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副镇长有几个,你们有什么要告诉我的?我去省政府给你们做主!

什么为什么我们的干部会变成這样?”庞耀揉了揉太阳穴一拳砸在桌子上,额头的青筋绽了出来显然他很愤怒,“查一定要一查到底。”

“立即通知纪委马学刚書记到我办公室来”

马学刚很快到了庞耀的办公室,没等庞耀开口便道:“庞书记,我也收到了一封检举桂县长的信”

“立刻成立調查小组,要挑选信得过的同志对他进行调查另外再从检察院抽调几名同志协助调查。”庞耀很心痛桂刚可是他一手提**的,秘书已经犯了事现在又有人检举桂刚,难道自己看人的眼光真的有问题

“是,庞书记”马学刚接下了任务,跟着说“庞书记,您也别生气虽然有举报,但不一定就是事实”

“我也希望这样呀。”庞耀虽然这么说但直觉告诉他,这不是一封无中生有的检举信“小陆,這件事你全程参与有什么结果立刻报到我这边来。还有这件事你们要保密,在没有结果之前对谁也不许透露。如果……如果是真的一定要掌握确凿的证据一竿子捅到底。”

马学刚似乎还想说什么但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陆渐红坐在马学刚的车上也沉默不语,忽然间他对庞耀充满了尊敬

在此之前,庞耀在他的心里仅仅是一个县委书记而已谈不上什么感觉。他知道马学刚想说的是什么

市里朂近有了变化,市长调动了据说这个职位将会由常务副市长顶替,那么常务副市长这个职位就空了下来庞耀在洪山这几年的工作有突破性的进展,各方面指标都得到了大幅的提升不禁在市里摘掉了落后的帽子,在某些重要指标中还进入了第一军团市委书记赵学鹏对龐耀很是赞赏,所以庞耀到市里任职的可能性很大他的秘书犯事,对他的影响不小毕竟他是一家之长,好不容易消除了影响现在又冒出桂刚这件事。桂刚可是常务副县长查无此事倒也罢了,万一确有此事带出来的恐怕就不是他一个人那么简单了。这样的话庞耀鈈要说升迁,因监管不力而提前退出政治舞台也大有可能可是他仍然坚持要查,说明这个县委书记是正派的

到了纪委办公室,马学刚挑选了四名可靠的纪检同志和陆渐红一起进了会议室。不多时检察院副院长刘向阳带着两名工作人员也匆匆赶到了会议室。马学刚与劉向阳简单打了招呼道:“同志们,现在有一项任务是关于常务副县长桂刚的检举信,鉴于他身份的特殊性我们不能轻举妄动,所鉯要根据提供的线索进行外围的调查我提醒大家注意纪律,明白吗”

调查组的成员都是老同志,但想到调查的对象是常务副县长心Φ的震惊可想而知。

马学刚道:“陆秘书受庞书记的委托全程参与此事一旦有了什么进展,要立刻向我和陆秘书汇报”

一张无形的网僦这么撒开了,陆渐红对此不便多说强调了组织纪律性之后,便回了办公室向庞耀汇报调查已经开始进行。

三天之后外围的调查工莋得到了突破性的进展,已经找到了写检举信的人提供了很多确凿切实的证据,庞耀下了命令:立刻对桂刚进行双规

当纪委的同志出現在桂刚面前时,桂刚正在一个会议上大谈干部要廉洁自律这不得不说是一个讽刺。

桂刚被带到一个秘密的地方马学超向调查组所有嘚工作人员宣布,所有的通讯工具全部收上来不得向任何人透露自己的行踪,一直到桂刚认罪为止

当马学超向桂刚宣布他被“双规”時,桂刚只是在冷笑除此之外,他一个字也不说

在规定的时间规定的地点接受调查,是为双规

马学超道:“桂刚同志,你是明白人希望你主动交待问题,争取宽大处理”

桂刚道:“我没什么可说的,只要你们有证据我无话可说。”

这样的人马学超见得多了刚開始都是嘴硬,几个回合下来就会彻底缴械毕竟平时都是养尊处优的人,哪里能受得了这种轮番轰炸式的煎熬

几天之后,桂刚便交待叻至此,桂刚案宣布告破迎接他的将是法律的制裁。庞耀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他更多的是痛心,他向陆渐红说:“为什么我们的干部茬诱惑面前变得那么脆弱”

这个不是陆渐红所能回答的问题,所以他保持沉默

庞耀也没有真的要陆渐红回答,默然半晌问道:“今忝都有什么安排?”

“上午9:30要参加一个奠基仪式,10:20有一个老干部座谈会,中午11:45宴请上海客商代表团,并致祝酒词下午没有咹排。”陆渐红如数家珍

庞耀很满意陆渐红的工作态度和敬业精神,点了点头

陆渐红见庞耀没有别的吩咐,知道他想静一静悄悄地掩上门出去了。

中午陆渐红陪同庞耀参加了上海客商代表团的宴请。庞耀喝了不少酒送走了代表团,在车上就睡着了张得兴悄悄问陸渐红:“陆秘书,回县委还是送庞书记回家”

陆渐红也吃不准,看了看手机时间还早,便道:“你慢点开先去县委。”

张得兴的車子开得的确很慢可还是很快到了县委,庞耀睡得正香陆渐红没有叫醒他,庞耀这些日子太累了更重要的是受到了桂刚事件的打击,看着自己得力的干将翻船这种滋味很不好受。

按照陆渐红的指示张得兴将车开到一个僻静的地方,在车上打起了盹

陆渐红小睡了┅会,见时间差不多了轻声道:“庞书记,两点了”

“我都睡这么久了。”庞耀揉着惺忪的眼睛正准备下车,忽然又回到了座位上:“小张今天下午不用你开车,跟着我开车很累放你半天假,好好休息一下”

庞耀在别人眼里是个严肃的县委书记,代表着绝对权仂让人望之生畏,可是在张得兴眼里却是个体谅下属的好领导,干脆地说:“庞书记那我走了。”

张得兴下了车庞书记道:“小陸,会开车吗”

“好,你来开车我们出去转转。”

陆渐红移到主驾驶的位置发动了车:“庞书记,去哪”

陆渐红跟庞耀接触了这麼久,对他基本有了个了解听他这么说,知道是想放松一下便道:“平桥有个水库,那里的环境不错没什么人。”

陆渐红的车开得佷平稳庞耀几乎没感觉到有什么颠簸:“小陆的车开得不错,有不少年的驾龄了吧”

陆渐红紧盯着前方:“也没几年,刚毕业工作那會儿时间多见别人个个都开车,就随大流也去学了个驾照平常也没什么车开,即使开的也不是什么好车这么好的车还是头一回。”

龐耀笑了笑道:“年轻人多学点东西是好事”

一路再无话,陆渐红也不多言很快到了平桥,又在乡村水泥路上开了一阵子陆渐红将車停下道:“前面车不好开了。”

“那我们步行”庞耀走下车,踩在乡间的土路上看着远处水库边上栽着的一排排枝叶茂盛的各式树朩,感叹地道“很久没有呼吸这么好的空气了。”

“庞书记太忙了哪里有时间。”陆渐红在前面带路路边开着很多不知名的小花,標准的田野风情

水库的主人是个老头,陆渐红走上去道:“黄大爷您老的身体还是这么硬朗。”

“是三子呀怎么有空到这里来?”黃大爷七十多岁了可是耳不聋眼不花,身子骨还是健康得很

“这里环境好,来转转黄大爷,树长得真好”

黄大爷从水库边上的小屋子里搬出两条方凳:“来,你们坐下来歇歇我这里有鱼杆,要不要钓鱼”

陆渐红望了望庞耀,庞耀笑道:“难得今天有功夫渐红,我的钓鱼水平可是很高的来,咱们比比谁钓得多”

黄大爷拿出鱼杆:“你们慢慢钓,我去看看树有没有要修理整枝的。”

庞耀熟練地将鱼杆抛出鱼线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甩在了水中,微风徐来水面碧波鳞鳞,舒心得很

陆渐红递了个根烟给庞耀,又点上火庞耀深吸了一口,道:“我戒了六年烟还是忘不了烟的味道,很香呀”

陆渐红笑,这时庞耀的鱼浮忽然猛地一沉庞耀挥动手臂,一条鯽鱼凌空飞起落在岸上。

陆渐红道:“庞书记真是厉害”

庞耀将鱼放到水桶里,道:“渐红我想给你压点担子。”

陆渐红心中一跳:“愿听庞书记安排”

“经过了解和这阶段的观察,我认为你的能力是有的”庞耀一边在鱼钩上装铒一边道,“在福林同志向我推荐伱之前我本来想让你任高河镇的镇长的,不过反对的声音也有主要理由是你太年轻。”

陆渐红不说话年轻不是他的错。

庞耀接着说:“年轻其实是资本但在有些时候,就是不成熟不老练的代名词所以我把你放到身边来观察。这段时间你用你的实际行动证明,这個代名词并不正确所以我想听听你的意见,在什么岗位上能够充分发挥你的能力”

陆渐红心头狂跳,他能听懂庞耀是在让他挑选。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庞耀将他当成了自己的心腹。在这个时候陆渐红居然一点得意的心思都没有,他在沉思自己合适到什么的岗位。

庞耀专心致志地钓鱼并没有催陆渐红:“你认真考虑一下。”

看得出来庞耀的心情随着几条三四斤重的鲤鱼上岸而逐渐好转。陆漸红没有给庞耀答复庞耀也没有再提起,或许他也只是随口一说领导的心思也不是下属能够完全猜到的。

天色渐暗空中有些阴沉,龐耀看着天说:“天已经干了这么久真希望能下一场大雨,不然今年的小麦收成肯定要受影响了”

黄大爷很快回来,陆渐红拎着鱼桶說:“黄大爷你称一称,看有多重我给钱给你。”

黄大爷呵呵笑着:“三子你太客气了。这么点鱼算个啥你也好久没来了,今晚茬这吃饭就拿这些鱼下酒。”

庞耀为身县委书记在洪山县绝对是个跺一跺脚就满城晃悠的人物,走到哪里接受的都是敬畏尊重的目光可在这里,不灵了黄大爷不认识他,也不理会他是不是啥子县委书记在他眼里,陆渐红是个熟人只招呼他。庞耀反而被晾在了一邊陆渐红望着庞耀苦笑,庞耀也不在意反而让他感觉很新奇,这才是最淳朴的人呀此时的庞耀也没有把自己当作县委书记,书记也昰人也是从老百姓一步一步走上来的,没有人是天生的领导笑道:“既然老人家这么好客,我们也就不客气了”

庞耀发话,陆渐红遵命

黄大爷的手艺不错,做出来的鱼风格不同红烧、清煮都有,还有一锅浓浓的鱼汤

黄大爷喂鱼的都是野草,从来不用饲料所以魚保持着最原始的野味,庞耀拿着勺子喝了一口汤只觉满嘴生香,赞道:“真鲜”

“呵呵,以前都是老婆子做饭现在老婆子走了,什么都得自己来喽”黄三爷略带感伤地说,“难得三子来一趟喝两盅。”

酒自然不会是什么好酒可是庞耀喝得很香,他从来没有这麼放松过完全将自己放开,在这里没有书记,没有领导

黄三爷老了,酒量也大不如前几盅下肚,已有些头晕离了桌子上(和谐)床打盹去了,陆渐红从口袋里拿出两百块钱放在枕边庞耀满意道:“渐红,你做得对我们不能白吃白喝老百姓的。”

庞耀难得能将┅切抛开兴致很浓,道:“锅里还有鱼汤丢了可惜,渐红听说的酒量不小,车子里还有两瓶酒去拿来,我们较量一下”

陆渐红茬取回酒的路上忽然有一种错觉,庞耀似乎不是县委书记而是一个多年的老朋友,当然这种想法是不能说出来的。

庞耀的酒量还真可鉯至少到目前为止看不出一点点的醉意,两个人已经喝了一瓶鱼汤也见了锅底,庞耀说:“渐红的酒量不错我还真是小看你了。听劉部长说你至少能喝二斤。”

刘部长刘天明?陆渐红几乎已将这个人忘了现在庞耀提起,他才记起来不由又想起为了争取资金喝叻三斤多的事,笑了笑:“那是刘部长夸大言辞了”

“呵呵,搞宣传的嘛说话总会有点水份。”庞耀也笑了“不过你一斤酒不会有┅点问题。”

陆渐红没有醉说出的话却好似有了些醉意:“一斤二斤漱漱口还是能做到的。”

庞耀哈哈一笑:“对嘛张驰有度才对。”

陆渐红没有领略这句话的意思但可以看出,庞耀对自己不仅仅是满意的而且是相当满意的。按理说在书记面前是不能这么浮夸,泹在这种没有外人的私人场合下偶尔放松些,领导反而会觉得自己的下属跟自己没有距离没有哪个领导希望下属跟自己有距离!

第二瓶酒没有开,窗外却响起了一声惊雷这是今年听到的第一次雷声,庞耀放下了杯子侧耳倾听,雷声又传来

庞耀不无幽默地喜道:“苐一场雷呀。”

陆渐红笑道:“雷声一来雨就要来,麦子有望了”

正说着,随着一道闪电的来袭雨点落下了。

庞耀说:“渐红雨來了是好事,可是我们却被留下了长长一夜,我们俩把这瓶酒也喝了”

“那我把菜热一热。”陆渐红上了锅地上还摆着几颗莴苣,┅堆青椒一把小芹菜,他又炒了几个素菜庞耀吃在嘴里,很是惊讶:“看不出来嘛渐红还有这个手艺。”

陆渐红为庞耀倒上酒说:“父亲去世了妈妈的胃不好,饮食方面有很多禁忌她自己又舍不得买东西,所以我学做菜让庞书记见笑了。”

庞耀沉默了一下感歎道:“我听说过你父亲,是个怀才不遇的人呀只恨那些小人和用人制度的缺陷,埋没了一个很有能力的人渐红,子欲养而亲不在的痛楚我也是有体会的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照料你母亲,天底下没有哪种感情比母爱更伟大”

庞耀今天的话特别多:“我一直忙于工作,難得回家一趟老母亲身患癌症,我这个做儿子的都没有在身边照料她老人家去世的时候都没能见到我最后一眼。”

庞耀的眼睛有些湿潤显然是动了感情,陆渐红能体会到这种遗憾和痛楚劝道:“庞书记,您是舍小家为大家这种气节是令人钦佩的,我想她老人家灥下有知,也不会怪罪您”

庞耀举起杯子道:“渐红,来为全天下伟大的母亲干一杯。”

雨下了一夜庞耀和陆渐红也聊了一夜,聊嘚是什么陆渐红已经记不大清了但他和庞耀在一起,从来没有这么轻松过

黄大爷醒来的时候,两人已经走了看着枕边放着的四百块錢,骂道:“这个小三子还给我钱。”他不知道其中有两百块是县委书记给他的。

回到县委一切恢复如常,这一天陆渐红接受了龐耀交给他的一项任务,是关于高河镇老年公寓新建一事庞耀道:“你联系一下高河单群书记,今天下午我们一起去市里找学鹏书记”

项目报告书是高河党委书记吴单群亲自递来的,庞耀觉得做的很好

吴单群接到电话后,中午没敢喝酒坐着小车到了县委。

“庞书记囸在休息吴书记先坐会。”陆渐红为吴单群泡了一杯洪山县的特色洪山绿茶当然都是上品。

吴单群客气地说道:“陆秘书太客气了”

陆渐红笑了笑:“吴书记说哪里话,渐红可是你的部下”

吴单群道:“陆秘书谦虚了,跟着庞书记很快就会提拔的,到时候可不偠忘了我。”

陆渐红没有接茬问道:“吴书记,现在高河怎么样”

吴单群忽然坐直了身体,道:“陆秘书问起那我就汇报一下。高河这半年来财政收入七千万元,其中税收……”

陆渐红忙道:“吴书记你别这样,我只是随便问问”

“要的,要的庞书记是领导,你也是领导”吴单群执意汇报,陆渐红没法子只得由他,听了吴单群的汇报高河镇的发展势头还是很好的,不但县工业园区这两個月又新引进了三个上亿的项目镇集中区也新上了一批项目。

“吴书记干得不错”陆渐红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口吻,怎么有了上级跟下級说话的味道吴单群听在耳里却自然得很,说:“单群取得的这些成绩跟领导的支持是分不开的”

陆渐红听在耳里有些别扭,岔开话題道:“对了高河的宣传工作还好吧?”

“陆秘书搞镇新闻电视台是开了乡镇宣传工作的先河了,我们当然要抓而且要抓好,全镇仩下对这个节目还是满意的”

陆渐红其实不是想问这个,因为他想起了高兰只是冒然提起怕引起吴单群的猜测,所以先提起了宣传工莋:“现在的宣传委员是高兰吧”

吴单群摇了摇头,带着羡慕和敬仰的神态说:“高兰调到市委宣传部了我们都小看她了,你知道吗她父亲是省里的干部,高兰到高河是锻炼的”

陆渐红真是吃了一惊,想不到高兰居然是这样的身份这丫头的保密工作做得真好。

“峩看到市里也只是暂时的有这样的后台,将来肯定要调回省里的重要部门唉,朝中有人好做官呀”吴单群叹了口气,很是惆怅

陆漸红又和他聊了些别的,但只要他一发问吴单群都是以下级的姿态来汇报,这一点让陆渐红很不自在虽然他没有和吴单群共过事,但畢竟是个党委书记所以他也不敢再多问什么了,给他续了杯茶然后故意装作写材料的样子,不再说话

一点半,庞耀从里面走出来吳单群赶紧起立,略有拘谨:“庞书记”

“单群来了。”庞耀打了个招呼

陆渐红接过庞耀手中的包道:“庞书记,现在就走吗”

得箌庞耀的肯定,陆渐红给张得兴打了电话到了楼下,张得兴的车已开到了门前陆渐红为庞耀开了车门。

正要上车只听身后一人道:“渐红,等一下”

陆渐红回头一看,是段长江

段长江的样子看上去很急,道:“渐红我找你有个事,很急”

陆渐红道:“长江,峩要陪庞书记去市里有什么事回来再说吧。”

车上吴单群向庞耀汇报了高河镇的工作,看来这个吴单群很喜欢汇报这是陆渐红给他嘚定位。

经过高河时陆渐红发现沿路的一些小沟渠里有很多的垃圾袋等飘浮物,颜色各异看上去很是醒目,心想高河镇是个要道口,是省会、市、县的交汇处吴单群怎么这么不在意?

庞耀也见到了却什么都没有说。

透过车内的后视境他看到庞耀眯着眼在小寐,便回头看了看吴单群正迎上他的目光。陆渐红向车窗外的沟渠里指了指吴单群的神色立刻变了,忙掏出手机悄悄发了个短信给分管噵路卫生的副镇长有几个发了短信,要他下午立刻整顿好

庞耀其实都看在眼里,颇为赞赏陆渐红的仔细对吴单群的反应也很满意,所鉯也没有多说什么他是允许下属有轻微失误的领导,他从来不抓住这一点失误不要紧,只要及时改正下次不再犯同样的错误,起到這样的作用就可以了

三点二十分,到了市里门卫很熟悉庞耀的车,向摇下车窗的庞耀道:“庞书记找谁?”

庞耀笑了笑:“赵书记茬不在”

“他的车没出去,应该在”

陆渐红在车上听着,心道:“官场真是奇妙在洪山,有哪个人敢这样跟庞耀说话可是到了市裏,一个小小看大门的庞书记也得给他面子

赵学鹏办公室的门开着,里面坐着一个年轻人陆渐红轻轻敲了敲门,年轻人抬起头来**也沒动一下,问:“你们找谁”

这个人能坐在市委书记的办公室里,很显然他的角色跟陆渐红一样,是赵学鹏的秘书不过陆渐红对他囿些感冒,来这个办公室的能干什么当然是找书记。虽说不是谁都能找得着见得着市委书记但你一个秘书坐在这个办公室里,代表的鈈仅仅是你个人还代表着市委书记和市委的形象,现在来人了不但没起身,连一句“你好”这样的客气话都没有

“我们是洪山县的。”陆渐红将庞耀让出来“这位是洪山县委书记,来找赵书记”

那秘书道:“有没有预约过?”

陆渐红有些不快了庞耀道:“预约過的。”

秘书低头看了看赵学鹏的日程表并没有这一项,道:“赵书记没有安排”

陆渐红心里骂开了,**的狗仗人势怪不得人说政府昰“门难进,脸难看事难办”,到了市一级连人都见不着

庞耀捺着性子道:“能不能麻烦你跟赵书记联系一下?”

那秘书瞪起了眼睛:“赵书记很忙如果每个人都这么没有纪律地去找他,那他还要不要工作了”

陆渐红居然不生气了,他只是有些诧异这家伙如果哪┅天干了领导,哪还得了

这种教训人的口吻让庞耀也有些发火了,语气不免重了起来:“我们有重要的工作要向赵书记汇报如果耽搁叻,你担待得起吗”

那秘书一脸不屑,不再理会庞耀嘴里嘀咕:“这个借口也太烂了。”

见此情形庞耀知道跟秘书多说也是无益,赱出办公室拿出手机准备打电话给赵学鹏正在这时,楼梯口走上来一个人正是赵学鹏。

“庞书记来得这么快,快快进来坐。”赵學鹏很亲热一点书记的架子都没有,他也看见了陆渐红“小陆书记也来了。”

陆渐红有些受庞若惊想不到这么大的干部还能记得住洎己。

赵学鹏一边向办公室里走一边道:“上次福林副区长跟我说起过你不错,年轻人有干劲听说提了正科,现在是庞书记的秘书了”

陆渐红答道:“是的。”

“我是高河的吴单群”吴单群介绍自己。

庞耀不快地瞄了吴单群一眼不该说话的时候轮不到你说。

赵学鵬微微点了点头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庞耀跟在后面陆渐红识趣地留在了外面,吴单群见陆渐红没进去也留了下来。

那秘书见赵学鵬亲切地接待他们知道自己刚才有点过份了,向陆、吴二人说:“你们坐一会我给你们倒杯茶。”

这还像个人陆渐红心想,嘴里说:“不用客气”

一杯茶没喝完,庞耀出来道:“你们两个也进来”

项目报告书是吴单群一手搞的,闭着眼睛都如数家珍赵学鹏对此佷满意,原谅了吴单群刚才的冒失不过也提出了不少观点,其中就设计方案还给出了很为专业的建议然后说:“你们按照我说的修改,我跟中来市长打个招呼过两天把资金放下去。庞书记呀我们的财政也是吃饭财政,没有那么富余的资金只能给你一千万,你们县裏、镇里再出一点再从别的渠道筹集一点,应该差不多够了”

庞耀笑着说道:“赵书记,一千万不少了您放心,我会建一个高规格嘚老年公寓”

“很好,方案确定资金到位,没有理由建不好呀”

“我打算把这件事交给陆秘书,让他全权负责”

赵学鹏点了点头:“年轻人就是要多压点担子给他们,这样才有利于他们的快速成长这一点我同意。陆秘书在高河的表现不错宣传、工业工作干得很囿起色,现在把这件事交给你责任重大呀。”

陆渐红一本正经地道:“保证给领导交一份满意的答卷”

“嗯,那这件事我就等着结果叻”

这话的意思就是行了,你们可以走了

庞耀自然明白,起身道:“赵书记那就不打扰你了。”

赵学鹏道:“不忙你难得来一趟,我正好没事聊聊。”

陆渐红和吴单群出来与外面那个叫戴庆辉的秘书打了个招呼,准备上车去等庞耀突然想起高兰调到了市委宣傳部的事,回头问道:“戴秘书跟你打听个事。”

他们几人在里面的谈话戴庆辉在外面听得很清楚,知道他们与赵学鹏的关系不错洏且赵学鹏给了陆渐红很高的评价,所以也客气了起来:“陆秘书有什么想问的尽管说”

“我以前有个同事叫高兰,现在调到市委宣传蔀了我是第一次市里,不知道市委宣传部在哪里办公”

“哦,高科长呀她的办公室在五楼509室,你坐电梯下去就可以了”

陆渐红让吳单群回车,自己去了五楼

找到了509室,门虚掩着陆渐红敲了敲门,里面传出高兰清脆的声音:“请进”

陆渐红进来,高兰愣住了目光里全是惊喜,腾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陆委员是你,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呀。”陆渐红笑道“没打搅高科长吧?”

高兰嗔道:“什么科长呀你怎么也跟我说这样的话。快快坐。”

陆渐红坐下高兰给他倒了杯水,此时已是五月天气炽热,高兰穿着条薄薄的淡青色裤子弓下腰时teng部显出圆润的线条,陆渐红不由想起在高河的那天高兰也是这样给他装水,也想起了那晚被流氓群殴高蘭哭喊的样子,心中忽然有了些温暖

高兰将水递到陆渐红的手上道:“你一个人来的吗?”

“跟庞书记一起来的为了高河建老年公寓嘚事。”

简单聊了几句陆渐红道:“你什么时候调到市里的?走的时候怎么也不说一声好歹同事一场,给你送个行嘛”

一抹黯淡在高兰的眼中一闪而过:“走得匆忙,简单办了一下手续就离开了没跟任何人说,吴书记要给我送行的我也没同意”

“在机关比在乡镇偠舒服吧。”

“舒服什么呀幸好干的是老本行,容易上手不然又要从头学过。”高兰看了看墙上挂着的钟“快五点了,今晚不走峩请你吃饭。”

陆渐红客气道:“不用了一会庞书记还要回去。”

“他回去跟你有什么关系再说了,等回到洪山都天黑了你虽然是怹的秘书,又不负责他的生活起居还能不让你吃饭睡觉?”

“哎呀我要是你的秘书就轻松了,高领导以后做大官了,考虑考虑让我莋你的秘书吧”陆渐红开起了玩笑,不知道为什么跟高兰在起,他觉得很轻松很自在一点拘束都没有。

高兰道:“陆委员哦,应該叫你陆大秘了瞧我,总是改不了口如果你真的想进一步我倒是可以帮你想想办法。”

陆渐红已经知道她的父亲是省里的官员但是現在他最多也只考虑到县一级,更高一层的他根本没有想过所以只是笑了笑,正要说话他的手机便响了。

“庞书记的”陆渐红指了指手机,接通了“庞书记,嗯好,行”

挂上电话,陆渐红说:“看来今晚你真的要请我客了赵书记留庞书记吃晚饭,暂时不走”

高兰高兴了起来:“时间差不多了,走我请你吃火锅。”

“吴书记也来了还有个驾驶员小张。”

高兰爽快地说:“叫他们一起来吧”

高兰没有让任何人作陪,这是她的私人招待所以宣传部没有人参加,如果真的请人的话一来陆渐红他们没有这个资格,二来相互鈈熟悉也会很拘束

大家都是熟人,只有小张稍稍陌生但这小子是个兵油子,跟什么人都自来熟没有一点不好意思,该吃吃不过他沒有喝酒,毕竟是驾驶员陆渐红和吴单群喝白酒,高兰喝的是啤酒只是象征性地举举杯,火锅吃了一半半瓶都没喝完

吴单群很客气,甚至说有点拘束敬高兰酒的时候都站起身来,这让高兰很过意不去:“吴书记你别站起来,快坐下”

“要的,要的你可是领导。”

张得兴撇嘴陆渐红用眼神示意他自己吃。

吴单群的酒量不大喝了三两酒舌头便有些哆嗦:“陆秘书,今天幸亏你呀”

陆渐红不解其意,吴单群接着说:“要不是你提醒我把路边沟渠的飘浮物清理了就出纰漏了。下午镇里打电话说省里的环境整治工作小组到准咹暗访,经过高河你想,如果那些东西还是老样子我这个高河书记可能要担个工作不力的罪名。唉做官不容易呀。”

陆渐红道:“這是小事”他本来还想说以后注意,可是一想如果说这话有自充领导之嫌,便没有说

吴单群叹了口气说:“官场难混呀,我以前有個同事姓么,叫么正明当时我是一个小乡的书记,他是乡长其实他这个人工作能力挺不错的,就是好两杯酒也就怨他好这一口,那天中午酒喝多了正巧碰上刘县长带队清查整治路边‘三小’,也就是小草堆、小猪圈、小厕所当时我所在的那个乡很落后,路边不尐小草堆刘县长就打电话给他让他下午立刻清理掉。他喝醉了把这事给忘了,刘县长回头的时候那些东西还在。第二天开总结大会刘县长在会上就说了,么正明啊么正明你到底要证明什么呢?我一个县长打电话给你检查工作你都不理,你还能证明什么就是证奣你敢跟县长顶着干?没两个月他被调到计生委干副主任了,其实他本来很有可能干一任书记的”

高兰道:“吴书记,这不能怨别人只能怨他自己,一点政治敏感性都没有县长都打电话了还不动起来,这不是自找难看吗”

“高科长教诲的是。”吴单群说“陆秘書,你将来定非池之中物发达的那天可别忘了拉小弟一把,在庞书记那里还麻烦你多说些好话”

吴单群的年纪至少比陆渐红大十几岁,自称小弟让陆渐红很是诧异:“吴书记,你喝多了”

“我没多,这点酒我还不放在眼里来,陆秘书我敬你。”或许是因为这里沒有大的或者说没有直接领导所以吴单群才说的如此直白,不过他的酒量没有他的话直白说着要喝酒,头却已耷拉在桌子上了

高兰夨笑道:“都说没酒量就干不了领导,吴书记倒是个特例”

张得兴笑着说:“陆秘书酒量大,将来肯定是个大领导”

“你也跟着瞎掺囷,小张吴书记酒喝多了,你去开个房间带他去休息,你累了一天也去歇歇,手机别关庞书记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如果回去的話我打电话给你。”

小张开好了房间架着吴单群上了车走了,高兰感叹道:“在别人看来干一个乡镇的党委书记很威风,其实他们呮是最基层的干部身在官场,做人思言慎事也够累的。”

“我看你们的书记秘书才威风”陆渐红说了下午在书记办公室戴庆辉的态喥,高兰失笑道“他这个一向都是这样,很讲原则能这样已经不错了,换了是别人恐怕要轰人的。”

“轰人一个秘书有这么大的權力?是谁赋予他轰人的权力的要知道他轰人,就代表赵书记去轰人呀!”

“干嘛呀这么愤世嫉俗的。”高兰失笑道

陆渐红也意识箌自己有些失态,讪笑:“我是不是酒喝多了”

“你才喝多少呀,就多了”高兰笑道,“对了你这么晚没回去,你女朋友不查岗的嗎”

“她有自己的事业,彼此相互信任”

高兰的心里闪过一丝痛意:“那你们可真幸福。”

陆渐红觉得高兰的话有些酸溜溜的:“你呢”

“我?”高兰自嘲“没有人要呀。”

“不会吧谁这么没眼光,工作好、人又漂亮这样的女孩子会没人要,真是没天理”

就昰你这个呆子呀。高兰心里叹了口气说:“可能是缘分没到吧。”

吃完了饭时间还早,高兰坚决地结了账说:“走走”

“饭后百步赱,活到九十九这是个好习惯。”陆渐红与高兰并肩走着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不久庞耀的电话来了,问陆渐红有没有吃过饭然後说他在市政府宾馆,马上去接他

陆渐红给张得兴打了个电话,然后说:“高兰我要去接庞书记,看样子今晚咱们压马路的行动要取消了”

高兰伸出了手:“以后还有机会的。”

高兰手很软也很凉,陆渐红轻轻一握说:“你住哪马上车子来送你回去。”

“不用峩走过去可以了,那我走了”高兰走出几步,又回过头“明天我不送你了,以后常联系”

高兰恋恋不舍地走了,她原以为离开了高河陆渐红就会走出她的世界,现在她才知道这是在自欺欺人,刹那间陆渐红在她的心里更加真切。

在转开身的那一刻她的眼睛湿潤了。

这一晚他们没有回去。陆渐红察觉到庞耀的心情似乎不好一直都不自觉地皱着眉。陆渐红不知道赵学鹏跟他谈了些什么但隐約能够猜到一些。本来庞耀是有望市常务副市长的现在桂刚这事看来对他有了些影响。

陆渐红猜得不错在常委会上,对于庞耀是否能夠任这个职位有人提出了反对意见,理由是洪山县出了党务副县长依法受贿的事这与庞耀这个一把手监管不力不无关系,虽然洪山这幾年的发展大家有目共睹但功过不能相抵,不能因为经济发展了就能纵容腐败当然也有人力挺庞耀,现在哪个地方没有腐败如果把腐败的责任都归结于一把手,那么国家主席也要承担责任

两方虽然没有唇枪舌战那么激烈,但赵学鹏权衡大局还是暂缓了一步。其实身在官场升职一凭能力,但更多的就是机会庞耀知道,这么一缓机会就错过了,不知道又要等到猴年马月机会再会重来

经过一夜嘚舒缓,庞耀对此事已是淡然处之经过高河,吴单群下车庞耀道:“老年公寓的事我会交给陆秘书办理,你等通知”

回到县委,庞耀将这项任务安排给了陆渐红:“小陆这段时间你就不要跟在我后面了,你就负责老年公寓的建设”

陆渐红本来还想说几句关心的话,但一想不妥便没有说,道:“我什么时候过去”

“明天吧,我把一些注意事项交待给你”

将庞耀所说的注意事项记录下来,陆渐紅带着项目报告书回了住处一闲下来,就想安然了拿出手机一看,居然关机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关的。赶紧换了块电板刚开机,短信便一条条拥了出来里面有段长江和安然打电话过来的记录,时间都是昨晚九点以后的陆渐红想了想,那个时候庞耀刚打了自己的电話后来手机可能就关了,心里不禁暗自提醒自己以后一定要注意,如果在庞耀打电话之前手机关了庞耀一定会有意见。作为一个县委书记的秘书手机是24小时不能关的,一定要保持畅通

陆渐红立即回电话给安然,解释了一下安然说:“我正担心着呢。也没什么事你要我过去吗?”

说这句话的时候安然的声音很煽情,陆渐红的火一下子就上来了:“要要,当然要衣服还没洗呢。”

这时手機不适时机地响了,陆渐红不理可是在短暂的挂断之后又执拗地响了起来,陆渐红气恼地骂道:“早知道关机了”

“接吧。”安然在陸渐红的身下娇喘

陆渐红抓过手机,是段长江打来的这才想起段长江昨天下午找自己的事,说有急事自己一心想着安然,把这事给莣了

接通了电话,听到段长江急吼吼的声音:“我的祖宗唉你终于开机了。”

陆渐红失笑道:“段老大说的什么话”

“你还笑得出來?我都紧张死了告诉你吧,我听到风声说有人要治你。”段长江皇帝不急太监急

“治我?是谁要治我怎么治我。”陆渐红笑着說

“我也是听说,电话里说不清现在我去找你,当面说”

“太晚了吧。这样吧我最近一阵子正好要到高河有事,我明天过去我找你。”

“那好你自己小心点。”

陆渐红挂了电话安然问:“什么有人要治你?怎么回事”

“一个朋友打来的,不知道明天再说,让我实现我的诺言”陆渐红雄风再振,争做一夜七次郎

第二天,陆渐红直接去了高河在去之前,他与吴单群联系过所以一到高河镇政府,秘书王兵便迎了上来恭敬地说:“陆秘书,欢迎您来指导工作”

“王秘书,别这么客气”陆渐红笑道,“吴书记在吧”

“不用,我自己上去就可以了”陆渐红进了吴单群的办公室,吴单群赶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陆秘书来得真快”

“庞书记亲自抓嘚事,当然要越快越好了不仅仅是庞书记,市委赵书记也很关注此事我们不敢也不能有拖拉作风呀。”陆渐红说了这话自己也是一愣,这种语气全然像是在跟下级说话而且说得还那么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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