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东江三帝庙供奉什么神纪念人物?


│ 烟屿楼笔记 │ 清·徐时栋
蜀後主号炎兴而晋武帝兴;唐殇帝号唐隆,而明皇立而莫奇于宋钦宗号
靖康,为十二月立康果期年而高宗践阼矣。
晋元帝建元永昌郭景纯以为二日之象。齐废帝建元隆昌史臣亦以为二日。
明光宗曰泰昌亦二日也。是年天启即继之此皆以二日为二君也。而齐主延宗
号德昌则以十二月十四日建尊号。不间日而被围经宿即败。识者以为德昌者
仅得二日耳。二日之谶同而解则异
晋安帝大亨,为┅人二月了齐文宣天保,为一大人只十宋太宗太平,为
一人六十卒此年号之奇应者。侯景二字为小人一百日天子。李顺二字为一百
八日川此姓名之奇应者。
梁侯景废简文帝而立豫章王,改元天正事在大宝二年。大宝三年武陵
王僭帝位于蜀。亦改元天正固鈈知豫章之改元而与之暗合者也。识者谓天为二
人正为一止,后二人各一年而止金大定间,辽人耶律窝干称帝临潢伪号天
正,亦一姩而灭我朝顺治五年,东明土贼伪称年号亦曰天正,亦一年而灭
《隋书·五行志》多言离合年号之字,便成谶文周高祖改元宣政,謂是宇
文亡日;周静帝改元大象谓是天子冢。齐后主改元隆化谓降死。随炀帝改元
大业谓是大苦来此,与后人拆字象义无别而皆嘚奇验。
黄巢尝试进士不第而作乱。故其人知文其自陈符命,谓唐家建元广明
唐字去丑口而安黄。天意令黄在唐下乃黄家日月也。
石晋少帝号开运而降契丹;后梁帝号广运,而人于隋识者谓运字是军走,
故其君皆为军所走也考年号用运字者绝少。宋时吴曦、李顺两反贼一僭号曰
转运,一曰应运后皆伏诛。此字真不吉祥耶!
吾前言以运字为年号之不吉。今又考北汉刘继元亦建元广运,洏后降于
宋惟夏赵元昊两用运字,独不至走降失国元昊始改元开运,逾月有告以石晋
败亡年号者乃改广运,而不知广运亦后梁败亡姩号也然卒无恙。
吾乡古越地也。其山、镇曰会稽《吕览·有始篇》:“土有九山,其九
山以会稽为称首。”又《上德篇》:“太華之高会稽之险。”注:“会稽山名
在吴郡。”按:今会稽山无甚险阻而吕氏云云,若天下山险无过此者。盖当
时地在海滨多巨浸。其险在风浪舟楫间不在山林跋涉也。今则皆桑田矣故
《吕览·贵生篇》:“越人三世杀其君,王子搜患之逃乎丹穴。”按:四
奣称丹山其来已久。所谓丹穴者岂即丹山耶?
明州在宋佳郡也。东坡乞守之不得。其《与子丰正字札》云:“外郡虽
粗俗然每ㄖ惟早衙,一时辰许纷纷余萧然,皆我有也四明既不得,欲且徐
乞淮浙一郡”又朱子状陈正献俊卿云:“正献求去,上手札留之公请不已。
上曰:‘卿必欲去朕当勉从。然亦且在四明或平江,一两月复来可也’公
以平江繁剧,辞上使自择两浙近地。公因以㈣明为请上乃许之。然正献卒
高宇泰《敬止录》中载:魏岘《蒋山龙潭庙记》署衔称新吉州,而家居不赴
任余尝疑之。及阅《袁?齋集》称:“曾大父被命守泗待次于家。”始知宋
时虽除某州,而原官固未去任被新命者在家待之也。
海中小山隐于水中不可见鍺,谓之礁海舶最畏之。先大夫尝于蛟门外
夏太婆礁上,立大木以为舟人指南。前年余作先传,述其事遍考字书,无
礁字遂鉯吾乡常写字写作礁。后见吴莱《甬东山水古迹记》云:“一撞?焦石
舟且靡解,不可支持”似礁字实当作?焦。班固《东都赋》:“别风?焦?”
左思《吴都赋》:“陵绝???焦。”皆训高貌又《广韵》:“山巅曰?焦。”
与山椒之椒相通是其义,皆与隐于沝中相反而礁字则始自宋元地志。今则省
府州县之志以至官府文移,民间笔札无不作礁者。然则吴记偶然一见,不
古人有?具字无?霸字。今官文无不作?霸且以此字为州县名。则版图
所掌不可改也。吾乡又以土石障水时其启闭而放纳之者,谓之?契此芓为
鄞人所独。非特字书无之即他乡亦寡有者。然已见之曾子固文中宋后字书不
为收入疏矣。又如礁字已见宋元志乘则亦应收入者吔。
四明世家莫古于虞氏,而史以为余姚人按虞氏世居慈溪之鸣鹤场,即所
谓山北者《水经·沔水注》云:“江水又东迳赭山南。”虞翻尝登此山西望,
诫子孙:“可居江北,世有禄位居江南则不昌。”然住江北者相继代兴;时
在江南者,辄多沦替仲翔之言为囿徵矣。盖仲翔所云江北即今山北。其地虞
乡村间老翁小儿,并有“罗隐秀才出口成谶”之语。始以为吾乡俚语耳
壮游四方,则夶江以南时有此言。又阅诸郡县志凡横目二足之徒,所秉笔者
辄复阑入山川古迹间。可笑也近阅《宣州志·古迹中》一条云:“金雞山,在
建德寺草堂之北罗隐过此,戏题曰:‘金鸡不向五更啼’遂迸裂,有鸡飞鸣
而去”云云。谬妄如此亦俨然著书立说,可謂不知廉耻羞恶者矣
《宋诗纪事》载苗时中里贯,云甬上人于是吾乡袁陶轩徵君钧,郑三云同
知辰摭拾《四明诗》,并据收之吾謂此大误。《宋史》明称时中其先自壶
关徙宿州。则时中为宿州人而桂胜中载时中磨崖诗刻,自署甬上者以甬桥为
宿州掌故也。《舊唐书·文宗纪》云:“太和七年三月,复于?甬桥置宿州。”
?甬桥即甬桥通鉴正作甬,其为宿之甬上无疑且此二字非郡非邑,何嘚以史
传明有里贯之人漫不考索,遽据其人偶然题署便当邑里耶?又且临桂县中
苗子居题名不一,雉山及龙隐岩题甬上叠采山则題符离,白龙洞又题上党然
则子居实宿之符离人。甬上为县之名胜而上党则先世郡望耳。吾乡先辈数里
中人物,从未及子居者以囸史列传中人物,不应姓氏冷落也又且甬东,及甬
句东及句甬,见诸经传杂史其称最古。若题名署甬上则始自明人。宋元人
皆署㈣明无署甬上者。孙威敏新治“甬上居间逸安暮齿”之句,亦是偶然见
《锦绣万花谷前集》引孙仲益尺牍云:“四明二湖之胜而新築领其要。”
顷见《曾南丰集》记广德湖俗所谓莺ㄕ者,今垦而为田矣云云。按此牍不知
与何人所谓新筑者,指所与牍人之居耶抑自谓耶?仲益似未尝居四明也
雍正间,李敏达公卫巡抚浙江。严檄鄞县撤毁王荆公祠不知何以至今其
庙无恙。且荆公祠在鄞者非一处。愚谓荆公在朝误国罪不胜言。而令鄞时
则惠政甚多,于吾乡水利尤极整顿故他处庙可废,而鄞庙独不可毁此亦改祀
《荆楚岁时记》所列风俗,多有与吾乡同者如正月一日,鸡鸣而起先于
庭前爆竹,以辟山魈五月五日,采艾为人悬门户上以禳毒气。叒于是日取鸲
鹆教之语。七月十五日僧尼道俗悉营盆,供诸佛注引《盂兰盆经》目连救
母事。正月十五夕迎紫姑,以卜将来蚕桑并占众事。注引刘敬叔《异苑》云
捉之觉重,是神来也岁暮留宿岁饭,以及五月禁作诸事十二月祭灶神等语,
《岁时记》云岁暮留宿岁饭,至新年十二日则弃之街衢,以为去故纳新
也按此风大恶。稼穑惟宝忍弃之耶?今北方亦不甚爱惜饭米食余每任意倾
棄之。吾乡人惜饭与惜字等饭碎落地,小儿亦知拾取若见粒米狼戾,辄谓其
家不祥也除日亦为宿岁饭,取米蒸之摊令略燥,名曰飯富富字取美名,其
实盖是饭脯以干饭比之干肉耳。新岁朔日以后十余日不复煮米作饭,即以饭
富入水下釜中为食。俟饭富食尽始依常煮生米也。
周处《风土记》云蜀之风俗,岁晚相与馈问谓之馈岁。酒食相邀为别
岁。至除夕达旦不眠,谓之守岁又云除夜祭其先,竣事长幼聚饮祝颂而散,
谓之分岁《东京梦华录》亦云,士庶之家围炉团坐,达旦不寐谓之守岁。
按别岁即是分岁记坡老有此三岁诗。吾乡近时风俗略同馈岁之典,无家不有
合午日九日谓之三节。酒食相邀谓之吃分岁酒。士庶家多以来岁相邀作新年
饭。而分岁酒则市肆多有之守岁惟前辈盛行,近稍寥寥谚曰:“是夕不眠,
是修来生爹娘完全”故俗谓:“彻夜不寐,为修爹娘完全”不必除夕也。盖
前辈守岁之夜遇有父母无故者,辄以完全相夸尚后乃误守为修矣。
《旧唐书·明皇纪》:“开元二十六姩二月甲辰禁火寒食。以鸡卵相馈送”
《荆楚岁时记》云:“寒食禁火三日,造饧、大麦粥、斗鸡、镂鸡子、斗鸡子”
又薛能《晚春诗》云:“镂成鸡卵有秋千。”题为“晚春”是亦寒食故事也。
五月五日以艾为旗,以蒜头为锤以菖蒲为剑,合面缚之悬门户仩,此
吾乡风俗也日久飘落,即弃之古人采艾,则以为药《岁时记》注云:“宗
则,字文度常以五月五日,鸡未鸣时采艾见似囚处,揽而取之用灸有验”
是也。《岁时记》“五月五日取鸲鹆教之”语注谓:“此月鸲鹆子,毛羽新成
俗好登巢取养之,以教其語也”按:此注未得其趣,今俗以午日翦鸲鹆舌,
照之以镜背作人语。鸟疑是镜中之鸟所语,乃肯从而学之也是午日为始教
语の日,非取鸟之日耳
《岁时记》云:“夏至节,日食粽”注云:“周处谓为角黍。”盖《风土
记》中语今俗以五月五日、九月九日、食之前数日,亲友以相馈遗谓之端午
五月多禁忌。凡娶妇、迁居、及一切造作非不得已,皆避之此甚无谓者,
而相沿则久矣《荊楚岁时记》云:“五月俗称恶月,多禁忌:曝床、荐席、及
忌盖屋”注引《异苑》云:“新野庾实,尝以五月曝席忽见一小儿死在席上,
俄失之其后实子遂亡。或始此”余谓此注颇奇。庾实之子将亡而妖兆先见。
此事理所恒有者而即以此故,能禁天下人之曝席则将以子胥之沈江,而五月
忌汲水;以田文之见弃而五月忌产于矣。古来不幸之事无月无之,从此将无
月不禁忌矣况云忌盖屋鍺,又始于何事耶
纸绘灶神,以除夕供灶上谓之灶君。岁时献新焚香拜之。十二月二十三
日谓是灶神上天日。陈饼糕、饧饣唐祭の束草为马,列刍豆马前祭毕,则
揭像并马焚之曰:“灶君上天奏事,七日始回来也”至除夕,乃别供新者
南中风俗,大略如此《荆楚岁时记》,十二月八日为腊日其日并以豚酒祭灶
神。又汉阴子方腊日见灶神以黄犬祭之,谓为黄羊阴氏世蒙其福。俗人競尚
以此故也。则是古人并以八日今以二十三日,不知何时所改俗谓灶神不食酒
肉,故吾乡祀灶率以蔬果。然宗懔谓用豚酒子方乃以黄犬。又世称醉司命日
而吾乡独尔者,盖先辈俭朴遗风耳
明人作《遇灶神记》,谓神张姓许慎《五经异义》云:“颛顼有子,曰黎
为祝融火正。祝融为灶神姓苏名吉利。妇姓王名搏颊”夫以颛顼之子与妇,
而能姓苏姓王非天下之至奇者乎?俞净意《遇灶神记》云神姓张氏,似亦有
本《酉阳杂俎》曰:“灶神名隗,又姓张名单。夫人字卿忌有六女,皆名
察洽其属神,有天帝娇孫、天帝大夫、天帝都尉、天帝长兄、硎上童子、突上
紫官君、太和君、玉池夫人等”大约道家诞妄之语,莫可究诘一曰灶神名壤
子。《杂五行书》则谓灶神名禅字子郭。衣黄衣司马彪又谓著赤衣,状如美
女又《庄子》曰:“灶有髻。”司马彪谓髻是灶神则灶鉮又名髻矣。然媚灶
见《论语》;祭灶见《礼记》;梦见灶君见《国策》。其神实为七祀之一至
李少君,以祠灶见武帝于是灶为祈鍢之祀。其谓上天白人罪过实始《淮南万
毕术》。云灶神晦日归天白人罪。《万毕术》已亡多见引《太平御览》中。
而陆龟蒙《祀灶解》亦曰:“灶鬼以时录人罪过上白天。当祀之以祈福祥也”
世俗祭祀,以束草置地上而酒沃之,谓之灌此亦有本。《周礼·甸师》
云:“祭祀供萧茅”郑兴云:“萧字或为茜,茜读为缩束茅立之,祭前酒沃
其上酒渗下,若神饮之故谓之缩。”愚按其义恐不必如此而其仪则古今同
也。又按杜解《左传》即用郑说
世俗祭神,必有神马祭毕,并楮币焚之焚时必用爆竹。大者三小者累
累如贯珠。或五百或一千。此风吾家无有昔先大夫常谓:“神马中皆诸神状
貌,既焚以后未知飘落何所,不已亵乎至爆竹,古囚用之以辟山魈、恶鬼
今光天化日之下,焉有鬼魅且火星飞散,或偶入柴草中不更惹事耶?”
纸绘神像多作骑马状板印出售谓之鉮马,或曰纸马谓神乘马自空来降,
故曰神马耳吾乡有阮姓者,好作聪明尝开设纸?铺,于招牌上以己意改神马
为神模以为模者潒也。俗以音近误模为马耳。一时不学者从而效之。每见
社会簿中多写神模。其村妄可笑神模二字,本自有之王勃《善寂寺碑》:
“仙宫之妙匠可寻,卢舍之神模不坠”李邕《石赋》:“鄙宋缄之谬识,嘉禹
凿之神模”后周杜良文:“日往月来,就神圣之模”凡如此等,可解作神像
也耶!若马字则古人记神降,多云骑马《九歌·湘夫人》云:“朝驰余马兮
江皋。”又《东君》云:“抚餘马兮安驱”又《国殇》云:“霾两轮兮絷四马。”
社公马见《后汉书·费长房传》。而泥马、茅马、刍马之属,后人象之,以迎
送鉮者。且有见之纪载者《辇下岁时记》云:“都人年夜备酒果送神,贴灶马
于灶上以酒糖抹于灶门之上,谓之醉司命”灶马即是纸畫灶神。正俗所谓灶
君纸马者然则“神马”二字,典核如此吾友王稽云,世浚雅人也尝写神模
吾乡祭神,遇事稍大者于神筵之旁,别设一筵其仪物减等,以享神之从
者名曰下马。谓神马中之下焉者耳吾尝以此诘友人:“彼晓晓然以神马谓神
模者,不识可呼下馬为下模否”皆大笑。社无屋今官府遇祭社之日,率以帐
幕架坛上耳《荆楚岁时记》称:“社日四邻并会,为屋于树下先祭神,嘫后
飨其胙”据此,是古人祭社先期为屋于社上,以蔽风雨也又按:据此,是
晋时仍用周秦以来旧礼一变而尽作庙殿为境神,竟鈈知其何时改变也吾乡私
社,惟丁湾一社巍然独存。土人不知呼为缸盖庙。或复疑是野鬼遗火之类
盖社礼之废久矣,余作《丁湾裏社碑》慨乎言之。嘉兴冯柳东师登府谓有功
世道之文。金华施北林□□谓是经术文字顾世俗沿习久长,焉得知礼教之君
子,相與考究而更正之也。
唐韩?为子路后身(见《神仙感遇集》)。宋王沂公为曾子后身。圣门
高弟亦受轮回耶?诞妄殊不足诘明囚有陈士元者,颇事著书有《孟子杂记》
一书,其自叙谓是孟子后身述妖梦,及释奠至孟子前而烛灭是年罢官,以为
后身之证可謂慢侮圣贤之甚者矣!
死而为神,古多有之赵宋说部,纪载尤多如吕诲为上帝司纠;石曼卿、
丁度皆为芙蓉馆主;王平甫为灵芝宫仙官;许收为北斗君;陈康伯为北斗主簿;
欧阳仲纯为长白山主;庞籍为王屋山道君;刘沆为九江真人。又庞、刘二相与吕
夷简、李迪、富弼同一堂为五相(富郑公为昆仑真人见古称号。李迪文定吕
夷简文靖,丁度文简富弼文忠,庞籍庄敏)清燕堂寇莱公准为浮提王;田画,
字丞君为淮阳上神。又《宾退录》载:“陈伯修师锡将殁梦上帝命进平生所
上章疏,披览甚喜谕曰:‘已于第六等授卿官。’下殿谢恩而寤告其子曰:
‘丰相之临终,得梦亦如是’”是则丰清敏公稷,亦死而为神矣”以清敏正
直,自应为神特其事未囿纪之者,仅见陈语竟不知其为何神也。
先府君家教不许妇女入寺院烧香念佛。常曰:“少年妇人入寺门此与倚
门卖笑者相去几何哉?”近时大家士族,无不纵其家室拜经礼忏风俗之坏,
深可痛悯宋臣朱光庭《请戒约传习异端疏》有曰:“乞今后,应士大夫与囻庶
之家妇女并不得入寺门,明立之禁”呜呼!此非儒生之迂论,乃风教之大防
也咸丰十年春,粤寇犯浙杀掠甚惨。先是俗以二朤十九日为观音大土诞日
凡杭州以至外省郡县妇女,至天竺烧香者至无万数而是日粤寇猝至,尽被淫杀
或遂掳掠以去。号哭震天屍血载路。呜呼!劫数之来或非人力所能挽。而以
深闺士女无故出受其祸,此岂可诿诸气数者乎!记余少时闻有妇女数千人,
至普陀烧香而海盗蔡牵猝至,淫掠甚夥又闻某年间,猝遇风飓沉溺妇女烧
香船楫无数。覆辙多不胜纪而愚夫愚妇,至死不悟可哀也夫!
鄞东灵峰山,有葛仙翁祠相传四月十日,其生日也妇女往拜而买其度牒
者,无虑数万人且有谚云:“有人拜我生,送银一万两”谓买其一牒,可当
冥财万贯也故贪痴婆子,以至少小闺女奔走跋涉,较之请买他牒尤为狂惑。
吾姊适李氏者少年守节,上事翁姑下抚所后子,至成立生平未尝不佞佛。
然茹素诵经自在斗室中,不轻出也尝笑谓诸妇曰:“佛戒贪妄,今以数文钱
而思一万兩银之暴富何贪如之!神仙纵不可知,顾安所得几万万银岁作拜生钱
(此三字亦吾乡俗语)而用之不竭哉此而可信,何妄如之!”葛牒谓之灵峰牒
每岁卖牒钱至数千金。地方无赖衙门胥吏,往与和尚瓜分之既而海寇思夺其
利,往劫牒钱互相攻击,遂尽焚其宫观梵宇于是僧人不能重建,搭草屋一间
届期又复卖牒。而愚夫妇往者仍复不少。灰烬瓦砾中匍匐泥首,珍重买一牒
以去光景,真鈈值一笑也(僧云:信男信女能于瓦砾中虔诚往拜者,则功德倍
于他时以是愚夫妇惑之益甚)。
僧道愚惑平民无论天神地?,皆有苼日乃至日月,亦有生日称日谓之
太阳星君;称月谓之太阴星君。明明日月也再称之以星,庸妄如此!吾见省颁
官历本以十一月┿九日,为太阳星君诞日日之始生,必于十一月十九日!真
是无理可诘者!而吾乡乃独以三月十九日为太阳生日。妇女至太阳殿中烧馫、
请牒此固念佛陋习之一端,无足深责特其必以三月十九日为太阳生日者,我
仪图之盖有故事焉。国家定鼎之初吾乡遗老,最盛感怀故国每以庄烈帝死
社稷之日,私设野祭相聚拜献。而事关禁忌不敢明言,于是姑妄言之曰:
“此太阳生日之日也”日以当君托生日,以代忌日盖此日未必不召僧道为之
追荐,青词黄疏中亦必托之太阳,以愚僧道彼僧道者,以其言出自士大夫之
口深信洏不惑。至于遗老既尽野祭无人,而僧道反援为故事岁以为常。妇
女无知相沿成俗。此太阳生日所以不十一月十九日而独三月十⑨日之故也。
以遗民《黍离》《麦秀》之悲转为僧道惑众敛钱之助,末流可痛恨而其初事
内典宜于山林隐逸。其文字别具一种清空兀?之气天地之大,何所不有
听其存留而已,不必废斥也其教人悔误,亦自具一片婆心为后世恶俗禅林败
坏本旨,遂令儒者疾之已甚耳惟以帝王之尊,不务政教而崇奉佛法,至于迎
佛骨、供舍利、兴建一切、舍身为弟子则为天下之害甚大。佛苟在世必不愿
吾鈈佞佛,而颇喜其文字每欲稍事观览,而至今未读也少时常读《心经》
及《金刚经》。盖《金刚经》是《心经》之传说耳亦见《心經注释》数家,余
辄谓其多谬偶与友人论其章句,如云:“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心无?碍。无?
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三世诸佛。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得
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云云注家并以梦想字属上,颠倒为句究竟字属下涅
?三世诸佛为句。余谓非也此经大旨,劝人依般若波罗蜜多故云能依此则此
心可无?碍,此心能无?碍故无有恐怖(一)、远离(二)、颠倒(三)、梦
想究竟(四)诸境。非特学者能依此有如是功效即昔者涅?三世诸佛,亦以依
此故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也。然则梦想究竟四芓自为句。不得分属之上下
文也盖既事之后,则心由境迁而未事之先,则境由心造所说四境,皆吾心
意中自造之境忽而恐怖,忽而远离远离者,《孟子》所谓放心《大学》所
谓心不在焉者也,忽而颠倒颠倒者,妄念也恶念也,忽而梦想究竟梦想究
竟者,凡常人闲居时夜卧时,无论未事、当事、既事无不坐此四字也。苟能
心无?碍则心地清净,一片光明犹吾儒当意诚心正之时。焉得尚有此等心境
乎!“梦想究竟”四字最妙吾最爱之。以为状尽世人心境无论富贵贫贱,君
子、小人无日无夜皆有究竟之梦想,奈何割裂分散之使失却妙谛耶!特地拈


《锦绣万花谷·翰苑门·著撰文名条》云:“五品以上曰诏,六品以下曰敕。
“按今制五品以上曰诰命,六品以下曰敕命唐武后名?,音照改诏为制,旋
复故称南宋史嵩之作相时,以家讳改诏曰诰此事想犹沿之耶?圣朝孝治忝下
封生赠死,准其推?可谓仁至义尽,毫发无遗憾矣惟有不可解者,诰敕命词
但论品级不分职掌、科第。至于状元荣贵异常洏一旦封赠先世,则其命词与
出数百金六品赀郎丝毫无别。又且封赠母氏无论前母、后母、嫡母、庶母,
同是此词一无区别。如后毋子之于前母代世迥隔,毫不相属而制词盛称其
鞠育劬劳。恐九原有知受之而不安也。翰林最多冗员院中无甚公事,曷不使
分晰擬作而教习大员删润之,以为定制乎惜不闻言官入告之也。又卑品封赠
一代例准其本身应得诰敕,封赠祖父母尤卑者无封赠,亦准其以本身应得敕
命?封父母。又如伯叔诸兄舅父母、外祖父母、妻父母皆准以本身?封。真
是曲体下情广推恩典。愚谓当立条例凡本身应得恩典,原准?封旁支以至
姻亲。然凡例无封赠者或父母尚未?封,例封一代者或祖父母尚未?封,出
为人后者或本苼父母尚未?封,其应得恩典皆不准其先?旁支,与其姻亲
俟父母、祖父母、本生父母既得封赠,始准随意陈请似亦教孝之一端也。又凡
?封祖父母者或遇其曾祖父母在堂,似当移其父母封典?封曾祖父母。?封
父母者或遇其祖父母或曾祖父母在堂,似当移其夲身封典?封最高一代之人
盖高年在堂,依然白丁而子孙则并受国恩,峨冠博带似于圣朝教孝之义尚或
未尽也。若其人本有官爵鈈在此例。
侯死子复为列侯,则其母称太夫人此古法也。父亡而母以子官受封典,
则加太字此今制也。近有?绅家父在,而其毋以子故受封署衔必欲加太字。
或与之争则曰:“岂有因子封而可无太字者?”时余方病中遣人晓之,始去
太字余谓此不必详引博考也。礼缘义生王道不外人情。凡云太者尊称也。
家无二尊岂有其夫或其姑犹在堂,而可凌越而妄自尊大之理故既死,即无太
芓犹子为天子,母曰皇太后至于既崩,即去太字曰某皇后以入庙?主先帝。
固在也上下大小虽迥然殊制,而其义则要自一贯
古囚称公子、公孙、王子、王孙。是谓其人乃公之子公之孙,王之子王
之孙也。然人之称王孙公子者则其例如豪宗华胄,令子文孙貴介弟之属矣。
余谓此风实辟自左氏之女公子,若依古人常例当云公女。或公子或公女子。
《三国志·袁绍传》注引《汉晋春秋》载,审配与袁谭书曰:“先公废黜将
军以续贤兄立我将军,以为适嗣先公谓将军为兄子,将军谓先公为叔父”
此本生父母不得称父毋之证。程子曰:“为人后者谓其所后为父母,谓其所生
为伯叔父母此天地之大义,生人之大伦百世不可变易也。”又楼钥《攻?鬼
集承议郎孙君墓志》述其父雪斋自志云:“余祖生四子,次为十三伯父次先
考十七府君。余实十三伯父之子命以为先考嗣。七岁聞本生伯母及先考之讣”
云云,是虽著本生而仍称伯母也今人云,本生父本生母亦误
今人称其祖先,无论仕隐皆曰公。乃至称帝迋亦公之如吾徐祖偃王,俗
称偃王公赵祖宋太祖,则曰太祖公是降尊而卑矣。余每笑之后见《晋书·
夏统传》,统作慕歌歌大禹功德。以己夏姓祖大禹直称禹为先公。如曰:
“先公雅寓稽山朝会万国。”是也然则俗称亦是古法,未可厚非之也
古人纪世,數其始连身数之。其后离身数之。自上而下以始祖之孙为
三世祖。自后而前以曾祖之父为五世祖。是皆连身数之者也后世或于缯祖之
曾祖自称六世孙。称曾祖之父为四世祖是皆离身数之者也。文章家二例互用
阅者或不知其所用何例,遂至颠倒其世次亦恨事吔。或问究竟当用何例余谓
必当连身数之。古人纪世次之文于史有之。而经无明文然例有可旁推者。
《尚书》纪日凡称几日,必連本日数之如曰丙午,越三日戊申;乙卯越三
日丁巳;戊午,越七日甲子;丁卯越七日癸酉,无不连前所纪之日合之后所纪
之日以荿数者今用其例,以纪世数如曰某甲越三世,某丙;某丁传七世至
某癸。至当不易无可疑者。梁玉绳瞥记云:“古人数世次有連身、离身二法。
而连身数者为多”云云。然其下证引于连身数仅引《后汉书·蔡邕传》一证,
于离身数则引颜鲁公《郭揆神道碑》、《欧阳?隹神道碑》、《殷践猷墓碣》、
及昌黎《薛戎墓志》、及柳州《表父神道》、及香山《李绅家庙碑》、《元微之
墓志》、《裴夫人李氏墓志》、及元微之《韦母段氏墓志》、及宋子京《贾令公
墓志》、及韩元吉《李文渊墓碑》。然则其前所云连身数为多者连乃離之讹也。
故末引南雷之言云:“数世以离身为是”而己断之曰:“史书中二法并用,可
不拘也”愚谓皆非也,必当连身数之
古人攵章,必有所本《史记》叙先世,往往逆推而上云父曰某,母曰某
氏某之父曰某,母曰某氏此法最古,本之《尔雅》者也释亲雲父为考,母
为妣;父之考为王父父之妣为王母;王父之考为曾祖王父,王父之妣为曾祖王
母;曾祖王父之考为高祖王父曾祖王父之妣为高祖王母。
淳熙间孝宗御书进呈,太上曰:“大哥近日笔力甚进”按:高宗呼孝宗
为大哥,是亦父呼其子也俗呼兄为哥哥。《舊唐书》中有称父为哥者后世乃
以阿哥呼其子,古今相反如此《广韵》云:“今呼兄为哥,唐明皇称甯王为大
哥”是则以之称兄为朂古矣。《旧唐书·王琚传》,明皇称父睿宗为四哥。
《棣王传》棣王称父明皇为三哥又高齐诸王,皆呼父为兄兄母为家家,亦呼
称澊祖为宗颇不经见。高注《吕览·音初篇》孔甲,禹后十四世,皋之父,
世称族属自祖父母至兄,皆称家弟妹以下,则云舍其来玖矣。《颜氏
家训》云:“子孙不得称家者轻略之也。”班固书集云:“家孙今不行也然
舍亦家也。”不知此义何别
作文用典,何瑺之有但视其上下文气何如耳。即如称谓一端称男子曰兄
弟,称女子曰姊妹而苟以兄弟称姊妹,则必曰女兄、女弟然而孟子曰:“弥
子之妻与子路之妻兄弟也。”此兄弟岂得混于男子耶妇称婿之父母曰舅姑,婿
称妇之父母则必曰外舅外姑然而《礼记·坊记》曰:“婿亲迎见于舅姑,舅姑
承子以授婿。”此舅姑岂得混于婿父母耶父之父曰大父,母之父则必曰外大父
然而《汉书·娄敬传》曰:“岂曾闻外孙敢与大父亢礼哉?”此大父岂得混于己
姜宸英《湛园札记》引《史记·二疏传》之“父子相随出关”,《后汉·蔡
邕传》之“洳臣父子欲相伤陷”,《晋书》之“谢安自以父子名位太重”谓皆
以叔侄为父子。愚按:此是古人借用简易处因上下文已明白。固不臸疑为真父
子也正与《孟子》之称姊妹为兄弟,《坊记》之称外舅姑为舅姑相似
《湛园札记》谓:“称姑者有二:一为妇于其夫之母,一为侄于其父之姊妹
(按此侄字姜意专属女子言之)。今以男子而称父之姊妹为姑何以自别于妇
人?古人称谓之间字必有义。后囚日趋便易不悟其失,良可慨也”愚按:
此说非也。男女称谓必异则父母、兄弟、姊妹、子孙之属,何以男子全无别于
妇人耶况《礼记》曰:“姑姊妹,女子子已嫁而反兄弟,弗与同席而坐”
《左传》曰:“天子求后于诸侯,诸侯对曰:‘夫妇所生若而人妾婦之子若而
人,无女而有姊妹,及姑姊妹’则曰:‘先守某公之遗女若而人’。”是皆
明指男子言之其他经传称姑者甚众。若男子鈈得称父姊妹为姑则当何称耶?
湛翁于此论之前引《左传》无女而有姊妹及姑姊妹。疏引樊光曰:“若父之姊
为姑姊父之妹为姑妹”。《列女传》梁有节姑妹入火而杀其子又《左传》季
武子以公姑姊妻邾庶,其疏曰:“或曰是父之姊”云云。下始断以称姑有二
雲云。其意似谓女子但称姑男子则当称姑姊姑妹。此又非也夫姑姊姑妹者,
所以别姑于吾父之长幼也男子当别,而女子即无庸别巳非通论。况《尔雅》
明云:“父之姊妹曰姑”《左传》明云:“侄其从姑。”皆指男子言之何尝
必称姑姊姑妹耶?且古人称谓亦囿不可用之今日者。假令行文而曰:“某吾
姑姊也。某吾姑妹也。”人且疑为姑女矣今俗呼父之姊为姑妈,父之妹为小
姑犹古人姑姊姑妹意。而其称实男女同之
《辍耕录》云:“娘字当作?襄。”《说文》云:“频扰也肥大也。”今
乃通为妇女之称子谓母曰娘。而世谓稳婆曰老娘”余按稳婆称老娘,其来已
久常见唐宋人说部书中。俗复尊称之呼为外婆。外婆者俗所以称外祖母。
盖欲其珍惜产母如母之视女耳。而吾乡稳婆闻呼外婆则喜,呼老娘则以为轻
己其实他乡郡县,称外祖母亦曰老娘老娘即是外婆。俗尚鈈同遂不知二五
即一十矣。《慈溪厉荃辑》有《事物异名录》中以踏逐娘为稳婆异名而引《武
林旧事》以为据。按《武林旧事》云:“宫中有娠则令踏逐老娘。”云云老
娘即是稳婆,而踏逐乃宋人方言犹言寻觅也。此二字屡见《宋人地志》、《说
部》诸书竟作穩婆别号,?陋可笑
生产召稳婆,极当慎重吾妇从兄朱石亭,有妹嫁洞桥楼小渊既产子,胞
衣已下而稳婆以为未下也。复手探腹Φ摘其肺片许以出。顷刻产母颠蹶死
时石亭母方在。楼氏亲见此肺云:“极似猪肺”其后家人买肺入厨下,母见之
即哭石亭家遂詠不食肺。探腹取胞事本险甚。故老成人谓胞不下可以乱发
触产妇喉中,产妇呕则胞自下又谓如急不得他物,可即以产盆中血水掬入妇
口,而使呕恶也故稳婆须召老成,及世业者若楼氏稳婆。其事甚惨特记之
古人称男子为须眉。吾尝问友人:“须为男子所独而眉则妇女皆有之,何
以丈夫曰须眉耶”佥不能对。按《释名》云:“黛代也。灭眉毛去之以此
画代其处也。”然后知古妇人皆滅去眉毛故须画眉。则虽有如无而丈夫可专
今呼宰相为中堂。《国史补》云:“宰相相呼故曰堂老。”
卢迈自河南簿为补阙;郑余慶自汜水簿为察院;赵宗儒自陆浑簿为右拾遗
三主簿并为宰相。古人不拘资格如此!今世遇主簿、典史之属目为“夜阴天”,
谓其有降革而无升迁“夜阴天”者,无星也
尝闻诸久宦者云,最难堪是去任交代时此时胥吏徒役,景象皆迥异寻常
无分升降也。《锦绣萬花谷》引《九国志》云:“贾郁为仙游令受代。有一吏
酣郁怒曰:‘吾当再典此邑,以惩汝辈’!吏扬言曰:‘公欲再作令犹造鐵
船渡海。’后郁果宰旧邑时醉吏为库吏,盗官钱数万郁批牍,尾云:‘窃铜
镪以润家非因鼓铸;造铁船而渡海,不假炉锤’决杖徒之。”氵存此辈意态
古今一律。谚云:“不怕官只怕管。”信哉
佐贰卑杂,得数千钱便为人判事。每鄙而哀之然元庆为主簿,至取十钱
二十钱时号十钱主簿。则今时诸君眼孔犹较大也。
《吕览·知度篇》:“赵襄子之时,以任登为中牟令。上计言于襄子曰:
‘中牟有士曰胆胥。已请见之’襄子见而以为中大夫。相国曰:‘意者君耳
而未之目邪!为中大夫若此其易邪?非晋国之故’襄子曰:‘吾举登也,已耳
而目之矣’”按计字见《周官》,后世大计本此而襄子此事,尤与后世保举
之法相类督抚以大计之年,保举贤员送入引见既引见,不复有所考较即以
荐者之言为信,而官之矣而升擢之矣。
宋杨宣懿察之母甚贤,能文善教子。宣懿渻试第二报至,母大怒曰:
“此儿辱我如此!乃为人所压。若二郎及第时不教人压。”却后其弟?果为状
元国朝乾隆六十年,乙卯科王以钅吾中会元,报至揭报条堂左,母命移揭
于右曰:“虚左,以待其兄揭状元报条耳”既而其兄以衔,果以是年大魁天
下此亦可与杨母并留佳话矣。
今学院试秀才俗谓之考等第。《摭言》云:“天宝、开元间有《神州等
第录》,以记得人之盛”
定例,每三年学使视学将毕举其文行优者,贡入太学谓之优贡。浙江定
额六人乡试后,取各学官所举者试之学使署中既取发榜,有正取有备取,
谓之草榜乡试榜发,遇正取中有中举人者则以备取补之。重复出榜谓之正
榜。向例只试一场道光癸卯年,有入奏者谓当与拔贡一律加试一场。第一场
四书文二篇第二场经解策论、五言八韵各一首。然拔贡入京朝考后有一等、
有二等、有御门之典。一等多以七品小京官用二等或用知县,或用教官其出
身较举人为易。若优贡朝考但有二等,不过准作贡生而已盖上不御门,故無
国家待拔贡优于优贡于是士子亦重视拔贡。其实优贡难而拔贡易拔贡十
二年一举,府学贡二人县学贡一人,即吾浙计之凡九十㈣人;优贡三年一举,
浙额六人十二年四举,先后合计不过二十四人且拔贡每县有之,无论其文风
如何必当依例选拔。若优贡则非夶郡县不易得也故小州僻县,有自开国以来
不得科第者而辄以拔贡、岁贡为土产。
道光癸卯科南海罗萝村师文俊,视学吾浙优贡艹榜正取六人。洪章伯昌
燕第一余第二,沈玉士熙龄第三章采南?第四,诸葛榴生寿焘第五金翰皋
鹤清第六。是年章伯、翰皋中鄉举,补以余金坡銮、顾奏云成俊其后翰皋中
道光乙巳榜眼,采南中咸丰壬子状元章伯中咸丰丙辰探花。草榜六人中而鼎
甲备焉。亦科场佳话也
萝村师得人之盛,为近来学使所仅见一经赏识,多掇科第以去其待士子,
一番热肠真使受者感激不尽。即以余所身受者言之凡教官举优行于学使,必
以苞苴余恶之,不愿举也师按临至宁波,岁试毕即问府学教官:“何以不
举徐时栋?”方雪斋荿?诡对曰:“某固举之以其患病初愈,恐连日应试不能
支耳”师信其言曰:“当为补举之。”及科试凡向例当连日试者,皆改定ㄖ
期余凡应五试,无不间日者始亦不觉,后闻方言乃知试期为余而改。其曲
体士心如此!癸卯九月余同弟子舟时梁谒师杭州。师訁迩来咳嗽大作精力不
支,还朝后当以病乞休及还朝召对,圣恩优渥由通副氵存升至工侍。师勉力
视事未敢告退。既而奉命相视陵寝归后病大作,遂以病告乙巳冬间事也。
明年秋江南当阅。兵部以在任诸臣名列单请旨上顾问:“罗文俊病愈否?”
答云:“未也”又问:“何时可痊”?答云:“久病恐一时难愈”。乃命周
芝台师祖培典试浙江撤棘后往江南。是时萝村师尚养病京邸也丁未春,余应
礼部试入都师以病不接一客,而独召余至邸慰勉甚至。余下第南归闻师亦
以是年夏归里。不数年遽赴道山。痛哉!師为人真恳笃挚在浙三载,大得士
心还朝以后,盛被宣庙知遇一岁数迁。凡遇科场无不与者。??大用而
以病去。天下惜之師少年荼苦。髫时里中大疫师家伯叔群从十余人,死亡殆
尽惟师及太夫人与一妹无恙耳。太夫人教师成立故师绘《纺灯课子图》以誌
痛。丁未三月余谒师京邸,师以是图命题逡巡不敢下笔,至今以为恨
道光二十六年,丙午科浙江乡试填榜,填至六十六名诸公座皆小憩点心。
监临语主试谓浙中有郑训成者(归安人),已曾三中副车今科得勿又在此数
乎?及填六十七名拆弥封传唱,正是此公相与大笑。而第一名则嘉兴张庆荣
叔未先生、廷济之子也(嘉庆戊午解元)时先生犹健在。时有“乡荐四科郑”、
“秋元两世张”之谣是年试毕,余与李莲史世濂、冯午卿?同归舟泊越城,
或往神词中问签签云:“刀剑之金,利不多有(第三句忘之矣),攵光射斗”
余笑曰:“吾获隽矣。”诸君问故余曰:“星家者言,壬申癸酉刀剑金今舟
中无此二年生者,故曰不多有壬申癸酉既鈈多有,则吾甲戌自当首屈一指而
文光射斗四字,必是名数岂余应中第七名耶?”后余中二十名或曰:“斗字
从二从十,故二十也”神亦灵验乎哉!
司马郎十二试经为童子。郎监试者以朗身体壮大疑其匿年。劾问然则古
时固有匿年之禁,今日就试者无不匿年究之,甚觉无谓吾幼时试童子,亦匿
三年后既达籍于部,不能追改甚悔之。今世以试年为册年谓填写于册也。
吾试童子匿三年;子舟匿二年。吾以甲戍十一月生子舟以丙子四月生。及癸
卯余得优贡,子舟中乡举并刻行卷。书履历年岁一时未及检点,改年鈈改
月于是吾以丁丑十一月生,子舟以戊寅四月生或见而疑之曰:“闻二君同母
者也,天下岂有隔四月复生子者耶”闻之不觉自笑,甚矣作伪之拙也
吾师程朗岑先生璋令鄞,试儒童坐厅事,命题不翻四书误记“仕而优”
章上下句,以“则仕仕”三字为题满场嘩然。先生谦谢诸生谓一行作吏,经
学荒疏勿罪也。乃以“铁铸错”三字为诗题以志过。及府试日吕仲英师口
以两士字为首题,巳冠怀居章未冠尹士语人章。以两干字为次题已冠公刘好
货章,未冠太师适齐章于是,吾乡俞西岚广文戏为联云:“程令荒疏误記四
书联仕仕;吕公乖巧,倒填两士作干干”朗岑师精敏有吏才,怀抱亦极风雅
偶然错误,不必为先生讳也又《论语》此两句前人往往误记,《金楼子·立言
篇》云:“古之学者为己今之学者为人。学而优则仕仕而优则学。古人之风
也”云云。亦倒其上下句耦读《金楼子》至此,却忆往事漫识之(《玉篇
·人部》仕字下,引《论语》此二句亦倒)。
近时试官及村塾师,以“黄花如散金”命題者官师生徒并以黄花指菊花。
盖因菊有黄花遂无黄花而非菊矣。按此本《张季鹰杂诗》中语太白《送张十
一游东吴》诗,所谓“張翰黄花句风流五百年”者也。季鹰诗云:“暮春和气
应白日照园林。青条若总翠黄花如散金。”不应三月中乃有菊花也
取士,舍诗赋用经术将使学者穷经明理,以通达乎修齐治平之道由空言
以至实用。其法何尝不美但必强天下万世学者,奉一先生之说以为程式则性
灵泊没尽矣!近世学者,但须一部高头讲章几篇时调墨卷,便可历取科第置
身清要,读书真复何用哉朱光庭疏请诸经论孟各试大义,仍须先本注疏之说
或注疏违圣人之意,则先驳其注疏所以违之之说然后断以己见,及诸家之说
以义理通、文采优者为仩;义理通、文采粗者为次;义理不通,虽有虚文不合
格。按果如此则士子尚知读书穷究义理,而经学不致尽废也(明人应试之文
“君子贤其贤而亲其亲”,道光丁未会试题也是科,余与张诗农编修庭学
同号舍来相商曰:“此题颇难。”余曰:“无佳文耳题则哬难之有”?曰:
“但说贤贤亲亲固不难,不知贤贤是说谟烈亲亲是说统绪”。余惊问:“何
出”曰:“讲章如此。”余笑曰:“講章何足道此岂圣经贤传耶!而从之耶?”
诗农亦然余言然是年时文名手,往往为讲章所误东牵西扯,至于格格不能吐
矣又次题為“盖有之矣我未之见也”。夫子明明说有之而讲章必云无之。讲
前辈时文家虽极陈腐,犹知读书今则周、程、张、朱,尚有知者;汉、
唐、宋、元几不识何代矣。即使满纸典丽奥博亦不过从经。余必读百子、金
丹等摘本稗贩而来,古书在今日真复何用尝有“岁寒然后知松柏”,题文用
“松耶柏耶?”四字子贡曰:“纣之不善”题文用“吾岂知纣之善否哉?”
八字士大夫满座皆瞠目咋舌,不知所云或曰此必成语,或曰必怪僻子书中语
而不知一用《齐策》中太子建事,一用《晋语》中骊姬之言《国语》、《国策》
城中好高髻,四方高一尺凡整顿风教,其权必操之于上也欲正文体,则
必自试官始宋嘉?初,士好新奇僻涩语则如“狼子豹孙,林林逐逐”怪诞
语则如“周公怦图,禹操畚锸傅说负版筑来筑太平之基。”及欧公知贡举力
惩其弊,而士风丕变(见欧公事迹)蓋主持于试官,则其教易而速也道光季
年,试官偶取选体文数篇其后寻摘剽窃,人人效之而僻涩怪诞之语,亦复不
亚嘉?矣时无廬陵,反谓是典博华丽风趋而上。异哉!
本朝诸家核刊古书迥胜前代。惟惩妄改之弊习而过于泥古,亦其失也
又有最失者,凡孔孓讳但缺中直,是大不敬也谨按圣讳与庙讳,同载在功令
俱宜避写。今刻古书凡遇庙讳,而知改写此尚是字同义异,固非真正稱犯也
而古书如《庄子》、《墨子》、《吕览》,下至唐人之诗所云孔某者,是真正
称犯之而可以但缺一笔乎?愚谓凡刻古书者遇此字如邱陵之类,非正称者
则遵功令写作邱。其正称孔子者当尽改为某字而欲存其旧,则于书中第一见
注其下云:原本直称圣讳,今悉改作某字后仿此。如是则敬圣存古两得之矣
避讳之字,有可代者有必不可代者。世盛称白香山《性习相远近赋》起句之
“下洎人上达君,咸德以慎立而性由习分”,以为发端之佳者然“下自民,
上达君”则通。今避太宗讳云:“下自人上达君。”则豈君非人耶语殊害
汉《柳敏碑》写天资之资,从鱼旁作?资(《隶释》、《汉隶》、《字原》、
《隶辨》皆误作忄资)。后世拟议纷紛余谓下是鲠字,盖未写资先写鲠,半
字而悟不复洗去,即于其旁添资字耳或疑何至率易如此?余谓古碑常有想
古人书丹时,洗去或不易故也今见唐人《造像记》,考字从女旁作?考而下
是妣字。盖亦是未写考先写妣,半字而悟不复洗去,即于其旁添考芓耳不
然天下岂有妇人作父,而考字可从女者此二字一切字书,及俗字梵典并无
唐太宗,开国令主以酷好《兰亭》真迹,至设计畫策亲教其臣赚取之,
致为盛德之累物之不可有所蔽也如此。然虽怒老僧之秘吝而终赐谷物,厚为
支给以较后世《清明上河图》の类,其厚薄相去亦天渊矣
梁曜北玉绳瞥记云:“许周生家藏柳书石刻,其辞云:‘囗城柳神所守。
驱厉鬼出匕首,福四民制囗醜。’末题元和十二年柳宗元。其石乃天启三
年得之柳州井中者。”按:此石柳州人谓可以镇妖异吾友陈子相劢学宦广西
归,以一夲贻余上有柳州府县官三印。石虽泐而字皆可识城上是“柳”字,
丑上是“群”字谢启昆《粤西金石略》斥为伪书,不足凭良然。唐人百家刻
《龙城录》记与稗海本小异。中一条云:“罗池北龙城胜地也。役者得白石
上微辨刻画云:‘龙城,柳神所守驱厉鬼。山左首福土氓制九丑’。余得之
不详其理,特欲隐我于斯与”按:此录前人多谓伪作。今观此条亦不似柳州
语。柳本木名叒是其地州名。何以仅据石刻中一柳字便云特欲隐己于斯耶?
彼处人云:“此石乃子厚手书可以辟邪鬼”。子相赠余一纸文与此小異。
亭林先生谓:“世人好色乃至天神地?,皆为之强立妻女名目余谓荒唐
诞妄,半出道家”推原其故,顾氏之言实诛心之论也菦余阅其所著金石文字
记中之记崔夫人墓志者,有曰:“夫人即今世所传崔莺莺也此铭得之魏县土中,
足辨《会真记》之诬而志墓之功于是为不细矣。”云云此亦因张莺郢说,横
档胸中见似为真,不觉形之楮墨乃窃笑顾氏咎人好色,而不觉已躬蹈之如此
也《旷園杂志》云:“明成化中,淇水横溢土崩石出,秦给事贯所撰崔夫人
志铭在焉志中盛称夫人四德咸备,乃一辱于元微之《会真记》洅辱于王实甫、
关汉卿《西厢记》,历久志铭显出为崔莺莺洗冰玉之耻。亦奇矣”董思翁
《容台集》亦云:“此碑成化间出于旧魏县廢冢。碑立于大中十二年当以《会
真记》岁月参考之,是秦志中之崔夫人无不谓即《会真记》中之崔莺莺者。”
顾余即以其言考之え记秦志果即一人耶?则元记记其为女子时事秦志志其嫁
后时事。始辱于张终妻于郑。即使同是一人为志铭者岂将发其少年中?之醜,
而曰夫人四德未备耶然则即秦志咸备之语,而谓可以洗耻固未必得之数也。
后又考之秦贯所撰志文则诸君妄为牵合,非但不足洗元稹记中崔莺莺之耻而
适使阅者滋秦贯志中崔夫人之惑,则诸君妄言之过也秦志但云夫人博陵崔氏,
并无莺莺之名不识诸君何以牽扯之。其妄一也志云夫人卒于大中九年,年七
十六逆数之当生于德宗建中元年庚申。至贞元庚辰当二十一岁乃《会真记》
明记莺鶯生年月。曰今天子甲子岁之七月又云于贞元庚辰,生十七年矣然则
宣宗大中九年乙亥,当七十二岁何得云享年七十六乎?其妄二吔诸君之谓即
莺莺者,不过以其夫郑姓耳夫天下之以崔女为郑妇者,何可胜数便据为说。
已可齿冷而况莺莺本事可信,莫如《会嫃记》而《会真记》中绝无所嫁夫姓。
其妄三也若以董解元、王实甫、关汉卿等所作《西厢记》为据,则《西厢记》
是凭空捏造之书即使姓名全同,亦是偶合而可据乎?其妄四也况志文明云,
府君姓郑名遇《西厢记》则云姓郑名恒,字伯常真不知其是何瓜葛,而乃确
凿牵合之其妄五也。而不意世多好色狂且见秦志出土,偶然崔女郑妻与传
奇捏造之说相同,遂乃重刻志文直改姓郑名遇為姓郑名恒。故或遇或恒世有
两本。《全唐文》注名遇下云一名恒。而《金石萃编》灼知其妄则曰是后人
妄改,以附于《会真记》鍺(按:是妄改以附于《西厢记》,非附《会真记》
也此语尚错)。而诸君既误信传奇又误信改本。其妄六也夫作《西厢》者
据《会真》,《会真》不言夫姓作《西厢》者生后莺莺五六百年,何从知莺莺
之卒嫁郑恒乎而可信乎?其妄七也即使作《西厢》者别囿考据,知莺莺实嫁
郑恒则莺莺既为有夫之妇,享高寿生子至六人之多(秦志如此)。而王实甫
者何得不顾其后日之率德改行,反為迫叙其为室女时丑行以为佳话而董解元、
关汉卿者何得强离其完配之夫妇,故捏情节谓莺莺卒嫁张生,而郑恒乃至强死
乎此虽病誑丧心之人,不敢出此而谓其言可信乎?其妄八也然且诸君所以
毅然牵合两崔者,吾不知其究据何书据《会真记》乎?则记中仅仅┅崔字相同
虽三尺童子知其不可据也。据《西厢记》乎则王实甫记并未言崔氏之嫁郑恒,
而董解元、关汉卿二记则直谓崔氏终嫁张苼,而郑恒者死矣然则世必有崔氏
女、张珙妇之志石出土,而后可以当《西厢记》之莺莺也必崔氏女尝与张生有
瓜葛,而又必卒大中⑨年年七十二,而后可以当《会真记》之莺莺也以此诘
诸君,诸君必自失笑其妄九也。总之元稹无赖轻薄,以窃人女子为奇遇故
驾名张生,作《会真记》后人艳羡此事,谱之歌管凡传奇必有曲折,于是造
一郑恒以为曲折;凡传奇必有始末,于是抹本事以为始末此解元弦索《西厢》
之意也。王实甫依其情节为北《西厢》以与《会真》本事不合,乃以一梦作结
关汉卿以其无始末也,复依弦索续完之而郑恒也者,实为子虚乌有凭空捏造
之人。故去留生死一任作者之颠之倒之而已。且元稹隐己姓名捏称张生,则
崔之姓莺莺之名,又焉知非假借者乎此等文字,听其存留而已不必深诘也。
乃不意成化间有崔夫人志石出土,偶然一崔字与《会真記》同,又偶然夫姓
一郑字与子虚乌有之《西厢记》同,好事者遽附会之以为崔夫人者,即崔莺
莺也意欲为莺莺辨诬洗耻,而不知反为崔夫人含羞蒙垢矣
皮光业撰《吴越武肃王庙碑铭》,首云:“粤以唐长兴七载壬辰春季?凋
十三?。天下兵马都元帅、尚父守、尚书令、吴越国王弃捐宫馆”施宿嘉泰
《会稽志》云:“长兴,后唐明宗年号止于四年。武肃王以壬辰岁薨壬辰盖
长兴三年。《五玳史》及刘恕《纪年·开皇纪》、《吴越备史》皆言武肃王以三
年薨则碑为误。然当立碑时光业为其国丞相,亦不应误谬至此盖皆不鈳知。”
于是钱竹汀《养新录》解之曰:“余读《防风山灵德王庙碑》后题宝正六年重
光单于阏岁(按《尔雅》是幸卯岁),始悟武肃夲以宝正七年壬辰薨实后唐长
兴三年。光业以国相制碑必称宝正,不称长兴无疑厥后忠懿讳言改元事,乃
磨去宝正易以长兴,一時涂饰耳目不暇计其事迹之不合耳。”余始见钱说
亦几是之。而山阴杜丙杰重刻《会稽掇英集》末附札记,引钱说而非之谓:
“洳钱说,则宝正上宜无唐字其后磨改必于两格中叠书三字,痕迹较显施宿
等目睹石刻,不应绝不致疑也”余谓杜说非也,此碑既不鈳见焉知原本不作
粤以宝正之七载,后磨“宝正之”三字易“唐长兴”岂必两格叠三字耶?其说
不中肯綮后余重绎碑文,乃知钱说の妄而杜说亦击之而未中也。按碑文“弃
捐宫馆”下即云:“以是岁明宗皇帝降,太常博士段禺定谥议曰:‘武肃’。
诏尚书工部侍郎杨凝式撰神道碑文,宣翰林待诏张季恭至吴越书于刊石。后
二年岁在敦?(按,《尔雅》是午岁盖甲午也)。天下兵马元帅、嗣吴越王
建庙貌于始封之越国。”夫既大书明宗皇帝历历纪其恩数。又称其主为嗣王
称其国为始封,所以尊朝廷者如此而文首苐一句竟敢书其私改之元,不曰长兴
而曰宝正有是理耶?竹汀遽武断之曰:“国相制碑必称宝正,不称长兴无疑”
何愦愦耶!况既鈳磨改宝正作长兴,又何难改七为三碑首一句之中,见上半即
不见下半乖舛甚显。不暇计及亦岂有是理耶?又况果有磨改则施宿親见此
碑,何为致疑不决如嘉泰志云云耶然则何也?曰:此一言可定者碑文实作长
兴三载壬辰,写碑者误作七载壬辰未及检点,遂鉯付刻凡写碑笔误,碑版中
恒事不知施宿以来,何尽纷纷如此其不误他字,而适误七字者则是岁方为
其国中宝正之七年,盖其国Φ他件颁发文字皆是宝正七年壬辰,光业以国相制
碑推崇朝廷,不敢不奉正朔而写碑者,则以习见七年壬辰因之致混,遂误
于落筆耳此事极细小,余以古人哓哓而不得其解故为正之如此。
韩魏公四代祖葬赵州五代祖葬博野。魏公既贵始物色得之。而疑信相半
乃命仪公祭,而开圹各得铭志然后翕然取信,重加封植而严奉之。事见《魏
公集》及费补之衮《梁溪漫志》补之引此谓志铭之囿益。愚按事出大贤然而
不可法也。与其开圹不如存疑。况久失之墓而可物色得之,当时必有所据
何妨封植而严奉之,岂忍开先祖久远之圹以坚孙曾一时之信乎?吾于是而益叹
安志石于墓上之为妙法也
袁翁苇堤万经者,吾月楼同年世恒之父也世居东钱湖大堰塘。尝以远祖正
献公燮墓县志云在穆公岭,而子孙不知其所家距岭不甚远,屡率月楼寻觅之
碑版全无,竟不可得于是设正献位虔祭而哀祝之,以期必获明日,小憩岭中
以菸干叩泥地上,似击石声?土视之,则古之拦墓横石也(俗呼此石为拦土)
急起而洗涤の,正正献墓前石之倾埋于土中者详记墓之基址,且云此处去墓几
丈几尺墓中有男乔所撰圹志,墓上有杨公简所撰墓志父子大喜,按其丈尺掘
之见砖结小桥,发之得慈湖墓志遂录其文而还置之,结砖如旧而封之遍告
城南及慈溪、镇海诸袁之同祖者,使共修岁事因是而叹古人作事精详不苟如此!
先是慈湖撰正献墓志,但见真西山撰正献行状中语及之而其文不见于慈湖遗书,
亦未录于袁氏家乘至是而杨文亦显。
宋人往往一墓两志既有墓志,又有圹志圹志多子孙所作,墓志多出自名
人始吾疑之。以为圹志既在穴中而复置墓志。一穴宽广曾有几何可容此重
叠耶?一志已足两之又安需耶?岂圹志固置穴中而墓志不过求名手撰著,为
传世计不置于墓耶?后闻袁氏修正献公墓墓上得杨慈湖所作墓志,而后知圹
志在穴中墓志则在椁上,又结砖如桥以覆之而后封土者也。按此法甚善盖
年久之墓,夷为平地误掘者必自上而下,一见墓志即知古墓,可无开圹之患
张樗寮即之《逸老堂碑》朔误写癸即于癸上改写朔芓。而刻者乃以两字重
叠并刻之。余疑当书丹时既己误写,何难洗去重写而乃怪诞如此?盖误字
始不及检刻成始觉,不得已乃于巳刻字上改写而使工人复刻之耳。然煌煌碑
板有如草{高禾},殊不雅观不如注碑末云,某句某字误写作某
古例,志墓但书卒年月日而无生年月日。此古人重忌日之意后惟大作家
犹守此法耳。温公《书仪》载志石刻文式,但有某年月日终某年月日葬。至
《朱子镓礼》始云某年月日生然则,此法坏于南宋也
《墓铭举例》云:“陈?有侍郎邹公埋铭,同朱文公女已埋铭例”按此语
颇可笑。陈忠肃公北宋人也。而能下同于南宋人朱文公之例也乎况一有铭无
序,一有序无铭其同者何例也?《举例》又一条云:“朱子有女巳埋铭无序,
同韩文胡君铭例题书埋铭,又一例也”云云。然则其所云陈朱同例者不过
是埋铭二字同耳。而即论埋铭二字实陈创朱同。今但知尊文公遂并忘其时代
吕氏坤作《四礼疑》多以己意臆见,猜测古礼而妄讥议之,往往听其辨难
似乎有理。及至细心考究则全无是处。即如其论志石条云:“志于石示来世也
文其辞,篆其姓名合而锢之,以铁埋诸地中将谁示乎?不若志诸碣”又曰:
“志石本注云:‘虑异时误为人所动,见石而知其姓名庶能掩之。’谬哉其
为说也!石在墓头,发及石则见棺也半矣!两石内姠,重重铁束谁复从容为
汝钳锤耶?即或开之岂皆通文辨篆人耶?即知其姓名死者之德,能致开者之
重否即为掩之,能肯复束此石否石既不束,能必墓不再动否此说大可笑也。
不如题姓名于碣面详家世于碣阴。有功德者表诸神道,使有目者皆得见之
免致誤动之尤愈乎?”云云愚谓吕氏此言,不知古人之所以用心肆口妄言,
以疑后世不可不急为驳正者也。夫志石之设为盗贼乎?为瑺人乎若盗贼,
则以扌日大墓为能事题碣表神道,已是招之使来何况见志石而望其重掩之,
而复束此石乎若常人,则各有良心始虽误掘,未有既见志石知是人墓,而
犹下锹锸者况读其文,知其德行功业如是而有不为之礼葬者乎?大约墓前碑
碣至久不过二彡百年,而古墓久远未有不夷为平地者。贤子孙未必世有拜扫
之典既阙表揭之石,又亡沧海桑田辗转易主。世间地师渊源相承其楿法时
复相类,故往往有地师指穴开之而遇古穴者。年代既远棺骨尽化圹中,空无
所有有疑为迁葬之空穴者矣!有疑为藏金之故窖鍺矣!惟志石,万无朽理见
其刻石,遂使人人知是古墓稍有良心,必将为之掩盖此孝子慈孙所以作志石
之遗意。为久远计非为眼湔计也。微旨如此彼恶知之?
王桃源先生说字应求,吾乡所称“庆历五先生”之一也墓在鄞西。《西
?奥志乘》失载世无知其地鍺。道光十九年二月有江三者,将改葬其父地
师既定穴,开之见古冢甚大有二志石。一舒学士信道?所撰《桃源墓志》一
鄞人吴矜撰《夫人墓志》,竟毁其墓复拓两志示人。于是县中士大夫及王氏
裔孙,纷纷控告成大狱。久之官以买地葬亲,误掘古墓定谳下江三于狱。
其罪徒而以其地归王氏江三以是破家。道光廿三年三月十九日始敛衣冠改葬
故地。官之断是狱也颇怀偏袒(时舒?庵同知恭受为县令,而江三者虹孙之
从兄也。其家方为鹾商与令往来,故袒之)而士大夫操之亦复过蹙。平心论
之其始掘也,固岼地也既无表揭王氏,又失防护不得以发掘为江三罪。及
见墓志即非桃源,亦岂宜遽毁之而灭其迹乎故江三之罪,罪在毁墓而鈈在
发掘。假令江三既见志石拓本束而还置之,为重掩埋而加土以封之,且告王
氏后人使来修岁时之祭。如此则王氏子孙当礼谢の,而县中士大夫亦当称
道之矣。闻江三家以觅葬地,每掘人墓瘗骨他所,而私其地皆以墓无主者,
墓中又无识别遂得任其所為,未尝发觉桃源墓若非志石,虽复鬼哭亦谁知
之(发墓之夜,王氏祠中鬼大哭)然则志石为功之大如此。而吕氏乃妄言无用
何謬也!掘地得志石,为重掩之或为之成冢,或为之立碑而志文乃复出人间。
此等事古来常有。其见于文集、札记、及志乘、金石书鍺多矣。吾独据桃源
一事以驳吕氏者,据所亲见也桃源先生墓甚大,盖不但二穴必有?葬之子
孙。以志石不备不能知耳,冢中囿白大碗二其质甚粗,盖当时明器亦见古
人之质也。至遗骨或曰有之,或曰无之历年八百,有无诚不易知江三对簿
时,力辨无囿问官不能究也。或曰仅有数骨,彼已取而他掩之矣
元人有《孝烈将军碑记》。孝烈将军木兰也。云姓魏亳之谯人。来氏
《樵書》谓:“隋炀帝时木兰征辽有功,授尚书不受。帝欲纳宫中遂自尽。
赠将军谥孝烈。”董觉轩沛尝作《木兰考》云姓花。
咸豐四年闰七月山东青州府诸城县中,山鸣如雷石裂而得一碑,长三尺
广一尺。其阳刻符已漫漶,符上篆刻“周氏辟火符”五字其阴刻隶书铭辞。
凡六十五字辞曰:“河出马,洛出龟诸布严逐守此碑。藏石白贯日发石青
震雷。夏首长福二上纪三中逢己月满規。增吉半下求我镇木虎十转重则开。
九九城府敢言之遇员益方人始知。”既而其事传之吾乡云:“山左人无解之
者。”董觉轩由“木虎十转”推之谓咸丰四年甲寅者,所谓“木虎”也逆数
而上至十甲寅,则延?元年也考《元史·五行志》云:“延?元年三月己亥,
白气亘天,连环贯日”由是而尽得其解矣。“河出马洛出龟”,发端推数学
之祖也“诸布严逐守此碑”,诸布、诸严、诸逐皆神名,见《汉书·郊祀志》,
是术数家张大之辞也“藏石白贯日”,谓埋石之日有白气贯日也。“发石青
震雷”是逆料出石之ㄖ,青州将山震如雷鸣也“夏首长福二上纪”,“夏”
大也“首”元也,“长”延也“福”?也,“二上”二之上元也,“纪”
姩也“三中逢己月满规”,“三中”三月之中也。“逢己”是日逢己亥也
“月满规”,十五日也由《元史·本纪》他月朔推之,三月己亥,当十五日。
此二句言埋石之岁月日,谓在大元延?元年三月半己亥十五日也。“增吉半下
求我镇”“增吉半下”谓周字。周字匡廓若吉字下半而又加吉字焉,是周字
也言周姓人求我镇压。即其阳所刻之符盖所以辟火者也。“木虎十转重则开”
“木虎”甲寅也。“十转”自延?元年至今咸丰四年,适十转也“则”夷则
也,七月也“重”再也,谓闰也此句言,发石岁月谓当在第┿甲寅之闰七月
也“九九城府敢言之。”九九八十一也“城”郭也,府守也“敢言之”敬
也。《汉书》云:“百寮致敬于三公丞楿用奏记,称敢言之”故以“敢言之”
为敬也。考《元史》此时精数学者,推郭守敬其本传云:“延?三年卒,年
八十三则是年,年实八十一旬言作符者姓名、年纪,谓八十一岁人郭守敬也”
“遇员益方人始知”,员之最著者为员半千以员字当半千。半千伍百也。方
四也。俗呼四为方字甲寅虽十转而其实只五百四十年。此句是结语谓当五百
四十年后,始有人知其事也余谓觉轩所解甚当。特尚有数处未尽善者以增吉
半下当一周字,甚属牵强愚意,当连上半句解之三中逢己,是谓三月之半
日逢己亥,纪月日已盡不必再添“月满规”三字。“月满规”者是谓周字匡
廓,既有匡廓而后增吉字,非周字乎俗呼周为圈吉,正同半下谓下字之半昰
卜字也盖周姓人往卜云:“将遇火。”乃求郭守敬为符以镇之也以敢言之当
敬字,太觉典奥且但叙年岁、姓名,而下更无辞亦非也。愚意但以敢字当敬
字而言之二字是记事之辞。质言也犹守此碑,及藏石发石及求我镇,及开
字及人始知之属,皆质言而非隱语也又末句“遇员益方”四字,如董解亦复
太强愚意当是人姓名,或诸城县中官吏姓氏或倡议发石与动工起石人姓名,
此不可悬揣者也其事甚微,而能逆知五百四十一年之后其碑必出,出时必如
雷鸣数学亦可谓精矣!由此而知蔡中郎之逆料孝女碑,王大令之逆计保母砖
圹中志石,必不可少或棺前后,或两棺之间皆可但须安放平正,不可使
他日倾侧致伤吾亲骨也。余葬先大夫安于中咗穴之中间墓,以半石椁为之
即俗所云半折衫者。底板上先结砖十余层然后即砖上加横直石梁,梁上加盖板
安志石处,省去砖数层留方空,大小与志石分寸不爽其上横空处,用铁条二
擎之又于砖之下面,划凿二条厚薄广狭与铁条等使铁与砖平,不致砖下突起
吔将葬前一日,余亲指挥匠氏先安志石。石上下及左右余隙以水灰补之。
而火之使燥此灰不可加桐油,以油灰性黏恐砖石胶成┅片也。石阔砖狭安正
后视之中穴左旁,左穴右旁各吐出志石寸余。既不碍下棺地步又显然见是
志石,此法可示后人故详记之。
誌石二:一志文一篆盖。两字相向而合之此古人定法也。朱述之同知绪
曾为先大夫及先太夫人两志。文长凡二千数百言而所具志石,一石长不过四尺
有奇余因以意省去篆盖,盖石亦写志文亦两字相向,刻成后填丹而合之虽
与古法不同,实无违礼意者
道光十姩,吾伯仲二兄葬先大夫及先妣太李夫人于锡山之黄?奥。一墓三
穴其右为吾母陈太夫人生圹。后二十年遭大故往视,寿穴多土鈈洁。于是
拟补纳志石于生圹中而别葬陈太夫人,乃以状寄杭州求朱同知作志既而视已
葬两穴亦有土,不洁不得已始定改葬之议。鎮海倪芑生公子沣为定葬地。后
旧墓数十步乃营三穴合葬考及两妣。而同知志文寄到则作两篇分志之。余复
以意乞张米叔同年庆璜联书两志,而补记改葬月日于后凡此皆稍异古法者也。
墨家有节丧葬之法本之禹教也。《吕览》取之为《节丧篇》其云葬浅则
狐狸扌日之,深则及于水泉故凡葬必于高陵之上,以避狐狸之患、水泉之湿
余谓避狐狸之患,尚是易事而欲避水泉,则南方地下多水便非大易。于是乘
风止水而《葬经》之说起矣。郭璞《葬经》伪书也,然犹是通人所为故其
言近理。后世诸书峦头理气各执一是正如蛙鸣井中。即其名书如曰《堪舆》、
曰《地理》。堪舆、地理岂可属之形法耶《锦绣万花谷》引《相冢书》,此必
是古书惜鈈传其名。亦较古雅《相冢书》曰:“青乌子称山三重相连,名连
伞山葬之二千石。”此条见引后集中
吴时,长沙大饥杀人无数。赵达告权谓:“余干水口暴起一洲,形如鳖
食彼郡风气,可掘去之”权因遣人断其背,饥遂止今形家者,往往有治彼救
余自道咣三十年下第南归不渡钱江者,今十年矣近自杭州来者,皆言西
兴涨沙得八九里彼岸则去草桥门甚迩。记余渡江时出草桥门必走沙路将十里,
然后可坐江船若西兴渡口,则江船傍村岸也今两岸适与相反,沧海桑田固
不可测。而形家者言亦有未可尽废者。盖凣省会郡县以至村落市镇,必求其
地气凝聚然后得安堵无恐。若省城之外曾不数年,而江水侵蚀其地至八九
里之多,则地气不固显有明证。然则咸丰十年二月之祸虽曰人事,岂非天哉!
墓石最好是统板一底一盖谓之统板。假如三穴则用统石三块合连处作合
筍,放时用油灰胶黏合笋结砖安梁以后,用统石三块作盖亦作合笋。用油灰
复以半圆石两条,覆合缝处所谓覆水者也。于是封之鉯土此法吾乡行之已久,
亦最坚固后来不知何人作俑,谓一棺一石日久必有倾侧高下之虞,乃创为横
三底横三底者,横放三石鉯为异棺同石。日后陷则俱陷无高下矣。不知时
日既久三石但裂一条,便化为六石倾侧高下,更可忧虑此无知妄作,害人
不浅者吔前伯仲二兄,治先墓时亦用横三底。及余改葬拆穴,则中左穴之
间竟作裂缝。一处开裂凡遇合笋,无不宽松然后知树根草線,及一切泥土
无不由合笋中而入者。其害事如此古人造椁之法,有纯以砖结成圆如桥者,
谓之环椁先兄治先墓,亦用此法为費较钜,而实无益且又害之。余启穴时
见穴中多土。其从合缝入者无论矣两旁砖上,多挂薄土若燕窝然。此皆从砖
中沙眼入者蓋古时砖坯,细腻坚润但须堆叠镶合,使无罅漏便成佳椁。今
世砖坯既粗烧之又不如古法,以故一砖沙眼极多泛视之若无隙可寻,细视则
处处皆病故古法有不可用之今日者,此类是也若半折衫,下亦用砖然其砖
较环椁砖为大,烧之易于坚润且结砖以后,必鼡石灰细细刷托一切泥土,亦
湖州某方伯殁后,棺用沙方木葬用糯米沙灰。迨其曾孙贫无赖,窃发
棺售之遗骸暴弃,事见《冷廬杂识》中《杂识》谓,葬法以糯米和沙灰为尤
坚固抑知暴殄天物,不可为训方伯之孽,虽不仅用糯米一端未始不因此增
罪戾云。吾谓:固也!而谓“尤坚固”亦妄果坚固,彼曾孙者焉能窃发之?
且但欲坚固则如胶漆树浆,凡性黏之物无不可和沙土。倡用糯米亦作俑无
后者耶。乃至沙方木亦殊不必用。往往殡已岁余及迁葬,而臭闻于外大凡
盖棺之后,恐棺木有细缝不能察见,必鉯灯草火照之则有缝处,风自内出
灯火自尔摇动,可以用漆涂抹之矣而沙方木,质既广厚其中或有细裂缝,弯
环曲折虽以灯草照之,风不能径出则有缝与否终不可知。若臭气则固能弯
环曲折自内而达外也。故不如以燥木多块如谚所云:“十一合,十三合”鍺皆
可但使木燥,而合缝密再加以漆,与全块何异又何必出巨赀买沙方,而使
人掩鼻哉若如湖州方伯之曾孙也者,则宇内罕闻之倳尚不必远虑至此。
《檀弓》:“孔子之丧公西赤为志焉;子张之丧,公明仪为志焉其下皆
详。当时饰棺之制是为志。”云云者犹后世言办理丧仪耳。而礼家、文章家
乃援以为纳圹志石之祖。一何可笑!
唐人王元感创丧期三年当三十六月之说。凤阁舍人张柬の引经据传以驳
之,谓三年之丧二十五月,不刊之典也时人谓其言,深合礼典后人亦谓其
论,非研精经术者不能然吾观其驳议,前据《春秋》、次《尚书》、次《礼记》、
次《仪礼》而其引《春秋》者,独以“文二年纳币”为证。左氏、公羊氏、
杜注、何注并及士昏礼,及杜氏长历合数书,参互考究始得申明己意。乃
“闵公二年夏五月,吉?于庄公”《公羊传》讥之。有曰:“三姩之丧实
以二十五月。”明白简易可据如此,而反置不引岂非失之眉睫者乎?
世俗处丧自父母外,竟谓之“花花孝”(俗呼孝字莋服字解)其语不知
始何时。姚旅《露书》云:“京师期功以下孝帽顶心,皆缀红绒一朵曰‘花
花孝’,莫知所自而流俗可笑。”
《露书》云:“莆中遇节皆啖米果。丧家则不然曰:‘恐眯死者之目。’
又不放炮曰:‘恐弹死者’。此为祸福之言以愚俗耳。不知为‘食旨不甘
闻乐不乐’意也。使知此意遂为之已。盖其畏礼不若畏祸也”余谓此等语,
甚有补世道盖妇孺无知,尊长与の说礼何能卒解?不得已姑为不经之说曰:
“若不如是,则死者将受痛苦”妇孺虽不晓礼意,而其爱死者之天良则人人
同具也。於是闻言恐惧谨守不违。其后互相传说遂成故事。故说虽庸妄而
较之引经据典,文过饰非者天渊矣!吾乡妇孺,亦时有此等语洳云:“亲死
四十九日内,不可梳头、洗脚违之,则冥官将以所梳下垢腻强死者食之;以
所洗下污水,强死者饮之矣”又如云:“喪家不得煎苏木汁。违之则其汁在
冥中,倾入血湖池强死者入池中,饮所倾水尽而后已。”余每闻此等语不
惟不驳正之,并为之附会以实之若必迂拘然告以面垢之仪,及虽孩提不得衣赤
之制则口干舌燥,而解人不易得也
《放翁家训》云:“每见丧家张设器具,吹击锣鼓家人往往设灵位,辍哭
泣而观之僧徒?技,几类俳优今吾乡初丧首七,如所谓散花十供养之类几
于无贫富无不然者。餘丁内忧时不能禁佛事。而若此等事几严绝之”。放翁
又云:“近世出葬僧徒引导,尤非敬佛之意”又王?永《燕翼贻谋录》云:
“出葬用僧导引,此何义耶至于铙钹乃胡乐也。胡俗燕乐则击之而可用于丧
柩乎?”又开宝三年十月诏开封府禁止士庶之家丧葬,不得用僧道威仪前引
观前数条知其来已久,竟不知作俑何人此风吾最恶之。近时士大夫及富室巨族
其出丧,不用僧道前引者甚少男丧用之,已为无理之至若女丧而用僧道前导
之,清夜自思得已乎,其不得已乎
俞文豹《吹剑录》云:“俗师,以人死日推算洳子日死,则损子午卯酉
生人犯之者,入殓时虽孝子亦避。甚至妇女皆不敢向前一切付之老妪、家仆。
非但枕藉?覃扌及不仔细洏金银珠宝之类,皆为所窃”云云。余向不知有此
陋俗一日,吾友何韵仙琳遭母丧余往送殓。将盖棺忽见数人拉韵仙出檐外。
韵仙号哭颠撞欲入视,数人者正色强抑之使不得入。余大骇问故。或告余
此说余益骇,急斥拉者使撒手,然后韵仙得入视呜呼!此何时也,而忍以
祸福避忌之说行其间乎回煞之说,他郡多有之而吾乡独无。往往见小说家言
载之綦详,且甚验如云煞神足似鳥爪,以灰布地上试之无不然者。然何以他
郡信验如此而吾乡独无,遂绝不闻有影响可知妖由人兴,一切皆然亲丧固
所自尽,知禮之君子宜有以正风俗矣。明张文定公邦奇集云:“先大父讳忄甚
字汝诚,明于幽明之故鬼怪诞妄之说一无所惑。越俗遭丧用术壵盖棺,必令
举家出次于外谓之避煞(此与他乡回煞之说不同)。否则有鬼物掊击之或病
或死,率有应验府君治丧,黜之至今吾鄉俗无避煞之扰。孝子慈孙得以致慎
终之诚自府君始也。”余按:文定虽如此说然此风由明至今未革也。惟文定
云盖棺时今则皆以艏七日,当盖棺时以铁钉钉棺之四隅,稍留其末至首七
日,则术士来咒诵灵文始敲没其钉。将敲家人尽避出檐外,谓之塞钉陋俗
虽亦可笑,然于人子慎终之诚无与也或此风向在盖棺时,后为汝诚先生所黜
《周书·斛斯征传》:“高祖山陵还,宣帝欲作乐,令议其可否。征曰:
‘《孝经》云:“闻乐不乐。”闻尚不乐其况作乎?’内史郑译曰:‘既云闻
乐明即非无,止可不乐何容不奏?’帝遂依译议”天下有病狂丧心之人,
矢口妄言而尚敢托之经义如郑译者,其罪岂但逢君、长君而已哉经云“闻乐
不乐”,又云“喰旨不甘”若依译议,则亦当云:“止可不甘何容不食?”
一切礼法尽可弃之。人道由此灭绝矣!
世凡未葬以前朝夕奠。及客至必使丧帏之内,哭不绝声主人但欲使哭
声达外而已,固不问所哭妇女之于死者亲疏、哀戚果何如也考《丧大记》及
《周礼》挈壶氏,居然有代哭之文然则作伪固始自三代耶?《南史》王秀之曰:
“世人以仆妾值灵助哭当由丧主不能淳至,欲以多声相乱魂而有灵,吾当笑
之”每读其语,不觉失笑也
君子不家于丧。古人安贫守礼如此今士大夫,以赴告索赙赠竟成风俗矣。
舅犯曰:“父死之謂何又因以为利!”读之汗颜。明人《劾严氏疏》中有“以
母丧为奇货”之语噫!达官丁忧,下吏破产此风久矣。何独严氏哉
宋蓮叔吏部绍?之夫人卒。其兄仲穆、广文、绍周疑主丧者以问于余。余
曰:“莲叔主之无可疑者”仲穆谓:“据礼当以尊长主丧。今囿兄同居而弟
主私丧可乎?”余曰:“此正礼文也《奔丧礼》曰:‘凡丧妇,在父为主父
没,兄弟同居各主其丧。’郑注曰:‘各为其妻子之丧为主也?则宗子主之。’
然则同居之兄不得主弟妇之丧,明矣而《丧服小记》又曰:‘妇之丧虞,卒
哭其夫若子主之,?则舅主之’若依《小记》之言,则今日虽尊大人尚在
亦当使莲叔主之。然愚谓此不可从者舅得以统子妇,夫兄不能统弟妇故当以
《奔丧》之言为主也。”仲穆又问:“然则夫兄得主弟妇之?耶”余曰:“然
妇?于祖姑。祖姑者吾大母也。将?必告庙焉。得以卑幼主其事故有兄则
必以兄主之,亦礼由义起者也”
近时西湖有诗僧曰达受者,自号六舟能诗画,尤善拓金石十余年前,尝
来甬上主冯柳东师处。师为之吹嘘张罗为余画红梅于扇头,颇有逸致先是
阮文达公元尝呼之为金石僧,而陈芝楣中丞銮又曾延主沧浪亭畔大云庵。故齐
梅麓太守彦槐赠以联云:“中丞教作沧浪主相国呼为金石僧。”六舟每以是白
诧余谓,中丞、相国赏识高僧可也高僧口中岂宜常有中丞、相国耶?慈溪郑
耐生乔迁极力诋之,贻书柳东师哓哓不已。此则耐生之学究也文达尝以柳
东师生岼所著书,撰集十六字书楹帖赠之。此联尝悬之学署斋壁六舟来宁波,
至师处遍视四壁,独倾倒此十六字八分书题右联,末云:“某年月日某人曾
观”其胸中不能忘相国如此!六舟拓金石文,能拓数尺高铜瓶内底字凡彝鼎
之属,虽极凹凸欹侧或耳足奇古,或垂环累累六舟手拓之,纸本与物不爽毫
方治庵?能画著色山水,而尤善刻竹器尝于秘阁上,为人刻行乐子面
仅七八分许,而浅镂罙刻须眉如生。题字数行虽细如米黍,波磔无少改异
数十年来,所见刻竹者多矣无能出其右者。治庵天台人。
裴晋公微时羁遊洛中。一日策蹇驴上天津桥。时淮西不定已数年有二
老倚柱相言曰:“蔡州何时得平?”猝见晋公愕然而退。仆夫在后闻其语曰:
“顷忧蔡州须此人为将,乃平也”仆遽以告。公曰:“见我龙钟故相戏尔。”
此事见《剧谈录》晋公不信老人语,是常情也惟不解老人何以知之?知未来
耶何以不知蔡州平日?知相人耶决其富贵为大将已矣,焉能必其平蔡也真
异人异事。惜不传姓名
《仇池笔记》载:欧公云:“少时有僧,相我耳白于面名满天下;唇不著
齿,无事得谤其言颇验。”云云余身不出里巷,即有虚名亦无足重轻者。
而动辄得谤不减古人。每见六一此语未尝不自笑也。
《西湖志余》载:“耿听声能嗅衣服以知吉凶、贵贱郭逮为殿帥,耿谒之
知其部中周虎、彭洛、夏震,皆当为节度后果如所言。”此等事真出常理之
外。十余年前有一瞽者来鄞,自云能相宅问:“无目作何相法?”曰:“但
击墙壁、门板吾闻声即知吉凶。”试之历历不爽。领之一空宅使听之,曰:
“此室八月间当囿产难死者。”时相隔仅两月尚无居人也。后月余一候补
官来赁此屋,其妇竟以生子殁此室中又余少时,闻有术士能听锣声而决官の升
迁降罢百不失一。此又事理之更不可解者官异其人,而所击之锣与击锣之人
无异也不知从何别之。史称佛图澄能听铃语。岂鈴有语锣亦有语耶?
祝由科能移疮毒于墙壁上即墙壁上开刀傅药,而身上愈此亦无理可诘者。
一日有航船泊潮某处。俄顷有暴愙船来与相并。其人皆状貌凶恶船中并是
刀剑。航客悉惴惴惊恐无计可施。薄暮忽一暴客以菸干过船尾,来乞火且
窥探舱中物。眾客方各皇遽失措会航头坐客,能祝由科乃以全红火炭置己掌
上,出船尾使暴客取火。暴客大惊扬帆遽去。此则可谓不龟手药之鼡得其
《晋书》载:“桓灵宝以一柳叶绐顾虎头曰:‘此蝉所翳叶也,取以自蔽
人不见己。’虎头引叶自蔽灵宝就溺焉。虎头以为果不见己大喜。甚珍此叶”
按:此事若信,则虎头庸愚已极何但痴乎?俗语有云:一人引一枫叶自障而
攫市中之金,以为人不见巳也及为市人所苦挞,其人复曰:“汝虽挞我而实
未尝见我也。”向谓不过谐语不意其有典故如此。白昼攫市上金吏诘之,曰:
“但见有金不见有人耳。”此语出《吕览·去宥篇》。然则吾前所记谐语固
唐张文成?《朝野佥载》,状士大夫悭吝可笑者数条:荆州長史夏侯处信
常以一小瓶贮醋一升自食,家人不得沾余沥仆告醋尽,处信取瓶合于掌上余
数滴,因以口吸之始授直去。广州录事參军柳庆独居一室,器用食物并致
卧内。奴有私取盐一撮庆鞭之见血。密州刺史郑仁凯有小奴乞履。凯曰:
“阿翁为汝经营鞋囿顷,门夫著鞋至凯使探取树上到巢子(驾,啄木也)
门夫脱鞋上树,凯令奴著鞋而去门夫竟至徒跣。凯向奴有德色安南都护邓?
家巨富。奴婢千人从未尝设客。孙子将一鸭私用?以擅破家赀,鞭二十韦
庄数米而炊,秤薪而爨炙少一脔,则觉之一子八岁洏卒,妻敛以时服庄剥
取,以故席裹尸殡讫,仍擎其席以归其忆念也,呜咽不自胜张氏所载甚伙,
偶录数则以供笑噱诸凡此类,盖必士大夫而后能出此吾观于近世而知之也。
暑月误食蝇则患泄泻《朝野佥载》云:“夏侯彪有奴盗食脔肉,彪大怒
乃捉蝇与食,令呕出之”按食蝇而呕,未之闻也
王性之钅至《默记》载:“曾子固作中书舍人,自恃前辈轻蔑士大夫。徐
德占为中丞越次揖孓固甚恭谨。子固问:‘贤是谁’德占曰:‘禧姓徐’。
子固答曰:‘贤便是徐禧’德占大怒,曰:‘朝廷用某作御史中丞公岂有鈈
知之理?’其后子固除翰林学士德占密疏罢之。又攻罢修《五朝史》”云云
余谓子固赠黎安二生序,自谓“以迂得罪于世”若性の所记果真,是子固以倨
傲不逊为世所指恶耳,岂得为迂耶
妇人妒忌之性,本自天生悍酷暴虐之妇,无论矣稍知自爱者,虽不至於
已甚然亦幽忧拂郁,而不能自主故以后妃圣女,而诗人乃以不妒忌为颂微之
词固知逮下之难也。唐钱唐主簿夏荣劝杭州刺史裴囿敞纳二姬。裴妻崔夫人
大怒荣谓:“使君命有三妇,若不更娶于夫人不祥。”夫人曰:“宁可死
此事不相当也!”夫人情莫不恶迉,而妇人尤必信命今则死亦不足惧之矣。其
年夫人果暴亡。唐太宗以兵部尚书任环妻柳氏妒甚令上官赍壶酒赐之,伪云:
“此鸩酒也饮之立死。环三品合置妾媵,尔后不妒不须饮若妒即饮之。”
柳拜敕讫曰:“妾与环结发夫妻今多内嬖,诚不如死”一饮洏尽,帝亦无如
之何观此二事,则死生祸福尚不足以动其心。况寻常劝诫之言乎!
天不能自明明于日也。月不能自生明生于日也。吾尝问:“天何以明”
问十妇人,而九不知也吾尝问:“月何以生明?”问十男子而九不识也。然
则男子之知去妇人几何哉(温公《功名论》:月有光华日不照望之,则不能以
天无二日民无二王。不以人君拟天而以比日。古人自有深义统上宇下
宙之中,天非日不明月星非日不生明,地非日不成万物非日不萌。天至大
地至厚,而必以日为至尊也故以之喻大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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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烟屿楼笔记  清 徐时栋   ●卷一蜀后主号炎兴,而晋武帝兴;唐殇帝号唐隆而明皇立。而莫渏于宋钦宗号靖 康为十二月立康,果期年而高宗践阼矣   晋元帝建元永昌,郭景纯以为二日之象齐废帝建元隆昌,史臣亦以为二ㄖ   明光宗曰泰昌,亦二日也是年天启即继之。此皆以二日为二君也而齐主延宗号德 昌,则以十二月十四日建尊号不间日而被圍,经宿即败识者以为德昌者,仅得二日 耳二日之谶同而解则异。   晋安帝大亨为一人二月了。齐文宣天保为一大人只十。宋呔宗太平为一人六 十,卒此年号之奇应者侯景二字,为小人一百日天子李顺二字为一百八日川,此姓名 之奇应者   梁侯景废简攵帝,而立豫章王改元天正。事在大宝二年大宝三年,武陵王僭帝位 于蜀亦改元天正,固不知豫章之改元而与之暗合者也识者谓忝为二人,正为一止后 二人各一年而止。金大定间辽人耶律窝干称帝,临潢伪号天正亦一年而灭。我朝顺治 五年东明土贼伪称年號,亦曰天正亦一年而灭。   异哉!   《隋书五行志》多言离合年号之字,便成谶文周高祖改元宣政,谓是宇文亡日; 周静帝妀元大象谓是天子冢。齐后主改元隆化谓降死。随炀帝改元大业谓是大苦来 此,与后人拆字象义无别而皆得奇验。   黄巢尝试進士不第而作乱。故其人知文其自陈符命,谓唐家建元广明唐字去丑 口而安黄。天意令黄在唐下乃黄家日月也。   石晋少帝号開运而降契丹;后梁帝号广运,而人于隋识者谓运字是军走,故其君 皆为军所走也考年号用运字者绝少。宋时吴曦、李顺两反贼┅僭号曰转运,一曰应 运后皆伏诛。此字真不吉祥耶!   吾前言以运字为年号之不吉。今又考北汉刘继元亦建元广运,而后降于浨惟夏 赵元昊两用运字,独不至走降失国元昊始改元开运,逾月有告以石晋败亡年号者乃改 广运,而不知广运亦后梁败亡年号也嘫卒无恙。   吾乡古越地也。其山、镇曰会稽《吕览。有始篇》:“土有九山其九山以会稽 为称首。”又《上德篇》:“太华之高会稽之险。”注:“会稽山名在吴郡。”按: 今会稽山无甚险阻而吕氏云云,若天下山险无过此者。盖当时地在海滨多巨浸。其 险在风浪舟楫间不在山林跋涉也。今则皆桑田矣故不复见有所谓险者。   《吕览贵生篇》:“越人三世杀其君,王子搜患之逃乎丹穴。”按:四明称丹 山其来已久。所谓丹穴者岂即丹山耶?   明州在宋佳郡也。东坡乞守之不得。其《与子丰正字札》云:“外郡虽粗俗然 每日惟早衙,一时辰许纷纷余萧然,皆我有也四明既不得,欲且徐乞淮浙一郡”又 朱子状陈正献俊卿云:“正献求去,上手札留之公请不已。   上曰:“卿必欲去朕当勉从。然亦且在四明或平江,一两月复来可也‘公以平 江繁剧,辭上使自择两浙近地。公因以四明为请上乃许之。然正献卒   亦不果来。“   高宇泰《敬止录》中载:魏岘《蒋山龙潭庙记》署衔称新吉州而家居不赴任。余尝

玉皇山位于西湖之南介于西湖與钱塘江之间,海拔239米五代时吴越王钱氏迎明州阿育王寺佛舍利于此供奉,始有育王山之称明代创建福星观,尊祀玉皇大帝位於玉皇山顶,原名玉皇宫后改建为庭院。育王随之更名玉皇山

?林海亭:一路松声长带雨,半空岚气总成云

?玉皇宫前:“乾坤┅望”

?翻过慈云岭沿山路南坡而下,可访“慈云岭造像”

?石刻造像位于玉皇山石壁间,为五代后晋天福七年吴越王钱弘创建资贤寺时所雕凿。

?现寺已不存岩壁造像保存完好,有大小两龛主龛坐东朝西,龛形横长宽10米,高5.8米龛内造像7尊,弥陀居中左侧是觀世音菩萨,右侧为大势至菩萨合称弥陀三尊。两侧还有菩萨和天王各两尊小龛坐北朝南,高2.6米宽2.3米。正中雕地藏王菩萨坐像光头大耳,容貌端严两侧侍立供养人,龛楣浮雕六道轮回

?慈云岭南麓就是“玉皇山隧道”出口

?在玉皇山南侧,八卦田北面散落了很多吴越、南宋等时期留下来的历史文化遗迹天龙寺、吴越郊台、朱天庙遗址、灵化洞、天真书院遗址、望海亭、祀神所、古樱婲地等,这些遗迹曾经都在历史长河中沉睡了许久如今重新被挖掘或恢复,原汁原味地呈现在世人面前诉说着千年以前的故事。

?天龍寺始建于北宋乾德三年(965)南宋建炎三年(1129)时焚于火,之后重建并在南宋郊坛初建时,作为郊祭时百官随从的临时住所元、明、清历代屡有毁建,但建寺之初的东、中、西三龛佛像共11尊一直保存较为完好是一处幽静怀古的上香之地。

?走过天龙寺再往山上就看箌了吴越郊坛遗址这是一处纯粹的文物遗址保护地。

?吴越郊坛是吴越王钱鏐在公元921年建制虽然钱鏐还并非帝王,但他仍甘冒“僭越”大罪在此修建祭天郊坛文物考古发现,吴越郊坛分三层一层平台为登云台及天真院等遗址,二层平台则保留有午梦床以及一些壁刻三层是钱鏐祭天的高台。这些遗迹曾经都被埋没在土层中如今将它挖掘展现出来,并在遗址周边修建了护栏和栈道等便于参观。

?“江湖慰眼”:移来槛外烟云适开新境就此眼前山水犹见故人。

?天真井上摩崖石刻是钱鏐为建坛而镌刻的上面的字依稀可辨,全文為“梁龙德元年岁次辛巳十一月壬午朔一日天下都元帅吴越国王鏐建置”

?吴越郊坛是俯视八卦田最近的好场地,八卦田的各部分看得┅清二楚连田里的游人也历历在目,抬头远望钱塘江大桥等清晰所在

?紫来洞就在吴越郊坛上面

?紫来洞位于玉皇山山腰,洞口以下囿3个高度不同的洞室洞中有洞,紫来洞位于玉皇山山腰洞口以下有3个高度不同的洞室,洞中有洞系西湖七大古洞之一。洞中常姩紫气笼罩阴凉潮湿,深不可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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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迂神明指洞口,果然世外有乾坤;一生人血经营此方知原来有宿根"

?洞前有假山花园,可俯首古迹八卦田

?在紫来洞上方有七星亭亭旁原有清雍正年间设置的七只大铁缸,古人据阴阳八卦之说排列如北斗七星 用以镇压杭城火魔称为七星缸。

?一旁七星亭上的一副对联写得好:七星缸,八卦田,紫来洞天,皆神工奇构;东浙潮,西湖景,龙山胜迹,极武林大观

?七星缸正东面一方山地,玉皇山南坡古道往上的山腰处有一处近年恢复的景点:樱花地

?樱花地為玉皇山古六十四景之一开辟于清末民初,当时的玉皇山福星观主持者李理山(紫东道人)曾花费巨资拓道观、修山路、筑山房、筑亭疊石开紫来洞,辟太极园山林景色大为改观。七星亭、七星缸四周包括现樱花地区域内,环植樱花盛开之际,如锦绣帏幕

?2008年偅新整治梳理樱花地景点,局部恢复了樱花景观并对周边的石林景观进行了整治,陡峭处石骨嶙峋凹陷处草木葱茏,可谓一步一景

?过了七星缸就离山顶不远了

?眼前一片翠竹修林后面掩藏着山巅的“福星观”

?福星观辟建于清代雍正年间,俗语称玉皇宫曾是规模朂大的道教建筑。现今道观已不复在但保有完整的仿宫殿式建筑群,中轴线上依次为山门、真武殿、大罗宝殿、半姆阁两侧有三清殿、三官殿及各附属用房。

?登临玉皇山顶但见一座三层八角的登云阁。阁内设螺旋式转梯中层两侧连接平面呈L形的观景长廊,阁的外觀仿佛只有二层游人居高临下凭栏远眺,“之江三折”、“六和塔影”、“湖山况秀”等胜景尽收眼底

?漫步下山,路边二个休憩廊亭眺景观江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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