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幼燃练寻

【图片】EXO¤『140318┃原创』惜花谷 【古风,勋鹿CP已定,全员入戏】【exo王道吧】_百度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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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XO¤『140318┃原创』惜花谷 【古风,勋鹿CP已定,全员入戏】收藏
今日暂且发个人物设定相关的小预告,明日开始更文大抵,是一眼看不到尽头的长文,卿请静候还有,我是挚爱EXO完全体的玻璃心,大可不必担心我会把他们分开或者弃文。最后,卿本佳人,切莫恶语相向。
简介不错 虽然木有文
但是我收藏了
文风真的好喜欢!!!我又来啦~已收藏!
┅☆待我弦断音垮,许你青丝白发。
第一章  东原第一庄华庄,庄内能人异士辈出,华老庄主膝下四子一女都是出类拔萃的角儿,排行第四的华行小庄主在江湖之上虽算不上举足轻重但也是不可小觑。他座下的四个少年也是名震江湖的翩翩公子:四人在华行小庄主初涉江湖之时一直跟随左右,个个清丽卓绝武功不凡,久而久之就得了华庄四公子的名号,成了红妆粉黛争相追逐的对象。华行小庄主鲜少以真面目示人,有幸得见的人都声称他容貌不俗,再加上他亦正亦邪的乖张行径、肆意做派,纵使黑纱遮面也是俘获了不少胭脂红颜的芳心。  近日东原一代香闺绣阁皆是黯然神伤,起因在于这华行小庄主与南海寒谷的一计赌约。  要说这寒谷,立于濒海富庶之地,鲜少涉足东原、西疆、北处三地,本该在盛名之外。开始被人知晓是因为谷中年少的八个门生一月之间挑下了西疆和南海各大邪教的高坐好手。然而真正教江湖一片哗然的,是这区区八个门生一夜之间横扫了江湖第一大邪门歪道闭月门。  这西疆的闭月门手段毒辣、阴狠无情,是江湖众人避之不及的狠佞帮派。门人不多,却个个都是作奸犯科、恶贯满盈的祸患,蝎子、蛇女、蜘蛛、蜈蚣四个使毒的老鬼更是恶迹昭彰的魔障。敌对滋事的、结伴寻仇的正邪两道人士并不在少数,却都未讨了好去,往往还落得凄惨下场。本该是人人得而诛之,却又只能避之不及。  寒谷的八个门生本是一人为伍,骑着骏马下战书,下马即战,战完即走,却一反常态地在西疆集结。几日后,闭月门一夜之间被人横扫,残余的半扇大门之上赫然用刀留下了一颗五芒星——正是寒谷的标记!  闭月门的龌龊行径本就在背地里被诟病,众人都是敢怒不敢言,此事发生原本教人胆寒,却也是大快人心。有大仇得报之人结伴赶赴谷中道谢,回来只说那八个门生不仅不是什么彪雄大汉,反而个个生得眉清目秀。消息不胫而走,这才有了“寒谷八飞骑”的说法,从此被拿来与华庄四公子相向比较。  所谓因缘际会,两方人儿缘起于江湖一年一度的春会。  东原、南海、西疆、北处四地的江湖各派每年年初便会定日子定地点,不分正邪集结起来比划比划,一为迎接新年,二也算是对各门各派实力的再次确认,江湖中人称之为“春会”。  华行小庄主第一次自荐代表华庄参会,对上了同样初次现身的寒谷谷主,几番较量都堪堪打了个平手。男子本就气盛,两人就相约一分高下,几轮下来不见输赢,也不知是哪个好事者,提议掷筛子赌大小,一局定输赢。这华行小庄主许是笃定能赢,竟然拿自己做了赌注。寒谷的谷主看起来沉静持重,竟也是血气方刚的性子,立马拿了自己谷中的寒谷八飞骑做了赌注,末了又指明一比八不甚公正,得搭上华行坐下的华庄四公子才成。华行小庄主对自己被看低一事颇为郁郁,心下暗暗盘算,待我赢了那八飞骑回去,给我家那四个傻小子一人赐两个,就也不再多做计较,不想马失前蹄,生生将自己和坐下的五个少年一并输给了南海寒谷的谷主!  围观的众人等着看华行小庄主如何抵赖,嘿,那小庄主倒真是个怪诞不经的人,当场约定十日后捎上自家的四个少年赶赴寒谷。  一语惊呆四座,江湖一时议论纷纷,有分析其中利害关系的,有暗自揣测华小庄主后招的,还有前文提到的,暗自神伤东原俊美男子又少了几个的。  也有莫名其妙被人当成赌注输了,一纸信笺召回,然后草草收拾了行装跟着自家小庄主上路,被不怀好意的好事之人笑称‘嫁妆’的。  此时寂静的官道上有一行人经过:领头的少年骑着高头大马,头随着马蹄动作一点一点,看是瞌睡模样。紧跟其后的漆木马车之上,悬着双腿的清秀的少年抛玩着一颗卵石,偶尔瞥一眼稳稳躺在车架之上悠然阖眼的少年,那碧色玉箫眼看就要从白皙的手中滑落下去。枕着六尺长木梃的长腿少年稳稳躺在弧形车篷之上,麦色脸颊一鼓一鼓,从鼻腔里嘟囔出几句什么。  车内之人忽然开腔。  “哈哈,他们都说瞧那华庄鹿公子的温婉模样,那张脸哪有半分汉子气息,分明是女扮男装多年,明为赌局,实为联姻。”敞亮的男子嗓音,语气却像极了嚼舌根的老妇。  清秀少年神色愤然,只差攥碎了手中的卵石。  “哈哈哈哈……”盘坐在车篷之上的长腿少年笑岔了气。“嗖”的一声,清秀少年手中的卵石就飞了出去,直击篷顶捧腹之人。刚刚还笑得天翻地覆的少年身形敏捷,一个燕子展翅就掠了出去,临空一滞,轻飘飘落在领头少年的身后。马背上的那人本是瞌睡模样,此时竟忽地撑着马鞍旋身飞踢而来,长腿少年哪儿想到这儿还有后招,只能虚虚踏了马屁股,抽身飞回,这边清秀少年眼见局势回转,迅速起身蓄势待发,却被闲闲躺在马车架上的白皙少年抢了先,碧色玉箫在长腿少年腰上轻轻一点,避之不及的小家伙就这么直愣愣撞着同样收身不及的清秀少年一起冲进了马车之中。  有打斗的声响从马车中传出,须臾之后,横冲进去的两个少年斜飞而出,挟着一股强劲的掌风,险险落地。骑马领头的俊朗少年应声把住缰绳回身,一袭罂粟红衫的男子掀帘而出:“臭小子们,现在也会合着伙演戏偷袭老生了哈?”邪魅的面容,清冷的音色,操着老人腔调,却是盛年男子面貌。  正是遵守十日之约前往寒谷的华行五人。  被赌局白白搭上的四人眼见计谋被识破,皆埋头不语。  “嘁,知道你们心中不悦。要怪也只能怪老天爷,若不是那么烂的一把手气,现下就该是寒星那小儿带着他的八个娃娃前来入我华庄。”华行望天,颇为气愤的样子。  ……  “比什么不好,硬要比赌运,拿什么赌不好,硬要拿你自己做抵押,输了你自己也就算了,还搭上我们四个!”长腿少年连珠带炮一阵埋怨,末了还附赠一记白眼,正是最为年少的黄子韬。  “平白无故成了‘嫁妆’就罢了,还害我被诌成了女人,也不知道是哪些个找死的。”清秀的少年言语犀利,便是那被诋毁成‘鹿小姐’的鹿晗。  “胡说,要联姻,你们也是聘礼!”华行横眉回应,他对嫁字颇为不满。  “就不能穿身素些的衣裳前去?”躺在车架上的白皙少年起身,悠悠将玉箫在手中旋上一圈,缓缓道,温文尔雅的张艺兴公子柔声询问。  “下聘礼就该穿喜庆一点。”华行越发意气洋洋。  “一身红衣加四个护卫,是有些娶亲的意味。”领头的男子眉宇轩昂,一脸正经地评判。  “吴亦凡,你睡醒了没有?”鹿晗对这鬼马的发言很是气结。  “呵,小鹿晗,别急,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华行笑得意味深长。  听闻此话,少年们暗自思量:怎么看都是输了——他们五人既是输给了别人,就算是从此脱离了华庄。就像好端端地作着自己的老虎,因为一局赌输了就得从此入了狼藉。不过华小庄主早就厌极了庄里老人家们的絮絮叨叨、管左管右,况且顶着华老庄主幼子的身份,离了庄也不怕没了庇护,毕竟血缘在这儿隔着,离庄对他而言算不上坏事,而他们四兄弟本就是华行坐下之人,这与在不在华庄没有分毫关系。只是无缘无故成了江湖之人的谈资心中有几分不快。  只是他们没想到,华行的小算盘打得更响。  十日期满,五人准时抵谷。  初来乍到,行李都还没卸下马车,华行便对着前来迎接的寒星掏出骰盒,要求寒星尽地主之谊更换赌注再来一局。如此无礼的要求,寒谷主竟也豁达地答应了,这第二局,赌得是华行的名讳和寒谷的门匾。  这一次,寒星失策了。寒谷八飞骑外出归来之时,齐齐在谷外怔了半饷,本来听闻谷主赢了五个男人回来就已经够震惊的了,现下这石门之上堂堂的‘惜花谷’三个字又该作何解释?  少年们心下讶异,但看谷内外一片和祥也不像有旁生曲折的样子,联想到近几日江湖传闻,忽地领悟了什么似得,脸色已是不悦。  “怎么个意思?”领头的伯贤神色烦躁。  “还真是什么鹿……小姐?”刚刚还耷拉着睡眼的金钟仁冷冽着嘴角。  “能让谷主换了门匾,能美成了妖精?”灿烈耸耸肩嘟囔。  “排场倒是挺大。”金钟大轻扬眉眼。  “诶~~好色老头!”摇摇晃晃落在最后的吴世勋满口鄙夷。  前方七人齐刷刷回头,老小真是越发无法无天了,明知是一时气话,却还是忍不住替他心惊,谷主可不是能拿来随便取笑的。  “目无尊长!”浑厚的嗓音在金俊勉开口训斥之前直直刺来,随之而来的气流扬起了吴世勋耳旁伏着的碎发,黑衣男子不知何时立于石门之上。  吴世勋瘪瘪嘴,乖乖地和众弟兄一起下马行礼,心中暗暗庆幸,挨骂了就好,应该不会被罚打扫药房了。  “谷主。”终归是一群听话的孩子,虽然满腹疑惑和不悦,音调仍是服服帖帖。  “嗯。”男子的长相着实与他清冷的名字不甚搭调——印堂饱满,五官清晰,浓眉斜飞入鬓,哪儿来的半分清寒气息,一幅敞亮阳刚的面貌。  只有少年们知道,男子平日里孑孓凛然的言行,像极了凄寒之夜的苍穹孤辰,寒星二字并无不妥。  “谷主吩咐的东西,明日便会送至谷内。”领队金俊勉补充道,今天的他平静得有些异常。  “嗯,都进来吧。”寒星向谷外深深远远地望一眼,低声吩咐。  金钟大心下疑惑,谷主这是出来迎接什么人的吗?  少年们卸下行装,未稍作停留就齐齐到议事厅候着了,都急切地等着理清此事的来龙去脉。  金俊勉交代完谷内一帮手下人,赶到议事厅的时候险险捕捉到灿烈抱怨的音尾,孩子们果然介怀了。
  谷主也正抚额回应:“算不上亏本买卖,不是赢了五个好手回来了吗?”一收往日的清冷,难得纠结的神情。  “您可是连寒谷的名号都没保住。”连一向温厚的暻秀也开始合桌埋怨。  “名号什么的能比人还重要?再说了不是保住了‘谷’字吗?”语气中竟是带了几分耍赖意味。  众人被这意外的语气惊得一凛。  “要保也该保‘寒’字。本来就是个山谷,纵是输个三局,还能改叫‘惜花山’?”金钟大抵回去。  “……”寒星一时语塞,这些话本就是华行安慰他的托词,他也一心纵容那人,此时被座下少年一一点穿,自己竟有些窘迫。总不能对着孩子们说,我不在乎吧。  “嘿嘿,那就是山大王和八只猴子。”吴世勋纵是没大没小惯了,此时明眼人也能看出来,这小孩儿想着方儿缓和气氛呢,什么名号什么地位他全不在乎,一心一念就希望大家和和气气的。  “你才是猴子。”都是纯善的少年,又因着一起长大,不过是担心自家谷主受了蛊惑任人摆布,稍稍对他的随心所欲发发牢骚,名号什么的本就在眼眶之外,最坏的情况,那人若想鸠占鹊巢,他们八兄弟也会舍了命护下谷主的基业。  现下座上那人清清明明的样子,虽然“寒谷”二字舍得太过随意,但毕竟只是外人叫出来的名号,兄弟们心中自始至终都管这里叫“家”。眼看年幼的弟弟已经开始因为紧张的气氛感到不安了,谁都没兴趣再纠结下去,只能留着一肚子疑惑,顺着台阶撤下台来。一窝蜂跳过去追打这个‘口不择言’的小家伙。  唯独金钟仁自踏进厅内就冷着脸静静地依坐在门边。他原本紧蹙着的眉眼,又因为从门外传来的男子嗓音皱得更紧。  “哟,娃娃们回来啦。”  众人皆静,座上的寒星眼中一亮。  细心的金钟大察觉到那闪过欢喜的眼光——谷主想要迎接的,该是此人了。  前几日官道上那一身罂粟红的男子,今日穿得越发肆意,火红的长衫包裹着银光雪白的缎袍,罩一层绣着金丝游龙的透明纱衣,额上绑一根金丝边指宽红带,漆黑的发不羁地散落两肩,映着那人带着几分邪气的样貌越发撩人。  在后来的年岁里,每每吴亦凡一身华丽,众人都止不住调侃是这日华行种下的蛊毒发作了。  真真是蛊毒,肆意、张扬、随性又诱惑,少年们心中却在嗤笑,这华行还真狂妄。华行大剌剌地迈过厅堂,扫一眼厅中的少年们,然后掰一颗糖葫芦塞进了寒星嘴中,末了还挤着一起坐下了!  察言观色是习武之人的本能,自家谷主神色坦然,舒眉笑眼藏不住宠溺纵容的情绪,少年们默默交换了共识:挣扎无用,这谷主怕是情犊初开啊。  他们不知道,华寒二人是熬过了百般苦难,费尽心力才得了今日的姻缘。  少年们仍是止不住伤心,大家一起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就这么轻易地多了外人,这块地儿,更了名,甚至可能易主,一向尊为生父的谷主怎么就被迷了心窍,敛了霸气,收了羽翼。  气氛一时有些沉闷,华行咬下最后一颗糖葫芦,闲闲道:“都把那怨妇脸给我收收,”言罢嚼两口顶在腮边的糖葫芦继续道:“你们八个愣头青再捎上我家那四个傻小子,一股子阳气儿,什么寒谷,又没堆着阴气,别人随随便便叫唤的,你们就当了真啦。也不嫌俗气,翩翩公子游戏花间,护花惜花,那才叫风流倜傥。”纤纤两指抄着糖葫芦的竹签,临空绕上一圈,语气悠悠。  “谁要劳心劳神护那些个庸脂俗粉!”吴世勋还被哥哥们拽着领口,想都没想就从鼻腔里哼烦出声 。  华行不怒反笑,对着身边的寒星努努嘴:“不错不错,还挺硬气。”  “世勋,不得无礼。”寒星轻皱眉眼。  吴世勋却是真的觉得委屈了,和哥哥们一起长大的地方,甚至愿意拿命交换的地方,被一个外人更了名改了姓,经常纵容自己无礼的谷主又因为这么个外人对自己动了气。瘪瘪嘴,愤愤转身只想赶紧逃开这里。  金俊勉及时把住他的手腕,示意他稍作停留,紧接着从少年们身后穿出,向着座上二人施了一礼道:“谷主,小谷主,孩子们都不是外人,有些事告诉大家也好。”
  话音未落,身后的秀珉和刚刚还一脸郁郁的吴世勋闪身掠向厅门,弹指之间已呈四人对峙之势。  短打装扮的少年,窄肩细腰手臂清瘦,肌肉在一片麦色上勾勒出好看的弧度,隐在刘海下的凤眼透着杀气,手中分成水火两截的木梃交叉挡住颈侧,一左一右横陈着金银两把短剑。  持剑的正是刚刚飞掠而去的两人:秀珉左手紧握彻骨短剑,右手的寒玉匕首正对少年心窝,虽是无所抵挡却也不敢再近分毫,只因对面的世勋脖子上正架着一柄寒剑。他左手中的采风短剑成功引开了少年另半截木梃,右手的玲珑流星锥却受制于短打少年身后眉眼深邃的另一个少年。那深邃眼功力不凡,一心二用,一手拽了流星锥的银链,另一手就将剑气逼人的寒剑递到了敌人喉咙口。短打少年正是黄子韬,紧跟在他身后的是眉眼深邃的吴亦凡。二人追着小庄主一路飞驰,不想在这里遭了伏击。  自家兄弟,一个心口抵着匕首,一个脖上横着寒剑,两方人都不敢轻举妄动。  如此僵持一人一质的态势,离他们最近的金钟仁却是未动分毫,厅中的众少年也不敢轻易伸出援手,一方面钟仁有天生卓群的直觉,他不动定有深层原因,另一方面那座上的华小谷主也不是什么简单角色。  暗流汹涌的场面,本该绷紧神经,伯贤却忽然噗笑出声了。哪儿怪得起他,你看看那手持水火两截木梃的少年,黑发半遮的眉眼透着杀气,又有两柄短剑直逼脖颈,再看看他唇角上扬的嘴,叼着串糖葫芦不算,竟然还敢直愣愣地偶尔嚼它两下!  呵,还真有胆色!  堂中众人,此时已经明白了七八分,想来这二人定是追着华行而来,自然而然透出几分危险气息,而吴世勋和秀珉本就是除开金钟仁最为敏觉的二人,定是先于众人察觉到了异变,先于思想做出了本能的防御。  不过这华庄随行的二人真不是什么简单人物,电光石火间竟然挡下了这始料不及的伏击,堪堪形成了一个分庭抗礼的局势。  僵持下去并不是个事儿,眼见四个少年都没有先让步的意思,华行适时插手。  “一、二、三,收……”这‘手’字还没来得及吐出,就有四粒山楂果儿挟着破空之声袭来。  与此同时,金钟仁稍稍动了身形,不过最终还是维持着原来的样子,像是在等候着什么。
  耳闻破空之声的四人,脸色变换却也只能选择不闪不避——这山楂果来得疾如雷电、精准有力,收势闪避本就是不经之谈,甚至可能因为慌乱收手伤了自家弟兄。  “砰、砰、砰、砰”,紧密四连响,一个不落,全部中招。  “还不都给我消停点!”清透的嗓音,若是略了其中愤怒的情绪,倒是让人忍不住想起厨房的陈伯掰断藕节发出的脆脆声响,干净利落的样子。  声音的主人举步生风,旋腿粗鲁地踢开被山楂果定住的四个少年。  刚刚还焦灼的对峙的四人,眨眼间狼狈扑地,环抱着竹编小篓的俊逸人儿就这么气势汹汹地迈进厅来。 【第一章 结束】
附上一张文中地理设定图 & 一张文中所述的对峙场面解析图(噗笑……)
  寒星沉吟片刻,回身坐下继续喝茶,想了想又道:“俊勉说得不错,有些事跟孩子们说清楚也好。”  “我本来也没想着瞒他们。要是谁不清不楚地让我爹改了华庄的门匾,我可没他们那傻劲儿,窝一肚子火去顺承你,我还不得打得那人满地找牙,哼!”  “你呀,不要耍我那八个孩子,他们都是直性子。”寒星柔声讨好。  “就是直性子逗起来才好玩。”华行笑得邪气,“不过,那黑小子有点意思啊。”  心想他大概说的是钟仁,寒星慎重道:“他和艺兴有一样的身份。”  “果然。”华行得意一笑,心想那孩子倒是直接多了,什么时候得让艺兴和他一块儿出去跑跑,兴许……  “谷主,餐已备齐。”  门外陈伯的声音打断华行的思绪,他起身推推寒星说:“去叫他们吃饭。”  二人推门而出。 第二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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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热火朝天的乱斗场面并非一发不可收拾,寒星不过是两指临空扣住伯贤甩出去的绳鞭。与其混战之人眼见伯贤被制,便迅速收了招式,连锁效应,制住一个人便破了局。  聚到饭厅的时候,少年们很是欢快,一个个都很尽兴的样子。原本的漆木圆桌被换成了九尺长三尺宽的桃木桌,寒星和华行分座两端。寒星原想,这样的桌子估计得有很长一段日子是四与八的分水岭坐法,但看看现下不分彼此穿插落座喧闹的场面,心想不愧是华行,看事情总比自己要透彻。那些尘封旧事早日对他们说了也好。  “惜花谷……”寒星到底是寡言少语之人,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开启这个话题。  少年们闻言停下手中的动作,安静地望向他,等着他继续。本是段悲伤的旧事,看见眼前的场面,寒星心里又不觉暖了几分。  故事被他说得很简单,略去了其中的腥风血雨。  华行与寒星二人的娘亲原本是最为亲密的同门师姐妹,只不过后来温婉娴熟的华行娘一眼相中了那时候英姿飒爽的华行爹,早早嫁进了原本只经商的华府。豪气泼辣、武功不凡的寒星娘后来则与自家擅长医术的胞妹创立了闭月门,这名号倒不是狂妄,寒星娘和她胞妹相似的闭月羞花样貌,截然不同的韵味,却都不愧为艳绝江湖。  最初的闭月门只收穷苦儿女,寒星娘带着能武者劫富济贫,小姨娘带着善医者悬壶济世,一直为江湖人所称道。直至后来一次寒星娘糟了暗算,逃脱中力尽昏倒在竹林,被偶然遇见的文弱书生寒星爹所救,有了小寒星,才有了接下来的故事。  七岁以前,寒星从不理解痛苦二字。爹爹、娘亲和小姨娘都很是疼爱自己。华府的华行小哥哥更是胜似亲哥哥般勇敢和欢喜的存在。每每偷懒的时候,想想到了年末能见到他,就又能乖乖习武练字了。心想下一次比试的时候一定要输给他,那样他就会高兴地带自己去‘寻宝’了。  可是不等年末,娘亲忽然就疯了,逢人便砍,小姨娘便哭着将娘亲锁了起来。爹爹也不知去了哪里,自己每天都害怕极了。再忽然有一天,自己哭着从梦中醒来,就见到了梅花姨娘满身是血地抱着自己骑马赶路。梅花姨娘断气之前将自己托付给了谷中隐居的寒秋老人。几日之后,寒老出谷归来,只告诉自己闭月门再也无花,也是自那日起过去的名字岳清被自己葬在了谷外新添的两座坟墓间。  娘亲花影和爹爹岳惜春,终于回到了自己身边。  年满十七的时候,寒老准许自己出谷去见故人,叮嘱要行事低调,临行时又给戴上了银质面具。一路上心里忍不住好奇,华行和小姨娘现在该是什么模样。途中听闻彼时经商的华府现在已俨然成了武林之中佼佼的华庄,而被自己舍下的小姨娘也度过悲伤嫁给了西疆的蛊王。  正逢十年未见的小哥哥,华庄幼子华行的成年酒,自己带着礼物赴宴。没遇见他,却隔着人群瞧到了前来拜礼的小姨娘。十年里,自己一直在等,到她身前告诉她自己还活着,还要像照看娘亲一样照看她的小姨娘。  小姨娘的手中牵着个小小的少年。  而那个小少年,眉眼里真真切切都是爹爹的模样!  原来如此。  原来那时候爹爹悔恨欲死的神情不是因为骂了自己,原来爹爹和娘亲泪眼婆娑让梅花姨娘送走自己的情景不是在梦里,原来一切痛苦的来源都是自己心心念念一直愧疚被丢下的小姨娘。  结了满腹的冰霜,离开之前,甚至没有心情去见一眼自己最后的念想。岳清早就在十年前就被自己埋进了土里,过往的恩恩怨怨就当自此遗忘。  只是没想到自己留下的贺礼会催生出残暴疯狂的西疆一邪,贺礼单上,自己满含怀念写下的‘闭月门’三个字,竟成了那个小少年报复的对象。  原来当日华行听闻管家通报说送礼之人中有‘闭月门’,而那时它已经整整消亡了十年。华行以为是小姨娘替死去的花影一家送上的贺礼,过去道了谢。虽然现下知道那时华行就察觉闭月门消亡一事有鬼,存心试探,但对小姨娘而言,这无异于惊天霹雳。收礼的家仆无心地补一句“是由一位和这个小少爷相像的公子送来的”,更是让小姨娘惊恐到几乎气绝。  家仆所说的小少爷,正紧紧牵着小姨娘。  很多事本就被江湖中人揣测议论,眼见小姨娘的神色,一番推敲,几乎能猜个大概。一时间唾骂声四起,不守妇道、残害家姐的小姨娘顿时被众人所不齿。也许是备受诟病,也可能是那日受了惊吓,小姨娘不久于人世。  西疆蛊王似乎一早就得知此事,并不甚在意,只是人心从来都会被世俗眼光所驱使,更没人去理会小少年的无辜和凄凉。娘亲的离世,族人的耻笑,弟弟们的疏离,对这个少年而言,‘闭月门’就是罪魁祸首。  世俗的无情最终让少年蜕化成了暴佞无情之人,而让他痛苦的根源‘闭月门’则成了他集结起来的帮派名号,仿佛以这个名头做尽邪魔之事就是对这三个字最好的报复。  听罢这段不堪的旧事,众人一时沉寂。  “所以,谷主才会命我们挑了‘闭月门’?”灿烈适时驱走沉闷。  “只怕他一心就等着你去挑了它。或者说,等着你现身。”华行接话,拿筷子指指正望着自己的寒星。  “即知他是对我有恨,而你们现已成长至此,我无所顾忌,就想早些做个了断。”  “我说怎么忽然让我们出谷一个个邪教下战帖,原来是考验,”伯贤一脸的恍然大悟,想了想又补充:“也为了历练对付邪门歪道。”  “我总感觉‘惜花’二字似曾相识……唉,我们不该追问过多的。”金俊勉忽然想起“惜”和“花”正是谷外那两座坟墓上一字碑的碑文,谷主常去祭奠,自己心中对揪出这段旧事感到愧疚。  “无妨,本就该告知于你们,今后还要你们与我共同面对。何况,此事也怪我年少时未加思量。”寒星一直后悔,若不是自己当初冒冒失失写下‘闭月庄’三个字,就不会有这后面的风风雨雨。  “干你何事?世事无常本就不是一个人可以左右的,你那时写下‘闭月庄’不过是一时怀念,哪儿想得到这许多?”顿一顿,华行越发愤然:“那要怪,也得怪我有心前去试探。再说,若你那姨娘不起歹心,哪儿会有后面这些幺蛾子事儿?若不是那三个字,我哪儿知道你还活在这世上?若是受尽欺凌便可以残忍无度,轻轻易易做了俗世的龟孙子,那我们艺兴现在岂不成了混世魔王?”  话题就这么一下子转向了安安静静的张艺兴。  吴亦凡和黄子韬惊觉华行说漏嘴,对着华行眼露责备,而寒谷的少年们则齐刷刷地将探寻的目光投给了被提到的墨衣少年。  “艺兴哥你……”向来直来直去的灿烈一时也不知如何表达,只是语气中掩不住关切。  “虽然不至于受尽欺凌,但的确有过一段昏暗的日子。”张艺兴笑着回应,看一看众人的神情,更是笑眯了眼:“额咦,别都一脸心疼样,我胆寒。”说完,还抱臂假装被冻得一颤。  少年们释然,而鹿晗却忍不住感谢华行,此事自己和大吴、子韬都是熟知的,小庄主岂是会不小心说漏嘴之人,不过是担心兴兴疏离的性子被误解,早早给了寒谷的少年们一些提示,那个人,的确受了太多委屈。  “我们大家多多少少都吃过苦,现在聚在一起了,以后就有难同当!”金钟仁一把揽过身边的张艺兴。  “还有有福同享!”伯贤大声响应。  因为那段旧事而冷掉的气氛又因为同甘共苦的誓言迅速回温,以后总是重于过往。  真可谓:孰惧腥风血雨,难求天下太平,原为肝胆相照,不复孑孑独行。 第三章 完
第四章  俊勉早起的时候,秀珉难得还和大家一样睡着在,也难怪,昨日闹腾了大半宿。倒是平日里最难叫起的钟仁和艺兴的床铺空着,看来两人昨晚上饭后几个时辰的比试还不算够。  小家伙很来劲儿啊。  率人将送到谷外的东西抬进谷内,安排停当,想着正好回去招呼大家起床,一路匆匆赶回,却发现都搁屋外高高矮矮倒立着呢,唯一正着的鹿晗更不轻松,扎马端着一盆水呢。   问一旁坐着喝茶,惬意到不行的钟大,“怎么回事?”   “哥,昨天吃完饭我们不是留下来商量事儿吗?”  “嗯。”  “那时候他们几个闯祸了!”钟大指指倒立着那堆人。   原来昨晚艺兴和钟仁早早离席相邀比划比划,俊勉、鹿晗、钟大三人则留下来与谷主议事。那闭月门主胡哲天估计在寒谷八骑出现前早已逃走,现下去向不明,谷内上上下下需得早作提防准备。  吴亦凡嫌麻烦不想参与就和余下的少年们早早回了寝室。晚饭都没能认真吃,一番嬉闹之后,都感觉腹中饥饿。黄子韬忽然想起,临走的时候华老夫人特地给自己收拾了一小箱子吃食,反正也不能搁太久,就闹闹腾腾招呼大家一起去分享。  聚到隔间一开箱发现里面突突兀兀有一精致木盒,外面还封了蜡。大家心想里面定是放了什么难得吃食,划开蜡封开盒一看,根本就是点干枯草叶的样子,黄子韬心想大概又是鹿哥的药草,就没怎么上心地丢在了一旁。欢欢喜喜分吃了零嘴,也没想起将那木盒盖好放回。  哪儿成想,这是华行特地给寒星带的雪莲茶。这茶本就稀少,又极难保存,一夜不闭盖,自自然然吸了潮变了味。华行一大早高高兴兴来取千里迢迢带来的宝贝疙瘩,竟然被开了盖儿孤零零丢在箱子边儿。捏捏早就发软的叶片,顿时火气,问清情况,一脚一个将少年们踹出来倒立着了。  赦免了钟大,却严惩了一脸委屈的鹿晗。原来这茶本是嘱咐鹿晗好好收着带过来的,不想他一时偷懒塞进了箱子,想着反正有子韬宝贝着,等到了谷里自己再去把它拿出来。真是处得越久越能发现,这鹿晗也就在关心人上还算得心思细腻,搁平日,跟灿烈那是旗鼓相当的粗神经。  “这是还要立多久?”  “喏!”钟大指指一边香炉里才烧了小半儿指粗的烟香。  “那我去让陈伯晚些备饭。”  “嗯,好。”钟大继续饮茶看书顺便监督。  张艺兴和金钟仁天刚亮就出去比剑了,汗涔涔地回来,看一群人搁哪儿倒立在,明明衣服贴着后背难受得不行,还心情大好地坐过去让钟大给他俩也倒了两杯茶。  “哎哟鹿爷,您今儿个挺勤啊,练着呢?”抿一口茶,一脸调笑。  “一边凉快去。”鹿晗恶狠狠骂回去。  “我是在这儿凉快啊。”有人陪自己练剑,心情大好,看到宝贝鹿爷搁哪儿扎马心情更好。  “小心我手麻了,下次扎针拿不稳,直接戳了你膻中穴!”  “额诶~鹿爷别谦虚,不说臂力,就瞧您这腰力,啧啧,未来鹿嫂可真福气。”明目张胆地开了黄腔。  吴亦凡和黄子韬见怪不怪,这两人斗嘴的时候什么说不出。心情越好,说话越损。只是苦坏了灿烈几人,被罚过打扫、面壁、泡寒池,被罚倒立却是头一遭。正全神贯注运气提力呢,这黄腔一开,差点气血回流。  “艺兴,你一身臭汗,还不快去洗。”璟秀已是不稳,就想早点把这人支走。  “哦,是吗?我闻闻。”说完还真抬手闻了闻,然后立马把肩膀凑过去,“你再闻闻,多纯粹的爷们儿气息,何臭之有?”  璟秀不理他,努力凝神,差点就一头栽下来了。  “啊!”不料刚刚还撩拨他人的张艺兴忽然一个激灵跳开,捂着脖子,涨红了带着汗滴的白皙脸。  原来是立在璟秀边上的吴亦凡,对着他伸过来的脖子长长吹了口气。  “我说大吴,您这是嫌爷冷落了你?”“我是提醒你,烟香可是快燃完了。”吴亦凡低声威胁。  言下之意,再不走就等被围攻吧。谁让你们两个武痴这么幸运逃过一劫,若和我们搁一起,现在不一样倒着在。  “切,你们继续,走,钟仁,沐浴更衣去。”走得一脸满足。  “凡哥,你刚才用了什么招式?”伯贤在双臂间微微扭头问道,双手未动能有什么绝技?  “他怕脖子吹气,”吴亦凡微微挪动撑地的手,“吃完饭,好想吹气。”  这话说得再明显不过,一帮子被招惹了的少年自是踊跃加入到想要吹气的行列。  “我先给他汤里加点软筋散。”鹿晗顿觉舒坦多了。  所以吃完饭,当张艺兴惊觉双脚发软,一头栽倒在厅门,眼看豺狼虎豹般冲向他的少年们时,心中不禁后悔,就觉得刚刚那碗汤递过来得太殷勤,众人的表情也平静得怪异。心下暗叹鹿晗那有仇必报的性子。  等发现身边不明所以还出手相助的金钟仁又顿觉庆幸,多亏刚刚洗澡的时候自己那真心一夸——我要是有你这般的肤色就好了。  只是,能麻烦您换个姿势吗,这一把拎过我的腰带把我扛起就跑的姿势,让人情何以堪,瞅瞅,后边佯装要追的人都笑岔气了。  张艺兴一边被金钟仁扛着逃开,一边忍不住腹议。  金钟仁眼见张艺兴栽倒,立马就猜到他中招了。不过他想的是,一群人你来我去根本是浪费时间,倒不如自己直接把人带走。刚刚吃饭时就想明白了早晨那几招输在哪里,得赶紧再来比过。可惜直至日上中天,张艺兴也才只能稍稍动动手指,整个上午就瘫坐在树荫下看金钟仁一个人扑腾,偶尔点评两句。眼看晌午已至,金钟仁准备再把他扛回去吃饭,并保证护他周全。可惜立马被拒绝,称那是羊入虎口,他让金钟仁先行回去,自己等药效退了再回。  别无他法,金钟仁只得先行回去,心想带个食盒回来,顺便找鹿晗哥要了解药,就不至荒废了整天。赶至饭厅,落座之后尚未出声,鹿晗哥却先找自己说话了。  “钟仁,兴兴那疯蹄子呢?”  “暂时还动不了。”金钟仁心想还真没消气。  “动不了?”鹿晗疑惑,眼珠一转心下明了,“那,他现在恢复……到什么程度了?”  “只能动动手指。”“噢~~”鹿晗暗笑。  “哥把解药给我呗。”  “此药不能靠药解,待会儿我教你怎么替他驱除余毒。”鹿晗的表情堪称精彩。  饭后,金钟仁让陈伯帮忙准备了食盒带走,临走前鹿晗趴在他耳朵边嘀嘀咕咕说了清毒之法。吴亦凡看着金钟仁飞驰而去的背影,心中默念“兴兴,你保重”,鹿晗刚才的表情他再熟悉不过。  “你到底教了什么歪招?”  “不过是告诉他万般力气皆源于脊背,让钟仁两指顺着兴兴的脊柱运力直至尾椎。噗……”  “你的软筋散哪儿是这般解法,怎不给他解药?”  鹿晗朝前方努努嘴:“我下的药难道还拿捏不准药量?几个时辰前就该过了药效,谁让他有心装傻。”  “我想大抵钟仁还未动手,他就会跳开了。”吴亦凡皱皱鼻子  “哼~那更好,看他怎么解释!我可不觉得钟仁是会轻易原谅的性子。”  “若真闹掰了你要如何?”吴亦凡担心道。  “偶尔让兴兴无所适从也好,指不定那门就开了。”  “希望如此吧。”  只可惜事与愿违,鹿晗的计谋并未得逞,吴亦凡的担心也没了必要。  待金钟仁飞驰而至,张艺兴早已不在树下。不禁惊恐,若是这谷内来了外人,他又无半分抵抗之力,该如何抵挡?只恨自己草率行事,轻易将无还手之力的他丢在此处。心快跳到了嗓子眼,正踌躇该如何是好,却忽然听见不远处传来绵绵箫声。  放轻脚步循声而去,就见那人早已从瘫麻状态恢复,舒展着身形,坐在谷内深潭边,吹奏着他随着带着的那支碧玉长箫。  心下顿悟自己是被耍了,咬牙握拳,直想过去大声质问为何要欺瞒自己,最终却只是拎着食盒先行离去。  因为那人或清清淡淡、或嬉笑邪痞的脸,此刻凄怆到叫人揪心。  只寒透了谷内一潭池水。 第四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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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鹿晗正被世勋缠着分他一些软筋散,并非舍不得,只是这药看似效用单一,真用起来却并非儿戏。正愁无法脱身,远见钟仁拎着食盒到了厅外,立马靠了过去。  “怎么一个人回了?”  “……”钟仁被惊得一愣,竟是没察觉鹿晗靠近。  “你这是什么表情?”  “药效退了,艺兴哥说想单独待一会儿再回。”顺手将食盒递给一旁跟来的世勋,踩地一蹬就上了房顶。  “诶,我说你……”鹿晗正准备追上,世勋却忽然拉住他的胳膊,对他摇了摇头。  “鹿晗哥,让他去吧。”世勋劝道,钟仁刚才的神情,鹿晗察觉不了,他却能发现。  已经好多年没见过了。  那时候世勋也才入谷一年,听说外面又送来一个孩子,和哥哥们跑去谷外看,就见几个奇装异服之人刚转身离开,他牵着谷主的衣襟,脸上便是今日这般神情。只不过小时候眉眼轮廓都不够清晰分明,若不高声恸哭,再难过你也瞧不出其中的汹涌。而现在,装得再平静也会露出三分。入谷时功夫底子已是不弱的小钟仁慢慢由不言不语变成了兄弟们中的武痴,最初那般的神情也出现得越来越少了。近几年他开始有些嗜睡,才不再昼夜不分的练功,而最初还会因为其他哥哥入谷露出的那个神情,这些年也没再出现过。  方才他又忽然露出那种神情,必定是有什么事牵动了他深藏已久的记忆。鹿晗回头看看一脸深意的世勋,也就不准备再追问。自己不敢过多介入,因为这样只会让人将情绪藏得更深,正如兴兴那个傻瓜,心中越是难过,脸上就越是风平浪静。  来寒谷之前,小庄主就曾将寒谷八个少年的事对他们四个讲过,与他们不同,寒谷的少年们,不全是无家可归之人。  鹿晗和大吴、子韬本就是背井离乡的孤儿,不过是运气好被收进华庄再被华行选走。虽然兴兴是经历了几番波折,最后和他们聚到了一起,但大家都不算一开始便受上天眷顾的人。   寒谷的少年们也是各有不同。  13年前,寒老谷主见出谷归来的寒星越发冷清寂寥,就把刚从谷外捡回的小俊勉交付于他。5岁的娃儿亲厚懂事,也没有孤儿们惯有的戒备疏离,寒星心底里很是欢喜,教他识字习武,也算慢慢不再介怀旧事。  两年后,俊勉随寒星出谷购茶,遇到了与自己身世相似的伯贤、灿烈。寒星见他偷偷接济二人又不好意思请自己收留,就干脆捎上了这两个乐天娃娃准备带回谷中。正好茶商的幼子世勋年幼多病,吴氏夫妇就免了茶叶钱,只恳求寒星将其一并带回教导,心想着练武强身,兴许能救了自家孩子一命。眼见夫妇二人救子心切,寒星也只能一道带了他回去。  伯贤三人随寒星入谷刚一年,世勋慢慢脱了那身病怏气,钟仁也被人送入谷中。秀珉则是钟大入谷那年年末自己前往谷中的。东原、南海、西疆、北处四地同属大昶,秀珉爹便是大昶国的护都将军。将军育有三女,老来得子,欣喜不已,心想终是后继有人。不成想秀珉长相清秀,更胜自家三个姐姐。近些年大昶又内外安定,纵是送他戍边也只能练得些皮毛。秀珉爹与寒星是忘年交,就写了书信把他赶到此处,一心想把自家幼子丢到这个离世的深谷,研磨锻造成粗犷的糙汉子。只可惜他选错了地方,一谷的灵气人儿,秀珉也只会是越发气质淡雅、内敛沉稳,与大将军期望的胡子拉碴、张狂霸气愈行愈远。  璟秀爹与秀珉他爹初衷相差不大,自家长子纯稚亲厚,再加上一双清灵当当的大眼,哪儿都不像是能肩负起酿酒世家的人。眼看自己老去,长子又没有半分当家人的样貌,就想着送到个习武之地也许会多几分戾气。寒谷的酒一直是璟秀他们家供应,一来二去,就把自己12岁的长子也丢了进来,顺带几车免了银钱的好酒。其实璟秀心中清楚,爹爹心中最佳的继承人是二弟,不过是碍于自己的长子身份,又不想伤了自己的心才想了这个办法。所以近几年年关他也不再离谷回家,想着这样一来,也算是为爹爹减了几分愧疚。  幸或不幸,多多少少寒谷的八人与他们四个都有相似之处。成长至今,兄弟们在哪儿家便在哪儿,无家可归和有家可回对他们而言,已无甚差别,不过是多了一处寄托而已。而有关钟仁的身世,华行并未多言,他不讲自有他的道理,也不必去过多探听在意。  只是鹿晗和大吴、子韬他们都心疼极了兴兴,这些年来,有关他的故事,他们也只知道些细枝末节,具体的曲折连小庄主都不清楚。问他,他又总是一语带过,不甚在意的样子。可他们都清楚,被兴兴尘封了十几年的那段往事,一定凄苦异常。那喝醉酒哭泣的模样,他们不想再看到第二次。你前一晚开解他别再介怀,次日他就笑得越发恣意。所以后来都假装不去在意,无能为力就只能奢望他自己慢慢淡忘。而且兴兴对他们太过在意,在意到怕他们担心就把自己的苦痛深深藏匿。  可是伤口放在潮湿的心里,只会腐烂得更深,甚至发炎到摧毁这副躯体。唯有揭开层层遮盖,裸露到阳光里,才能诚诚实实地哭喊、叫痛,等待他慢慢结痂发痒,最终新生到察觉不到它存在的痕迹。  有些道理,纵是刻成字摆在眼前,也抵不过人心的偏执,谁又有能力剥夺他人伤心的权力。因此只能期待某一天出现转机。  温柔到了极致,才会把世间万般凄惨归罪于自己。  单纯到了极致,才会残忍地拒绝来人陪自己呆在漆黑深渊里。  越想越悲伤,鹿晗不禁深深叹气。  “鹿晗哥,钟仁他很少这样的,你别怪他。”世勋赶紧解释,无视自己刚刚也才长长叹出一口气。  “我是生气自己周围怎么这么多一根筋!”  “……”  “哎,懒得管,话说你小子要软筋散干什么?”有些事急了这么多年也没用,烦也是枉然。  “哦,我想涂在我的流星锥上,那样被拽住也不能制敌了。”一双眼真称得上笑意盎然。  “啧啧,一群不懂毒术的白痴,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灭了那四个毒鬼的。”  “那叫出其不意。”瞅瞅那一脸得意。  “切,要说那四个老鬼,确实凶残至极。不过是手上沾的血迹多了,再给自己挂一个自以为是的名字,我曾与他们交手,根本都是跳梁小丑,倒是跟着他们的那个不起眼的妖女有几分厉害。”  “你说的妖女莫非是从璟秀哥箭下逃走的那个?”  “嗯。昨晚谷主也说那闭月门大概是胡哲天的玩物,那妖女也没那么简单,只怕今后才是重头戏。”鹿晗一副大敌当前的表情。  “那你还不快给我。”世勋想早点提升自己的力量,也是为了更好应对以后。平日里与哥哥们比试自己从不用流星锥,只因那锥子杀戾之气太重。前日自己察觉到了子韬的气息,与秀珉哥配合,刺剑引走子韬的火梃之后才惊觉他身后还跟着的亦凡哥。仓惶出手,不想却被把住,现在看来若是遇到了强者,他的玲珑流星锥也是弊端尽漏。  “软筋散须得入腹才有用,难道你还能叫人先对着你的锥链舔上几口?”鹿晗取笑。  “……”  “嘿嘿,我有更好地东西给你。”说完便朝谷中药房行去,自己的药草毒虫早就已经搬至那里。除开那个医术不凡的老先生,那药房本身就是块宝地,药草齐全、书典完备,最重要的是,还有一个弃之不用的炼丹炉。离了华庄,没那些老先生指教阻挠,终于可以一试身手了,胸中那些炼丹之法已经叫嚣了好多年。  小少年表情一亮,赶紧跟上。 第五章 完
爱你 么么哒
  金钟仁将手重重压上心口,斜斜依到屋脊之上。
 多久了呢,再次感受到这种烦闷的疼痛感。呵,真是可怜,居然笨到感染他人的悲伤想起那些龌龊的旧事。
这世间还有什么人值得自己悲痛至斯,明明连至亲二字都很虚伪……金钟仁惊觉从回忆中抽身,才发现不知不觉在这里呆到了入夜。而那个让自己时隔多年再次犯傻的人,正拎着两个酒坛从屋脊的一端走过来。  张艺兴的确很早就意识到除开四肢的酸麻感,自己的筋脉已不再阻塞,可是却提不起半分站起来的力气,接着就鬼使神差地撒了谎。等金钟仁离开之后,又忽然想到鹿晗定会不讲情面戳破自己的谎话。  那小子晓得了该会气成什么模样?估计得老久不理自己,或者直接抽剑站在门口,等着和你杀个你死我活。忍不住就嗤笑出声,真是个直来直去的小子,才不管你怎么想,才不给你半分拒绝的机会。你喊累,他就说那我等你休息好;你拒生,他却毫不自觉地跑过来勾肩搭背;你挑刺,他一点不介意还捧出一脸感激;你撒谎躲懒装蒜,他满腹信任,还拍着胸脯说,不要饿着,和我一起去,别怕,我保证护你周全。  真是,怎么会有这么傻的小子。  怎么会有这么讨厌的小子,说什么‘我保证护你周全’,恍然那时的她,还真真切切地站在这里。  让人难过得不能自已。  “生气啦?”张艺兴将酒坛递向金钟仁,一脸讨好。  “……”金钟仁看着张艺兴和之前判若两人的神情,一时不知作何反应,他那种悲恸太过震撼。  “哎呀,就偷懒一次,真的,就一次。”将酒坛再递近一寸,眨眨眼做出保证。  “没,就犯懒。”不去过问,成全他的有心掩饰。  “再懒也得吃饭,”挨着金钟仁坐下,“世勋说你不开心,我以为你生气了。”蹙眉的样子,很是愧疚。  “真的就是犯懒了。”掀开酒坛的泥封。  “等等再喝,给你留了饭,马上就送过来了。”不等说完就回头张望起来,“诶,来了!”  “钟仁啊~”  “钟钟~”  “仁仁~”  “弟弟啊。”  叫得如此肉麻,还一个个跳过来围着自己站成一团。  “世勋,你到底把我说得多凄惨。”钟仁黑脸。  “他说你快哭了,像小孩子。”鹿晗明晃晃地射暗箭,谁让这小子弄坏我的药箱。  “诶~~谁…让你一脸吃瘪样,还不吃晚饭。”白一眼鹿晗,再瘪瘪嘴解释,自己又没说谎。  “哎哟,我们钟仁这是思春了?”金俊勉巧妙地化解金钟仁露出的尴尬。  “噢~~”异口同声,恍然大悟的口气,仿佛真是如此。  “别瞎猜!给我,真饿了。”对提着食盒的璟秀伸手。  “快吃吧。”  刚刚烤好的野鸡,仍然冒着兹兹的油泡,就连小菜都是自己最喜欢的那几样,说什么留了饭,分明是有心准备。  一个个都是担心脸,就不要故作轻松地开玩笑了。  金钟仁心中一暖,心想藏着掖着只会惹他们无故担心,还不如早些抛开这些成年旧事。  “俊绵哥,艺兴哥们来了之后我们还没庆祝呢。今天你就宽大一回,给每人一坛酒吧,这么两坛哪儿够喝。”金钟仁关上食盒,对一旁的金俊勉说。  “那我跟……”金俊勉心想先得向谷主禀明。  “答应了,我就给大家讲一个傻小子的故事。”金钟仁打断。  “好!”看着钟仁的神情,本能地答应。  留几人去取酒,剩下的人则移到谷内的游风园。那是药庐的老先生专门栽植奇花异草的地方,也是少年们的后花园。  将食盒一层层布开,灿烈细心地去厨房取来了陈伯一直备着的豆角和花生,子韬也难得大方地拿出自己藏着的梅干。十二个少年席地成圈,掀开泥封,举坛痛饮一口,金钟仁吃一口烤鸡,平平淡淡开始讲述那个一度被冷藏的故事。  傻小子是生于圣昭的异族人。  圣昭族始于大昶立国之前,定居于西疆富饶之地。族人天生体型高大、肤色黝黑、骁勇善骑。最初的圣昭族长都通晓异术、具有神力,虽现已失传,但彼时的圣昭确切是驰骋一方无人招惹。大昶初代国君尚未成势之时曾落魄逃至圣昭,本已不报任何希望,且是几近奄奄一息。圣昭族当时的族长见其载有天命,便将其藏于族中圣地,加以医治。更动用族中战力助他一路招兵买马创立了大昶。初代国君感其恩情,遂赐了“圣昭王”的封号,划了领地,由其长久自在存续。圣昭族一日不先反大昶,大昶之主便不得剥其封号,是以圣昭成了大昶唯一的藩国。  傻小子之父正是现在圣昭王的二世子金猎珍。傻小子的娘亲,金猎珍之妻在傻小子五岁之时离世。金猎珍壮年丧妻,圣昭王恐其孤独终老,便试图将圣昭护卫军军长独女赐嫁于他。起初金猎珍一直拒绝,可不想一年后族中几位长老因年老卸任,族中势力被稀释定向不明,金猎珍少了筹码,实力很快逊于长兄金承运。换句话说金猎珍很可能与未来的圣昭王宝座失之交臂。思量再三,这才同意了这门亲事。  护卫军军长之女长相温婉美丽,性格却泼辣蛮横,她对金猎珍一心一意,对其亡妻之子却摆明了颇为不喜。为保护幼子,避其锋芒,金猎珍无奈潜人将幼子送至亡妻故友之处,承诺几年之后将其接回,想是护卫军军长年事已高,不久自己便可手掌护卫军,也不必再顾及其女。  傻小子就是金钟仁,这是他曾一厢情愿相信的故事,可是随着心智成熟,所有的细枝末节一经连贯,真相早已变了味。  后娘刚刚入府,他就被送至后山的别院,除开族内节日祭祀,与后娘几乎没有照面的机会,哪儿来避讳一说。  金猎珍生日那天,小钟仁一早穿戴完毕,抱着藏于枕边的竹盒偷偷下山,想着将自己在河边收集的奇岩异石早点送给爹爹。  悄悄走到书房外,正好听到后娘对爹爹说自己已有身孕,他那时是真心替爹爹欢喜的,甚至没进屋打扰,而是立马跑去和小舅分享。只是现在回想起来,才发现那时后娘口中说的是“爹爹命人卜过卦了,怀的是小世子”。金钟仁并不在意什么小世子的称谓,也没有细想小舅听到这个消息时错杂的神色。可是只有等太过扎人的记忆冲破心房,曾经不在意的点点滴滴才会涌进来刺痛自己。  那时小钟仁从下方仰望爹爹看见自己礼物时那张平静无波的脸,单纯的认为是因为石子干燥了看不见浸湿时候的纹路。急忙跑去湖边给石子浸水,不想冲得太急没稳住一头栽了进去。挣扎的时候他记得湖水灌进鼻腔喉哝的冰冷,记得手中的竹盒渐渐下沉,记得小舅和仆役惊慌飞奔过来的身影,以及,人群簇拥中爹爹那张无动于衷的脸。  无动于衷,或许他更期待自己就此没了吧,为后娘腹中的胎儿让路,有着坚实后盾的小世子,并不需要可能与其争权夺势的兄弟。  高烧几日,醒来了也没力气睁眼,或者心中抱着残余的那一丁点儿幻想和期待,只要爹爹一个如同往日的拥抱,自己就从此乖乖呆在后山。  小舅轻抚着自己的额头问身边人:“二世子还没派人前来探望吗?”  小舅紧紧握着自己的手:“我可怜的孩子。”  小舅吩咐仆役:“去禀告二世子,就说我会送钟仁去姐姐生前旧友那里习武……暂无归期。”  小舅替自己掖掖被角说:“孩子,等你醒来就真的是一个人了。姐姐在天之灵一定会保佑你不再卷入这等肮脏。”  小舅说:“钟仁,你醒啦,等你养好身体,舅舅送你去一个好地方。”带着哭腔。  小舅说:“我们钟仁从今天起就是男子汉了,要乖乖习武,听谷主的话,你爹爹说过几年就来接你。”  小舅,我都没有哭,你怎么就哭了呢。  十年前钟仁入谷,等候了三年,隐隐地期待了两年,最终清醒地认知,再无归期。  “呜呜……”故事刚刚说完,子韬的哭声便串了过来,他揩揩眼泪,从一边跳过来揽住钟仁,气愤地骂:“妈的,什么东西,现在就是跪着来请,老子也不回去!”  “金钱权势,哼,何其空虚。”鹿晗也颇为不屑。  “有时候,都不知道该不该庆幸自己和灿烈一开始拥有的就只有自己的名字。”伯贤垂眼,狠狠灌一口酒。  “你爹不要你,我们要你。”灿烈大声吼道,气愤和心疼不言而喻。  “对,你现在有我们了。”璟秀也靠过来揉钟仁的头发。  “同甘共苦,互不舍弃。”金钟仁向圈中伸出手。  少年们放下酒坛迅速聚拢,紧紧叠起来的十二个坚定手掌,重重下压然后直指天空。  “互不舍弃!”  金钟仁看一眼对面张艺兴望着夜空的神情,心中默问:“哥,什么时候你也能像我一样把自己托付给大家呢?” 第六章 完
好贴留名——我和这一方世界,都如此这般的深爱着你。
又更文了,钟仁之前是这样的啊,那兴兴呢?鹿晗他们应该是知道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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