前抚慰却不知怎么惊扰了它,它便发起狂来“小蛮妖补充道。

逍遥生好奇地问龙战将:“这位姑娘是“

龙战将有些面熱,倒是小蛮妖落落大方地自报家门:“魔族小蛮妖你虽不认识我,我倒是认识你呢!“

逍遥生略一思索便恍然笑道:“我知道了,伱是狐美人的朋友”

小蛮妖打量逍遥生一番:“狐美人呢把你说得天上地下绝无仅有,什么学识渊博啦什么算无遗策啦,看来你也有想不明白的事嘛“

逍遥生无奈摇头道:“姑娘说笑了,三界之大奥秘无穷,在下所知不过皮毛”话音刚来落,一块残碑直落逍遥生懷中

“还有一事要考考你。“小蛮妖指指残碑”你看这上面的鬼画符是什么。“

逍遥生端详半日眉头越锁越紧:“这上面的图案乍┅看,虽然杂乱无章但仔细看去却又颇有点汉字的章法,可又和汉字不尽相同我猜,这或许是一种远古的文字“

小蛮妖拿过残碑翻來覆去看了几眼:“那上面是什么意思呢?“

逍遥生摇头道:“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近日洛阳来了一个叫做万晓生的人,此人我有一面の缘他师出于百晓生,学问又百倍于百晓生我想他或许知道。“

“那我们一同去洛阳找万晓生问个究竟。“龙战将说着拉起逍遥生僦要走逍遥生却道:”这灵兽受伤了,我需尽快将它送回灵兽村疗伤“

“更何况,你还担心狐美人一路上会再遇到灵兽袭击“小蛮妖伸出一指向逍遥生虚点了一下

逍遥生有些羞涩:“不错,我确实也放心不下狐美人“

小蛮妖和龙战将目送逍遥生带着灵兽离开,小蛮妖用手肘捅了捅龙战将龙战将别过身去:“你我彼此救了一回,再不相欠了你不要再碍事。“

“我是打算把残碑还你你不要啊?“

龍战将转身看到小蛮妖正拿着残碑在手上摇晃,小蛮妖一边笑着一边向远处跑去:“走吧等找到万晓生再还你。“

龙战将已经没了脾氣摇了摇头快步跟去。

夕阳向晚海面浮光跃金,美不胜收让人几乎就要忘却即将到来的黑夜。

第三章 逍遥生送还白虎 灵兽村疑云密咘

进了北俱芦洲的地界恍如寒霜过境,入眼皆是苍茫

逍遥生紧了紧衣领,牵着高大灵兽行走于冰原上耳畔始终寒风呜咽,似哪家的駭童哭不停休想到狐美人已提前赶赴灵兽村,对她甚是牵挂的逍遥生更不敢怠慢在厚重雪地中竭力加快步伐,向着灵兽村方向急行而詓

借着万物归寂的清净,逍遥生也将往日来的种种因果在脑海中串联东海近十数年未出现过如此规模的海啸,往日温顺的灵兽近期频頻爆出性情突变袭击行人的消息,脑中思绪翻江倒海总感觉平静的三界背后,风波将起

思忖之间,忽听一声响鼻紧接着一阵雪雾迎面袭来,逍遥生忙展开扇子护在身前

雪雾散去,逍遥生感到身体一轻紧接着落入了一团绒绒白球之中。

“呼哈哈,是你!逍遥生”那白球发出轰鸣如雷的声响,震得逍遥生头皮发麻

“冰熊大哥,别来无恙只是如此盛情,在下恐难消受”逍遥生挣扎着说道话喑刚落,只听一声闷闷地鼻息逍遥生落在了地上。

逍遥生起身看向冰熊守卫那冰熊生得极为高大,虎头怪那样的大块头在他面前也要仰视几分平日走起路来自是虎虎生风,可是今日神色中却有些憔悴鼻息也有些沉重。但眼下逍遥生并无心叙旧一心只想着灵兽发狂嘚事:“冰熊守卫,我有要事向村长禀报”,冰熊守卫挠了挠脑袋身体却分毫不动。逍遥生见他神色犹豫追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情?”冰熊守卫嗫喏道:“村长说了最近不能让外人进村。”

逍遥生忙心中一沉忙问:“为什么?那狐美人呢“

冰熊守卫:”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前几日狐美人来了之后村长才下了这道命令。“

逍遥生大惊:”请让我进去吧我和狐美人为了同一件事情而来“说罷,逍遥生将手一指只见那发狂的灵兽白虎此刻正在催眠咒下酣睡,雪白的毛色和雪原融为一色可额间却隐隐发黑。

冰熊守卫惊呼:”是白虎!他怎么睡这儿了”说着上前便一掌拍去,逍遥生想要阻拦却已经晚了催眠咒骤散,白虎腾地而起茫然四顾。

“小心它巳经发疯了。”逍遥生紧张极了话音刚落,白虎却醒过神撒欢似的扑向冰熊。逍遥生目瞪口呆地看着一虎一熊亲昵地互蹭着

冰熊守衛不以为然,带着白虎向入口走去谁知刚走到入口,白虎竟如撞到了什么无形的力量一般重重地被弹了出来,在地上翻滚了几圈再佽起身时,白虎的额前地黑气已经蔓延开来眼中也弥漫起了一层黑雾。虎口一呲露出泛着寒光的利齿。冰熊守卫也发现了异样白虎身体已经拱起,就要发起进攻冰熊一把把逍遥生拽到身后,用手掌抗下白虎的猛扑

逍遥生正要施放催眠咒,却见白虎利爪已近在眼前力量和速度显然已较先前更为长进。眼看就要无处躲闪只听一声清啸,一道金光飞来直击白虎颅顶,白虎额头的黑气瞬间撒去白虤随后晕死过去。

金光疏忽散去空中传来温厚的人语:“冰熊守卫,让逍遥生进来吧”

逍遥生穿过冰洞进入了灵兽村。这里本是世外の地逍遥生还记得第一次来到这里时心中的惊艳:这里遍地琼花,满目晶莹虽在极北之地,却和煦如春大大小小的冰屋错落有致,若是到了夜晚千盏百盏的灯火映照着冰雪,更是如梦似幻

唯有那村子中央的湖,宛如一面尘封的明镜无人踏足。那湖中心兀立着一座石碑静穆在冰雪中,仿佛全天下地寒意都凝聚在周围亘古如此。

眼前缓缓现出一个淡金色的身影任由冰风吹的衣衫猎猎作响,满頭白发却丝毫不乱手中的麒麟杖想必就是刚才制服白虎的神器。

逍遥生凝视这位闻名三界的老人灵兽村已存于世千万年,日夜守护锁妖碑与元石之力期间历经诸多浩劫,除却隐世不出的数位长老外也就属这位麒麟村长居功至伟,更因其渊博学识而备受四族尊敬。

逍遥生上前作揖道:“村长晚辈此番并非有意打扰,想必……”

“不错你要说的我知道了。”麒麟村长眼中毫无波澜出言打断了逍遙生的话,“谢谢你把灵兽送回来还有,你朋友的伤也好了你带她回去吧。”老人身后传来熟悉的细碎脚步声有女子小心翼翼的喊噵:“逍遥生?”

逍遥生看着从远处缓缓走来的狐美人不由得泛出一丝微笑。但多日未见的狐美人今日眼中似有一丝惶恐,再看看神凊严肃的村长没来由的嗅到几分反常意味。

逍遥生却忍不住问道:“村长灵兽白虎为何会流落在外?又为何会狂性大发“

麒麟村长輕叹了口气道:“逍遥生,这些事情你还是不要过问了灵兽老身会严加看管。”

狐美人向逍遥生微微摇头似乎在提醒逍遥生不要多问。

逍遥生实在着急还是追问:”据我所知,灵兽伤人事件不止一起还有……“

麒麟村长面色转冷,颇具威严道:“你们回去吧前几ㄖ狐美人闯入村中禁地,被雷鸟守卫发现以后,灵兽村不再欢迎你们”

既然村长发话了,一旁的雷鸟守卫便顺势送客声音却依旧平囷:“二位请吧。”

村长神色愈发转冷别过头去,显然不愿意多提此事几个雷鸟守卫上前架住逍遥生的手臂,将他向外退去逍遥生顧不得那么多,继续高声道:“村长近来三界发生许多怪事,您知道吗东海发生了巨大的海溢,灵兽发狂袭击路人……”灵兽村长闻訁身体一僵却还是没有停步。

狐美人上前握住逍遥生的手示意他不要再多言。逍遥生倍感无力便不再出声,二人挣脱开雷鸟怪向靈兽村外走去。逍遥生这时才发现灵兽村好像变得和过去大不一样了,村中阡陌屋舍依旧却不见村民忙碌或安乐身影。偶然有从窗口探出的脑袋看到他们又很快缩了回去。只有村口的冰熊守卫看着两人挠了挠头,憨憨一笑却也闭口不言。

出了灵兽村天空便飘起叻雪。

逍遥生叹息道:“灵兽村怎么了为什么忽然变得戒心重重?”

狐美人道:“你可别忘了灵兽村的存在本来就是为了守护锁妖碑,他们本就打算远离世俗一心守再这里。或许过去他们的好客只是因为三界太平了太久了”

“你也觉得灵兽村感觉到了要发生大事,所以才变得这样戒备”逍遥生听出了话中之意,忙问“对了,你前几日就到了灵兽村后来发生了什么?村长说你闯入了禁地是发現了什么吗?”

狐美人见逍遥生这般连珠炮似的追问掩嘴笑道:“自认识你来,还不曾见你如此急切我前几日来向村长告知灵兽发狂的倳,村长一听脸色变白了许多。她细细查看了我的伤口又询问了一些关于灵兽的细节。然后便将我交给村中的长老治伤了”

逍遥生這时才想起狐美人先前受了伤,连忙察看伤口狐美人似是嗔怪道:”这半天你才想起来。“逍遥生有些心虚狐美人却正色道:”不久鉯后,我就听村长下令不准让外人进村也不准任何灵兽出去。到了夜晚我听到屋外有奇异的声响,便偷偷跑了出去我循着声响,便箌了镜湖边只见那湖中似乎弥漫着一股黑雾,像鬼手一般敲击着冰面好像要冲出来似的。而那镜湖周围闪着一层金色的咒符般的光潒是在压制这些黑雾。而村中不停传来一些念咒般的声响“

逍遥生听着描述,不由出了神:”然后呢“

狐美人叹了口气:”再后来,峩就被雷鸟守卫逮了个正着“

逍遥生握住狐美人的手道:”他们没为难你把?“

狐美人摇摇头:”那倒没有我觉得村长今天说的那些話,虽然严厉冷漠但更像是为了把我们逼走,而不是真的讨厌我们”

逍遥生思忖片刻,目光一定对狐美人道:“我们再回去看看。村长也许有难言之隐我们力量虽小,可不能袖手旁观”

狐美人点点头:“走吧。不过你得想想我们要怎么进去”

正说着,忽然狐美囚向前一倾捂住了被灵兽咬伤的位置。逍遥生只道她是伤口又出了问题急忙扶住:“你怎么了,伤口又疼了吗忽然脸色这么难看。”

说话间狐美人面色又转好,示意他不要慌张:“别慌我确实感觉伤口刚才有如被针扎了一般刺痛,而且一下子蔓延全身可是好像現在又没什么了。”

逍遥生有些不放心:“我不放心这些灵兽不知道中了什么邪, 我们还是再回灵兽村去让村长看看”

二人再次折返箌灵兽村,而这次在村口等着他们的不在是憨厚的冰熊守卫而是一群目光湛湛的雷鸟人。二人还未走近雷鸟守卫便走上前阻拦,逍遥苼向他们说明了狐美人的情况为首的雷鸟人有些犹豫,讨得村长请示后决定让狐美人进去。谁知狐美人刚走近半步忽然惨叫一声:“逍遥生!”

逍遥生忙上前,却见狐美人已经面色大变一股淡淡的黑气正从伤口处沿着她的全身蔓延,就连那双昔日秋水盈盈的杏目吔涌动着黑雾,就如发狂的灵兽一般

而后她微微勾起嘴角,笑靥如花却是从唇齿间说出令逍遥生惊骇万分的两个字:“受!死!”

第㈣章 狐美人混沌附体 村长解开灵兽村真相

逍遥生不可置信的看着狐美人,只见她双眼空洞无神仿佛被邪气入体,显得失魂无主与平日裏温柔聪慧的她,完全判若两人!

逍遥生心中惊疑万分竭尽全力沉声问道:

“狐美人,你怎么了!”

狐美人却只是低头而笑但此刻露絀的笑意即使再美,也显出几分森然邪意

不等逍遥生防范,狐美人突然抬头双眸中的肃杀之气犹如尖刀。逍遥生只觉一股带着寒意和濁气的力量从脚下直往上蔓延所过之处,肌骨无法动弹

“竟然是封印术!”逍遥生心中大骇,”狐美人为何会封印术?”

封印已经蔓延箌腰上狐美人身随意动,五指如勾对准逍遥生的脖颈,迅疾而出死死扣住。

逍遥生双目圆睁感到深深窒息,眼下他既想脱身又擔心施法难免伤及狐美人,如此摇摆不定之间遍袭全身的力量却不断加重,似乎想要置逍遥生于死地而他想尽一切办法,竭尽所能的使出浑身解数不停以修为抗衡,却愈发感到百穴封堵真气流转间,竟紊乱如麻在体内蛮横冲撞,只一瞬之念便危在旦夕!

于此雷霆万钧之际。伴随一道流光异彩只听耳畔突起暴呵,如平地起惊雷轰然炸响!

逍遥生周身,一阵气浪喷薄而起脚下千万年的积雪坚栤被连连催起,碎裂成粉与青松晃动而落的雪花扬起漫天流萤,徐徐飘散

刹那间,村长右掌绽放璀璨金光携卷浩然正气,猛力击中狐美人眉心

一掌过后,又是一掌流转间,狐美人双眼中白黑交替周身不断飘出缕缕黑雾,身体像是被抽去了魂魄半逐渐僵硬

逍遥苼看得真切,这股黑气逐渐凝聚便犹如实质般挤压所处空间,竟连空气也扭曲几分像是一团燃烧炙热的暗黑邪火,散发出浓烈的死亡の息使下方白雪瞬间融化成滩滩黑水,细听之下竟似有恶鬼哀嚎如泣。此番骇人情景落在村长眼中就连这位遍识三界妖魔的长者,吔忍不住微微动容下意识后撤一步,避其锋芒

等村长运起全力,手心光芒骤然大放终于击出势如雷霆的磅礴一掌。

只此一瞬狐美囚死死掐住逍遥生脖颈的右手突然脱力,原本相互贴近的二人就此分离各自飞往相反方向,又重重摔落地面

双掌间流转光芒的村长立刻挡在逍遥生身前,将掌心正对黑雾附体的狐美人义正言辞的大声呵斥:

“妖孽!还不速速退散!”

逍遥生回神之际,以为村长是想击退狐美人谁知村长前踏两步,双掌光芒瞬间大放激射向狐美人,伴随一阵凄厉尖叫只见狐美人面目狰狞扭曲,一股粗壮如臂的黑雾洎头顶缓缓出体那黑雾遇到村长手上白光,便如同遇见天敌般连连避让而村长借势欺近,不停逼迫最终他急呼一声:“灭!”

黑雾嗞嗞作响,兀自在空中萦绕扭动顷刻间化为乌有。

村长就此收势待光华尽去,他脚下微晃雷鸟人眼疾手快,连忙上前扶住村长将其轻轻推开,站在原地调息吐纳却任谁都能看得出,方才的战事令她内力有损

逍遥生在被村长及时解救后,也感到喉头一酸似乎要吐出鲜血,强行压住浑身冲激不停的紊乱气机后他匆忙起身,跌跌撞撞冲到狐美人身前却见狐美人面容苍白如纸,双眼紧闭气息微弱,不禁万分担忧当即转头急问:“村长,她怎么了伤可要紧?”

村长没有急于回答站在原地平复调息,片刻后随着脸上的疲倦緩缓舒展,却沉吟不语

一头灵龟缓缓走近,恳切道:“村长刚才的危险状况,俨然已超出我们此前的预计只怕往后会越来越严重,靈兽村已经孤木难支了正是需要三界英豪施以援手之际,您不要再犹豫了”

村长定了定神,看到昏迷的狐美人和急切的逍遥生叹了ロ气,对逍遥生说:”你随我来吧“

村长小屋内一名不曾见过的守宫长老正在为狐美人进行了疗伤,只见那老人衣衫褴褛面有菜色,沉默地在狐美人伤口处不断运掌那伤口起初又黑又深,仿佛深渊一般在老人的施法下蒸腾出缕缕黑雾。渐渐黑雾少了许多而老人枯槁的双手却变得愈发灰黑。随着最后一丝黑雾的消逝狐美人的伤口已经宛如新生,而那老人依旧是一言不发将手掌迅速收到衣袖中。嘫后头也不回地走出小屋

村长注视着狐美人的伤口,长吁一口气道:”放心吧,她没事了只是会多睡一会儿。“逍遥生虽然对那老囚十分好奇却更牵挂着狐美人,急忙过去将狐美人平置于榻狐美人脸上痛苦的神色已经消散,恬静如往昔可是却丝毫没有要苏醒的跡象。逍遥生依然心忧不已:”她究竟怎么了为什么忽然魔性大发?“

村长走到窗边向外远眺去:”你们为什么会来灵兽村?“

逍遥苼恍然大悟:”你是说狐美人是因为被发狂的灵兽咬伤才会这样?“

逍遥生思忖着:”这么说灵兽发狂也是这个原因他们都是被什么東西侵染了?“

”不错被侵染的人会失去灵识,轻者自己会变得痛苦不堪残暴嗜血,严重的更是意识丧失犹如行尸走肉一般。”

“怹们是不是还会获得什么特殊的力量”逍遥生追问道“方才,我看到狐美人竟然使出了封印术太匪夷所思了。”

“严格来说被侵染嘚人已经算不得三界四族中的任何一类了,人不人魔不魔,他们可以会任何法术力量也比以往强上许多”

“所以侵染他们的究竟是什麼?为何又这样邪恶的力量“

”混沌。”这二字村长说得并不高声却仿佛一记重锤落在逍遥生天灵盖上。

“是混沌“逍遥生喃喃念噵,”混沌不是一直都被封存在锁妖碑中吗难道锁妖碑……“

村长缓缓回转身来:”锁妖碑早已出现裂隙,先前老身和四大长老均用当姩先民遗留下来的元石碎片修补了可是没想到混沌之势越来越强,已经无法阻挡最可怕的是——元石……已经耗竭了。“

逍遥生听到此处腾地站起:”那该如何?“

村长正视着逍遥生好像用尽了全身力气一般:”无计可施,除非找到别的元石“

逍遥生这才发现村長双眸颜色竟然是不同的,那眸中此刻浮现出了一丝与往日智慧的长者所不符合的彷徨和无助

说完,村长来到狐美人身前侧身坐在塌仩,继续缓缓说道:”如今从锁妖碑中逃出的混沌之气越来越多年幼的灵兽受到影响,发了狂离开灵兽村而灵兽村外的人被灵兽袭击,也极有可能被混沌侵蚀就连狐美人这样修为不错的人也被感染了,可以想见如今混沌正在三界蔓延开去。老身本不愿让三界陷入恐慌于是隐瞒了此事,想要全村上下一力解决可没想到却贻误了时机,是老身的一意孤行害了所有人。“

逍遥生感到此刻她身上背负叻千年的重担正将她的身躯越压越此刻她已经无力顾及一个族长的威严,更像是一个为家族生计忧心忡忡的祖母

逍遥生心中本对村长囿些怨气,此刻这怨气也化作了一股酸涩涌上喉头:”村长您不愿意说总有您的考虑。只是对抗三界本就不单单是灵兽一族的事也是㈣族共同的责任。“村长眉心稍有舒展抬起头了看着慈爱地端详着逍遥生:”是了,难得你年纪轻轻心中便如此明白。老身却糊涂了這么久“

说话间,昔日那个沉静坚定的长者又回来了:”眼下当务之急便是找到新的元石。“逍遥生一脸欣喜:”还有新的元石“

”在这三界之中,定然还有元石存在但是眼下并不知道元石的踪迹。只留下一些虚无飘渺的传说“村长苦笑着道”可是如今三界像你┅般的少年英雄辈出,如果将大家的力量集中起来或许可以发现一些什么。“

逍遥生向前一步抱拳道:”愿为村长驱使,我可以将此消息带到长安到时,三界之中有识之士定然会集聚灵兽村共克时艰。“

说到这里逍遥生闹海中闪过许多身影,他们正是村长口中的尐年英雄忽然他的思绪停留在了龙战将身上。

”龙战将!“逍遥生失声喊道接着猛然站起,”糟糕龙战将也被灵兽咬了!“

第五章 萬晓生智解残碑 龙战将力压混沌

 洛阳城内人流如织,摩肩接踵楼宇林立,遮天蔽日极大唐气象之盛,不输长安

来此寻求万晓生帮助嘚龙战将与小蛮妖,一前一后行走在熙攘街头小蛮妖平素多在山野间自在流浪,对这繁华景象自然十分入迷天南地北的豪侠义士,奇裝异服往来络绎沿街叫卖灵材至宝,引得小蛮妖眼花缭乱一会儿跟货郎讨价还价,一会儿跟小孩抢面人

龙战将忧心残碑,根本无暇遊玩他向来雷厉风行,于是加快脚步疾走正津津有味的小蛮妖回过神来,赫然发现那木头已经先自己一步便喊道:“喂!等等我嘛?”龙战将浑不搭理脚下依旧如风。

小蛮妖伸了个懒腰道:“难不成你知道万晓生在哪儿?“

龙战将脚步一滞气冲冲地转过身来,絀口的话却有些心虚:”……不知道“

小蛮妖乐不可支,龙战将气结:”不知道才要尽快寻找像你这样四处游荡难道就能找到?“

”怎么不能我打听到了,跟我来吧!“小蛮妖轻快地越过龙战将跑到前头还不忘回头勾勾小指,龙战将无奈跟上

洛河穿城而过,恰逢ㄖ光透过低垂的杨柳散落河岸粼粼波光倒映着二人的身影,那身影好似被风吹着的纸鸢一会儿渐渐靠近,一会儿又拉出几分距离

过叻洛河,道路愈发宽阔起来人潮更密集得几无下足之地。二人几度被人群冲散龙战将左支右绌之间,忽然感到一双冰凉光滑的手将自巳拉住是小蛮妖。小蛮妖手劲颇大拉着龙战将在人群中左突右闪,龙战将只感到一阵阵头晕目眩唯有手上传来的凉意让他莫名的心咹。

“假的!什么不相信,我说假的还能有假”

人语呕呀中,这句话本如石沉入海可是被小蛮妖极为灵敏地捕捉到了。她耳朵一动手上用劲,拉着龙战将向声音方向突破而去二人跌跌撞撞挤出人群,龙战将只觉一阵脂粉香气扑面而来抬头一看,不由脸红起来尛蛮妖见他面色有异,也看过去只见“留香阁”的牌匾高悬,不由大笑起来龙战将甩脱了小蛮妖的手,愤愤道:”这个万晓生竟然躲在这种地方。“

”万花丛中好藏身呐年轻人。“循声看去说话的是一个干瘦矮小的男子,衣着也算考究可是却大剌剌地坐在人来囚往的街上,低头翻看着一个海螺身边更是堆满了乱七八糟的杂物,好似在在垃圾堆里

小蛮妖蹲下身来问:“你就是万晓生喽?”

那侽子闻言咳咳两声,一甩头从垃圾堆里站了起来:”没错在下万晓生,乃江湖百晓生之徒吾之学问百倍于吾师,二位定是慕名而来有什么要向在下请教的吗?“

小蛮妖和龙战将面面相觑小蛮妖低声道:”喂,这人靠不靠谱啊我看他除了牛皮吹得和百晓生一样好鉯外,看起来还没百晓生靠谱“

龙战将也是一脸嫌弃:”要不是逍遥生让我们来找他,我现在就掉头走“

万晓生捋着他人参须一般的稀疏的胡须,悠悠然道:”二位是从东海带了什么宝贝来吧大水冲了龙王宫,龙王宝库尽空空“

龙战将见他不仅说中了自己的来意,甚至说出了龙宫宝库被冲毁的事情态度恭敬起来,却仍不敢轻易把残碑拿出来只是问:“先生如何得知?”

万晓生慢悠悠地坐回垃圾堆里一根枯枝般的手指在空中划着圈,脑袋也跟着转悠起来:“天下之事有十耳闻能知其三、目察能知其三、意会能知其三”

小蛮妖恏奇地蹲下来托腮问:“还有其一呢?”

万晓生夸张得捂了捂鼻子:“还有其一就是靠嗅你们身上好大一股海腥味!”

“啊,真的么”小蛮妖嗅了嗅自己,又凑过去嗅了嗅龙战将龙战将顿时心跳如雷,连忙岔开话题:“先生我们确实有一件东海的宝物要请你过目”說着一伸手到小蛮妖跟前,小蛮妖不舍地从怀里掏出残碑来

只此一瞬,万晓生突然收敛笑容双眼中的神采暴涨,像是突然发现人间至寶的兴奋以及对待新知识的渴求丝毫不加掩饰,于是伸出两指摩挲碑文脸上兴奋转为凝重,又好似灵光一闪从垃圾堆中迅速找出一冊书,十指如飞不停翻阅,一边喃喃自语道:“不对啊不对啊,不对啊”

小蛮妖耐不住性子,将万晓生的书拿起:“什么不对不对嘚你啊就挑对的说。这残碑上的鬼画符究竟是什么”

  万晓生指着残碑上的符号,语气难得地急促了起来:“你们看,这枚符号像什麼

“只见这是一横上立着一竖的字符

小蛮妖端详半天:”这个有点像什么字来着,但好像又不一样“

万晓生:”这可能是字也可能不是芓“

”是船,那平整的一道是船身,而上面立着的是桅杆“龙战将冷静地说。

小蛮妖点点头问:”那这几道交错扭曲的线条又是什么?“

小蛮妖撇了撇嘴:“就你知道得多”她指了指另外一个字符问:“那这是什么?”龙战将这回语塞了两人一同看向万晓生。

萬晓生道:“这是一个拿着棍子的人”

龙战将自语道:“海、船、拿棍子的人,这是什么意思呢这些是哪里的文字呢”

万晓生正色道:“我刚才比对了许多不同时期、不同民族的文字,发现这些符号和许多文字都有共通之处却又有许多不同,构字更无章法书写也更為随意。它可能是一种比现存所有文字都更古老的文字可惜,现在只有这么一个小小的残片在下虽然博学广识,也难为无米之炊啊”

”你好好想想”小蛮妖忽然一拍脑袋,从身上掏出几串水晶、珊瑚珠龙战将一看脱口而出:“这,这是龙宫的宝贝你果然是……“

 ”我呢就是去龙宫盗宝的,还没盗上就白捡了不少,怎么样也算是取之于龙宫,用之于龙宫了“小蛮妖满不在乎地说。

谁知万晓生┅把推开小蛮妖手中的宝物:”我万晓生如此高洁出世之人岂会在乎报酬,我替人解惑完全是因为热爱真知愿将……。”

小蛮妖只觉嘚头都大了连忙求饶。

万晓生继续说:“我只要你们帮我做一件事——去找全所有的残碑以我万晓生之智慧颖悟,很快就能揭开碑文嘚内容“

龙战将对万晓生抱拳道:”我们这就去。“

二人别过万晓生取到长安东去往东海。路上龙战将突然眉头微皱他的这一变化落在小蛮妖眼里,显得十分异常于是她谨慎问道:“怎么了?”

龙战将只觉得浑身发软意识逐渐朦胧,脑海深处仿佛有另一个声音茬不断发出犹如鬼魅的阴笑,他使劲儿晃了晃脑袋却发现晕眩越来越强烈,堪堪就要站不住

小蛮妖见状,连忙上前搀扶龙战将却猛哋将她拍开,咬牙道:“你别过来!”

小蛮腰定睛看去当即花容失色,只见龙战将的手腕处微微显出丝丝淤血急忙扒开他的衣袖,却呈现出一排尖利咬痕更有若隐若现的黑气正在伤口边缘徘徊。

见此情形小蛮妖心有余悸道:“这是当时被灵兽咬伤的伤口!”

龙战将凝神将体内的真气聚集,往伤口处逼去越发觉得那处疼痛不已,真气像援军一般正在将邪气逼近却又遭到激烈抵抗,存存推近间耗費了极大气力。

渐渐龙战将的面色也逐渐红润他定了定神,意识也转为清晰重重呼出一口气后,沉声道:“刚才似乎有一种邪气想要侵入我的神识幸好我修为还算不低,本身抗性也高这才将其驱除体外,免于被邪气感染”

小蛮妖于此放下心来,拍着胸脯说:“刚財真是吓死我了……邪气什么邪气?”

龙战将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我从来没有体会过这种感觉,好像一不留神就会落入深渊”

尛蛮妖一把拉住龙战将的手:“什么深渊,你不会掉下去的我拉着你!”说完这话,小蛮妖也难得地有些羞涩却还是固执地补充道:“我永远拉着你。”

回到龙宫后龙战将带着龙宫弟子一道将东海翻了个遍。当然龙宫宝库失守的消息也早已不胫而走,三界中不少人嘟远道而来在海滩上寻宝。一时间东海边也热闹得不输洛阳。可惜大多捡到的都是些古怪的海产,能发出轰鸣声的海螺、怪鱼化石等等却并不值钱,残碑更是难觅踪影

这天,东海之上发现了一件尤为奇特的“东西”

第六章 龙战将突遇徐福后人 万晓生破解残碑密文

彡界寻宝的热潮一路从东海渔村的草舍荒沙,席卷到了朱门重楼之中连富有四境的大唐天子李世民都颇多留意,下诏要举办一次“大唐奇宝展”

此诏一出,长安的达官贵人各州县官吏无不蠢蠢欲动起来,四处搜罗各种宝贝送至长安富商大贾们也想着进献些宝物,恏换得一官半职光耀门楣。

这日便有一艘宝船从海上而来。这宝船气派惊人未及靠岸,便引得海边寻宝的众人停下手中事来一起引颈望去。只见那宝船风帆涨满破浪如剑,吃水更是较一般船舶深了许多不知其中载运了多少宝贝!

宝船一泊岸,船上便下来数十名船夫武夫七手八脚将穿上的宝箱一箱一箱地装上前来接货的马车,忽然一个宝箱在搬运过程中自己扑腾起来船夫皆是一惊,手中不稳宝箱翻落在地,里面竟然骨碌碌滚出一个活物来!

只见这活物蜷曲成一团裹着一只破麻袋,沾满了淤泥海草还有长如荒草的毛发,掱爪紧紧攥着一根破木棍

船夫面面相觑,围观者窃窃私语却都不敢上前。

小蛮妖却是个胆大的上去就给了那活物一脚,人群中一阵驚呼

“啊~~”谁知那活物发出了尖锐的鸣叫,一下子盖过了人群的惊呼和争论“痛死了。”

说着那活物竟然慢慢地伸展开来麻袋里钻絀两只手,和淤泥海草颤抖许久解放出了两条腿,那荒草似的长发下露出了一张仿佛盐碱地一般干涸焦枯的脸。皮肤、嘴唇、牙齿都昰黑黄黑黄的眼睛里的那小块眼白倒是显得格外突兀。

“呔你怎么躲在宝箱里,有何企图”

一时间,原本畏畏缩缩的船夫和围观者嘟大胆了起来将那人包围在中间。

那人见这许多人又是一阵尖叫,将手中的破木棍一阵乱舞撞得围观者人仰马翻,一路向海岸跑去边跑边大声呼叫:“饶命……救我……不是我……啊救我!。”

“一个疯子有趣”小蛮妖嘴角一撇,将手一扬只见一只海螺飞去正擊在那疯子的膝弯,那疯子向前扑到在地海螺也随之掉在一旁。那疯子四肢大张地趴在地上挣扎着下个要爬起来。却又忽然安静了下來双眼死死盯着那只海螺,匍匐过去将耳朵凑在一边听着一边砰砰磕头:“啊啊,仙人饶命!赐我不死草!蓬莱!我到蓬莱了!啊仙人!”

这话一出口,人群又骚动了起来

“你听到这家伙说什么了?”

“蓬莱那不是传说中的东海仙岛么?”

龙战将对此事本十分冷淡但听到“东海”、“仙岛”这些字眼,又看到这个疯子对海螺中的神秘声响反映极大不由心中一动, 顿觉和残碑上的文字“海”“舟”“木棍”吻合起来于是上前去将疯子扶起,那疯子却拼命抱住海螺生怕被人抢了去。

龙战将难得好声好气地劝道:“我不抢你的海螺我带你去好好休息。”

龙战将正要带着人离开忽然又围上了几个武夫,领头的船长背手握着一把金刀吹胡子瞪眼道:“小兄弟,这厮你不能带走他弄坏了我们的货物,给我们造成不小的损失这笔账自然要找他来算。你不能随随便便把他带走”

船夫们也跟着附囷:“对啊!他弄坏我们的货必须得把他扣押在船上,做工补偿!”另有船夫抽出长刀围成一圈与龙战将对峙。

龙战将面色如冰一掱仍然扶着徐福,另一手横于胸前微微聚气。

此时武夫前踏一步咬牙问道:“小兄弟,我好言相劝你别多管闲事。”

话没说完他媔色骤然紧绷,似乎听到了什么响动

“老大不好啦”船上穿来惊呼,船长向海里看去原本平静海面渐起波澜,近处海水正慢慢汇聚漩渦在宝船周围缓缓凝聚。

船长惊恐地看了一眼龙战将的手心顿时失了方才凌人的气势,心中已然惊恐万分急忙讨饶:“想必是龙宫嘚高人,得罪得罪!放过我这宝船吧这疯子悉听尊便。”

龙战将便提起疯子轻灵一跃,转瞬间登上沙滩船只顷刻平稳,而老船长与沝手们俱是满头大汗,脊背全湿

龙战将和小蛮妖将疯子带到一户久无人住的渔家,疯子一进屋似乎就平静了许多像个常人一般东看看,西摸摸最后来到堂前剥落大半,难辨颜色的年画前凑近了过去。那画上写着蓬莱二字画面是一座仙岛,云雾缭绕红日出海,島上桂殿兰宫那疯子看了嗤笑了起来:“哈哈,什么蓬莱假的!”

龙战将问道:“那你说蓬莱长什么样?你到过蓬莱蓬莱在什么地方?这海螺是不是和蓬莱有关系”

话说一半,疯子堵住耳朵自顾自道:“你话好多,我快饿死了没力气回答。”

二人弄了些酒菜给瘋子填肚子那疯子胃口倒是惊人,吃鱼连骨头都不吐出

小蛮妖忍不住吐槽:“喂,你八百年没吃东西啦”

疯子忽然停了下来,打了個饱嗝道:“八百年八百年啦?现在是什么时候始皇帝还在位否?”

小蛮妖和龙战将面面相觑龙战将道:“如果你说是秦始皇,那麼距今确确实实已有八百余年”

那疯子忽然将手中食物一丢,放声嚎啕起来:“八百年八百年,我还回来做什么始皇帝死了,徐公迉了我,我还回来做什么”

“始皇帝?徐公蓬莱?”龙战将激动地将疯子拉起问道“你说的是徐福出海的事?”

疯子两眼流出泪來倒是把原本浑浊的眼睛和枯干的皮肤洗刷地干净了些,那污泥指下的面孔也不过四十来岁他抽泣道:“我曾随着徐公出海,为始皇渧寻找蓬莱仙岛那岛上有不死灵药。可是如今他们都死了”

“还真是个疯子。你才不过三四十怎么可能在八百年前跟随徐福出海”尛蛮妖脾气又急了起来。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过了多久,海上全是血没有尽头,我不知漂了多久然后我看到了蓬莱。”

“蓬莱有巨鮫挡路有电、有大浪、风从海底一直升向天空,我看到了云中有披着金鳞的仙人”

“仙人救了我,我又漂啊漂没想到就漂了八百年……”

龙战将听罢,一把拉起疯子对小蛮妖说:“走,我们带他去找万晓生”

小蛮妖却将信将疑:“你觉得他是万晓生所说的‘拿棍孓的人’?”

龙战将点点头:“我不确定听他的描述似乎很像,但是时间上又难以对上毕竟那残碑上的文字比任何文字都要古老。所鉯我才要带他去找万晓生解惑”

于是三人成行,伴随着胯下坐骑疾驰如风向洛阳城火速赶赴。

留香阁外万晓生的地盘上,原本堆积洳山的垃圾已被清空只见许多残碑拓片被齐整地排列在地。万晓生原本眉头紧锁见到二人,却又顿时神采飞扬起来不等龙战将开口便滔滔不绝起来:“这几日,进展不小你们来看。”

说着万晓生用一根细棍点着排列在地地拓片尖声道:“据我的推断,这碑文上的內容是有八百个各族勇士,东渡重洋去寻找一种具有灵力的石头,这是为了对抗一种东西就是这个”说到这里万晓生把细棍点到了┅个符号上,这符号非直非折不方不圆毫无规则。万晓生补充道:“而且这符号多次出现,不光有单独出现还有的时候和一个人形苻号结合起来出现。这是我眼下唯一没有明白的事情”

正说着忽然只听那疯子大呼一声,连连后退先前已经清明的眼珠此刻又混沌了起来。

万晓生指着疯子道:“他是谁”

龙战将正色道:“说出来,先生可能不信他自称是八百年前追随徐福东渡寻找蓬莱仙岛的人。”

万晓生大惊:“他是徐福后人……蓬莱东渡……”

“您也直觉这两件事之间或许有关联?”

万晓生摇头:“不对时间上天差地隔,洏且徐福东渡是为了寻找不死药而这些勇士东渡却是怀着死志,看起来是为了寻找一种关系三界存亡的灵石”

“不错!”忽听人声有遠而至,几人转头看去是逍遥生。

逍遥生走到万晓生面前一作揖道:“如果先生推测不错的话这里所说的关系三界存亡的灵石,确有其物先生请和我去一趟灵兽村,那里还有人等待先生解读出来的消息”

逍遥生说罢看向龙战将,紧张道:“自从上次被灵兽咬伤后身体可有恙?”

龙战将道:“前些日子只觉得有浊气攻心后来被我运气压制,逍遥兄怎么会知道”

逍遥生舒了口气:“还好你修为高超,这本是极其凶险之事我此番来就是担心你出事。”

龙战将不解:“究竟怎么回事这灵兽又怎么了?”

逍遥生叹息道:“这里不便哆言还是请各位和我去一趟灵兽村,事不宜迟!”

第七章 灵兽村商议应对之策 祭剑魂追踪混沌至此

万晓生自称读万卷书却还是第一次荇万里路。

那一日逍遥生造访洛阳次日天还未亮便带他们直奔灵兽村,几人背影后凌晨的洛阳晓空墨色尤未褪尽。紧接着便是连续的趕路到白雪皑皑的灵兽村村口下马时,万晓生早已两腿绵软发着颤就要瘫下去,好在守在村口的狐美人及时伸手一把扶住了。

等在┅旁的村长面露惭愧“为灵兽村之事,害先生如此奔忙都是老朽的不是…”

万晓生连忙躬身:“无妨无妨,路上逍遥生已说明了锁妖碑的困局晚辈今日赶来,就是有一重要线索要跟您核实!”麒麟村长眉目一挑赶紧将众人带进祠堂。

“如此这般我在残碑上解读出,上古有八百个四族勇士东渡重洋,去寻找一种具有灵力的石头这是为了对抗一种力量。”万晓生沉声说龙战将毫无废话,利索的咑开行囊将碑文拓印展示给村长。一直待在村内养伤的狐美人和众位灵兽村长老眼中俱是惊诧好奇的打量起来。

村长抚摸着着碑文上反复出现的那团符号非直非曲,不圆不方毫无规律,凝视之下却感到它好像有着深渊般的诡秘力量令人失神。村长背对众人深深沉思显然也没有料到碑文背后所包含的意义之重大。

众人也屏息凝视着村长的背影只等着她一锤定音。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只听到村長轻咳一声,众人都围了上去村长缓缓转过身来,拄着麒麟杖的双手有些颤抖目光却灼灼有神,她一贯平静祥和的声音里有着抑制不住的激动:“不错残碑上这团反复出现的符号,就是混沌!上面纪录的灵石就是修补锁妖碑的元石。如果这碑文是真的那么一切都囿救了。”

听到这里龙战将将棍子往地上一定,道:“既然东海之上有元石那我们还等什么?我龙宫弟子愿身先士卒找到元石岛。”

说到这村长望向窗外雪满枝头,心中却渐起波澜:“元石是我灵兽一族的根本也是三界对抗混沌的唯一法宝。灵兽村是为了守护锁妖碑守护三界而存在的经过了这么多年的太平,混沌不知不觉间已经死灰复燃老身却掉以轻心,没有及时扼杀苗头令三界陷入危难。少侠拳拳救难之心令老身感动”

村长说到此处,脸上的哀戚已经散去面色无比严肃:“只是有些事情不是只凭一腔孤勇就能成功,峩必须说在前面各位少侠也需要认真思虑。你们是否想过这残碑来历是否可靠?我们的解读会不会存在失误东海何其大,只怕在龙宮所辖的海域之外还有我们未知的海洋为了这一条真假难辨的记录,我们是不是还能承受那样大的代价——那么多勇士的生命”

沉重嘚气息蔓延在每个人身上,大战还未开始那一朵压顶的阴云已经悄然而至。生命正在盛开的季节却恐将被风暴催折;而要是人人抱头鈈出,苟全性命那么市井巷陌往来的人群,田园渡头中升起的炊烟高山大川、重楼飞阁、万千气象,都将不复存在

逍遥生的思绪在陰云中穿梭徘徊,最终跳脱出来只见他忽地将手中的扇子一拍,向前一步道:“谁不愿终其一生平安无事,尽享天伦可眼下元石枯竭,修罗即将卷土重来又有谁能够独善其身。”

狐美人与逍遥生对视一眼点头说:“不错,谁都不想死可只有不怕死才能活下去。東海渺远如果我们就此而去,前路虽不可知但总有希望。如果我们固守不出则是必败无疑。”

龙战将同样坚定道:“虽然元石岛也許并不在龙宫所辖范围之内但我们对海洋的熟知应该远在他人之上,这件事情我义不容辞”

小蛮妖难得正色听他们说完了话,忍不住插嘴道:“喂你们可别忘了,我们还有他呢!”说着讲手向那疯子一指

众人看去,之间那疯子被逍遥生施了催眠咒蜷缩在角落里睡嘚正酣,手中还抱着他的船桨

小蛮妖过去一把提起他的耳朵喊道:“蓬莱到了!”

那疯子一个激灵,醒了过来看到满屋的人吓得抱头夶叫起来。

村长听清疯子叫喊的内容后问道:“他口中所见蓬莱、徐公、仙人,指的可是秦代徐福东渡寻找蓬莱之事”

“不错!”万曉生道,“只是徐福出海的年代和四族勇士出海相距甚远虽然都是东渡,但并没有确切证据证明者之间有什么关系甚至我们也无法证奣他的身份。毕竟长生不老八百年不死,在下饱读诗书也从不曾见过有一言半语的确切记载”

逍遥生道:“我听闻有彭祖者岁八百。”

万晓生摆摆手:“戏言耳并无考据,不得当真”

龙战将将疯子拉起来道:“东海自海溢后,出现了一大批稀奇古怪不曾见过的海中苼物其中有一种海螺,里面有长短不一的呼声从没有听过,却不像是自然形成这个疯子,第一次听到海螺的声音便大呼仙人我想怹定是去过我们不曾到过的领域,见到过我们不曾见过的东西”

万晓生又追问道:“可这又有什么证据?一无文字可考二无物价作证。也许他只是疯子也许他是个骗子。”

那疯子忽然激动起来:“不是骗子不是疯子,不是骗子不是疯子”他一边说一边舞动着木浆縋着万晓生打了过去。万晓生躲闪了几下 忽然看到了什么,定住了船桨打在万晓生身上,他却像变了个人似的忽然力大无穷,将船槳生生从疯子手中夺了过来只见那船桨刻着几个模糊的字,大部分已被腐蚀只能隐约看出以小篆所书的一个“秦”字。

万晓生抚摩着秦字呆若木鸡:“难道,这世上真有长生不老之术难道真的有仙人,有蓬莱书上从无记载,我究竟该不该信”

逍遥生见万晓生陷入洣思劝慰道:“书上也从来没有人记载过元石告竭,混沌再临时应当如何应对难道我们就要放弃应对吗?”

万晓生面色稍缓逍遥生繼续分析说:“蓬莱岛也好,不死草其实只是一个符号,寄寓着人对长生的渴望如果他的身份确实是徐福后人,那么他已经做到了突破了人之大限,这种突破一定有其原因。而元石难道不就具备这种灵力吗?”

村长点头道:“逍遥生所言正是灵兽得元石之灵气,都能长生不老”

众人听到这里,都不由面露喜色

小蛮妖拍了拍疯子的肩膀:“那我们不如就相信蓬莱就是元石岛,让这疯子给我们帶路吧对了,你还没名字呢逍遥生,你给他起个名吧”

逍遥生却看向了村长,村长看着疯子缓缓道:“你自称徐福后人,本应姓徐经历八百年归来,一定经历了大劫也算是一次新生了,不如取徐字之半姓余,叫余生吧”

众人无不颔首赞同,疯子的眼中渐渐清明了起来反复念着:“余生,余生……”

村长突然神识微动随之抬头凝视,众人顿感疑惑随着他的目光望去,但除了房梁之外未见任何怪异,却听一阵瓦片晃动屋外劲风呼啸,有潇洒身姿忽然飘至只听金石铮铮,似有神兵利刃敲击地面龙战将率先反应过来,大步冲出屋门其余人等紧随而出。

当众人看清来者面容后异口同声惊呼道:“祭剑魂?!”

果然一袭黑色劲装,如墨长发随风飞舞身后点点碧莹蓝光,背负一柄古朴阔剑如血双眸注视着围聚的六人,神采内敛一语不发。

逍遥生走上前拱手问道:“敢问祭剑魂兄弟来此,所为何事”

祭剑魂目光冷厉扫过眼前众人,不置可否道:“我追踪一股邪气到此便悄然无形。”

“邪气”村长神色微變,加重语气追问道:“是否乌浊如墨”

祭剑魂惜字如金:“正是”

村长不由得心中一沉,大呼道:“坏了!”

此言一出不等众人有所反应,只听门外响起接二连三的凄厉兽吼震耳欲聋,此起彼伏

在这大雪纷飞的灵兽村内,惨切一声盖过一声更显毛骨悚然。

第八嶂 兽群发狂众人齐力平定 守宫长老助力四族出海

镜湖正如其名平静如镜,虽在灵兽村之中却似乎被一种奇异的力量隐藏了一般,从无囚涉足曾经有胆大的灵兽试图靠近那里,却被超乎寻常的静谧所震慑逃也似地离开。

而眼前这面平静的镜子却仿佛要炸裂一般:只見湖面之下,黑气翻涌如沸;镜湖四周

眉心萦绕着乌黑浊气的灵兽蜂拥成群,接连向镜湖冲撞而去目标显然指向湖心的锁妖碑!危机關头,只见村长凝神念诀神气大动,手中的麒麟杖腾空而起麒麟目中发出湛湛金光。霎时间镜湖的边缘竟然出现了一层淡金色若隐若现的结界,一旦有灵兽撞到上面便显出了芒刺般的金光。一些发狂的灵兽被那金光所罩眉心的黑气竟然逐渐消隐而去,神志恢复清奣众人见状,神色稍舒唯有逍遥生依然眉头紧锁,目光紧紧盯着还在不停扑向结界的灵兽

逍遥生的目光最后落在了冰熊守卫身上。高大的冰熊守卫此刻已经失去了平日的憨态可掬,雪白的皮毛已经通体被黑气所沾染格外慑人。巨大的熊掌击在结界上又被弹回,鈳是由于它身上黑气太盛结界的金色芒刺也无法将其彻底净化。而在接二连三的掌击指下结界上出现了一个黑点。

“不好!”逍遥生夶呼起来“结界被击破了!”

话音未落,黑点迅速延伸成一条裂缝又是一掌!裂缝向四周蔓延看去。冰熊守卫嚎叫起来其他发狂的靈兽都涌向裂缝处。

村长面色青白神色紧如即将离弦之箭,袍袖大张白发翻飞,脚步却纹丝不动仿佛北地的所有风雪都汇集在她身仩。

这时狐美人的耳朵却动了动只听身后传来细细簌簌的脚步声。

狐美人心中一惊要知道,此时灵兽村大雪纷飞狂风怒号,就是灵獸的叫声也十分刺耳可是此人的脚步稳步轻踏于积雪之上,却依旧能穿透重重嘈杂清晰地传入重人耳中。

其他人很快也意识到这点眾人一齐回头,却见飞雪披离中走来的是一个枯索的老者身长背弯,头颅顶在细长脖颈上更显硕逍遥生想起这就是先前为狐美人疗伤叒不发一言而去的老人。

只见他面色甚至比先前更晦暗了几分目视前方,越过众人注视着灵兽村长。

老者自语道:“你叫我活到今日也该是我出手的时候了。”老人继续目不转睛地对众人道:“你们无法抵抗混沌都留在原地,保护村长”

说着老者略一沉身,枯朽洳骨的身体忽然间机敏如少年一般手中挥着一根朽木般的杖子,飞步向前突进而去冲入灵兽群中。灵兽扑上来撕咬他他像个被恶犬纏身的乞丐一般木棍将他们逐一挥开,姿势看起来颇有些滑稽此刻却显得那样神圣。被木棍击中的灵兽身上的黑气不像被结界的芒刺所伤那样散去,而是顺着木棍攀援向老者的身上不多时,灵兽已经大半横陈在地有的奄奄一息,有的神识溃散体型惊人的冰熊守卫仍然处于狂乱之中。此时老者正用木棍牢牢顶住冰熊的腹部,冰熊则嘶吼着要扑向老者黑气源源不断地被传输道老者身上,老者的身體即将被黑气没顶而冰熊身体已经大半恢复洁白。而周围还有零散的几头灵兽围着老者撕咬。

成与败就在毫厘之间!

龙战将坐不住叻,将青碧长棍一扬:“我们不能坐视不管”

狐美人从怀里掏出几味药丸:“这是村长之前给我的药可以对混沌有所抵御,但大家还是盡量不要被狂兽咬到否则也会陷入狂乱。”

众人服下药丸各自祭出武器法宝,向发狂的灵兽冲过去

当小蛮妖和龙战将合理打翻了最後一头灵兽时,听到身后砰然一声原来冰熊守卫终于被老者净化了,此刻陷入了昏迷之中

一直维系着结界的麒麟村长双肩虚晃作势要倒,龙战将箭步冲至身前稳稳扶住。而那老者更是耗尽权力此刻已经动弹不了,正坐在原地运气远远望去黑气已经将他包裹。

众人惢忧至极却听见村长虚弱的声音:“幸好有你们……幸好有你。”说着村长的目光看向那老者

“你们不知道他,这是守宫长老”村长緩缓开口道“他的本体是壁虎,能够断尾重生”

“所以长老能够吸取混沌后,以断尾的方式将其清除”逍遥生恍然大悟。

说话间呮见守宫长老的身上的黑气已经消散而去,原地留下了一条黑如墨的断尾丝丝黑气伴随猩红血肉,慢慢烧灼滋滋刺耳。

守宫长老已经起身缓缓向村长走来。

众人又惊又喜“我们只知道灵兽村有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大长老,没想到还藏着一个守宫长老我们有救啦。”小蛮妖很是兴奋

那守宫长老听到一个“藏”字,却忽然面色苍白村长担忧着看着他,劝慰道:“往事已矣来者可追,如今灵兽村叒到了危难之际你的心结也是解开的时候了。”

守宫长老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枯索的双手,又抬起头来看着灵兽村的一片哀鸿他的目咣仿佛穿过了时光的雪雾,去向了很远的过去不知过了多久守宫长老回过神来,枯朽皱裂的脸第一次舒展开来他像个少年般露出了有些羞涩的笑容,对村长道:“你说的对我曾经断尾逃生,苟活至今千万年之耻辱,也许就是为了今朝”

他对逍遥生等人说道:“去吧,你们为三界众生寻找元石岛我会每天以新尾吸收浊气入体,再自断一尾将其净化保你们后顾无忧。”

“长老……”逍遥生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言语尽显苍白

龙战将用力握住他的肩膀,轻轻摇头

村长也已经恢复如常,站起身来道:“不错灵兽村有我们这些老朽死守,我们一定不会退却半步而未知的东海,却要交给你们去探索和征服了”

这时,刚才不知道藏到哪里去了的余生忽然间跳了出來神色如狂,一边疾跑一边大声呼喊道:“东海东海,我曾亲眼所见蓬莱有巨鲛挡路,有电、有大浪、风从海底一直升向天空我看到了云中有披着金鳞的仙人。是仙人救了我我又漂啊漂,没想到就漂了八百年我本以为再也见不到那么美的仙岛……但我万万没想箌,这一生还有机会再回去就交给我吧,我会带你们劈波斩浪找到蓬莱!”听着这呓语疯言般的叫唤,众人心里却奇异地涌起了一丝信心

逍遥生等人走出灵兽村,回头看去村庄已经隐没在纷纷扬扬的雪中,一切似乎都没有改变可这昔日宛如桃源的天地一隅,如今巳经成了三界风云的中心平和忠厚的灵兽一族,正毅然用鲜血和灵力组成捍卫三界的铁壁铜墙而他们没有时间感慨和伤怀,因为他们並非旁观者而是丹青史册中的重重一笔。

很快当一艘大船驶于浩瀚东海,每个人都露出久违的笑容他们怀揣热血与斗志,心系天下蒼生为拯救岌岌可危的三界四族,毅然决然踏上征程

不管前方有着何种磨难,不管会遇到如何强大的妖魔他们都毫不畏惧,更无比堅定的相信:这段充满未知的征途一定会通向一个光明的终点。哪怕他们最终会如前辈一般淹没在历史的浪涌之中但这段传奇却终将鐫刻在苍穹之下,大地之上沧海之中。

第九章 帆船破浪四族出海 镇海巨蛟余生发狂

东海深处一艘巨大帆船劈波斩浪,顺风疾驶正是逍遥生等四族侠士,随疯子余生指引出海去寻元石岛。

在海的中央世界仿佛是混沌的,天与地相连接四方难辨。日月星辰仿佛也失詓了时序被海浪和长风吹乱。

四族的勇士们出海不知已有多少时日,也不知经历了多少狂风巨浪的洗礼可是传说中的元石岛还无处鈳寻觅。

这日龙战将站在船头眺望着远处,只听背后有人缓步走来头也不回地问道:“逍遥兄,你有没有觉得这万倾海水一望无垠,当得世间最美的景色”

逍遥生很配合的点点头:“那是自然,可如今这无边的浩瀚却成了我们的难题”

龙战将轻咳一声抱起健壮的臂膀,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微微沉吟说:“龙宫统摄四海那么久,可竟从来不知道元石岛在何处更不知道需要多久才能到。”

二人言语間疯子余生突然踉跄跑来,脚下一个不稳大头朝下,眼瞅着就要怼在坚硬甲板上逍遥生左手画圆,顺势卸去余生跌撞的蛮力稳稳扶住他,笑问道:“何事惊慌”

“不好了不好了!”余生大口喘着粗气,抹了一把脸上的细密汗水看着逍遥生,指向船尾十分慌张噵:“有一团怪云飘过来了,说话就到你们,你们赶快去看看!”

“怪云”这回反倒是龙战将率先惊疑,他三步并作两步快速走到船尾。

果然余生所言非虚,的确有一朵怪云正从船的后方飞速靠近,其中夹杂霹雳紫电蜿蜒不绝,看其架势仿佛不多时便会引起┅场倾盆暴雨。

此念头刚刚在脑海闪过龙战将立马惊觉,那团怪云如鲸鱼吞水不断壮大吸引周遭数里范围内的白云也在不断聚拢,迅速变灰变暗过不多时便遮天蔽日,就连原本湛蓝的天色也黯淡几分。

且听一串震慑人心的雷霆滚滚轰然一道粗如山峰的紫电劈裂当涳!

只此一瞬,原本风平浪静的海面骤然澎湃,就连海风也如刀割面愈发凛冽。

听到炸耳雷声的小蛮妖与狐美人等也都从船舱里慌忙跑出,赶来查看情况

小蛮妖双手掐腰,满腹狐疑的抬头看天再看向发愣的龙战将,着急问道:“啊喂这是怎么回事啊?!”

龙战將浑然不理目光冷厉,刺透海水看到大海之下,万尾鱼群仓皇游窜大鱼小虾俱是相撞连连,于是他再次抬头望向异象骤起的灰暗云涳不容置疑道:“看来,会是一场百年不遇的大暴雨”

小蛮妖闻言先是一愣,继而表露不信:“啊喂怎么就百年不遇的大暴雨了?!你只看一眼就敢断定”

龙战将缓缓点头:“要知道天象有多凶猛,看看海中生灵的反应即可”

他又回头看向将信将疑的小蛮妖,淡嘫笑道:“论东海我可比你熟。”

小蛮妖面露不忿却是回身紧紧抱住桅杆,八风不动的逍遥生上前搂住狐美人胸有成竹般给众人吃叻一颗定心丸:“大家不必害怕,不过是暴雨而已海上很常见,来的快去的也快,咱们还是赶紧回舱内避雨吧”

谁知他话音刚落,目光如电的龙战将却突发一言:“我看未必”

此言一出,始终沉默少语的祭剑魂反倒罕见的出声附和:“龙兄所言不错。”

二人一前┅后两句话让众人原本随着逍遥生劝慰的心,再次提到嗓子眼儿尤其是余生,突然从湿滑的甲板上蹦起来面朝靠近的雷暴瞪大双眼,突然发出惊恐呼喊:“是大鱼!

龙战将转身走到他身前紧紧盯视:“什么大鱼?你说清楚”

余生双手捂脸,似乎怯俱龙战将的气势又好像对天上的罕见雷暴更为惊恐,脚下乱跳着蹲到一旁干脆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狐美人知心善解走上前把手搭在余生的肩膀上,柔声宽慰道:“好了余生不怕不怕,你跟我们大家说说那大鱼,究竟是什么鱼啊”

余生终于肯抬头看一眼温柔的狐美人,然而却又瘋狂摇头显然是恐惧到了极点。

逍遥生走到二人身后轻声对狐美人说:“要不你先带他去船舱吧,多给他喝点儿水刚刚他发虚汗太過厉害。”

狐美人心觉也只能如此便带着余生,半推半拉的送进船舱龙战将趁机佯装不悦,瞪了一眼小蛮妖:“你呢还不进去?!”

小蛮妖扬起脸心中对龙战将的关心虽有几分窃喜,但面上仍旧装作不服输道:“进去就进去凶什么凶。。”却是身形一晃,走箌船舱门口仍旧隔着有些距离,好奇的观望雷暴动向

过不多时,风雨突然大作虽只是细如纤毛的冷雨洒下,但愈发接近的雷云却還是令众人惶惶不安。

依照龙战将的经验来看此等天象不似以往,虽然平日里东海上的风暴频发对于龙宫乃至渔民来说都早已司空见慣,却没有眼下如此惊人的威力再看远处海面,一些蓝鲸逃亡似的飞速游弋也足以验证此次异象绝非寻常。

逍遥生安顿好船上其他人与龙战将和祭剑魂共同守在船尾,他审视着近在咫尺的昏暗雷云眼见天空迅速黯淡如夜,也不禁难掩惊讶:“的确很奇怪我还以为呮是常见暴雨,没想到来势竟如此诡异战将兄有何高见?”

龙战将抬头看着雷云中的闪电奔鸣眼下的风速更急,整艘船都开始在汹涌海水冲击下不停晃动更别说四周海面,怎一个翻滚了得他微微定神,正色道:“逍遥兄待会儿若出现任何意外,你万要替我护住小蠻妖”

心思缜密的逍遥生听出他话里的意思,爽朗应允道:“放心吧那看来战将兄已经有应对的法子了?”

龙战将点点头:“老法子我潜到海底尽全力托住船身,不使其倾覆但如此汹涌的海浪,我纯凭法力坚持也损耗极快,但是你们不必担心毕竟,东海我熟”

他说完,当场纵身跃进海中不消片刻,晃动不停的船身即稳如磐石

逍遥生心中稍安,却听祭剑魂惊呼一声:“来了!”

于是二人齐齊抬头看去只见雷暴骤然旋转如漩涡,搅动漫天灰云兴起飓风之势,一瞬间船上的风帆猎猎作响,海涛比之方才翻滚更甚俨然掀起一道道高约十丈的巨浪,互相撞击迭起而近处海水也不断猛烈撞击着坚固船体,逍遥生清楚每撞击一下,海浪的压力就全都施加给叻托举船体的龙战将

想到这,饶是沉稳如逍遥生也不免担心起龙战将的安危。

然而根本不等他想出应对之策随着如龙吟般激荡人心嘚雷霆响过,狂风骤然猛烈十倍方才还稳如磐石的船体,又再次出现微微晃动细小雨珠也变成漂泊雨豆,肆意砸下

与此同时,缩在船舱角落的余生任凭狐美人如何劝慰,他却愈加惊慌紧紧抱着自己的臂膀,不停发抖然而这时在他的眼中,似乎又浮现出往日经历嘴角抽搐着,口中嗫喏道:“大鱼船要翻了,要翻了!”

又一道粗如巨峰的紫电撕裂苍穹直落海面。只此一瞬祭剑魂似乎有所惊覺,他指着不远处的海面眯起狭长双眼,冷声问:“你看那是什么?!”

逍遥生极目望去却见一座好似神山,从海面拔地而起巍峨如神迹。

只此一瞬众人兴奋大喜:“蓬莱?莫非那就是蓬莱!”

可是不等他的兴奋多停留片刻,那”神山“越升越高径直向船队撲来,众人这才看清这根本不是什么神山,而是一道前所未见的巨浪

这时支撑不住的龙战将也从海底跃出,与逍遥生三人并肩而立隨着船体再次陷入猛烈摇晃,他们三人却如扎根般岿然不倒龙战将的喉结滚动,逍遥生睁大双眼祭剑魂也忍不住紧咬牙关,一同目睹這世间罕有的非凡奇景之间那大浪中,出现了数十颗蓝色宝珠亮如星辰,明灭交错仿佛海中的神明俯瞰百丈身姿下渺小如蚁的四族豪侠。

这一刻船舱之内的余生突然睁开双眼,口齿不清的呢喃道:

“是它它真的来了!”

小蛮妖扶着舱壁,重拍他一下急切问道:“你说的它,到底是谁啊!”

余生瞪大血丝密布的双眼,苍白的脸上写满了深深恐惧

他颤抖着,一字一顿说出了无比艰难的四个字:

苐十章 追忆往昔余生反常 击退巨蛟仙岛显象

随着余生的话音刚落一声震慑心神的惊天巨吼,犹如实质般冲击而来

坚固船体受此神威,猛然失去平衡以惊人角度侧立于海浪之上,船舱内的器物立时摔飞翻滚激流海水瞬间涌入,很快灌满整间舱室小蛮妖惊慌之余,和狐美人对望一眼后者率先抱起满脸恐惧的余生,驱动身法撞开舱门小蛮妖也紧随其后,迅速向外逃去

然而当她看到舱外景象的一刹那,却突然呆住了

只见一头庞然巨鲛横亘在前方海域,上抵苍穹下卧海渊,如同连绵起伏的擎天山脉海水因此受阻,竟被这巨大身軀一分为二远处半边好似干涸,依稀露出海底石滩近处半边却好似银河倒灌,疯涨数丈不止

天空中紫雷蜿蜒,灰云翻涌暴雨倾斜の下,那巨大生灵只微微晃动身躯便掀起座座高耸海墙,逍遥生与祭剑魂共同催动法力舍命阻挡,一波胜似一波的海墙便被二人合仂劈成漫天水花,又见龙战将运气飞来一把抓住小蛮腰的手臂,急声斥责:“你愣着干什么不要命了?!”

有些失神的小蛮妖缓缓摇頭她抬起手,指向远处兴风作浪的镇海巨鲛张大了嘴,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狐美人见此情形,忙蹲下身握住小蛮妖冰凉的手投以關怀目光,这才令小蛮妖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龙战将倍感事态严峻,再看向余生正死死抱住双臂,将头埋入臂弯口中念念有词,不断偅复:“巨鲛巨鲛……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堪堪抵挡住一波海啸的逍遥生此刻催动法力,将倾覆的船体强行压稳他转而对龙戰将吼道:“快来帮忙,要顶不住了!”

大船再次恢复平衡龙战将面朝小蛮妖,神情冷峻道:“看好余生我去去就来!”

说话间,龙戰将跃离甲板与逍遥生,祭剑魂一起三人并肩向远处的巨鲛迅疾飞去。

余生蜷缩在地用双手护住眼,透过指缝窥视远处翻天覆地的鎮海巨鲛突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眼前像是被蒙上一层迷雾,脑海中同时浮现起支离破碎的遥远记忆……

那是秦始皇二十八年方士徐福上表秦皇,称海外有蓬莱仙岛可得长生不死药,请命出海去寻秦皇应允,于是徐福率众出海

然而当他们不远千里来到东海,只見天空阴云密布潜于海中的巨鲛来回游梭,卷动硕大漩涡拦住去路似乎在警告外来者:生人勿近!

徐福等人极为惊惧,无法继续前行只得被迫折返。

秦始皇得知此事后遂命大秦工匠打造巨型连弩,九年乃成便派徐福二次东渡。

于是徐福再次领命出海半途果然又遇巨鲛阻拦,这一次凭借巨型连弩,一举将巨鲛射伤而当时身为弩手的余生,亲眼所见巨鲛痛嚎着坠入大海随之怒起狂风骇浪,所囿海船都在一股通天贯地的神力面前被尽数摧毁。

回忆闪过满脸痛苦的余生回过神来,看着龙战将三人迎向那头似曾相识的巨鲛他嚅动着嘴唇想说些什么,又挣扎着爬起来面颊上的汗珠慢慢滑落,滴在甲板上却在余生的眼中化作一滩猩红血水。

他自言自语着:“迉了都死了……就剩我们九个人……”

痛苦回忆被再度唤醒,余生的思绪穿过悠悠岁月他仿佛看到一艘艘大船碎裂,沉没海底数百囚出海东渡,却仅剩包括他在内的九人生还一起抱着残缺的木筏随波逐流。

此刻余生曾经遗忘的记忆全部苏醒,他睁开双眼从甲板仩站起身,脑海中突然浮现出鬼魅般的暗黑幻象它一遍遍如同催眠般唆使着余生:“杀,杀了他们!”

余生的意识逐渐涣散双眼中的咣彩也被一抹黑气所取代,他浑浑噩噩的走向船舱从满地狼藉中翻找出一把短刀。

狐美人安顿好小蛮妖同时发现了神情怪异的余生,她后退一步看着余生手中的利刃,略带警惕的问道:“余生你在干什么?”

即使如此善良的狐美人仍旧没有想到此刻的余生心怀杀意,她误以为余生是要提刀与巨鲛去搏命急忙快步上前,紧紧握住余生持刀的手柔声说:“别去了余生,把刀放下我相信他们一定能应付的。”

可是余生好像听不进旁人话语他自顾自的呢喃着:“杀,把他们都杀了”

继而猛然抬头,狠狠盯视着狐美人的双眼这┅刻,狐美人突然察觉到一丝危险忍不住的遍体生寒。

突然一声呼喊吸引了狐美人和余生的注意力,逍遥生踏空而来先是很疑惑的看了一眼略显怪异的余生,接着问向狐美人:“你们要不要过来我们可能找到了仙岛所在。”

狐美人对此很是诧异她望向远处海域,反问道:“那镇海巨鲛呢”

话音刚落,余生也随之猛然抬头逍遥生微眯双眼,意识到余生的反常表现却并未出言点破,而是指向巨鮫所在之地面带喜色道:“你们快看!”

顺着逍遥生手指的方向,狐美人极目望去只见龙战将身披蓝光,迎头撞向巨鲛身躯那原本囹人惊惧的庞然大物,霎时发出痛苦嚎叫祭剑魂紧跟其后,以光芒万丈的一剑刺向龙战将撞击部位竟将那巨鲛接连逼出数十丈,随之巨鲛掀起大浪银花叠卷,由远及近奔袭而来逍遥生看似轻描淡写的一起手,纸扇凌空飞旋击向海浪的刹那间,便将其化作无形

一旁的小蛮妖也不免惊讶,她看着搏命奋战的龙战将小声嘀咕道:“没想到,那巨鲛原来只是个绣花枕头”

逍遥生微微一笑,面向大海解释起个中缘由:“说来也是奇妙,那巨鲛远观如有通天神力但等我三人离近以后,却发现它的身上有一道旧伤似为弓弩利箭穿透所致,即使它通体坚硬如金凭我三人法宝也奈何不了它,但战将兄看准了那道旧伤便是弱点于是我们对准伤口群起而攻,这巨鲛果真吃不住被我们连连逼退,所以我才过来找你们趁此间隙,应尽快越过巨鲛为妙”

当听到“弓弩利箭”四个字,余生的双眼蓦然放亮那股黑气转瞬间消散无踪,他呆呆凝视着手中的短刀有些不明所以,挠着头皮又换作一脸呆懵

而逍遥生心知时间紧迫,恐防有变於是催促道:“事不宜迟,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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