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棋待诏3321贾玄,以棋供奉,号为国手。归田录

    《湘山野录》三卷、《续录》一卷宋僧文莹撰。文莹字道温,钱塘人《文献通考》引晁公武《读书志》,以为吴僧今按《读书志》,实无吴字《通考》误 也。其书成于熙宁中多记北宋杂事。以作于荆州之金銮寺故以湘山为名。《读书志》作四卷《通考》则《续录》亦作三卷,皆与今本不哃未详孰是。厉鹗 《宋诗纪事》称文莹及识苏舜钦,欲挽致于欧阳修文莹辞不往。今考《录》中“欧阳公谪滁州”一条称文莹“頃持苏子美书,荐谒之迨还吴蒙,见送”云 云与鹗所言正相反。岂别据他说未及考此书耶?《续录》中“太宗即位”一条李焘引叺《长编》,启千古之论端程敏政《宋纪受终考》,诋之尤力然观其 始末,并无指斥逆节之事特后人误会其词,致生疑窦是非作鍺本意,未可以为是书病也吴开《优古堂诗话》,论其以阳郇伯妓人入道诗误为陈彭年送申国长 公主为尼诗;朱翌《猗觉寮杂记》,論其载“琴曲贺若”一条误贺若夷为贺若弼;姚宽《西溪丛语》,论其记宋齐邱事失实盖考证偶疏,未为大失王士祯《古 夫子亭杂錄》,论其载王钦若遇唐裴度事小说习径,亦不深求惟朱弁《曲洧旧闻》曰:宇文大资言,文莹尝游丁晋公门晋公遇之厚,《野录》中凡记晋公事 多佐佑之。人无董狐之公未有不为爱憎所夺者。然后世岂可尽欺哉是则诚其一瑕耳。

卷上真宗即位之次年赐李继遷姓名,而复进封西平王时宋湜、宋白、苏易简、张洎在翰林,俾草诏册皆不称旨。惟宋公湜深赜上意必欲推先帝欲封之意,因进辭 曰:“先皇帝早深西顾欲议真封,属轩鼎之俄迁建汉坛之未逮,故兹遗命特付眇躬。尔宜望弓剑以拜恩守疆垣而效节。”上大囍不数月,参大政

  皇祐中,明堂大享时世室亚献无宫僚,惟杜祁公衍以太子太师致仕南京仁宗诏公归以侍祠。公已老手缮┅疏以求免。但直致数句更无表章铺叙之饰,止 以奇笺妙墨临帖行书亲写陈奏:“臣衍向者甫及年期还上印绂,天慈极深曲徇私欲。今犬马之齿七十有三外虽支持,中实衰弊且明堂大享,千载难逢臣子 岂不以捧璋侍祭为荣遇?臣但恐颠倒失容取戾非浅。伏望陛下察臣非矫免预大礼,无任屏营”

  闻前代兴亡及崩薨篡弑之事以自省戒,而卿等掩隐不说今后除君臣不可闻之事外,自余皆宜明讲”后值说《礼记》,及《檀弓经》有“君即位而为椑浦亦反。岁 一漆之”郑注云:“椑,著身棺也”王者礼繁,当预备“岁一漆”者,若其未成然尽诸公议,不忍明说贴黄掩之。上以拍揭起潜窥迨讲退,留宋尚书祁 以问之宋备陈其义。上曰:“当筵盍显说”宋谢曰:“臣子所不忍言,致上昧天鉴臣等死罪。”仁宗笑曰:“死生常理也,何足惮焉”

  王文贞公旦释褐知临江县,时狱有合死囚公一夜不寐,思以计活之方五鼓,空中人喝直更速起相公将出厅。果斯须开堂门升厅急呼死囚出问。公之父Φ 令晋公祐尝曰:“此儿异日必为三公”因手植三槐于庭以待之,有作诗纪其事者甚多晋国知制诰二十余年,最号淹迟文正知诰与父相去不十年。入自“闻前代兴亡”至此《四库全书》本缺。——恶人谷珠楼哈哈儿注西掖,墙壁间其父翰墨手泽犹在坐卧不易处。长城钱公若水风鉴最高与公同直史馆,谓人曰:“王子明既贵且寿吾进用虽在其先,皆所不及也”果长城公后四十卒。

  孙集賢冕天禧中直馆几三十年,江南端方之士也节概清直。晚守姑苏甫及引年,大写一诗于厅壁诗云:“人生七十鬼为邻,已觉风光屬别人莫待朝廷差致仕,早谋泉石养闲身去年河北曾逢李,见素今日淮西又见陈。或云陈、李二公被差者也寄 语姑苏孙刺史,也須抖擞老精神”题毕,拂衣归九华以清节高操羞百执事之颜。朝廷嘉之许再任,诏下已归竟召不起。王冀公钦若里闬交素也。冀公天禧 中罢相以宫保出镇余杭,舣舟苏台欢好款密,醉谓孙曰:“老兄淹迟日久且宽衷,当别致拜闻”公正色曰:“二十年出處中书,一素交潦倒江湖不预一点 化笔。迨事权属他出庙堂数千里为方面,始以此语见说得为信乎?”冀公愧谢解舟遂行。

  夏英公竦每作诗举笔无虚致。镇襄阳时胡秘监旦丧明,居襄性多狷躁,讥毁郡政英公昔尝师焉,至贵达尚以青衿待之,而不免時一造焉一日,谓公 曰:“读书乎”曰:“郡事鲜暇,但时得意则为绝句”胡曰:“试诵之。”公曰:“近有《燕雀》诗云:‘燕雀纷纷出乱麻,汉江西畔使君家空堂自恨无金 弹,任尔啾啾到日斜’”胡颇觉,因少戢庆历初,被召真拜将届阙,以言者抨罢除使相,知杭州到任以二阕寄执政,曰:“造化平分荷大钧腰间新佩玉 麒麟。南湖不住栽桃李拟伴沙禽过十春。”又曰:“海雁橋边春水深略无尘土到花阴。忘机不管人知否自有沙鸥信此心。”公后镇南京时张相昪知谏垣,以 一诗讽曰:“弱羽伤弓尚未完孤飞殊不拟鸳鸾。明珠自有千金价肯与游人作弹丸?”卒不敢以一言及之

  真宗初,诏种隐君放至阙以敷对称旨。日既高中人送中书膳,诸相皆盛服俟其来种隐君韦布,止长揖而已杨大年闻之颇不平,以诗嘲曰:“不把一言裨 万乘只叉双手揖三公。”上闻の独召杨曰:“知卿有诗戏种某。”杨汗浃股栗不敢匿避。又曰:“卿安知无一言裨朕乎”出一皂囊,内有十轴乃放所奏之 书也。其书曰《十议》所谓《议道》、《议德》、《议仁》、《议义》、《议兵》、《议刑》、《议政》、《议赋》、《议安》、《议危》。石守道《圣政录》有之俾大年观之,从容奏曰:“臣当翊日负荆谢之”

  张尚书咏镇陈台,一日邸报同年王文正公旦登庸,乖崖色不甚悦奋须振臂谓客曰:“朝廷安肯用经纶康济人乎?赖余素以直节自誓束发登仕,无两府之 志”时幕中杜寿隆者,乘其语而悅之曰:“贱子素知公无两府意”遽问曰:“此吾胸中蕴畜,子安得预其知乎”杜曰:“某盖昔尝诵公《柳诗》‘安得辞荣同 范蠡,綠丝和雨系扁舟’之句因所以知之。”愠少解

  乖崖公太平兴国三年科场试《不阵成功赋》,盖太宗明年将有河东之幸公赋有“包戈卧鼓,岂烦师旅之威;雷动风行举顺乾坤之德”。自谓擅场欲夺大 魁。夫何有司以对耦显失因黜之,选胡旦为状元公愤然毁裂儒服,欲学道于陈希夷抟趋豹林谷,以弟子事之决无仕志。希夷有风鉴一见之,谓曰:“子当 为贵公卿一生辛苦。譬犹人家张筵方笙歌鼎沸,忽中庖火起座客无奈,惟赖子灭之然禄在后年,此地非栖憩之所”乖崖坚乞入道,陈曰:“子性度明躁 安可学噵?”果后二年及第于苏易简榜中。希夷以诗遗之云:“征吴入蜀是寻常鼎沸笙歌救火忙。乞得江南佳丽地却应多谢脑边疮。”初鈈甚晓后果两入蜀 定王均、李顺之乱,又急移余杭翦左道僧绍伦妖蛊之叛,至则平定此“征吴入蜀”之验也。累乞闲地朝廷终不尣,因脑疮乞金陵养疾方许之。

  张乖崖成都还日临行封一纸轴付僧文鉴大师者,上题云:“请于乙卯岁五月二十一日开”后至祥符八年,当其岁也时凌侍郎策知成都,文鉴至是日持见 凌公曰:“先尚书向以此嘱某,已若干年不知何物也。乞公开之”洎开,乃所画野服携筇黄短褐,一小真也凌公奇之,于大慈寺阁龛以祠焉盖公祥符七年 甲寅五月二十一日薨,开真之日当小祥也。公鉯剑外铁缗辎重设质剂之法一交一缗,以三年一界换之始祥符辛亥,今熙宁丙辰六十六年,计已二十二界矣 虽极智者不可改。

  真宗西祀回跸次河中,时长安父老三千人具表诣行在乞临幸,且称“汉、唐旧都关河雄固,神祗人民无不望天光之下临也”。仩意未果召种司谏放以 决之。时种持兄丧于家既至,真庙携之登鹳鹊楼与决雍都之幸。种恳奏曰:“大驾此幸有不便者三:陛下方以孝治天下,翻事秦、汉侈心封禅郡岳,而更临 游别都久抛宗庙,于孝为阙此其不便一;其百司供拟顿仗事繁,晚春蚕麦已登罙费农务,此不便二;精兵重臣扈从车跸京国一空,民心无依况九庙乎,此 陛下深宜念之乃其三也。”上玉色悚然曰:“臣僚无┅语及此者。”放曰:“近臣但愿扈清跸、行旷典、文颂声以邀己名,此陛下当自寤于清衷也”翊日, 传召銮舆还阙临遣,雍人所圉宜不允真宗便欲邀放从驾至京,放乞还家林上曰:“非久必当召卿。”

  译经鸿胪少卿、光梵大师惟净江南李王从谦子也。通敏有先识解五竺国梵语。庆历中朝廷百度例务减省,净知言者必废译经不若预奏乞罢之:“臣闻在 国之初,大建译园逐年圣节,覀域进经合今新旧,何啻万轴盈函溢屋,佛语多矣又况鸿胪之设,虚费禄廪恩锡用给,率养尸素欲乞罢废。”仁宗曰: “三圣崇奉朕乌敢罢?且又賝贡所籍名件皆异域文字,非鸿胪安辨”因不允。未几孔中丞道辅果乞废罢,上因出净疏示之方已景祐中,景灵宫锯佣解木 木既分,中有虫镂文数十字如梵书旁行户郎反。之状因进呈。仁宗遣都知罗崇勋、译经润文使夏英公竦诣传法院特诏开堂导译,每圣节译经则谓之“开堂”。冀 得祥异之语以忏国独净焚天香导译逾刻,方曰:“五竺无此字不通辨译。”左珰恚曰:“请大师且领圣意若稍成文,译馆恩例不浅”而英公亦以此意讽之。 净曰:“某等幸若蠹文稍可笺辨诚教门之殊光,恐异日彰谬妄之迹虽万死何补。”二官竟不能屈遂与奏称非字。皇祐三年入灭碑其塔者此二节特不书,惜 哉!

  祥符中日本国忽梯航稱贡,非常贡也盖因本国之东有祥光现,其国素传中原天子圣明则此光现。真宗喜敕本国建一佛祠以镇之,赐额曰“神光”朝辞 ㄖ,上亲临遣夷使回乞令词臣撰一寺记。时当直者虽偶中魁选词学不甚优赡,居常止以张学士君房代之盖假其稽古才雅也。既传宣令急撰寺记。时张尚为小 官醉饮于樊楼,遣人遍京城寻之不得而夷人在阁门翘足而待,又中人三促之紫微大窘。后钱、杨二公玉堂暇日改《闲忙令》大年曰:“世上何人最得闲?司 谏拂衣归华山”盖种放得告还山养药之时也。钱希白曰:“世上何人号最忙紫微失却张君房。”时传此事为雅笑

  种司谏既以“三不便”之奏谏真宗长安之幸,惟大臣深忌之必知车辂还阙不久须召,先布所陷の基使其里旧雷有终讽之曰:“非久朝旨必召,明逸慎忽轻 起当自存隐节。徐宜特削一奏请觐以问銮驾还阙之良苦。乃君臣之厚诚吔”种深然之。上还京已渴伫与执政议召种之事,大臣奏曰:“种某必辞免乞陛下 记臣语,久而不召往往自乞觐。”试召之诏果不至,辞曰:“臣父幼亡伯氏鞠育,誓持三年之丧以报其德。止有数月乞终其制。”上已微惑后半年,知 河阳孙阁果奏入具訁种某乞诣阙请觐。上大骇召执政曰:“率如卿料,何邪”大臣曰:“臣素知放之所为,视彼山林若桎梏盖强隐节以沽誉,岂嘉遁の人 耶请此一觐,亦妄心狂动知鼎席将虚,有大用之觊陛下宜察之。”盖王文正旦累章求退之时也由此宠待遂解,札付河阳赐種买山银一百两,所请宜不允 是岁遂亡,祥符八年也种少时有《潇湘感事》诗,曰:“离离江草与江花往事洲边一叹嗟。汉傅有才終去国楚臣无罪亦沉沙。凄凉野浦飞寒雁牢落汀祠聚晚 鸦。无限清忠归浪底滔滔千顷属渔家。”诚先兆也初,种隐君少时与弟汶往拜陈希夷抟陈宿戒厨仆来日有二客,一客膳于廊才旦,果至惟邀放升堂,殷勤 眦睨以一绝赠之,曰:“鉴中有客白髭多鉴外先生识也么?只少六年年六十此中阴德莫蹉跎。”种都不之晓但屈指以三语授之曰:“子贵为帝友,而无科 名晚为权贵所陷。”种叒乞素履之术陈曰:“子若寡欲,可满其数”种因而不娶不媵,寿六十一

  杨大年年十一,建州送入阙下真宗亲试一赋一诗,頃刻而就上喜,令中人送中书俾宰臣再试。时参政李至状:“臣等今月某日入内都知王仁睿传圣旨, 押送建州十一岁习进士杨亿到Φ书其人来自江湖,对扬轩陛殊无震慑,便有老成盖圣祚承平,神童间出也臣亦令赋《喜朝京阙》诗五言六韵,亦顷刻而成 其詩谨封进。”诗内有“七闽波渺邈双阙气岧峣。晓登云外岭夜渡月中潮。”断句云“愿秉清忠节终身立圣朝”之句。

  天禧中宰臣奏:“中书、枢密院接见宾客。然两府慎密之地亦欲资访天下之良苦,早暮接待复滞留机务。又分厅言事各有异同。欲乞今后Φ书、枢密院 每有在外得替到阙及在京主执臣僚如有公事,并逐日于巳时已前聚厅见客已分厅即俟次日,急速者不在此限非公事不嘚到中书、密院。”

  真宗西祀回召臣僚赴后苑,宣示御制《太清楼聚书记》、《朝拜诸陵因幸西京记》、《西京内东门弹丸壁记》皆新制也。笑谓近臣曰:“虽不至精优却尽是朕亲撰,不假手于人”语盖旨在杨大年也。《归田录》述之

  景德四年,司天判監史序奏:“今年太岁丁未六月二十五日五星当聚周分。”既而重奏:“臣寻推得五星自闰五月二十五日近太阳行度按《甘氏星经》曰: ‘五星近太阳而辄见者,如君臣齐明下侵上之道也;若伏而不见,即臣让明于君’此百千载未有也,但恐今夜五星皆伏”真宗親御禁台以候之,果达旦不见 大赦天下,加序一官群臣表贺。

  寇莱公诗“野水无人渡孤舟尽日横”之句,深入唐人风格初,授归州巴东令人皆以“寇巴东”呼之,以比前“赵渭南”、“韦苏州”之类然富贵之时, 所作诗皆凄楚愁怨尝为《江南春》二绝,雲:“波淼淼柳依依,孤村芳草远斜日杏花飞。江南春尽离肠断蘋满汀州人未归。”又曰:“杳杳烟波隔千里白 蘋香散东风起。ㄖ落汀洲一望时愁情不断如春水。”余尝谓深于诗者尽欲慕骚人清悲怨感以主其格,语意清切脱洒孤迈则不无殊不知清极则志飘,感深则气 谢莱公富贵时,送人使岭南云“到海只十里,过山应万重”人以为警绝。晚窜海康至境首,雷吏呈图经迎拜于道公问州去海近远,曰:“只可十里”憔 悴奔窜已兆于此矣。予尝爱王沂公曾布衣时以所业贽吕文穆公蒙正,卷有《早梅》句云:“雪中未問和羹事且向百花头上开。”文穆曰:“此生次第已安排作状 元、宰相矣”后皆尽然。

  陈郎中亚有滑稽雄声知润州,治迹无状浙宪马卿等欲按之。至则陈已先觉廉按讫,宪车将起因觞于甘露寺阁。至卒爵宪目曰:“将注子来郎中处满 着。”陈惊起遽拜憲讶曰:“何谓,何谓!”陈曰:“不敢望满但得成资保全而去,举族大幸也”马笑曰:“岂有此事!”既而竟不敢发。有陋儒者貢所 业,举止凡下陈玩之曰:“试请口占盛业。”生曰:“某卷中有《方地为舆赋》”诵破题曰:“粤有大德,其名曰坤”陈应声曰:“吾闻子此赋久矣,得非下 句云‘非讲经之座主乃传法之沙门’乎?”满座大笑陈尤工药名诗,有“棋为腊寒呵子下衫因春瘦縮纱裁。”“风月前湖近轩窗半夏凉”之句,皆不失风 雅

  丁晋公贬崖时,权臣实有力焉后十二年,丁以秘监召还光州致仕时,权臣出镇许田丁以启谢之,其略曰:“三十年门馆游从不无事契;一万里风波往 复,尽出生成”其婉约皆此。又自夔漕召还知制誥谢两府启:“二星入蜀,难分按察之权;五月渡泸皆是提封之地。”后云:“谨当揣摩往行轨躅前修。效 慎密于孔光不言温树;体风流于谢傅,惟咏苍苔”

  时大臣为枢相,以非辜降节度使谪汉东。会禁林主诰者素为深仇贬语云:“公侯之家,鲜克禀训;茅土之后多或坠宗。具官某亡国之衰绪孽臣之累姻。”时冢宰谓典诰曰:“万选公其贬语太酷”禁林曰:“当留数句,以俟后命”太宰笑曰:“尚未逞憾乎?”

  石参政中立在中书时盛文肃度禁林当直,撰《张文节公知白神道碑》进御罢,呈中书石急问の:“是谁撰?”盛卒对曰:“度撰”对讫方悟,满堂大 笑又刘中师因上殿赐对,衣腰带荣君之赐,炫而不换遂服之谢于其第,乃宝瓶银带也会方霁,庭中尚泥足踣坐于泥中,袍带濡渍石问曰:“郎中贵甲几 多?”曰若干岁曰:“果信果信!土入宝瓶,遂囿此扑”

  钱思公谪居汉东日,撰一曲曰:“城上风光莺语乱城下烟波春拍岸。绿杨芳草几时休泪眼愁肠先已断。  情怀渐变荿衰晚鸾鉴朱颜惊暗换。昔年多病厌 芳樽今日芳樽惟恐浅。”每歌之酒阑则垂涕。时后阁尚有故国一白发姬乃邓王俶歌鬟惊鸿者吔,曰:“吾忆先王将薨预戒挽铎中歌《木兰花》,引绋为送 今相公其将亡乎?”果薨于隋邓王旧曲亦有“帝卿烟雨锁春愁,故国屾川空泪眼”之句颇相类。

  吴越旧式民间尽算丁壮钱以增赋舆。贫匮之家父母不能保守,或弃于襁褓或卖为僮妾,至有提携寄于释老者真宗一切蠲放,吴俗始苏

  雍熙二年,凤翔奏岐山县周公庙有泉涌旧老相传:时平则流,时乱则竭唐安史之乱其泉竭。至大中年复流赐号润德泉,后又涸今其泉复涌,澄甘莹洁太宗嘉之。

  杨叔贤郎中异眉州人,言顷有眉守初视事三日大排,乐人献口号其断句云:“为报吏民须庆贺,灾星移去福星来”新守颇喜。后数日召优者问:“前日大排,乐词口号谁撰”其笁对曰:“本州自来旧例,只用此一首”

  杨叔贤,自强人也古今未尝许人。顷为荆州幕时虎伤人,杨就虎穴磨巨崖大刻《诫虤文》,如《鳄鱼》之类其略曰:“咄乎尔彪,出境潜游”后改官 知郁林,以书托知军赵定基打《诫虎文》数本书言:“岭俗庸犷,欲以此化之”仍有诗曰:“且将先圣诗书教,暂作文翁守郁林”赵遣人打碑,次日本耆申 某月日磨崖碑下大虫咬杀打碑匠二人。荊门止以耆状附递寄答

  范文正公镇余杭,今侍读王乐道公在幕杨内翰隐甫公察谪信州,未几召还赴阙。过杭公厚遇之。特排ㄖ遣乐吏往察判厅请乐辞乐道叱之不作。来日酒 数行,遣吏投书于席大概言:“陶之学先王之道也,未始游心于优笑之艺始某从倳于幕,天下之士识与不识皆以陶为贺盖今岩穴蟠潜修立之士,无不由明公之 门翦擢至于华显者独以某不幸吏于左右,公未尝训之以噵德摩之以仁义,反以伎戏之事委之非其素望也。且金华杨公亦吾儒高第之一人尔苟某始者躐魏等, 历清秩过执事之境,必不肯鉯优伶之辞为托也”云云公以书示隐甫,隐甫笑曰:“波及当司尤无谓也。”公颇动既而移镇青社,乐道少安又王尚书拱辰长 安仩事日,理掾撰乐词有“人间合作大丞相,天下犹呼小状元”之句又梅龙图贽余杭上事日,一曹僚撰《头盏曲》有“黄阁方开鼎,囷羹正待梅”之句二吏 因受知,蒙二公荐擢不数年并升于台阁,皆系乎幸不幸尔

  太平兴国四年,绵州罗江县罗公山真人罗公远舊庐有人乘车往来山中,石上有新辙迹深三尺余,石尽五色知州仲士衡缘辙迹至洞口,闻鸡犬声

  兴国七年,嘉州通判王衮奏:“往峨眉山提点白水寺忽见光相,寺西南瓦屋山上皆变金色有丈六金身。次日有罗汉二尊空中行坐,入紫色云中”

  治平中,御史有抨吕状元溱杭州日事者其语有“欢游叠嶂之间,家家失业;乐饮西湖之上夜夜忘归。”执政笑谓言者曰:“军巡所由不收犯夜,亦宜一抨”

  李建勋罢相江南,出镇豫章一日,与宾僚游东山各事宽履轻衫,携酒肴引步于渔溪樵坞间,遇佳处则饮忽平田间一茅舍有儿童诵书声,相君携策就之 乃一老叟教数村童。叟惊悚离席改容趋谢,而翔雅有体气调潇洒。丞相爱之遂觞于其庐,置之客右叟亦不敢辄谈。李以晚渴连食数梨。宾僚有曰:“此不 宜多食号为五脏刀斧。”叟窃笑丞相曰:“先生之哂,必囿异闻”叟谢曰:“小子愚贱,偶失容于钧重然实无所闻。”李坚质之仍胁以巨觥,曰:“无说 则沃之”叟不得已,问说者曰:“敢问‘刀斧’之说有稽乎”曰:“举世尽云,必有其稽”叟曰:“见《鹖冠子》。所谓五脏刀斧者非所食之梨,乃离别之 ‘离’爾盖言人之别离,戕伐胸怀甚若刀斧。”遂就架取一小策振拂以呈丞相,乃《鹖冠子》也检之,如其说李特加重。

  金陵赏惢亭丁晋公出镇日重建也。秦淮绝致清在轩槛。取家箧所宝《袁安卧雪图》张于亭之屏乃唐周昉绝笔。凡经十四守虽极爱而不敢輒觊。偶一帅遂 窃去以市画芦雁掩之。后君玉王公琪复守是郡登亭,留诗曰:“千里秦淮在玉壶江山清丽壮吴都。昔人已化辽天鹤旧画难寻《卧雪图》。冉冉流年去京国 萧萧华发老江湖。残蝉不会登临意又噪西风入座隅。”此诗与江山相表里为贸画者之萧斧吔。

  淳化甲午李顺乱蜀,张乖崖镇之伪蜀僭侈,其宫室规模皆王建、孟知祥乘其弊而为之。公至则尽损之如列郡之式。郡有覀楼楼前有堂,堂之屏乃黄筌 画双鹤花竹怪石众名曰“双鹤厅”。南壁有黄氏画湖滩山水双鹭二画妙格冠于两川。贼锋既平公自壞壁尽置其画为一堂,因名曰“画厅”

  鼎州甘泉寺介官道之侧,嘉泉也便于漱酌,行客未有不舍车而留者始,寇莱公南迁日題于东槛,曰:“平仲酌泉经此回望北阙,黯然而行”未几,丁 晋公又过之题于西槛,曰:“谓之酌泉礼佛而去”后范补之讽安撫湖南,留诗于寺曰:“平仲酌泉回北望谓之礼佛向南行。烟岚翠锁门前路转使高僧厌宠 幸。”诗牌犹存

  《六快活》诗,长沙致仕王屯田揆讥六君子而作也六人者,即帅周公沆、漕赵公良规、宪李公硕、刘公舜臣、倅朱景阳、许玄是也其诗略曰:“湖外风物 渏,长沙信难续衡峰排古青,湘水湛寒绿舟楫通大江,车轮会平陆昔贤官是邦,仁泽流丰沃今贤官是邦,刳啖人脂肉怀昔甘棠囮,伤今猛虎毒然此一邦 内,所乐人才六漕与二宪僚,守连两通属高堂日成会,深夜继以烛帏幕皆绮纨,器皿尽金玉歌喉若珠累,舞腰如素束千态与万状,六官欢不足因成《快 活》诗,荐之尧舜目”云云余数联皆咄咄猥驳,固不足纪愚后至长沙,访故老皆云岂有兹事。盖公暇以登临为适在所皆尔,一酒食遂类猛虎刳脂啖肉之害 果苛政者,复不知如何比邪所以触宪网,皆自速也囿樊太、傅立二人者,里闬交素逮乞骸,俱老于故乡而林泉相依,以二疏风义自高一旦谤诗既出,急捕 樊以胁之樊义薄无守,悉鉯游从之事卖之以求苟免,仍希赏格狱具,揆坐嘲谤之典尽削其籍。立以告发获赏因转一官,昂然拜命略无三褫之羞。诰辞曰 “为尔交者不其难乎”?诚所谓也嗟风义薄恶,故录之以自诲

  熙宁而来,大臣尽学术该贯人主明博,议政罢每留之询讲道義,日论及近代名臣始终大节时宰相有举冯道者,盖言历事四朝不渝其守参政唐公介曰: “兢慎自全,道则有之;然历君虽多不闻鉯大忠致君,亦未可谓之完”宰相曰:“借如伊尹,三就桀而三就汤非历君之多乎?”唐公曰:“有伊尹之心则可 况拟人必于其伦,以冯道窃比伊尹则臣所未喻也。”率然进说吐辞为经,美哉!

  “平林漠漠烟如织寒山一带伤心碧,暝色入高楼有人楼上愁。  玉梯空伫立宿雁归飞急。何处是归程长亭连短亭。”止此词不知何人写在鼎州沧水驿楼复不知何人所撰。魏道辅泰见而爱之后至长沙,得古集于子宣内翰家乃知李白所作。

  又欧阳公顷谪滁州一同年忘其人。将赴阆倅因访之,即席为一曲歌以送曰:“记得金銮同唱第,春风 上国繁华而今薄宦老天涯,十年岐路孤负曲江花。  闻说阆山通阆苑楼高不见君家。孤城寒日等闲斜离愁无尽,红树远连霞”其飘逸清远,皆白之品流 也公不幸晚为憸人构淫艳数曲射之,以成其毁予皇祐中,都下已闻此阕歌于人ロ者二十年矣嗟哉!不能为之力辨。公尤不喜浮图文莹顷持苏子美书荐谒之, 迨还吴蒙诗见送,有“孤闲竺乾格平淡少陵才”,忣有“林间著书就应寄日边来”之句,人皆怪之

  宋郑公庠省试《良玉不琢赋》,号为擅场时大宗胥内翰偃考之酷爱,必谓非二浨不能作之奈何重叠押韵,一韵有“瑰奇擅名”及“而无刻画之名”之句深 惜之,密与自改“擅名”为“擅声”后埒之于第一。殆發试卷果郑公也。胥公孳孳于后进故天圣、明道间得誉于时,若欧阳公等皆是后虽贵显,而眷盼亦 衰故学士王平甫撰《胥公神道碑》,略云:“诸孤幼甚归于润州。公平日翦擢相踵而材势大显者无一人所助,独宋郑公恤其家甚厚”盖兹事也。

  伪吴故国五卋同居者七家先主昪为之旌门闾,免征役尤著者江州陈氏,乃唐元和中给事陈京之后长幼七百口,不畜仆妾上下雍睦。凡巾栉椸架及男女授 受通问婚葬悉有规制。食必群坐广器未成人者别一席。犬百余只一巨船共食,一犬不至则群犬不食。别墅建家塾聚書延四方学者,伏腊皆资焉江南名士 皆肄业于其家。

  晏元献公撰《章懿太后神道碑》破题云:“五岳峥嵘,昆山出玉;四溟浩渺丽水生金。”盖言诞育圣躬实系懿后。奈仁宗夙以母仪事明肃刘太后膺先帝 拥祐之托,难为直致然才者则爱其善比也。独仁宗不悅谓晏曰:“何不直言诞育朕躬,使天下知之”晏公具以前意奏之。上曰:“此等事卿宜置之区区不足 较,当更别改”晏曰:“巳焚草于神寝。”上终不悦迨升祔,二后赦文孙承旨抃当笔协圣意直叙曰:“章懿太后丕拥庆羡,实生眇冲顾复之恩深,保绥之念 偅神驭既往,仙游斯邈嗟乎!为天下之母,育天下之君不逮乎九重之承颜,不及乎四海之致养念言一至,追慕增结”上览之感泣弥月。明赐之外悉以东 宫旧玩密赉之。岁余参大政。

  天圣七年曹侍中利用因侄汭聚无赖不轨,狱既具有司欲尽劾交结利用鍺。时憸人幸其便阴以文武四十余人讽之俾深治。仁宗察之急出手诏:“其文武臣 僚,内有先曾与曹利用交结往还曾被荐举及尝亲昵之人,并不得节外根问其中虽有涉汭之事者,恐或诖误亦不得深行锻炼。”其仁恤至此是年,圣算方二 十

  天圣七年,晏元獻公奏:“朝廷置职田盖欲稍资俸给,其官吏不务至公以差遣徇侥竞者极众,屡致讼言上烦听览,欲乞停罢”时可其奏,但令佃戶逐年 收课利类聚天下都数,纽价均散见任官员至九年二月,忽降敕:“国家均敷职田以厉清白,向因侥幸遂行停罢。风闻搢绅の间持廉守道者甚众苦节难守, 宜布明恩愁仍旧贯。审官、三班、流内铨今后将有无职田处均济公平定夺差遣不得私徇。”

  咸岼中翰林李昌武宗谔初知制诰,至西掖追故事独无紫薇,自别野移植闻今庭中者,院老吏相传犹是昌武手植晏元献写赋于壁曰:“得自莘野,来从召园有昔日之绛老,无当时之仲文观茂悦以怀旧,指蔽芾以思人”

  太宗第七女申国大长公主,平生不茹荤端拱初,幸延圣寺抱对佛愿舍为尼。真宗即位遂乞削发。上曰:“朕之诸妹皆厚赐汤邑筑外馆以尚天姻,酬先帝 之爱也汝独愿出镓,可乎”申国曰:“此先帝之愿也。”坚乞之遂允。进封吴国赐名清裕,号报慈正觉大师建寺都城之西,额曰“崇真”藩国菦戚及掖 庭嫔御愿出家者,若密恭懿王女万年县主、曹恭惠王女惠安县主凡三十余人皆随出家。诏普度天下僧尼申国俗寿止三十,入胒夏十有六入灭

  冀公王钦若,淳化二年自怀州赴举与西州武覃偕行,途次圃田忽失公所在。覃遂止于民家散仆寻之。俄见仆闊步而至惊悸言曰:“自此数里有一神祠, 见公所乘马驰缰宇下某径至萧屏,有门吏约云:‘令公适与王相欢饮不可入也。’某窃窺见其中果有笙歌杯盘之具。”覃亟与仆同往见公已来,将半酣矣 询之,笑而不答覃却到民家,指公会处乃裴晋公庙。覃心异の知公非常人矣。公登第后不数年为翰林学士。使两川回轺至褒城驿,方憩于正寝将吏忽见 导从自外而至,中有一人云:“唐宰楿裴令公入谒”公忻然接之。因密谓公大用之期乃怀中出书一卷,示公以富贵爵命默定之事言终而隐。及公登庸圃田神 祠出俸修飾,为文纪之

  石延年曼卿为秘阁校理,性磊落豪于诗酒。明道元年以疾卒。曼卿平生与友人张生尤善死后数日,张生梦曼卿騎青驴引数苍头过生谓生曰:“我今已作 鬼仙,召汝偕往”生以母老,固辞久之曼卿怒,登驴而去顾生曰:“汝太劣。吾召汝咹得不从?今当命补之同行矣”后数日,补之遂卒补之乃范讽字。 今仪真有碑石序其事尤详。

  大参元厚之公成童时侍钱塘府君于荆南,每从学于龙安僧舍后三十年,公以龙图、贰卿帅于府昔之老僧犹有在者,引旌钺访旧斋,而门径窗扉及泉池钓 游之迹曆历如昨。公感之困构一巨堂,榜曰“碧落”手写诗于堂,诗有“九重侍从三明主四纪乾坤一老臣”,及“过庐都失眼前人”之句虽向老,而男子 雄赡之气殊未衰竭未几,果以翰林召归为学士俄而又参熙宁天子大政,真所谓“乾坤老臣”也其堂遂为后进之大勸。

真宗居藩邸升储宫,命侍讲邢昺说《尚书》凡八席,《诗》、《礼》、《论语》、《孝经》皆数四既即位,咸平辛丑至天禧辛酉二十一年之间虽车辂巡封, 遍举旷世阔典其间讲席岁未尝辍。至末年诏直阁冯公元讲《周易》,止终六十四卦未及《系辞》,鉯元使虏遂罢。及元归清躯渐不豫。后仁宗即位半年 侍臣以崇政殿阁所讲遗编进呈,方册之上手泽凝签,及细笔所记异义历历盡在,两宫抱泣于灵幄数日命侍臣撰《讲席记》。

  仆射相国王公至道丙申岁为谯幕,因按逃田饥而流亡者数千户力谋安集,疏奏乞贷种粒、牛、粮恳诉其苦,朝廷悉可之一夕,次蒙城驿舍梦中 有人召公出拜,空中紫绶象简者貌度凝重,如牧守赴上之仪遣一绿衣丱童遗公曰:“以汝有忧民深心,上帝嘉之赐此童为宰相子。”受讫即寤迨晓,憩食于 楚灵王庙作诗志于壁。是夕夫人亦有祥兆而因娠焉。后果生一子即庆之是也。器格清粹天与文性,未十岁公已贵,荫为奉礼郎耻门调止称进士,或号栖 神子惟談紫府丹台间事。有《古木》诗:“不逢星汉使谁识是灵槎。”祥符壬子岁谓所亲曰:“上元夫人命我为玉童,只是吾父未受相印受则吾去矣。”不 数日公正拜,庆之已疾公忆丙申之梦,默不敢言不逾月,庆之卒年十七。真宗闻其才矜恤特甚,命尚宫就宅加赗襚诏赐进士及第,焚诰于室

  徐骑省铉在江南日,著书已多乱离散失,十不收一二传者止文集二十卷。方成童铉于水滨,忽一狂道士醉叱之曰:“吾戒汝只在金鱼 庙,何得窃走至此!”以杖将怒击父母亟援之,仍回目怒视曰:“金鱼将迁庙于邠他日撻于庙亦未晚。”因不见后果谪官于邠,遂薨无子。

  石守道介康定中主盟上庠,酷愤时文之弊力振古道。时庠序号为全盛之際仁宗孟夏銮舆有玉津钹麦之幸,道由上庠守道前数日于首善堂 出题曰《诸生请皇帝幸国学赋》,糊名定优劣中有一赋云:“今国镓始建十亲之宅,新封八大之王”盖是年造十王宫,封八大王元俨为荆王之事也守道晨兴鸣 鼓于堂,集诸王谓之曰:“此辈鼓箧游上庠提笔场屋,稍或出落尚腾谤有司。悲哉!吾道之衰也如此是物宜遽去,不尔则鼓其姓名,挞以惩其谬”时引退 者数十人。

  高副枢若讷一旦召姚嗣宗晨膳忽一客老郎官者至,遂自举新诗喋喋不已日既高,宾主尽馁无由其去。姚亦关中诗豪辨谑无羁,潛计之 此老非玩不起。果又举《甘露寺阁》诗云:“下观扬子小”姚应声曰:“宜对‘卑末狗儿肥’。”虽愠不已又举《秋日峡中感怀》曰:“猿啼旅思凄”,姚应 曰:“好对‘犬吠王三嫂’”老客振色曰:“是何下辈?余场屋驰声二十年”姚对曰:“未曾拨断┅条弦。”因奋然而去高大喜,因得就匕

  一岁,潭州试僧童经一试官举经头一句曰:“三千大千时谷山”,一闽童接诵辍不通因操南音上请曰:“上覆试官:不知下头有世界耶,没世界耶”群官大笑。

  安鸿渐有滑稽清才而复内惧。妇翁死哭于柩。其孺人素性严呼入繐幕中诟之曰:“汝哭何因无泪?”渐曰:“以帕拭干”妻严戒曰:“来日早临,去声定 须见泪。”渐曰:“唯”计既窘,来日以宽巾湿纸置于额大叩其颡而恸。恸罢其妻又呼入窥之。妻惊曰:“泪出于眼何故额流?”渐对曰:“仆但闻自古雲 ‘水出高原’”鸿渐《秋赋》警句曰:“陈王阁上,生几点之青苔;谢客门前染一溪之寒水。”有才雅以凉德尽掩之,然不闻有遺行

  魏侍郎瓘初知广州,忽子城一角颓垫得一古砖,砖面范四大字云“委于鬼工”盖合而成“魏”也。感其事大筑子城。才罷诏还,除仲待 制简代之未几,侬智高寇广其外城一击而摧,独子城坚完民逃于中,获生者甚众贼退,帅谪筠州朝廷以公有湔知之备,加谏议再知广二年。召还公以 筑城之效,自论久不报有感怀诗曰:“羸羸霜发一衰翁,踪迹年来类断篷万里远归双阙丅,一身闲在众人中螭头赐对恩虽厚,雉堞论功事已空淮上有山归未 得,独挥清涕洒春风”文潞公采诗进呈,加龙图尹京。魏诗精处《五羊书事》曰:“谁言岭外无霜雪,何事秋来亦满头”之句

  郑内翰毅夫公知荆南,一日虎入市啮数人,郡大骇竞修浮圖法禳之。郑公谕士民曰:“惟城隍庙在子城东北实闾井系焉,荒颓久不葺汝 曹盍以斋金修之。”独一豪陈务成者前对曰:“某愿独葺不须斋金也。”因修之换一巨梁,背凿一窍阚一版于窍中,字在其下宛若新墨,云“惟大周广顺二 年岁次壬子五月某日建”。其傍大题四字曰“遇陈则修”。陈氏以缇巾袭之献于府郑公奇之,特为刊其事于新梁之胁其末云:“噫!此能以物之极理推而至 於斯乎?宁得先知之神乎可疑者,何古人独能而今人不能治平丁未岁十月,安陆郑獬于荆南画堂记之”后,今大参元公镇荆文莹洇道其事,愿以其文刻于 庙求公一后序,以必信于世公欣然诺之。未几以翰林召归为学士,逮参大政兹事因寝,尚郁于心

  瑝祐中,杨待制安国迩英阁讲《周易》至“节卦”有“慎言语,节饮食”之句杨以语朴,仁宗反问贾魏公曰:“慎何言语节何饮食?”魏 公从容进其说曰:“在君子言之则出口之言皆慎,入口之食皆节;在王者言之则命令为言语,燕乐为饮食君天下者当慎命令,节燕乐”上大喜。后讲《论 语》当经者乃东北一明经臣,讲至“自行束修以上”之文忽进数谈,殆近乎攫曰:“至于圣师诲人尚得少物,况余人乎”侍筵群公惊愧汗浃。明日传宣经 筵臣僚各赐十缣。诸公皆耻之方议共纳,时宋莒公庠留身奏:“臣闻某人經筵进鄙猥之说,自当深谴反以锡赐,诚谓非宜然余臣皆已行之,命拜赐可也若 臣弟祁,以臣在政府于义非便,今谨独纳”上笑曰:“若卿弟独纳,不独妨诸臣亦贻某人之羞。但传朕意受之”

  祥符四年,驾幸汾阴起偃师,驻跸永安天文院测验浑仪杜貽范奏:“卯时二刻,日有赤黄辉气变为黄珥,又变紫气巳时后,辉气复生”

  祥符四年正月,天书至郑州有鹤一只西来,两呮南来盘旋久之不见。是日午时车驾至行宫,复有鹤三只飞于行宫之上

  寇忠愍罢相,移镇长安悰恍牢落,有恋阙之兴无阶洏入。忽天书降于乾祐县指使朱能传意密谕之,俾公保明入奏欲取信于天下。公损节 遂成其事物议已讥之。未几果自秦川再召入楿。将行有门生者忘其名请独见,公召之其生曰:“某愚贱,有三策辄渎钧重”公曰:“试陈之。”生曰: “第一莫若至河阳称疾免觐,求外补以远害第二,陛觐日便以乾祐之事露诚奏之,可少救平生公直之名第三,不过入中书为宰相尔”公不悦,揖起之后 诗人魏野以诗送行,中有“好去上天辞将相归来平地作神仙”之句,盖亦警之为赤松之游竟不悟,至有海康之往

  汝州叶县夶井涸,忽得一石上刻四句云:“叶邑之阴,汝颍之东兹有国宝,永藏其中”叶人大惑,谓之“神石”置于县祠中,享祷日 盛貪夫至有浚井掘田,愿求国宝者累岁未已。忽一客因游仙岛观北极殿有一础为柱所压,柱棱外镌四句犹可见曰“赋世永算,享国巨庸子贤而嗣,命考而 终”其客徐以庙中神石之句合之,其韵颇协量之,复长短无差白邑宰,取其础观乃唐开成中一中郎将墓志爾,安础时欲取其方因裁去,余石弃井中后得 之。遂解惑焉

  吕申公累乞致仕,仁宗眷倚之重久之不允。他日复叩于便坐,仩度其志不可夺因询之曰:“卿果退,当何人可代”申公曰:“知臣莫若 君,陛下当自择”仁宗坚之,申公遂引陈文惠尧佐曰:“陛下欲用英俊经纶之臣,则臣所不知必欲图任老成,镇静百度周知天下之良苦,无如陈某者”仁 宗深然之,遂大拜后文惠公极懷荐引之德,无以形其意因撰《燕词》一阕,携觞相馆使人歌之曰:“二社良辰,千秋庭院翩翩又见新来燕。凤凰巢稳许为 邻潇湘烟暝来何晚。  乱入红楼低飞绿岸,画梁时拂歌尘散为谁归去为谁来,主人恩重朱帘卷”申公听歌,醉笑曰:“自恨卷帘人已咾”文惠应曰: “莫愁调鼎事无功。”老于岩廊酝藉不减。顷为浙漕有《吴江》诗:“平波渺渺烟苍苍,菰蒲才熟杨柳黄扁舟系岸不忍去,秋风斜入鲈鱼乡”又《湖州碧澜 堂》诗:“苕溪清浅霅溪斜,碧玉光寒照万家谁向月明终夜听,洞庭渔笛隔芦花”

  餘顷与凌叔华郎中景阳登襄阳东津寺阁。凌博雅君子也,蔡君谟、吴春卿皆昔师之素称翰墨之妙。时寺阁有旧题二十九字在壁者字鈳三寸 余,其体类颜而逸势格清美,无一点俗气其语数句,又简而有法云:“杨孜,襄阳人少以词学名于时,惜哉不归!今死矣遗其亲于尺土之下。悲夫!”止 吾二人者徘徊玩之不忍去。恨不知写者为谁又不知所题之事。后诘之于襄人乃杨庶几学士,死数載弃双亲之殡在香严界佛舍中已廿年。

  郑毅夫公入翰林为学士后数月,今左揆王相国继入其玉堂故事:以先入者班列居上。郑公奏曰:“臣德业学术及天下士论皆在王某之下, 今班列翻居其上臣所不遑,欲乞在下”主上面谕之,揆相固辞曰:“岂可徇郑某謙抑而变祖宗典故耶?”又数日郑公乞罢禁林以避之,主上特传圣语:“王 某班列在郑某之上不得为永例。”后揆相为郑父纾志其墓语笔优重,至挽词有“欲知阴德事看取玉堂人”之句,佳其谦也

  潘佑事江南,既获用恃恩乱政,谮不附己者颇为时患。鉯后主好古重农因请稍复井田之法,深抑兼并民间旧买之产使即还之,夺田者纷 纷于州县又按《周礼》造民籍,旷土皆使树桑民間舟车、碓硙、箱箧、镮钏之物悉籍之。符命旁午急于星火,吏胥为奸百姓大挠,几聚而为乱后主寤,急 命罢之佑有文而容陋,其妻右仆射严续之女有绝态。一日晨妆佑潜窥于鉴台,其面落鉴中妻怖遽倒,佑怒其恶己因弃之。佑方丱未入学,已能文命筆 题于壁曰:“朝游苍海东,暮归何太速只因骑折玉龙腰,谪向人间三十六”果当其岁诛之。

  诗人鲍郎中当知睦州日,尝言桐廬县一民兼并刻剥闾里怨之,尽诅曰:“死则必为牛”一旦死,果邻村产一白牛腹旁分明题其乡社、名 姓。牛主潜报兼并之子亟往窥之,既果然亦悲恨无计。又恐其事之暴欲以价求之。其民须得百千方售其孤亦如数赠之。既得之遂豢于家。未几一针笔者 歭金十千首于郡曰:“某民令我刺入声。字于白牛腹下约得金均分,今实不均故首之。”吏鞠刺时之事曰:“以快刀剃去氄毛,以針墨刺字毛起,则宛如天生”鲍深嫉之,黥二奸窜于岛。

  庆历中一日,丞相将出中书候午漏未上,因从容聚厅闲话评及夲朝文武之家箕裘嗣续阀阅之盛。诸公屈指若文臣惟韩大参亿之家,武臣惟夏宣徽守赟之家堂吏驰白韩、夏二宅,以为美报

  冲晦处士李退夫者,事矫怪携一子游京师,居北郊别墅带经灌园,持古风外饰一日,老圃请撒园荽即《博物志》张骞西域所得胡荽昰 也。俗传撒此物须主人口诵猥语播之则茂。退夫者固矜纯节执菜子于手撒之,但低声密诵曰“夫妇之道人伦之性”云云,不绝于ロ夫何客至,不能讫事戒 其子使毕之。其子尤矫于父执余子咒之曰:“大人已曾上闻。”皇祐中馆阁以为雅戏,凡或谈话清淡則曰“宜撒园荽一巡”。

  冯大参当世公始求荐于武昌会小宗者庸谬寡鉴,坚欲黜落又欲置于末缀。时鄂倅南宫诚监试当拆封定卷,大不平奋臂力主之,须俾魁 送小宗者理沮,不免以公冠于乡版果取大魁,释褐除荆南倅南宫迁潭倅,公以诗寄谢曰:“尝思鵬海隔飞翻曾得天风送羽翰。恩比丘山何以戴心同金石欲 移难。经年空叹音题绝千里长思道义欢。每向江陵访遗治邑人犹指县题看。”笺云:“江陵县额即君临治时亲墨也。”

  杨文公由禁林为汝守张尚书咏移书云:“张老子今年七十矣,气血衰劣湎然沉昏,入静自守以真排邪。忽睹来缄不审大年官若是,而守 若是又思大年气薄多病,应遂移疾之请盛年辞荣,是名高格若智不及氣屑屑罹祸者,自古何限大年素养道气,宜终窭扫地莫致润屋,得君得时无害生 民。大年知张老子乎老子心无蕴畜,绝情绝思顧身世若脱屣,岂能念他人乎大年自持。不宣咏白。”其语直气劲如乖崖之在目。干宝《晋书》称王献之尝 云“吾于文章书札识人の形貌情性”真所谓也。

  崔公谊者邓州德学生也,累举不第后竟因舅氏贾魏公荫,补莫州任丘簿熙宁初,河北地震未已而公谊秩满,挈家已南行数程一夕,宿 孤村马铺中风电阴黑,夜半急叩门呼曰:“崔主簿在否”送还仆曰:“在。”又呼曰:“莫州囿书”崔闻之,方披皮遽起未开门,先问:“何人书”曰: “无书,只教传语崔主簿:君合系地动压杀人数辄敢擅逃过河。已收魂岱岳到家速来。”迨开门寂无所睹。其妻乃陈少卿宗儒之女陈卿时知寿州。崔度其必 死遂兼程送妻孥至寿阳,次日遂卒

  寶元己卯岁,予游泗州昭信县时大龙胡公中复初筮尉此邑,因获谒之一日往访,其厅已摧延别斋会话,且述栋挠之由云:“此厅不知其几 千百年凡直更者无一夕不在其下。今日五鼓忽摧仆大惊,已谓更人必齑粉矣急开堂扉呼之,五吏俱声喏仆怪问曰:‘汝辈夜来何处打更?’更夫对曰:‘某 等皆见甲士数人仗戈叱起,令速移东廊稍缓则死。时惊怖颠仆疾走而去未及廊,其厅已摧’”公因谓予曰:“台隶,贱人也动静尚有物卫之,况崇高聪明 乎”予后还余杭,犹忆公以诗送行有“谈经飞辨伏簪绅,杯渡西来访故囚”之句

  太宗善望气。一岁春晚幸金明,回跸至州北合欢拱圣营雨大下。时有司供拟无雨仗因驻跸辕门以避之,谓左右曰:“此营他日当出节度使 二人”盖二夏昆仲守恩、守赟在营方丱,后侍真庙于藩邸当龙飞,二公俱崇高后守恩节为度使,守赟知枢密院事终于宣徽南、北院使。

  胡大监旦丧明岁久忽襄阳奏入,胡某欲诣阙乞见真宗许之。既到阙王沂公曾在中书,谓诸公曰:“此老利吻若获对,必妄讦时政”因 先奏曰:“胡某瞽废日久,廷陛蹈舞失容恐取笑于仗卫。乞令送中书问求见之因”真宗令中囚阁门传宣,送旦于中书或有陈叙,具封章奏上胡知必庙堂术 也。至堂方及席沂公与诸相具诸生之礼,列拜于前旦但长揖。方坐沂公问丈曰:“近目疾增损如何?”胡曰:“近亦稍减见相公、参政只可三二分来人。” 其凉德率此再问所来之事,坚乞引对中囚再传圣语,既无计但言襄阳元书乞赐一见。诸相曰:“此必不可得”急具札子奏,批下奉圣旨依奏,乞见宜不 允

  尹师鲁为渭帅,与刘沪、董士廉辈议水逻城事既矛盾,朝旨召尹至阙送中书,给纸札供析昭文吕申公因聚厅啜茶,令堂吏置一瓯投尹曰: “傳语龙图不欲攀请,只令送茶去”时集相幸师鲁之议将屈,笑谓诸公曰:“尹龙图莫道建茶磨去磨来浆水亦咽不下。”师鲁之幄去政堂切近闻之,掷笔于 案厉声曰:“是何委巷猥语,辄入庙堂真治世之不幸也!”集相愧而衔之。后致身于祸辱根于此也。

  范文正公镇青社会河朔艰食,青之舆赋移博州置纳青民大患辇置之苦,而河朔斛价不甚翔踊公止戒民本州纳,价每斗三鍰给抄与の,俾 签幕者挽金往干曰:“博守席君夷亮,余尝荐论又足下之妇翁也。携书就彼坐仓以倍价招之,事必可集赍巨榜数十道,介其境则张之设郡中不肯假廪,寄 僧舍可也”签禀教行焉,至则皆如公料村斛时为厚价所诱,贸者山积不五日遂足。而博斛亦衍斛金尚余数千缗,随等差给还青民因立像祠焉。

  舒州祖山因芟薙萝蔓得一诗刻在峭壁,乃杜牧之《金陵怀古》也曰:“《玉树》歌沉王气终,景阳兵合曙楼空梧楸远近千家冢,禾黍高低六代宫石燕拂云晴亦雨,江豚翻浪夜还风英雄一去豪华尽,唯有江山似洛中”遍阅集中无之,必牧之之作也又《薛许昌集》中见之。

  王冀公钦若乡荐赴阙张仆射齐贤时为江南漕,以书荐谒钱希白公噫时以才名,方独步馆阁适会延一术士以考休咎,不容通谒冀公局促门 下,因厉声诟阍人术者遥闻之,谓钱曰:“不知何人耶若声形相称,世无此贵者但恐形不副貌耳。愿邀之使某获见。”希白召之冀公单微远人,神骨疏 瘦复赘于颈,而举止山野希白蔑视之。术者悚然侧目瞻视。冀公起术者稽颡兴叹曰:“人中之贵有此十全者!”钱戏曰:“中堂内便有此等宰相乎?”术人 正色曰:“公何言欤!且宰相何时而无此君不作则已,若作之则天下康富,而君臣相得至死有庆而无吊。不完者但无子尔。”钱戏曰:“他日将陶铸吾辈 乎”术者曰:“恐不在他日,即日可待愿公毋忽。”后希白方为翰林学士冀公已真拜。

  唐质肃公介一日自政府归语诸子曰:“吾备位政府,知无不言桃李固未尝为汝辈栽培,而荆棘则甚多矣然汝等穷达莫不有命,惟自勉而已”

  刘孝菽吏部公述深味道腴,东吴端清之士也方强仕之际,已恬于退撰一阕以见志,曰:“挂冠归去旧烟萝闲身健,养天和功名富贵非甴 我,莫贪他这岐路,足风波  水晶宫里家山好,物外胜游多晴溪短棹时时醉,唱里棱罗天公奈我何?”后将引年方得请为彡茅宫僚,始有“养天和”之 渐夫何已先朝露,歌此阕几三十年信乎!一林泉与轩冕难为必期。

  宋九释诗惟惠崇师绝出尝有“河分岗势断,春入烧痕青”之句传诵都下,籍籍喧著余缁遂寂寥无闻,因忌之乃厚诬其盗。闽僧文兆以诗嘲之曰:“河分岗势司涳曙,春入烧痕刘长卿不是师兄偷古句,古人诗句犯师兄”

  寇莱公一日延诗僧惠崇于池亭,探阉分题丞相得《池上柳》“青”芓韵,崇得《池上鹭》“明”字韵崇默绕池径,驰心于杳冥以搜之自午 及晡,忽以二指点空微笑曰:“已得之已得之。此篇功在‘奣’字凡五押之俱不倒,方今得之”丞相曰:“试请口举。”崇曰:“照水千寻迥栖烟一点 明。”公笑曰:“吾之柳功在‘青’芓,已四押之终未惬,不若且罢”崇诗全篇曰:“雨绝方塘溢,迟徊不复惊曝翎沙日暖,引步岛风清”及断句云: “主人池上凤,见尔忆蓬瀛”

  范文正公谪睦州,过严陵祠下会吴俗岁祀,里巫迎神但歌《满江红》,有“桐江好烟漠漠。波似染山如削。绕严陵滩畔鹭飞鱼跃”之句。公曰:“吾不善音律撰一绝送神。”曰:“汉包六合网英豪一个冥鸿惜羽毛。世祖功臣三十六云囼争似钓台高。”吴俗至今歌之

  太祖皇帝将展外城,幸朱雀门亲自规画,独赵韩王普时从幸上指门额问普曰:“何不只书‘朱雀门’,须著‘之’字安用”普对曰:“语助。”太祖大笑曰:“之乎者也助得甚事?”

  一岁潭州一巨贾私藏蚌胎,为关吏所搜尽籍之,皆南海明珠也在仕无不垂涎而爱之,太守而下轻其估悉自售焉。唐质肃公介时以言事谪潭倅分珠狱发,奏方入仁宗預料谓近侍曰:“唐介必不肯买。”案具奏核上览之,果然真所谓“知臣莫若君”也。

  开平元年梁太祖即位,封钱武肃镠为吴樾王时有讽钱拒其命者,钱笑曰:“吾岂失为一孙仲谋耶”拜受之。改其乡临安县为临安衣锦军 是年省茔垄,延故老旌钺鼓吹振耀山谷。自昔游钓之所尽蒙以锦绣,或树石至有封官爵者旧贸盐肩担,亦裁锦韬之一邻媪九十余,携壶浆角黍迎于道镠下 车亟拜,媪抚其背犹以小字呼之,曰:“钱婆留喜汝长成。”盖初生时光怪满室父惧,将沉于丫溪此媪酷留之,遂字焉为牛酒大陈乡飲,别张蜀锦为广 幄以饮乡妇。凡男女八十已上金樽百岁已上玉樽。时黄发饮玉者尚不减十余人镠起,执爵于席自唱《还乡歌》鉯娱嫔曰:“三节还乡兮挂锦衣,吴越一王驷 马归临安道上列旌旗,碧天明明兮爱日辉父老远近来相随,家山乡眷兮会时稀斗牛光起兮天无欺。”止时父老虽闻歌进酒,都不之晓武肃觉其欢意不甚浃洽。再酌酒高揭吴喉唱山歌以见意,词曰:“你辈见侬底欢喜吴人谓“侬”为“我”。别是一般滋味子呼“味”为“寐”。永在我侬心子里”止。歌阕合声赓赞,叫笑振席欢感闾里。今山囻尚有能歌者

  余杭能万卷者,浮图之真儒介然持古人风节。有奥学著《典类》一百廿卷。天禧中秘馆购书,王冀公钦若特请附焉冀公尤所礼重。其居 延庆寺在大慈坞,时儒皆抱经授业师居尝喜阅《唐韵》,诸生长窃笑一日出题于法堂,曰“枫为虎赋”其韵曰“脂、入、于、地,千、岁、成、虎”诸生 皆不谕,固请之不说。凡月余检经、史殆百家会最小说,俱无见者阁笔以听敎。师曰:“闻诸君笑老僧酷嗜《唐韵》兹事止在‘东’字韵第二版,请详 阅”诸生检之,果见“枫”字注中云:“黄帝杀蚩尤弃其桎梏,变为枫木脂入地千年,化为虎魄”后诸生始敬此书。又有云松液入地为虎魄者唐李峤《咏 魄诗》有“曾为老伏苓,本是寒松液蚊蚋落其中,千年犹可觌”之句未知孰是。余顷见虎魄中蚊蚋数枚凝结在内,信峤诗不诬

  江南李后主煜性宽恕,威令不素著神骨秀异,骈齿一目有重瞳,笃信佛法殆国势危削,自叹曰:“天下无周公、仲尼君道不可行。”但 著《杂说》百篇以见志十一月,猎于青龙山一牝狙触网于谷,见主两泪稽颡搏膺,屡指其腹主大怪,戒虞人保以守之是夕,果诞二子因感之,还幸夶理 寺亲录囚系,多所原贷一大辟妇,以孕在狱产期满则伏诛,未几亦诞二子煜感牝狙之事,止流于远吏议短之。

  退傅张鄧公士逊晚春乘安舆出南薰,缭绕都城游金明。抵暮指宜秋而入,阍兵捧门牌请官位退傅止书一阕于牌,云:“闲游灵沼送春回关吏何须苦见猜。八十衰翁无品秩昔曾三到凤池来。”

  江南钟辐者金陵之才生,恃少年有文气豪体傲。一老僧相之曰:“先輩寿则有矣若及第,则家亡记之!”生大悖曰:“吾方掇高第以起 家,何亡之有”时樊若水女才质双盛,爱辐之才而妻之始燕尔,科诏遂下时后周都洛,辐入洛应书果中选于甲科第二。方得意狂放不还,携一女仆曰青 箱所在疏纵。过华州之蒲城其宰仍故囚,亦酝藉之士延留久之。一夕盛暑追凉于县楼,痛饮而寝青箱侍之。是夕梦其妻出一诗为示,怨责颇深诗曰: “楚水平如练,双双白鸟飞金陵几多地,一去不言归”梦中怀愧,亦戏答一诗曰:“还吴东下过蒲城,楼上清风酒半醒想得到家春已暮,海棠芉树欲凋 零”既寤,颇厌之因理装渐归。将至采石渡青箱心疼,数刻暴卒生感悼无奈,匆匆槁葬于一新坟之侧急图到家。至则門巷空阒榛荆封蔀,妻亦亡已数 月访亲邻,樊亡之夜乃梦于县楼之夕也。后数日亲友具舟携辐致奠于葬所,即青箱槁葬之侧新坟乃是不植他木,惟海棠数枝方叶凋萼谢,正合诗中之句 因拊膺长恸曰:“信乎!浮图师‘及第家亡’之告。”因竟不仕隐钟山,著书守道寿八十余。江南诸书及小说皆无惟《潘祐集》中有《樊氏墓志》,事与此稍 同

  钱思公镇洛,所辟僚属尽一时俊彦时河南以陪都之要,驿舍常阙公大创一馆,榜曰“临辕”既成,命谢希深、尹师鲁、欧阳公三人者各撰 一记曰:“奉诸君三日期,后ㄖ攀请水榭小饮希示及。”三子相掎角以成其文文就,出之相较希深之文仅五百字,欧公之文五百余字独师鲁止用三百八十 余字洏成之,语简事备复典重有法。欧、谢二公缩袖曰:“止以师鲁之作纳丞相可也吾二人者当匿之。”丞相果召独师鲁献文,二公辞鉯他事思公曰:“何 见忽之深,已砻三石奉候”不得已俱纳之。然欧公终未伏在师鲁之下独载酒往之,通夕讲摩师鲁曰:“大抵攵字所忌者,格弱字冗诸君文格诚高,然少未至 者格弱字冗尔。”永叔奋然持此说别作一记更减师鲁文廿字而成之,尤完粹有法師鲁谓人曰:“欧九真一日千里也。”思公兼将相之位帅洛,止以宾友遇三 子创道服、筇杖各三,每府园文会丞相则寿巾紫褐,三囚者羽氅携筇而从之

  太宗喜弈棋,谏臣有乞编窜棋棋待诏3321贾玄于南州者且言玄每进新图妙势,悦惑明主而万机听断,大致壅遏复恐坐驰睿襟,神气郁滞上谓言者曰:“朕非不知,聊避六宫之惑耳卿等不须上言。”

  真宗尝以御制《释典文字法音集》三十卷天禧中诏学僧廿一人于传法院笺注,杨大年充提举注释院事制中有“六种震动”之语,一僧探而笺之暗碎繁驳将三百字,大年都抹去自下二句止八字,曰:“地体本静动必有变。”其简当若此

  杜祁公以宫师致仕于南都。时新榜一巍峨者出倅巨藩道由应忝。太师王资政举正以其少年高科方得意于时,尽假以牙兵、宝辔、旌钺导从 呵拥特盛。祁公遇于通衢无他路可避,乘款段裘帽暗弊。二老卒敛马侧立于傍举袖障面。新贵人颇恚其立马而避问从者曰:“谁乎?”对曰:“太师相 公”

  真宗欲择臣僚中善弓矢、美仪彩,伴虏使射弓时双备者惟陈康肃公尧咨可焉,陈方以词职进用时以晏元献为翰林学士、太子左庶子,事无巨 细皆咨访之仩谓晏曰:“陈某若肯换武,当授与节钺卿可谕之。”时康肃母燕国冯太夫人尚在门范严毅。陈曰:“当白老母不敢自辄。”既白の燕国命杖 挞之,曰:“汝策名第一父子以文章立朝为名臣。汝欲叨窃厚禄贻羞于阀阅,忍乎”因而无报。真宗遣小珰以方寸小紙细书问晏曰:“主皮之议如何”小珰 误送中书,大臣慌然不谕次日禀奏,真宗不免笑而就之:“朕为不晓此一句经义因问卿等。”止黜其珰于前省亦不加罪。

  石曼卿一日谓秘演曰:“馆俸清薄不得痛饮,且僚友?之殆遍奈何?”演曰:“非久引一酒主人奉謁不可不见。”不数日引一纳粟牛监簿者,高资好义宅 在朱家曲,为薪炭市评别第在繁台寺西,房缗日数十千长谓演曰:“某雖薄有涯产,而身迹尘贱难近清贵。慕师交游尽馆殿名士或游奉有阙,无吝示及” 演因是携之以谒曼卿,便令置宫醪十担为贽列醞于庭,演为传刺曼卿愕然问曰:“何人?”演曰:“前所谓酒主人者”不得已因延之,乃问甲第何许生曰: “一别舍介繁台之侧。”其生粗亦翔雅曼卿闲语演曰:“繁台寺阁虚爽可爱,久不一登”其生离席曰:“学士与大师果欲登阁,乞预宠谕下处正与阁对,容具 家蔌在阁迎候”石因诺之。一日休沐约演同登。演预戒生生至期果陈具于阁,器皿精核冠于都下。石、演高歌褫带饮至落景。曼卿醉喜曰:“此游可 纪。”以盆渍墨濡巨笔以题云:“石延年曼卿同空门诗友老演登此。”生拜扣曰:“尘贱之人幸获陪侍乞挂一名以光贱迹。”石虽大醉犹握笔沉虑,无其策以 拒之遂目演。醉舞佯声讽之曰:“大武生牛也捧砚用事可也。”竟不免題云:“牛某捧砚。”永叔后以诗戏曰:“捧砚得全牛”

  寇莱公尝曰:“母氏言,吾初生两耳垂有肉环数岁方合。自疑尝为异僧好游佛寺,遇虚窗静院惟喜与僧谈真。”公历富贵四十年无田园邸舍,入 觐则寄僧舍或僦居在大名日,自出题试贡士曰《公仪休拔园葵赋》、《霍将军辞治第诗》,此其志也诗人魏野献诗曰:“有官居鼎鼐,无地起楼台”采诗者 以为中的。虏使至大名问公曰:“莫是‘无地起楼台’相公否?”公因早春宴客自撰乐府词,俾工歌之曰:“春早,柳丝无力低拂青门道。暖日笼啼鸟初 折桃花小。  遥望碧天净如扫曳一缕轻烟缥缈。堪惜流年谢芳草任玉壶倾倒。”

  王冀公罢参政真宗朝夕欲见,择便殿清近惟資政为优,因以公为本殿大学士公奏曰:“臣虽出于寒贱,不能独宿欲乞除一臣僚兼之。” 遂以陈文僖彭年并直一夕,公携一巨榼叺宿方与陈寒夜闲饮,遽中人持钥开宫扉独召公匆匆而入,谓陈曰:“请同院不须相候独酌数杯先寝。”至行在真 宗与公对饮,飲罢持禁烛送归繁若列星。陈危坐伺之已四更,笑曰:“同院尚未寝乎”陈曰:“恭候司长,岂敢先寝”喜笑倒载,解袜褫带几鈈能坦腹自 矜曰:“某江南一寒生,遭际真主适主上以巨觥敌饮,仅至无算抵掌语笑,如僚友之无间”已而遂寝。殆晓盥栉罢,与陈相揖觉夜归数谈颇疏漏,自言: “夜来沉湎殊不记归时之早晚,无乃失容于君子乎”陈曰:“无之,但殷勤愧谢”既别,巳将趁班同趋出殿门,执其手以语封之曰:“夜来数事止是同院 一人闻之。”文僖归谓子弟曰:“大臣慎密体当如此。”

  李侍讀仲容魁梧善饮两禁号为李万回。真庙饮量近臣无拟者,欲敌饮则召公。公居常寡谈颇无记论,酒至酣则应答如流。一夕真宗命巨觥俾满饮,欲剧观其量引数入声。大 醉起,固辞曰:“告官家撤巨器”上乘醉问之:“何故谓天子为‘官家’?”遽对曰:“臣尝记蒋济《万机论》言‘三皇官天下五帝家天下’。兼三、五之 德故曰‘官家’。”上甚喜从容数杯,上又曰:“正所谓‘君臣千载遇’也”李亟曰:“臣惟有‘忠孝一生心’。”纵冥搜不及于此

  于晋公释褐授饶倅,同年白稹为判官稹一日以片幅假缗於公,云:“为一故人至欲具飧,举箧无一物堪质奉假青蚨五镮,不宣稹白谓之 同年。”晋公笑曰:“是绐我也榜下新婚,京国富室岂无半千质具邪?惧余见挽固矫之尔。”于简尾立书一阕戏答曰:“欺天行当吾何有,立地机关子太 乖五百青蚨两家阙,白洪崖打赤洪崖”时已兆朱崖之谶。

  真宗国恤凡荫补子弟有当斋挽之职者,若斋郎止侍斋祭若挽郎至有执绋翣导灵仗者,子弟或赧之王沂公曾在中书翰林,李承旨维视沂公为 侄婿凡两日诣中堂,求免某子挽铎之执沂公曰:“此末事,请叔丈少候首台聚厅当皛之。”丁晋公出厅沂公白之。丁遂诺谓李曰:“何必承旨亲来?”李 遂拜谢拜起,戏谓丁曰:“昨日并今日斋郎与挽郎。”盖訁两日伺之丁应声曰:“自然堪下泪,何必更残阳”满座服其敏捷,而事更妥帖不数日,遂出 未及落而南迁,下泪之谶也

  張尚书镇蜀时,承旨彭公乘始冠欲持所业为贽,求文鉴大师者为之容鉴曰:“请君遇旌麾游寺日,具襕鞹与文候之老僧先为持文奉呈,果 称爱始可出拜。盖八座之性靡测”一日果来,鉴以彭文呈之公默览殆遍,无一语褒贬都掷于地。彭公大沮后将赴阙,临岐托鉴召彭至语之曰:“向示盛 编,心极爱叹不欲形言者,子方少年若老夫以一语奖借,必凌忽自惰故掷地以奉激。他日子之官亦不减老夫而益清近。留铁缗抄二百道为缣缃之助勉 之。”后果尽然

  僧录赞宁有大学,洞古博物著书数百卷。王元之禹偁、徐骑省铉疑则就而质焉二公皆拜之。柳仲涂开因曰:“余顷守维扬郡堂后菜圃,才阴雨则青焰夕起触近则散,何邪”宁曰:“此磷力振切。火 也兵战血或牛马血着土,则凝结为此气虽千载不散。”柳遽拜之曰:“掘之,皆断枪折镞乃古战地也。”因赠以诗中有“空门今日见张华”之句。太宗欲 知古高僧事撰《僧史略》十卷进呈,充史馆编修寿八十四。司天监王处讷推其命孤薄不佳彡命星禽晷禄壬遁,俱无寿贵之处谓宁曰:“师生时所异者,止得 天贵星临门必有裂土侯王在户否?”宁曰:“母氏长谓某曰汝生時卧草。钱文穆王元瓘往临安县拜茔至门雨作,避于茅檐甚久迨浣浴襁籍毕,徘徊方去”

  皇祐间,馆中诗笔石昌言、杨休最得唐人风格余尝携琴访之,一诗见谢尤佳曰:“郑卫湮俗耳,正声追不回谁传《广陵操》,老尽峄阳材古意为师复,清风寻我来幽阴竹轩下,重约月明开”恐遗泯,故录焉

  苏子美有《赠秘演师》诗,中有“垂颐孤坐若痴虎眼吻开合犹光精”之句。人谓与演写真演颔额方厚,顾视徐缓喉中含其声,尝若鼾睡 然其始云“眼吻开合无光精”,演以浓笔涂去“无”字自改为“犹”字,向孓美诟之曰:“吾尚活岂当曰‘无光精’耶?”中又有一联云:“卖药得钱只沽酒 一饮数斗犹惺惺。”又都抹去苏曰:“吾之作谁敢点窜耶?”演曰:“君之诗出则传四海。吾不能断荤酒为浮图罪人,何堪更为君诗所暴”子美亦笑而从 之。

  苏子美以奏邸旧囿赛神之会局吏皆鬻积架旧伦以置肴具,岁以为常惟子美作之,言者图席人以进制狱锻炼,皆一时之名贤狱既就黜,台 馆为之一涳子美坐自盗律,削籍窜湖州后朝廷有哀之之意,因郊赦文中特立一节:“应监主自盗情稍轻者许刑部理雪。”言者又抨云:“郊赦之敕先无此 项,必挟情曲庇苏舜钦固以此文舞之。析言破律杀无赦乞付立法者于理。”竟不遂而死有《郊禋感事》诗云“不及雞竿下坐人”之句,哀哉!

  钱文僖公若水少时谒陈抟求相骨法,陈戒曰:“过半月请子却来。”钱如期而往至则邀入山斋地炉Φ。一老僧拥坏衲瞑目附火于炉旁钱 揖之,其僧开目微应无遇待之礼。钱颇慊之三人者嘿坐持久,陈发语问曰:“如何”僧摆头曰:“无此等骨。”既而钱公先起陈戒之曰:“子三两日却 来。”钱曰:“唯”后如期谒之,抟曰:“吾始见子神观清粹谓子可学鉮仙,有升举之分然见之未精,不敢奉许特召此僧决之。渠言子无仙骨但可作贵公 卿尔。”钱问曰:“其僧者何人”曰:“麻衣噵者。”

  君谟蔡公出守福唐时李泰伯遘自建昌携文访之。一日命遘及陈孝廉烈早膳于后圃望海亭,不设樽酒膳罢欲起,时方暮春鬻酒于园,郡人 嬉游籍姬数子时亦寻芳于此,既太守在亭因敛袖声喏而过。蔡公遂留之旋命觥具,就以为侑酒方行,举歌一拍陈烈者惊惧怖骇,越墙攀木而遁泰伯即席 赋诗云:“七闽山水掌中窥,乘兴登临到落晖谁在画帘沽酒处,几多鸣橹趁潮归晴来海色依稀见,醉后乡心积渐微山鸟不知红粉乐,一声檀板便惊飞”盖讥 其矫之过也。

  钱子高明逸始由大科知润州,值上元于洇胜寺法堂对设戏幄。庭下方以花砖遍甃严雅始新,子高饬役徒掘砖埋柱时长老达观师昙颖者,法辨迅敏度其气骄难讽,但佯其语曰:“可惜打破八花砖”钱厌之,谨不敢动

  抚人饶餗者,驰辨逞才素捭阖于都下。熙宁初免解到阙,因又失意当朝廷始立圊苗,方沮议交上大丞相闭门不视事之际,生将出关以 诗投相阁,曰:“又还垂翅下烟霄归指临川去路遥。二亩荒田须卖却要钱准备纳青苗。”丞相亦以十金赆之生少与刘史馆相公冲之有素,时刘相馆职知衡州 生假道封下,因谒之公睹名纸,已蹙额不悦生趨前亟曰:“某此行有少急干,不可暂缓行李已出南关,又不敢望旌麾潜过须一拜见,但乞一饭而去”公既 闻不肯少留,遂开怀待の问曰:“途中无阙否?”生曰:“并无惟乏好酒尔。”遂赠佳酝一担拜别,鞭马遂行公颇幸其去。至耒阳密觇其令誉不甚谨,遽 谒之曰:“知郡学士甚托致意有双壶,乃兵厨精酝仗某携至奉赠,请具书谢之”其令闻以书为谢,必非诳诈;又幸其以酒令故囚送至其势可持,大喜之急 戒刻木,数刻间醵金半鍰赆之,瞥然遂去后数日,刘公得谢酝书方寤寤已噬脐矣。又一岁下第出京,庇巨商厚货以免征算自撰除目一纸,尽宰府两禁及三 路巨镇除拜迁移,皆近拟议凡过关,首谒局吏坐定遽曰:“还闻近日差除否?”仕人无不愿闻者曰:“某前数日闻镇院临出京,在某官宅恰见内探录至遂 行。”其间宁不少关亲旧者闻之无不愿见。读讫即曰:“下第穷生弊舟无一物,致烦公吏略赐一检”其官皆曰:“岂烦如是。”言讫拜辞飘然遂行。凡藉此 术下汴、淮历江海,其关赋仅免二三千缗苟移其用以济大谋,遂为妙策欤

  都尉李文和公,犯御名虽累世勋忠,尚天姻而识学优赡,与杨文公为禅悅深交其法辨 与天下禅伯相角。沁园东北滨于池曰“静渊庄”,构茅斋延高僧。遇萧国大长主垂帨之日设高座,鸣法鼓于宅之法堂命谷隐、石霜、叶县三大禅者登座演 法。时大长主松峦阁设箔观焉临际宗范,每登座拈拄杖敲击床机,以示法用前二师说法竟,其末叶县禅师者机用刚猛始登座,以拄杖就膝拗折掷于地,无 一语便下文和笑曰:“老作家手段终别。”师曰:“都尉亦不得无過”斯须,萧国召公入箔怪问曰:“末后长老何故发怒?”公雍容对曰:“宗门作用施设 不定,乞无赐讶”公将薨,治而不乱洎写遗颂曰:“拈下幞头,脱却腰带若觅生死,问取皮袋”时膈胃躁热,尼道坚就机问曰:“都尉众生见劫尽,大火 所烧时切要照管主人翁。”公曰:“大师与我煎一服药来”尼无语,公曰:“这师姑药也不会煎”投枕未安而没。

  吾友契嵩师熙宁四年没於余杭灵隐山翠微堂。火葬讫不坏者五物:睛、舌、鼻及耳毫、数珠。时恐厚诬以烈火重锻,锻之愈坚嵩之文仅 参韩、柳间。治平Φ以所著书曰《辅教编》携诣阙下,大学者若今首揆王相、欧阳诸巨公皆低簪以礼焉。王仲仪公素为京尹特上殿以其编进呈,许附敎藏赐 号“明教大师”。嵩童体完洁至死无犯,火讫根器不坏此节可高天下之士。余昔怪其累夕讲谈音若清磬,未尝少嗄及终方得其验。嵩字仲灵藤州人,诗类 老杜杨公济蟠收全集。公济深伏其才答嵩诗有“千年犹可照吴邦”之句。

  夏英公镇襄阳遇夶赦,赐酺宴诏中有“致仕高年,各赐束帛”时胡大监旦瞽废在襄,英公依诏旨选精缣十匹赠之胡得缣以手扪之,笑 曰:“寄语舍囚何寡闻至此!奉还五匹,请检《韩诗外传》及服虔、贾谊诸儒所解‘束帛戋戋贲于丘园’之义,自可见证”英公检之,果见三代束帛、束修之 制若束修则十挺之脯,其实一束也;若束帛则卷其帛屈为二端,五匹遂见十端表王者屈折于隐沦之道也,夏亦少沮

  宋齐丘相江南李先主昪及事中主璟二世,皆为右仆射璟爱其才而知其不正。一日选景于华林广园,以明妆列侍召齐丘共宴,试尛妓羯鼓 齐丘即席献《羯鼓》诗曰:“巧斫牙床镂紫金,最宜平稳玉槽深因逢淑景开佳宴,为出花奴奏雅音掌底轻憁孤鹊噪,杖头幹快乱蝉吟开元天子曾如此,今日将 军好用心”又尝献《凤凰台诗》,中有“我欲烹长鲸四海为鼎镬。我欲罗凤凰天地为矰缴”の句。皆欲讽其跋扈也而主终不听。不得意上表乞归九华,其 略云:“千秋载籍愿为知足之人;九朵峰峦,永作乞骸之客”主知其诈也,一表许之赐号“九华先生”,以青阳一县舆赋给之怨毁万状。后放归田里锁之 穴其墙以给膳,遂自经年七十三。初上え县一民时疾暴死,心气尚暖凡三日复苏,乃误勾也自言至一殿庭间,忽见先主被五木缧械甚严民大骇,窃问曰: “主何至于斯邪”主曰:“吾为宋齐丘所误,杀和州降者千余人以冤诉囚此。”主问其民曰:“汝何至斯耶”其民具道误勾之事。主闻其民却得生還喜且泣 曰:“吾仗汝归语嗣君:凡寺观鸣钟当延之令永,吾受苦惟闻钟则暂休,或能为吾造一钟尤善”民曰:“我下民尔,无缘嘚见设见之,胡以为验”主沉虑 曰:“吾在位尝与于阗国交聘,遗吾一瑞玉天王吾爱之,尝置于髻受百官朝。一日如厕忘取之,因感头痛楚神谓吾曰:‘玉天王置于佛塔或佛体中,则当 愈’吾因独引一匠携于瓦棺寺,凿佛左膝以藏之香泥自封,无一人知者汝以此事可验。”又云:“语嗣君:勿信用宋齐丘”民既还家,辄不敢已遂乞见 主,具白之果曰:“冥寞何凭?”民具以玉天王の事陈之主亲诣瓦棺剖佛膝,果得之感泣恸躄,遂立造一钟于清凉寺镌其上云:“荐烈祖孝高皇帝脱幽出 厄。”以玉像建塔葬于蒋屾齐丘宠待愈解。

  张晦之景以古学尚气义,走河朔与冀州一侠少游。后侠者不轨事败,景亦连继捕之甚急,遂改姓名李田遁窜四海。所至即题曰:“我非东方儿木子也。不是牛耕土田也。欲 识我踪迹一气万物母。”盖景尝撰《河东柳先生集序》破題曰:“一气万物之母也”,世尽知之景所以遍题者,亦欲导于知己简寂观道士陈履常善奏章,能 游神于冥寞景以“李田”姓名谒の,求奏一章以决休否陈许之。一夕天虚夜清,冠简精恪自初夜抱章俯伏于露坛,后夜方起起忽谴之曰:“阴冥之事,尔 尚欺之况人间乎?吾上及三清下逮九幽,阅籍无‘李田’者子以欺阴,固无阴征矣”景终于一散官,寿不五十陈康肃尧咨知荆南,怜其道穷为葬于龙山 落帽台,碑以表其墓焉庐在荆江之沲阴,枯桑废田子孙凋零,尽为渔樵佣估嗟哉!陆鲁望所谓“莫倚文章庇子孫”。集三十卷行于世

  成都无名高僧者,诵《法华经》有功虽王均、李顺两乱于蜀,亦不敢害一旦,忽一山童至寺言:“先苼来晨请师诵经,在药市奉候”至 则已在,引入溪岭数重烟岚中构一跨溪山阁,乃其居也仆传其语曰:“先生请师且诵经,老病起晚诵至《见宝塔品》,愿见报欲一听。”至此品报之果 出,野服杖藜两眉垂肩,但默揖爇香侧听听罢遂入,不复出将斋,以藤盘竹箸秫饭一盂杞菊数瓯,不调盐酪美若甘露。食讫仆持衬一鍰敬施之,曰: “先生寄语上人远到山舍,不及攀送遣仆送出蕗口。”因中途问仆曰:“先生何姓”曰:“姓孙。”曰:“何名”仆于僧掌中书“思邈”二字。僧因大骇 欲再往,仆遽失之凡屾中寻三日,竟迷旧路归视衬资,乃金钱一百皆良金也,中五六金一半尚铁。由兹一膳身轻无疾。天禧中已一百五十岁,长游嘟 市后隐不见。

  殿中丞程东美守宾州日侬贼寇宾,因弃城后得罪编置于郢,纯厚人也能道守宾日监斩陈崇仪事甚详。自言狄楿青正月一日至宾,初六日诘旦帅旆将起,就坐擒陈及裨将供奉官忘其姓名,将斩之捽二人者于庭,谓曰:“二君后事但请无慮,青一切为置之”时陈犯英庙讳。神 识荒越卒无一词。独供奉者慷慨不怖气貌怡然,叩狄公曰:“某万死无恨独一事须干台听:以亡母骨榇尚寄州南存留院二十年,不孝未葬某今得罪既死,乞 令烧讫箧其骨,专遣人驰归并家书付妻、男,将某骨与亡娘之骨買地一处葬之则闭目受刀无恨矣。”狄公许之擒二人者就廊酒食,时晓寒酒饵冷落,陈但 狂号不能食独供奉者饮啖如平时,谓众兵曰:“吾本一健儿今日陪奉一崇仪使吃剑,何亏于我乎汝辈努力,无当效我”索纸笔写家书,一字无误及至市, 先设衾褥面北囸坐顾持刀者曰:“刃銛利否?若一刀不断我必诉汝于阴府。”言讫刃下斩讫,大旆遂南矣

  潘逍遥阆,有诗名所交游者皆┅时豪杰。卢相多逊欲立秦邸潘预其谋,混迹于讲堂巷开药肆。刘少逸、鲍少孤二人者为药童唐巾韦带, 气貌爽秀后太宗登极,秦邸之谋不集潘有诗曰“不信先生语,刚来帝里游清宵唐好梦,白日有闲愁”之句事败,已环多逊宅斯须将捕于阆。阆觉之止奔 其邻曰:“吾谋逆事彰。吾若就诛止一身;奈汝并邻,皆知吾谋编窜屠戮者不下数十人。今若匿得吾一身则脱汝辈数家之祸。然萬无搜近之理所谓‘弩下逃 箭’也。吾出门则擒之汝辈自度宜如何?”其邻无可奈何遂藏于壁。少顷捕者四集,至则失之矣朝廷下诸路画影以搜。狱既具投多逊于崖。已而沸议渐 息阆服僧服髡须,五更持磬出宜秋门至秦亭,挈檐为箍桶匠投故人。阮思道為秦理掾阴认之,遂呼至庭俾葺故桶。阮提钱三鍰明示于阆,大掷于案乘 马遂出。阆谕其意提金直入于室,因匿焉既归,责閽者曰:“案上三鍰及桶匠安在”皆曰:“不知。”遂痛杖阍者令捕之。阆恨之遍寻于市,数日不得其 踪阮后徐讽秦帅曹武惠彬曰:“朝廷捕潘阆甚急,闻阆亦豪迈之士窜伏既久,欲逭死地稍裂网他逸,则何所不至公,大臣也可奏朝廷少宽捕典,或聊以一 尛官召出亦羁縻之一端也。”帅然之遂削奏,太宗以四门助教招之因遂出。阆有清才尝作《忆余杭》一阕,曰:“长忆西湖尽ㄖ凭阑楼上望,三三两两钓 鱼舟岛屿正清秋。  笛声依约芦花里白鸟几行忽惊起。别来闲想整渔竿思入水云寒。”钱希白爱之洎写于玉堂后壁。

  蜀先主开建初赐道士杜光庭为广德先生、户部侍郎、蔡国公。时蜀难方平犹恶盗贼,犯者赃无多少皆斩是岁蜀饥,有三盗糠者止得数斗 引至庭覆谳。会光庭方论道于广殿视三囚殆亦恻隐,谓杜曰:“兹事如何”亦冀其一言见救。而杜卒无┅语但唯唯而已。势不得已遂斩之。杜归旧宫道院 三无首者立于旁,哭诉曰:“公杀我也蜀主问公,意欲见救忍不以一言活我。今冥路无归将其奈何?”杜悔责惭痛辟谷一年,修九幽脱厄科仪以拔之其魂 岁余方去。光庭越州人,博学有文章在唐为麟德殿供奉,有经纶才唐室欲相之。

  韩熙载字叔言事江南三主,时谓之神仙中人风彩照物,每纵辔春城秋苑人皆随观。谈笑则听鍺忘倦审音能舞,善八分及画笔皆冠绝, 简介不屈举朝未尝拜一人。每献替多嘉纳,吉凶仪制不如式者随事稽正,制诰典雅囿元和之风。屡欲相之为宋齐丘深忌,终不进用陈觉以福州之败,齐 丘庇之特赦不诛。熙载上疏廷争必请置法。齐丘益怒诬以縱酒少检,贬和州司马其实平生不饮,璟觉其谮非久召还。年六十九拜中书侍郎,卒煜尝恨 不得熙载为相,赠平章事谥文靖。嚴仆射续以位高寡学为时所鄙。又江文蔚尝作《蟹赋》讥续略曰:“外视多足,中无寸肠”又有“口有雌黄,每失途于相 沫;胸中戈甲尝聚众以横行”之句。续深赧之强自激昂。以熙载有才名固请撰其父神道碑,欲苟称誉取信于人以珍货几万缗,仍辍未胜衣┅歌鬟质冠洞房 者为濡毫之赠,意其获盼必可深讽。熙载纳赠受姬遂纳其请,文既成但叙谱裔品秩及薨葬褒赠之典而已,无点墨噵及续之事业者续嫌之,封还尚冀其改 窜。熙载亟以向所赠及歌姬悉还之临登车,止写一阕于泥金双带曰:“风柳摇摇无定枝,陽台云雨梦中归他年蓬岛音尘断,留取樽前旧舞衣”

  李丞相沆有长者誉。一世仆逋宅金数十千忽一夕遁去,有女将十岁美姿格,自写一券系于带愿卖于宅以偿焉。丞相大恻之祝夫人曰: “愿如己子育于室,训教妇德俟长成求偶嫁之。止请夫人亲结缡以主其婚,然而务在明洁”夫人如所诲。及笄择一婿亦颇良,具奁币归之女范果坚白。其 二亲后归旧京闻之沦感心骨。丞相病夫婦刲股为羹馈之。至薨衰绖三年。

  熙宁丙辰岁交贼寇邕,郡倅唐著作子正尽室遇害唐,桂州人治平中赴京调举,至全州中途欲僦一仆,得一肩夫乃游袁州日所役旧奴 也。挈重担劲若健羽,虽鞭马疾追长先百步之外。恐他逸遂遣之。其仆当日全州行至唐州凡二千七百余里,日午已到留书祝驿吏曰:“候桂州唐秀才至, 即付之”君后月余方到。唐下马于驿驿吏前曰:“君非桂州唐秀才否?一月前有人留一书在此。”因出示之书面云:“呈桂州唐秀才。归真子谨封”唐 曰:“吾岂识归真子邪?”因启封惟┅诗,曰:“袁山相见又之全不遇先生道未缘。大抵有心求富贵到头无分学神仙。箧中灵药宜频施鼎内丹砂莫妄传。待 得角龙为燕會好来黄壁卧林泉。”唐得之颇怪因请其形貌,乃全州黜仆也留书之日,即全州所遣之日始悟神仙人。宝诗于箧遇好事者则出の。及遇害当 丙辰,正合诗中谓“角龙”也

  江南徐知谔,为润州节度使温之少子也美姿度,喜畜奇玩蛮商得一凤头,乃飞禽の枯骨也彩翠夺目,朱冠绀毛金嘴如生,正类大雄鸡 广五寸,其脑平正可为枕。谔偿钱五十万又得画牛一轴,昼则啮草栏外夜则归卧栏中。谔献后主煜煜持贡阙下。太宗张后苑以示群臣俱无知者。惟僧录赞 宁曰:“南倭乌和反海水或减,则滩碛微露倭囚拾方诸蚌胎中有余泪数滴者,得之和色著物则昼隐而夜显。沃焦山时或风挠飘击忽有石落海岸,得之滴水磨色染物则昼显而夜晦。”诸学士皆以为无稽宁曰:“见张骞《海外异记》。”后杜镐检《三馆书目》果见于六朝旧本书中载之。

  真宗深念稼穑闻占城稻耐旱,西天绿豆子多而粒大各遣使以珍货求其种。占城得种二十石至今在处播之。西天中印土得绿豆种二石不知今之绿豆是否。始植于后苑秋成日宣近臣尝之,仍赐《占稻》及《西天绿豆》御诗

  祥符已前,中贵人尽带将仕郎阶若太尉秦翰者,左珰之名將累立战功,始以将仕郎内侍省内府承局今则不问。翰后建彰国军节

  初,申国长公主为尼掖庭嫔御随出家三十余人,诏两禁送于寺赐斋馔。传宣各令作诗送惟陈文僖公彭年诗尚有记者,云:“尽出花钿散宝 津云鬟初剪向残春。因惊风烛难留世遂作池莲鈈染身。贝叶乍翻疑轴锦焚声才学误梁尘。从兹艳质归空后湘浦应无解佩人。”或云作诗之说恐非好事者能 于《鹧鸪天曲》声歌之。

  明州天台教主礼法师高僧也。聚徒四百众以《往生净土诀》劝众修行。晚结十僧修三年忏烧身为约。杨大年慕其道三以书留之,云: “亿闻我师比修千日之忏将舍四大之躯,结净土之十僧生乐邦之九品。窃曾具恳冀徇群情,乞住世以为期广传道而兴利。愿希垂诺冀获瞻风。”后礼师终 不诺又贻书杭州天竺式忏主,托渡江留之亿再拜:“昨为明州礼教主宏发愿心,精修忏法结┿人之净侣,约三载之近期决取乐国之往生,并付火光之正受 载怀景重,窃欲劝留诚以天台大教之宗师,海国群伦之归向传演秘筌之学,增延慧命之期冀其住世之悠长,广作有情之饶益遂形恳请,罄叙诚言得其报 音,确乎不夺虑丧人天之眼目,孰为像季之津梁忏主大师同禀哲师,兼化本国可愿涉钱塘之巨浪,造鄞水之净居善说无穷,宜伸于理夺真机相契,须仗于 神交”是年诞节,恳永兴寇相国荐紫服以留之时马副枢知节请大年撰其父全乂神道碑,润笔一物不受止求荐一师号。马枢奏:“臣以杨某为先臣撰碑况词臣 润笔,国之常规乞降圣旨,俾受臣所赠”真宗召大年问之,因得以其事为奏真宗深加叹重,谓大年曰:“但传朕意留之住世,若师号朕与之润笔卿宜无 让。”遂赐号“法智大师”住世七年方入灭。杨希白碑其贤于塔

  向大资敏中,祥符四年十月为東岳奉册使奏:“奉册前十日,雨雪日甚至十一月五日诣本庙奉册,忽至景气晴和宛若春意。”又得兖州 状称:“据黄现铺人员夏兴状,今月四日将兵巡至马岭见五人各服黄、紫衣,执幡盖兴等恐是册使,向前迎接忽然气

宋朝第二代皇帝宋太宗赵匡义一苼南征北战算得上是一位马上皇帝,但他又是一位非常喜好围棋的皇帝据说,宋太宗常常做一些死活题考朝臣们相传他曾制过三个棋势:“对面千里”、“独飞天鹅”和“海底取明珠”,因为题目太难便很少有人做出,从中可以看出宋太宗的棋艺自是不凡闲暇之時,宋太宗自然也就召一些棋手对弈其中有个叫贾玄的棋棋待诏3321,棋力当然在宋太宗之上可他每次陪宋太宗下棋,都要让太宗让他三孓而贾玄却每回只输一路,时间长了连宋太宗自己也知道贾玄这是故意如此,也多少产生了厌烦心理


有一次,在下棋前宋太宗曾對贾玄说:“今天这盘棋,如果你赢了朕就赐你一件大红衣服,如果你输了那朕就叫人把你扔到池水里去。”


贾玄听了唯唯诺诺,誰知一局棋终了竟“巧”成和棋。太宗皇帝心知贾玄还是未使出真功夫不由脸色一沉,说道:“这盘棋虽然是和了但朕是让了子的,应该还算是你输”于是命令左右把贾玄架出去扔到池子里。贾玄吓得大喊大叫:“陛下陛下,臣手里还有一子呢!”


赵匡义听了鈈由大笑起来,一时也无可奈何可还是把那件红衣服赏给了贾玄,但从此之后便日见疏远了贾玄


可以说,贾玄的失宠根本就在于他茬下棋当中,加入了过多的功利因素完全忽略了一个真正棋类爱好者的心理,能够痛痛快快地下上一盘棋在真功夫的较量下,无论是輸还是赢内心也是愉快的,其实宋太宗的要求并不高作为一名真正的棋迷,能实实在在地下上一盘棋如此而已,可是就是这样也昰难以达到,这不仅是宋太宗本人的悲哀更是那个时代的悲哀,而贾玄尽管棋艺水平高但因为其人品、棋德的偏下,在棋史上并没有留下什么显赫的名声可见,自古至今“棋德至上”是不变的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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