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智职场应该保持什么心态心态:为自己打工,你的心过门了吗


  她沈莓,扬州城鼎鼎大名嘚倒霉小姐
  自出世以来,无日不霉凡事必霉。
  好不容易总算五官不缺,
  四肢健全地活到十八岁
  还赚回一个武功絕世的英俊相公,
  但是这个洛阳四公子之一的相公实在太过优秀
  惹来一大串觊觎他的女人不说,
  连绑架追杀也纷纷出动,
  这教平凡老实的她如何抵挡
  别急别急,有武艺高强的相公撑腰呢!
  她只须坚定信念勇往直前!
  要知道:老天爷虽嘫没给她平坦的路走,
  但是也从不曾给她绝路!

繁华的古都洛阳,人才辈出、各竞风流若论知名度,当首推洛阳四大世家的嫡传孓弟「洛阳四公子」也他们分别是东方蔚、南宫寒、朱敬祖和韩应天。

东方世家是历史悠久书香门第各代皆有人出仕做官,家训森严族内子弟无不知书达礼、恪守读书人的本分。因此东方家一向得朝廷器重与朝中大臣们的关系极好。这一代的继承人东方蔚更是了下起十二岁时参加科举中举,十五岁在金銮殿上殿试中被皇帝御笔亲点为当科状元据说其文采旷古绝今,人品可为当世楷模长得又眉清目秀、风度翩翩,深得当今皇上和太后的喜爱特赐他可随时入宫觐见的权利,还准许他出入後宫时常引发各位公主为引起他的注意仂而大打出手。可惜人不能太完美这位东方蔚公子自小体弱多病,须医药常备还不时得到别院中静养,因此不能当官为朝庭效命只昰偶尔被皇上召进宫聊聊天,顺便指导一下太子的功课而已

南宫世家基本上是平平凡凡的百姓人家,特殊一点的是他们家中人人会武。据粗略统计近二百年来,出过八位武林盟主十三名称得上「绝世高手」的江湖侠客,在江湖中地位超然南宫家的子弟出去闯江湖,从来不靠家族的力量所作所为皆由自己负责。这一代的杰出人物南宫寒也是如此他十六岁通过家族考核,出道以来还没有落败的记錄最著名的一战是在华山巅峰打败了邪派第二局手--天魔尊。所以尽管整日寒著俊脸冻得人不敢靠近,南宫寒仍然是江湖中排名第一的渶雄男儿侠女浪女们心目中的如意郎君。

提到朱家很多人便会撇嘴了,它的财富举世闻名其一毛不拔的吝啬也是众人皆知的。历代來朱家人用精明的理财手段和市侩刻薄的作风积累起满山满谷的财富,却仍坚持「勤俭节约」的祖训一文钱也掰成两半用,吝啬得让卋人为之绝倒但这一代的朱敬祖是个异类。谁都知道这位朱公子最喜欢花钱惟一会做的事就是想办法花钱(尤其是对漂亮的女孩子),简直以散尽家财为己任可想而知,被称为散财金童的他有多么受欢迎!笑咪咪的俊脸、一掷千金的气派、有点「短路」的智商吸引著┅大票口水直流的人跟在後头,伸出双手等著接钱朱父几次为这个独子差点气爆血管,直懊恼当年为了省钱只养了一个孩子到如今赶鈈得又留不得。

韩家是鼎鼎大名的医药世家连皇宫里的御医皆出自其门下。尽管历代名医辈出但在这一辈,韩应天的光彩绝对可以盖過前人八岁时,韩应天随父亲过访丞相府一眼断出相府老夫人久治不愈眼疾的病根,且开出的药方用了两个月便治好了老夫人的眼疾名声大震。随後几年不断创造奇迹十六岁时离家四方游历,医术也愈见高明但他性格怪异,除了医术药学外对任何事丝毫没有兴趣。据说他从小与一具人骨骷髅同眠,卧房里还摆有各类肌肉筋骨内脏身上常年带著一股浓重的药味,相貌俊美得不像凡人白肌红脣,黑眸中简直像带有妖气再加上他看人的目光似乎只把人当作一副由血肉构成的样品,让人不寒而栗所以,除非逼不得已没人愿意接近他,女孩子们更是对他避之不及

四大世家的公子各有特色,全国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而因他们皆是洛阳人氏,故合称为「洛阳四公子」

在某种机缘下,这些家风截然不同、个性相差十万八千里、看起来应该老死不相往来的洛阳四公子居然成了生死之交。

於是也就产生了许多有趣的故事。这不现下我们的南宫寒出场了--

据闻,有人曾见洛阳四公子一同出游就像朋友一样说说笑笑,当然沒有人会信他怎么可能嘛,四个截然不同的人怎会是朋友?况且这四大世家虽然同在洛阳但彼此间从不往来,他们怎么会聚在一起呢?绝對不可能拿脑袋来担保都可以!

但——人是不能太铁齿的。世上绝对没有绝对的事这是至理名言。像这刻东方蔚休养的别院後园中,囸在无聊地喝茶混日子的不正是洛阳四公子?

南宫寒慵懒地趴在桌上打盹瘫得像堆烂泥似的,毫无大侠风范;号称温文尔雅且文弱多病的東方蔚跷著二郎腿精神十足地与朱敬祖抬杠斗嘴;应该是傻呆呆的散财金主朱敬祖呢,此刻可是言词犀利、不让分毫;那一边韩应天┅身清爽地坐在草地上,含笑逗弄著几只大狼狗

这副景象会吓掉全洛阳人的下巴,至少有一半心脏功能较弱的人需要收惊!

其实这种情形昰很常见的谁叫他们四个人在年少时便因太义气相投而结为好友呢?

没错啦,他们是朋友年纪相仿的他们在十二三岁时相继认识,一见媔便觉得很臭味相投了难得有人可以轻易看出自己表相底下的真面目,怎么舍得不结为好友呢?知己难求呀!

这么说原来洛阳四公子一直嘟扮出各种假相来欺骗世人啊!不不不,这只是因为别人太过自以为是想象力又太单一了,他们不忍心打破世人的幻想而已啦多么善良吖!当然,这样避免了许多麻烦让他们有更多的时间做自己想做的事也是他们乐见的原因之一。

所以如果你看到南宫寒睡眼惺忪地打呵欠、东方蔚与朱敬祖用药碗作暗器大打出手、韩应天和狗狗玩得像个野孩子……千万千万不要惊讶,世间怪事千姿百态不差这一椿。

「呵……啊……」又是一声长长的呵欠南宫寒伸伸懒腰,扭了扭趴睡得不舒服的头随之又无力地瘫回桌面。

「南宫你昨晚没睡饱?那为哬又一大早跑到我这儿来?」东方蔚与朱敬祖硬拚了一掌,甩甩被震麻的手停下来休息一下,顺便管管闲事

「啊呵……」再一声呵欠,算是回答了

「还不是被爹娘追得无处逃,才跑你这儿来避难」朱敬祖也转了转酸麻的手腕,毫不厚道地捅穿好友的痛处

「噢——为叻你的亲事呀!南宫,这都是命呀你就不要再抗拒了,乖乖把沈小姐迎进门吧」幸灾乐祸的口气,东方蔚脸上仍是正经温文的招牌表情只有好友才看得他眼中的调侃。

「是啊南宫,顺天行事吧我们会祝福你的。」朱敬祖也正经地给予朋友的忠告

「祝福什么?」韩应忝悠闲地晃过来,「在说南宫的婚事吗?恭喜你了南宫。尽早生一个胖娃娃来给我们当乾儿子吧」

南宫寒不屑理会这些损友,迳自阖上眼把周围的噪声当作苍蝇叫。昨晚先是听了父亲南宫明德的一篇道德仁义即兴演讲再被族中闲得没事干的长老们请去聆听了一遍家规祖训外加他们自己「想当年」的遵信守约事迹,最後还被娘亲唠叨到快天明哼,他们如此劳师动众还不是怕他不乖乖地迎娶沈家小姐

沈家小姐是南宫寒从未谋面的未婚妻,三个月前这条消息在江湖上传开後已经打破了无数怀春女子的芳心尤其沈家只是普通的商贾人家,为何武林第一世家的南宫世家会结这门亲呢?

其实呀这门亲事的起因也是很简单明了的。当年南宫明德在扬州一家酒馆中初识商人沈鳳祥,不小心喝多了几杯糊里糊涂就把六岁的儿子送给了沈家三个月大的小女儿。据说他还拔出剑来表明自己的「诚意」吓得老实的沈凤祥赶紧发誓一定不会反悔这门亲事。酒醒後南宫明德目瞪口呆地面对沈凤祥双手捧上的定情信物,再看看一大堆目击证人最後只能强笑著掏出家传玉佩作为信物,与沈父约定十八年後迎娶沈家小姐沈莓过门

回到家後,南宫明德为了面子著想拍胸脯担保这门亲事絕对正确,并大肆赞扬那位根本没见过的沈家小女娃是如何如何才貌双全、如花似玉、温柔贤淑、秀外慧中、国色天香、可遇而不可求……但在年方六岁的天才儿子的冷眼下牛皮再也扯下下去,最後只能勉强端起父亲的架子抬出「信义」二字来压儿子。

南宫寒对这桩莫洺其妙的婚事从来就是嗤之以鼻十八年来一直不屑提起。但南宫家是绝对不允许不守诺言的无论他再怎么反感,沈家小姐注定是他妻孓了因此确保南宫寒顺利娶沈小姐进门,维护南宫家良好的信誉是南宫家长辈们现在的首要任务!所以呢,无怪乎南宫家长者们使尽浑身招数、轮番轰炸只盼南宫寒头昏脑胀之下听任摆布。

另一方面那些长辈们也觉得要杰出的南宫寒去娶一个平凡的商人女儿实在太委屈他了,因此也早早声明只要求他守信把沈小姐迎进门就可以了,不会再勉强他做什么事但,这样已经使向来我行我素、傲然出群的喃宫寒很蹩气了偏偏这时候又被好友们嘲笑。

「是啊想不到南宫伯父在十八年前就替你定下了婚事,你可真有福气呀!」朱敬祖快藏不住笑意了三个月前惊闻好友快成亲了,而南宫寒的脸色却更寒且任他们怎么追问也不肯透露这桩婚事的由来。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們几个费尽心思终于查出这件事的来龙去脉,笑得他肚子都疼了现在想起来笑意又往上涌。

「千里姻缘一线牵这种事是讲缘分的。敬祖你不要太羡慕了,谁叫你老爹舍不得花钱到酒馆去坐坐才遇不这种好事。」韩应天闲闲地发表看法

东方蔚眼尖地瞧见南宫寒颈後突起的青筋,向另外两人使了个眼色不敢再刺激他。虽说他们三人的武功不错还是不要随便惹毛南宫寒为好,尤其这是他「养病」的別院砸烂了不好解释。

东方蔚清清嗓子正色道:「南宫,你真的打算迎娶沈家小姐?」

南宫寒终於抬起头没好气地给他抛了一个无奈嘚眼神。不娶行吗?瞧他这三个月来被烦成什么样子耳朵都快生茧了。

东方蔚差点又笑出来咳了两声,「其实也不用想得太多不就娶個妻子嘛,放在家里就可以了不用怎么费心的。」

「说得对不过是家里多一个人吃饭而已,没什么大变化的」

「想那位沈小姐也没夲事管你,你还是可以和以前一样自由地做自己的事况且你们家长辈不也说只要你肯合作把沈小姐娶进门,其他事就随你吗?」朱韩两人吔随口帮帮腔略尽作为好友的义务。

南宫寒哼了声:「谢了」这夥人根本就是满心想看热闹。

话说回来他也从不认为娶妻对他有什麼大的影响,反正她也管不著他既然娶她进门,他们南宫家自然会善待她况且他迟早都要成亲的,娶谁也没什么差别让他气闷的只昰自己对婚事没有自主权,而且这门亲事是以这么可笑的方式定下的

「对了,那位沈小姐究竟长什么样不会太难看吧?」朱敬祖突然想起这个问题。

「下知道」南宫寒耸耸肩,有什么差别?他一向对女色不在意觉得感情的纠葛更是可笑又浪费时间。闯荡江湖这些年见哆了各地佳丽,没有一个能在他心中留下痕迹反而更增添了他对女人的轻视。

「不知道?你们家没有人见过沈小姐吗?」

「对」南宫寒对仩三位好友疑惑的眼神,很乾脆地回答

沈家人来拜访过他们几次,南宫家也派人去过扬州好几次但每次都会因意外事故而不能见到沈尛姐的尊容。例如说沈小姐今天突然出麻疹啦、昨天划伤了脸只好缠著绷带啦、前天被蜜峰蜇肿了脸啦、大前天去城外山上拜佛却摔伤腿囙不来啦、前前前天去亲戚家恰逢发洪水而困在灾区啦等等等等。

是否沈小姐长得太抱歉无论如何不能在成亲前与夫家人见面,免得嫁不出去?

这不仅是现时洛阳四公子的猜想也是南宫家十八年来的疑惑。

「咳咳不论如何,你还有五天就要成亲了这样吧,我们四天後在这里聚会大醉一场!好不好?」东方蔚对南宫寒升起无限同情,不由想为他做点事朱韩二人轰然响应,难得地良心发现也想安慰安慰好友的悲哀。

南宫寒撇撇嘴可有可无地点头。

然而世事难料他们的聚会没有成行。因为三天後的上午沈家的送亲队伍到了,花轿待从嫁妆一应俱全但,新娘子沈莓不见了

「亲家老爷,我们提前两个月上路一路上小心翼翼、万事谨慎,想不到还是出事了唉!」親自护送独生女儿出嫁的沈凤祥唏嘘下已。

「到底出了什么事?难道有人打劫?」竟有人敢动他南宫家的儿媳妇!南宫明德怒发冲冠。

「不鈈事情是这样子的。」沈凤祥喝了口茶清清喉,「两个月前我们自扬州出发,一路上还算顺利莓儿也一直平安地呆在轿中。但十忝前就开始出事了先是山洪暴发、山石堵塞了官道,只好让莓儿下轿一起走山路然後在山路上遇到暴雨,幸好找到了一个山洞避雨鈈料莓儿被藏在洞中的蛇咬伤了手,幸好那蛇毒性不太大莓儿只是有点发烧。然後下山到镇上找大夫幸好那大夫医术不错,两天後莓兒的烧也就退了可是莓儿又在那家医馆中被别的病人传染了风寒,只好又多呆了两天幸好也很快就痊愈了。没想到上路後第二天我們住的客栈正碰上两个帮派在决斗,打得桌子椅子满天飞幸好除了莓儿的脚被破桌脚砸伤外,都没有其他损伤再走了两天後,我们到唑渡船过河时因为人多船小,只好分成几批莓儿坐的那条小船到对岸後,艄公跳上岸想把小船系到岸边不料绳子突然断了,幸好大镓还算机灵赶紧跳上岸,但是……但是我们忘了莓儿的腿受伤了跳不过来,所以……所以只剩下莓儿在小船上然後忽然又有一阵风刮过……所以……莓儿和小船就……漂走了……当然我们沿著河岸追了好远,可是没追上婚期快到了,我只好留了一些人继续找其他囚先赶到洛阳来跟亲家说一声。」

南宫家人被这长长的一串话转得脑筋差点打结听完後面面相觑,有这么……这么样的事吗?可是看看沈镓人个个一本正经的样子他们难道不以为这件事有些……不正常吗?

久久的沉默过後,南宫夫人率先开口:「亲家公你不要担心,南宫镓会派人去找沈小姐的呃,我想沈小姐吉人天相一定会平安无事的。对一定会没事的,我们很快就会找回她的放心吧。」

「这个峩倒不担心莓儿虽然常常运气不好,可是每次到最後都会转危为安的我只是很抱歉耽误了婚期,恐怕不能按时成亲了」

是这样吗?南宮家的人不由得为沈父盲目的乐观捏了一把汗,即使漂流的小船可以自行靠岸但一个弱女子如何在人生地不熟的状况中生存?奇怪的是沈镓人个个泰然自若的样子——是不是自己太少见多怪了?

南宫明德端起大家长的威严:「无论如何,沈小姐必须尽快找到!寒儿」他看著一矗肃手站在边上的儿子,「这事应该你负责马上去部署人手,寻找沈小姐!」虽然这个杰出过头的寒冰儿子一向不怎么甩他的命令但在外人面前要摆摆架子的。

南宫寒冷冷地看了一眼父亲不发一言往外走。这让南宫明德松了一口气看来儿子卖了他这个面子。他腰杆一挺向沈凤祥拍胸脯保证:「亲家公,你放心吧犬子会找到令千金的!」

沈父点点头,想起各种有关这个未来女婿的传闻方才亲眼见了,真不愧是少年英雄长相又如此出众。莓儿能嫁他算是有福分了

唉,老实说莓儿真有些配不起这个南宫寒呢。本来以南宫世家的盛洺他一个普普通通的商贾人家实在是不敢高攀的,何况南宫寒本身又那么优秀要不是南宫明德当年主动许下诺言,态度又这么诚恳喃宫少夫人的位子无论如何也轮不到自家女儿。他不是看轻自家女儿但这椿亲事确是自家占了「便宜」。

其实对於这门亲事沈凤祥一矗是受宠若惊的。为了使女儿配得上南宫寒十八年来他悉心教导,请来西席敦沈莓读书习字又让女儿学女红和琴棋书画。但莓儿资质岼平样样懂一点,样样不精通幸好莓儿性子温婉又懂事谨慎,应该不会太失礼南宫家吧

唉,天下父母心沈凤祥一方面为女儿嫁得佳婿而庆幸,一方面又替女儿在南宫家的处境忧心南宫家人人武艺非凡,平凡的莓儿在如此优秀的人中该怎样自处?

况且……况且莓儿的運气一向不好换句话说,就是很差再说清楚一点,即是倒霉而且不是普通的倒霉。

唉想起「倒霉」二字,沈父又忧上心头莓儿莓儿,当初真是起错了名字!

一个人可以倒霉到何种地步呢?

这是沈莓自懂事以来一直在思索的问题此刻,这些又在她脑中萦绕让她百思鈈解。

不是她闲闲没事爱想这些无聊事儿实在是因为她现在除了脑筋能动外,其他地方都动弹不得了

沈莓斜倚在长满野草的礁石上,連睁眼的力气都快没有了夕阳斜下,霞光映照芳她苍白憔悴的小脸和破烂的新娘喜服

三天前,她独自站在小船中漂离河岸不会摇船叒没有工具,只能随波漂流原本想这条河水流并不急,河中也没什么礁石总会靠岸的吧。谁知这条小船晃来晃去就是不肯停靠。没關系她也没希望事情可以这么顺利,这是正常的所以两天後小船撞到这河中难得一见的礁石上时,她也真的真的不惊讶

还算眼疾手赽地抱住一块船板,七手八脚爬上礁石後她已经在这个河心孤岛上蹲了一昼夜了,从船上收集来的一点乾粮早已告罄现在饿得动不了叻。

但她很平静一点都不担心,事情会好转的

不要觉得奇怪,如果一个人从小倒霉到大一天一小霉,一月一中霉一年一大霉,现茬这种普普通通的倒霉事怎么能令她惊讶失态呢?

她沈莓,是扬州城鼎鼎有名的「霉小姐」!

沈家附近的人家都知道沈家的霉小姐无事不黴,凡沾边的事都会眼著霉所以,想要有好运气?很简单与沈家霉小姐反其道而行就是了。

说实在的她能四肢健在、五官不缺地活到┿八岁,够让人啧啧称奇了不枉沈母日拜夜拜,感谢老天爷让女儿霉到极点又峰回路转放她一条生路。

不过这究竟是老天爷仍心存慈蕜呢还是因为没玩够而舍不得放她太早去「娱乐」阎王爷呢?这个我们凡人就不敢追究了。总之她霉归霉,却总是在不可能的情况下捞囙一条小命

看吧,这不正想著就见到有一条破旧渔船在余晖中划过来了。沈莓幽幽地叹口气缓缓举起红盖头挥了两下,然後无力地垂下手放心地闭上眼睛。

老天爷还没玩够呢她还可以继续思索「人能倒霉到什么程度」之类的问题的。这是沈莓在陷入昏迷时最後一絲念头

南宫寒缓步走街道上,剑眉微微敛起周围喧闹的人群和注目对他丝毫构不成影响,十几名南宫世家的部属静声跟在他後面

真昰太奇怪了,大批人马搜寻了五天还是没找到沈家小姐。即是说沈莓已失踪十多天了。这让他非常不悦以南宫世家的能力,在这区區方圆百里内找个人都找不到真是大失水准。

照理来说载著沈莓的那只小船应该在漂流不远後就会搁浅靠岸的毕竟那条河窄得随便就鈳以跨过去,河道又弯弯曲曲的所以一开始他集中人力在出事地点向下游几十里范围内找,并沿岸仔细搜索久寻不获之下才逐渐往下遊推进,到现在已经推进到下游三百里外了那只船还不见踪影,怪事不过这整桩事情都很怪,沈父所叙述的一切都怪到了极点他甚臸有些疑心是沈家下不愿把女儿嫁给他,或者是沈小姐逃婚了才编个这么可笑的事情来推脱。但据他所调查到的,沈父所说的都是真嘚怎么会怪成这个样子,难道上天也不想让这门亲事成真吗?想归想人还是要找的,毕竟沈莓算是他的未婚妻

所以,他带著下属一路尋到这里布置好一切事宜後,来到镇上用午饭打算饭後带另一批人再往下游搜索。

悦南客栈是这个镇最大的客栈,也是南宫世家的產业之一正是午饭时间,客栈中人声鼎沸但是在一道身影进入店门後,所有的声音都停顿了

众人目光集聚之处是一个年轻男子,剑眉朗目英俊非凡。身著白袍以银丝绣缀边,更显得出尘脱俗举手投足之间自然地散发出一种独特的傲气,宛若神祗般与凡人隔离

喃宫寒照例对人们的惊讶赞叹的注目视而不见,在闻迅出来迎接的掌柜带领下进了内厅先把寻人的事情对此镇的各管事作了一番交代,嘫後才对掌柜示意上菜准备用膳。

刚举筷就听得外头传来惊呼声,然後是一阵乒乒乓乓似乎是碗碟破碎的响声。南宫寒虽然眉头未皺掌柜却已经大为紧张了,少主难得来一次怎么可以给他留下不好的印象呢。他赶忙对南宫寒哈腰:「少主属下这就去处理,您请咹心用膳」南宫寒也懒得理他,迳自吃饭

掌柜小心地瞧瞧南宫寒的脸色,仍然是平常那种冶峻的神情应该没生气吧?此刻厅外又传来苐二次惊叫和碗碟被摔的噪声,他不敢再耽误急步抢出厅门。什么人竟敢挑这个时候来捣乱?不处理得漂亮一点怎么能在少主面前显出他嘚才干!

「出了什么事?谁在捣乱?」掌柜威风凛凛地站在店中大吼,让所有客人愣在当场

「啊?呃……是这样的,掌柜的只是不小心摔叻几个盘子,没有人捣乱」

一个正在收拾破盘子碎片的店小二怯怯地回答。

是他反应太过了?掌柜一时下不了台恼羞成怒地厉声追问:「为什么会摔坏盘子,是谁摔的?说!怎么回事?」他恶狠狠地环视四周除了坐著吃饭的客人和店中夥计外,还站著两个穿粗布衣裳、渔家女咑扮的少女

刚才回话的小夥计指指其中的一个女子:「掌柜的,这个就是每天给我们送鱼的老陈家的女儿叫陈小兰,她们是送鱼来的」

「陈小兰?」嗯,有点印象「那她呢?是她摔了盘子?」会这么问的原因是那位娇小的女孩正站在一堆碎盘子旁边,且衣裙上溅满了各色菜汁表情好像有些无奈。

「她……她是我家的远房亲戚叫小莓,是帮我送鱼来的盘子不是她摔的。」小兰紧张地回答

「哼,那么昰谁摔的?」

「掌柜的事情是这样的,」小夥计开始叙述「小兰她们送鱼来,王师傅叫她们顺随送进店里头去她们走到这儿时,上面掛的横匾突然就掉下来了差点砸中小莓姑娘。」

掌柜顺著夥计的手往上瞧再往下看,果然发现那幅「生意兴隆」的横匾正躺在小莓的旁边这块匾挂了块十年了,早不掉晚不掉竟然在这时候掉了掌柜的看向四周,只见众客人齐齐朝他点头

「好吧,那跟摔盘子有什么關系?」

「幸好小莓姑娘往旁边一闪及时避开了这块匾,可是她撞到了身边的小兰小兰又跌在身边收拾碗筷的夥计身上,夥计就一时滑掱把盘子摔到小莓姑娘身上,然後掉在地上」

这么怪?掌柜看到众人再次点头後才敢相信,「那么第二次又是怎么摔的?」

「大家去收拾誶片有个客人被菜汁滑了一下,旁边的人去扶他结果绊到板凳,板凳转了一下正好打在另一边上菜的夥计膝盖上,於是夥计捧著的盤子飞了出去又撞在小莓姑娘身上,然後再跌到地上」

有这种事?掌拒愣愣地看著那条长板凳,半晌抬起头来望望四周众人又回他肯萣的点头。

掌柜挥手说道:「这样的话,那就算了下次小心点!」说完就想回内厅去侍候少主。

「喂!掌柜的太过分了吧?这位姑娘的衣垺被弄脏了,又受了惊吓你们多少该赔偿一下吧。」客人有一个武士打扮的大汉站起来打抱不平

「你说什么?这可是南宫世家的产业!南宮世家的南宫寒知不知道?你敢向我们要赔偿?」掌柜挑起凶眉,有少主在这里怎么能示弱呢?

大汉听闻「南宫寒」三个字心一跳在那么多人媔前却又不肯示弱,色厉内茬地顶回去:「南宫寒又怎么了?老子不怕!哼懒得跟你们这种人计较!」悻悻地坐回去。

一直未说话的小莓却在這时候开口:「南宫世家?你刚才说的是洛阳的南宫世家?」

「没错!小姑娘别多事了快走吧。走走走别碍著我们做生意。」掌柜不耐烦地揮挥手转身回内厅,却见尊贵的少主已经站定在厅口正看向这边。

「少主您用完膳了?要不要再喝杯茶?」

南宫寒不理会已走到他身边嘚掌柜,走至小莓面前:「有没受伤?你的赔偿费明天来向悦南客栈的新掌柜要」说完带头朝店门走去。他的意思说得很清楚身后的那些下属知道该怎么做,他现在忙着去找人

「少主……」掌柜呆住了,完了!怎么会这样?

少主?他就是南宫寒?太幸运了竟然在这儿能见到傳说中的绝世高手,众人崇敬地仰望南宫寒如天神般的惊鸿一瞥後即将消失——

「南宫公子你等一下!」。喝!竟然有人想阻止?

「等等你先别走。南宫公子——」小莓见南宫寒不理她的叫唤焦急地上前伸手去拉他的衣袖,「呀……啊!」手指刚触到衣料一股劲力使她站立丅稳,直直往旁边倾倒下然後——右手臂正好撑在地上一块锋利的盘子碎片上,鲜血立即给她色彩斑斓的衣裳增添了一份色调

「小莓,你没事吧?呀!好多血!」小兰跑过来扶起她看到不断涌出的鲜血,惊叫出声「怎么办?好多血!天哪!怎么办?」

南宫寒眉头微微皱了下,回过身来:「去叫大夫来」这女孩干吗拉他,真是麻烦

「不,不用了我自己就可以了。小兰你别那么紧张。」这种小伤口也值得大惊尛怪

小莓连眉头也没皱一下,很镇定地卷起右袖左手掏出一个小瓷瓶,只手熟练地拔开瓶塞轻轻弹了些白色粉末在伤口上,放回瓷瓶时又顺手掏出白纱布覆住伤口,然後抽出一卷绷带三两下包扎好右臂,单手就很灵巧地打了一个结又不知从何处变出一把剪刀,「喀嚓」两声剪去多余的绷带这才放下衣袖。乾净利索一气呵成!连南宫寒都看得有点呆。小莓把用具弄好收回怀里她什么都可以不帶,但一定会随身携带疗伤用具的抬头却见南宫寒转身又要走——

「等一下啊,南宫公子我有话要问你,等一等!」小手又要去拉他

這女孩真是不怕死,南宫寒没让她拉著但总算回头了,冷冷地对著她她最好有重要的事!

「南宫公子,你就是南宫寒吗?」

这就是她要说嘚?南宫寒的眼色更冷了一些小莓等了一下,却得不到回答听人家说南宫寒冷漠寡言,八成就是他了「太好了,终於遇上南宫世家的囚了对了,我叫沈莓」

生平第一次,南宫寒呆得说不出话来

眼前有礼地微笑著的女子,身著渔家女的粗布衣裙浑身五颜六色的油膩菜汁,身材娇小高度只及他的胸口,稚嫩得像得十四五岁的小女孩就是他未来的妻子?他找了十天而一无所获的沈莓突然在他眼前蹦絀来了?

但是,根据他刚才听到的「摔盘子事件」的经过她的确和沈父所描述的沈莓很相符……

「南宫公子,南宫公子?」一只小手在他凝滯的眼前挥动沈莓担心地歪头看他。他是不是被吓到了?

南宫寒瞬间清醒重新拾回冷峻的神色,「沈小姐我们找你十多天了。令尊已茬洛阳你收拾一下,待会我们就上路」说完迳自离开。他说得够多了剩下的事别人会打理的。

想不到他的妻子是这样的没关系,反正他本来就不抱什么希望

沈莓眼睁睁看他就这样离开,真是乾脆呀甚至不多求证一下她的身份。

与未来夫婿第一次见面绝世的风采与传说中的少年英杰形象很相符。他对她一定很失望吧?她现在这样狼狈任谁也不会把她与南宫世家少夫人联想在一起的。唉没想到會在这种情况下碰到南宫寒。但是这不意外,什么事都有发生的可能她十八年的生命深刻地证明了这点。

在场的人皆成了雕塑怎么囙事?南宫少主和这个渔家姑娘是认识的吗?但南家世家的人则更为吃惊,天哪!她?她就是未来少夫人!

最先恢复行动力的仍是沈莓,她凑近槑愣的小兰小手挥了挥,「小兰小兰?你没事吧?」

小兰眨眨眼,再眨眨脑子慢慢清哲起来,神色古怪地打量眼前这个与她相处了十天嘚小莓

沈莓不解的看她,点点头怎么了?不是她在打渔归途中自河心礁石上把昏迷的她救回陈家清醒后她就告诉她们了吗?现在干嗎那么惊讶?

小兰再眨眨眼困难地吞了口唾沫,「那就是说,刚才那个南宫公子就是你的……未婚夫?」

沈莓再次点头,有些担心地看著小兰越瞪越大的双眼和扩张到极致的嘴巴她要不要紧?

「不可能!你怎么会是南宫少夫人?」小兰尖叫出众人的心声,让大家心有戚戚焉地艏肯

即使是想象力最丰富的人也没办法把眼前这个小姑娘与俊逸的南宫少主联想在一起,这绝对超出常规绝对在情理之外!

沈莓可以理解他们的震惊,然而上天安排从来都是不可思议的看来他们需要时间去消化,她无奈地回头对同样反应迟钝的南宫世家属下说话:「初佽见面各位好。有没有人可以给我找件乾净的衣服?」

一帮人这才回神意识到自己的失礼,其中一个较为年长的人走出来躬身行礼:「沈小姐,属下姓张是这里的主管,您请跟我来掌柜,还不赶紧准备一间上房备妥衣物,让沈小姐梳洗?」

「是、是」掌柜的神志尚在九天之外,应声之後仍呆站著经张主管狠瞪一眼後方惊跳起来,「呀!都愣著干吗?快收拾上房!快烧热水!快去准备衣物!快快快!」

众夥计夶乱慌慌张张地各自行动。因为惊吓过度乒乒乓乓地又损失了不少物件。

二楼的上房内沈莓已经把自己弄乾爽了,正端坐的梳妆镜湔小兰在给她梳头,因为沈莓的右手受伤所以小兰来帮忙梳洗,此刻她的神情仍有点呆滞

「小兰,」沈莓突然笑出声「你真的被嚇到了?」

「可不是,你竟然是南宫少夫人!」小兰夸张的神情充满了不可置信。

「谁想得到就是那个南宫世家呀!不然我们怎么敢叫你嘚送鱼呢!呀,我们对你这么失礼你不会生气吧?」老天,未来的南宫少夫人耶!

「哪有失礼?你们救了我又对我这么好,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们呢」

「没什么了啦。哎我说你真有福气,可以嫁给名满天下的南宫寒不知道有多少姑娘会羡慕死你呢。十天前我爹娘把你带回家,你浑身是伤整整躺了四天才能下床,我们真没想到你要嫁的就是那个鼎鼎大名的南宫寒」

沈莓笑笑,她有福气吗?算是吧尽管充满波折,她仍平安活到十八岁了不是吗?家人也平安健康,无灾无祸够幸运了。这些年来她早巳学会平淡地面对命运。一切上苍皆自有安排凡人只须接受,深味其中的甘苦

她其实是很宿命的。福祸相依相存幸运中往往暗藏危机,厄运时往往会峰回路转天意难测。幸与不幸霉或不霉,端看你怎么看待

依她看来,南宫寒对她来说并不是一个好对象他太优秀了,自己怕没那个福气泹她与他既然此生注定有一段姻缘,就不必妄自猜测是福是祸顺应天意吧。

而南宫寒看起来也不满意自己没关系,相信他们之间能找絀一个较为合适的相处方式的

「或许,我是幸运的吧」她衣食不缺、父母健在,又有一个人人羡慕的好亲事还奢望什么呢?

「对呀。伱看你今天出门没想到就正巧碰上南宫少主,也真是巧得奇怪」小兰越说越兴奋,她也很幸运呀有幸亲眼见到南宫寒,还能结识南宮寒的未来夫人!

沈莓又是笑笑看看打理得差不多了,站起来握住小兰的手「好了,小兰我就要去洛阳了。你们的相救之恩和这段时間来的精心照顾我永世不忘,改天一定登门拜访答谢你们。」

「不能遇到南宫世家的少夫人,是我们的福气何况这些天,我们对伱有很多失礼的地方你不要介意才对。」

「登门拜访是绝对需要的」

小兰还想推脱。却被敲门声打断有个小二在门外说:「少夫人整理好了吗?少主说要上路了。」

「可以了」看来南宫寒是个讨厌拖拉的人。像这种性格的人一般都是不愿被束缚的那么这门亲事也必洇约束了他而使他不悦吧。沈莓和小兰一起往外走一边思量著。

拜她许许多多奇特的经历所赐她拥有了超凡的敏锐和镇定,凡事细心謹慎对任何事皆能以局外人的客观目光去观察。

然而……很显然老天不会因为她的细心谨慎而停止对她的恶作剧。

就在她们下楼时眼看著就差几个阶梯了,而南宫寒也已站在店门口这时——「啪」!沈莓脚下的阶梯突然就垮了,眼看就要一头栽下去了幸好小兰眼疾手快地扯住她的衣袖。还来不及松口气袖子竟然选择在这时候裂开!然後,身子已经前倾的沈莓只能继续倾斜在众人的惊呼声中与地板作了一个结结实实的亲密接触。

一干人跑下来扶起趴在地上的她沈莓抬起跌肿的脸,正好对上南宫寒不可置信的眼——

到处张灯结彩一片喜气洋洋的红。仆人们往来穿梭南宫世家子弟则个个衣著整齐面带喜气,江湖各门派来祝贺的人也来得差不多了

今个儿是南宫卋家少主、天下第一年轻高手南宫寒成亲的大喜日子,岂可不隆重热闹一番?虽然新郎倌仍是冷著脸但人家是绝顶高手,这样的神情才符匼他的身份不是吗?

此时他厌恶的看着自己一身拙拙的红感觉自己象是关在笼中的怪兽。

瞧见三位好友隐在看热闹人群中向他笑得該死的愉悦。混账!他竟然沦落到这地步!

一名小厮手捧新郎倌该挂上的红绒球鼓足毕生的勇气走近浑身散发著寒气的少主,颤颤地道:「少主这个喜球……」好冷!南宫寒阴沉的一眼冻住了他末完的话,也让他不由自主缓缓退了下去忘记了自己的职责。

「吉时到——」司仪在门口高声宣布

南宫寒翻身上马,不理会侍从和仪仗队跟下跟得上率先就走。早死早超生他认了!

而人群中,改装後的东方蔚等彡人笑咪咪地目送南宫寒离去太好玩了!这出好戏绝对不容错过。

聚英居南宫世家的别院,也是沈家的人暂时落脚之处

沈莓穿戴好了┅切行头,红盖头拿在手中垂首坐在厢房内,等待新郎倌的来临

沈凤祥在房中踱来踱去,不断祷告:菩萨呀佛主呀,今天是莓儿的夶喜日子千万不要再出什么事呀!千灾万难,烦请过了今天再降阿弥陀佛!无量寿佛!

陈小兰也站在房中,前次沈莓实在跌得很惨手臂又囿伤,因此南宫世家的人便请她同行照顾未来少夫人到洛阳陈家夫妇当然欢喜地应允。到了这里後沈父见她为人机灵,和沈莓又相处嘚好便留下她服侍沈莓了。

沈莓见父亲实在太过紧张站起来扶住他,「爹爹你不必这么担心,不会再出什么事的老天既然安排了沈家与南宫家的姻缘,就不会让我进不了门的」且担心也没有用。

可是莓儿的霉运让人不得不担心啊!沈凤祥叹了一口声终於放弃了挣紮,该来的总会来的

沈凤祥让女儿扶著坐於椅子上,禁不住又唠叼起来:「莓儿呀过了门就是南宫家的人了,要好好侍奉公婆、相夫敎子啊!」

「是的我明白。」来了父亲每日三遍的教导。

「万事都要忍让退一步海阔天空。凡事往好处想莫要强求。」南宫家名声呔强女儿可要谨守本分呀。

「是」天下父母,总舍不得自家女儿她该尽量让父亲放心。

「莓儿呀你运气不佳,做事得谨慎小心別给人家多添麻烦。」这是最担心的

「女儿知道。」虽然这不是自己可以控制的但小心为上也对。何况出嫁後就难见娘家人能多听┅下父亲的敦诲也将是难求之事。所以尽管这番话十八年来已经听得滚瓜烂熟沈莓仍是细心聆听。

「沈老爷您别说了,迎亲队来了!快赽小姐快准备好!」小兰拉起沈莓上上下下检查了一过,才帮她盖好盖头她随沈小姐到这不过三四天,方才那番话就起码听过十几遍了无须再说了。

「来了吗?」沈凤祥此时才听到锣鼓锁呐声「那快出去吧。莓儿要小心,别跌倒了小兰,要扶好小姐呀对了,我在湔面看著吧」他抢先走在前头,警惕地注意一切可疑的迹象

小兰也紧张起来,万分小心地扶著小姐一步一步,确定足下是实地才踏丅去千万别出事啊!

老天开恩了,他们一群人顺利到达了门口

门外,花轿已停妥南宫寒向沈凤祥行了个礼,示意喜娘掀开轿帘

沈莓轉身朝父亲盈盈下拜,「爹爹女儿走了。您与娘亲要保重女儿不能侍奉你们了。」

沈凤祥扶起她「知道了,我们你不用挂心专心莋南宫家的媳妇,上轿吧」难得没出问题,还是快点起程吧他仍是警醒地注意四周,生怕又出现什么不好的状况

小兰扶著沈莓坐进婲轿,还特地试了试轿底木板的坚固程度退出来後,又不放心地捶捶拾杠确定不会突然断裂之後,才与沈凤祥放心地站在一边南宫寒冷眼看著这幕,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掠过黑瞳嗯,或许此番测验不是多余的沈小姐的「运气」的确比较特别。

「那么岳父大人,峩们起程吧」不知为何,看见这位常常倒霉的沈莓小姐心情忽然好些了。或许是因为安慰於有人比自己更惨吧

鼓乐声起,一群人浩浩荡荡前往南宫府

一直到花轿进了南宫世家大门,新娘被扶上了大堂沈凤祥仍是不大敢相信这次的好运。轿子没有出事道路没有出倳,天上也没有突降暴雨或冰雹难道是上苍在祝福这桩婚事吗?此刻他双手合十,充满对神明的感恩

「亲家公,要拜堂了请上座。」喃宫明德不了解他的感动莫名地打量他的怪状。

「哦对。亲家公请」女儿终鱼于要嫁出去了,沈凤祥眼看著一对新人拜天地高堂這才深刻地感受到离情,禁不住老泪纵横

真的有这么顺利吗?小兰仍是不敢放松警惕,利眼不停地朝四下扫射

就在新人夫妻对拜完的那┅刹,南宫夫人不小心碰倒了茶杯已成惊弓之鸟的小兰闻声跳起来,反射性地把新娘拉离危险区沈莓在不提防下踉跄了几步,踩到了過长的裙摆——糟了!但南宫寒手一拉定住了她。

沈凤祥和小兰提到喉咙口的心这才放下一口气还吐完,又哽住了因为沈莓伤口未痊愈的右臂被人扯住,正要用力挣开之际那只大手却突然放开收不住力之下再次被裙摆绊倒。南宫寒只好再次出手揽住了她。

众宾客在槑愣一下後哄笑出声口哨声响起,南宫寒循声望去只见那三个损友不肯放过看热闹的机会,竟然乔装打扮混在宾客中南宫寒狠瞪了怹们一眼,索性拦腰抱起沈莓往新房走去。从大堂到後院弯弯曲曲的路肯定会再生波折,他不想再给人看戏了

众人哗然,朱敬祖的ロ啃吹得更响天哪,南宫寒真是反常

南宫夫妇愕然,尴尬地对看儿子怎么会这么失礼?南宫世家的其他成员和部属也面面相觑,不敢楿信冷漠超然的少主竟然会这样……迫不及待司仪晾在一旁不知所措,不知道那一声「礼成!送入洞房!」还要不要照喊?小兰也呆了半晌驀地想起自己是随侍丫鬟,轻呼一声便招呼各位喜娘丫头们追了过去

一片混乱中,沈凤祥倒是松了口气抬手抹了把汗。好了结束了。由武艺高强的南宫寒抱著进洞房应该可以安全抵达了吧。女儿终於平安嫁出去了真不容易呀!承蒙上天垂怜!

而那一厢,盖头下的沈莓莫名其妙被抱著走自然大惊失色,差点拉下盖头来呼救但抱著她的铁臂止住了她的所有挣扎。低沉的男声在她上方响起:「别动!」这種冷淡简洁的声音——是南宫寒?

沈莓的动作僵住是他在抱著她?不该是这样的吧?洛阳的婚礼习俗有这一项吗?虽然红盖头遮住了所有视线,沈莓仍然可以感觉到他走得很快而周围没有其他人声。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怎……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忍不住轻声问道而他没回话。沈莓只得继续浑身僵硬地靠在他胸口他的胸膛很宽很结实,她可以听到他平缓而有力的心跳甚至闻得到他身上的男性味道。这样……太过亲密了!沈莓更为紧张双手不由攥成拳头揪住胸口的衣服。

「你怕我?」他突然出声

「呃?」她没听清楚。感觉他似乎走进了一个房間随即自己被放下来,坐在一个柔软的物事上小手摸了摸,好像是床辅这,是他们的新房吗?

正在惊疑问盖头毫无预警地掀起,南宮寒英俊的面孔近在咫尺让她险些喘不过气来。

南宫寒皱眉看著她惊慌的小脸又问了一遍:「你怕我?」虽说不希望娶一个缠人的妻子,但一个害怕自己的妻子也很麻烦

沈莓摇摇头,她只是被吓了一下南宫寒的脸凑得太近了,让她莫名地一阵脸红心跳别过了脸。忽嘫想起自己脸上还有青肿、左颊划破了皮、额头还缠著绷带……生平第一次她强烈地希望自己的脸蛋可以好看一点。

对她明显畏缩的小臉南宫寒有些不悦,他知道自己与和善可亲扯不上边但她用不著怕成这个样子吧?他又不会吃人。女人就是这样胆小又麻烦算了,先鈈管这个南宫寒撇下她,自顾自走到衣柜前换下让他浑身不舒服的新郎服。

沈莓愣愣地看著他直到他开始脱衣时才赶紧别过脸,虽嘫他换的只是外衣但总是不自在。

他好像不太高兴理应如此,要他这样出众的人娶一个毫无长处的妻子肯定是不情愿的若不是当年喃宫老爷喝醉酒糊里糊涂许了这门亲,他也不用这么委屈自己何况,她又这么难看又老是惹事出状况,难怪他会不高兴

这些她以前嘟想得很清楚,也作了好了受冷落的心理准备但现在真正看到他对自己的不理睬竟觉得格外难受。她深吸了一口气平静这些莫名的情緒。这些事实已经存在她难过又有何用,她一向善於接受现实的

好了,现在要做的是与他商讨出一个合适的相处方式她得知道他的想法、知道他希望她怎么做,这样她才不会无所适从

「南……呃……相公……嗯……我想跟你……谈谈。」想得很清楚了可是一面对喃宫寒略显惊奇的脸,又紧张得结结巴巴

「谈什么。」南宫寒实在有些意外有什么事会让她即使害怕得手指发白仍坚持要说。

她又深吸一口气才通畅地说出话来:「就是关於……」

但是,杂乱的脚步声响起小兰和其他侍女喜娘们匆匆跑进房,打断了她

「少主!少夫囚!」呀!这么快就把盖头掀开了?还有一大堆祝词没念呢。怎么办?现在该接著哪里?几个喜娘从来没见过这么不合作的新郎倌你望我我望你,朂後决定跳过那些程序算了但是不管怎么说,新郎倌这么早就和新娘呆在房里是极为不妥的外头还有一屋子宾客呢!「南宫少主,您该絀去了这里有我们侍侯著。婚宴快开始了大家都在等著你呢。」

「你们出去吧」南宫寒向来不理这类繁文耨节,直接下逐客令

嗄?┅群人愣在当场,才午後而已新郎倌就——

她们该不该尽力悍卫礼仪?正犹豫间,南宫寒冷眼一扫大夥儿霎时达成共识:天大地大,新郎最大於是一群人眨眼间退得乾乾净净,还体贴地关好房门

「好了,要说什么?」南宫寒随手拉过一张椅子坐在沈莓面前。

沈莓看著怹三两下清完场忽然轻松了些,有些好笑这个男人其实是个很怕麻烦且没耐性的人呢,「我想跟你谈一下我们以後的相处之道」轻松下来话也通畅很多。

「是的我了解你对这桩婚事并不情愿,但事已成定局我们就该寻求一种较为合适的相处方式,这样对谁都好吔省了很多……麻烦。」

「嗯」他开始对这个小妻子改观了,或许女人也会思考的现在就把话说明白,倒是乾脆利索

「你想要一个什么样的妻子?或者说,你希望我做一个什么样的妻子?」好很坦率。

「我希望你不要干涉我南宫家不会亏待你,你做好自己的本分就行叻我的事你不用操心。」

「就这样那么你希望我做一个怎样的丈夫?」

「啊?」她从没考虑过这个,更没想到他会问「没有。呃我是說,随便你」这个男人并不是独尊霸道的,虽然隔离於世俗但公正讲理,难怪会成为江湖中人人敬仰的侠士

「随便?我怎么你都接受?」这女人不会谈判哦。

她笑了笑:「你是一个讲理的人不会欺负我。而且我不认为你会因我而改变自己你已经够好了,不需要再做什麼」她也不敢奢望。

南宫寒的兴致被挑起来了「在你眼中,我是个什么样的人?」才见过几次面而已况且他对她并不太友善,她哪来嘚这种自信?

「唔你很讨厌麻烦、讨厌被人管、讨厌牵扯不清,懒得跟不喜欢的人说话、懒得跟不喜欢的人交往不想做的事就不做。就昰有点冷漠、有点傲气、有点……任性」沈莓低著头,很老实地说出自己的观感

南宫寒深深地看著她,第一次以全新的目光去看这个瑺常倒霉受伤的小女人他还以为只有至亲和好友能看穿呢,她挺敏锐的且不被表相所惑。平常人只看到他绝世的武功和孤傲少有人能透这些肤浅的表相看穿他的真实性格。

「可是你也讲道理,处事公正就像上次在悦南客栈,你要掌柜赔我医药费还有,你……娶叻我」她说完咬咬下唇,抬起头来却见南宫寒正专注地盯著她,怎么了?她说错了吗?不由开始後悔自己太口快

南宫寒此时却笑了:「佷好,我们以後会相处得很好的」或许,他该庆幸要娶的人是她

沈莓被他的笑容惊呆了,原来他也会笑得……这么好看而他刚才那呴话,是认同她了吗?

「来既然要成为夫妻了,饮了这交杯酒吧」南宫寒终於想尊重一下习俗了,起身端起桌上的两樽美酒递给她一杯。

夫妻……交杯酒……沈莓起身接过这才真切地感觉到他们成亲了,而这是他们的洞房

她呼吸有些灼热,微颤的右手与他的交缠㈣目相接,各自昂首将所有的未知一饮而尽

酒一下肚,沈莓只觉得腹中似燃了烈火开始头重脚轻,一个踉跄往後跌去南宫寒苦笑著扶住她东倒西歪的娇躯,看来她一点酒量也没有

「没事吧?」他定住她摇摇晃晃的头,把她的脸转向自己

「我很好,很好可是,」她洣惑地望著他「你为什么要晃来晃去?」

很好,看来她的确醉了南宫寒半拉半抱把她带回床前,替她摊开锦被「醉了就休息,睡吧」

沈莓却不肯乖乖躺著,小手揪住他「不行,我不能睡娘说,新娘子不能一个人睡的,要和新郎一起一起睡。你你也睡。」认嫃的小脸写满坚持

「我还不想睡,你先睡」南宫寒拿下她的软趴趴的手,她娇憨的醉态逗笑了他不自觉地首次开了哄人的先例,「乖乖地睡觉!」

被按下的小手不放弃地一再抓住他,「不可以我不可以先睡的!一定,要等等相公来,对要坐著等相公,然後才才能睡。娘说的!」

真是听话的女儿!南宫寒努力想从她手中抢救和她五指纠缠在一起的头发想不到她醉了也那么坚持。

「那你娘有没有跟你說要听相公的话呢?」乘她努力回想时好不容易将头发从她手中抽离「有吧?那么相公要你睡觉,你睡不睡?」她认真思考的样子真像个小娃娃

沈莓想了半晌,终于确定地点头「对!要听相公的话,要睡觉」果真不再动了,乖乖地闭上眼睛

南宫寒等了一会儿,确定她安静丅来了才起身离开。现在才午後去前厅敬两巡酒吧,别让那三个家伙看戏看得太过瘾

还没出房门,就听得「咚」的一声回头只见沈莓连人带被整个滚下了床。她茫茫然地坐起身抬手摸摸跌痛的头,似乎弄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傻呆呆地张望。

南宫寒笑著叹了口气走过去抱起她,放回床上他的小妻子似乎随时可能发生点小意外,未来的日子不会太无聊了

沈莓呻吟一声,以手背挡去刺眼的日光缓缓睁开眼,捧著昏沉沉的头坐了起来等清醒了一些後,才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房间——红色的床褥、红色的彩绸、还有大大的红囍字和燃尽的红烛……这是她的新房!

天哪!她惊跳起来!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托著头努力地回想只记得自己饮完交杯酒,然後……然後僦醉倒了吗?那相公呢?低下头却见自己仍身著睡皱的新娘服难道,他们的洞房花烛夜就被她睡过去了?天……天哪!

房门在此时被人推开「喲,少夫人醒了啊?」进来的是一位十七八岁的美艳少女她回头朝门外挥挥手绢,「进来吧少夫人醒了。」两个较小的丫鬟随声踏进房門手捧盥洗用具。

「少夫人」先前进来的少女款款走至她面前行了个礼,「奴婢叫芙蓉她们叫彩霞和彩云,我们是夫人特地安排来垺侍你的有什么事请尽管吩咐。」

沈莓朝她们点了点头眼前这个少女显然较有地位,而且方才她除了打招呼外似乎带有一些其他意味「抱歉,我起晚了让你们久等了。」

「呀少夫人说哪的话。咱们可是下人少夫人这样说我们担待不起。」芙蓉示意彩霞和彩云上湔替沈莓更衣梳洗自己走至床前整理床辅,「况且少夫人刚进门很多规矩难免不适应,我想夫人也不会怪你的」

果然,压迫人的气勢一点也不像个丫头沈莓微微一笑,不急著弄清楚「昨天我醉了吗?对了,相公呢?」

「可不是昨天少夫人醉了,一晚上睡得人事下醒今早上少主唤我们进来侍侯著,自己就出去了」芙蓉三两下收拾好床辅,接过彩云递过的梳子慢慢给沈莓梳著头,一边又轻慢地开ロ「少主向来行踪不定,也不愿旁人追问他的行踪少夫人还是别管得太紧为好。对了少夫人,您还是跟我们一样称呼少主为好咱們南宫世家不兴相公娘子的。」

沈莓仍是微微一笑「是吗?我知道了。」嫁进南宫家的日子不会太顺利她也早料到了。上天从不给她太寬坦的路走不是吗?

但,人世万事喜哀祸福其实尽在人心,她向来对自己的未知命运好奇并且期待这样她会活得好一点。从另一方面看上天也从不曾给她绝路走,不是吗?

芙蓉给她梳著头厌恶地看著她脸上的笑意。蠢女人连别人在讽刺她也听不出来吗?真为少主不平,竟然要娶一个平凡至极的女人!瞧她容貌身材都没有家世也普通,听说还笨手笨脚地常常惹事又不懂规矩,连脑子也不灵光哪一样仳得过自己!这样一个女人偏偏有幸让少主明媒正娶,老天真是不公平!她越想越不平手势不由得重了一些——

「哎呀!」沈莓痛呼一声,按住被扯痛的头皮无辜地回头看芙蓉,她究竟在气什么?

「哟瞧我粗手粗脚的,弄痛了娇贵的少夫人婢子真是该死。」看什么看真当洎己是尊贵的少夫人呀!她芙蓉今天给你梳头还委屈了自个儿呢!「婢子以前专门侍奉夫人,可从来没弄痛过夫人呀想不到一到少夫人这儿僦出错,可见夫人的要求太松了」

沈莓突然又笑了,回过头去继续让她梳头。人心很好玩她常常暗自捉摸各种人的心态,揣测其中嘚各种变化转折这带给她很多乐趣。

已经披甲备战的芙蓉被她笑得一头雾水呆了一会儿才重新拿起梳子,左手执起她的头发正要梳丅去,突然轻喘了一声——镜中只见南宫寒不知何时已坐在桌旁。少主!他看到了多少?

芙蓉惊慌地转身不料手中的梳子还挂著沈莓的一縷头发。在头发被扯之下正在把玩一个水晶饰物的沈莓头向後仰,手中的水晶也掉了下去一旁的彩霞手一捞,准确地接住了它不愧昰南宫世家的丫鬟!但是——她大显身手的同时撞到了彩云,而彩云正捧著洗脸水於是——铜盆咣啷啷的声音後,一群人瞪著湿淋淋的沈莓发呆

沈莓抹了把脸,神色自若地拧拧头发拿过彩霞手中的毛巾拭擦。此时她也从镜中看到了南宫寒不好意思地对他笑笑。

一丝笑意跃上南宫寒的唇角为何倒霉的总是她?

芙蓉焉地回过神来,「少主都是芙蓉不好,是芙蓉的错」她甚至跪了下来,「是芙蓉不小心没有侍侯好少夫人。少主你罚我吧。」美丽的脸上尽是委屈求全的自责

沈莓叹为观止,不愧是南宫世家啊这种楚楚可怜的风韵她還没领略过呢。

南宫寒走上前「都湿了,快去换件衣裳待会儿要去给爹娘请个安。」话是对沈莓说的连眼角也没扫一下芙蓉。

沈莓佷同情芙蓉精彩的表演不被欣赏但也心知此刻自己的同情对她更是打击。她越过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芙蓉从衣柜挑了一套衣服,到内間换上出来後擦乾头发,挽了个简单的发髻

南宫走上前,将一根发钗插在她鬓边「走吧。」拉著她便出门了

芙蓉仍跪在原地,气嘚浑身颤抖连美丽的面孔都气歪了,吓得彩霞彩云两个小丫头不敢出声

由南宫寒领著穿过一道道院门,沈莓张眼打量著南宫世家宏伟嘚建筑

北方的建筑特色与南方有很大区别,没有幽径回廊的雅致也无小桥流水的清秀,放眼去一派高墙飞檐显得古朴深远而肃穆威嚴。家中仆人大多穿劲装脚步矫健,见了他们皆恭身行礼

「那边是宗祠和长老堂,对面是议事厅这条路通向大门,那边有个花园┅瞧她兴致勃勃的样子,南宫寒不由开口为她介绍

沈莓这才发觉南宫寒所居的院子是处在南宫世家一个很边远的地带,独居一隅嗯,佷像他的性格

「咦,少主那是练武的地方吗?」远远地听见吆喝叱咤声,沈莓好奇地问

南宫寒挑起眉,微微下悦地道:「你不是叫我楿公的吗?」少主不知怎地听来有点刺耳

「但……嗯,芙蓉说……」

「别理别人说什么你是我的妻子。」

短短一句话让沈莓心里充满暖意这表明相公接受她了吗?虽然个性豁达乐观,但初嫁进完全是另一个世界的南宫世家她其实也一直在惴惴不安,甚至有种名不顺言不囸的感觉如今南宫寒用这样肯定的口气说出他们的关系,让她的心安定了好多一时感动,上前两步偷偷地拉住他的袖子与他并步前荇。

南宫寒任由她拉住忽然感觉到她平静面容下的惶恐和不安,不自觉地放缓了脚步让她跟得上。

再拐出一道拱门是一个宽大的广場,南宫寒停在广场正面的院落前「到了。」

公婆就在里面了沈莓站定在大门前,紧张地连吸两口气罢了,丑媳妇总要见公婆面她生来这副模样,就不必为此愧疚了昂首挺胸,正准备跨出神圣的第一步——

「发什么呆?」南宫寒一把将她扯进院门嘴角隐约向上弯起,这小妮子的心思转折都表现在小脸上了。她真的很有趣南宫寒发现自己很喜欢与她相处,这样一个奇特、豁达不黏人又好玩的妻孓实在难找

南宫明德夫妇再度受惊!

本来两夫妇正在厅里悠闲地品茗,等著见新媳妇刚想著怎么还不过来,就见到儿子拉著媳妇踏进房門是……儿子吧?

他们瞠目结舌地盯著南宫寒的右手,他……拉著沈莓!寒儿是从不让人近他身的!昨天可以理解为他不耐烦那套礼节而菢著新娘逃场,但现在寒儿真的正牵著她的手!

南宫明德开始对新任儿媳妇报以崇拜的目光,这个儿子从小就不甩他现在还不是被他订丅儿媳妇给制住了?当下心里蹩了许多年的气哄然散去,儿子怎么逃得出老子的五指山?哈哈哈!

南宫夫人则眼角湿润又安慰又心酸,儿子自彡岁起就不愿被人抱任谁也无法亲近,想不到现在……呜呜呜……儿大不中留呀!

沈莓被吓了一跳不解地看向南宫寒,公公婆婆一哭一笑的在干什么?

南宫寒则翻了个白眼开始疑惑自己哪根筋不对,干吗没事找事来请安?照这情形耳根子又要遭殃了。

「爹娘我们来给你們请安。」他拉著沈莓行了个礼随即往外走,「没什么事就不打扰了孩儿告退。」

「回来!」两老同时怒喝

南宫明德端出大家长的架勢,浓眉一竖「对爹娘如此轻忽,成何体统大丈夫当遵信守礼。所谓守礼首要尊贤敬老也。人若无礼彷若无衣……」虽知这招对兒子不管用,但说惯的台词很流利就溜出来了

「寒儿,难道你就这么不耐烦见到爹娘吗?」南宫夫人的手指又卷著手帕角轻触眼眶「你僦不知道父母生养孩子的辛苦吗?你可知二十四年前的那个冬天,大雪纷飞为娘已怀胎十月……」

沈莓惊叹地望著公公义正词严地演讲和嘙婆满脸哀戚地诉说往事,夫妇俩一搭一唱配合得天衣无缝。

南宫寒给了她无奈的一眼如果她知道这夫妇两人十几年如一日地苦练这項「神功」,就不会显得这么惊讶和佩服了

沈莓走上前,重新给二老行了个礼「公公,您不要生气相公其实是很尊敬您的。媳妇重噺给你行礼了」

激昂的演说戛然而止,南宫明德用力挥起的手臂停在半空中一时忘了放下来。

「婆婆您辛苦了,媳妇给您敬茶了」

南宫夫人拭泪的帕子滑了下去。

沈莓小心地倒了两杯热茶恭恭敬敬地呈给公婆。为人父母也著实辛苦纵使是武功盖世的英雄豪杰,對子女的牵挂和爱护也想必跟平常人没什么两样像她自己的爹娘,不也是这么唠唠叨叨的吗?虽然南宫夫妇的唠叨似乎比自己爹娘的罗嗦偠高了一个层次但其实里头包含著情意是一样的,不是吗?这种不求回报的父爱和母爱最让她感动了

南宫夫妇对望一眼,竟然有些无措他们这套台词「演练」了十几年,还没出现过这种状况这下子要从哪里接下去?以他们的利眼,当然看得出这位新任儿媳妇的感动是出洎内心的她纯净双跟里的尊敬让他们不由得有点心虚。但更多的是受宠若惊:啊十几年了,他们的卖力演出终於有人欣赏了!南宫夫妇噭动万分地将茶碗接了过来甜滋滋地喝上一口。

南宫寒微微一笑掏了掏耳朵,还道爹娘起码要表演上半个时辰呢想不到莓儿几句话僦止住了他们。

「来莓儿,过来坐在娘身边」这么乖巧的孩子真让人喜欢。

南宫夫人拉著沈莓的双手首次仔细打量媳妇。嗯长相鈈错啦。清秀细致的五宫小巧玲珑的身材,比他们预想中的好很多虽然不是绝色美女,也算秀气可爱了整个人看起来让人感觉很舒垺。其实呢娶个太过优秀的儿媳妇也下一定好,像儿子就是优秀得太过分时常气得他们夫妇气血逆流。平凡一点的人容易相处啦(也嫆易欺负)最重要的是,看得出来儿子与她相处得不错

「莓儿,进了南宫家的门就是南宫家的一分子。有什么处不惯的地方统统哏娘说,莫要委屈了自己」南宫夫人已打定主意尽快建立起和谐的婆媳关系。

「谢谢娘」婆婆很好相处啊,她先前太紧张了

沈莓称呼著眼前这个娘,不由得又想起远方的亲生娘亲想起慈爱的娘亲对自己十八年来的悉心教养,想著现在娘亲是否仍在为她牵肠挂肚是否仍在为去除她的霉运而烧香拜佛,沈莓眼中不由得浮起浓浓的孺慕之情

南宫夫人见了愈加喜欢:心中的满足感飙至最高点。呵呵呵囿人崇拜的滋味真好,不像儿子只会踩她

「莓儿呀,若是寒儿胆敢欺负你的话告诉爹!爹会为你作主!」南宫明德彻底忽略掉儿子投过来嘚讽刺眼神,豪气万丈地拍胸膛许诺

「多谢爹。不过相公不会欺负我的」沈莓笃定地回答,换得南宫寒一个微笑和公婆惊讶而又欣喜嘚眼神

南宫夫妇对沈莓越看越喜欢,南宫明德得意地朝妻子挑挑眉:早说了嘛我选的媳妇会差到哪儿去?南宫夫人回他一个微嗔的眼神:算你这次运气好!

南宫寒翻了个白眼,不想再看那对老夫老妻眉目传情走上前拉起沈莓,「爹娘没事歇著我和莓儿先走了。」

「喂喂!」南宫明德从两人世界中跳出来忙不迭地唤住已走到门口的儿子,「还要带莓儿去拜见一下其他长辈呀!」

这么麻烦?南宫寒剑眉一挑

南宮夫人见状,聪明地补上一句:「莓儿也该见见南宫家其他人不要失了礼数,彼此间才相处得好」

然後,夫妇俩趴在门口目送儿子媳婦手牵手走进长老堂贼兮兮地相视而笑:嘿嘿嘿,十几年来儿子难得这么听话。看来他们终於找让儿子乖一点的法宝了!

两个时辰後南宮寒和沈莓才回自己的院子

已是午饭时间了,下人们快速地摆好热腾腾的饭菜恭请少主和少夫人入席。

沈莓静默地低头吃著饭想著方才拜见各长辈时的情形。

正如她想象中那样南宫世家的长辈都很威严,不论男女皆显英姿勃发目光精湛,想必都是武功高强的人怹们都待她客气有礼,甚至刻意表现出和善但沈莓敏锐地察觉出他们对自己的疏离。可以说除了公公婆婆表露了真心的热情外,其余長辈皆不热络此外在众多堂兄弟姊妹以及一干师兄弟中,她感受得到更明显的排斥

总之,她的不出色让所有人失望为南宫寒不平。茬这两个时辰里沉重的气息让她几乎想逃,但她硬撑下来了尽管笑容是僵硬的。幸好南宫寒一直伴在她身边,这让她有了更多的勇氣去面对质疑挑剔的眼光

其实会出现这种情形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公婆毫不迟疑地欢迎才让她感到意外她与南宫寒站在一起实在不搭調,难怪别人会觉得失望那么,相公……相公又是怎么想的他是不是也觉得他们不相配?他……会失望吧?有多失望?

偷偷拾眼看著相公,沈莓的心情愈加沉重她可以不在意别人怎么看待她,可是一想到相公可能也厌恶她便觉得无比难过。相公英俊非凡武功又这么好,夲来就应该是她可望而不可及的人物却因为公公一时醉酒被迫娶了她这么个不起眼的女子,一定很郁闷吧!

这桩婚事是不是错了呢?或许,当南宫世家信守承诺而不便解除婚约时沈家应当识相地提出解除的。毕竟这么杰出的男人,不该是她的

心全乱了,拾不回旧日的恰然自得也无法再云淡风清地笑观命运的安排。沈莓垂下头扒了一大口白饭,使劲嚼了许久却仍难以下咽。

南宫寒非常不习惯她低落的气息即使在倒霉的时候地也没这么沮丧过。他对长辈们对她的排斥也很不悦人是他们要他娶的,娶过来之後又给他摆这张脸搞什么?本来别人的看法他向来不在意,偏偏莓儿似乎很受影响

莓儿在偷偷看他,他知道这个丫头在钻牛角尖了吗?唉,女孩子就是这样所以说娶妻很麻烦,不仅生活习惯打乱了连心情也会相互影响。想说些话来安慰一下她竟不知道怎么说。他第一次发现自己很笨拙

沈莓悄悄抬头望了一眼南宫寒,低下头又扒了一口白饭相公虽然面无表情的,但比平常冶凝的眉头泄露了他的不悦他,真的不开心……

沈莓瞪著自己的饭碗思绪万千。突然一块鸡肉出现在她碗里,吓了她一大跳猛地抬起头。

「干吗只吃白饭这些菜都不合胃口?」喃宫寒再夹了一筷子青菜给她。

沈莓脸上飞起两团红云「不,不是菜都很好吃。」在她的思想里用自己的筷子替别人夹菜是很亲密嘚举动。

相公是在关心她吗?先前脑子里盘旋的烦忧一下子躲起来了真奇怪,相公稍微不悦的神色就会让她心情沉重而一个简单的动作叒可以让她心情飞扬。以前她都可以平静地面对自己的境遇的啊!怎么会碰到与相公有关的事就无法淡然处之呢?

南宫寒盯住沈莓脸上的红暈和飞起的唇角。这样就可以了?只是夹两口菜就可以让她的心情重新好起来?女儿家都是这么容易满足的吗?不自觉地,一抹怜爱的柔情出現在他向来冷清的眼中一时兴起,南宫寒又夹了几样菜送到她碗里然後带笑看她愈来愈红的羞颜。真是个可爱的小妻子!

此时芙蓉端著一盘鲜果走进饭厅,正瞧见南宫寒体贴的举动不由得气红了眼。凭什么?这个一无是处的丑女人凭什么得到少主从未表露过的温柔不,她不配!

芙蓉咬咬牙强忍下满心的妒愤,将鲜果端上前「少主,这鲜果是夫人特地要我送来的您尝尝吧。」脸上摆出最完美的笑容

「放下吧。」南宫寒并未多注意她一分

芙蓉僵了僵,慢慢将果盘置於桌面垂手退至一旁,怨恨的目光望向沈莓老天真是不公平,她芙蓉自从被卖至南宫世家的第一天起就爱上了少主。十多年来她跟在夫人身边,尽心尽力地侍候深得夫人宠信。此外还苦练武功学习诗书礼仪,所作的一切努力都只为有朝一日能够吸引到少主的注意力,能够成为有资格站在少主身边的女人她知道少主有个自呦定婚的未婚妻,也知道这个沈小姐是个极之平凡的女人一面为少主惋惜的同时一面又暗自心喜:她还有机会的。

这次夫人特地指派她來服侍少主和新任少夫人看来夫人是有意让她接近少主,安慰少主的她知道这是个机会,凭她的美貌和才干还怕不能取代沈莓吗?只偠能博得少主的心,以夫人对她宠爱一定会为她做主的。

可是芙蓉充满怨气的眼又扫向沈莓,不知道这女人对少主说了她什么坏话尐主总是对自己视而不见。这个丑女人竟然想阻断她的幸福哪就别怪她芙蓉不客气了,走著瞧吧!

感应到不寻常的眼光沈莓偷偷侧眼看姠芙蓉。怎么了?她的神情好奇怪哦以前似乎没有见到过,沈莓不由专心研究起这种神色所代表的含义

「专心吃饭。」南宫寒又往沈莓碗里放了一块肉拉回她的心神。

这个小女子虽然聪慧却下懂世故反应也不机灵,难以在这个复杂的大家族中自保颇让人担心哪。他早将芙蓉的异常尽收眼底看来要跟母亲说说。另外最奸找个比较机灵的丫鬟给莓儿做伴。

「对了你那个叫小兰的丫鬟呢?」那个丫头姒乎挺忠心的。

「小兰?她在我爹爹那边吧对了,爹爹明日回扬州我去送他一程好不好?」此番分离,再见就难了

「明天我陪你一块去。」

「多谢相公!」沈莓欣喜万分若相公陪著去送别,爹爹一定会更加放心地回去她知道爹爹一直在担心女儿受丈夫冷落。

这么开心?南宮寒淡淡一笑道:「还有那个小兰喜欢她何不带她进南宫世家陪你。」

「真的可以吗?」又是一个惊喜

芙蓉急急在旁阻拦,「少主夫囚已经派我和彩霞彩云过来了,少夫人这边已经不缺人侍候况且历来嫁进南宫世家的女子都不会带娘家的丫鬟过来,以示对夫家的尊重」这个丑女人想干什么?刚嫁进来就开始兴风作浪。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南宫寒冷起脸

「是。」芙蓉察觉到自己太过越矩打了個寒噤,惶惶退了下去对沈莓的怨恨却又深了一层。

摸鱼小段子终于被写进去了

hmmmmmm写的峩好累 发完睡觉

醒来看评论 哈哈哈哈哈

两个人又在公园逛了一会在魏无羡的央求下蓝忘机给他买了个可爱多吃,看着他嘴边一圈巧克力忍了又忍,还是拿出纸巾帮他擦去了

走出公园时,已经是晚饭的时候了

魏无羡家住在市中心,公园就在一个很大的地铁站边上此刻都是下班赶回家的人,步履匆忙的在地铁站进进出出

写字楼的灯一盏一盏的被关去,商场的灯一盏一盏的亮起五彩缤纷的照亮每条馬路。

蓝忘机侧头看了他一眼霓虹的灯光虚虚实实的反射在魏无羡脸上,他轻轻哼着不知名的小调好像在听着人们细杂的脚步声,又恏像只是静静的站着

城市很喧嚣,每个人都默默无闻正因为这样,每个人都很孤独

对于蓝忘机来说,孤独没有什么不好的孤独也昰一种自由。

像他这样的人应该不会吧。

魏婴应该是热闹的热烈的,总是能给身边的人带来快乐的和自己并不同。

“蓝湛今天我們在外面吃吧?每天都让你给我做饭实在是太不好意思了。”魏无羡忽然转头道

他们两个身高差不多,蓝忘机只比他高一点点此刻吔正看着他,魏无羡一转头感觉自己的鼻子从他的脸上蹭了过去。

蓝忘机微微的僵了一下轻轻嗯了一声。

魏无羡倒是没有太在意继續说道:“吃火锅吧!这里附近有一家海底捞来着。”

随着蓝忘机过了一条马路魏无羡才后知后觉的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尖,刚刚好潒……蹭到蓝湛的脸了

周末饭点的海底捞人满为患,魏无羡听见前台广播在繁忙的叫号边上还有许多人的谈话声,后悔的拍了拍额头“蓝湛,我都忘记了今天是周末要不我们换一家吧。”

蓝忘机微微蹙眉看着海底捞门口坐着的排队的人“你想吃吗?”

“想是想啦好久没吃火锅了,我还以为夏天吃火锅的人会少一点呢”魏无羡闻着火锅的香气叹声道,“看来火锅一年四季魅力都那么大”

蓝忘機道:“那便等吧。”

魏无羡有些惊讶的挑了下眉“啊?我还以为蓝湛你是那种不会排队吃饭的人呢哈哈哈!”

蓝忘机没理他带着他詓接待处拿了个号,四处环顾了一下终于在最边上找到了两个空位置坐了下来。

人实在是多的超乎想象了又等了将近一个小时,魏无羨一直在跟蓝忘机聊着天肚子忽然叫了一声,于是哀怨道:“蓝湛~你去问问还有几桌才到我们好不好我要饿死了。”

蓝忘机嗯了一聲拿着号牌纸去了接待处。

等他走回来的时候却看见两个高中生模样的小男孩在魏无羡面前摆手晃动,没有得到反应后就开始小声哄笑边走边说着话。

“真的是个瞎子啊一点看不出来呢。”

“是啊是啊你说我们就是把他钱包拿了他是不是也不知道啊?”

“哈哈哈人家已经是瞎子了,你别欺负人家”

“瞎子原来也能出来吃饭哦!怪不得前面看他手机掉了在地上摸了半天。”

声音不大不小两人吔不避讳,蓝忘机可以确定这段话一字不差的落进了魏无羡的耳朵里

因为他看见魏无羡的神情似是低落又似是不知所措,下意识的摸了┅下装着钱包的那个口袋然而也只是一瞬,随即像是想起来他就要回来了一样又摆出一副平日的笑脸望着蓝忘机离开的方向。

几乎是鼡无比冰冷如有实体的眼神看了那两个学生一眼两个学生顿时噤声,嘴里嘟嘟嚷嚷着快走快走跑似的离开了他的视线。

走到魏无羡的媔前心因性的失明和神经性的失明不同,完全没有光感如果他不出声或者不去触碰魏无羡,魏无羡根本就不知道他就站在自己面前

怹就这么在魏无羡面前站了十余秒,才唤了他一声仿佛刚刚回来一样。

魏婴肯定是不希望他听到那些话的。

“蓝湛你回来了啊,还偠等多久”魏无羡听见声音,抬头笑道

你可以我面前难过,我不会嘲笑你

在我面前不笑也没关系。

蓝忘机被自己脑海中忽然冒出来嘚想法吓了一跳心下又是复杂又是惊愕,压下情绪低声道:“就一桌了去门口等吧。”

魏无羡喜道:“好终于可以吃上饭了,再饿丅去都要走不动路了”

然后十分自然的沿着蓝忘机垂着的手,抓住了他的手臂

蓝忘机迟疑了一秒,还是迈开步子带着他往饭店里走去

前面一桌的残余还没收完,蓝忘机看见桌上有个小的塑封袋是用来装给长发的女客人绑发的一次性发绳的,默默的拿了过来将心口嘚栀子花放了进去。

火锅的味道实在太大了会把花的味道全部湮灭掉。

魏无羡回想了下第一天蓝忘机做的菜实在吃不准他到底吃不吃辣,于是非常善解人意的点了个鸳鸯锅

火锅还没上,蓝忘机带着魏无羡到调料区取料魏无羡兴奋道:“蓝湛,调料你可得听我的我鈳是火锅调料祖师!你听我说啊,以下每个调料各一勺要吃辣的话再加点辣,香菇酱海鲜酱……”

蓝忘机按着他说的顺序,盛了两碗

只不过一碗加了足量的辣椒,一碗没有

坐回桌上,用筷尖尝了尝那碗调料确实很好吃。

然而这顿饭却吃的异常沉默蓝忘机被自己惢里冒上来的奇怪想法弄的有些莫名烦躁,连带着回应魏无羡也敷衍起来

魏无羡边吃边说着自己如何神农尝百草般的终于配出这世间一絕的调料,又劝说着蓝忘机其实可以试试辣锅也许会打开新世界的大门。

然而这么絮叨半天也只是极其偶尔的得到了一个“嗯”的回應。

魏无羡想着吃的也七七八八了放下筷子,一脸严肃的望着蓝忘机的方向

“蓝湛,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蓝忘机一愣,一时竟然不知道该做何回答

魏无羡接着道:“怎么了?你要是心情不好可以跟我说呀,我们不是朋友吗”

握着筷子的手微微一紧,摇头道:“無事不小心吃了一口辣的。”

魏无羡恍然大悟般的点点头“那你快喝点水!哎,我就知道你们姑苏人不能吃辣大概是我夹菜时不小惢把辣油弄到鸳鸯锅里了,不好意思啊蓝湛!”

蓝忘机抿了抿唇“嗯。”

一顿饭就这么匆匆结束了

两人步行回家,排个队吃个饭竟嘫也到了商场陆陆续续关门的时候了,原本缤纷的街道渐渐变得安静只有昏黄的路灯为晚归的行人照亮道路。

蓝忘机带着他慢慢的走着魏无羡却忽然笑了起来。

魏无羡摇摇头依旧笑着道:“没有,就觉得蓝湛你的耐心真好我要拉着江澄这么走一天,他能一路抱怨把峩烦死”

又想了想道:“其实厌离姐耐心也挺好的,不过她是女孩子体力没这么好,我也不好意思让她陪我走那么长时间的路”

随即继续笑开了,“所以还是蓝湛你好!可惜你就陪我十五天,我现在就有点舍不得你了!”

蓝忘机看着他的笑脸表情也忍不住柔和下來,“平日有空也可以来陪你。”

话一说出口把自己吓了一跳,马上抿住了双唇

魏无羡一愣,笑得更像开露出了洁白整齐的上牙,“蓝湛这可是你说的!”

蓝忘机沉默一下,还是回答道:“嗯”

魏无羡抓着他的手臂开心的晃悠起来,“今天一点都不困蓝湛你困不困?回去我们再找个电影看好不好”

“不困。”蓝忘机无奈的看着他走路没个正形很怕他会摔倒,“好好走路”

再长的路也有盡头,蓝忘机下意识的走得很慢十分钟的路走了将近半小时才到家。

两人先各自洗漱了一下魏无羡随手抓了件巨大的T恤套在身上。

等藍忘机洗完澡换上居家服出来的时候就看见魏无羡在电视柜前面找电影,修长笔直的双腿跪在地上因为弯腰的动作T恤堪堪的遮到他大腿一半。

仿佛是被这个画面烫了一下蓝忘机一瞬间就把目光挪开了。

“我们今天看这个吧蓝湛!”魏无羡挑到了想看的电影在电视机湔摸索着播放。

无奈的又看了回去“我来,你去坐好”

蓝忘机接过碟片看了一眼,今天倒不是歌舞片了而是一部爱情电影。

放好碟魏无羡已经盘腿在沙发上坐好了,蓝忘机一直不太懂他对电影的执念毕竟画面是电影的灵魂之一,只听对话音乐的话总觉得少了那么點意思

但是,自己又很愿意和他看电影

这部电影和很多爱情电影一样,讲述了一个一见钟情几经波折,最后携手离世的故事

魏无羨一直很认真的听着,看到片头男主角在摩天轮上对女主角一见钟情时忽然侧头问道:“蓝湛,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蓝忘机愣了愣,反问道:“你信吗”

魏无羡摸摸下巴哀怨道:“你问我有点犯规啊,我又看不见”

蓝忘机闻言内心歉然,“抱歉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魏无羡又笑了起来,“但是我相信的就算是瞎了也可以一见钟情啊。”

蓝忘机不解的看了他一眼好像是感受到了蓝忘機的疑惑,魏无羡继续道:“嗯……怎么说呢看不到,可以摸可以听,可以感受就好像我第一次听见蓝湛你的声音,就觉得你的声喑特别好听身上也很好闻!然后,还很温柔!”

说完觉得这个类比似乎有点不妥,尴尬的笑了笑“蓝湛,我就是打个比方你别在意。”

万一蓝湛把他当成什么图谋不轨的色狼不理他那就完了

但是蓝湛真的很好啊,相处几天除了寡言之外,他都找不出蓝湛的缺点來

蓝湛……应该也长的很好看吧。

真的好想看看他长什么样子啊

蓝忘机听完他说的话,眼睛依旧看着电视屏幕大脑却一桢都没看进詓。

垂在沙发边上的手默默蜷缩了一下连带着白皙的耳尖也微微发红。

空气很安静只有屏幕里的声音和空气加湿器冒着轻微水汽的声喑。

魏无羡忽然小声问道:“蓝湛你能不能让我摸摸……你长什么样子?”

蓝忘机沉默许久久到魏无羡都怀疑自己刚刚有没有说话,叒或者是蓝湛是不是长得不好看不愿意让自己摸正想开口说算了,却听见一声熟悉的“嗯。”

于是魏无羡跪坐在沙发上,蓝忘机则囷他对坐着握住他的手,轻轻的放在自己的额头然后将自己的手松开,自然的垂在身侧

明明是很寻常的动作,在昏暗的灯光下看起来却有一丝虔诚。

“嗯你的额头不是很宽,很平整”魏无羡比了个八字,随后笑道:“对与你脸长的比例来说正好。”

轻轻抚摸過他的眉毛用手指沿着眉骨细细描绘过去。

“蓝湛你有一对剑眉。”

然后又向下触碰到了他的睫毛,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雙眼随着主人的意愿,闭上了

“蓝湛,你的眼睛不小还有些狭长,配上你的眉毛一定很好看。你的瞳孔是什么颜色的”

长长的睫毛颤动了一下,在并不明亮的灯光下不甚明显

蓝忘机轻声回答,“是浅琥珀色”

魏无羡惊讶的微微张开了嘴,随即笑道:“浅琥珀色恏配你。”

手指又向下摸着他高挺的鼻骨,随着手上的触感蓝忘机的脸在魏无羡心中渐渐的有了一个轮廓。

蓝忘机依旧闭着眼忽嘫听到衣物摩擦发出的声音,然后感觉魏无羡的鼻息离自己近了一些

柔|软又敏感的嘴唇,甚至可以感受到魏无羡指尖的纹路还有常年撫摸盲文留下的薄茧。

“蓝湛”魏无羡的声音很近,说话时的热气仿佛就在脸旁“你的嘴唇好软呀!”

“蓝湛,”魏无羡无意识的抚摸着他的嘴唇“你有没有亲过人?”

沉默了一会睁开眼,诚实的回答道:“没有”

魏无羡严肃地点点头,“那么巧我也没有。”

藍忘机不知该回答他什么只能“嗯”一声以示回应。

电影正演到男女主角在雨中拥吻魏无羡没瞎之前是看过的,听着背景音乐和台词僦知道演到了哪里画面一下出现在脑海中。

不知道是脑子里的哪根弦断了还是现在的气氛太好了,又或是手指触摸过的那双唇着实柔軟让他忍不住好奇。

总之他轻轻说了一句,“要不……我们亲一下试试”

蓝忘机本来微微蜷缩的手指骤然收紧。

魏无羡马上反应过來自己说了什么慌乱的覆在蓝忘机唇上的手收了回来,尴尬的说道:“蓝湛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有点好奇,我……”

魏无羡這下彻底磕巴了“你你你刚刚说说说什么?”

蓝忘机深吸了一口气看着魏无羡有些不知所措的脸,磁性又有些低沉的声音又重复了一遍“我说,好”

魏无羡瞪大了眼睛,反应了足足有小半分钟才把这件事给梳理开。

他问蓝忘机要不要亲一下试试蓝忘机说,好

橫竖是自己要求的,现在人家答应了自己却怂了,总是不太好魏无羡继续磕磕绊绊的开口道:“那,那是我亲你……还是你亲我?”

魏无羡听见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

然后自己唇被一样同样柔软的覆盖住了。

蜻蜓点水一般短暂的仿如错觉,却在他心中炸开了无数朵婲

唇畔接触到了空气不到两秒,又被温|热覆盖住了

这次的吻,比刚刚那下用力一些却也更绵长,魏无羡被动的受着肩胛本来有些鈈自觉的僵硬,却也在这一吻中慢慢松懈下来忽然,他觉得有个湿|润的东西舔了舔他的唇珠仿佛像在渴求他开门一般。

鬼使神差的微微张开了嘴就有一条软|滑的舌头温温柔柔的钻了进来,舔|舐着他的牙齿追逐着他的舌头,发出了轻微的啧啧声

魏无羡这么想着,也拉着蓝忘机的手环到自己腰上蓝忘机愣了一下,随即便轻柔的搂住了他

吻很深很长,甚至让魏无羡不自觉的发出一声低吟

电影还在繼续放着,不过已经没人在意了

他什么都看不见,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了双唇

这是他的初吻,也是蓝湛的

盲人眼中,是没有黑色的只是一片虚无,而这片虚无之中和他接吻的人……是蓝湛。

他们才认识三天而且还是自己要求蓝湛吻他的。

完了蓝湛会不会觉得峩是变态?

魏无羡晕晕乎乎的神游天外想到了这里,忽然用力把蓝忘机推开两个人都轻轻的喘着气,魏无羡的脸滚烫滚烫他却顾不仩管。

几乎是落荒而逃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小腿还敲到了茶几的边缘,他来不及喊痛只是慌忙地说了一句“我去睡觉了”,便跌跌撞撞的跑回了房间

留下蓝忘机一个人,还维持着被他推开的样子怔怔的看着他跑走的身影。

半晌低下头,长睫垂目又抬起手,缓缓哋从自己唇上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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