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个字仿佛化作千斤重的铁锤击碎了童雪的心。眼泪不断涌出她任由自己尽情宣泄。“终于懂得“的那一刻并非释然，而是加倍的痛心与伤感哭了一会儿，她突然想起一件事于是强忍住泪，令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并拨通了丁管家的手机。
“丁管家我是童雪。有一句话麻烦你转告莫先生”
“请告诉他，我在机场我要去德国留学了。莫先生他还好吗？”
不想电话那头丁管家着急起来：“童小姐，莫先生不太好我等會儿打给您。“
童雪错愕但对方已挂断了。五六分钟后终于等来电话。
“童小姐莫先生说他知道了。祝您一路顺风“
“等一等。丁管家你刚才说莫先生不太好，出了什么事吗“
“没什么，莫先生这两天感冒了您不用担心。对了您这要去多久？“
“两年那，再见了“
童雪听出她怅然的语调，自己何尝不是呢她站起身来，朝登机口走去
孔彦文气喘吁吁地赶在登记口关闭前冲了进去，庆圉自己总算没有误机上飞机后放好行李坐下，他缓缓定下神来都是昨晚醉酒惹的祸。有什么办法呢朋友们知道他此去恐怕不会再回來，这一顿离别宴连带惜别盛情岂能轻易退却
他扫了一下四周：老样子，每年这个时候很多中国留学生会搭这个航班回校复课。他好潒见到了六年前那个意气风发的自己身旁还有个她。想到此处他陡然感觉窒息。眼光不由向邻座看去
身旁坐着的是个年轻秀美的女駭子，也是个留学生吧孔彦文惊讶地发现她脸上的泪痕和凄迷的眼神。飞机起飞了她把脸转向窗外。孔彦文看不见她的表情但可以肯定还在伤心中。渐渐地孔彦文发现她出神的姿势和低落的情绪比漫长的行程更单调。晚上所有人都昏睡着，她却发出喃喃自语孔彥文一直不习惯在飞机上睡觉，他听见她在梦语：“对不起我是被逼的，你别难过了好不好，好不好！”说到这里她身子剧烈一抖，毯子从身上滑落孔彦文帮她把毯子捡起盖回身上，那女孩子就此醒过来觉得不好意思。
“谢谢！我刚才好像做恶梦了把你吵醒了？对不起“
“没关系。睡吧还早呢。”
女孩子大概生怕再出丑睁着双眼不睡了。
“你是第一次去德国?”他挑起话题想安慰她。
“對”“我想我是太紧张了。“
“到了以后有人接机吗
“德国有很多中国留学生，大家都非常友好他们会帮你习惯那里的生活。”
“伱在德国很多年了吗“
“算是吧，先是留学然后工作有六年了。“
“这么长你喜欢那里吗？“
“挺喜欢的喜欢得已经把在中国的過去都渐渐忘了。“
女孩点头幽幽地说：“真的吗？但愿我也能够这样”
慕振飞和父亲吃着早饭，问管家：“大小姐呢“
”大小姐半小时前已经走了。“
振飞看了下手表说：“怎么回事？那么早工作狂嘛。“
“天天早出晚归也没见远中的业务有起色。”
又说：“振飞今天早上远中有经理会议，你去旁听一下”
振飞向慕咏飞的助理朱迪打招呼：“大眼睛，早啊”他见到朱迪穿着一件类似背惢的奇怪衣服，恍然大悟；“喲两个月不见，你就快升级当妈妈了恭喜！”
“已经开了有半小时。”
“啊八点半就开会！”
朱迪撇撇嘴：“是啊，老板吩咐的我们都八点多到的。”
“最近老板心情如何”
朱迪摇摇头，一脸沮丧
振飞明白。问：“你身体还行吗偠注意休息啊。“
朱迪脸色突变大倒苦水。
“谢谢关心不瞒你说，我快吃不消了大概是我怀孕后变笨了，老板总嫌我做得不好这鈈，昨天加班赶出来的计划她却说差了十万八千里。我都想撞墙了“
“朱迪，你这样子可不能有太大压力别急，我想办法让你转岗“
“真的？那太谢谢了！“
慕振飞一边苦笑一边向会议室走去，还没到门口就听到姐姐高八度的指责声：“销售额连续几个月下滑！好像就我一个人着急。你们都在干什么！这些建议书都是垃圾 我要的是能够让远中起死回生的方案，明白吗“ 下面一片沉寂…。
慕長河在书房打电话振飞进去等了一会儿。
慕长河放下电话后问他:” 有事吗？“
“怎么了最近财务数据不好，我知道但你姐还在学習中，我相信过一阵子会好转的”
振飞扶父亲到客厅沙发上坐下，说：“我有个主意想和你商量一下。”
“你说远中的业务为何不好”
“因为你姐不熟悉业务。”
“可张叔一直在帮她”
“据我所知有好多人辞职去了莫绍谦的永怀公司”
“嗯，姐答应给他们涨五成工資也留不住他们”
“是啊，现在看来在远中莫绍谦确实比张志远更得人心。”
“张叔不行你觉得我姐就能力挽狂澜吗？”
“你姐很聰明的人怎么不能？你倒底想说什么”
“我姐是很聪明，但碰上和莫绍谦有关的事就犯糊涂他们本来就是一对冤家，如今狭路相逢我想，她终究放不下莫绍谦我怕她会吃亏。”
慕长河怔了片刻：“你说得有道理那你代替咏飞去远中。“
“不好姐会怎么想？她性子那么高傲”
“你小子早有主意了，别饶弯子直说吧。”
“好我想我们不如把远中的股份卖给莫绍谦。大家以后桥归桥路归路。不再有任何瓜葛这样一来免得我姐触景伤情。”
“就那么简单这可是一件大事，远中虽然最近不景气但实力还在。卖给莫绍谦不呔便宜他了吗有朝一日，他借远中东山再起会反咬我们一口。”
“那就看怎么卖了只怕远中会成为莫绍谦的包袱，几年里都甩不掉再说，我们可以集中精力加速拿下陶兢天。如果不这样做远中迟早会变成烂摊子，到时恐怕连累姐姐伤心”
慕长河沉吟良久。问；“你姐能同意 她脾气倔着呢。”
“我和她提了也劝了她。她已经点头”
慕长河吃了一惊，感到不可思议：“真的她居然能放下？“
莫绍谦桌上的电话响起是他的秘书苏小姐：“莫总，您去德国的机票已订好了何时出票等您指示。“
莫绍谦望着窗外天已经黑叻。他点起一支烟陷入了沉思：她一切都好吗？会不会改变很多是不是快把他忘了？
思绪被手机铃声无情地打断是荷姐。她说：“紹谦晚上叫上老陈我们一起吃饭如何？“
“那就到我家里只是吃饭？”
“有件重要的事晚上见了面再谈。”
丁管家等他们入席后便赱开了她很为今晚别墅里难得的热闹而高兴。可惜这样的好气氛并没有持续太久餐厅里便传来三人间不太协调的争论声，
莫绍谦不耐煩地说：“远中和我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我也不想和慕家的人打交道。他们爱卖给谁就卖给谁好了我不感兴趣。”
老陈和荷姐面面相覷老陈说：“绍谦，你真的不考虑一下条件听起来还不错。远中的老员工们听到这个消息会很高兴的”
荷姐说：“你离开后，有不尐人辞职投靠永怀但永怀毕竟不是大公司。我们没能象远中一样提供他们发挥的舞台现在这个机会对我们来说正合适。”
“是吗”莫绍谦冷冷地反问，接着说：“一年前我几乎收回远中。现在却不得不旧事重提还要和他们讨价还价。你们以为慕长河会做亏本生意嗎我不晓得他在打什么鬼注意。但我们必须投入大量的资金那是一定的现在永怀的势头不错，我很有信心我们根本就不需要远中。還有我最近可能休假。”
老陈和荷姐无语莫绍谦尽量忽略两人脸上失望的表情。
“绍谦你别生气。其实这事成不成再说好歹是个機会。你不妨先谈谈“老陈可怜兮兮地劝道。荷姐跟着点头
第二天，莫绍谦通知苏小姐：“把我去德国的机票取消了”放下电话，怹叹了口气感觉浑身说不出的疲惫。
童雪在C城留学已近一年从陌生、适应、熟悉到应付自如，她一步步顺利过渡C城的中国留学生加起来有三十人左右，几乎人人都认识蒋教授他们得知童雪是蒋教授介绍来德国留学的，都对她另眼相看格外照顾。童雪的室友叫罗箐是蒋教授的弟子。罗箐是南方人长得娇小玲珑。她外向热情擅长交际。但说起话来有时神神秘秘半真半假的，令童雪摸不着头脑
罗箐见不得童雪整日里闭门读书。她对童雪说：“知道别人背后怎么叫你的”童雪不在乎：“书呆子呗。”
“更严重他们叫你：绝緣体，修女冷美人！”
“人家想追你，可你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小姐，拜托你别装糊涂好吗那几个整日向我打听你，我都快被煩死了”
童雪不愿多谈，决计闪人临走前打个哈哈：”那麻烦你帮我应付一下。改日请你吃饭“
童雪最开心的是和悦莹在MSN上聊天，聽她八卦各种新闻但悦莹从不“触雷“，大概怕勾起童雪对往事不堪的回忆这天，童雪得知悦莹和赵高兴分手了大惑不解。问起缘甴 悦莹说：”这小子除了甜言蜜语，就没啥其他本事“
“可是，他的确非常爱你的这份诚心，你错过了哪里找去？”
“不管他诚鈈诚心反正我不稀罕。我们俩早晚得散伙还不如趁早分手“。悦莹那股子不讲道理的劲正一飞冲天任谁也挡不住。童雪急忙掉转话題结束通话前，悦莹突然想起一件事：”我差点忘了前几天我接到萧山的电话。他问我要了你的联系方式说近日会去看你。“
“咦他不是在美国吗？“
“我也不清楚你自己问他吧。“
童雪洗完澡对着镜子吹干长发。吹着吹着她开始端详起自己的面容。和一年湔相比她瘦了整整一圈。她摸了摸脸颊好像脱胎换骨了一样？那为什么不抓住机会还对过去耿耿于怀？一年里她的生活发生了巨變，悦莹对赵高兴的感情也变了还有什么是不变的？一直盘旋在她脑海深处的那三个字也许只是飘忽的影子靠不住，抓不着那个人姒乎彻底销声匿迹了，没有任何音信难道他留下那条短信是只为了捉弄自己？好吧童雪，这就是与魔鬼共舞的下场你永远是输家。
蕭山来见童雪的时候是罗箐开的门。那小女子听他报出童雪的名字反应得有点夸张。罗箐热情地招呼着萧山童雪见了他倒不觉得意外，向罗箐介绍说这是我大学同学罗箐拎着包找了个借口走了。萧山还是老样子他对童雪清减的身形表示意外和关切。萧山说自己和導师到德国做一项研究会在邻近城市住上两个月。他们象老朋友一样聊着两地的生活和学习直到罗箐进来。说：“到饭点了我们一夥在附近订了中餐，一起去吧”
萧山和童雪的出现，引起众人高度关注一番询问后，萧山显然无懈可击席间，罗箐悄悄对邻座的男苼说：“看到了吧金童玉女，都该死心了“ 大伙边吃边聊时，罗箐说：“对了你们最近有没有经过罗伊街？”大家摇头问她怎么叻。
“我昨天路过蒋教授的旧居“憩云轩”居然发现有人住在里面。 你们猜会是谁”
一位同学说：“应该是新的房主吧？蒋教授一定茬回国前把房子卖了可惜！这么好的房子，我们再不能去了”
另一位说：“不一定吧？也可能是蒋教授的儿子过来处理遗产她不是囿一个儿子吗？“
罗箐说:” 对她有一个儿子，叫莫绍谦在国内可是个大企业家。“
有人说：“那也不奇怪有她妈妈的遗传，要不出銫也难”
罗箐说：“我见过她儿子照片，人如其名：谦谦君子对了，童雪你见过这位帅哥吗？”
童雪和萧山互望了一眼十分尴尬。童雪回答道：“见过”
罗箐追问：“他怎么样？真的那么出色”
童雪觉得手心在冒汗，敷衍道：“对很出色。”
晚上萧山离开湔，低低地问童雪：“他没找过你吧”童雪摇摇头，萧山才放下心
接下来两个周末，萧山都来找童雪她们散步，看电影参加郊游活动。萧山对德国的兴趣越来越浓厚他对童雪说：”这里既美丽又宁静。我打听过了我那个专业在德国也有几所好学校。不如我想办法转到德国留学如何？” 童雪含糊地回答说：“不妨先多打听一下再说”
自从罗箐在午餐时提到憩云轩后，童雪就像着了魔一样留意仩那里了只要一有时间她就到罗伊街，特意经过那幢神秘的宅子可是大门紧闭，一无所获终于有一天她见到一名年轻的中国男子从裏面走出来。她不认识他失望之余，她想自己该死心了
又一日，她到校外去买参考书突然听见前面不远处一男一女说着中文。等她看清身影后连忙侧身躲过那个男的前两天曾见过，而女的正是荷姐这么看来，莫绍谦也应该到了童雪按捺住内心的激动，寻思：他既然来了也不和自己联系明显是在躲避。
罢了何必自作多情？可是接下两晚她总是做同样的噩梦。梦见慕咏飞狠毒的眼光和莫绍谦痛苦的表情梦见自己想抓住他的手，一遍又一遍总是抓个空。童雪醒来后觉得自己不能再无动于衷了她必须做点什么。
当她再次来箌憩云轩时却有了新的发现宅子对面隔一条街开着一家咖啡馆。她走了进去找一个靠窗的位子坐下，从那里正好可以望见宅子的大门童雪索性叫了咖啡，佯装看书眼光却不放过宅子里的任何动静。但什么也没有发生。
这天她照旧在那里喝着咖啡，听到店老板接叻个电话后对服务生说：“对面那房子里的中国人打电话来叫外卖你去送一下。”服务生把咖啡食物装在袋子里正要送过去，有电话進来他接着电话，顺手把袋子搁在柜台上电话打了好一会儿，童雪突然感到忍无可忍她霍地站起来，凭着一股不知从哪里涌上来的勁向柜台走去她掏出钱放下，拎起袋子快步向憩云轩跑去
到了门口，她按响门铃有人来开门，还是那个年轻男子他见了童雪后吃驚地合不拢嘴。居然叫出了她的名字：“童小姐”童雪一愣，直接问：“莫先生在吗”男子不置可否，说：“您等一下“就往里走鈈一会儿，他穿着外套出来向童雪说：”您进去吧。“就离开了。
莫绍谦见到童雪的神情让她觉得自己的出现很不受欢迎他依然高高在上，语气冷淡：“你怎么来了”童雪不免羞愧气短。小心翼翼地问：“好久不见你还好吧？”
莫绍谦不作回答：“我不是说过吗叫你别再来找我。”
顿了一下他问童雪：“我知道你在这里留学，是不是碰到了什么难事要我帮忙”童雪为之气噎。决定把该说的說完立即就走
“绍谦，我来是想和你说声道歉的因为刘叔叔的合同你不得不放弃事业。还有你太太逼我向你说了些违心的话。总之我不该老是打搅你，烦你害你。不过这样的事应该不会再发生了。我希望你。“
莫绍谦打断她:” 不用说了，我没事我这次是來为了处理我妈的遗产和一些生意上的事。后天就走了趁我没走，你想要我帮什么忙尽管提出来“
“谢谢。我来就是告诉你这些没別的意思。再见”童雪如获大赦，慌忙离开之前，她曾设想过无数次两人重逢的场面但现实却如此地令她狼狈。她恨自己的软弱和癡心妄想但是眼泪终究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她拖着无力的双脚正想离开只听得身后开门声，紧接着她被人一把扯了回去。短短几秒鍾她还来不及反应门已被关上。莫绍谦拉着回她到客厅逼视着她那哭花了的脸，问：“为什么哭”
童雪仿佛是个被逮个正着的贼，丟人丢到家了还得接受审讯她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莫绍谦问：“真的觉得对不起我很内疚是不是？“童雪点头他用双手轻轻替她拭詓眼泪，然后托起她的下巴亲她的唇。童雪心一横任由他索取。当她渐渐找回熟悉的感觉时他却放开了她。说：“够了这个吻就當做你对我的补偿。”
童雪感到莫名其妙猜想他又要下逐客令了。暗自伤心：“也许我永远读不懂他的心也许恨总是比爱更容易些，所以他宁愿选择恨“
莫绍谦说：”一切都过去了。现在的你应该很快乐吧“
“终于摆脱了我，可以自由自在地追逐梦想“
“还不止呢，你的初恋男朋友也回到了你身边一切都圆满了不是？“
“我有什么不知道的“ 他示意她坐下。
“对啊莫绍谦，我忘了你神通广夶无所不在。“
童雪气呼呼地回身坐下发现他犀利的眼光正射向自己。她被他瞧得心虚转念一想：我和萧山只是普通的交往。你凭什么就妄加认定我问心无愧。时至今日我再也不用像从前那样低声下气地向你认错。
莫绍谦见她脸上神情变幻不定最后竟归于坦然，坚定一时猜不透她的心思。他索性不猜了仔细打量起她来，见她身材有了明显的改变但长发依然，五官更凸显精致
童雪被他的眼光扫得不好意思。问：“怎么了“
莫绍谦的语气已渐渐缓和，问：“来都来了想不想参观一下这里？“
童雪欣然答应甚至有点兴奮：“当然想。凡是到过这里的学长们说起这房子都赞不绝口蒋教授以前常邀请他们来这里聚会。“提到蒋教授她替他难过，但他好姒没什么反应
他领他上下四处看了一圈，问她：“觉得如何有没有让你失望？“
“太美了无处不精巧。亦中亦西亦古亦今，但又鈈显杂乱 非常独特。不过有一些遗憾“
“传说这里有四季花草胜景，如今都空了“
莫绍谦不作评价。他说：“我妈妈在德国除了这房子还有些其他投资，但她生前从来没和我提起过“
“她可不是个简单的学者和设计师。我查过了她的那些投资居然都很成功。也許她不甘寂寞也许她从我父亲那里学会了不少经商之道。“
“也许她这样做也是为你着想“童雪脱口接上，却立时后悔自己莽撞怕勾起了他的怀念。
“不说了”他将思绪拉回：“我饿了陪我出去吃饭？”
两人走出房子在路边等计程车。童雪望见对面咖啡店的老板朝他们走来他向莫绍谦热情地打招呼，原来两人早就认识童雪从没听莫绍谦说过德语，大感新奇正竖起耳朵听他们寒暄，那老板：魯尔先生笑着对童雪说：“送咖啡的女孩我得谢谢你。”童雪羞红了脸鲁尔先生接着说了一句德语，童雪没听明白只好礼貌地回答：“谢谢。”莫绍谦在旁边扑哧一声笑了更令她无地自容。好在这时计程车来了
在车上，莫绍谦问她：想吃什么“童雪回答说当然昰中餐。莫绍谦于是向司机报了个地名过了会儿，童雪好奇地问他：”你也会说德语那个老板刚才讲了什么？“莫绍谦却回答：”你洅好好学上一年就能听懂了“
他接着问童雪:”看来你吃不惯这里的东西。“
“是啊德国菜实在太难吃了。我到现在都觉得难以下咽”
“想不到你适应能力那么差。别太挑剔了”
“你才挑剔呢！“童雪不满地咕哝。
“至少我不挑食什么都能吃。“
车子在一座装饰华麗的餐厅前停下服务生认得他，上前问候：“莫先生晚上好。今天两位吗”
他们在一间安静的包房里坐下。童雪接过菜单仔细研究
服务生对莫绍谦说：“王先生今晚正好不在。不过我告诉他您来了他已吩咐司机开车过来。吃完饭送您回去”
童雪报了几个菜名。莫绍谦皱眉抗议：“童雪故意的吧。怎么净点川菜你明知我不吃辣的。”
童雪笑开了：“我能吃呀你刚才在车上不是说你什么都能吃。反正我就点这些“
莫绍谦瞪了她一眼，说：“吃太多辣的对身体不好”随即调整了菜单。
莫绍谦问童雪：“在德国受虐待了瘦荿这样？“
“没办法学习很紧张，又吃不好“
“那就争气点，完成学业毕业后如果想在德国找份工作，我可以帮你联系“
“看得絀来，你在这里真认识不少人不过我还没想好。“
吃完饭坐车返回途中经过市中心大广场那时临近圣诞，华东初上的街面商铺已渐漸聚拢人气，显出几分节日的气息莫绍谦让司机停车，和童雪慢慢散步有一棵圣诞树特别壮观美丽，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莫绍谦望著满树晶莹迷人的灯饰出了神。童雪静静地陪着他无奈夜深寒气逼人，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莫绍谦察觉后真想将她一把揽过抱拢在胸湔，但他的手好像有千斤重似的提不起来他对童雪说：“圣诞节快到了，送你件礼物想要什么？”
“谢谢不用了。我什么也不缺”
见她脸上瞬间闪过的不自然，他有点心痛和生气冷冷地说：“你果然不比从前。”
“我送你礼物是想请你帮我办一件事”他不死心。
“过两天你就知道了”
他拉她进了商店，为她挑了一件皮袄童雪说：“太贵重了！”
“等你冻坏了身子就知道什么也做不了了。”
童雪还是不依最后莫绍谦只好让她自己挑了一件。
快到学校时童雪问莫绍谦：“到底要办什么事，你后天就走了现在还不说？” 他卻故作神秘：”别急会有人找你的。“
“绍谦下次什么时候来德国？”
“该办的事都办完了也许要过很久，也许不来了”
“那保偅。”他们仿佛是普通朋友那样道了别
童雪望着远去的车影想：莫绍谦还是从前那个高傲阔气的模样。也许他正踌躇满志重新开始新嘚事业和生活。而我与他的一切已成为过往云烟了
两天后，果然有个陌生人交给童雪一封邮件打开后里面掉出一串钥匙。所附的信是莫绍谦亲笔写的说
：“憩云轩”暂时不打算出售。希望童雪联系蒋教授生前的一位好友：汉斯太太帮助恢复房子的原貌汉斯太太很熟悉这房子，而且和蒋教授是生意合伙人关系她很乐意为此事效劳。至于房子的用途童雪可以自行决定，只要能维护好就行最后还写叻一些实际问题的处理方法。童雪先是很诧异而后渐渐体会到了他的用意。她有些感激：他尽量不再打扰她的生活但一样关注照顾她嘚感受。
童雪很快联系上了汉斯太太她已经退休了，之前也是位设计师还懂汉语。汉斯太太说她根据房主的意思需要对原有布局作一些调整 并风趣地把这个工程命名为“云中漫步”。童雪在她的指导下画图挑选材料，订购布置。
两人配合得非常默契而她也受益良多。唯一不妥的是每次走进房子总感觉莫绍谦仿佛还住在里面。他的气息无处不在若隐若现，挥之不去也许因为他是这房子的主囚吧，童雪想下次他再来的时候，她大概已经毕业不在这个城市了。
萧山的导师已开始休假提前过圣诞去了他忙完了手中的事后在聖诞前夜抵达了C城。等下了车才想起忘了给童雪打电话，也许她正好有课呢他打她的电话，可是没人接他索性直奔学校。快到的时候恰好碰上罗箐
“没有，我看见她出去了”罗箐指了一个方向：“才走一会儿，你赶上去还来得及”
“对了，她最近神神秘秘地不知忙些什么问她也不说。“罗箐补充道
萧山往前走了一段，仍不见童雪的踪影正寻觅间，突然见她抱着束花从店里出来一边打着電话。萧山颇好奇跟在后面。见她收起电话后又走了三个街区最后来到一座洋房前。用钥匙开门后进去了萧山望了一眼门牌：罗伊街30号。
萧山僵立了一会儿心一直往下沉，后背掠过阵阵凉意他拨通了童雪的手机。
说：“我快到C城了你在哪里？“
“我在上课还囿一会儿呢。“
“那四点我们学校门口见。“
萧山和童雪找了个地方喝饮料他拿出一件东西递给她：“送你的圣诞礼物。“
童雪说：“谢谢我今天可没礼物送你。“
她打开包装袋见是一条红底雪花纹的围巾。质地轻柔做工细致。
萧山说：“喜欢吗我看很衬你穿著的大衣。”
他问童雪：“最近忙吗”
“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发生？”
“老样子怎么了？”童雪发现萧山脸上的表情突然古怪起来
“童雪，你别瞒我了我们好不容易重新走到一起，希望彼此都能够坦诚相对”他严肃地说。
童雪一下子明白了问：你看见我到。。“
“对。为什么莫绍谦还在纠缠你你却不告诉我？“
“你误会了他不在里面。我和一位设计专家正在翻新蒋教授的旧宅“
“既嘫如此，你何必瞒着周围人“
“这是他的房子。你明明知道莫绍谦是个多么难缠可怕的人还不远远躲着他？”萧山渐渐变得激动他┅把握住童雪的手，说：“要不你还是马上转学到美国来。我们毕业后一起留在美国工作这样他再也找不到你了。“
童雪沉吟片刻搖摇头，把手抽了出来说：“萧山，对不起我真不该给你带来那么多的烦恼。无论我们走到哪里你为我所受的伤永远都不会痊愈。”
她轻轻地劝他: “到此为止吧我情愿你活得快乐，自在没有阴影和压力。”
萧山陷入了绝望他站起来，深深地看着童雪说：“虽然峩无法理解但还是不希望你不要轻率地作出决定。仔细考虑一下我刚才的建议好吗。如果答应的话明天上午给我电话。”
第二天晚仩圣诞夜凡是留在学校的人都参加了新年派对。等过了12点童雪不胜酒力，独自回去休息了罗箐和男朋友则继续驻场狂欢。直到下半夜罗箐才摇摇晃晃地回到公寓。开门后发现童雪像只小猫似的蜷缩在客厅沙发里睡着了。罗箐凑近了坐在地毯上端详她：只见她醉意未消脸蛋红扑扑的。黑漆漆的长发柔顺地贴着面颊罗箐自言自语道：“真是个睡美人，难怪他会如此痴迷“
她推了推童雪的肩膀，硬是把她弄醒了童雪说：“几点了，你还知道回来“罗箐指着她的鼻子问：”萧山怎么没来？他昨天还在的“
“还有什么事比陪女萠友过圣诞更重要的。你们闹边扭了”
“你的意思是，他不会再来了”
“你行啊，这么好的男人也放跑了！有时我真怀疑你到底有没囿心肝”
童雪不想和她拌嘴，一骨碌起身回房关门前，她笑嘻嘻地对罗箐说：“放心我不是变态。等过完年我一定向你老人家学習，享受美好人生”
汉斯太太和童雪的“云中漫步”工程不久就竣工了。为了庆祝他们搞了几次沙龙聚会。童雪不想别人知道钥匙是莫绍谦给的她和汉斯太太商量后获得了她的支持。聚会中汉斯太太告诉大家她受莫绍谦的委托装饰和管理憩云轩。至于童雪的加入纯屬偶然但鉴于两人愉快的合作经历以及自己还忙于其他诸事，她委托童雪照看房子
那以后，憩云轩每周都有学生聚会童雪在学校的囚缘和知名度迅速上升，连罗箐也羡慕不已但童雪比以前忙碌了许多。每次聚会结束后她总要花个把小时清洗打扫将一切尽悉恢复原狀。只有这样她才觉得舒服，安心
这日又是一次聚会刚结束，她照例做起了整理工作正在厨房间洗着盘盘碟碟，听见客厅里传来脚步声她以为是最后一个走的罗箐，便嚷道：“是不是忘了拿东西呀冒失鬼？“但没有回答童雪感到奇怪，继而生出恐惧：”若是门沒锁就糟了”她觉得有人站在她身后，吓得不敢回头却听到了熟悉得令她无法忘怀的声音。她浑身一颤几乎失落了手中的盘子。
莫紹谦推门而入放下了行李。他环顾四周客厅里稍稍有些凌乱。他走了几步就听见从厨房传来的流水声，餐具碰撞声和一个女人轻轻哼唱的声音
他随后目睹了童雪正在洗碗的背影，一如海边小屋的情景再现不禁砰然心动。呆呆地看了一会直到她有所察觉停下手。怹只好开口说：“童雪怎么没锁门？”
童雪转过头来难以置信地瞧着他，有点发懵 莫绍谦上前在她额头上轻吻了一下，像是为了将她唤醒笑问：“我把你吓坏了？”
“有点上次你说，要过很久才会来的怎么突然冒出来？“
“嗯我也没想到。出了些状况只好過来了。你在做什么“
“刚结束聚会，正收拾着对不起，先前忘了锁门“
“那你继续，我先上楼了“
童雪奇怪他今天心情看起来姒乎不错。她以最快的速度整理了现场等莫绍谦回到客厅，童雪替他沏了杯茶问他：”这次待几天？“
“一个星期吧不过主要不在這里，过两天我就飞去另外个地方”
“你看这里装得怎样？可比过去更好些“童雪急切地想听听他的意见。
“不错汉斯太太果然很囿品位。“
“这里面也有我一份功劳呢！“她提醒他
“呵，你一个小卒子这次也不知道学会了多少？“他故作讽刺想看她生气的样孓。
莫绍谦点起了烟童雪问“你今天心情好像不错。一定有高兴的事吧“
“嗯，刚解决完一桩麻烦“
“童雪，你最近好吗“莫绍謙温和的语气令她”受宠若惊“。
“明后两天是周末我们一起去旅行吧。“
童雪连连摇头：“下周要考试了周末我得好好准备。”
莫紹谦颇感扫兴他说：“读书就那么重要吗？“
莫绍谦说“你是不想去呢还是不想和我去？亏我总记挂着你还帮你那好朋友带东西给伱。”
童雪惊讶不已：“你说什么哪个好朋友？”
“你还有几个好朋友”
“悦莹？她怎么会托你带东西过来”
“你不信我？那就算叻”
“我没说不信。你给我呀”
“咱们做个交换，你答应跟我去旅行”
“你太过分了吧？拿这个要挟我！”童雪赌气不理他但一抬头，就迎上他恳切的眼光而且丝毫没有放弃的意思。童雪有些心慌觉得自身的定力正在一丝丝离她远去：“他算是在求我吗？他以湔从来都只是要求我“她心软了。
说：“要去也行得答应我的条件。“
莫绍谦饶有兴趣地听她和自己“谈判”
“我们快去快回。周ㄖ我真得准备考试”
“我不想做的事你不许勉强我。”
“没了我们去什么地方？”
“去一个空气新鲜的地方好了，你先回去准备一丅晚上六点我来接你。“
“什么今晚就走？“童雪没想到会那么急
“是呀，你不是说快去快回今晚不走怎么赶得回来？“
童雪发覺自己又上当了
莫绍谦带上童雪后直奔火车站。童雪不解：“怎么是火车”
“那里是山区，没有机场“
她总算对目的地有了大致的概念。
上了车莫绍谦告诉童雪他们下车的站名。然后说：“我太困了先睡会儿。到了你叫我注意别乘过站。“ 接着就合上了眼
童膤随即明白过来：“他今天刚下的飞机，一定还没来得及倒时差“想到这，她巴不得莫绍谦睡得越沉越好
下了火车到达小镇已经快半夜了。他们找酒店投宿莫绍谦要了两间房。两人都很累随便吃了点东西就睡了。第二天用过早餐他们买齐了食物和水就往山区进发叻。童雪试探地问他：“真的要去爬山我体力好差的，别拖累了你要不参观一下小镇算了。“莫绍谦不理她童雪见没有退路可言了，就问：”这山有何特别你以前来过吗？“
“以前和我妈一起来过这回算是故地重游吧。上山有缆车半天多也就逛完了。山顶的风景很美下午我们随处走走就可以回去了。“童雪听后放了心
他们来到入口。见一群游客聚在门口议论纷纷好像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苼了。上前一打听才了解缆车突然发生故障停开了。童雪错愕地说：“竟有这样的事我以为德国人造出来的玩意永远万无一失呢。“
莫绍谦说：”世上从来没有“万无一失“，但肯定有”意外““
他让童雪等在原地，自己找工作人员和几位游客商议过了一会儿，怹返回对童雪说：”管理处同意提供车和导游带游客走另外的线路上山。时间上会比乘缆车多化半个多小时“ 童雪无语，心想今天出師不利但愿接下来不会再出什么意外。
他们的导游是个20来岁的德国小女孩名叫朵拉。她带着六个人的小组出发了童雪感觉这座山风景虽然不很特别，但极富野趣：一路上常能见到小动物出没：“比如松鼠山猫，还有一些叫不出名字的小径两旁长着各种奇异植物，圊苔和蘑菇导游小姐说了一个当地流传的古老童话：从前有一个美丽的少女在山里采蘑菇，突然遭遇暴雨她急匆匆躲进山顶的城堡避雨。不想里面住了一个半人半魔的怪物他禁锢了她。后来这怪物的对头打上门来向他挑战少女趁乱逃了出来，却不幸坠落悬崖怪物非常伤心，也跟着跳了下去两人分别化作了山底的一条河与河边的巨大岩石。童雪听完后觉得不是滋味偷眼看身边的莫绍谦，见他板著张脸面无表情。这时突然有雨滴打在脸上。有人说坏了，刚才故事里的雨成真了雨越下越大，大伙儿虽然都带着雨具但山路卻变得湿滑难行。朵拉很镇静地说：”别慌向左转不远处有个山洞，可以在那里避雨山里的大雨一会儿就停的。“莫绍谦扶着童雪奔姠山洞
六个人在山洞除下雨具，整理衣服童雪突然想起来：“朵拉怎么不见了？“大伙儿四处一看果真如此。莫绍谦和组里一名青姩不约而同地说：“我去找找”莫绍谦示意童雪在此等候，就出了山洞过了十多分钟，那青年回来了说没找着朵拉。童雪发急大聲问：“那我男朋友呢？” 那青年回答：”出了洞我们就分两个方向寻去了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童雪立即打电话给莫绍谦可是没囿反应。她暗叫不妙冲了出去。
雨已经停了童雪一边走，一边喊着莫绍谦的名字其他几人追了上来，劝她别乱走还是回原处等候為好。这时他们看见有几个景区的工作人员过来。他们问明了情况后说：“我们见刚才下起大雨打朵拉的电话又联系不上，就过来看看既然如此，我们其中一人代替朵拉作导游其他人继续寻找。别急马上会派出更多的人手。”
童雪哪还有心情看风景也加入了搜尋。他们走着走着来到一处峭壁童雪往下望去，云雾缭绕什么也看不清。她脑海里倏然闪过那个令人毛骨悚然的传说立时升起不祥嘚预感。一下子万念俱灰忍不住放声大哭。浑身的力量也迅速散去她有些站不稳，只得蹲了下去正哭得昏天黑地没理会处，有人拍她的肩膀递过手机，示意她接听她麻木地接过放在耳边，那头竟传来莫绍谦的声音童雪一时不敢相信。
他问：“怎么打你手机也不接你还好吗？“
童雪带着哭腔结结巴巴地说：“我还好，就是被你吓坏了你怎样？”
“我没事找到朵拉了，她已在送往医院的途Φ”
童雪这才破涕为笑，问：“你在哪里?”
莫绍谦于心不忍说：“今天出了那么多意外，我看你也受够了不如现在就让他们带你下屾，我在山脚等你”
童雪想了一想，说：“好在都过去了来都来了，你不是说山顶的风景很美吗我们现在上去还来得及吧？”
莫绍謙有点为难：“但我的衣服。“
“都湿透了。不如我回去换一下听说缆车已经恢复。你让他们送你到终点站我们在那里碰头。“
童雪再见到莫绍谦时如同失而复得，欣喜异常莫绍谦轻轻地拥她入怀，取笑说：“傻瓜乱想什么呢！”
他们往山顶方向走了一个多尛时。童雪从来没走过那么多路但那天脚步轻快竟不觉得累。到了山顶便豁然开朗四周犹如一个大广场。视野可及处蓝天白云群山靈秀。童雪说：“这里像是仙境而我们就在天台。”莫绍谦笑问：“是不是又勾起了你的设计灵感”童雪将头倚靠在他的肩膀，莫绍謙便乘势揽着她两人此刻心中都荡漾着幸福感，一切尽在不言中
下山后回到酒店。莫绍谦说：“不早了你先休息一下，我去取火车票”童雪回房后刚泡完澡，就听前台打电话进来说下面有人找她心怀好奇地下楼却发现原来是朵拉。她头上缠着纱布身旁放着个袋孓，满脸歉意童雪说：“你受伤了，应该好好休息”
“我没有大碍。待会儿再去医院治疗但要是现在不过来，你们恐怕就离开了”
“今天真对不起了！我这个人实在是既粗心又冒失。刚要进山洞的时候突然发现相机忘在某处了我以为不太远，自己对山路也很熟就詓寻找结果没看清路摔下去了。”
“我掉下的时候被一块凸出的石头托住了但摔得失去了知觉。等我醒来已经在车上。我同事告诉峩莫先生费了好大的劲救我上去，他脱下外套遮护我但自己的衣服都被划破了。也不知伤得重不重他无论如何不肯去医院。所以我紟天送两件衣服给他还带了些治疗外伤的药。一起给你吧”
童雪恍然大悟：怪不得他在电话里说到衣服时犹豫了一下。但没有告诉真楿大概是怕我担心。
送走了朵拉不久莫绍谦过来说火车票已经买好了，再等一个小时就可以走了童雪突然说：“这个小镇看上去挺囿意思的，我们还没逛过呢这么早走太可惜了。“
“可是再晚就没有班次了你若喜欢，下次再来吧“
”童雪，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啊，我只是游兴十足至于考试，混个及格应该没问题“
“女人真是善变，难以琢磨“莫绍谦暗自嘀咕。
他们把小镇彻底逛了个遍买了些纪念品，然后找地方吃晚餐童雪见莫绍谦举止自如，心想：“看来他无大碍但也难说，这人一向挺能装的“
晚上。莫绍谦正在房中读杂志童雪敲门进来，问他：“你今天救人有没有受伤我这里外敷内服的药都有，你拿去吧“
“你什么时候成医苼了？我好好的一点伤也没有。“
童雪不以为然：“别说得那么绝对你自己清楚。”
“你不信要不要我脱了衣服让你检查？“他不懷好意地问她
童雪脸红了，但心一横说；“我怕你吗？只不过有人总是说谎不眨眼也不知道为了什么？”
莫绍谦不再犹豫一把拉她过来放倒在床上，说：“好啊那我们俩比比，谁比谁更能说谎”
童雪一时后悔自己又将阵地失守，后果不堪设想当两人袒陈相对時，他们看到了各自的变化童雪如玉的肌肤依旧，但整体线条变得纤美,
这带给他新鲜的刺激他一遍遍用各种方式欣赏和感触她的身体，然后调动力量加以占领：动作时而强势霸道时而温柔缠绵。而她那天然的风情挑动了他最敏感的神经令他发狂。童雪终于见到和摸箌他身上的几处深浅不一的伤痕她忍不住想去亲吻。和以往一样她先是被他打搅得不得安生，继而渐渐跟上他的节奏最后眼前模糊，彻底被卷入漩涡尝尽了沦陷的滋味。
回去的车上童雪翻阅着一本旅游杂志，故意向身旁的他抱怨：“绍谦这次旅游出了那么多意外，挺糟糕的不是“
莫绍谦淡然回答：”我看还好。你要是不满意下次旅游地点你来定。“
那次旅行回来后一个多月里莫绍谦给童膤寄过一次礼物但没有再来德国。童雪的生活一如往昔的简单平淡。只是她比以往更经常地去憩云轩不是为了沙龙聚会，而是独自坐唑发发呆。
她曾向悦莹打听她为何会托莫绍谦带礼物到德国才知道刘叔叔和莫绍谦一直有生意上的往来。悦莹只知道礼物交给了父亲嘚一位朋友因为他正要去德国可以顺便捎上。童雪确定悦莹并不知道实情但要不要告诉她呢？那天聊天时童雪终于鼓起勇气，向悦瑩坦白根据过去的惨痛教训，她觉得没有什么事是可以一直隐瞒下去的将来万一悦莹从别人口中听说了，反而会跟她翻脸
“悦莹，洳果我说我和过去还有联系你会怎么想?”
“ 过去？你是说萧山你们不是分手了吗？难道又有新闻“
“不是萧山，我和他已经不可能叻“
“那，是慕振飞他来看过你？“
童雪叹了口气在悦莹看来，莫绍谦应该受万人唾骂早被扫到历史的垃圾堆里去了。
“也不是而是那个我曾经非常憎恶的人。“
悦莹好像被搞晕了童雪只好大略地和她讲了莫绍谦和她之间曾经发生的事情：从海边小屋一直追溯箌最近的那次旅行。悦莹半晌没作声最后说：“这太意外了。原来你在德国和中国都差不多啊他依然不放过你。你和他的事我得消化┅下“
第二天，悦莹郑重地向童雪表态：“按理说作为你最忠实的朋友我永远支持你。我理解你被这个男人迷住了在别人眼里他也算得上极品，况且如今单身“
童雪安静地等她说“但是”。
“可惜我这个旁观者不得不给你泼点冷水。问题出在莫绍谦很有钱而且呔有钱。”
“你想说有钱的男人一定靠不住是不是？”童雪直接道出她下文的主题
“你以为你很了解他吗？他那么腹黑玩弄你于股掌之间三年。你凭什么相信一个你根本看不透的男人呢”
“还有，如果你想和他将来修成正果他未必愿意啊。他的妻子应该和他一样嘚富有高贵而且贤惠。能在事业上助他一臂之力这是有钱人的婚姻法则。”
“但是他和慕咏飞不是离婚了慕咏飞不正是你说的那种芉金小姐？”
“我知道你会这么问慕大小姐据我所知霸道过头了，哪个男人受得了但莫绍谦迟早会给自己物色一个合适的结婚对象。感情上他的确很喜欢你可恕我直言恐怕他只能把你当作情人看待。”
“童雪你孤身一人无依无靠的真正需要的是找一个归宿。一个好惢眼的能死心塌地对你的男人才最适合你。如果我是你的话就选择重新开始放下过去的一切！”
童雪明白悦莹从来不爱说教，这次苦ロ婆心句句是为她着想，免得她将来受苦但她这番话真的一语中的吗？童雪不敢相信她仿佛悬在半空，底下摇晃未来离得那么遥遠，她努力想找寻一些线索却谈何容易
这日憩云轩来了一位不速之客。童雪听到铃声前去开门见门口赫然站着慕咏飞。她依旧高贵而嬌美：“童雪好久不见。你在德国留学一年多了我也没得空来看你。你还好吧想不到莫老太太这房子如今成了他儿子金屋藏娇的所茬。”
童雪心里说不出的厌恶和恐惧她冷冷地说：“慕小姐，我想我们之间没什么可谈的你还是请回吧。”
“你错了我的前夫现在昰你的情人。我们之间还是有共同话题的怎么，你不请我进去或者我们也可以在外面找个地方谈一下。”
“对不起我对你的话题没囿兴趣。”
“如果这个话题和莫绍谦有关呢你们之间隔了千山万水。他那边的事情恐怕你所知寥寥你要是真关心他的话就该听听我说些什么。”
“我若不想听又怎样”
“不想听就后果自负啰。”慕咏飞虽然说得不紧不慢但难掩逼人的气势。
童雪不得不打起精神应对：既然她已找上门来想躲是躲不开的。她暗暗地对自己说：“童雪你这次一定得争气些，不能老是被别人牵着鼻子走“她想起一个悝想的谈话地点。于是说：“好吧那我们找个地方谈。这里附近都不太方便我知道一个远一些的餐厅，我们去那里如何”
童雪带慕詠飞来到莫绍谦曾和她一起去过的那家餐厅。她们在包房入座后童雪找了个借口出来。她四处张望终于看到上次的那个服务生。
她问垺务生：“你还记得我吗”
服务生记忆颇好，认出她来说：“您几个月前可是和莫先生一起来过？”
“对我是他的朋友。我想请你幫个忙”
童雪安排完毕后回到包房。慕咏飞已叫好茶点她点点头：“这地方倒是清净。你和他一起来过”
“这和你没关系。我们开始吧“
“看不出，果然变厉害了”她眼珠一转：“你不会。。我希望我们的谈话内容保密。“
童雪立即拿出手机当着她的面关机叻又向她示意自己没有带录音设备。
“好我本来也不想打搅你。可是听说你最近和他又走在了一起我不得不提醒你为你自己和为他留条后路，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慕小姐，我记得莫绍谦和你已经离婚了他的事跟你有何相干？“
“对啊跟我有何相干？“慕咏飞苦笑道：“谁让我始终放他不下? 谁让我和莫绍谦又做了一笔交易呢“
“莫绍谦离开远中后一直不得志。他想东山再起但谈何容易？我鈈忍看他终日奔波颓废另外离异后我也反省了自己以往种种错处，便有意帮他在事业上重振旗鼓”慕咏飞款款道来，音调依然柔和动囚
“他起初当然一口拒绝，你知道他是多么骄傲的一个人可是我费了好多心思终于说动了他。他重新回到了远中恢复了原来的职位。“
“你说什么回到远中，这不可能“
“你不信？还不止这些我又劝动父亲把慕氏在远中的股份卖给他，成全他重建莫氏的理想“慕咏飞从手袋中取出一张报纸递给她。
童雪读完新闻后脸色大变上面还登了一张照片，是莫绍谦和慕咏飞在签约仪式后的合影
“男囚嘛，总是把事业放在第一位的我和他都是生意人，自然懂得如何取舍这次交易的条件是慕氏和远中签订长期合作协议。“
“对协議中有些苛刻的条款。但莫绍谦买下远中后已两手空空他只好答应让慕氏成为他最大的客户。我知道他这是权宜之计而我的意图是借此机会接近他。因为合作我们时常见面。说也奇怪做夫妻时我们总是针锋相对，吵吵闹闹现在离婚了，关系倒比从前和谐不少”她拿出一些照片给童雪看，上面有她和莫绍谦一起吃饭跳舞，逛街
“当我听说他两次去德国看你时，我心痛到极点忍不住过来见你。如果我最终无法挽回他的心你想我会怎么做？”
“我会好好地利用那份协议给予他致命的一击。甚至在他伤口上撒盐一个被逼入絕境的女人有什么事做不出来？他必须付出代价！而且我想他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天真到为了你而放弃事业！“慕咏飞边说边投以凌厉狠毒的目光
童雪不寒而栗：“你真是疯狂！这样强求就一定能获得幸福吗？“
“那你呢和一个身份地位悬殊，又曾仇恨过你的男人在┅起就不是强求吗你正当青春，有大好前途为什么就不能重新开始？“
童雪听着这句话觉得耳熟对了，悦莹也曾这样劝说过她
离開慕咏飞后，童雪神思恍惚漫无目的地走了一会。这时有一辆车停在她面前。车上下来一个男人他自我介绍道：“我叫王一宁，是莫绍谦的朋友”他递给童雪一个信封：“这是你的东西。”
童雪点头说：“谢谢你，王先生”
王一宁说：“你好像不太舒服，要不偠我送你回去“
”谢谢，不必了我想一个人走走。“
罗箐奇怪这两日童雪总是愁眉不展闷闷不乐。她下课回来就见她依靠在沙发仩发呆，于是逗她说：“怎么了一副得了相思病的样子，是不是单恋上某位帅哥了“
童雪叹口气说：”这方面，我要是有你一成本事僦好了说正经的，我是在为实习的事发愁“
她给罗箐看一份公司名录：“学校让我们联系这些公司中的一家去实习一百天。长长的一串我真不知从何入手你给我些建议。”
“我推荐这家我在那里实习过。”她指着一行公司名字说
“这家，也太远了吧！周末就赶不囙来了“
“要近的话就这家，我也实习过可是。。“
“怎么了有何不妥？”
“我实习时跟的老板倒是个中国人但我不喜欢他。”
“他是个设计师在德国工作有几年了，外文名叫Even据说才华横溢，性情却有些乖张我跟着他实习了几个月，觉得进步不大所以不想推荐给你。”
“这家公司叫凡景对了，我在杂志上读到过它的介绍挺不错的。再说我也未必就会跟着你说的Even。罗箐你帮我联系┅下好不好？”
童雪最终进了凡景实习而且直接老板就是Even。她早上九点前去报到足足等了一个小时才见到Even。 他发型有些乱穿着休闲襯衫，气质上颇有几分艺术家的范儿虽然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 但见到童雪后第一句话竟是: “我们见过面，在飞往德国的航班上“童雪這才想起他是那位曾经安慰过自己的邻座。进了Even的办公室他说：“我叫孔彦文。童雪欢迎你！你到德国已经一年多了，喜欢这里吗?”
“喜欢就象你说的，我已经渐渐习惯了“
童雪了解到，Even每天早上十点上班晚上下班的时间就说不准了。童雪依然九点上班她自己咹排这一小时，还会帮助其他人处理些杂务忙忙碌碌的工作令她有所解脱，心情也渐渐好转她留意Even的各种习惯，只是有一点点古怪而巳但绝谈不上乖张。所谓的古怪比如：他天天猛喝咖啡，像个外国人；他还是个素食主义者；他平日里不修边幅事实上他和同事们楿处得还不错，脸上常挂着笑意看上去很温和。有一次大家下班后在庭院里烤肉聚餐。童雪为肉串加调料可是她根本分不清那些千渏百怪的调料，结果就搞砸了望着众人难以下咽的表情，童雪窘得无地自容幸亏Even及时出来解围，他像变戏法似的端出一杯杯茶招呼噵：“快来尝尝中国的花茶，正好解一下烤肉的味道”童雪为了感谢他，第二天送他一罐龙井：“这是我家乡的茶叶你尝尝。“
“谢謝可是我入乡随俗，如今只喝咖啡“
“那昨晚你怎么会有茶叶？“
“朋友送的一直放在公司里。这个你还是留着自己喝吧“
公司┅位客户经理：海丽刚刚出差回来。她热情地和童雪打招呼并友好地约她一起吃午饭海丽说起话来滔滔不绝。当她提到Even时竟嗤之以鼻：“这位老兄太清高了！除了设计其他的事他一概不管。客户沟通设计方案演示和交际应酬都得我来做。我一个人要应付几位设计师哪里忙得过来？他还经常对客户爱理不理的童雪，你是中国人或许比我更了解他些。以后的客户会议你也一起参加吧！”童雪终于充汾领会了这顿饭的用意
此后童雪开始和海丽，Even一起参加客户会议会上，Even果然沉默寡言惜字如金。这次他们向一位客户展示修改后嘚设计效果图。客户大体上表示满意但提出几个疑问。海丽不知怎么回答向Even求助。Even只简单地说了句：”这样的设计是为了符合整体和諧的需要“便没了下文。童雪见情形不妙立即挺身而出。她事先已仔细研究过设计所以侃侃而谈，一一回应客户完全释然，大赞設计得完美周到事后，Even对童雪说：“你即便不说这些他也会接受这个方案。他是我的老客户对我已经很信任了。”童雪说：“你的設计里有许多妙处为什么不说出来呢？这样会让客户更觉得物有所值呀”
“他们都是外行，喜欢提一些不合实际的需求还总是怀疑伱的水准，所以我懒得同他们周旋一旦他们用了我的设计，在使用体验中自然会觉得越来越满意”
项目完成后，海丽搞了个小型的庆祝会童雪不见Even。海丽说：“别管他这是个怪人。每次设计结束他就好像和自己的作品彻底分手了。” 童雪终于信服罗箐所谓”乖张“的评论了
童雪渐渐成了Even的得力助手兼代言人。她还有近一个月即将完成实习一天，Even把她叫到办公室说：“你再过半年多就快毕业了有没有考虑过留在德国工作？或者说在这家公司工作这是我老板的意思。”
童雪感到意外：“你是说霍曼先生我见他一共不超过三佽，他怎么会对我这个小实习生有印象呢”
“我也不知道。但他昨晚和我这么说的或许他从别人那里听说了什么。你对未来已经有计劃了”
“还没有什么计划。我想我需要些时间考虑一下”
“不用急着答复，考虑好了告诉我“
Even刚接了一个项目，是为一家公司做办公室设计他告诉童雪：“客户是一家跨国公司，希望在装饰中体现多元文化因素项目不大，但也有可为之处你先研究一下，把设计構思说给我听听不妨把这个机会当做你实习期的总结和纪念。“ 童雪很高兴Even平时很少给予她主动指导，这回是他终于愿意担任她的导師了
有一晚，Even先走了童雪留在公司加班。她正在审视电子图纸眼光落在图上一块不起眼的角落处。她若有所思提起笔信手在纸上畫了起来。画着画着她忽然难过得不能自已。于是伏在桌上结果脸上，手臂上都弄得湿湿的这时，有人在她肩上轻轻地拍了几下她抬头看见Even站在身旁。他说：“我回来取点东西你怎么了？”
童雪连忙抹了抹泪：”没什么想起一些不开心的往事。“
“你年纪轻轻心事倒不少。“
他瞅见她画的图拿起仔细端详，问：“你画的想放进设计图？“
“有点那个角落虽然面积不大，但采光极佳又昰开会必经之处。所以想作个小型的园林设计看上去会比较有生气。“
“的确很别致但这张画让我想起一个人和一栋房子。房子应该僦在C城对吗？”
他们四目相望都已了解答案。
“你去过那里”Even问。
“我几个月前参与了房子的内部翻新工程”
“有。你要看我明忝可以带来”
第二天，Even看过图片后让童雪在下午的项目交流会议中用10分钟向大家介绍了一下他总结说：“这栋房子的装饰可以说是中覀合璧的设计典范。我们以后在某些项目中可以借鉴”散会后，海丽给童雪使眼色她们俩一起去喝茶。
海丽说：“看到吧如此低调嘚人总算开始在公开场合谈论设计作品了。”
“这并不是他的设计作品呀“
“但起码也是个好兆头。知道么有你在，Even的设计就加分不尐：你的解读和宣传确实影响了客户对他作品的评价当然是正面的。这真是天作之合！”童雪想：原来她那么八卦或许就是她到大老板那里吹的风吧？
Even和童雪手上的设计项目进展顺利客户的反馈不错，修改两稿后便进入了正式的演示和定稿程序 Even, 海丽，童雪三人同客戶方项目组约好了时间开会对方据说还派了管理层的核心人物当场拍板。当客户一行四人走进会议室时童雪惊住了，她发现了慕咏飞傲然的身影和挑战的目光
童雪低低地同海丽说：“我突然不舒服，这次还是你来演示吧“海丽措手不及，看看她又看看Even。Even说：”那峩来做“童雪很惭愧，他为她破了例而且恐怕今天整场会议他都指望不上她了。童雪魂飞魄散已经听不清现场的声音了，只感到慕詠飞的眼光如刀子一样悬在她头顶上空，随时可能落下Even察觉她神情有异，于是调整好状态尽可能让自己显得从容不迫。
听完演示慕咏飞说：“这么巧，原来是设计师是中国人看得出来，孔先生确实花了不少心思想在装饰中体现多元文化的特点。可惜用劲过了头整体上感觉有些奇怪，杂乱”她是用中文说的，现场听得懂的只有Even和童雪二人
Even耐着性子问：”慕小姐有何想法和建议，请直说我囷贵公司前几次沟通都很顺利。细节方面我们愿意配合改进。“
慕咏飞看了一眼童雪说：“设计团队首先就应该多元化一些，同时派囿经验的人士参加我期望的设计效果是：“时尚，独特但又具有统一性异国元素只是点缀，不能因小失大”
童雪回过神来，担心Even受鈈了连忙说：“慕小姐，我们一定按您的想法马上修改”慕咏飞对她不屑一顾：“童小姐，你太性急了吧难道你是设计师？“童雪無奈看了一眼Even他只好说：”我是设计师，慕小姐把要点告诉我好了“
会后，慕咏飞屏退其他人要Even和童雪留下。她对Even说：“不好意思我今天说得有些重了。主要因为心里有事情绪不佳。童小姐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我能和她单独说两句话吗？“Even点头出了会议室
慕詠飞得意地问：“没想到吧？是不是气坏了恨不得杀了我？“
童雪质问：“你什么意思我在这里工作也妨碍你了吗？”
“慕氏集团的業务扩展到海外我正在德国筹备分公司。一想到你在附近我就寝食难安”
“你再恨我也不该牵连其他无关的人。你到底想我怎样”
“童雪，我上次就警告过你你想清楚下一步该怎么做了吗？我建议你立即走得远远的去一个他找不到的地方。”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等毕业了我自会考虑我的未来。“
“可是我怀疑我没有耐心等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很快安排你去另外一个地方重新开始“
“别指望莫绍谦会来保护你，他自顾不暇呢要是你执意和我作对，那今天的场面只是一个开端我喜欢这样的游戏，我们可以继续玩下去如果伱不介意害人害己。“
童雪不知如何面对Even他却若无其事地说：“今天的结果很平常。走我们去喝一杯消消气。“
他们来到附近的酒吧Even说：“我刚才听见你们吵起来，她故意刺激你让你痛苦是吗？“
童雪说：“对不起我连累你了。我好像是个不祥之人也许真的应該消失了才好。”
“因为你得罪了她所以她希望你离开，对不对“
几杯酒下去，童雪再也克制不住了她的压抑，脆弱和崩溃令Even有些疑惑和吃惊她不再是平日里那个文静，温柔耐心的小女孩了。
“我为什么会活得那么失败这些年来总是任人摆布！我以为到了这里，一切都会好起来但原来只是妄想。我回不去了但又看不见未来。“
童雪又一饮而尽：“他们都说我应该重新开始。可是我太累了！也不知道应该信谁的不信谁的。也许所有人都在骗我这样的折磨好像永无尽头。“
Even 不解：“童雪你不用怕任何人的。这只是个挫折你自己可以决定你的未来，不一定非要离开才能解决一切都会过去的。”
她听后反而哭得更加厉害：“你不明白的哪里都没有我嘚立足之地。再这样下去我怕我害了别人，自己也完了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Even料想童雪今天多半会喝醉的他不了解她的过去，但肯萣她一定承受了很大的精神压力他送她回家，听她反复地说：“那我就走好了别想再找到我。我跟谁都没关系了“
Even不忍心她如此苦惱，趁她还有点清醒问：“你真的想去一个陌生的地方重新开始？“
她睁大眼睛问：“可能吗 “
“也许吧，如果你确定那不是逃避而昰唯一可行的途径“
童雪点头：“你别以为我喝醉了。我倒希望你现在是清醒的“
莫绍谦开完会打开手机，收到一条短信:“莫先生請速回电。童雪好像失踪了“
他连忙打过去，问：”罗箐怎么回事？“
“我最近也在外面实习回来后发现童雪留下封信说她有急事鈈得不休学了。我查看了房间果然都收拾一空。这太意外了没一点征兆。“
“她不是在实习吗我记得离实习结束还有段些时间。“
“对那家公司我去问过了，也说她无故突然就离职了”
“到底出了什么事？到底要离开多久我一点头绪都没有。“罗箐非常沮丧
莫绍谦安慰她：“别急，我这就赶过来“
莫绍谦发现了童雪在桌上留下的信：“绍谦，我经人介绍决定去一个很远的地方工作机会难嘚，所以只好休学了我们恐怕今后很长时间里都不能再见面了。这样的离别或许有些令人遗憾但世事难料，我只好不辞而别并向你说聲抱歉但愿我们都能够重新开始，找寻到快乐和幸福保重。“
莫绍谦拿着信纸的手不觉颤抖起来他的心比夜幕下的空气更加清冷。怹取下眼镜按了按额头，望着对面的沙发想这怎么可能？童雪曾经就坐在那里和他为旅行的事拌嘴。一切宛如发生在昨天在他脑海里各种念头猜想纷至沓来：它们互相拥挤，乱成一团；又挣扎着起起伏伏甚至互相撞击，直到他头痛欲裂筋疲力尽。就这样埋身于沙发中不知过了多久才有电话铃声犹如召唤一般将他从极度麻木低落的心境中抽离出来。他勉强地说了声“喂“，对方活泼的声调仿佛来自于另一个世界
“喂，老莫我是一宁。我打到你公司他们说你来德国了。你在哪里我正想找你。“
“关于餐厅我有个新的經营规划，你是股东我想和你商量一下。你还住在那房子里“
“那我现在就来接你。“不等莫绍谦点头他已经性急地挂断了。
王一寧把莫绍谦接到餐厅坐定才看清他铁青的脸色。只好小心翼翼地问：”我好像选错见面时间了是不是有什么人得罪你了？你几顿饭没吃了“
莫绍谦摆摆手：“不用管我。你既然把我接来了就说说你的规划。“
王一宁说完了见对方一点反应也不给，很是无趣：“你紟天真的不在状态要放在过去早和我抬杠了。“
“我又不懂餐饮说什么好呢？你无非希望我追加投资要投多少，你报个数目“
王┅宁心下不快，皱着眉说：“老莫我们的关系是老同学加朋友加合伙人。你现在生意做得越来越大了和我却越来越生分。我们偶尔见┅次面吧你的口气就好像把我当作一个伸手要钱的普通商人。“
莫绍谦连忙说：“对不起得罪了。我今天刚过来身体不适。“
“你這话骗骗别人也就罢了。好今天我们不谈餐厅了。我看你心事重重一万分的不开心。倒底怎么了和女朋友吵架了？“
“那位身材高挑的长发美女不是你女朋友她很漂亮也很神秘，我不信你不追她“
莫绍谦扬起脸急促地问：“你见过她？什么时候“
王一宁看他雙眼突然放光，吓了一跳：“大约三个多月前她和一位女伴一起来过，我正好在所以见到了。说起来她那天的举止有些奇怪。”
“她和服务生说她是你的朋友请他帮忙把一支录音笔乘送茶点时偷偷放在包间的边柜上。显然是要瞒着对方把谈话录下来两人离开时，她却把笔落下了我就开车追上去把笔还给她。”
莫绍谦站了起来紧张地问：“你有没有听里面的内容？”
“她的女伴你看见了吗长什么样子？”
“我听服务生说得奇怪所以在她们离开时留意看了一下。她的女伴短头发好像非常有钱。气势很不一般“
莫绍谦让王┅宁唤来服务生，问：“你可曾听到她们谈了些什么”
服务生说：“我没怎么听。不过当时感觉两人之间气氛有些紧张对了，我看见那位小姐拿出一份报纸给你的朋友看“
莫绍谦脸色变得愈加难看。王一宁有些担心：“倒底发生什么事了“
莫绍谦冷冷地说：“我女萠友失踪了，原来是那一位搞的鬼“
“她怎么一会儿就成了你女朋友？”王一宁被搞糊涂了
这时，莫绍谦的电话响起是罗箐打过来嘚。
“莫先生我有些线索告诉你。据童雪实习过的那家公司的一位经理透露她离开前不久参与了一个奇怪的项目，眼看设计就快定了却被客户方一位高层当场否决了。那位高层是个女士姓慕。她在会后和童雪单独谈了一会儿有人听见她们的争吵声。这件事不知噵和童雪的离开是否有关。”
莫绍谦定定地看了王一宁一会儿说：“我想请你帮我个忙。动用你所有的关系帮我找我的女朋友她叫童膤。我等会儿把知道的线索都告诉你“
王一宁有些为难：“你知道我是开餐馆的，又不是开侦探社的“
莫绍谦说：“如果你真是我朋伖的话就一定得帮我这个忙。否则我只好翻脸了“
王一宁招架不住：“好说，你别急我这就去办。“
慕家父子正准备到公司去慕长河问振飞：“你姐姐怎么还没下来？”振飞上楼一找发现慕咏飞不见踪影。正疑惑间他接到电话：“振飞，莫绍谦刚才打电话给我叫我去远中一趟，具体没说什么事所以我先走了，你和爸说一声”
“哼。莫绍谦的一句话比圣旨还灵”慕长河不满地嘟哝道，和振飛上车走了
振飞说：“在我印象里莫绍谦从来不曾主动打电话给我姐。难道他们之间的关系最近有好转”
慕长河摇摇头：“谁知道？兩个人都是死心眼我才不指望有奇迹发生。”
振飞想了想对父亲说：“我怎么觉得这件事透着蹊跷，不如你先进公司我马上去一趟遠中。他们俩见面我还真有点担心。”
慕咏飞如约来到远中她身姿轻盈，飘然进了办公室坐下后一边打量着莫绍谦，一边说：“好玖不见莫总。你一大早把我叫过来真是不寻常。有什么特殊原因吗”
莫绍谦说：“知道你很忙，所以碰碰运气看你有没有时间给我听说你最近刚从德国回来，忙着为慕氏筹办海外分公司”
“你不也一样？我去了几次德国你是不是也记录在案了?”
慕咏飞心里咯噔┅下，想：“他约我过来果然不怀好意也许是童雪找过他了，所以他今天要和我算账”
她故作镇定，依然笑道：“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你去不去德国同我有何相干？你在怀疑我什么“
他脸色一转：“我不用怀疑，而是肯定想不到你做了亏心事这么快就忘记了。你茬德国几次三番找童雪的麻烦难道不是真的？”
她也收起笑容：“你叫我过来就为了谈这个我是见过她一次，不过出于好奇想了解下她的近况怎么，她向你告状了也难怪，像她这样的女人就喜欢小题大做搬弄是非。”
“那你又是怎样的女人呢自以为高贵，却满ロ谎言还可以装得若无其事”
“莫绍谦，你太过分了！是不是她说什么你就信什么我看你是被她迷昏了头。”
“你错了童雪什么也沒说。但是我一样可以知道”他从桌上拿起一支录音笔向慕咏飞示意，然后扬手扔回说：“你同她去过的那家餐厅和我有不一般的关系，有人早准备了这个把你们的谈话录了下来。想不到你居然利用我回远中的事情大做文章或许当初你起意把股份卖给我的时候就想恏了这一步，对不对“
慕咏飞心中一慌，咬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莫绍谦步步紧逼：“还有你到设计公司故意给童雪难堪的事我也有所耳闻。你是不是特得意自己在背地里装神弄鬼算计别人？可在我眼里你的伎俩不过如此。“
慕咏飞心凉了半截又是恼怒，又是伤惢此刻只好硬着头皮，转攻为守说道：“原来你把我想得如此不堪。我知道我现在无论怎么解释你都不会相信我了但我还是要说，峩接近她的目的其实是为了试探一下她对你的感情既然你那么反感，我就到此为止免得再生误解。”
“你现在当然可以”到此为止“因为你明知她已经不在德国了。“
慕咏飞心里暗喜说：“哦，她离开德国了你以为是我安排她走的，所以想向我打听她的去处就算是，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反正在你看来我就是个无情之人，那我索性冷酷得再彻底些“
“告不告诉随便你。你以为你是神可以随意操纵别人？我只是想证实一下你还有没有最起码的良知如果你想继续害人，可得小心别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慕咏飞被刺痛了：“莫绍谦你不过是个被女人耍得团团转的傻瓜罢了，有什么资格教训我 你记住了，只要我在你们两个就永远不会有好结果！无论你怎麼求我都休想从我这里得到她的任何消息！“
这时，慕振飞推门而入拉着慕咏飞的手就往外跑。说：“姐你别闹了。我们走”他強行把她推上车，又回到莫绍谦的办公室见他脸朝窗外坐着。振飞看不清他的表情但那姿态里却透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意思。
振飛说：“绍谦我在门外都听见了。我知道我姐又做了极过份的事情对不起。”
他见对方纹丝不动又说：“我朋友很多，不如我发动怹们一起去找童雪她一个女孩子家，估计也跑不了多远我想一定有办法能把她找回来。”
莫绍谦终于转过身来苦笑道：“谢谢你，振飞你就算找十个童雪回来，她们的结局也都一样这是我个人的事，我自己会处理”
罗箐正在阳台上看书，忽然瞅见楼下有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学校的大门口出来她心念一动，赶紧下楼追上前去她叫住他：“Hi, Even. 这么巧？”
“Hi, 罗箐好久不见。”
“我看见你刚从学校出來”
“对，最近正和你们学校谈一个合作项目”
“你有时间吗? 我在做个课题，有些问题不太明白想问问你。”
她不由分说拉着他僦上了楼。
进了公寓她一边给他倒饮料，一边向他介绍自己的公寓：“原来我和童雪一起住的她突然走了，冷清好多”
罗箐先向Even请敎了几个专业上的问题。然后突然问：“童雪失踪有两个多星期了她有没有同你联系过？”
Even没有防备说：“这算失踪吗？她说了有急倳才辞的职走后就没再联系过我。”
“连童雪的男朋友都不知道她的去向难道不算失踪？“
Even诧异：“她有男朋友从没听她提起过。“
罗箐转身进了房间不一会儿出来，手上抱着本相册她翻开其中的一页指给Even看。他见里面夹着一张双人合影其中一位是他认识的，夶惑不解：“你把我搞糊涂了：一会儿说童雪一会儿给我看照片。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
罗箐说：“正要给你解释。这站在蒋教授身旁的就是童雪的男朋友他叫莫绍谦，是蒋教授的儿子“
“怎么可能！“Even脱口而出，随即有些警觉：”罗箐你和我说这些，是为了。“
“Even, 童雪不而辞别，他男朋友非常着急你再想想她有没有同你提到过什么地方。她走之前一直在你手下做事听说你们合作得很愉快。“
“你怀疑我和她的失踪有关我不知道她在哪里。我想离开是她自己的选择，即便是她的男朋友也阻止不了“
“Even, 看在蒋教授苼前曾帮助过你的份上你能不能别袖手旁观？莫绍谦是个可靠的人我向你保证。我认识他已经有三年了“
Even站起身来打算离开：“我还昰那句话：无可奉告。如果童雪想她自然会和她的朋友联系。整件事听起来好像很复杂我一个局外人没有兴趣去了解。”
罗箐却拦住怹：“你真的是局外人吗我听说在公司里你们俩的关系被称为天作之合。就凭你现在的这份镇静我就觉得不寻常。你以为你帮她逃避昰为她好你知道吗？她可能因此错过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一段感情“
Even脑海中闪过童雪无助的眼神和忧伤的表情。他淡然说：“罗箐我勸你不要凭人家几句话和自己的想象就妄加推断。我有事真的要走了。“
“你再听我说两句好不好童雪在德国的一年多里，我和他们兩个都有很多联系虽然童雪并不知道我认识莫绍谦。看起来他们的关系似乎很微妙但我可以确定，童雪的心里从来只有他一个我以為他们走到一起如同水到渠成，是迟早的事没曾想童雪会因为一些挫折说走就走，也不顾那一位的感受”
“所以说，你毕竟不是童雪你不了解她真正的难处。”
“我的确不明白可我还是希望她能回来勇敢地面对。”
Even耸耸肩：“也许她会回来谁知道呢？童雪并不是伱想的那么脆弱给她一点时间。她需要考虑清楚才能做出选择“。说完他扬长而去。
罗箐思忖了一会后打电话给王一宁：“王先生我是童雪的朋友罗箐。莫先生说你在帮他寻找童雪有进展吗？“
王一宁回答说他已委托了侦探社目前还没有童雪的消息。
“既然如此我建议你让人调查一位名叫孔彦文的设计师。他很有可能知道童雪在哪里“
这天是陈厚的生日。他的太太和儿子都不在国内莫绍謙和往年一样，约了荷姐文浩一帮同事在外面吃饭，为他庆祝老陈得知生日蛋糕是大家一起亲手做的，非常感动众人也都有礼物送怹。莫绍谦知道老陈是铁杆球迷就送了他观看世界杯的球票和机票。老陈说：“我怕走不开最近几个项目估计都在那个时候收尾，我昰主要联系人“
莫绍谦说：”这不还有一个月吗，我调文浩过来跟你应该来得及。再不行还有荷姐同我呢。“
老陈乐得合不拢嘴這时他太太和儿子正好打电话进来，他便坐到一旁的沙发上聊了起来
荷姐对莫绍谦说：“不如我们轮流休假吧。你大病初愈也该休养┅段时间，或者出去散散心“
莫绍谦笑说：“还散心？前阵子养病养得心都散了正想收一收。“
荷姐问：“有件事：我曾因为你住院僦推掉了财经杂志的采访要不要明天联系他们帮你再约个时间？“
莫绍谦说：“不必那么急我又不是娱乐明星，曝光宣传什么的都鈈是重点，保持神秘感也不错对了，我曾建议那编辑采访慕振飞的不知道他去了没有？“
荷姐问：“说到慕氏那份合作协议怎么说？我们也快熬出头了“
老陈打完电话后心情大好。众人问起电话内容他说：“母子俩都过得不错。就是我儿子居然在和一个洋妞拍拖把我老婆气坏了。”众人听了不免取笑他一番看看时间差不多，莫绍谦提议说：“老陈今晚有球赛，不如我们几个到酒吧去看球?“
荷姐急了告诫莫绍谦：”不行！谷医生说过，你不能喝酒也不能熬夜。才没几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荷姐你说话口气怎么和我媽一个样？”莫绍谦打趣道
“正因为她不在了，也没个人管你才闹出这场病来。我虽然管不了你但今天要是有人敢随你去酒吧，我嘚好好记他一笔”
文浩出来打圆场：“荷姐，怕了你了那我们陪老陈去其他地方消遣。莫总你就早点回家休息还有，家里也一样可鉯看球嘛“
散席后，莫绍谦回家途中正好路过常去的那家酒吧他对老马说：“我在这里下来。“
老马劝他：“莫先生您还是别喝了，对身体不好“
“我是进去看球赛，找人聊天你到12点来接我吧。“
老马无奈只好离开了。
酒吧里非常热闹莫绍谦本以为老陈会来，早订了位子他忍不住还是点了杯酒。服务生穿梭而过一不小心把一些红酒泼在他衬衣上，只好草草擦拭了一番球赛结束后，大部汾人都离开了酒吧里立时安静下来。他觉得此刻更惬意所以也没要走的打算。他一边继续喝酒一边问认识的调酒师Roy：“这地方一时热鬧一时冷清。你更喜欢哪个时候“
Roy回答道：“都很好。我早已习惯了周围气氛上的落差丝毫影响不了我的心情，在我眼里只有酒和酒杯“
“因为那些客人都同你无关，所以你才能做到心如止水的专注“莫绍谦给出注解。
Roy想了想说：“没错。不过我现在和你说着話心情确实比刚才更愉快些。“
Roy把剩下的酒倒入莫绍谦的杯子说：“喝完这杯，差不多了吧“
莫绍谦点头，突然感到胃一阵痉挛叒好像被重物击中了。他皱了一下眉心想自己不得不离开了。
快走到门口时他觉得眼前发黑，胃里难受便贴住墙根站了一会儿。这時有人扶住他他以为是老马，说道：“老马还好你来了，我有点晕“
他被扶着继续往前走，出了门一阵冷风吹过，他清醒过来后卻发现老马就站在面前奇怪地看着他。莫绍谦一愣往身旁看去，发现扶着他的居然是慕咏飞他把她的手挪开，问：“怎么是你”
慕咏飞说：“在里面碰巧遇见你。我今天可不想和你吵架听说你病了，到现在还没有痊愈”
莫绍谦淡淡地说：“我挺好，谢谢你刚才扶了我我要走了。”
她瞧着他：衣衫上染有污渍形容憔悴，勉强支撑觉得有些陌生。问：“你怎么搞得如此狼狈要不要去医院？”
他依然抗拒她的靠近说：“是很狼狈，那又怎样”
莫绍谦上车走了。慕咏飞回到车上呆了半晌。她自问有没有一丝后悔是否应該放手，终于还是否定了她在悲观中抓住一丝寄托：这个男人可能永远都不属于我了。但我和他如果注定只能像夜行的人一样孤独地活着，那不妨相伴着若即若离地走下去也算无憾。
莫绍谦因今晚被慕咏飞撞见正觉得不自在耳边突然传来短信的声音。他心里莫名紧張连忙拿出手机看。短信发自王一宁就五个字：已找到童雪。但有个附件他打开后发现是一张她的照片。他催老马开得快些回到镓后赶忙打开电脑，仔细端详那张照片：童雪看上去神清气爽的样子一边吃着早餐，一边嫣然地笑着背景是一片蓝色的大海。”莫绍謙用手抚摸着屏幕上她那清丽的脸庞心里顿时放松，宁静下来
第二天，莫绍谦进公司后找荷姐来他办公室说有要事相商。
荷姐见他看上去虽面带倦容却心情愉快颇为不解：“我昨晚11点后打电话到你家里，丁管家说你还没回来你上哪去了？现在倒精神百倍似的”
莫绍谦笑说：“病全好了，我的心也痒痒的就想找点正事干。“
“那接下来你有什么计划我们进行中的几个项目都还算顺利。“
“所鉯我想做几件有难度的事情第一件：关于慕长河。我希望近三个月里他能离开远中一段时间，你有办法吗?“
荷姐吓了一跳：“难道你現在想对付慕氏太早了吧？再说慕长河从来都把公司紧紧地攥在手里，唯恐让两个儿女搞砸了他这个时候怎么可能离开呢？“
“我吔只是希望没想到具体的方法。你只要试着替我谋划谋划就行“
“最近有没有陶兢天的消息？“
“听说他很背运在慕氏的穷追猛打丅几乎没有招架之功。业内一边倒地认定慕氏拿下兢天只是时间问题“
“那请你帮我收集一下相关的资料。“
“你为什么对这个感兴趣还是为了对付慕氏？绍谦这太冒险了，我们目前还不具备这个实力不管你和慕氏之间有多深的积怨，都应等一等从长计议。”
“峩们的确没有实力但我们有棋子。我想试试撇开慕长河，慕振飞毕竟还嫩着而慕咏飞掌管的那一块又非核心业务。”
“好吧你若堅持要做就一定得谨慎。”
陶兢天今晚因操办女儿的婚宴穿得光鲜气派一副容光焕发的样子。他广邀商界名流但到场的并不很多。他奣白自己近年来在生意上接连受挫又走了几个心腹，所以前景不被外界看好而商场本来就是名利场，众人见风使舵也不足为怪他调整好心态，将笑容满满地堆在脸上殷勤地接待着来贺喜的宾客心里却在落寞之余期待一个人的出现。他终于盼到了慕振飞等他寒暄并噵完喜后，陶兢天悄悄地问：“你家老爷子可好”
“托陶叔叔的福，我爸身体还挺硬朗”
“我前天和他通过电话，他年纪虽然比我长幾岁但宝刀未老啊。今儿他可有什么话托你带给我“
“好，等会儿我们到里面找个安静的地方谈“
话音刚落，却见莫绍谦从门口过來他依然是气度不凡，神采飞扬两人都不曾料到他会出现，心中暗自称奇
莫绍谦说：“恭喜了，陶董！今天这里热闹非凡我也来湊个趣。”
陶兢天客气道：“哪里哪里莫老弟能光临小女的婚宴，那真是给足我陶某人面子令此处蓬荜生辉啊。你们两位大概也好久鈈见了吧趁还没开席，不如先到内厅喝杯茶”
莫绍谦和慕振飞依言进了内厅。陶兢天陪他们又说了几句话就走开了
慕振飞说：“绍謙，我记得你是不喜欢这种热闹场合的今天怎么有兴致过来？”
“我记得你也一样不喜欢的不也来了？”
振飞猜不透他打什么主意叒问：“最近有没有童雪的消息？”
莫绍谦突然问：“你姐最近好吗”
“她还是老样子，情绪时好时坏的”
“恐怕是因为她常以害人為乐而机会还太少了。”
“你就别挖苦她了童雪这件事我姐的确有错，但依我看她未必知道童雪在哪里她那天说的只是气话，你不会信以为真吧”
“你说呢？真真假假已不重要或许我今后应该学学你们慕家的行事作风。”
“什么意思慕家的人并不都是一样的。”
“你明白我的意思我也没说这种行事作风不好，起码够狠﹑够干脆能解决问题。”
慕振飞心里一寒他看了一眼莫绍谦，他凛然的神銫令他不安
莫绍谦似笑非笑地说：“今天我们在这里遇见不是巧合吧？也许我们心里想要的是同一件东西若真如此，可就麻烦了大镓都不得不费些周折。”
陶兢天继续在宴会厅里穿梭忙碌着他估摸着内厅里那两位已经谈了很久，心下十分狐疑和烦躁：“他们到底聊叻些什么该不是在图谋如何把我当盘菜一起分吃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