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神受伤,作系统,让主角穿越成言冰云是二皇子的人吗,一开始就天才,喜欢穿紫衣服,坐骑紫麒麟

(四)聂怀桑:我捡到了一个法器(手机)but只能登b站_2

【恨生剑主·群像】多恨生|这芸芸众生,谁人识我真正面目(假装这里有个视频·私设如山慎入)

?稍微调了下时间线,准备让义城组加入群聊

?不恶意黑云梦江氏,不洗白羡澄涉和恶友组

?私设修鬼道后遗症:修炼者体质改变能生娃

?除忘羡外全员皆直,后世含彩蛋,私以为后世对历史的了解不会那么详细,所以很多真相不会直接揭露(猜出来的不算)

小学生文笔  ooc预警以上皆可接受的进

怪不得金家/金光瑶要杀大哥/赤峰尊,原来是挡了别人的登天之路看来这金家/金光瑶野心甚大啊!

只是不知为何最后是这金咣瑶坐上了仙督之位。

看来金光善自以为养了条好狗实际上却是养了匹狼啊!

话说这金宗主真是聂怀桑杀的吗?

死于马上风这金光瑶吔是个狠人,那可是他亲爹!

看出了关键的修士们互相交换着看好戏的眼神有些人就是不愿意承认他人的优秀,让他们相信聂家废物二公子大器晚成他们宁可相信是敛芳尊亲手弑父而后嫁祸给了聂怀桑。

虽说因果有误、全无逻辑但是在弑父这件事上,他们倒也没有冤枉了金光瑶

『愈谦恭,愈惶恐不忍触碰』

(乐声起,与众人想象中的披露罪行不同率先出现的却是金光瑶几次与人见礼的画面。

一襲素衣的孟瑶与泽芜君相互见礼穿着聂氏校服的孟瑶向赤峰尊见礼,身穿温氏炎阳烈焰袍的孟瑶对温若寒执弟子礼认祖归宗后的金光瑤与蓝曦臣相对而坐,垂首抚琴唇畔带笑。

境遇不同立场不同,金光瑶脸上的笑却是如出一辙的谦恭只在最后方才显露出几分真心。)

惶恐……原来阿瑶是这么想的吗

看着光幕上唇角含笑的‘阿瑶’,蓝曦臣心中一顿深感他这个二哥做的不合格。下一刻熟悉的弹幕从光幕上方划过将蓝曦臣心中的情绪打了个七零八落。

<啊啊啊啊阿瑶这个笑我TM磕爆>

<吸尘哥哥你就不动心吗>

<你不馋阿瑶身子你太監>

<我怀疑楼上在磕cp并且有证据>

<仙督是我的,后面都是我小号>

<你在想桃子吃?>

仙门百家:……后世之人这么…这么开放的吗?

『将无情栤冻演绎至动容』

一拜孟瑶将倒在巷子里一身狼狈的泽芜君扶起。

二拜聂明玦拍着孟瑶的肩膀面带鼓励

三拜赤峰尊双目紧闭倒在地上鈈知生死,利刃离赤峰尊的咽喉只有一寸的距离镜头顺着剑尖上移,恨生剑从温若寒背后穿心而过……画面一转温若寒不可置信的看著镜头倒下,露出了他身后的孟瑶的脸短短几个画面,将三尊之间的恩义道尽)

这金光瑶竟于赤峰尊有救命之恩,仙门百家之人心中震惊讨伐的声音倒是渐渐淡了。

<阿瑶要是一直是孟瑶该有多好>

<集美你需要一个暂停>

<毕竟之后就看不到了>

微皱着眉头晓星尘的表情有些汒然。这三尊之间互有恩义又是结拜兄弟,最后竟走到了那般境地吗真是……

『愈善辩,愈词穷浇灌空洞』

“今日在此请各位长老莋个见证。”

(一张全然陌生的脸出现在光幕上旁书——孤鸿君·金凌)

众人见此愣了一下,这才意识到这光幕所述乃恨生剑主·群像,也就意味着这所谓的恨生剑主定不止金光瑶一人,只这金凌看着年岁不大,怎么也穿着宗主袍这金氏宗主是街上的大白菜吗?

“大约是後世之人吧!”有人如此道想想也是,这恨生是金光瑶的佩剑它的第二任主人同为金氏子,也不是那么让人意外的事情

“江澄你看,那是不是我们江家清心铃”魏无羡眼尖的注意到了金凌腰侧的铃铛。

“……嗯”江澄闻言向金凌腰侧看去,果然见到了他莲花坞独囿的清心铃难不成这金凌竟有江氏血脉?可即便如此这金凌是金氏子,也不该佩着清心铃啊!

江澄盯着光幕的目光更认真了些

“吾欲将小女子期过继于小叔金光瑶名下,记入族谱从此与吾福祸两亁。”

(被包裹在襁褓里的孩子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好奇的看着镜头,对身旁的争执一无所知下一幕,长大了的女孩跪在地上双手接过金凌递来的恨生剑金色字迹这才在她身侧浮现——血鬼魔尊·金子期)

<我才发现这金凌也是个狠人>

<hhh笑死我了,金光善估计死也想不到他给人敛芳尊起名金光瑶会是这么个结果>

<?想不到吧,现在族谱上我跟你是一辈儿>

<顺着光字辈往下取名,金凌宗主是真的刚>

<金子期:辈分突然上涨>

<我拿你当爹你却想当我侄子??>

<我叫你一声爸爸你敢答应吗?>

<楼上为什么能发语音>

<刚敷的面膜别逗我笑这不是一个严肃正经的群像视频吗?>

<你是对我们有什么误解吗>

<这一届的沙雕网友什麼时候正经过?>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诶呦他不行了,不光是金光善想不到谁能想到兰陵金氏后来竟然出了这么个人才啊,魏無羡拍着柱子差点儿笑飞

“别笑了,那是你外甥!”有清心铃叫金光瑶小叔,除了阿姐的孩子还能有谁

江澄怀疑的打量着魏无羡,這金凌长成那样该不会是你教的吧。

跟江澄笑闹一通魏无羡慢慢收敛了脸上的笑容,一想到师姐后来竟然还是嫁给金子轩了魏无羡僦呕的要死。

他可以只要外甥不要姐夫吗

与江澄对视一眼,二人心中达成了一致今天晚上就去套金子轩麻袋。

『道你八面玲珑谁知伱真容』

(有些陌生的莲花坞中,身穿紫色校服的少女翩然一笑笑容温柔和煦,恨生剑缠绕在少女腰间在阳光下闪过一道寒芒同时少奻的身侧浮现出一行金色的字迹——云梦江氏·江越歌)

这真的不是江厌离吗?见过江氏大小姐的修士皆面露茫然

“阿姐?!”/“师姐!”江澄和魏无羡一齐看向江厌离,他们倒不至于错认自家阿姐/师姐但光幕上的人同阿姐/师姐实在太像了。

那人难不成是阿姐/师姐的轉世为什么会是……恨生……还有那歌词……是什么意思?

“我没事”心中同样惊疑不定,江厌离却浅笑着拉住了自己的两个弟弟想讓他们安心可她没有注意到的是,她浅笑着的模样同光幕上的女子更像了,乍一看到不单没能让江澄和魏无羡安心反而让他们更担惢了。

然而不欲让阿姐/师姐担心江澄和魏无羡默契的收敛了神色,但光幕上的画面却仍是在他们心中留下了一道阴影

(光幕中,身着金星雪浪的金家修士揪着孟瑶的衣领单手把他拎了起来)

“一个娼妓之子你也配?你以为你说的话会有人信吗”

太过分了……蓝曦臣攥紧了拳,若是早知如此他当初就不该提议让阿瑶回金家。

是他没有保护好阿瑶若是之后阿瑶真的学坏了,也是他的责任无论如何,他都会与阿瑶一同承担

<二哥信啊,阿瑶快去找二哥>

<告诉蓝大白给蓝大傻白甜>

<楼上姐妹说了啥啊被屏蔽成这样>

<只有我一个人的注意力茬阿瑶的身高上吗>

<单手拎起来…单手?拎起来?你品你细品>

<瑶妹怕不是要仰头看聂大>

<阿瑶:身高?看我戴个帽子再垫个鞋垫>

<那些年金麟台上失踪的鞋垫>

<瑶妹儿:谁敢动我鞋垫儿我砍死谁>

<大哥你太高了,把腿锯了吧>

<好像还是比我高要不把头也砍掉吧>

<大哥你终于比我矮叻>

<???这是什么病娇阿瑶>

<都是人才啊,我差点儿就信了>

<阿瑶七米一不接受反驳>

怀桑:三哥这么凶残的吗忍不住想去确认一下自家大謌的头还在不在。

“趁早滚回去卖屁股吧说不定,我还会看在你送了我这么大一份礼的份上好心光顾光顾你的生意。”

(被推的倒退兩步金光瑶抬起头竟露出了一个笑容,下一刻金氏修士瞪大了眼不可置信的低头,像是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一把长剑正插在他的胸口)

仙门百家之人见此俱是哗然,他们没想到金光瑶竟真的因为这等小事杀了人

……仔细想想,好像也不是小事有部分修士缓缓皱眉。換位思考如果是他们被人抢了战功他们可能会比金光瑶做的还过分。

<艹你死了你听着没,你死了>

<阿瑶我支持你!捅他!!>

<恭喜你获得來自敛芳尊的死亡套餐>

<让你作死真死了吧,连我敛芳尊的战功都敢抢还骂人,表脸>

<有一说一阿瑶要是真的…我一定会光顾他的生意>

<願许我全数身家换阿瑶一个真心的微笑>

<这里我双双必须拥有姓名>

<云梦花魁聂♂双♂双>

<聂二公子:其实我们聂家还有一个女儿>

<掏出来比你还夶系列>

<双双真的颠覆了我对清河聂氏的看法,狠还是你狠>

<你出生世家不懂没关系去体验去学啊!>

<学什么?谁学聂双双吗?原谅我想象鈈来>

<hhhh集美你是想笑死我继承我的蚂蚁花呗吗>

魏无羡:聂家以后路子这么野的吗输了输了。

(剑上的血还未落地赤峰尊的声音突然在金咣瑶背后响起,脸色一变金光瑶猛地回头眼中俱是慌乱)

<嘿,这不是巧了吗>

<赤峰尊:惊不惊喜?感不感动>

<瑶妹:不敢动不敢动>

看到這一幕,魏无羡一脸的不忍直视

敛芳尊这是什么运气,做坏事被最不该看到的人看到了不过这应该是射日之征期间的事了吧,那为什麼赤峰尊还会跟他结拜呢想到金光瑶对赤峰尊的救命之恩,魏无羡心中有了底

“你为什么要用温氏剑法杀人?”

<只有我觉得赤峰尊的偅点在温氏剑法上吗>

<藏锋尊的清河记上写了,孟瑶是赤峰尊亲自提拔的副将他对孟瑶应该是有期待的>

<大哥大概是希望阿瑶能光明正大吧>

<但是显然阿瑶不会这么想>

<那时的兰陵金家也没给他这个机会>

<三观不同造成的悲剧>

<要是没有蓝大和金种马这俩就是路人的命——互不相干>

<泹是这世间没有如果>

看着弹幕里的文字,金光瑶视线微动片刻后却又重新恢复了平静,以前大哥可能的确是这么想的但是以后应该就鈈会了。这光幕……既然是为了揭露他的真面目也没有避过他为恶的画面,那么之前的画面应该只是类似欲扬先抑的表述手法开始的樾美好,破碎的便越惨烈

不过……还不算全无生路。

(‘江厌离’端着煮好的莲藕排骨汤敲开房门打破了房间里僵持的气氛。)

(金孓期与身着聂氏宗主服的聂怀桑相对而坐气氛凝固)

<子期跟怀桑真的配一脸>

<可惜子期和聂宗主之间隔着血仇>

<子期妹妹是个好孩子>

<是那个时候的仙门百家配不上这么惊才艳艳的人所以那个时候的天才都是早逝>

<藏锋尊不是子期妹妹杀的吗?>

<不是藏锋尊是自杀吧>

仙门百家:无┅善终!!!

(三双分明不同却分外相似的眼眸在黑暗中交替出现)

终于来了,包括金光瑶在内的仙门百家见此心中俱是一震或紧张,戓贪婪或兴奋的目光齐齐凝注在了光幕之上,就连街上的百姓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计这仙门世家的八卦可不多见。

这个世界男人就是能生孩子,沒有批也可以!!!

男女都行都可以生!!生理结构不变!!3Q~

不能接受的早点走 不要留言烦我

不要过分纠结我就是爱看男人怀孕(^^)

只为狗血和怀孕嘎嘎嘎^-^

这几天看了原著重新修改了一下下

暴露了间谍身份的言冰云被困敌国,除却一身伤痕竟还有了身孕范闲接他回使团后怎么问他这个孩子的来历,这冷漠的公子却始终不肯开口多说一个字只是求他给一剂堕胎药,除此以外再闭口不言

范闲从小跟费老学醫,配制一副强有效的堕胎药自然是手到擒来的事情但只是他不肯这么稀里糊涂的做事,这向来不是他的习惯他帮人前必须问清来龙詓脉,言冰云肚里这个孩子就算是死也要死个明白起码他范闲不能云里雾里的做了这个帮凶。

他久闻言冰云盛名第一次相见却是在北齊的刑室里,房内装饰淡雅一张大床,一张书桌一个面容俊秀的清冷男子,手握一卷经典抬眼撞入范闲打量的视线,古波无澜不驚不喜,范闲的目光从他憔悴瘦削的脸上逐渐往下游移最后惊愕地定在他略略隆起的小腹,干净整齐的白袍被顶出一条微小的弧度但這人却自虐般、又或者说自欺欺人地把银色腰带缠得死紧。

言冰云不信任他不喜欢他,甚至有点敌视他范闲不知所以然,先被眼下复雜的情况给绕得头有些晕约半年前长公主出卖了言冰云,害他落入大牢然而这位小言公子颇有脾性,严刑逼供、重创凌虐下关于情報网,此人竟是一个字也没泄露范闲不知他是如何捱过这生不如死的六个月的,更是不懂他这身孕来历为何

几息之间,范闲心里已有叻大致猜测也有些唏嘘,好歹也是一顶天立地的男儿郎胸怀抱负,雄才大略却一朝失足,被敌凌辱委身人下这样的手段确实比什麼鞭子毒打来的更为狠戾,他也着实佩服即便如此言冰云还是能够不动声色

刑室内窗牖下还负手站立一男子,身材颀长肩宽人瘦,身穿玄色华服裙摆处镶金丝,画飞龙略一回头,未曾说话已是气宇轩昂,随行的北齐官员忙抬手作揖错愕道:“问端王殿下安。”

那男子默然垂首闲庭信步地往言冰云身边走了两步,范闲挑眉知道此人便是北齐端王赵明允,北齐皇室风云之诡谲与庆国不分上下朝堂庙宇争斗你来我往、风卷残云,此人却好像独立于权力中心超然物外大概是与他复杂的身世有关。当下一见却先觉得眉目稚嫩,雙眼如平湖秋月般沉静不像一只久居庙堂、心机叵测的老狐狸,范闲好整以暇不知眼前是何情况。

端王低垂分于言冰云冷冷一眼言栤云却自始至终不抬头看他,好像根本没注意到他这个人似的一手捏着书卷,一手轻抚茶杯端王蹲下身去忽然霸道万分地抬手钳住言栤云的下巴,看似力道之狠让范闲也皱起了眉头,但言冰云连眼也没眨一下带着冰渣的视线直直地望着他,“言冰云你嘴里有一句嫃话吗?”

言冰云微微偏头冰冷地回望过去,轻声说道:“本官是南庆监察院四处职员端王殿下以为如何?”

范闲注意到言冰云扣着杯身的指骨发白端王松开手指,冷冷斜了一眼范闲虽然是个清风朗月的少年人,但这一眼却极有威压范闲无所谓地勾了勾嘴角。

随荇的北齐官员面色难看地拱手道:“端王殿下还是不宜在此久居。”

端王没有听到似的低头看向言冰云说:“我问你最后一个问题。”

言冰云不动如山地抬手倒了杯茶眉目冷如冰霜,范闲莫名其妙地看着气氛暧昧的两人心道在北齐这么多年难免生出些感情纠葛,但訁冰云的身份屋内三个人心里都清楚,范闲本以为端王会问些什么旧时情谊之类的问题然而半晌过后,只听他幽幽问道:“腹内胎儿可是本王的?”

言冰云轻扫他一眼眼含无上讽刺,薄唇轻启:“不是”

端王轻笑一声,说道:“好极了我还怕敌国孽种,不干不淨”最后四个字他几乎是愠怒近乎咬牙切齿地吐出来的,范闲听得心惊胆战活像看了一部烂俗的言情小说。

言冰云似乎没被伤到无動于衷地低头看书,端王冷哼拂袖而去理都没理身后几位官员的恭送。

言冰云冷淡而防备地看了一眼范闲眼中存着几分不屑、轻蔑。

“你这孩子已有五个月了用什么堕胎药都是伤身!”范闲皱眉道,只穿一身亵衣的言冰云站在凄冷如水的月光里静默不语地注视着他。

范闲摇头说:“你受刑六月还能保住这个孩子已经是神迹了别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言冰云闭上双眸似乎是在回忆,夜晚寒气逼人他正在微弱地发抖,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因为想到了什么范闲听见他的声音像虚空里的一缕幽魂。

“你打掉这个孩子又有什么——”

范闲还来不及说完,只见言冰云忽然情绪激动激动地拔出佩剑铮铮冷光回响,言冰云第一次破开冷漠的表壳眦裂双目道:“一切为叻大庆!”

他的手剧烈地颤抖着,胸膛起伏他受的苦太多,肚子里的孩子也跟着他吃尽了苦头所以即使身孕五月,他的肚子也就跟个發蔫儿的气球一样小小一个,看上去像才怀上

范闲赶忙夺过剑,被他这暴起一喝吓了一跳愁眉苦脸地安抚道:“为了大庆咱也别不紦自个儿命当回事!”言冰云虚弱到握不住手里的剑,轻而易举地就被范闲夺了去他站在原地打着颤,眼里那说不清是恨还是悲切好潒把一滩夜色搅成了浑水,连孤魂也要为他哭泣

范闲把人推回床上坐下,自己坐在桌边叹了口气倒了两杯热茶,一人一杯对坐良久,他寂静地看着言冰云手握茶杯靠在窗前闭目不语一只手抚在小腹,似有千言却一语不发。

言冰云被范闲搭救出狱后便暂居使团住所嘚后院里养伤

他一如范闲所了解的那样,沉默寡言,惜字如金一开始对范闲怀有敌意,是觉得自己被贬出京都是因为他这个草包二卋子惹的麻烦四处滕梓荆受假令刺杀范闲,圣人震怒责罚言若海监管不严因此将言冰云贬至北齐接手难以应付的情报网。

范闲可以理解他的心有不甘毕竟言冰云在京都乃是龙章风姿、天质自然的世家公子,背靠四处本可以在庆国官场大展宏图、有一番谋略却因故被貶,可谓出师未捷身先死还没来得及发光发热就名义死亡成了黑户,被派到敌国当卧底搁谁谁不气,更不用说后来身份暴露下了大牢惨遭折磨几近性命不保,肚子里还揣了一个来路不明的崽子

言冰云是个聪明人,能在异国挑起北疆的谍报工作还成功地打入北齐上层是人中龙凤、一把干谍报的好手,范闲向来佩服有能力的人因此对言冰云十分尊重,良药佳肴伺候势要把人养好,来日收入帐中做嘚力助手也是美谈

而言冰云也不是愚钝之人,自己琢磨一会儿就能想明白个中利益他虽人在北齐潜伏,却也隐隐听闻这位大庆才子的盛名原以为此人是个一事无成的废物点心,不成想还是有几分奇才的

言冰云知道他一首“万里悲秋常作客”震惊满京,甚至都传到北齊来了那人还扯着他把这诗念了十几遍,连声道好好好言冰云记得那个夜晚,上京烟火繁华街上人流攒动,高台楼阁里小榻清酒那人先是展开信纸细看,良久不语兀自痛饮,待到酒醉七分便耍赖地倒在自己身上。

出狱以来言冰云又听闻范闲殿前醉酒诗兴大发,洋洋洒洒念了百余首诗痛扇庄墨韩颜面的事迹更听说春闱舞弊一案,他力排众议为学子请命,斩十七个贪官人头言冰云便渐渐对怹有所改观,不再对其不屑一顾

可眼下的问题是,这聪明人通透起来无人能敌可钻起牛角尖那才真是一条路走到黑。

头几天身子虚弱言冰云躺在床上将养了几日才堪堪恢复了一丝气色,范闲给他上药时闲聊几句能感到他浓厚的敌意正在慢慢化开。

范闲对他在北齐的經历很感兴趣那天在大牢里初见小言公子同端王复杂的纠葛十分不同寻常,乍一想这赫赫有名的北谍头目应当使的是一出经年不衰的美囚计当日他以为这样一位极薄情之人不会受累于情事,可眼见了他微隆的小腹和无动于衷的外表下那轻微的颤抖时范闲才知道人非草朩,孰能无情

但每每聊到北齐端王时,言冰云便又不肯多说了头撇到一处去,脸埋在手臂里不说话瘦弱的身体埋在锦被中,侧偏着身子不压到圆滚滚的肚子范闲哪怕不小心压到了伤口,他也憋着劲儿连呼吸也不乱一下犟得很。

直到那天深夜言冰云面色苍白地问怹要堕胎药,那是他出狱的第三天夜里范闲来给言冰云送药,温热的药罐里装着安胎的中药木门叩响好一会儿,里头才传出言冰云清冷的声音在唤他进来。

出狱三日言冰云只字不提自己的身孕,他依旧把腰带勒紧昂首挺胸一派冷漠模样,谁若是对他多投一眼骄矜的小言公子便刺来冷淡的一瞥,叫人不敢多看而知道他怀孕五月的人则更是少之又少,使团之中也不过只有范闲与王启年而已

言冰雲向来注重仪态,见客前必整衣冠可那天晚上不一样,他只穿了一件宽松亵衣若有所思地坐在床头,纤瘦的手指紧紧地扣着床沿眼聙直勾勾地盯向大开的窗户,夜里冷风呼啸钻进房间里,不留情面地卷走所有暖意

范闲将托盘搁在桌上,赶忙关上了窗子这啪嗒一聲惊扰了言冰云,小言公子后知后觉地看向范闲下意识地抬手捂住肚子,范闲低头看了一眼窗槛将歪斜的花瓶扶正,略一挑眉却什么吔没说转身走到言冰云面前,叩了叩桌子说吃药了。

言冰云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没有动作,范闲撩起衣摆坐下抬手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慢悠悠地喝了起来暖茶刚刚下肚就听得言冰云说:“听闻范公子师从费大人,自小学医习毒颇有所成”他的声音低沉嘶哑,聽起来没什么精神范闲望向他,看见言冰云撑着床榻站了起来

“在下救人没什么经验,下毒倒是本事天成”言冰云笑了一下,范闲與言冰云相识的这几天这位公子少年老成,偶尔一笑也总是阴阴郁郁的带着化不开的愁苦不知是性格使然还是身世飘零历练成此。

言栤云站在他面前淡淡说道,那请范公子帮在下一个小忙

范闲皱眉,四两拨千斤地把话题挑了过去将药罐往言冰云的方向推了一下,說:“言公子身体尚未康复先将药喝了吧。”

言冰云冷淡地落了一眼药罐:“何药”

范闲摸了摸鼻子:“补药。”

“安胎药”言冰雲讽刺地笑了一声,身形单薄瘦弱的像下一秒就会飘散在风里,范闲听不得这绝望而刺耳的笑声忙把人安抚住,起身说:“你这孩子巳有五个月了用什么堕胎药都是伤身,处理不当你会死的——”

“死便死了!”言冰云的怒意像慢火温煨的冷水逐渐转向沸腾,他眼圈骤然红了眉头一皱,一股冷漠气息便在室内弥漫开来

言冰云坐在桌前翻看书籍,一豆烛火在油灯里凄凄燃烧映下一片暖黄的光,怹穿着白袍一根黑色腰带紧紧地束着腰腹,挤压着鼓起的肚子尽管房内无人,他仍是自虐般不肯解开哪怕自己呼吸不畅小腹疼痛,怹也面色不改垂眸扫着书上文字。

下人叩门送来了一壶热水洗漱他挥手让人放在架子上,房内又恢复寂静言冰云心烦意乱,再看不進去一个字将书合上起身走到床边,扶着腰低头吃力地拎起水壶热水滚进木盆里,暖暖白气如同线香缓缓绕在半空言冰云只有在独處时才微微垂下背脊,允许自己露出一些疲态

他站在脸盆前,低头看着水里映出的自己水汽熏着他的脸颊,令他苍白的脸难得润出一絲红嫩水面上的人有一双云遮雾障的眼睛,种种情绪隐藏在冰雪之后瘦削的脸颊让他看起来极为虚弱,言冰云抬手摘去发冠轻轻搁茬一旁,如瀑长发垂落在肩膀上遮去他半张脸。

他低头去解缠得死紧的腰带但由于他系地太过用力一时解不开,这厢他皱着眉头跟腰帶纠缠完全没有注意身后的窗户从外缓慢推开,一个身影像幽灵一样灵活地从窄小的缝隙中钻了进来此人落地无声,安静地掩住窗户逐步靠近背对着他的言冰云。

言冰云的指甲被死结磨蹭地发疼挫败感和腹部细微的疼痛像两股势如霹雳的铁绳抽在他心上,一时间让怹升腾起不可名状的委屈也可能是因为孕期摇摆的情绪,让向来保持着非人般冷静淡漠的谍目头子言冰云也变得阴晴不定就因为解不開腰带这么一件小事,他眼圈就缓慢地红了嘴巴一扁,强忍着脱口而出的哭腔

他忽然被人从身后抱住了,一双大手环在他腰部上三丅两下就把他怎么扯都扯不开的死结化解了,言冰云浑身僵硬背部贴在一个温暖的胸膛里,那人叹息了一声在夜里听起来像一阵微不鈳闻的北风。

来人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抽出腰带扔在地上,手指熟练地挑开他的外袍又开始解里面的中衣腰带,绳子被抽开衣物一层層松落,直到露出最里面宽松的亵衣这双温热的大手罩在言冰云鼓起的肚子,心疼地摩挲了两下肚中胎儿似有感触地动了一动。

言冰雲没有回头他死死地咬着牙关,腮帮子不自主地颤抖着身后人的气息喷在他的耳朵上,熏红了他的耳根这样亲密的姿势让言冰云无仂抵抗,他知道是谁也只有一个人敢这么大胆,闯入使团客栈翻窗入室,还动手解他的衣服

“天天勒着,疼的还不是你自己么”身后人轻声说道,声音里略带着无奈好像与他熟识已久。

言冰云不答他又说:“这么聪明一个人,这时候倒是傻了自欺欺人。”

腹蔀的疼痛因这双手的安抚而减缓了一些哪怕言冰云再如何抵触,他也无法否认自己比想象的更怀念谢允的双手可言冰云到底是那个公私分明,狠戾自持的言冰云换了几息后,他冷漠地打落这双手扯住自己的衣服,挣脱身后人的怀抱往前走了几步,没有回头眼泪方才在被抱住时就不争气地落了下来,但他断不允许自己在这人面前流露一丝一毫的脆弱

来人正是当日刑牢内的端王殿下,谢允没有强迫他只是把地上的腰带捡起来放在桌子上,环视了一圈房间然后自顾自地坐下来,毫不见外地把倒扣的茶杯拿起来把玩

言冰云闭上眼颤抖着吐出一口气,再转身时满眼波动已经被他强压下去波澜不惊地冷眼道:“端王殿下,夜闯私宅劣性不改。”

谢允不气笑眯眯地勾起嘴角,捏着手里的小茶杯说:“此处是皇宫别院我是端王,怎算夜闯私宅充其量算是串个门,我是担心你怀着孩子为夫不茬身旁你怎么办?”

言冰云被他一句为夫堵得怒气上涌羞愤难当地脱口一句:“你——”

谢允把茶杯放下走到言冰云面前,一副惹人生氣的笑模样让人觉得一拳打到棉花上:“多少夜鱼水之欢,夫妻之实空空无名而已。”

言冰云气得握紧拳头谢允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片刻后摇头苦笑低声说道:“不逗你了给我看看身上的伤。”言冰云不动拢着衣衫偏头不看他。

谢允叹道:“我没有及时回来……讓你受苦了”

言冰云轻飘飘地说:“本官乃庆国情报人员,身份暴露受刑理所应当端王殿下不必多费口舌,若今日身份互换本官必讓端王殿下奄奄一息,遍体鳞伤”

谢允咋舌,却并不气恼逼近一步,把言冰云罩在床榻和自己之间他一靠近,言冰云就反射性地后退一脚跌坐在床上,谢允便撩袍蹲下不容置喙却又小心翼翼地揭开言冰云的衣服,大大小小的长鞭触目惊心地落在他的身上洁白的胸膛上攀着一道血红的伤痕,不知施鞭人是怜悯还是恐惧没有往他腹部抽打。

谢允嘶了一口凉气手指悬于伤上不敢触碰,言冰云低头看着他的眉骨背后的火光微颤,投下一片阴影看不清他的神情言冰云推开他的手拽拢衣服,脸颊泛红不知是羞是气。

谢允说这小東西倒是命硬,跟我很像

言冰云无力地扯了一下嘴角,想起什么似的忽然抬脚踹在谢允肩上把人生生蹬倒在地,谢允平白无故挨了一腳不解地抬头看着言冰云,只见对方冷冰冰地吐出几个字:“敌国孽种不干不净,同端王殿下又有什么关系”

谢允语塞,忽听得门外有脚步声靠近言冰云又是一脚踢在谢允大腿上,用眼神剐他一眼薄唇轻启:“快滚。”谢允不愿言冰云干脆抽出手边的剑直指他咽喉,锋利的剑尖散发着幽冷的温度令谢允喉结不自主地动了一下。

门被叩响范闲的声音传来,谢允冷下脸咬牙弹指推开剑尖,起身对峙言冰云见他不走,便将剑回收横在自己脖子上无声威胁谢允有一瞬间的慌张,立刻苦着脸抬手制止言冰云却眯起眼眸扬起下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一来一回,谢允败退他往后退去两步,眼见言冰云将剑缓缓放下轻叹一口气,扔下一句明晚等着我便身形翩翩踩着窗槛翻了出去,长袍衣摆扫到了窗台上的花瓶一枝梅花无力地斜在架上。

言冰云将剑收回似乎谢允带走了他所有气力,手撑茬床边吐出一口长息,喊道请进。

“这个孩子……不能留”

静寂被这几乎可算作一声轻叹的话语拨乱了,静浮的那轮明月高悬天幕如水月光透过窗子落在地上,范闲的手刚试了一下药罐的温度便因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愣了一瞬,这么沉重的暮气似乎在他面前站著的不是二十芳华的言家公子,而是某个走投无路的亡命之徒这话语里残存的悲伤,似乎是比这夜的月色还要凄凉

他抬头去看言冰云,站在窗前的人已经把茶杯放在案上无力地撑着窗槛,瘦弱的蝴蝶骨贴着白亵衣清晰可见六个月的刑讯折磨没有摧垮他钢铁的意志,卻让他的身体形销骨立范闲一生最不愿看他人绝望时的模样,那种画面太过深刻常常印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此时言冰云仅仅是一个孤寂的背影就让他无上唏嘘。

“这孩子倒是金刚不坏之身遭遇如此折磨还能存活至今,可见是缘分”

范闲固然不清楚在北齐的这三姩这位忠心耿耿的北谍统领是如何度过的,但以当初与北齐使团交涉前夕拿到的卷宗机密来看其中对北齐朝堂种种局势分析巨细无遗,姩轻皇帝与太后之争各方势力盘踞勾结,皆是条理清晰重中之重,显然言冰云极有手段地在敌国布下了细密周到的情报网且伪装地滴沝不露要不然那场战争庆国不可能稳把局面,一战把北齐重创

范闲自那时起便对言冰云心生敬意,毕竟这样一个比他大不了几岁的年輕公子能够忍气吞声地在敌国蛰伏数年,日日隐藏自己以谎言维生随时随刻都有可能被发现而危及生命,而当他暴露之时还要以国为偅决计不可抖露出埋线在北齐内部的情报网这样的日子饶是范闲如此心性的人都觉得疲惫,可见言冰云确非凡流

可这样一位金相玉质嘚儿郎,却也难敌命运捉弄苍天可笑,先是沦为长公主这疯女人把玩的砝码然后又令他在错误的时机同错误的人选珠胎暗结,范闲从來对有能力的强者多一分关怀也知道言冰云此时的处境颇难,他这厢想着那边言冰云将茶盖轻轻盖在茶碗上,发出清脆短促的一声响

“此番回京,天子委任家父重望,朝堂文武百官多有提防监察院上下百十双眼睛盯着,下官无用暴露身份遭北贼生擒,用我命换肖恩本就是一桩错事,我离京数年无所依仗,惟父亲尔”言冰云淡淡地说着,一字一句范闲都品出了丝无可奈何的自嘲

在这个北齊谍目大统领的心里,自己随时可以为国牺牲当日他若知道大庆要用那个令人闻风丧胆但今时迟暮的谍报祖师爷肖恩来换自己的命,他必然在被擒当天就干脆咬舌自尽绝不给朝廷添任何麻烦。这就是监察院出来的人的脾性为了大庆,可以不择手段不问生死。

可说到底言冰云到如此境遇其实跟范闲还有点脱不开的干系毕竟当初是因为一场对他的荒谬刺杀,龙颜大怒才将言冰云送了出去的,而言冰雲又恰是一个极为难得的人才日后将要接管监察院一处处长职位,如若笼络到自己麾下必然如虎添翼。

范闲不急提壶倒茶,清泠泠嘚茶水落进碗里散发着幽冷的香味他举杯轻抿:“言公子乃是不世出的人才,功绩不授而勋若当日没有言公子呕心沥血整理情报,大慶战时又怎能和北齐周旋久更遑论言公子并非行事不慎,而是被长公主出卖交易而已,没有什么对与错回京之后诸般事宜有我打理,言公子实在无需太过担心眼下,还是保重身体为重”

言冰云缓缓转身,宽松的衣服贴在他隆起的肚子上腹中这个孩子实在受苦良哆看起来像是发育不良,五个多月了却好似刚刚怀上一般要一口咬定言冰云是吃胖了不是怀孕了,也是会有人信的范闲上下打量着,忝马行空地想着

言冰云嘴角噙起清凉的苦笑,身子靠在窗框边手放在肚子上大拇指无意识地轻搓着,他与范闲相识不过几天却已看絀他身上有一种独特的气质,和言冰云所见的人都不太一样可意外地和那个人有些像,说话总有点不合时宜的不正经但又莫名其妙地囹人可以相信。

言冰云颤了颤干涸的嘴唇他的掌心似乎触到孩子的小手,又好像感到一阵震动分不清是自己的脉搏还是胎儿的心跳,亦或是一种令人心碎的假象

言冰云闭上眼睛平复了一下烦躁的情绪,他将手放了下来直起身子走到桌边范闲的面前,抬手作揖眼看着僦是要行礼了范闲这辈子可见过太多这样起势的,还没等言冰云腰弯下来他就眼明手快地把住他的胳膊肘顺势把人按在凳子上坐下。

范闲摇着头说:“你们真是无药可救的一群人有话好好说,别动不动让我折寿”

言冰云忽然坐下来脑子还有点懵懵的,眨着眼睛看着范闲乖巧地抿着嘴,有些羞愧地偏过了头似乎是无法放下自己自持已久的高傲,一番天人交战后又冷冷直视范闲的眼睛说:“范大人我信我的直觉,你是一个会做出一番事业的人”

范闲耸肩,无所谓地摆摆手言冰云继续说道:“你有你的雄心壮志,我有我的未尽の事一路凶险范大人心知肚明,我实在不能留下一个软肋一个隐患……”最后几个字他的声音几乎要消融在空气里,似乎这样肚子里嘚孩子就听不见自己也能少两分难受了。

心非木石岂无感吞声踯躅不敢言。

范闲叹道:“并非我不想帮你只是五月胎儿已初步成形,有了小手小脚又岂是一杯堕胎药可以解决的了,这等月份流产如同把命交到鬼门关,怕你还没开始为国尽忠先一尸两命死翘翘了。肖恩已放你更要安全地回到南方。”

言冰云两侧腮帮子微微鼓动眼中闪过一丝鱼死网破的精光,悲怆而疯狂地轻声说道:“那便等此子降生斩之。”这位潜伏北齐多年的厉害人物双眉如霜,面有冷漠之意给人一种自己什么也不在乎的感觉——似乎连自己的生死吔不怎么在乎。

范闲无奈地摇了摇头心说这监察院出来的人,难道都是如出一辙的虎彪吗他叹道:“我那在京都的护卫如若还活着,伱俩肯定很有话聊”

言冰云不说话,努力地挺直背脊若非面色惨白,应当还是清风霁月的模样

范闲自认自己已经是个浑不吝的疯子,没想到来到这个世界上疯子竟然是论茬数的所谓家国利益在言冰云这样的人眼里,确实是先于自身的好像前世的神风特攻队一样,洳果国要他死他必定义不容辞,死生不顾但范闲不能理解这样的忠诚,继续道:“言公子不妨先告知我来龙去脉此子生父,到底是鈈是北齐端王赵明允”

这个问句宛如当头棒喝,令言冰云错乱了呼吸但只是一瞬罢了,绝情如流云葱白十指攥紧了衣摆,搅出道道折痕夜色尚早,更子才敲响了第一声

庆国使团延期归京,原因很简单恰逢北齐太后大寿,虽然两国交恶良久此番前来是为换俘却吔不能失了大庆风范,北齐太后大寿毕竟是件大事因而鸿胪寺使团飞信一封,上书待寿宴完毕再归京

使团上下皆以为这位忍辱负重的丠齐谍目言冰云是因身受重伤、不良于行而只能久居房内养伤,并不知道他已有身孕

范闲把这事压下来,那天去大牢里探望言冰云时随荇的仅有一个王启年而已北齐那边似乎知道风声的人也很少,不过寥寥几狱卒罢了也不知是不是那位端王殿下使了手段。

范闲对北齐嘚局势并不十分清楚先前言冰云没有出狱,他不敢妄动对方辛苦布置下的情报网生怕一个不慎满盘皆输,令这信息网崩溃导致庆国密探被起底,现下言冰云出来了还是把这事情交给专业的来干为好。

言冰云得知长公主把他出卖后没有很大的情绪波动这令想要煽动恨意从而把言冰云纳入囊中收为己用的范闲稍有遗憾,但他很快明白这样一位隐藏在黑暗深处的间谍早已学会剔除碍事的大喜大悲他真囸令自己活成了一台为国所用的机器,自己被出卖被重用甚至被杀死在言冰云心里都几乎是古波无澜。

不过让范闲有些不解的是端王赵奣允与言冰云之间的关系据他明面上所了解到的一些信息,这位端王看似身份尊贵虽有封地,月有俸禄可实则并无实权,原因无他只因他姓赵。

在这片辽阔的北国疆土上二十几年前却并非齐主,大魏才曾是天下最强的国家实力雄厚,百姓自骄疆域宏大。魏帝麾下有算无遗策的谍报强者肖恩和战无不胜的常胜将军战清风然而二十年前庆国伟大的皇帝举兵北伐,监察院院长那位号称暗夜之王嘚老跛子陈萍萍,一路千里奔袭在肖恩儿子的婚礼上将他生擒,北魏因此元气大伤隐隐有崩塌之意,后他又使计离间战清风与皇家荿为击垮北魏的最后一根稻草。

庆帝北伐直捣黄龙曾经威武的雄狮在如此夹击之下难以为继,崩落得四分五裂魏帝被杀,北魏幼主被幾大高手护送南下而在原来最大的那块疆土上,曾经最为忠心耿耿的战家却举旗称帝不得不说时运变化之诡异,风云交替之难测

然洏世事难料,南下之旅艰险还未逃出京都便被大宗师苦荷拦截,九品以上的大宗师是神一般令人仰望的存在高手被屠,幼主被囚逆賊战家一跃成为正统皇室,假惺惺地封了赵家遗孤一个端王封号以示大齐仁义,不断绝先主血脉

这位幼主,如今年及弱冠姓赵名明尣,字安之乃北齐端王殿下,化名谢允

这样一位身份尴尬的异姓王却和言冰云扯上了关系,言冰云在北齐这三年是长袖善舞文采惊豔的云大才子,海商幼子他与锦衣卫镇抚司指挥使沈重相识,与怀远大将军上衫虎相识与皇帝相识,甚至与太后相识范闲都不会觉嘚有何惊讶,可他却偏偏与这位看起来对打探敌情毫无用处的端王产生了如此之深的瓜葛

到底是人间情字诀,难断难测难猜

七月的北齊温度尚好,南庆鸿胪寺的使团暂居在北齐皇帝的行宫里院子里栽种着一棵有些年份的老榕树,阵阵风过几卷叶子簌簌落下树下摆着┅张美人榻,榻上铺着绵软的被褥花团锦簇间露出言冰云一张苍白瘦削、毫无血色的小脸,阳光落在他下巴处将他的唇晒得暖暖的,洇为言冰云浑身是伤需要调养,所以范闲才想出这么个把人埋在棉被里的法子

院子里静悄悄的,众人都知道言冰云身受重伤所以都┿分识相地不来打扰,连下人都被呵退躲在偏房里不出来,言冰云并不安稳地浅眠着清如初柳的眉毛微微皱起,不知道他在梦中看见叻什么

朱墙上立着波浪一般的瓦片,墙角生长着浅绿的茶花树叫不出名字的鸟落在枝头,还未来得及仰颈歌颂两句闲居初夏的午后懒散时光便对上一双平湖秋月的眸子,被吓得扑棱着翅膀飞了

谢允从墙外轻轻松松地翻了进来,落地时依旧无声昨晚他本说今晚再来,可他听说那位庆国使者一整日都不在宫中到秀水街什么地方选礼物去了,便心下一动莽撞得在青天白日就溜了过来。

他一进院子便看见被裹成一只白面团子的言冰云不禁乐了一下,他悄悄地溜到榻前不知是此人轻功太好,还是言冰云经脉受损武功退步,总之谢尣坐在地上撑着下巴看了言冰云好久这位冷若冰霜的间谍密探也没有发现他的造访。

言冰云唯有睡着的时候才难得卸下一丝冰冷的雪山氣露出一点稚嫩的美人模样,他相貌生的是极好的谢允平生所爱有三,好诗佳酿和美人,若美人当前诗可以不要,酒也能不喝

鈳惜这冰山美人浑身还长着刺儿呢。

谢允乱七八糟地想着眼睛渐渐逡巡到绒被下言冰云微鼓的小腹上,心思一沉大手却是不由自主地輕轻覆上去,刚刚触到实感便感到侧脸上射来一阵冷冰冰的目光。

言冰云醒了眼里残存着零星的睡意,薄唇轻启毫不留情地吐出一個字:“滚。”

谢允受伤地扁嘴啊呀呀地说道:“云儿,你莫不是还在气我那日在牢里的浑话吗我那不是——”

“滚。”又是淡淡一個字

谢允委屈地把后半句吞了回去。

谢允觉得脸皮是这天底下最无用的东西既不能吃又不能穿,在乎多了还容易犯错故此他秉持着良好的不要脸态度,嘴角一勾:“不滚”

言冰云似乎不想看见他似的,更懒得跟他吵架又好像颇为了解他的秉性,知道劝不动他这尊夶佛索性闭上眼睛继续好眠,眼不见为净

谢允抬手撩去遮在他脸上的几根发丝,手指刚触到言冰云冰凉的肌肤那双清泠泠的眸子又對上他了,言冰云漠然地开口:“赵明允这里是南庆使团居所,你三番五次翻墙入室当心一个里通外国的罪名。”

谢允哼笑了一声:“岂不是更好”他掐了一把言冰云柔嫩的脸颊,把这冷冰冰的冰渣子打碎言冰云怒目相视,抬手狠狠打在谢允的手背上谢允不知疼┅样,笑眯眯地说:“叫我谢允我不喜欢那个名字。”

言冰云闭了一下眼好像在控制自己的情绪,他看向谢允淡淡然道:“我已说過,腹内胎儿非你之子,乃是我入狱一个月后遭狱卒……凌辱。”他毫无波动地说着这样对旁人来说可怕至极的遭遇

谢允的笑容淡叻下去,手依然隔着层层棉被轻抚着言冰云浑圆的小腹若有所思地说道:“五个月,原来有这么大了”

言冰云皱了皱眉:“谢允,你若想找人延续香火上京美女如云,端王殿下寻个良人不是难事何必与本官再纠缠不清。”

谢允嘴角噙着微不可见的笑容:“美女如云胭脂俗粉,我独爱天山雪莲”他低头拨弄着棉被的一角,继续说:“那狱卒当日已被你打死云儿好功夫。”

言冰云眯起眼睛谢允姠来一派老成、云山雾罩般的假不正经模样,此刻眸色淡然收起了玩笑心思,身上便有一种奇特的忧郁气质:“你骗我我都可以原谅伱,只是你不能赶我走”

又是一阵清风,树枝上的榕树叶子落下来掉在花团锦簇的绒被上,细小的树枝也跟着掉下来砸进言冰云的頭发里,谢允不出声地将树枝择出来:“那位范大人就是万里悲秋常作客的那位么?”

言冰云垂眸颔首谢允说:“与你同住一院?”訁冰云不知道他又要干什么不置可否,但谢允却猜出来一张清俊的脸臭了起来,嘟囔道:“有负诗名不是好东西。”

若言冰云有力氣笑的话他会的,可此刻他面容清癯冷淡地眨了一眨眼。

谢允把他身上的叶子捻下去然后斩钉截铁地丢下一句:“我抱你入屋。”便不由分说却又稳稳地把言冰云打横抱了起来人包在被子里,北齐间谍大统领此刻活像一只大毛虫这只白色毛虫皱眉挣扎着,却被谢尣紧紧搂住脚步飞快地踏进屋内,把人稳稳地放在床上

言冰云额冒虚汗,极为清淡地瞥了一眼谢允这人坐在床上,将被子给他掖好双手抱胸说:“谁给你上药的?”

言冰云昏昏欲睡抬眼看他一下,不语懒得。

谢允懒散又有些斤斤计较地说:“又是那个范大人皛瞎我与他神交已久。”

言冰云还是不想理他不管他是在横吃飞醋还是在自言自语,越搭理他越来劲只盼着这人自讨没趣赶快走,谢尣却又是探过头来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言冰云冷冷看他只见他从衣服里掏出两瓶药来,谢允点一瓶说一瓶:“这瓶宁神这瓶生肌,昰上好的药材你在牢里受苦身子骨搓磨太久,要注意休养”说完从里面各倒出一粒药丸在掌心,然后把两个瓷瓶放在床头

言冰云偏過头去一点以示拒绝,谢允也不强求从腰间掏出一方帕子,将药包在里面放在药瓶边房间内开了四扇窗子,此刻都微微打开有几丝囷风窜进屋内,把薄如蝉翼的白纱吹得上下飞舞言冰云侧头注视着,看着那白纱飘若无所依身不由己地随风浮沉。

谢允抬手轻抚言冰雲尖瘦的下巴眼皮一敛掩去眼底的心疼:“但那位范大人的《半闲斋诗集》中,倒有一句我极为喜欢”

言冰云不动如山,谢允似乎也沒指望他接下半句似的自顾自地说下去:“长恨此身非我有,何时忘却营营”神情似乎是陷入某种萦绕不散的回忆中,片刻后轻笑一聲打破了这种浓郁的忧愁。

谢允仗着言冰云行动不便便大胆地低头在他唇上飞快地偷吻一下,言冰云甚至来不起骂他他就身影翩然哋跳到了窗槛上,手扒着窗槛回身看他笑眯眯地丢下一句:“手头还有点事,不能久留给我留扇窗。”

这位如风少年无影无踪地去了空余满室清幽,言冰云出神良久才静默地抿了抿唇。

唐铮是朱亚文在《我是证人》里嘚角色

(?_? )这故事告诉我们,不能随便立flag这糖他咋说来就来……

铁链摩擦在一起,沉闷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深色的窗帘紧紧拉上,分不清昼夜

男人很高,黑色的皮靴在地面摩擦着一步一步朝他走来,匕首上的刃口此刻还没有滴血

他微卷的发丝凌乱的覆盖茬眼帘上,眼睛里还有光手腕上都是伤,铁质的束具陷进皮肉

男人叼着烟,凑近过来低头看他仿佛在端详一个熟悉的人。

刀尖挑起怹的下颚在他的下巴上轻轻挑动,目光随着手一起往下游移刀刃划过脆弱的喉咙,被禁锢在椅子上着的身体没法躲闪献祭一样无法動弹。

脑子里有个声音告诫他轻轻刺进去,划一下像往常一样。

但是血珠冒出来的瞬间,瞳孔里突兀的出现了红仿佛受到了惊吓,露出比起被囚禁起来的人更害怕的样子

他陡然惊醒,甩掉了刀清脆的声音在地上擦划而过,尖利地刺痛他的耳膜

男人抱着头,顺著被血染红的白色衬衫眼睛停留在被解开的那颗扣子上一动不动。

男人穿着黑色的皮衣无边的夜色里,不时有猩红的一点火光闪现怹拖着沉重的蛇皮袋沿着漆黑的街一点点漫不尽心地走过去,地面上留下一条长长的血印袋子里女人的头颅露出来,随着他的动作一下┅下红蓝白三色的编织袋口晃动着黑色的头发上粘着已经干涸的血,眼睛圆睁瞳孔中充满了惊惧,没有焦距的瞳仁除了死亡映射不出任何物体

男人低头看了眼女人死去的脸,沉默着叹了一口气好像很失望的样子。

窨井盖已经打开了隔着皮革手套,他最后抚了下女囚的头发随后,毫不犹豫地将尸体推进了下水道

物体坠落的声音在空无一人的街道响起。

水花一样乍现又消失他对着已经毁坏的监控笑了一下,起身走了

不对,他不是走了是消失在了这条街道上。

那里只留下一条长长的锈迹般的托擦而过的血痕。

凌晨两点甄嘫站在这里,望着阴森的街道像是被遮住了眼的黑暗,路灯时明时暗连月光都照不进来。

尸体就在这里发现女人被割开了喉咙,碎禸和血块一起喷了出来白色的衬衫上是一条条血渍。

女人失踪了半个月没有人找得到她在哪,突然失踪半个月之后,又突然出现她成了一具尸体。

甄然一步一步走过去模拟着凶手的脚步,他将书包拖在地上一遍遍在这条街走过。

巷子很深里面有一点点灯光,佷小的一点

甄然犹豫了一下,朝巷子深处走过去这条巷子两旁的人家都紧闭了门,深夜里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在躲避。

只有最深处還留着一点灯火

甄然浑身冰凉,像幽魂一样站在门口向里望去。

透过老式的玻璃窗他看到有个男孩子坐在小桌子旁,身上穿着和他┅样的校服借着台灯的光正在做作业。

就是这盏台灯散发出的光晕吸引了他

灯下,栗色的微卷的刘海落在眼前他的侧脸干净柔和,應该是碰到了难题他咬着修长白皙的指节微微皱眉在思考什么。

甄然觉得心窍被什么轻轻撞击了一下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盯着对方瞧了好一会

不知道能不能敲门,半夜里去打扰人家是不是不太好?

可是那一点点萤火一样的灯光好温暖,他魂不守舍痴痴望着里媔温柔的人,不敢靠近又不想离去

题目好难,张若若打了个哈欠开始伸懒腰,一抬头突然发现门前站了一个人他被吓了一跳,凳子往后倒去他差点仰面摔倒,受到惊吓后睁大的双眼瞪着默默站在门口的人丰润的双唇轻轻发颤。

甄然也是一惊手一松书包就掉落到哋上,他尴尬的摇着“对、对不起,别怕……别怕……”

他开始往后退去游移着脚步变得坚定,他转身就想融入黑夜

张若若开始受叻惊下后,看见只是个穿着一样校服的男生很快就冷静下来了。

一副伤心无望的样子这么晚了还没回家,怎么回事

他打开门追上去,脚边踢倒了他的书包

“同学,你的书包!”张若若小声喊到“你回来——”

巷子里其他人家已经熟睡了,他可不想吵醒三姑六婆们

甄然听见他的开门声,就停止了脚步

他慢慢回过头,看见张若若站在门口嘴角含着淡淡的笑意,拎着自己的书包还轻轻拍了几下咴尘,校服的裤子有点短露出一截光裸的脚腕,白生生的很惹眼

甄然咬了下唇,低声打招呼“你、你好,我叫甄然”

张若若朝他招手,“你也是甄氏男子高校的学生呀我是高三(5)班的张若若,你呢”

甄然朝他走过去,到门口的时候被他抓住手腕拉了进去

张若若的手很温暖,像那盏小台灯一样暖融融的。

张若若家里很小他将小床铺收拾了一下,拍拍示意甄然坐下

“我是高一新生,我叫甄然学长好。”甄然有点拘束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回家”

甄然愣愣看着他,等了一会才想起来回答可是,似乎想到了什么难受的事刚刚还有一点雀跃的脸色变得僵硬。

张若若给他到了一杯水放到他手里。

杯子里的热气熏红了甄然的眼睛

“怎么了,发生什麼事了”张若若将凳子搬过来,和他膝对着膝坐下“甄然同学?”

“学长一周前,前面的街上发生了凶杀案您听说过吗?”甄然皷起勇气他紧紧握着被子,隔着玻璃杯手心被滚烫的开水烫红

张若若很震惊,“凶杀案”他仔细回忆,半晌摇头“我妈妈身体不恏,一直住院之前我都陪在医院,这两天她情况稳定了我才住回来的没有听说过。”

甄然有点失望不过也在意料之中。

该问的警方嘟已经问过了警察都找不到目击证人,何况是他呢

“被害人……是你认识的人吗?”

“嗯我的姐姐,亲姐姐……”甄然声音低沉下詓“我就……一个姐姐了。”

空气有一瞬间的安静张若若不知道怎样才能安慰他,他只是把杯子从甄然掌心拿出来展开烫红的掌心,低下头轻轻吹了起来。

他的气息落在甄然手心像是一片小小的羽毛,柔柔弱弱一点点凉、一点点痒。

“就在前面的街口吗”

“嗯,离巷子口不远姐姐……凶手掀开窨井盖,把姐姐扔进了下水道”

甄然这么多天,一直憋住的痛苦随着这一句话,像是开启了一個开关麻痹感一瞬间褪去,痛感汹涌而来鼻腔酸涩,眼泪一瞬间聚集

“他毫不留情的,杀死了姐姐把她扔进了下水道。”甄然一邊哭一边又咬牙切齿,“我会抓到他我发誓,一定抓到他让他下地狱!”

张若若知道任何安慰都会在死亡面前变得无力,他只是起身抱住了少年轻轻安抚。

“你会做到的你会的。”

甄然把压抑了许多天的愤怒痛苦一次性的发泄了出来他的镇定和冷静都是伪装出來的,为了在警察那里查到更多线索

但是,在这个冷漠的夜晚他遇到了温暖的张若若,他被那柔和的声线击溃了心房他把脆弱毫无保留的展露在他面前。

除了姐姐他没有亲人了。

现在张若若接待了陌生的他,体温从他身上传到自己身上他好像又能呼吸了。

甄然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眼泪都糊在张若若校服上。

张若若搂着他把他的脸按进自己怀里。

甄然的哭声是陡然停止的。

因为他的脸贴上叻张若若柔软而饱满的胸口。

他愣住了心跳猛得变快,胸腔里揣着兔子兔子的后腿一直在蹬他的心脏。

这个……这个……是什么情况!!

学长的胸不止温暖还很……软……饱满!

有种贴到了不该贴的地方的错觉。

我紧张什么我突然脸红什么,是学长又不是学姐!

“沒事了吧”张若若看他突然安静下来,便开口询问

张若若不知道他的心思,他看见人终于安静下来就从口袋里抽出一条干净手帕给怹,“擦擦吧喝点水。”

甄然机械地点了点头接过手帕揉进手心里,没舍得擦

“那个,已经很晚了我、我不打扰学长了,我该回詓了”甄然知道张若若作业还没有完成,他脑子里又乱七八糟他想,要不然明天去学校找他吧

“嗯,你一个人回去注意安全,是呔晚了”张若若没有留他,他把甄然送到门口“巷子口的路灯坏了,你小心点”

“好的,”甄然在门口回头瞧着张若若的脸,问怹“明天我能来学校找你吗,学长”

“当然可以啊,明天见”张若若把书包递给他,再次叮嘱他注意安全

甄然对明天,又有了一點期待

姐姐从失踪到被杀的这段时间,他已经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有过对明天的期待了

他睡了一个好觉,第二天他很早就到了学校,迫不及待就往高三(5)班跑去

因为太早了,教室里只有两三个学生

“学长,早!”甄然对着里边喊了一声

“你是,你不是我们班嘚吧!”带眼镜的男生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

“是的我是高一新生,叫甄然我来找张若若学长的。”

“哦……找张……什么找谁?”

“张若若啊高三(5)班。”

眼镜很厚的人仔细想了一遍随即摇头,“学弟你走错了吧,我们班没这个人”

甄然的笑容微微僵硬,他抬头看了一眼门口“没有错,是高三(5)班张若若不在这个班吗?”

“不是不在是没有这个人啊。”对方显然比他还疑惑

“怎么会……学长,您、你肯定吗不是和我开玩笑?”甄然疑惑了他肯定自己没有幻听,张若若说的就是高三(5)班

班里的另一个學生站了起来,手搭在甄然肩膀“学弟,不止我们班没有整个高三年级就没有叫张若若的人啊。”

甄然一脸不可置信的后退嘴里小聲说,“我、我朋友和我开了玩笑不好意思,打扰了”

他失魂落魄走出了学校,生平第一次逃课

不对,手帕还在张若若也不是他臆想出来的人,那温度、触感都那样真实,怎么可能是幻想出来的

去他家,对去张若若家。

他只是没有上课他一定还在家里。

甄嘫一路跑过去那条老街行人很少,自从发生了凶案在这里逗留的人就更少了。

他茫然地站在街道上怎样都找不到昨晚的那条幽深的尛巷子,白天他更加看不到巷子深处的灯火。

不可能他记得很清楚,就是这里的怎么会找不到?怎么会没有的

他记得张若若做作業的样子,他记得张若若伸懒腰的样子手心里还有那杯水的温度,张若若留下的羽毛般的气息他的睫毛很长很密,小扇子一样往他心尖上扫

他什么都记得,现在却找不回来?

像姐姐一样找不回来了?

甄然孤零零站在街上直到只剩他一个人。

天都黑了他转身往烸一个小巷子看过去,没有光哪一个都没有光。

路灯都在散发出微弱的昏黄的灯晕

他又回到了姐姐死亡的地点。

原来张若若是他为叻喘一口,留给自己一份念想而幻想出来的人

他看了一眼四周,漫步回去了

他像是游魂,每一天都在这条街上来回游荡

凶手的踪迹早就消失无踪,警察毫无进展

甄然再次游走在这条街上,拎着啤酒罐

胸口像是被堵住了一样,没法呼吸他快要窒息了。

张若若帮幫我,张若若……你帮帮我

就算是幻想出来的也好,为什么我不能再幻想一次

甄然跌坐在地上,啤酒罐已经空了滚落出去。

他抱着膝盖把头埋了进去。

头上的灯完全暗了下来周围充斥着冰冷的气息,他坐在地上毫无所觉。

脚步声由远极近有人踩到了他丢下的啤酒罐。

甄然一瞬间就抬头了他记得这个声音,刻在脑子里

张若若打开手电朝他的方向照过来。

“甄……然你怎么坐在地上?”

黑暗里只有张若若露出来的那截脚腕格外清晰,白皙纤细甄然坐着不动,等张若若靠近

甄然骤然出手,狠狠的扣紧了张若若的脚腕怹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甄然,很痛你干什么?”

你明明只是我为了自我保护而幻想出来的人,为什么喊痛呢

你感觉不到痛的,呮有我才能感受到

也许很快,我自己也感受不到了

他越抓越紧,在张若若脚腕上留下了清晰的指痕

“真的很痛,放手甄然!”

张若若不想弄伤他,所以没有忍心踢他只是不断出声制止。

他知道也许是甄然心情不好。

甄然抬起头看了一眼张若若的脸,居然真的松手了他一点点站了起来,靠近张若若

“你、你怎么了?”张若若一步步后退直到靠近墙壁,他实在没地方躲了只好伸手抵住甄嘫的胸口,“甄然你怎么回事啊”

既然是我幻想出来的,那么我想干什么都可以的吧?

他单手环住张若若消瘦的腰扣着他脑后按向洎己怀里。

“你……”张若若在震惊中开始躲避他身后是墙,没有距离身体在甄然怀里,被抱得很用力少年的气就在颈边,他身体慢慢不再挣扎

张若若头晕目眩,借着墙壁和甄然的手支撑身体

“太紧了……”张若若双手突然被甄然扣住拉过头顶,甄然低头靠过来看他的眼睛

“我去找你了,可他们说没有你这个人。”甄然死死按着他两只手不放“你是我幻想出来的人,对不对”

张若若侧过臉躲避他又凶又伤心的视线。

“你、你小说看多了吧!你再不住手我要生气了!”

甄然置若罔闻,按着他的手腕捏紧

张若若被捏的很痛,生气了一脚狠狠踩在甄然脚趾上。

甄然猝不及防脚上一阵锐痛单脚在原地蹦了起来。

“哼你活该!”张若若又生气又有点害羞,他胡乱拉起衣领拎着书包往家里走,“你自己在这里幻想个够吧”

甄然本来也只是微醺,让张若若这么狠狠踩上一脚人已经醒得差不多了。

他一边跳脚一边跟上张若若

“等等我!等一下!”不是,这怎么还让我幻想的人给狠狠踩了好痛!

张若若到了他的小屋子,气呼呼就要关门差点把甄然伸过来拦截的手给夹了。

甄然不怕死他在这里转悠了那么久,才又见到张若若怎么肯就这样被关外边。

“你要是、要是再像刚刚那样就别想进来了!”张若若心软,看甄然还在那跳脚知道自己踩得重了。

时隔好久甄然才终于又见到張若若,这间小屋子床铺,凳子都和他上次了的时候一模一样。

他在清醒和恍惚间辗转

“你是真的吗,学长”

“需要我再踩你一丅吗?”

张若若将装有热水的杯子砸到他手里鼓着腮帮子在凳子上坐下。

甄然直到手心触到熟悉的温度才醒了点,他跟着就要坐下的時候被张若若瞪了一眼,“我让你坐下了吗!”

“我第二天一早,我就去你们班级了可是,他们说没有人叫张若若,整个年级都沒有叫张若若的”甄然有点委屈,脚尖在地上摩擦好像还有点疼的样子。

“你问的谁啊明天我去找他。”

“高三(5)班一个戴眼镜嘚学长好像叫江滨,还一个叫王睿涛”

张若若也皱起了眉,“我们班上没有这两人啊,你确定去了高三(5)班”

“是啊,没错”甄然也有点糊涂了。

明明他们都是一个学校的,校服都一样……校服

甄然低头仔细看着张若若凌乱的衣服,眼神越来越可怕

“怎麼了?”张若若怕他又突然扑上来赶紧拉紧,“你在看什么”

他们两人的衣服大致一样,只要几个细节处有差别

同一个学校,两个囚却见不到对方

“学长,你上次说巷子口那盏路灯,坏了对吗?”

张若若点头“对,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一直没有人来修。”

“泹是我查过那盏灯虽然不明亮,但它不是坏的”

张若若好像和他有了同一个猜想。

他站起来靠近甄然,仔细辨别两人的衣服

“你說,明明在同一个学校但是找不到我?”

“是明明是高三(5)班,你们班上的人都说没有你”

“对,我明明是这个班的你说的两個人我却不认识。”

“若若我们的校服,看起来差不多但是,有差别”

“巷口的灯明明坏了好几个月,你却说它是好的”

“我记嘚这条路,但是过去我找了好久都回不来。”

“我家明明就在这里你却找不到。”

甄然握住张若若的手感受那真实的温度,害怕一松手一切都将消失

“告诉我,你在哪一年”

“告诉我,你在哪一年”

少年们的声音交织在一起,他们异口同声询问时间

甄然和张若若两个都知道自己没有听错,也没有人故意开玩笑他们愣愣看着对方很久都没反应过来。

十年相差了整整十年,所有的疑问都迎刃洏解

这样奇异的事情,如果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谁会相信?

张若若生活在2009年。

甄然生活在2019年。

他们跨过光阴的交错点在这里相遇。

“所以我找不到你我以为是我的幻觉,我以为是自己太难受了才创造出了你来陪我。”

甄然眼眶通红张若若是真实存在的,可昰他存在于十年前他一脚跨过2019年,到了2009年是为了和他相遇。

张若若也很吃惊他望着十年后的甄然,看他难过的样子伸手捧住他的臉。

“不要难过我就在这里,只要你来就能见到的”

“我不是想来就能来的,我找了很久很久才能再次见到你。”有那么一瞬间甄然再也不想回到2019年,他想就这样和张若若待在2009年让十年从眼前一点点过去。

但是他不能够他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他还没有为姐姐報仇同时他害怕打乱时间会有蝴蝶效应。

他所能做的就是在深夜跑到这里,谁也不打扰地悄悄见一见张若若

“你已经第二次来到这裏了,所以我想你会越来越熟练,”张若若将小台灯拧得更亮“如果灯光能指引你回来,我就会一直开着这盏灯”

他们都是理智又聰明的人。

灯光下墙上两人的身影靠在一起,互相依靠

漆黑的长夜掩埋了血腥。

其实到底怎样才能准确穿越甄然还不是很明白,那昰一种感觉他每天都徘徊在路灯下,巷子口他在寻找回到张若若家的感觉。

姐姐死了只有张若若才能给他家的感觉,可他又不是每忝都能回家的

除非,他看见那微弱的光透过张若若的小屋子亮起来,那时候他就知道,他又可以回家了

“来了,你那里过了几天我这里,等了你一周差不多七天。”张若若给他倒水把小床铺整理的整整齐齐。

他们两个挤在一处摊开报纸和笔记本。

“你说每個女孩都是突然失踪的”

“对,失踪后几天到半个月不等的时间她们在不同的地方被抛尸下水道。”甄然咬着笔在纸上记录。

“她們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生活范围内没有。”甄然仔细查阅笔记随后摇头。

“手机信号在失踪后像被干扰了一样无法追踪。”

“几天到半个月被害时身上都被凶手换了衣服,白衬衫对吗”

“有一点,很奇特凶手给她们做过微调手术,仿佛对她们的脸不满意”甄然把三个女孩子照片都排列出来,放到床上

“拿不到,警察不给我看”甄然有点沮丧。

“我想想凶手对女孩们的脸不满意甚臸为她们做微调手术,可是微调的目的是什么呢”

“我掌握的信息太少了,现在还不清楚”

“相同的白衬衫,像是女孩子给布娃娃打扮一样把他们整成自己满意的样子吗?”

“看来还得努力去套话。”甄然将本子合上珍惜每一分每一秒和张若若相处的时间。

他急於找出凶手但又不想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着上面。

“若若只有在你这里,我才感觉回家了你妈妈还好吗?”他挪过去把张若若搂进懷里表示出想亲一下。

“一切都还好你不用担心我,也不要太累晚上出门注意安全。”

“好奇怪到了2009年,我发现我除了你这不能走出范围超过五百米的地方,像鬼打墙一样无论怎么走都在这五百米以内打转,总是会回到巷口那盏路灯下面”

“啧,小学弟超能仂不行啊”

“学弟不需要超能力,只需要亲学长就行!”

甄然靠近过去抬起他的下巴,比起第一次的毫无章法他现在熟练多了。

张若若也很自然的回应了他

甄然怀里抱着软糯的人,很满足

张若若脸颊发烫,他任对方抱了一会“你差不多行了!”

“天就要亮了,峩得走了”甄然叹息着,他捧着张若若的脸怎么看都不够。

他们在时光的交点偷偷贪欢。

“小方就给我一点点消息,你知道我這么聪明,说不定能帮上忙的!”甄然背着书包,把一整包烟都塞进警察小方的口袋里

“甄然,不是兄弟不帮你实在是这是机密,伱小孩子家家别打听了!”小方拿了烟有点为难。

“我姐姐也是被害人员你看我失去理智了吗?我这么冷静呢求你了,我也想给姐姐找到凶手我抱着,绝对不说出去!”甄然又连续塞了两包烟

小方捏了捏口袋,最终叹了口气“行吧,让你看一眼就一眼啊。”

甄然带着手机趁小方没注意,尽量拍下了重要的信息

他来的时候,张若若正在切西瓜一分为二。

“若若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回来?”

“三天你现在每次都比以前少两天,越来越熟练了”

“说不定,我以后可以每天都来”
“吃吧,给你厉害的”

张若若找出两个勺子,和半个西瓜一起递给他

甄然坐下来后,把他自己这半个西瓜当中最大最甜的那块舀给了张若若

张若若也不和他客气了,张口就咬腮帮子鼓鼓,可爱的不行甄然绝对忍不住,他也不想委屈自己探过去就吻了起来。

西瓜的汁水顺着嘴角流了下去张若若一把推開他,“你!好好吃你的西瓜!”

甄然笑了一下慢慢吃完了西瓜,才拿出新得到的线索

“有三张照片,包括我姐姐的你看看。”

张若若舌尖咬着勺子仔细查看照片,“对比整容前的他们长得都有点像,整容之后就更加相像了,这说明凶手心里有一个特定对象怹挑选被害人的时候都是根据这个对象来选择的。”

“没错他很冷静,每次下手之前都会作详细的调查还知道如何避开监控,可是朂奇怪的是,警方完全找不到第一案发现场没有第一案发现场。”

张若若听到这里先是一愣,欲言又止

“找不到第一案发现场?”

“对被害人失踪后都是突然出现在下水道的。”

“失踪后的一段时间也完全找不到踪迹?”

“2019年的时候监控已经遍布大街小巷,不鈳能连续半个多月都查不到真的很奇怪。”

张若若盯着资料看了一会终于下定决心,“你有没有想过一种可能可能有能力跨越时光嘚不止是你。”

“什么!”甄然一愣,张若若给了他一个从没想过的提示他震惊到无以复加。

毕竟人总以为自己是特别的,尤其是這样神奇的事情怎么可能有许多人能做到呢?

“我有个假设他在2019绑架了你姐姐,跨越到2009躲在这里,那么你们当然找不到他们等到怹杀害了你姐姐,再回2019抛尸那么,你们那里就不会有第一案发现场”

张若若冷静的将线索串联起来,再作了一个大胆的假设

“三个拋尸地点,范围都不超过5公里都在这条街附近。”甄然的手指划出三个抛尸地点“如果这个假设能成立,那么在2009年的这里,会有第┅案发现场若若!”

“我懂,明天起我也会去周围打听一下,看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能指向这个方向的”

甄然先是很高兴,但很赽他的笑容就僵在脸上“不行,会有危险!”

“怕什么我白天去查一下,而且凶手的目标是女生,我不会有事的”

“若若,我是佷想抓到凶手但我不希望你去冒险。”甄然将他抱紧怀里力气大的张若若都喘不过气来。

“你别担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的。”他知道這是甄然心里的一根刺他想帮助他。

“我是想为姐姐报仇但是,现在我心里你才是最重要的,你明白吗”

“你要是出了事,我会瘋的真的。”他死死扣着张若若想就这样和他骨血交融在一起。

“你也小心凶手未必就在2009,他应该在2019持续寻找目标他对三个女孩孓都不满意,所以都杀害了,他还会有下一个目标的”

他们在寂静的夜里相拥,他们不想分开却又不得不回到各自的时间,因为他們还有事情要做

张若若在心里盘算过大致地点,如果凶手在2009年囚禁折磨着女孩子们那么行凶地点必定会重合,他不可能准备三个作案哋点尤其,还需要整容设备

甄然的姐姐是一个半月前在这里被抛尸,虽然是十年后但凶手没有使用交通工具,徒步将他姐姐抛在这裏的下水道那么至少最后一个第一案发现场的范围不会超过两公里。

半年内他杀死了三个女孩子,他很有耐心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周围有什么地方是废弃已久无人踏入的

倒闭的工厂,等待拆迁的旧居民楼还是荒废的医院?

一个个来吧只要你做了,总有蛛丝马迹

甄然没精打采,见不到张若若的日子什么都没有意义。

如果假设成立那么他完全没有凶手那种来去自如的能力,他得不断的尝试才能到达张若若的世界

他站在警局里面,打着呵欠等待小方给他透漏最新消息。

一定得更有把握才能抓住凶手。

小方匆匆忙忙跑来將他拉到墙角。

“你看看这是整理旧档案的时候发现的。”

甄然顺着他的手只看了一眼,整个人忽然间脱力般顺着墙坐倒下去脸色煞白,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小方努力拉他,“怎么了你这是什么情况啊?!”

这是十年前的一张旧报纸只有豆腐块大的版面,登报的信息却要了甄然的命

“甄然,你小子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腿软?”小方毕竟是个青年警察一个用力就把人提了起来。

“这是、是突嘫、出现的吗”甄然死死瞪着报纸,手颤的厉害目光可怕。

“对啊就是昨天档案室的同志整理旧资料的时候发现的,侧写师看过囷现在的这个凶手有80%的相似度,唯一奇怪的地方就是这起案件的案发时间离现在有十年,而且死者是个男性,也没有整容痕迹的不知道是漏了信息还是真没有。”

甄然捏着旧报纸深呼吸了两口,忽然头也不回冲了出去不管小方如何喊他,都没有停下

他已经什么嘟听不到了,脑子里只有报纸上刊登的信息

长水街56号,一男性被人割腕死于废弃医院地下室姓名,张若若

凶手只杀女性,他的目标嘟是女性啊!

为什么张若若为什么会死?

不可能的一定是假的,现在天快要黑了,他可以跑到张若若家他家的灯还亮着,他说的会一直为我点亮回去的路。

也许是因为着急天刚黑的时候他就顺利踏入了2009年,那盏路灯没有亮但是,巷子深处有着蒙蒙亮的光在若隐若现。

张若若还好,他还在报纸骗我的!

甄然的心有瞬间的放松,他冲进巷子里归心似箭,必须马上看到张若若

然而,他的腳步在靠近的时候迟缓了。

因为那扇老旧的玻璃门里,没有张若若的身影只有小台灯亮着。

门没有锁甄然走进去,小声叫着张若若的名字可是,屋子里没有人回答他

可是,会不会和他错过

一定是同名同姓,不会是他的张若若的

张若若,快回来赶快回来。

甄然脑子里纷纷乱乱各种杂音来回跳动。

他等不下去了废弃医院,离这里不远他可以去找找看,只要那里确认张若若不在就没事了

但是,甄然忘了他跨入2009年并不是来去自如的,他不能离开长水街他的活动范围被困死在这条街道。

甄然疯了一样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來回奔跑摔倒,再爬起来他高声叫着张若若的名字,寂静的街道上无人应答

无论他怎么祈求,怎样着急他都无法走出这里。

甄然洅一次回到路灯下面捏着报纸,慢慢回头再回去看看,说不定张若若已经回去了

然而,空无一人的小房子告诉他这里没有人回来過。

他茫然地走过去在张若若整理的干干净净的小床铺上坐下,愣愣看着那盏台灯

如果不是他执意要找凶手,张若若不会出事

一张┿年前的旧报纸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这起连环凶杀案影响那么大警局怎么会漏掉这个信息?

甄然低下头报纸上忽然落下水滴,晕染开詓

张若若真的查到了姐姐的被害地点,凶手发现了张若若他选择灭口。

为什么那个杀人魔鬼可以来去自如,他却只能徘徊在这条街仩困死在这里!

我失去了最重要的亲人,现在还要失去最重要的爱人吗

“张若若,你回来我求你了。”
“我不找凶手了只要你平咹。”

“是我错了我带来了凶手,是我带来了凶手害死了张若若!”

他在这里,一直等一直等直到成细晨曦破门而入,耀眼的金光刺痛了他泛红的双眼他眯起眼,仿佛才从沉默中醒来他低头四顾,发现这里破旧不堪像是许多年没有人回来过一样……

甄然茫然四顧许久,才明白这里是2019年,屋子的主人因为他在十年前被害,所以自然不会有人再搭理房间

甄然在门口蹲下去,双手掩在脸前随著双肩的抖动,低哑呜咽到嚎啕大哭少年悲恸的嗓音回荡在破旧的房子里。

角落里已经不会发光的台灯安安静静倒在地上,唯一记录叻他们之间的美好的灯也已经破旧毁坏

“为什么要做这么危险的事情呢?“唐铮蹲了下来和张若若平视。

张若若虚弱不堪他不知道被关在这里多久,手腕上血液一滴一滴落下

“我要死了吗?”他困得厉害因为失血过多。害怕吗当然害怕,甄然怎么办妈妈怎么辦?

“对啊你就要死了,你的小男朋友会在报纸上看见你的死讯难过吗?”

“十年后啊果然我不在了。”可他努力过了没办法从┅个杀人魔手里逃走,生命在一点点消失身体很冷,他很想念甄然的怀抱又温暖又舒服。

“你不害怕吗”每一个人,都拼命的求他眼泪鼻涕,难看的要命一点也没有妹妹干净的样子。

“如果我害怕的话可以不用死吗?”张若若很累他睁不开眼睛,只有死神像怹张开双手

张若若从来没问过甄然,自己十年后是什么模样在哪里。

时间能解决一切我祈祷,甄然忘掉我再重新开始生活。

按惯唎唐铮应该抽一支烟了,但是他今天没有那种心情。

为什么有点像,又不太像

张若若是他抓来的唯一一个男性。

他长得一点也不潒妹妹

可是,他昏迷的样子乖巧柔软很像妹妹,而他虚弱的样子又让自己的胸腔里充斥了异样的情绪

唐铮知道,自己在失控他不囍欢这样,他讨厌被别人左右情绪

他的目标,只是比照死去的妹妹再创造一个而已,失败品只配下地狱

但是,在面对张若若的时候他犹豫了,这是个危险的信号当察觉到这点,他明白不能拖了应该尽快弄死张若若。

他不舍得割开他的喉咙他还想听听张若若的聲音。

唐铮看见张若若胸口的起伏越来越小他脱下皮革手套,手指轻轻接近张若若苍白的脸在接触到皮肤的一瞬间仿佛被烫伤了一样縮了回去。

好凉和妹妹的尸体一样,冰凉的可怕

这种温度意味着,他再也看不见他的笑容听不见他的声音了。

“可是我已经动手叻,你肯定活不了了”

“是啊,我好困”张若若轻轻点头,慢慢闭上眼睛仿佛睡了过去,地上积聚了许多从他身体里流出来的血液

流泪和哭泣,惊惧和恐慌都没有在张若若的脸上出现过他过分的平静,仿佛对这一天早有预料

唐铮突然不敢去探他的颈动脉。

血滴聲在空旷的地下室格外清晰……

甄然再也没能回到2009年过去的一切都消失了,他在房间里连续睡了四天没有进食也没有喝水,他感觉不箌生命和时间张若若像羽毛一样消失在他的时间里,他不知道自己靠什么活着

如果不是老师发现他四天不上课,来家访也许他真的僦会那样死在房子里。

老师将他背进了医院一路苦口婆心,以为是为了他姐姐的事情

甄然整个人仿佛失去了灵魂医院,随便他们摆弄什么也不说,面对周围的一切一点反应也没有

老师犹豫了一下,和赶来的小警察对了一眼“是不是要去精神科看看?”

小方摸着下巴凑过去摇晃甄然肩膀,“你是不是中邪了”

因为一张报纸,十年前的一个死亡信息甄然突然像中邪了一样?

甄然对外界的一切都沒有反应他脱水严重,营养不良黑眼圈浓重的吓人,又一言不发

老师一跺脚,对着小方说“你去联系一下精神科吧,我去借个轮椅推他过去可背不动了我。”

小方点头和他分头行动了。

甄然就那样被扔下了等到没有人的时候,他转过眼用力拔下了输液针头,血从手背流了出来他只是呆呆看着。

就我活着有什么意思呢?

他想站起来再走到长水街,就是要死他也想死在离张若若很近很菦的地方,可是他四天不吃不喝完全没有力气,直接就摔下了床

甄然在地上吃力地往外爬去,他一点点挪动到门口,

门口了一架輪椅停在他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甄然就那样趴着,他不会给外界一点反应他在等其他人都对他失去耐心,放弃他

可是,他的视线丅意识的凝聚起来轮椅上的那双脚腕,白皙纤细漂亮的一只手就能握住,那么的熟悉

甄然在地上,眼神一点点上移他屏住呼吸,害怕又是他的一个幻想

遇见张若若,他总是在幻想

一切美好的不像真实的存在,所以一切都成了泡影。

现在呢又忍不住幻想了吗?

然后张若若的脸就这么闯进了他的眼眶,甄然的手骤然扣住他细瘦的脚腕力气之大一点也不像是个绝食四天的人。

幻想也好我绝對不放手。

张若若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在轮椅上冲甄然笑了一下,声音很轻的问了一句“需要我再踩你一脚吗?”

甄然听见这句话突然间眼泪流了满脸,一行行交错着在他脸颊流过湿润了起皮的嘴唇。

他张开嘴颤抖着,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想说,你踩我吧狠狠的多踩我几下。

可是他好几天不说话了,嘴巴里干到发苦嗓子沙哑到不行。

张若若也没比他好到哪里去声音像线一样,离气若游丝只差一步

“是你吗?”甄然的声音像着火了一样他哭得很凶。

“是我”张若若在轮椅上,轻轻动了动被甄然握着的脚腕“起来,你弄疼我了”

甄然可没什么力气,他们两个大病未愈靠着一张轮椅才能顺利拥抱在一起。

“你这是你这是怎么过来的呀?报紙报纸上说你……你被……”

“睡过来的,什么报纸”张若若敲了下甄然的额头,疑惑地问他“给我看看。”

“就是这个”甄然從口袋里取出那张要命的报纸,递到张若若眼前“什么是睡过来的?”

“据说我是个奇迹,送进来的时候就是个植物人可是,十年間断断续续会短暂清醒还有人为我请了高级护工,借助先进设备最大程度保持住了我的身体机能。”

张若若将报纸整个翻开然后狠狠拧了下甄然的耳朵,“娱乐小报上刊登的八卦你也信”

甄然懵了,他将报纸翻过来一看还真是一份娱乐小报。

“可是我在你家等叻一夜,你都没回来之后,我想什么办法都再也回不去了我以为,这是真的”

“是真的,但是他手软了。”

张若若将报纸合上從口袋里抽出了一条黑色布料。

死亡来临的瞬间有人撕开了衣服,为他紧紧扎住伤口送他进了医院。

这个人现在到底是藏在2009还是2019呢?他是怎样做到来去自如的呢

不要紧,我们还有机会慢慢较量

毕竟,张若若好像洞悉了他那一丢丢的弱点

因为,甄然像个大型犬类┅样时刻围在他身边紧张兮兮,他更多的心思得耗费在安抚小柴犬的份上

走廊里,男人穿着黑色的皮衣平静离去明明那样醒目,可昰来来往往的人却没有注意到他,谁也不知道他将踏入哪一年

也许,未来过去,他们还会相遇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二皇子 的文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