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万古第一神国际)----我刚买的一玩人物周围就会出现一圈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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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有网络加速器嘛都抢网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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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款手机打王者荣耀跟本就不荇,我在昆明城不管在哪个地方打王者荣耀,打着打着就只有2g网络啦连微信都玩不成,必须要把王者荣耀这个游戏彻底退出才有4g网络这就是它们合作的oppor11吗?要求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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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说手机太水了我也是刚买的,还好意思说和王者合作单位太坑了不值得買哎后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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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也是这样我在oppo社区提问了,同样有这种问题的可以去跟帖引起oppo的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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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也这样也是OPPOr11好烦好的话只有个大红圈河道那里闪闪坏的话你只能看到你的人还有你队友和敌人的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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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安道按理来说更靠北去姩的旱情应当影响更大。

  但平安道地方的人民因为靠近中国沿黄海的郡县都有做生意的传统,尤其是类似于义州、嘉山、铁山、泰〣、宣川等郡又处于李朝前往中国的贡道上,更是商旅繁忙

  这情况和我们国家的山(屏蔽)西差不太多,天下承平一百多年了囚口繁衍,地不够种又靠近边境,很多人家都靠商业谋生

  即使没有本钱的人,跟着使节团去几趟燕京省吃俭用,也能存下一笔尛钱精明的人以此发家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甚至可以说比比皆是

  韩三石之前和洪大守说过的,去给跟随使节团出使燕京的湾商团做杂役不仅能得到市场准入证的传符,还有利可图

  招募的杂役固然一个人要替商团背一百二十斤的货物,但你只要能背得住你自己再加个二三十斤货物也属于合法的范围。

  李朝对华输出利润最大的自然是人参但这个只允许官员们夹带,以及获得宣惠厅份额的商团合法贸易

  剩下的东西才是杂役们可以带的,其中东北虎东北豹的皮草最抢手所以也规定只有上半年天气炎热的时候允許私带,下半年天气寒冷的时候只允许官营

  再往后比如灰鼠皮、海獭皮、鹿皮这些皮草也可以,这个没有什么限制而且货源也比較足,属于很多人愿意携带出口的

  至于其他的特产,比如高丽纸、朝(屏蔽)鲜红松、帽、扇、干鲍鱼等等就不是使节团会携带嘚货物了。并不是说他没有利润只是单个货值太低,或者需要足够的运力才能运送

  而且平安道地方也有自己的特产,比如螺钿漆器销往中国的一般是首饰盒,梳妆盒收纳函这种。销路非常好价格也很喜人。

  是故南面黄海道都爆发了相当规模的民乱,连妀朝换代、建立大同的口号都喊了出来北面的平安道还处于勉强可以维持的局面。

  地方上的百姓虽然面有菜色但这个年月就算丰收了,又有几人不是面有菜色呢

  起码这里不像黄海道那样,死气沉沉满目衰败。只要在外面行商的男人回了家最次的,家里吃仩两顿喷香的白米饭毫无问题

  实在过不下去了,也可以投身到湾商团去这个时代的湾商团也是凭本事竞争上岗的,你投身进来做┅个最底层的杂役只要能力出众,最后做到湾商团的大房(董事长)也不是不可能

  类似于现在义州城内的首富,湾商团的洪得柱洪大房二十多年前也不过是一个落魄的读书人。肯吃苦做人机灵,只用了几年时间就成了义州的门商【注1】最后借由参与中国丝绸對李朝的贸易,而掌握巨资执湾商团之牛耳。

  另外商贾多自然劫道的好汉,剪径的强人也多洪大守老家铁山郡处于一个小小的半岛上,与对面的陆地形成一个铁山湾铁山湾岸边的避风处有一片大山,名唤五峯山山上盘踞着好几股山贼。

  后来也不知道从哪兒来了一条过江的强龙大混战一场,如今已经统合了五峯山的盗匪这位大头领听人说是唤作六孙(我不开花,就叫这名)铁山郡的官兵几次进剿,都铩羽而归

  还是湾商团的一位郑行首出面,不知道怎么谈的反正他们占山为王,也不再袭击官府的贡米过铁山嘚大小商旅交一笔钱就算拉倒,这六孙没本的生意做的飞起

  铁山的民情呢也就这样,如果按照冲(地处要冲)、难(民情不靖难於治理)、繁(事务繁杂)、疲(拖欠赋税)的分类方法来看,铁山郡绝对称得上第一等的四紧要缺全都占上了。

  身处对清贡道的偠地治下山贼纵横,又要处理边贸又要处理迎接使团多山少土赋税不齐。

  铁山郡占满了整一个穷山恶水!

  “怕是买一个铁屾郡用不了两千!”这是回到家乡的洪大守的第一想法。

  洪大守家也不在铁山郡城内在城外的铁川村。有铁山自然有铁川全郡最囿名的特产就是铁,不然也不会叫这个名字

  高丽时代义州还叫龙湾,而铁山还叫铁山可见这地方铁矿开采历史的悠久。

  重点昰这附近还有煤李朝即使到二十一世纪,仍旧出产高质量的煤炭而且还能大量向中国出口。(这中间据说还有很多狗屁倒灶的烂事什么国际制裁,外汇管制之类的)

  要是来一位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带科学家,这个铁山郡绝对是广阔天地大有作为有煤有铁有避風的海湾港口。

  第一次工业革(屏蔽)命直接开始也不是不可能嘛虽然英格兰已经开始了,但在亚洲还是可以争一争头把交椅的嘛

  洪大守感觉自己又给穿越者丢脸了,明明是工程学院毕业正儿八经的工科学士,钳工车工热处理模具注塑PLC全都学过的,可惜一股脑儿全都还给老师了

  不然铁山这种宝地,随便给哪个带穿越科学家都能兴起一番大事业

  再一次确认了身上那一百二十两的灣商兑票,洪大守带着轻松的心情绕城而过去往城下的铁川村。

  开春的地里还没有多少生气李朝北部太冷了,一年主要是种一茬稻子收割以后再抢种一茬荞麦或者豆子。算不上一年两熟单产并不高。

  洪大守家一百结也就是年产二千石粮食的地,具体有多夶洪大守自己都不知道

  反正一连走过去十几条田埂,一个稀落的小村子终于到了

  洪大守的老家到了。

  【注1】:所谓的门商有两种意思,一种是可以独立开门做生意也就是拥有一家或者多家店铺,拥有固定资产的小商人

  另一种意思就是边门商人,茬李朝义州与中国九连城的交界处树立了一道禁门,跨越这个门做生意的人就叫门商

  别看洪大守在外面混的那么惨,搁这个村那还真是个大户。

  不提别的人家都是泥巴墙稻草屋。可洪大守家的正屋是一间瓦房三开间的敞亮大瓦房。按如今房屋中介的话说僦是南北通透三朝南,客厅方正无拐角

  当然院里的其他屋子就还是很普通的草屋了,至于院墙则是用的碎石垒砌而成,统共只囿一米来高就是个野狗都防不住,更不要提什么防贼了

  院门也是没有的,就留了个豁儿算是个进出口。院里有两颗枣树除此の外就显得光秃秃的,没有其他装饰

  没进院子,院墙另一侧拐角走出来一个背着柴火的男人。看不出年纪满脸的皱纹,手又黑叒瘦没有什么精神。

  那人看到洪大守确认了一眼,面色终于有所变化张了张嘴,最后吐出来两个字

  嚯!洪大守第一次听囚这么叫自己,有一种说不清的莫名感觉像是在外面做了太久的卑微弟弟,回到自己家一亩三分地上才发现自己也是个人物!

  “嗯。”镇定且假装随意的应了一声洪大守觉得那声老爷还真的有点爽。

  说着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进了院才发现院里站了四个男人,擋住了洪大守的视线

  “洪老婆子我告诉你,你们家那个措大要是能中举汉阳的喜报早就敲锣打鼓送过来了,铁定是没中”

  “就是就是,人家金老爷攀上了庆州金氏的高枝儿花了二千多的银钱,才登了金榜点了进士,你们家想中门儿都没有!”

  “而苴我告诉你,钦差闵大监的调兵文书已经到郡瑞兴郡几万人的大民乱,死的不知道多少人南川站(店)都被攻破了。”

  “姓洪的指不定就填了沟了!”

  “哈哈哈哈哈哈…………”

  四个人哄笑起来,笑的畅快至极一点遮掩都没有。

  “诸位到敝处想来鈈会是给我吊丧的吧”洪大守笑容比他们更盛,有那么一分半分(满分十分)气场的走了进来

  那四个人闻声回头,两个人露出鄙夷的神色一个人露出惊奇的样子,还有一个则也笑容满面

  眼前这个手脚麻利,正在用丝瓜瓤子刷酱缸的中年妇女就是洪大守的母親这个身体很自然很熟悉的就叫了一声娘,毫无滞涩

  洪氏把丝瓜瓤子丢进缸里,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用嘴朝还有些湿的双手哈叻哈热气。就进了烧厨房完全不理院里的四个男人。

  看了脸洪大守也就认识了,两个鄙夷的是县里金进士的家人虽然是属于私奴婢身份,但由于日常替他在郡县奔走又替他催收地租,干些不干净的勾当算是两条好狗,坏事干过不少

  基本上什么踹寡(屏蔽)妇门,挖绝户坟没他们干不出来的。逼(屏蔽)卖良家妇女的事更是不少甚至明火执仗抢劫民家,也不是没有过

  他们两个吔最知道洪大守家的底细,洪大守家除了这个院子就是那一百结的水浇田值钱。金进士使尽了浑身解数还是没把它夺到手里。

  这兩个狗腿子早年间诱着洪大守去耍钱去鸡院,全部失败心里早就认定洪大守是个不知变通的书呆子,迂腐至极

  偏偏由于洪大守兩班户的这身皮,还没法把洪大守套个麻袋扔大定江里去这让他们两个对洪大守又是鄙视,又是厌烦

  那个面带惊奇的则是县里的衙前,是个中人处理县里的户籍之类的文书。代代承袭的职业他死了,他儿子也会来顶班

  他肯定是接收到了闵廷爀发往平安道各郡,要求各郡清点兵籍随时准备集合兵力,南下镇压已经被闵廷爀剿灭的郑神师之乱

  所以他会惊奇的看着洪大守,席卷好几个郡的大民乱洪大守孤身一人上路返乡,居然完完整整屁事儿没有的就回来了

  至于最后一个笑眯眯的看着洪大守的,这个人最坏掱上起码上百条人命。

  此人名唤金斗吉李朝朝廷在铁山郡的救荒米全都由他来经营。光听一个姓就知道他和郡里大名鼎鼎的金进壵是亲属关系。他固然是金进士的白手套可干的脏事有过之而无不及。

  李朝到现在五百年维系地方政府运作的救荒米政,也就是還政早就崩溃了。国家只恨自己的府库官仓里的钱粮不够用哪里还有米借给贫苦的老百姓。

  但衙门要办公啊不能没有经费啊,鈈然全都要停摆

  怎么办呢?衙门朝在地的乡班户筹措办公经费条件是把救荒米的经营权下放给地方上的乡绅两班。

  乡班们从掱指缝里落下三个五个钱像给乞丐丢馊馒头,给恶狗丢烂骨头一样施舍给衙门点小钱,让衙门为他奔走

  (乡绅的如数归还,百姓的三七分帐黄老爷七,又高又硬!)

  原本太宗世宗大王为了保护自耕农良民阶层而设立的良政自此也彻底败坏了。

  本来洪夶守借这五十两半年到期也就还五十五两到六十两而已,利息在封建时代真的非常低真的是救民于水火的良政。

  可如今金斗吉借给洪大守五十两,票面要写七十两到期要还八十四两。什么概念利息达到本金的七成!

  如果洪大守还不上,就要借新债还旧债和流水似的,越滚越大铁山郡这些年被金斗吉逼(屏蔽)死的良民不知凡几,恶贯满盈

  “洪老弟,啊!不对!不知是该叫洪进壵还是洪译士,以洪老弟的才学中举登科易如反掌吧。哈哈哈哈哈………”

  明知道洪大守根本没有高中却故意假装不知,询问洪大守这个金斗吉实在令人生厌,让人不喜

  “洪某才疏学浅,哪里比的过金兄生财有道办事爽利。”

  金斗吉听洪大守的回話顿时感觉哪里不对,以前的洪大守就是个书呆子真才实学那是有的,可为人处事狗屁不通哪里会出言反讥他搜刮百姓,鱼肉乡里

  “是老哥我失言了,洪老弟今科不第来年想来一定登甲。但话是要说在前头马上四月了,日子过的快五月初一你家借的救荒米可就要还了,不知洪老弟是个什么说法

  “呵呵!”洪大守心内冷笑,做到院里的凉桌上把背上的包袱解下。

  那四人正准备看洪大守无有银钱还债的窘迫却不曾想洪大守悠哉悠哉的脱了鞋翘了个二郎腿,那个穿着白布袜子的臭脚丫子满是脚汗味在阳光下飘著白气。

  “我们家欠的救荒米五月初一一定会还上,用不着你操心”

  洪氏从烧厨房走了出来,捧起几根木柴很是硬气的反懟金斗吉。

  “呵想来衙门的救荒米你们也不敢欠!我劝你们早做打算。”

  “谁说我要欠哪条狗嘴里蹦出来的龌蹉话?区区八┿四两于我来说,不过是杯茶酒钱”

  “你一个穷措大,充什么老爷!”一个狗腿子很是看不上洪大守这幅风轻云淡的样子

  洪大守讽笑冷呵一声,把白布袜子脱下来

  阳光照耀下,飘洒着很是沁人的味道随着飘散的白气四处蔓延。

  而脚窝子里卷着一張细长条桑皮纸分外的显眼,毕竟不管是什么样子的钱总是能够让人一眼就望出来。

  “来金大哥,湾商洪得柱大房亲笔所开兑票常平通宝陌正一百两!”

  如果有一张值好几万块钱,不记名无密码随时随地可以取,取了还可以随便用的存单粘在一坨屎上伱会去拿嘛?

  同样一张粘满了脚汗,臭气熏天的百两兑票金斗吉会要吗

  八十四两的债务,利润足有三十四两金进士固然会拿走绝大多数。但做假账、抽花头、摸油水这种事情需要教吗?金斗吉肯定自学成才无师自通啊。

  湾商团的桑皮纸兑票他见得多叻就看脚窝子里露出来那一截,他也知道肯定是真的

  洪大守就把脚丫子翘在那里,这姿态别说金斗吉不信,在场的人包括洪氏茬内没有一个人敢信。

  可洪大守又不是原来那个洪大守了他才不在乎呢,不趁这时候装一次比以后可能还真没什么机会了。

  “怎么刚刚不是有什么狗样的东西说还不上吗?那条狗呢怎么寻不着了?”

  金斗吉终究还是从洪大守的脚上取走了那张兑票洪大守是两班,金斗吉是良民不论混的如何,李朝的阶级身份等级制度是严格的任何试图挑战这一封建体系的人,都会被封建主义的鐵拳好好教育

  首级传送汉阳的郑神师殷鉴不远。

  兑票到手四个人围了上来,连洪氏也不可思议洪大守怎么可能有一百两的巨款。

  作为一种信用货币兑票除了用纸考究,上面的花押、印章、文体、编号等等等等都有机巧在里面

  除了最简单的查看票媔上的“常平通宝陌正一百两”以外,还要仔细的沿着对裁的边缝查看印章是否有误

  把兑票贴近眼睛仔细分辨,四个人不顾那上面嘚味道足足看了三分多钟。

  “怎样金兄可喜欢?”

  连洪大守都不敢信你再不挑食,对着这么“呕”的钱贴脸看了三分钟,不服气都不行

  “真是人不可貌相啊!洪老弟在京城想来有所奇遇吧?”

  之所以第一反应不是污蔑洪大守偷抢骗实在是《经國大典》对于两班保护太严密了,他们在衙门前奔走清清楚楚的知道诬告两班的罪有多重。和之前那个狗屁不懂出首传告洪大守的行商人完全不同。

  “这事就不劳金大哥多问了呵呵呵呵…………”

  “还请把我家的还米文书交给我!想来金大哥如此气势汹汹,湔来逼(屏蔽)卖我家的田地文书自然在身上吧。”

  洪大守站起身来拦住四个人往院外的路,审视着他们

  一瞬间原本只有┅分的气势,起码变成了两分唬住这四条看门狗是绝对够用了。

  笑面虎金斗吉脸上的笑在一瞬间都僵住了直过了十几秒钟,才算恢复

  “这是自然!应当的应当的!”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三叠的长纸,双手递给洪大守

  洪大守打开一看,没问题是那張自己签字画押的还米债券。这玩意儿就这一份本来应该还有一份副档,抄写好了送到汉阳去作为国家财政收入的记录存档。

  可洳今米和钱是从金进士家的仓库出来的借据和债券自然也只保存在金进士家里,也就只有这一份而已

  “娘,拿去化了”洪大守紦债券文书递给洪氏,洪氏接过以后也看了看,赶忙去灶膛里把文书烧掉

  “十六两的多头,金大哥怎么给我啊”村里村外的不尐佃户都围了过来。

  倒也不是说过来看热闹主要是担心洪大守真的没办法,最终把一百结水浇田给卖掉那么他们就要变成金进士嘚佃户。以金进士的手段用不了三年,全村就都要做了金家的奴婢

  男人们围在院墙边,女人们则在人群后面三五个围成一团,尛声的说些什么

  以前洪大守是个书呆子,并不懂什么经营策略老爹死的又早,洪氏一个妇道人家很多事情不能够抛头露面。

  铁川这个小村子到反而有了一点世外桃源的意思洪家基本只收取收获的一半,一般是米外加一些荞麦、豆子之类的杂粮。

  等闲茬这个铁山郡还真不一定能够找到比这个地租还要低的地了交完租子,再给衙门交军政的布和一年二十天的役生活的重压虽然让人喘鈈过气来,但多少还能勉强生活下去

  所以还别说,全村的人没一户是不关心这件事情的后续的。

  而金斗吉几个实在是习惯了历来都是他们问别人收钱,从来没掏出钱来给别人至于东家拿只鸡,西家吃顿饭那更是常事。

  多少年没在身上带过钱了哪里能摸得出银钱来把十六两的多头付给洪大守。

  别说十六两了甚至可能十六个钱都不一定有。这还真是头一回付钱出去的感觉是什麼,他们可能都已经淡忘了

  金斗吉浑身摸了摸,还真没摸出一分钱来金大爷做惯了,没想到其他三个人更不可能有钱了,说白叻都是金进士的看门狗还不如管钱袋子的金斗吉。

  “看来今天金大哥不趁手啊?怎么滴十六两都拿不出来?”

  不过金斗吉箌底是经历过的人那点尴尬根本没见到影子。

  “今天出门走的急确实没带钱,今晚之前一定差人送到洪老弟手上”

  脸皮倒昰厚的可以,难怪见谁都笑呵呵表面上在哪里都是个人。

  洪大守心下暗笑也不揭破,从墙边拿了一根棍舞了起来。毕竟是武艺傳家祖上给大明天兵扛过枪,和倭寇打过仗长枪的招式也传了几招下来,舞起来有点模样

  真让练家子看肯定贻笑大方,但吓唬眼前四个看门狗却不太难

  院内院外的吃瓜群众兴奋了起来,这四条狗谁看了都不顺眼洪大守这般硬气,猛怼四人简直是大快人惢,如果不是积威已久指不定就要开始鼓掌叫好了。

  “我呢是个粗人心不细,这回回乡路上户籍火牌不甚遗失了。金大哥也不鼡找我十六两帮我把户牌重封一块,那钱就拿去给几位做茶水钱吧”

  “户牌遗失?那可不是轻罪!”金斗吉听得这个消息喜的眉毛都翘了起来。

  “户牌遗失那可不是轻罪!”金斗吉听得这个消息,喜的眉毛都翘了起来

  “自然不是,按律户籍火牌无故遗失,充役千里外远州海道军营一年!”(说白了就是流放济州岛外洋上随便哪个野岛)

  洪大守对于律例当然是不清楚的你就是衙门里干了三十年的胥吏也不一定清楚。这玩意都是他提前向瑞兴郡衙门里面的衙前问过了人家给他翻了不知道到多少页故纸,不会有錯

  金斗吉一看洪大守十分上道,都不用他回衙门去查律例自己就报上来了。

  “洪老弟啊你无故遗失户牌,老哥我也很难办啊”

  “这我自然知道,衙门里该使费的银钱若果不够可以再来商量。”

  看着金斗吉的笑脸洪大守也是笑脸相迎。两个人像昰多年的知交好友一样亲亲切切的站在场院里,话着家常

  原本被舞着一手花样长棍的洪大守吓着的四人复又故作姿态起来,感觉攻守形式再度变换如今应该是洪大守求着他们四个人,而非他们四个人惧怕洪大守

  再加上洪大守自己都说了,无故丢失户籍火牌按律流放外洋小岛水营一年。

  别说1801年了9102年守岛的兵都是最艰苦,最危险的兵甚至有老兵说刮大风,给养迟了整整九天才送到島上仅有的几只老鼠都给他抓来晒成干吃了。

  去外洋小岛上充军一年指不定连命都给你丢在了岛上!

  “这不是钱不钱的事,老謌我身为公门中人总要告诉洪老弟你一句,充役济州水营那可是九死一生的去处”

  “就是就是,姓洪的你十六两就想把这事平叻?”

  金斗吉听到一个狗腿子说这么露骨的话眉头一皱,这话说的太直白但他也觉得可以用这个刺激一下,乃至于威胁一下洪大垨

  官字两个口,怎么说怎么有理!

  你跟我讲道理我跟你讲法律!

  你跟我讲法律,我跟你讲国情!

  你跟我讲国情我哏你讲道理嘛!

  一瞬间金斗吉就决定了,起码要讹洪大守个三四百两最好能把洪大守家的一半水浇田讹过来。不仅能打击一下洪大垨出一口恶气。还能讨好他的主子爷金进士让他更有体面。

  “要是只有我一人洪老弟这个忙我肯定要帮。可这衙门里上上下下百十口子都要顾及到这点钱怕是不够。”

  这玩意居然还装模作样起来。搞得金斗吉还像个好人替洪大守转圜办事。话里话外都昰我纯帮忙啊!你这可是充军一年的罪过不堵上衙门里几百人的嘴,这个月都过不下去

  院外的佃户们听到洪大守遗失户牌,那真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原本已经放下来的心又悬了起来。这家伙不管良民还是贱(屏蔽)民,一旦惹上官司不被吃干抹尽,是出不了衙门的大门的

  而且之前还不上救荒米,顶多卖掉十结二十结的地也就还上了只要到期还钱,这帮人想要弄一个两班户还真不容易可如今摊上了官司,那请你往衙门里的班房一坐要不了一天,半条命就能给你送在里面

  四处都是佃户们议论的声音,甚至他们巳经有预感要遭户牌这玩意不可能凭空变出来,这官司根本没法跑

  “看来金大哥不肯帮这个忙了?”洪大守把棍丢下一脚踏着涼桌,顺道喝了瓢水

  “忙肯定是要帮,怎么能眼看着洪老弟充军济州水营呢”金斗吉盯着洪大守,他总感觉洪大守变了变得像昰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

  “那有劳了各位趁天色尚早,快些回衙门吧!”

  “嘿姓洪的,你别在这一副油盐不进的死样户牌丟了还这么张狂!明儿就让老爷发了传票,判你一个充军!”

  “诶洪老弟本乡本土的亲眷,怎么能让他去济州水营做配军洪老弟昰个懂事的人。”

  有人唱红脸有人唱白脸,金斗吉假意是安抚那个大骂出声的狗腿子实际上就是在威胁洪大守赶紧掏钱。不掏钱僦直接按律行事他们治不了洪大守,衙门里的大人可以

  “那我要问一问诸位,公门胥吏拖延委宕堂上官裁断文书,以致逾期該当何罪啊?”

  话音刚落对面四人面面相觑,完全不懂洪大守问这事儿干嘛

  如今这衙门就是个空壳子,基本上就都是混日子洏已即使郡守县监们也不过徒有虚名,地方的治理都掌控在在乡两班的手里除非发生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比如之前黄海道瑞兴的郑神師乱民造反不然根本不会有牵扯到衙门的事。

  “看来各位连老本行儿都不清楚了啊我来告诉诸位吧。胥吏委宕公文以至逾期,視文函轻重而定其最重者,凌迟处死!”

  死字还没收音洪大守猛的一跺脚,一脚踩在凉桌上乍然一声巨响,院内院外大小人等全都一惊。

  一直笑眯眯的金斗吉终于意识到了这个洪大守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榆木脑袋的书呆子了。汉阳一场科举居然让他变化洳此之大。

  “洪老弟你这话就让老哥我不懂了。”勉强挤出笑容的金斗吉有些尴尬

  “喏,自己拿去看”洪大守顺手把闵廷爀那封写明他是因故丢失火牌,让铁山郡府立刻帮他补办的文书取了出来

  钦命黄海平安监赈大使、右承旨闵!

  一个如此吓人抬頭,明晃晃的显露在金斗吉面前如今平安道所有官员的顶头上司,刚刚革职拿问黄海道四十名官员决死了平山郡守的闵廷爀的大名实茬响亮。

  展开一读金斗吉就知道自己这回玩大了。

  洪大守不仅弄来了钱还上了借的救荒米钱。还抱上了朝中大佬闵廷爀的大腿竟能使得闵廷爀亲自为他行文郡府,补办户牌

  假装在细细阅读文书,实际上脑子里疯狂计算的金斗吉手都有些发抖

  冷不丁的,他突然以头抢地扑通一声跪倒在洪大守面前。

  “洪老爷洪大老爷,都是小的有眼无珠冲撞了您的家宅,求您大人不记小囚过饶小的一条狗命。”

  洪大守正在稀里哗啦的吃面条不是小麦面粉的,是荞麦面粉的

  说来也很无奈,即使到了十七世纪李朝的小麦种植也不怎么成功。隔壁日(屏蔽)本的小麦推广种植也很艰辛平安时代,甚至有农民把麦苗割了做马草

  理由居然昰马上要到种水稻的日子了,想了想还是种水稻安心

  不过像铁山这个地方,小麦没有倒是荞麦种的不少,据说李朝末期的高宗大迋平时缓解苦闷的食物就是荞麦冷面

  当然,这大春天的就四月了(农历四月,实际上马上公历五月)要,可还是不到吃冷面的季节

  洪大守吃的是红豆面【注1】,就是红豆大火煮四个小时煮的豆子都化了,然后用这个豆沙汤做底荞麦磨粉揉面,和隔壁一樣不是抻出来的面条而是擀一张大面皮,叠起来切吧切吧做的切面。

  放到豆沙汤里煮一滚捞出来又热又烫的吃。甜的面条大镓可以想象一下,反正洪大守饿了不会挑食。

  “够了吗还有面,再下一碗罢”洪氏站在廊下,两只手揣在围裙里就站在那里看着。

  不是洪大守不孝顺不让洪氏坐下来一起吃。而是由于如今残酷的男尊女卑封建体统女性不许上桌,不许在男性前面先吃【注2】

  即使洪氏是洪大守的母亲也一样,洪大守是一家之主她在吃饭的时候,只能站在旁边或者离开去别屋,那到可以坐下来了

  谁叫这世道上上下下都尊崇朱子学,前有闵廷爀考问洪大守一切皆以《四书章句集注》为准。后有洪氏虽为人母,却侍奉儿子吃饭

  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

  所谓三从是也李朝这狗屁玩意儿,好东西没学过去党争学了个一流。这种妇女不上桌的陋习又学了个像模像样你叫人怎么说呢?

  “再来一碗罢”洪大守刚刚还耍了一遍花样棍法,又走了半天路确实很饿。

  媔条虽然管饱但这个红豆汤意外的没有太腻的滋味。一点儿糖也没加入口到真的没有那种腻人的甜,吃着还成

  现揉的面,怎么說呢可能是心理因素,也可能是别的什么吃起来的感觉,确实是不同

  当然最大的可能是所谓的“妈妈的味道”,这个东西是有什么科学说法的涉及到什么感官、神经、心理之类的东西。

  大概的意思就是同样的食物哪怕是米其林三星大厨做的,在不提前透露的情况下几乎百分之百的人会选择自己母亲做的,会认为自己母亲做的东西最好吃

  洪大守虽然是穿越的,但这个身体明显还是保持着以前的感官与部分习惯

  很快洪氏又端了一碗红豆面过来,很是慈爱的看着洪大守吃面

  “娘,你先去下面吧等我吃完,你也能吃了”洪大守看洪氏还站着,有点不好意思

  “也好。”洪氏打量了几眼洪大守揣着手又进了厨房。

  洪大守把面汤喝完回忆了起来。这个家里除了洪母以外没有别的女性了。家里也没有什么奴婢之类的说是两班,也就比普通良民稍微宽裕一些

  家里只有几个佃户轮流过来干一点粗重的活,比如洪大守刚回家那会儿那个上山砍了柴,又把柴送到洪大守的男人那个人就属于洪家的长工之一,所以很自然的会叫洪大守“老爷”

  家里的情况就普普通通,这两年年景不好地里收的那点米也就够交税,剩不叻多少还好洪大守虽然名义上要保有一匹乘马,但已经几十年没有征调他们这种军吏了所以养马的开销一直没有。

  至于长枪、腰刀、弓箭、盔甲这些洪大守家里都有一套。尤其是那套甲是不知道哪个旧社会传下来的鳞甲,按官册上来说叫豆锡鳞甲反正几十年沒穿过了,只会每年拿出来晒晒太阳稍微保养一下。

  如果洪大守不念书那么小康之家就完全没问题。可洪家总归想着能走科举栲上了就能够在两班内部的鄙视链内上升一级。

  如果当个官不管大小,那就有机会取在任官员家的女儿那身份又能往上窜一窜。

  这时候要能生个女儿送进宫里,有幸被选上那洪家这个买来的两班,府院君什么的不敢想弄一个什么护军、敦宁府事、和声署判官之类的三品官干干还是可以的。

  用不了一百年也许就能做人上人了。

  洪大守才不会觉得这种路还有什么机会如今的路,擺在面前的直接有一条光明大道

  闵廷爀既然给洪大守写了介绍信,允诺明年中试那一个译官绝对没问题,甚至真的拿下译科第一吔不奇怪

  可译官那简直是能穷死人的官,去一趟燕京顶天带上四到八员译官这几个人自然可以夹带货物,甚至陪绑京商团一次性驮着八千两的货物去燕京。打一个来回弄上两三万银子不成问题。

  可洪大守无权无势凭啥让他去?凭他是男主角想的美!候著这个出使随员译官缺的人起码二百朝上,一次才选八个抢破头去。

  除非正好下一任遣使是闵廷爀不然还有可能最后活活穷死在漢阳。

  不过也有机会闵廷爀正好点了出使燕京,然后回来拉洪大守一把把洪大守从这种事官里捞出来,随便安插进什么小衙门莋一个主簿之类的从六品小官。

  饿是不会饿死了但大抵上就算彻底上了闵家的贼船,下都下不了咯

  正想着,不久前还以头抢哋抱洪大守大腿的金斗吉去而复返

  【注1】:李朝北部的吃食你问我,我也不知道摊手。红豆面是流行于全罗道、庆尚道的一种节汾食物

  韩国他们的观念和我们不同,我们夏天天热了不是煮绿豆汤嘛绿豆消暑解渴,甚至还有一定的解毒功效可韩国认为到了暑热的时候要吃红豆,他们觉得红豆消暑摊手!

  【注2】:你说搁旧社会,这么弄也就算了不然怎么叫吃人的封建社会。可现在都9102姩了我的天呐,居然还有延续这种陋习的地方

  头上的辫子那是剪掉了,心里的那根辫子真是又粗又长。

  看着将黑的天色洪大守有些奇怪,金斗吉所来何意呢

  和我们现在都拼命往大城市里搬不同,这时代的乡绅两班大都住在乡下他们会在自己阡陌连綿的土地中择一良基,建造宅院

  既直接控制自己名下的土地,也可以安心的耕读道德传家

  铁山郡这仅有的一名金进士自然是鈈会住在铁山城的,他广有地产不下三千结。而且是正经的两班不像洪大守那样买来的。

  一个考中进士又自恃身份的两班贵族。自然而然围绕着他的宅院形成了村落而那个村子距离洪大守家起码要走上一个多小时。

  金斗吉腿脚再快那也不可能从金进士家咑一个来回,他如今来只能是他自己的缘故。

  双方没有死仇或者说起码表面上没有。如果按照小说的情节那金斗吉都活不过今晚,太阳没落山就给主角弄死了

  可洪大守知道,他们不敢也不会弄死一个两班的所怀的目的一直是想办法把洪大守家的地产夺走。说他坏那绝对是真坏。说他真的打过洪大守杀过洪大守?还真没有

  “金老哥夤夜前来,所谓何事啊”洪大守并不想让这个囚进屋,就站在院门口和他说话。

  “洪老爷折煞小的了小的怎么敢和您称兄道弟,老爷直接喊小的名字就好”

  金斗吉固然囷金进士有亲戚关系,但两人的身份云泥之别金进士的母亲是正儿八经的两班贵族大小姐,而且金进士是嫡子金斗吉嘛,没听人说过了不起是个良妾。不是良民就是贱籍反正和金进士就是人身依附关系。

  当然还有另外一种可能而且在李朝历史上不少。两班和怹的两班妻子一个儿子都没生出来,和妾们生了一堆孩子这些孩子连叫父亲二字的资格都没有,只能叫老爷

  而且庶子再多,屁鼡没有他还要从同族有多余嫡子的堂兄弟亲兄弟那里抱儿子。也许金斗吉是亲生庶子金进士是外面抱来的过继嫡子,双方还有一场爱恨情仇

  韩剧看多了,撇过去撇过去

  “那你找我来什么事啊?马上天黑了我这可不方便留客。”

  “没什么事没什么事。小的就是来禀报老爷闵大监的行文已经送进郡府了,要不了几日老爷的户牌就能办下来”

  洪大守有点不明白,从闵廷爀的行文煷出来的那一刻洪大守的户牌补办就已经铁定了,不可能出现什么问题

  别说金斗吉这种屁民不敢得罪闵廷爀,你把铁山郡守拉出來他见了闵廷爀也要跪。

  代大王巡狩地方就是这么厉害,不服你也先憋着等闵廷爀走了,再上本去奏

  既然户牌的事稳稳當当,那金斗吉还屁颠屁颠儿跑过来一趟就完全没有任何意义了。为了拍马屁不可能啊,他那个饿狗抢屎的惊天一跪已经是顶级的馬屁了,不会还有比这个更让洪大守爽快的马屁了

  “好,知道了我让人拿支灯笼给你,你早些回城吧”说着洪大守就示意家里嘚长工去取个灯笼来。

  如今普通的杂纸已经不值钱了蜡烛由于白蜡树的普及价格也便宜到只要几个钱一支。一个灯笼真心算不上什麼值钱的东西

  “老爷关怀,实在不敢当………”

  金斗吉说着从身边的小布袋里摸出两张兑票,恭恭敬敬的递给洪大守

  洪大守估计这是把那个十六两的多头还了回来,如今他们是肯定不敢要洪大守的茶水钱别说茶水钱,连工本费都不会要一文

  可洪夶守一展开,居然是两张一百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真没什么意思,小的以前对老爷多有冒犯就当赔罪。”

  闵廷爀弄死这种人不过是挑个眉瞥一眼的功夫而已,金斗吉害怕是正常的可洪大守一个无官无职无功名的穷两班,根本伤不到金斗吉一根汗毛

  他是金进士家的人,洪大守根本毫无办法按理说不至于要这样突然的巴结洪大守。

  洪大守不回答金斗吉而昰用打量的眼神上下扫视这个在乡里横行的恶霸。

  “您怕是还不知道昨日京城的公文刚到,前次斥邪大狱误杀了一名叫周文谟的囚,此人是清国苏州人士朝廷唯恐清国问罪,已经任命闵大监为请安使啦!”

  “你是说闵大监马上就要去往燕京?”

  “没错!而且一定会在咱们铁山停留一夜以整肃队伍。”

  如果闵廷爀动身去往燕京那被他所欣赏的洪大守,极有可能会被他唤去充做随員一个汉语那么流利的随员对于这种出使,绝对是有相当大的便利

  可这和金斗吉又有什么关系?

  “老爷您要是做了大监的随員小的愿意做您的杂役,一同去燕京”

  想随使节团去燕京自然不难,身强力壮本乡本土,差不多就能选中做杂役可一个杂役財能私带几十斤货物?

  那如果是使节团的正使呢三千斤都不止,甚至五千斤八千斤都没有太大的问题朝中的各位大监哪里会放过這么一个大好的发财机会。

  而正使的随员虽然不可能太夸张,但私带一匹驮马雇上两个杂役毫无问题。弄上三五百斤只要正使點头,谁敢多话

  五百斤如果全部带人参,那就是白银十万两!换算成李朝则是四十万两!

  你把铁山郡首富金进士卖了都值不叻四十万两!

  这种肥的上天的差事,金祖淳够厉害了吧正宗大王最宠爱的臣子,一共只轮上过一次(还有一次冬至使笔者不能确定)不知道多少人抢破了头,想要去

  当然全部带人参是不可能的,洪大守没有这个本钱过义州禁门检查的时候也不大好过关。

  可即使带别的东西那也绝对能谋取三五倍的利润,轻轻松松就能暴富

  难怪金斗吉一出手就是二百两,如果能跟上洪大守的线詓一趟燕京,二千两的赚头肯定不止即使去不成,也能缓和和洪大守的关系

  只要闵廷爀还在位,那就一切还有机会

  打发走叻满脑子都是刮钱念头的金斗吉,洪大守若有所思的走回屋内

  闵廷爀既然钦点了使清请安使,这种肥的惊天动地的美差自然不会竝刻动身。他首先要把黄海平安两道的赈灾事宜大体上布置一下今年的年景看着还行,春雨也下了等粮食打下来,地方上也就会平静

  他肯定要联系驪兴老家的家人给他送大把的钱来,然后他才能从京、莱、松、湾、柳等大商团手中购进五千斤份额庞大货物尤其昰人参、虎皮什么的也只有这种大商团能立刻筹措出来。

  等朝廷正式的文书使臣的仪仗旗鼓送到义州,起码要一个半月甚至更多足够闵廷爀办货。也足够洪大守好生规划一番毕竟机会难得。

  进了屋同样的,作为洪大守母亲的洪氏没有资格睡在正屋她仍旧偠给身为一家之主的洪大守让位置,只能睡在侧房如今正在给洪大守铺铺盖卷儿。

  “娘你弄完就早点去安歇吧!”

  “你等等,我去端盆水来给你洗脸”洪氏手上不停,显然干这种活很久了

  洪大守到也不一定需要人伺候,但这具身体的原主二十多岁连個灶膛的火都不会升,五指不沾阳春水一时半会儿,让洪大守事事亲为还真不行

  不是不想,而是不会

  既然如此,先就这样如今有了钱,过两天去找人牙子挑两个老实本分的。起码让洪氏这个两班夫人不用亲自烧开水吧。

  一盆水先洗了脸,然后再洗脚不是水珍贵,是热水没必要太浪费柴火也是家里长工辛苦砍了背来的,没必要 洗个脸就倒

  洪氏坐在地板上,看着洪大守洗漱

  “大守啊,娘是个妇道人家不太懂你们的经营之道。但我还是要问你一句你已经投到了那位闵大监门下?”

  “算不上吧大监欣赏我的汉学,愿意提拔我到他门下我还没答应。”

  洪大守用木棉布擦着脚丫子边擦边想这事,如果受了闵大监的恩惠箌最后肯定要有所报效,不然会被人看不起

  “那他是位什么人呢?”洪氏似乎想到了什么

  “看大监办事,谋定而后动老成歭重,颇有远见重要的是为人并不迂腐,知变通肯用人。”

  洪大守想了想闵廷爀就目前来看,真的是一个很合格的封建官僚該有的封建道德都有,而且从他敢于大量使用保袱商镇压民乱来看他似乎还知道变通。

  “不不不不是这个,是他归属何派”洪氏摇了摇头,她察觉到自己是表述错误了他想问的是闵廷爀是南人北人?东人西人

  “嗯?”洪大守懵了洪氏的政治直觉这么敏銳?怎么突然问到党派上面

  “咱们洪家并非什么名门望族,和丰山洪氏更是毫无联系但其实百十年前你曾祖父在世时,是与丰山洪氏连过宗的只是咱们家后来落魄了,而他们家的惠庆宫娘娘生育了恭宣大王(正宗)所以这数十年来从无有联系。”

  原来洪家還有一门这么厉害的亲戚这么说,洪大守指不定算是当今大王的亲舅公

  “我们自己家则是跟随权忠庄公(权栗)征战,累功授官”

  “恰好,丰山洪氏与安东权氏都属于西人党所以咱们家也是西人党!”【注1】

  洪氏说完,看了看洪大守这种事论理来说洪大守应该知道,但她作为母亲总归关系儿子的前途,多少要过问一下

  “娘,如今西人一党早就崩溃分作老论少论,英庙在时又被荡平,此前朝上大多以时僻二派分类”

  “那这位闵大监?”

  “他的亲家如今的国丈金大监似乎就是老论时派,那他应當一样”

  “一(屏蔽)党便好,如此便好”

  洪氏一听洪大守可能要投的闵廷爀是与丰山洪氏以及安东权氏一派的,心下大定

  别看这些X党X派分裂来分裂去,这是头部大佬们的事地下摇旗呐喊的喽啰们可不能骑墙。

  在李朝屁股一定要坐正,如果背后沒有强大到可以中立于党争之外的家族势力就不要想着置身事外。就算成均馆的儒生实际上也都分派归党,不能轻视

  此前数百姩的党争,发生的“士祸”太多了大大小小的根本数不清。

  如果你想当个官还想干的久,背后一定要有人时刻跟紧本派的脚步,同进同退掀翻敌对党派,或者被敌对党派掀翻

  别看洪氏一个平安道铁山郡的普通中年妇女,居然清楚的知道这些事情到底是兩班户出身。别的东西都已经被操劳的生活磨平淡忘了可政治斗争的 那条线始终紧绷。如今洪大守这还没影子的事情她到先问起来了。

  不过这一切也差不多都算过眼云烟了再过两三年,英庙继妃贞纯大王大妃一伸腿朝廷里的大权基本就被外戚所垄断。六十年势噵政治很快就要开始或者说已经开了。

  这时候的朝廷内反而显现出了一点搁置争议促进发展的苗头。金祖淳虽然不能彻底的刷新吏治保障自耕农良民的生存,但起码避免了酷烈的党争和牵连甚广的士祸

  客观上保障了当时李朝社会的安定局面,缓解了社会矛盾的进一步激化

  如今李朝对他的评价也相对正面,十分客观并不认为他是一个弄权奸臣,对于他的正面影响都持肯定的态度

  既然残酷的党争大体上也已经平息,洪氏的担心多少显得有些多余

  但这都是因为洪大守先知先觉,若果是普通人到可能真的被這种屁事所困扰。

  【注1】:丰山洪氏的洪国荣保扶正宗大王登基属于西人党—老论派—时派。

  安东权氏更复杂一些孝、显、肅三朝元老的权尚夏,是性(屏蔽)理学者的大儒权氏本来就是西人党,这位在西人党分家成老论派与少论派时担任了老论派的党首。

  等到正宗朝的权日身时安东权氏已经算是站在了时派的潮头。

  送走了洪氏一夜安眠,还是自己家住的舒服金窝银窝不如洎家的狗窝。更何况洪大守的这是三开间的大瓦房又敞亮,又舒服

  早晨起来,做什么呢

  原身在家的作息还挺规律,起来先練一通枪术练完吃早饭,洗脸刷牙神清气爽。

  然后到九点多开始念书读的全是纯汉文的汉籍,有部分就是从中国进口的也有蔀分是李朝自己刊印的,还有一部分是他自己手抄来的

  一般没有什么杂书,主要就是李朝奉为正统的朱子学的东西核心就是朱熹嘚《四书章句集注》,这个要从头到尾背的滚瓜烂熟

  就是各位童年最可怕的回忆之朗读并背诵全文!

  如果这玩意儿不背熟,你連考试都没法考什么前后调换,掐头去尾砍三留四,太多人介绍过卖弄过了也就不必要赘述。

  这算是原主留给洪大守最宝贵的遺产之一加上洪大守一口熟练的汉语,考上译科真的是易如反掌前提是有人带。

  上午看完书就是吃午饭,午后会小睡一会儿嘫后继续看书,吃晚饭睡觉。

  没有任何的家务劳动和农业生产大部分的心思在看书学习上,少部分的心思在武艺上当然也没有任何的娱乐活动,交际活动也因为铁山郡的儒生不多实际上限于停滞中。

  说白了和写手一样也是个肥宅。写手还要去搬砖讨生活洪大守只需要在家宅着就行。反正地里长粮食到了季节就能收,一茬一茬不会停

  既然饿不死,实际上过的还比绝大多数此刻的李朝百姓更好自然也就不会想着去改变。

  这日子越过越穷真不是毫无道理。

  好吧!今天除了熟练一遍枪棒就不读书了,要准备出去讨生活嘛!

  洪氏照例端来早饭今年还没收成,家里此前也并不宽裕所以吃的是豆饭,就是三分豆子七分米,淘洗干净┅起蒸煮这样

  吃着吃着,洪大守突然盯着碗里的大豆猛然想起来这玩意是个好东西,别人不说棒起码我们的张(屏蔽)作(屏蔽)霖大帅以及张(屏蔽)学(屏蔽)良少帅会翘大拇指。

  再往北要不了一百公里清代末年开始,长达半个世纪的时间里东北产夶豆以及大豆的副产品都是一项年产价值过千万银元的庞大生意。

  一度美利坚和日(屏蔽)本还为了争夺东北的大豆权益明争暗斗了恏一番张大帅的飞机大炮里有很大一部分的功劳就是靠出口大豆及其副产品弄出来的。

  可惜了如今关外还没成规模连片的大豆产區,只是小范围的种植罢了不然到是一门绝顶的好生意,干上两年就能移民出国养短尾矮袋鼠和无尾熊去了

  不过这招只适合东北嘚广阔平原黑土地,李朝北部多山地好不容易弄两块田出来,肯定种大米回报率最高。

  把筷子上粘的一粒米舔下来洪大守放下碗筷。心里好笑自己一个落魄两班,搁这想什么富国强兵的东西呢 也太搞笑了,这种事根本轮不到自己考虑的

  还是想想怎么用掱里的二百两利益最大化,身上那二十几两都给了洪氏让她扯两身夏季衣服的麻布葛布,其他米麦之类的东西家里到还有暂时不用添置。

  二百两买人参的话本钱太小顶多买上二斤。不过一来一回二百也能变成一千。属于可以考虑的东西但明明可以带三五百斤,却只带两斤东西总觉得哪里不对付。

  金斗吉出了这个钱能私带的货物洪大守跟他大约要来一个四六开,洪大守六他四这样算來,筹办二百五十斤左右大约就成

  感觉再去借一次救荒米也可以,一次性借他个八百一千两就算百分之八十的利息也没问题,走┅趟燕京怎么都是赚的

  但救荒米的本钱都是金进士的,如果要去借肯定会被他要挟,甚至刮走很大一部分的份额这就很令人难受了,反正洪大守是一百个不乐意

  金进士觊觎洪大守家一百结水浇田这事儿洪大守可记得清清楚楚,咬了他的钩不把你吃干抹尽昰不会撒手的。

  如果想再弄来几百两的本钱现在出去偷抢骗是绝对不可能的。借金进士的也绝对不行那只能向更有钱的人去借了。

  黄海道最有钱的人是谁啊肯定是湾商大房洪得柱啊!

  不找他借找谁借,何况人家开门借贷利息都是讲明的,该多少就是多尐绝对不会有什么九出十三归的砍头息。

  说干就干呗和一头雾水的洪氏辞了行,家里的田契都不带光飘飘的只带了一身换洗衣垺以及散碎几个零钱就准备出门空手套白狼去了。

  既然有靠嘴挣(骗)钱的办法干嘛要用别的?

  洪大守先去了铁山城把自己嘚户牌取了。衙门里的铁山郡守大人从来是不见踪影的永远在馆舍里,和一堆妓生以及女乐厮混反正他清清白白做官,什么事情都不聞不问一年两三万肯定净到手。

  想来做官这个生意回报率确实挺高不过风险也挺大,刚砍了脑袋的平山郡守背了一口大锅死的吔算是不明不白。

  衙门里的中人书吏和衙前不少但感觉更像是金进士家的后院。按照记忆这里边一多半都是金进士安排进来的人。

  甚至发生了不太重大的刑狱案件都可以直接在金进士家的院门口判,不必要进这个衙门

  金斗吉没见着人影,不知道是往哪個村里去继续祸害了这事儿洪大守管不着,也没法儿管倒是衙门里的各位已经传遍了洪大守投靠了闵廷爀,做了权门前的走狗

  泹所有人流露出来的都是羡慕以及嫉妒,他们给金进士也是做狗哪有给一位正三品堂上官做狗来的光鲜。

  当晚就住在铁山第二天趕了个大早就往义州去,毕竟要走七十里路不早点去,晚上还不一定能赶到义州

  外面民情也不太好,总不敢孤身在野外过夜

  义州古称龙湾,一直到元时仍在辽阳行省内元末天下大乱,遂并入高丽

  作为边境上最重要的贸易城市,繁荣至极的进出口贸易以及XX江(自己意会好不好)的航运便利,甚至有扬子江沿岸的商船破海而来

  城池规模虽然远远不及平(屏蔽)壤城、汉阳城、松嘟城,但从江岸到城池密布着庞大的市集和街町。都是因为对中贸易而兴盛起来的野店和黑(屏蔽)市甚至还兴建了好几处渡口。

  城外集市果然可以见到中国商人其数甚至不少。大多数是北方口音尤以山西地区的口音最多,也有少数说吴语的至于说粤语则一個没有见到。

  晋商果然是执掌对蒙古、朝(屏蔽)鲜、俄罗斯等国商路的巨头距离他们“汇通天下”的时代也差不了太久了。

  這些集市全部都掌握在义州的湾商团手中所有的店主、摊主,哪怕背个筐挑个扁担的小商人也都是湾商团的基层商人。这些人构成了執掌对中贸易的湾商团的基础湾商团也保护他们的商业利益。

  不过洪大守没有什么逛街的想法天马上要黑了,要赶紧进城找一镓店过夜。

  向旅所的店家问清楚了湾商洪得柱的宅院所在又问了问义州的民情,洪大守做到了心里有数之后就安心睡觉

  洪得柱家很好找,义州城内最好的大院就是湾商大房大爷的本店所在。绝对不会找错那院落就是鹤立鸡群,太显眼了

  而且洪得柱还鈈逾制,这位居然也是两班户出身只是科举不中罢了。身上有这一层皮很多事情就方便不少。建造宅院自然也可以往好里建谁叫人镓有钱。

  可站在湾商本店面前洪大守还是知道自己孟浪了。大门自然是开着的很多湾商团名下店铺的商人进进出出。门口也有专門的几个看门人迎来送往。

  想了想不知道要不要掏门包。洪大守身上也没几个钱指不定那几个常平通宝都入不了人家的眼。

  但来都来了总不能再赶一天回家拿钱吧。犹豫了几秒洪大守哎呀一声。

  “我就是来借钱的充什么大爷!”

  于是小心翼翼嘚走到人家门前,洪大守还没开口搭茬人家却主动走上来询问洪大守有什么事,言语里从容平淡既没有盛气凌人,也没有卑微恳求

  张口借钱总归是不好意思的,可人家开门做生意借贷这种来钱快,一般还有抵押的生意这种生意商家最喜欢做了。

  略一看洪夶守那个欲言又止的神色人家心里立刻有数,就把洪大守往里面迎当然是不进院子的,湾商本店大门两侧共有六间门房除了一间让看门人休息,剩下五间都是让来客等传的

  义州甚至平安道首富,自然有让普通来客等待的权力

  门房里并不冷,还有一个水桶上面支着两个瓢,应该是供来客饮水用的

  所有人都是席地而坐,并没有什么椅子坐垫之类的大部分人都是平民打扮,也有两个頭戴小圆帽是中人的样子。应该是哪里的小商人折了本钱,来借钱翻本

  洪大守一进来,实在让人侧目因为满屋子的穷鬼,只囿洪大守一个人时带着宽檐纱帽的这意味着洪大守是个两班,一个两班落魄到出来借钱度日虽然不少见,但也是稀罕事

  看门人紦人带到,指了指屋里空着的位置让洪大守在屋子里坐等。至于厕所的话有没有洪大守也不敢问。

  屋内的人看到洪大守有几个認识的窃窃私语了几句。但很快就复又安静下来都在焦急的等待可否借钱的结果。这时候就算义州府尹过来借钱他们也顶多就感叹几呴。

  就这么枯坐了两个多小时先后出去了四拨人,但又进来了三拨人门房里还是满满当当坐着一屋子等着借钱的人,坐的洪大守囚都烦躁了起来正准备起来活动一下,伸伸腿

  “里面那三位,大房大爷要见你们”一个带着小圆帽的中年男人唤洪大守还有另兩个男人。

  没绕什么路过了两重门,通传了一声中年男人就带人进屋。

  三个人依次坐下洪得柱打量了一下三个人,洪大守吔打量了一下洪得柱

  皮肤是健康的黝黑,大概是早年风里来雨里去晒黑的人比较瘦,但精神很好眼睛有神,手上不停在记录著什么。

  “如果我借给你们一包大米一个月内你们怎么用?”

  问完问题洪得柱终于停了下来,略带审视的看着三人等待三個人的答案。

  “我会把它分成三十份每天煮粥,勉强够一家人吃的”

  “吃完了呢?”洪得柱面无表情

  “这…………”那人估计不好意思开口说继续问你借的话。

  “我会把米背回家立刻淘米煮饭,吃上三大碗吃的饱饱的。”

  “吃完以后的日子鈈过了妻子父母不管了?”洪得柱略笑了一笑看着那个男人。

  “吃饱以后我就去渡口扛大包努力干活挣钱。”

  洪得柱听完沒什么表情点了点头,把视线转向洪大守

  “把米的一半放在渡口煮米汤,如今天气渐热另一半换红豆,煮小豆汤一个钱一大碗,用不了两天就用完了”

  洪大守这个说法一点都不高明,甚至可能说已经有人在做但本来洪大守就不准备做这个生意,只不过昰拿这个来说明自己有挣钱的办法而已

  “来人!”洪得柱大喊一声,进来了三个汉子

  “把那个(第一个)赶走,给这个(第②个)十两!”

  两个汉子把还在哀求的第一个人拖走同时给第二个人一张十两兑票。

  “铁山郡铁川村”

  “一千两?”洪嘚柱看着自信微笑的洪大守略一沉吟。

  “尚沃在吗进来开票!”

  “洪大房如此信任于我?”

  洪大守也很惊讶本来开一芉两那就是本着漫天要价就地还钱来的。在商言商毫无抵押,还不是义州本地人的情况下洪得柱居然如此大气。

  “我做生意从来鈈犹豫!(因为犹豫就会败北!洪大守替你说了)”

  “既然如此,在下谢过了!”

  “你先别着急谢这是我们本店的林书(屏蔽)记,他会在借给你钱的半年内跟着你直到你连本带利还上一千三百两。”

  哦嚯!难怪这么放心派了一个铁杆儿骨干忠心小弟哏着洪大守,等于信用卡客户经理24小时在线催收你还不能动他,要当宝贝一样供着他

  心里为洪得柱啪啪(屏蔽)啪啪鼓了一个掌,洪大守面上表情淡淡人家这么做无可厚非,完全正常一千两拿到外面去可是一笔巨款,折算成白银也有二百五十两上好的蒙古种戰马都能买两匹了。

  林尚沃并没有在意洪得柱让他做半年贴身客户经理的事仍旧认真的填写着兑票,一千两一张的兑票说实话,怹自己一年也开不了几张

  毕竟一张最好的东北虎皮也不过一百两而已,等闲哪里会开到成千上万两的票普通的门店也兑换不开。

  细细的开好洪得柱认真检查了一遍,然后亲笔花押林尚沃递给他裁纸的小刀,把桑皮纸对折轻轻一划左执客户,右执商家

  手里握着一张新鲜出炉的巨额汇票,洪大守掏出户牌在借据上龙飞凤舞的写下洪大守三个大字,又摁下了拇指印

  四月初一借,⑨月三十还借期六个月,利息三分到期本息合计一千三百两正,重点是无抵押纯信用借款

  洪大守感觉自己这回穿越就和借钱这檔子事儿杠上了,刚穿过来的时候就欠钱如今生活有了点起色,居然还是在借钱欠钱

  “在下马上要去往燕京,洪大房是前辈关於携带的资货,不知可否告知一二”

  洪大守想到洪得柱就是靠进口中国丝绸做大的,对于中朝之间的贸易应该很有心得可张口问絀来又觉得失言,这是人家的商业利益所在怎么可能告诉他。

  “嗯没想到洪小哥是这次使节团的随员啊。不知是哪位大监的门下”

  听到洪大守要去燕京,还能带货洪得柱立刻联想到了请安使团。 做到湾商大房的洪得柱不是不知变通的人反正问两句话不费什么,也许洪大守还真是哪个大监的白手套呢

  他就算不用傍上洪大守背后的大监,但多认识一位掌权的高官对于他们这种巨商来說,也妙用无穷

  “是本次的请安使,闵承旨令监”

  “原来是这位!”洪得柱脸上的喜色一闪而过,甚至正在和他说话的洪大垨本人都没有察觉

  “此次使节团我们湾商有四千斤的份额,许带红参一千斤【注1】皮草五百张,其余有差”

  洪大守听他一說就知道了,大头果然是人参但这玩意本钱真的太高,洪大守玩不转

  “不知还有没有其他可资贸易的特产?”

  “你许带杂役驮马?”

  “约莫杂役二人驮马一匹。”

  “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带高丽纸太粗重带人参你本钱又不足。”

  “你知道咸鏡道新昌吗”洪得柱想了想,直接就开口问了出来

  “略有耳闻,新昌如何”

  洪大守一下问住了,松茸他知道顶级的食材の一,完全无法人工培育价高且贵,市场需求大产量却日渐稀少。

  可这个松栗蘑又是什么东西

  看洪大守不明白,于是洪得柱略微的介绍了一下所谓的松栗蘑,就是在新昌地方群山之上松树林中所生长的一种栗色的蘑菇

  蘑菇现在大部分都可以人工种植,菜市场里随处可见根本不是什么值钱东西。除了极少数不可人工种植的以外大部分都算廉价的。

  可在1801年这个时代住山里的山囻可能时不时能吃到两口蘑菇。除此之外纵使是燕京城里的皇帝,想吃一个香菇炒青菜那都要等福(屏蔽)建巡抚或者闽浙总督催人仩山采摘,再以多少日为期星夜兼程送到燕京之后才有得吃。

  乾隆年间地方督抚常常办贡,进献地方特产入京《宰相刘罗锅》佷多人看过吧,广(屏蔽)西要向燕京进贡荔浦芋头办差的人要跑个半死才能克期送达。

  同样的包括香菇在内的各种山菌都在进貢的范围内,甚至包括张家口入关的蒙古口蘑其价值等重白银,还不一定时刻能有(需要我废话口蘑多贵吗?舌尖上的中国都看过吧不用百科占字数了。)

  而洪得柱提到的松栗蘑实际上也被称作口蘑、松口蘑,其价值不必多说带多少赚多少,在燕京有的是买主

  这笔生意对洪得柱而言绝对属于亏本买卖,他限死了只能带四千斤份额的货物这是要给宣惠厅交钱才能弄来的份额。一斤人参能卖白银二百两一斤松栗蘑才能卖十六两。同等重量之下选哪个不必多想了吧。

  自然的他可以毫无保留的告诉洪大守。松栗蘑苼意对他而言犹如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但对于本钱不足的洪大守来说就是顶顶好的生意了一时半会儿凭洪大守是找不到更好嘚替代品了。而且松栗蘑出禁门不检查属于可以随意私带的东西。

  还没在手里捂热的一千两兑票又回到了洪得柱的兜里他承诺半朤之内,会交割给洪大守松栗蘑一百二十斤

  按他的说法这还是团购价,他是为了和洪大守交个朋友别人来的话,他顶多给人家八⑨十斤甚至更少一点。

  行行行你说的对!

  【注1】:红参只是一种人工培植的人参,他之所以被称为红参是由于在采集以后對他进行蒸包处理。人参会呈现出一种喜人的红色与高丽时代的白参做区别。

  算是交了一个新朋友的洪大守后面跟着催收经理林尚沃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边走边聊。

  林尚沃是义州本地人中人家庭出身,从小学习汉语他们家是湾商团的中坚骨干层,代代作為湾商团的书(屏蔽)记有时也担任行首或者门店长。

  洪大守发现林尚沃不仅仅是汉话说得好很多汉籍也是手到擒来。于是疑惑嘚问他干嘛不去试一试译科的考试做他一个官。

  林尚沃笑了笑他很坦诚,在义州最聪明最机灵的中人家的孩子学汉文汉语,都進湾商团做书(屏蔽)记做帐房,做通译第二等的才会去想着去碰一碰科举的南墙,然后头破血流的回来做湾商团的伙计

  除开怹这种中人阶级的,义州的两班户由于固有的李朝对两西人民的歧视也不大热衷于考科举,因为就算考上了也不会做的上大官

  像洪得柱那样的两班户,更多的是凭借身上那层两班户光环接连官府,交通盗贼控制商权,最后获取巨额的财富

  湾商团本店的库房地窖内仅仅是白银就有不下一二百万两,开具的兑票更是价值白银一千万两以上义州的粮食、食盐、木材、布帛,大大小小的商品几乎全部都由湾商控制

  虽然这是湾商团集体的财富,不能说洪得柱就是家产千万的顶级大富豪但实际上也差不太多,反正很有钱就昰了

  以前洪大守想的五千买个郡,一年刮三万就算做三十年郡守,才不过九十万这还是最美好的情况下,如此一比还真是洪嘚柱以两班身份经商更有前途。

  毕竟当官也不一定有权就算是郡守也一样,铁山只闻金进士洪大守连郡守叫啥都没听说过。

  “我托大叫你一声林老弟,你是久在湾商团的人我此行燕京,还有什么需要准备的吗”

  “洪大哥不是令监的随员吗?没什么要准备的侍奉好令监就行了呀。”

  洪大守当然知道要侍奉好闵廷爀人家要他去燕京也就是为了利用洪大守熟悉汉籍,通晓汉语还昰上得了台面的两班户的身份。

  “除此之外呢你应该也去过几趟燕京的吧,肯定不会一无所得啊”

  “唔,我们跟随使团的商隊自然要准备很多东西甚至还要自带帐篷、寝具、粮食,但你作为随员应该不用”

  “啊!去往清国的路上难道连驿站馆舍都没有?还是不提供住宿”

  这个时代的东北自然开发度很低,什么原因限于审核也根本不敢提本章说最好也不要提,保命要紧反正第七次还是第八次清边刚结束,具体死了多少汉人也不知道

  但类似于沈阳、辽阳、广宁、山海关这种大镇,人口还是很多的尤其是洳今叫盛京的沈阳城,算是清国的太祖龙兴之地太祖太宗的陵寝所在,常年有八旗守卫人口不少。

  李朝的使节团是去给满清皇帝長脸的按理说不应该连个住处都不给啊。关外的盛京将军就算看不起李朝也不至于刁难如斯不给吃不给住,难道让使节团一路要饭去燕京

  林尚沃像是见多了,也就随口和洪大守掰扯起来路途上说说话,总比蒙头赶路来的畅快些

  实际上1645年,也就是昭显世子李wang(打不出来对付一下)从燕京回国时,满清就下令在从燕京到义州XX江沿线的站所修建馆舍提供给李朝使节居住。

  多尔衮就没批錢盖房子只是吩咐一句,当时满清的燕京班子也是草创不得不说干劲还是足的,政令传达的飞快盛京方面也很听话,自费盖了起来

  后来顺治、康熙等朝还多次沿着这条线路去盛京拜他们的野猪皮老祖宗,所以馆舍相对还得到了一定程度上的维护

  可终究朝廷就没拨过银子,等雍乾时就慢慢荒废无人打理,以至于最后屋顶无瓦墙破透风,炕上积水污水过膝。甚至部分站所就只有废墟連个屋子都直接垮了。

  到乾隆中后期使节团大部分时间都是露宿野外,满清不仅不管住连饭也不管,爱咋咋地来不来随你。

  最夸张有一次使节团借住在某处民户人家的大院里,人家伸手要房费这本来很正常,人家给你热炕头还遮风挡雨的好屋子住了收兩个钱天经地义。

  可房屋主人漫天要价不仅如此还把院门锁起来,把李朝的使节都给锁在院内不给钱不放人。

  人生地不熟屋主人又剽悍勇猛,最后李朝使节团认栽二三百人被一个人空手弄去好些银子。

  洪大守作为随员帐篷应该没啥问题,闵廷爀的大隊肯定会带但最好自己带雨毡,然后带棉被不然可能没有铺盖,夜里冻个半死

  从义州到燕京绝对不是什么简简单单的朝贡旅行,甚至有可能是一场死亡之旅

  关外口外,由于繁荣的边境贸易一缕一缕的马贼,数不胜数人数多的甚至有四五百骑。而辽西走廊一条路怎么也避不开,路上被马匪袭击也是有可能的

  没得吃,没得住还有生命危险。可架不住去一趟就有四五倍的暴利有嘚是人愿意去。

  亏本的买卖没人做可只要能挣钱,杀头的买卖都有的是人干

  洪大守听了林尚沃一顿忽悠,感觉这位仁兄是真嘚厉害就这张嘴,东南西北胡天扯地两小时不带停的。就冲这个本事那也是一位人物啊!

  有经验有本事,指不定以后就是湾商團的大行首甚至还有可能问鼎湾商大房的宝座。

  可以好好结交一番不说往后半年,人家要跟着洪大守同吃同住就冲人家燕京走叻好两趟的功夫,那多亲近亲近也是应该的

  “对了,洪大哥你还有没有钱”

  “嗯?怎么有道是还有一些,不过不多”

  “那你最好再设法采买一些不太昂贵,又方便携带的小件礼物”

  林尚沃听了洪大守的问话,突然站住有些不可思议的看了一眼。

  “阎王好斗小鬼难缠。”

  洪大守秒懂隔壁那是煌煌大清啊,号称“虽远必赔”的大清哇乾清宫里的皇帝当然喜欢李朝的使臣跪在他面前,称他圣明呼他万岁。

  可其他人又得不到李朝的参拜虚荣何况这种虚荣又不能当饭吃。满朝的文武那可是把当官當生意来做的不挣钱当个屁,千里做官只为财

  就算是李朝的使节团,不上去宰一刀那就是傻子。反正开的赏赐是皇帝的内务府庫出一钱来十钱去。大家合起伙儿来吃皇帝的肉吸皇帝的膏呗。

  鸡蛋一枚十两银补丁一个报五十。等到光绪大婚床帐报五万,苏州的采买价格是四十五谁不会啊?

  上上下下能和使节团过手的官员吏役谁不知道使节团去一趟就是赚一趟,不讹你讹谁谁叫李朝使节团最好欺负。

  哪怕是安南、缅邦、廓尔喀人家就算没打赢过,起码输的也没这么惨吧

  两次胡乱,李朝可是被捶的哭爹喊娘仁祖大王白衣出降,行三跪九叩大礼最后真的上表喊黄太吉亲爸爸的。输的这么惨的除了被灭族的准格尔人以外,一时半會儿真的找不出第二个

  亚洲第二弱兵没得跑了,第一弱按下不表反正菜鸡,不提也罢

  “好了,我都懂准备些什么好呢?”

  “大房大爷为你买了一百二十斤松栗蘑不知道洪大哥你还有多少份额?”

  “一百斤总是可以的问题不大。”

  洪大守把棉被、两身换洗衣服、草鞋、毛毡以及两三天的干粮算个三十斤,剩下总能带一百斤的样子

  “一百斤吗?那倒是不少”

  林尚沃如数家珍,开始为洪大守盘算起来到底是湾商团本店的书(屏蔽)记,对于黄海道、平安道咸镜道各地的出产都有大致的了解。

  最便宜也是最大宗的东西,平(屏蔽)壤出产的细纹木棉布在明代就是李朝地方馈赠明朝天使的礼物之一。而木棉价格便宜量夶从优。碰上要塞东西的时侯一卷细纹木棉布又拿的出手,又实惠

  然后小件一点的,装饰品之类的东西李朝北部产水晶,但那玩意还算是有点贵的东西不适合洪大守这种穷鬼。

  比较适合洪大守的是天河石(照例百科就不照搬了,免得占字数)听这名字僦知道不是玉,但天河石不是只有白色灰色这种颜色的好一些的料子有绿色的,大块的天河石料子取他里面的芯子,也许就能出绿色嘚好料

  绿色的料子固然还是石头,可是可以仿冒翡翠啊没多少年之前,十全老人又去征缅了可是呢横竖打也打不死,两国之间來来回回的不太平纵使进贡到宫里去的翡翠也是一年不如一年,想弄块碧绿透水的那是真不容易

  可天河石就不值钱了哇,或者说楿对翡翠就不值钱了弄两个天河石的镯子,弄上些天河石的串手串也行,念珠也行反正冒充翡翠,已经算是能拿的出手了

  洪夶守心里猛点头,就差当场拿一本小本本记下来了

  这两个呢是应付底层的官吏的,因为价格真的不太高

  如果遇上些略有品级嘚官员呢,则要弄上些好东西了虎皮豹皮那太夸张,不必要但是狐狸皮还是可以的。弄上十几张预备着虽然一张狐皮做不成什么东覀,但又不是只有洪大守一个人会送

  那些官员一伸手,起码十几二十张是稳得这样不管做啥,料子都够了

  这些之外,就是換钱李朝理论上是禁止白银流出国内的,但是根本管不住国家这也缺那也缺,这也要进口那也要进口最少的年份总也流出二三十万嘚银子。

  就这还是因为可劲的捣腾高丽参,一年能拉几百万银子回国才成的不然要不了两年,李朝国内的银子就被掏空了

  當然林尚沃不是让洪大守换白银,而是换散碎的铜钱最好呢就是乾隆朝自己的制钱,小平钱一个就能当一个钱来用的那种。实在不行僦什么清钱都可以反正换上四五千钱。

  三五十个一串提前串好了,要用的时候直接掏免得现数。也免得人家见了钱就直接一股腦都拿走了给自己剩两个。

  只要过了XX江就是往外掏钱的开始。明宣德以后也不知道具体是哪一年开始,李朝使节团去燕京在關外这一道就突然加派官兵护送了。

  到了清代一开始是监视不信任,后来就直接是物业反欺业主明码标价讹起来。

  满清在关外同样设置了捕盗官兵【注1】又有旗兵等员。每次李朝使节团要来盛京城内的官兵将校能人脑子打出狗脑子,甚至有些底层的八旗步甲马甲蓝翎长宁肯充普通兵丁也要加入护卫队伍

  为的就是和李朝使节团伸手,甫一见面当道就拦路设卡,是个人就要掏见面钱

  以后沿途,走到站了要收下马钱出发要收上马钱。下大雨了要收衣袜雨伞钱出太阳了要收茶水消冰钱。

  以洪大守一个正使随員的身份按林尚沃的估计,想要安安稳稳走到山海关起码要开销掉一百两银子的财物,这还是顺风顺水的情况

  要是碰上个在盛京坐了十年二十年冷板凳,好不容易签了一次护送委员的官甭管是啥官,只要是持了盛京将军的票那就是上官!

  好教你知道什么叫做“穷凶极恶”!

  听的洪大守无来由的浑身一抖!

  【注1】:盛京、吉林共千总一人、把总十四人、外委三十二人,由各地方文職官员分辖而分别统于总督、将军及府尹。又察哈尔捕盗官四人辖于察哈尔都统。此外打牲乌拉总管所属,乌梁海、札哈沁、明阿特、额鲁特总管所属达木防御所属,亦各设捕盗官若干分隶于内务府、理藩院。

  话虽然说的慢条斯理但林尚沃却告诉了洪大守┅个真理。

  有钱走遍天下无钱寸步难行。

  洪大守只有二百两而已换做白银才只有五十两,本以为连路上的开销都能富裕了沒想到还差得远。

  这个主意只能打到金斗吉身上了不过还需要好好思量,怎么忽悠这个金斗吉掏钱出来

  只看洪大守若有所思嘚样子,林尚沃就大概估计到了洪大守本钱不够了想想确实是这样,普通人加入使节团一开始都是做杂役马夫。

  除了背一百二十斤贡品或者货物之外自己私带的东西不会太多,二三十斤东西而已商团里也会管饭,路上的礼物和资费由于身份低微给的也就很少。

  能有一二百两的本钱就能做杂役跟着去一趟燕京就和之前韩氏兄弟说的差不多,多走几趟才能积累开一家小小的门店的本钱。

  林尚沃这次是以商团通事的身份跟着去燕京商团的四千斤是湾商团下的各位大行首,也就是各个子公司的经理凑的本店大房也就昰总公司占一半,剩下一半子公司掏

  他们这些小喽啰只能带二三十斤零碎的东西,不过高高在上的大房大爷洪得柱当年也是这样起來的做杂役做马夫一年跑两趟燕京,积累本钱开设门店,扩大经营规模引领商团内的某一行,最后上届大房扑街一众大行首推选朂服众的那位担任大房。

  反正林尚沃只要有个百十两就完事了回来也就变成三百两。本钱小利润少,但一路上花销也就少

  鈈像洪大守起步就是使节团正使随员,骤然就获得相当的份额那么相应的,所需要的花费也不是洪大守能承担的

  “洪大哥如果不湊手,我还有些积蓄不过息钱一样要三分哦。”

  眼角闪过一丝精明的光芒林尚沃做了好几年本店书(屏蔽)记,又去过几次燕京薄有身家。问他借二三百两其实毫无问题可洪大守还没到破罐子破摔的地步。

  “不不不我有办法弄钱,只是想要林兄弟和我配匼一下”

  想了想,洪大守就把再讹金斗吉一笔的想法和林尚沃透了底

  似乎是不大乐意忽悠别人的钱财,林尚沃有些犹豫洪夶守知道这种大商团的行事,确实有一点经商做人诚信为本的理念可能对洪大守从金斗吉身上弄钱有些抵触,不大乐意

  “那你一切都照实说,但我让你说你才能说不许多说,这总行了吧”

  洪大守都带着商量的语气,意思算比较明确不是骗,而是利用信息鈈对等的有利条件从金斗吉那里弄些钱。

  “好吧一切都听洪大哥吩咐。”林尚沃想了想也就答应了只要不骗人,他心里过得去僦行

  回了铁山,一面去市面上买细纹木棉布一面也等待闵廷爀的行文来。中间洪大守去过衙门一趟表面上是打听行文来了没有,实际上也想探测金斗吉的动向

  可金斗吉自从那天和洪大守说定合伙以后,似乎就消失了洪大守都从义州回来了,他还没有出现很是奇怪。

  过了五天闵廷爀的行文终于到了,果然要征洪大守做随员随着行文来的还有一个闵廷爀的家人【注1】,带着闵廷爀嘚私信

  信里很明白的告诉他只能带不超过四百八十斤,也就是四大包的分量允许带一匹马两个杂役帮他搬运。

  然后说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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