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维加斯是不是骗局.娱乐公司玩会不会被人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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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87年7月初,浙省衢市。  正值雨季,气氛有些沉闷,空气中弥漫着燥热。南方天气就像姑娘家的俏脸,说变就变,总是让人措手不及,前一刻还是晴空万里,仿佛能把人炸出油来,随着一阵阵凉风卷过,吹走了燥热,同时也吹来了厚厚的乌云。  不多时,花生米般大小的雨滴已经纷纷从天而降。一个不知名的小山坡上,矗立着一道笔挺的身影,平头,白衬衫,绿军裤,军皮带,解放鞋。在这道身影的前方是一方墓碑,青年愣愣的看着墓碑,眼里无悲无喜,只有说不尽的空洞,一人一碑,就这样接受着雨水的洗礼,湿了脸庞,也湿了碑上的刻字,说不出的孤独。  呲啦  一道闪电划过,闪耀了好一会,照亮了原本昏昏沉沉的天地,突然,闪电的针尖直直向那道身影漫去,紧接着,那青年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那倒下的青年眼皮动了动,缓缓睁开了双眼,眼神不再满是空洞,眸子里倒映着不时闪烁的电芒,弥漫着的茫然似乎要满溢而出。  青年挪动双手,撑着地挣扎着站了起来,他看了看眼前的墓碑,再看着远方烟雨朦胧的城市,眼中依旧不改茫然之色。  青年缓缓解开衬衫的纽扣,露出健壮的胸肌和腹肌,任雨点冲刷,雨水从脸庞流下,从身躯流下。他张开嘴,咽喉抽了抽,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吼!  突然,他绷紧着全身的肌肉,张开有力的双臂,仰起头发出一声怒吼。白衬衫在风中飘摇不止,一道道电芒闪耀,照亮了天地,也照亮了他的脸庞。  他原名叫麦可,原时空中,自幼便在孤儿院长大,而且是一名患有先天性亚斯伯格症候群的孤儿,也就是俗称的天才病。自他懂事起,他就发现他与别人不一样的地方,他拥有着远超常人的记忆力与学习能力。  但是这没有让他获得过多少快乐,因为老天是公平的,给了他一个聪明大脑的同时,也剥夺了他交际的能力,因为先天性亚斯伯格症候群通常都是带有社交恐惧并发症的,他自幼便没有说过一句话,总是孤独地躲在角落里,他的世界是没有色彩的。  在满了16岁不久之后,他便逃离了孤儿院。一个人漫无目的的走在路上,过着随遇而安的生活。  那段时间里,他靠着在孤儿院自学的速写画技能,给人画肖像营生,四五年时间里辗转了大江南北大大小小数十个城市,直到他来到横店影视城。他亲眼看见了一个现实里的人是如何演绎另外一段人生的,明明一个人,却能活出几个、几十个完全不同的人生。  对于思维方式很大不同于常人的他来说,这个发现对他的冲击不亚于迷失在沙漠里的人突然看到了不远处有绿洲,虽然实际上只是海市蜃楼。因为他的人生本来就没有任何色彩,他活着就像一只没有方向的飞鸟,他只是不停的飞呀飞呀,渴了就到河边饮一口水,累了就找一个树枝打个盹,是往南边飞还是往北边飞,对他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从此,他便有了一个长久驻足的地方,虽然算不上是家。  生活总算是描上了点色彩。自此,他要么在影视城给游客画肖像赚取生活费,要么就是在片场远远的看别人如何演绎别人的人生,再则躲在安乐窝里通过网络不断观看影视,去搜集影视资料以及相关书籍。  为了能能更理解外国影片以及听懂外国影片原声,通过网络自学了英语、法语以及相对较为容易学习的日语、韩语,然后在脑海里想象自己就是影视里的人物,演绎一段另类的人生。  这些影视成了他的精神食粮,成为了他生活中最不可或缺的部分。后来,他甚至不仅仅是简单的幻想,而是更深层次的自我催眠,在脑海中完全代入进角色里面去感受角色的喜怒哀乐,分裂出形形色色的人格。  直到2020年,同样是一个小山坡上,同样是风云变幻的雨季里,一道照耀整个天地的光芒闪过,向着他袭去。  夏日里的暴雨来得快,去得也快,雨势已经渐渐小了下来。  待得心绪平复了,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重新将衬衫上的扣子一个一个扣上,转过身看了一会坟头,心里满是复杂,随后便沿着小道向山下走去。  许敬,是这具身体原主人的名字,麦可继承了他的身体,自然也继承了他的名。  八七年的衢市远没有以后的高楼大厦,多是些四五层高的房子,街上经过暴雨的洗礼,倒显得干净了不少,至少没什么尘土飞扬的景象。  走进一五层小楼,噔噔噔的直上四楼。走到三楼与四楼转折处的时候,突然,“哗”的一声,一堆磁带碎片散落一地。许敬被吓了一跳,愣愣的看着眼前的景象。  原来刚刚有一约莫十二三岁的小女孩捧着一堆磁带坐在台阶上,而楼梯扶手又是水泥砌的,所以许敬才没有看到她,直直的撞了过去。  此刻,小女孩正委屈的流着眼泪,眼泪汪汪的看着一地的磁带碎片。  许敬张开嘴,想要说点什么,却又说不出什么来。  虽然他不再是前世的那个有社交障碍的麦可,然而当他真正面对别人要交流的时候,却发现似乎并没有那么容易,生理上的障碍克服了,心理上却还存在不小的障碍。只是愣愣的看着小女孩,气氛有些尴尬。  小女孩似乎也感觉有些气氛有些不正常,抬起头看着眼神有些呆傻却又深邃的许敬,眨了眨泛红的眼睛,任眼泪溢出眼眶,顺着脸颊缓缓流下。  过了好一会,许敬伸手从裤兜里掏出一面白手帕来,手帕很白很干净,没有像衬衣那样沾染上泥垢。伸手向小女孩递了过去,示意她擦擦眼泪。  小女孩看着许靖递过来的手帕,没有接,眼皮一翻,又看向了许敬。许敬看了眼手中的手帕,才发现手帕在口袋中早就和衣服一起被雨水淋湿了,神色有些尴尬困囧,递出的手动了动,想要缩回来。  “噗呲”  小女孩看着眼前这个大男孩的窘样忍不住笑了声,只是意识到自己刚刚还在哭鼻子,现在又笑出声来似乎有些不太妥,挺没面子的,于是又立马收住了声,一把夺过许靖手中的手帕,在脸上抹了抹。  “为什么大人总是不愿意去理解孩子的想法?还是只是小时候才这样?”小女孩擦完眼泪,撇了撇嘴说道。  许敬被小女孩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莫名其妙,轻轻张了张嘴,却只是摇了摇头,以示他也不知道答案。  见许敬摇头,小女孩以为他在说不是,眼神有些黯淡下来。  许敬有些受不了这样的气氛,见小女孩似乎也没什么问题了,提脚快速往四楼跨去,一转眼便便消失在了左拐角处。  “哎,哎,你的手帕不要啦!”后面隐隐传来小女孩的声音。  打开门,快速走进去,关门,然后仰起头靠在门上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刚刚的场景带给许敬不小的压力,他非常渴望能与人正常交流,而不是如前世一般只能躲在自己的世界里,只是路还得一步一步来走,没可能前一天还无法与人交流,隔天就能口若悬河与人说起话来滔滔不绝。  终于放松下来了,许敬环视了一下房间,两居室的房子,设施很简单,客厅一套沙发茶几,茶几上几只搪瓷茶杯,一个保温水瓶两个房间其中有个空着,另外一间除了床就是衣柜了,床上被子跌得整整齐齐,连床单都扯得没有一丝褶皱。  走进房间,来到衣柜前,衣柜上的全身镜上倒映出许敬挺拔的身影,约莫一米八的身高,放在十几年后的北方也就中等身高的样子,在这个营养相对差一些的年代,这个身高也算是个高个子了;脸庞有些消瘦,嘴唇边和下巴已有一些稀疏的胡子,加上一双深邃的双眼,整个人看起来二十岁的样子;没有帅的惊天动地,却也不失棱角分明、很具辨识度的帅气,具有一种男子汉的气概。  冲了个澡,看看时间,已是八点了,许敬感到浑身一股疲惫袭来,今天体能消耗不小,便关了灯躺到床上去,去又怎么也睡不着,脑海里想着今天发生的这件匪夷所思的事。  那个山坡坟头里的是许敬的爷爷,是一位身经百战的抗战老兵,早年仗着一身名叫九洲拳的功夫再融合战场杀伐之术立过不少功,但是因为没文化,始终没能出头,只是跟在一位级别不低的老首长身边做了好些年的警卫员。  许敬是七零年出生的,父亲是杨老三老战友的儿子,早早的就被托孤给了杨老三,在许敬还没懂事的时候,许父在那场动乱中被流弹打死了,许母便改嫁之后,许敬便跟在杨老三身边,管杨老三叫爷爷,平日里跟他学习拳脚功夫。  许敬是棵练武的好苗子,极具天赋,部队大院里就没哪个小孩是他的一合之敌,这让杨老三得意了好些年,只是后来随着许敬越长越大,才发现,许敬身体素质超高,可是智力却有缺陷,发育到相当于正常孩子十一二岁的智力便停止发育了。这又让杨老三感慨了好些年,但也没有放弃教他功夫。  在那场动乱结束之后,杨老三年纪也上来了,就离开了大院,带着许敬开始全国各地拜访老友,顺带历练历练许敬。八五年的时候甚至托关系把他丢到了南边两山轮战里面去锤炼。  许敬也没让他失望,靠着超然的武道天赋,愣是没在身上留下一道疤痕,还屡屡立功。  直到八七年,杨老三似乎感觉到自己生命快到尽头了,才把他带离了南边战场,回了燕京。  在燕京和杨老三度过了半个月后,杨老三便撒手而去了,并要求火化后能把他的骨灰安葬在老家衢市,离开家乡大半个世纪了,终归是要落叶归根的。  于是,大院的首长安排了人将许敬和杨老三的骨灰安置到了衢市,才有了许敬今天的遭遇。  躺在床上,许敬思绪翩翩,今天的经历太过匪夷所思。对于即将要开启的新生,没有多少抗拒,也没有激动不已,现在的他,有些迷茫,仿佛依旧是那只鸟儿,不知向南向北飞翔。  不知不觉中,许敬又想到了今天下午楼梯上遇到的那个小女孩,来不及多回忆,便迷迷糊糊的睡去了。
  当许敬睁开眼睛的时候,阳光早已透过灰蒙蒙的窗子印在墙上,照射出一个金灿灿的田字。  掀开被子,起身穿好衣服,许敬回头望了一眼床上乱糟糟的单被子,这个时候的南方没有谁还会盖棉被,走过去扯起被角将被子叠得整整齐齐,犹如一块方方正正的扁豆腐,从今以后他只是许敬了。  环视了房间四周,许敬将房间门梁上的玻璃取了下来,用抹布擦了擦,一跃而起,将脚探进去,倒挂在门梁上做起了仰卧起坐,心里默默数着,直到做满了一百个才停下,也只是气喘的稍微急了一点,然后有趴在地上做起俯卧撑来,做满两百个方才起身,长长得呼出一口气。  这世老天待他倒是不薄,不像前世那般病怏怏的躯体,这是杨老三从小给他打的基础好,还有几年军旅生涯的锤炼。这让许敬想起了前世一部叫《脑男》的RB电影里的主角,计算机一般的大脑,加上无与伦比的学习能力,强壮的体魄,不像人类,更像是超级战士。  洗了个澡,洗漱过后,煮了碗面吃下,许敬回到卧室,翻出行李箱,从夹层里拿出一沓钞票,点了点,最大面额的是才发行没几个月的百元大钞,还散发着墨香,有五张,这是部队首长差人留下的。其余多是些十元、五元的旧钞,加起来有三百多。  钞票拿在手里,许敬握了握,思考着当下该做什么,虽然这个年代物价较之几十年后非常低,但是手里这几百也指不定能维持多久,尤其是随着开放的程度提高,物价开放趋势愈发扩大,价格双轨制造成的市场混乱以及通货膨胀越来越严重,总归是要有经济来源的,如果等不来要等的人,那可就真得去要饭了。  这个年代,工作还是流行子接父班,铁饭碗最吃香,工作可不容易找。做生意倒是好赚钱,可惜这点本钱也没可能做生意。像前世一样给人画肖像卖?这年代可没人愿意为这个买单。想了许久,许敬发现自己脑袋里装着丰富的知识和信息,却找不到适合的活计。  没有再多想,也不急于这一时,将所有钱揣进兜里,收拾好行李箱,许敬便带上门出去了。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多熟悉熟悉环境,于是许敬就在街上溜达起来。  先是在服装店买了几套牛仔裤和T恤衫,对于来自几十年后的灵魂来说,日常穿军绿裤和白衬衫,显得颇为不自在,牛仔裤和T恤已经是他能找到的最为贴近他审美观的服装了。随后又在鞋店买了双运动鞋和几双袜子,花了七八十块,然后继续在大街上晃荡。  一个小铺门口的招牌映入许敬的视线,硬纸板样的招牌,上面写着大大的“邓丽君新歌!”立在铺子门口。这是一家音像店。  犹豫了片刻,许敬便走了进去。里面陈放的都是音乐磁带,最多的是港台流行歌曲,也有少数日文歌曲和英文歌曲,以摇滚类为主。在里面转了转,最后许敬挑了张香港流行金曲合集和几张英文摇滚磁带以及一张崔键的摇滚专辑。  许敬最后买的东西是画板和画笔画纸,是许敬花了不少功夫才买到的。虽然没有打算依靠卖画营生,但是对于习惯了闲时无事就速写的许敬来说,速写是他打发时间最好的选择了,这可是没有网络的年代。  看着天色已经午后,许敬在小餐馆吃了顿饭,这才径直往回走去。  回到了屋里,把新买的衣服洗了晒好,坐在沙发上想了想,许敬便拿出买来的速写工具,脑子里思索了片刻,就开始悉悉索索在画纸上勾描起来。  时间不长,纸上跃然而出的是一个小女孩,正坐在台阶上,眼中噙着泪水,手里捧着一堆破碎的磁带,素描笔勾勒出的背影斜斜的印在阶梯上,既生动,又有种说不出的孤寂感。正是昨天许敬装上的那个小女孩。  “砰砰砰”  许敬刚停下笔,就响起了敲门声。  将画纸翻过来扣在桌上,起身打开门,映入许敬眼中的不是别人,正是笔下正主,一米四多些的她正仰着头看着许敬,许敬也打量着她。  “不请我进去?”沉默了几秒钟,见许敬没有说话,她先开口了,有些俏皮。  许敬又是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只是让出了位置。小女孩有些狐疑的看了眼许敬,走了进来。  “你是。。。哑巴?”小女孩颇为自来熟得往沙发上一坐,歪着头看向许敬,脑袋里还在狐疑中。  “不。。。不是。”没有再关上门,好一会,许敬才憋出几个字,然后坐在了对面的沙发上看着她。  “昨天叫你都不应,你也讨厌我吗?”小女孩也看着许敬,撇了撇嘴。  “不是。”许敬微微摇了摇头。  “刚刚你都不想让我进来。”  “不是。”  “你除了‘不是’就不会说别的了?”  “不是。”  “噗呲,咯咯咯咯”小女孩被许敬的回话逗的乐不可支,许敬微微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气氛有些尴尬。  等小女孩笑了个够,她才掏出一面手帕来,正是昨天许敬递给她的那面,看得出来已经洗过,还透着一股洗衣皂的清香。  “喏,昨天谢谢你。”小女孩将手帕递给许敬。  “没事。”接了过来,许敬终于不再是‘不是’这两个字了。  “对了,这个给你。”许敬从一旁的袋子里拿出拿几张磁带递了过去。  小女孩疑惑得看了许敬一眼然后接了过来,翻来翻去看着几盒磁带。  “为什么送我这个?”这个时候的磁带可不算便宜,加起来得十几块钱,算不上是小数目了,普通工人一月工资也就七八十元。  “昨天,不小心撞坏了你的。”许敬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字一样,少得可怜。  “没有啦,不是你撞坏的,是我期末考试没及格,我爸生气摔坏的。”说起这事,小女孩明显有些不开心。  “哦。”许敬有些了然,随后又道:“你拿着吧,我用不上。”  “那好吧,不过先放你这,我有时间就过来听,反正我爸不让我在家听歌,我就到你这来听,哼。”显然对于父亲的所作所为,小女孩颇为不忿。  “你家在哪的呀?怎么搬到这里来了?”随后她便问起了许敬的来历,一问一答之间,许敬把能说的说了个大概。  “那你不打算去上大学了吗?”  “嗯,不去了。”虽然许敬没有上过学,不过凭他脑海里的知识储存量以及网络大爆炸时期的信息量,他并不打算去读书,依他性子,他也没有兴趣去学校里熬几年。  “那你打算怎么办,找工作吗?”  “嗯,再看吧。”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咦?这是什么?”突然小女孩看到茶几上翻过来的画纸,在许敬迟疑中伸手拿了过去。  “。。。。”看着手里的画,小女孩突然顿住。  “说,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了?”小女孩用眼角撇着眼前的大男孩说道。  “。。。。没,没有,无聊画的。”许敬好不尴尬。  “噗呲,咯咯咯咯,逗你的啦!”小女孩说完继续爽朗的笑着,只是许敬可笑不出来。  “画的真好看,原来你这么会画画,我告诉你,我爸就是画画的,我小时候他还教我画画,让我在房间画苹果,你猜后来怎么着?”或许是找到感兴趣的话题了,小女孩兴致高了起来。  “你把苹果吃了?”许敬有些试探性地问道。  “呀!你怎么知道?”小女孩瞪大了眼睛,对许敬的回答很惊讶。  “猜的。”许敬回答道,其实刚刚他是在试探一件事情。  “你怎么这么聪明!”小女孩还沉浸在惊讶之中。  “嗯,是很聪明。”许敬说了句在小女孩看来很自恋的话,让小女孩很是无语。  接下来小女孩似乎对许敬越来越感兴趣,缠着他给自己画了好几幅不同姿势的肖像画。  “我要回家了,这些画就送我吧!”终于小女孩心满意足了,拿起桌上的几张画纸起身要离开。  许敬把她送到门口,看她离开才把门关上。这个年代邻里之间都是不关门的,只是许敬性格有些孤僻,加上前世习惯才关上门的。  “砰砰砰”才转过身,又响起了敲门声,许敬只好又转身打开了门。  “大白天关门做什么?刚刚忘了问你了,你叫什么名字?”除了小女孩也不会有别人会敲许敬的门了。  “许敬。”许敬回答道。  “我叫周小迅,别记错了哦!”随后向他摆了摆手,转身离去。  从新关上门,许敬对周小迅有些无语,到这会才想起问他名字,脑袋确实不太灵光,难怪考试不及格。  许敬一直没问她名字,倒不是没想起来,而是今天才是他正真意义上的开口说话,加上他性格孤僻的原因,算起来,今天一直都是周小迅在问,他在答,而且没有一句话超过十个字的。  其实许敬在周小迅说她父亲身份以及让她画苹果的时候,他就有些怀疑这小女孩身份了,前世有看过她早期作品,虽然跟现在年龄大了几岁,但是隐约的还能从轮廓上分辨得出来,只是不十分确定,所以才会说出那句‘你把苹果吃了’,这是前世一档综艺节目上了解到的关于周小迅的一些趣事。  回头收拾了一番桌子,重新坐在沙发上,靠着靠背,对于今天发生的事,许敬心底不由得有点想笑,这事有些巧的邪乎,随便搬个家都能遇到未来的顶级大明星,还是少有的实力派。  虽然许敬确认了周小迅的身份,不过他倒没有显得多激动,且不说她现在还只是一个有些俏皮可爱的小萝莉,就算成长成了那个号称“百变精灵”的周公子,那也不会有三头六臂,更不会飞天遁地,不过是聚灯光下的普通人而已,何况以许敬的性格,就算把程龙摆他面前,他也只会说一个‘哦’字。  在许敬的眼里,他与周小迅的人生轨迹或许只是两条相交而过的线,要说两条线是否会就此纠缠一生,谁知道呢。
  周小迅自回到家里便进了自己房间,躺床上拿着手里的一沓画纸,瞧瞧这张,瞅瞅那张,再对比对比哪张好看,翻来覆去。  周父在电影院工作,平日里不上课时候都是跟着父亲在电影院度过的,只是昨天父亲把她磁带摔了,心里头呕着气,不愿意理会父亲,自不愿跟着去电影院。  天色已经是慢慢变得昏暗。  “小迅,在家吗?”周母下班回来,冲着周小迅房间喊了声。  “在呢!妈,赶紧做饭,我都饿死了!”周小迅娇声应了句。  “你这孩子,都多大了,也不学着做饭,让我跟你爸下班回来有口饭吃。”周母嘴上说着,一边忙着淘米做饭。  周小迅作为城里孩子,又是家里的独生女,平日里都是千宠万宠的,哪里会做饭,周母仅仅嘴上说说而已,即便是周父也顶多在她学习成绩差时候训她一顿,否则又怎会给她买随身听呢,这玩意可是奢侈品,国外都才流行没几年。  当周父下班回来时候,正好赶上饭点。周父是电影院的海报画师兼做一些放映员的工作,平日里都完成工作才下班,尤其是最近院里老王年纪上来了,有些工作做不来了,周父便帮着做些,耽搁下来,下班比往常都要稍晚些。  “小迅,出来吃饭了。”周父刚饭桌前坐好,周母向这周小迅房间喊道。  “爸,爸,你看看,你看看。”周小迅从房间冲出来,把手里的一叠画纸递向周父。  周父颇为疑惑得看了眼周小迅,这鬼精灵,上午还跟他怄气来着,现在怎么得就主动凑上来了?放往日里,没个两三天都不拿正眼瞧你!寻思着把画纸接了过来,定睛看去。  “怎么样?怎么样?”周小迅得意之色不掩,仿佛在说‘快夸我,快夸我’。  “哟,画的不错呀,栩栩如生,尤其是做台阶上这幅,颇有海报质感!没有个十几年功力画不出来,肯定不是你画的,这谁画的?”周父细细看了好一会才说道。  “哼,不是我画的又怎么样?迟早我会画的比这还好!”周小迅有些不服气。  “就没见你正经学过,就会使嘴皮子!”周母坐下数落她一句,也把画纸接过来看。  “妈~!不和你说!”周小迅嘟着嘴朝周母抗议了声,然后转向周父:“哎,爸,这是我们楼上一新搬来的邻居画的,叫许敬,可厉害了,没几分钟就画好了一张!我们院里那王大爷不是身体不好要退休了找不到接班人吗?你看这许敬怎么样?”  “先不急,你先跟我说说这个许敬是个什么情况。”周父对许敬有些好奇。  随后周小迅便添油加醋地跟父母说起了许敬的情况,至于为什么这么卖力得推销许敬,她自己也说不算为什么,也许是觉得许敬那木木的样子好玩,也许只是想在电影院里能有个人陪她玩吧。  “这孩子怪可怜的,人生地不熟,又无依无靠的在这里,老周你要是能帮得上就帮一把吧。”周母对许敬的境况有些同情。  “这样吧,明天晚上小迅你把他叫我们家吃个饭,我当面跟他聊聊。来来来,吃饭,吃饭。”周父听了周小迅添油加醋的介绍没有马上答应,这年头可不是什么人都能随便介绍工作,那场打黑运动才过去没几年呢,万一要是个流氓地痞,给院里边造成了损失怎么办。  第二天。  约莫七点,许敬便已起来了,照例做了一百个挂式仰卧起坐和两百个俯卧撑,想了想,许敬又给自己增加了两个训练项目,抓起一件旧衫带上门便出去跑起来。跑步,这是其中一项。这一跑就跑出了城,直接跑到了杨老三下葬的山头,足足跑了有十来公里,对许敬来说不算多远。  第二项便是杨老三琢磨出来的拳脚功夫。在山头的平地上,许敬沉着气将杨老三教的套路练了几遍。  所谓套路,其实只是为了便于训练而把各种能用得上的招式串联起来,不至于每次训练时候乱糟糟的,哪些招式练过哪些招式没练过都记不清楚,套路的作用在于使招式熟练,不至于每次与人对战时候还要思考该怎么出招,当把所有招式锤炼的熟能生巧的时候,与人对战时就可以信手拈来,见招拆招了。  杨老三所教的招式中,各种冲、掼、抄、鞭、蹬、鞭、踹、摆等各种技法都有,肢体上囊括了头、手、脚、膝、肘等各个部位,参杂了其他各种传统武学流派的一些特点,又有所不同,更像是一锅大杂烩,但目的只有一个:杀人。  早在82年的时候杨老三被邀请过参加散打比赛规则的定制,但是最终杨老三因为规则要求不允许使用擒拿肘膝,也不许攻击喉、眼、裆、后脑等人体要害部位,甩下一句“什么破规矩!”之后就甩手不干了。  练了套路,许敬撕开旧衫,缠绕在双拳上,把一棵水桶粗细的树干当作沙袋,不断手脚并上击打树干,并且速度不断加快。不论什么武学或者竞技都讲究快、准、狠三个字,也就是速度、技法、力量,当然,对于有过军旅经历的许敬,耐力也是必不可少的。  许敬带着顺道买的包子回来的时候已经八点多,门口正摆着两瓶玻璃瓶装的鲜牛奶,这是前一天订的。这个时候的牛奶大多都是散装的,五六十年代就出现了,八十年代有些地区甚至有过送奶下乡的政策,杨老三为了给许敬调理身体,许敬自小就喝着长大,否则说不准还长不到一米八的个子。  把牛奶拿进屋,倒锅里煮着,许敬先是洗了个澡,出来的时候门外响起了敲门声。许敬把门打开,门外周小迅正拿着一个Walkman便携磁带播放器,朝许敬摆了摆,一边冲着许敬笑。  “我爸妈都上班去了,我过来陪你。”许敬把她让了进来,她坐下说道,不过,怎么听都像是要许敬陪她。  “吃早餐了吗?”许敬走向厨房一边问道。  “吃过了。”  许敬把煮好的牛奶倒了一杯放到周小迅面前,自己就着另一杯牛奶吃起了包子。  “工作还没找着你就过上地主家的日子啦?”周小迅有些惊讶,这个时候就算是城里,寻常人家都喝不上牛奶的,她自然也没怎么喝过。  “嗯,习惯了。”  “对了,我给你介绍份工作怎么样?我爸那个电影院里,现在正缺个海报画师,你画画这么好,肯定没问题。”周小迅喝了一口牛奶放下杯子说道。  “嗯,好。”沉吟了片刻,许敬看向周小迅回道。  “那好,晚上到我家吃饭,我爸还要问你些话。”  “好。”  喝完了牛奶,周小迅便拿起一旁的磁带,挑了张撕开包装,把磁带放进随身听,放起歌来。  “过去我不知什么是宽阔胸怀  过去我不知世界有很多奇怪  过去我幻想的未来可不是现在  现在才似乎清楚什么是未来  噢。。。。。。”  第一首是崔建的《不是我不明白》,这是崔建的第一首摇滚作品,崔建是华国摇滚乐第一人,是华国音乐史上的一面旗帜,开创了华国摇滚,被称为“华国摇滚之父”,直到数十年以后,华国摇滚音乐上都没有人能超越。   86年在燕京举行的为纪念国际和平年的音乐会上,崔建一首《一无所有》引起剧烈反响,从此华国摇滚开始进入十年的高峰期。崔建不仅火遍华国,甚至冲出了亚洲,频频在港台日苯以及欧洲开演唱会。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听摇滚的?”听着随身听里的嘶吼,周小迅与许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猜的。”  “。。。。”周小迅一阵无语。  “你也喜欢听摇滚吗?”  “我爸妈就特不喜欢,还说唱摇滚的人都疯疯癫癫的,听多了也会变成疯子。他们根本就不懂什么叫做摇滚!”  “哎,对了,你会唱歌吗?”  “我觉得玩摇滚的人特别帅!”  周小迅仿佛开启了话唠模式,时而发问,时而抱怨,时而跟着随身听哼几句。周小迅这年纪正是叛逆的时候,尤其是在当下这个被西方文化、思想碰撞的大时代,平日里甚至刻意表现得比同龄人成熟,加上个性比较爽朗,爱表现自己,有些疯,与同龄女孩子都玩不到一块去,更多的是和男孩子一起玩。  待到晚上周父周母回家做好晚饭的时候,周小迅领着许敬回去吃饭晚,许敬还特意到附近买了些水果。  “爸,妈,我把许敬带来了。”还没进门周小迅就先冲里面喊道。  “叔叔、阿姨,你们好!”许敬打了个招呼,然后放下水果。  “哎,你就是小敬吧,都邻里的还买什么东西来啊!来,快坐!菜马上才就好了。”周母端着一盘菜放桌上道。  “好,要我帮忙吗?”许敬回道。  “不用管她,小敬,我们先坐。听说你之前当过兵?”周父也说话了。  “嗯,我爷爷当了一辈子兵,所以我也去当兵了。”许敬道。  “唔,当兵好,当兵光荣。”周父道,就这样简单的聊着。  。。。。  “是这样的,你画的那些画我都看过了,画得非常好,功底很扎实,看得出来,你是从小就学过,不过画海报,不单单是素描,更多的是水彩,有时候也会是水墨画,这些你会吗?”周父终于说到正事上了。  “学过一点水彩画。”对于周父判断的从小就学画画不置可否,水彩油画是没学过的,不过一法通,万法通,都是西方传过来的技艺,还是有不少相通之处的,而且以他的学习能力,还真难不住许敬。  “那就好,哎,对了,你有燕京那边的介绍信么?”周父问道,这个时候找工作都是要介绍信的。  “有。”许敬确实有一张介绍信,还是盖了章的空白介绍信,是燕京那边大院首长为了安顿他留下的。  “那行,明天你和我去院里见见领导,应该不成问题。”  “嗯,谢谢周叔叔。”  随后便边吃饭又拉起了家常。
  第二天,许敬六点便已起床,先是去锻炼了一番,回来刚吃完早餐,周小迅便敲开了他的门。  “来,给你留了。”许敬递了杯牛奶过去。  “你对我真好。”周小迅接过来便喝。  “以后每天早上下来,我给你留着。”许敬说着转身去收拾东西。  听着这话,周小迅喝着牛奶的身体微微一顿,轻轻看了一眼许敬的背影没有接话,刚刚那句“你对我真好”只是随口一说,现在听了许敬亦是很随意的“我给你留着”,心理却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犹如春风吹过平静的池塘,掀起一丝波澜。这一刻,她感觉她与许敬之间彷佛不是刚认识才两天,而是相识许久的朋友。  其实对许敬来说也是一样,周小迅是他来到这里认识的第一个人,也是第一个与他说话的人,是他这么多年以来唯一的一个朋友,有着天然的亲近感。  不多时,许敬便和周小迅出了门,一起跟随周父去了电影院。有介绍信,加上画得一手好画,与电影院的领导接触的相当顺利,领导直接便把许敬的工作定了下来,每个月工资七十元。由于新上任,几天的熟悉工作时间,当前主要以画素描海报和放映工作为主,另外跟周父学习水彩海报画法。  影院海报,是展示在影院外面吸引人观众的招牌,九十年代年以前亚洲地区都是采用手绘海报的,在七八十年代达到最高峰,形成一种独特的文化艺术。  “海报的制作程序有这么几步,首先是将海报投影到招牌板上。”画室里面,周父打开投影机,一边放大、缩小海报投影,一边说道。  周小迅显得有些无聊,许敬则一旁认真得看着,往投影板上看去,只见一个瘦猴样的熟悉身影赤果着上身,正抱着一女孩斜躺着,右上角鲜红的“老井”两字。  张一谋!正是十几二十年后享誉世界、甚至被不少人称之为“国师”的大导演。《老井》是他主演的第一部电影,同时也是他获得数尊“影帝”的一部电影,让他成为华国第一位A级国际电影节影帝。此后他便开启了十几年拿奖拿到手软的开挂之路。  “调整好大小后,用铅笔打草稿,然后上色,颜料是丙烯颜料,具有速干特性,所以前十五分钟是决定面部表情的关键,如果画得不像,就没有意义了。”周父一边示范,一边向许敬解说。  周父示范一遍之后就让许敬尝试着绘制一边,前面用铅笔打草稿速度飞快,甚至都不用再看投影,直到用画笔上色时候才慢下来,时不时的让周父指点一下,最终完成之后,自不可能跟周父绘制的相比,但是也堪堪达到了及格线,只是人物肤色上少了一些柔软和圆润感,这也是水彩画最难控制的环节。  在指导许敬绘制了几幅海报之后,周父便让许敬休息了,这个时候因为私营企业的冲击,国营单位工作氛围显得比较宽松,周父去做放映工作后,周小迅总算摆脱了无聊的神态,拉着许敬跑去放映大厅看电影。  放映大厅不小,能容得下数百人。周小迅和许敬来到的时候,厅内已经差不多坐满了人,此时人民娱乐生活极其匮乏,看电影是为数不多的娱乐项目之一,八十年代是华国观影高峰时期,影院上座率上座率通常都是非常高的。周小迅张望了好一会才拉着许敬找到一个相当偏的连坐位置,当他们坐下的时候,电影正好开画,厅内喧哗声音渐渐下了下来。  《老井》讲诉的是一个黄土高原上几代农民打井的故事,是改革开放后农村为摆脱困境而奋斗的一个缩影,影片通过现实主义的表现手法,展现了当代农村青年的献.身精神,并由此歌颂了中华民族的顽强毅力。里面张一谋以朴实的表演,展现了新时期农村知识青年顽强斗争而又忍让负重的双重性格,凸现出角色的献.身精神,并赋予角色深厚的文化意蕴。  “轰”的一声响彻整个大厅,画布上村民们正在打的井突然坍塌了,勾起了观众的紧张感,仿佛呼吸都加重了。  不多时,画面上被困在井底的男女主角紧紧得相.拥在一起,重重的喘.息声响起,男女主角拥抱着吻在一起,张一谋饰演的孙旺泉赤果着上身不断地在女主身上啃着,从嘴唇到脸庞,从脸庞到脖颈,从脖颈到锁骨,放映厅内响起一阵阵窃笑。  其实这部电影的激.情戏份并不露.骨,尺度并不大,露.点镜头都没有,只有女主亮出内衣裤,但是在电影氛围的烘托下,被困在井底的男主女主的这份激.情戏展现出了人在绝境下的那股原始欲.望,显得非常有力量感。  周小迅心里不知怎么的,突然升起一股坐立不安的感觉,时不时转着眼珠子瞥一眼许敬,见许敬依旧盯着画布又稍稍放下心来。这个时候华国电影审查相当的宽松,许多电影都有露.点镜头,不露点的激.情戏更是小儿科,而周小迅自小在电影院长大,没少见过这样的场面,只是跟一男孩子一起看激.情戏还是头一回,心底多少有一股不自然的感觉,尤其是对她这样一个十二岁多的小女孩,正是“幼.女之上、成女未满”的时候。  当电影落幕之后,放映厅内嘈杂声起,观众们讨论着剧情起身缓缓离开。  “好看吗?”周小迅和许敬往画室走去,随口问道,心里却想起那一段激.情戏,男人都爱看这种。  “还可以。”许敬回应道。  “哦。”周小迅有些漫不经心。  “明年张一谋可以拿不少奖。”许敬补充了一句。  “哦。”周小迅依旧。  接下来的日子,许敬学习着绘制海报并适应着这份工作,由于许敬学习能力的强大以及绘制海报的超快速度,不过十来天,许敬便包揽了整个影院所有的海报绘制任务,甚至每每完成任务之后还有相当多的闲暇时间,许敬便与周小迅跑放映厅里看电影打发时间。  这段时间里,许敬慢慢融入了这个时代,性格上虽然仍然与“开朗”、“外向”沾不上边,甚至与人交流时候都给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但是说话不再是憋不出来几个字来的状态,尤其是跟周小迅在一起的时候,显得相当放松,有时候还会像小孩子一般幼稚地与周小迅斗起嘴来。周小迅亦是过得相当开心,不再像以往那样在父亲工作的时候百无聊赖,尤其是两代人之间还有一股代沟存在。  “大麦,我们来玩游戏。”这日,看完一场电影回到画室,周小迅向许敬说道。  “大麦”是周小迅给许敬起的小名,起因是两人聊天时候周小迅无意间说起自己小时候曾用过的名字“米卡”,用数十年后的眼光来看,“米卡”这个名字相当洋气,还透着一股“萌萌哒”的感觉,于是许敬常常拿着个“米卡”这个名字逗周小迅,而周小迅觉得这个名字好土气,经常气的一激动就结巴起来。后来许敬为了安抚她的怒气告诉她自己也有个曾用的名字,叫“麦可”,也就是前世的名字,于是两人间的称呼就变成了“小米”和“大麦”。  “这样,我学着电影里面的人的姿势模仿一个动作,然后你来猜是哪个电影里的人物,叫什么名字,然后你也模仿一个人物姿势,我来猜是哪个电影、叫什么。谁猜中的多谁就赢了。”周小迅向许敬说着游戏的规则。说完便摆出一个跳舞的姿势,朝许敬眨了眨眼睛。  “《土裁缝与洋小姐》,张红饰演的杨丽娟。”许敬瞬间便回答道。  “猜对了,换你了。”周小迅对许敬猜对的速度有些气妥。  许敬摆出一个练功造型。  “这个。。。这个是《南北少林》,李莲杰演的智明!”周小迅思索了片刻,然后回答道。  “错了,是《镖王》,张果立演的小刚。”许敬回道。  “好吧,该你猜了。”周小迅又摆出一个姿势。  “《芙蓉镇》,刘小庆演的胡玉音。”许敬的依旧是反应迅速,然后摆出下一个姿势。  “《天使与魔鬼》,陈报国演的郑天!”  “又错了,是《燕京故事》,王放正演的方立群。”  “。。。。”  “错了。。。”  “又错了。。。”  许敬每每都能瞬间猜出来,轮到周小迅猜的时候却总是猜不对。  “你怎么这样啊!每次都模仿这么难的!不和你玩了!”周小迅感觉输得太没面子了,气愤的往椅子上一坐,嘴巴瘪了起来。  “。。。。”许敬有些无语,他模仿的都是主角,而周小迅后面为了让许敬输模仿的可都是些配角。  “好吧,那我们再来,我模仿简单的。”随后许敬为了让周小迅能猜出来,同一个角色模仿好几个姿势出来,轮到他猜的时候还故意说错好几次。  “咯咯咯咯,怎么样,大麦,我猜对的更多吧!”到最后,周小迅扬起小脑袋得意冲许敬说道。  “。。。。”许敬对周小迅的耍无赖行为直接无视了,用十几年后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人不能无耻到这个地步!。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就八月份了。  在这段日子里,白天许敬在电影院内绘制海报,闲暇时候由周小迅去占座位看电影又或者玩猜电影的游戏,晚上两人则躲在许敬房里听歌,好不潇洒。  这天正是休息日。  “大麦!大麦!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周小迅冲进许敬房里边说道。  不由分说得拉起许敬便要出去。随后下了楼周小迅偷偷把周母的单车扶了出来,许敬载着周小迅按照她指明的方向驶去。  “就这里,就这里,你看!”到了地方,周小迅跳下车一指。  许敬望过去,只见一件店铺里面摆了十几把吉他。许敬抬头看了看,一个崭新的霓虹灯招牌上写着大大的“飞扬琴行”几个字,看样子是刚开没多久的琴行。  许敬没有想到,这个时候在衢市这个小城市就出现了琴行,这可是个新鲜行当。  “走,大麦,我们进去看看。”停好车,周小迅拉着许敬走了进去。  进了店,店内除了靠外架子上摆放的一些民谣吉他、缺角吉它,再往里面走还有电箱吉他和电吉他,另外就是一些电子琴、爵士鼓之类的各式各样乐器,甚至还有一架钢琴,这个真是稀罕物。最里面宽敞地方则摆放着一套爵士鼓和电子琴、吉他,看样子像是表演用的场地,一个二十五六岁扎着长发的男人正在教几个年轻人弹吉他,看样子他就是这个琴行的老板。  “你看,弹吉他的是不是特帅!”周小迅对着许敬说道,许敬没有回话。  老板看见许敬和周小迅走了进来,放下手中的吉他,向他们走了过来。  “哥们,怎么样?要不要来报名学吉他,我们店里正在招收学员,学会了玩吉他,俩字:帅气!而且我们店里吉他价格绝对公道!”老板说着说着还扬了扬大拇指。  许敬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见许敬摇头,周小迅眼神稍稍一暗,似乎有些失落。见此,许敬犹豫了片刻,向表演区走了过去,拿起放在一边的民谣吉他,在椅子上坐好,左手按了几个调,右手快速拨弄了几下弦,测试了音色。周小迅不由得走近惊讶的看着许敬。  随后,许敬左手按弦,右手扫过六弦,然后轻轻拨动琴弦,时快时慢,足足两分钟,然后慢了下来,在周小迅以为许敬要停下来的时候,许敬的突然用手指和手腕拍了几下音箱,形成鼓点的节奏,左右手继续娴熟的拨弄着琴弦,只是中间参杂了鼓点。  原来刚刚的两分钟只是前奏而已。弹到中间一段许敬甚至在右手拍打鼓点节奏的时候,左手单手按弦的同时还弹出节奏来。一旁的老板已经惊讶的合不拢嘴了,旁边几个学员也聚拢了过来围成一个半圆看着许敬的指弹独奏,而周小迅则一脸沉迷的状态看着许敬。  “牛逼!哥们,你真牛逼!比我老师都厉害!”七分钟过后,一曲终了,周围几个人鼓起了掌,这年头会玩吉他的还算凤毛麟角,老板说的同时还不忘竖起大拇指。周小迅已经激动地只顾着鼓掌,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刚刚许敬弹的是美国老鹰乐队1977年创作的轻摇滚《加州旅馆》,自面世开始就因歌词中大量的吸D、Y乱、X教暗示引起了诸多的质疑与批评,当然也有说讽刺这些行为的。尽管如此,《加州旅馆》中经典的吉他弦律和感人心弦的悲世情怀,使得这首歌曲成为经典。前世,这首是许敬最爱听的歌曲之一。  《加州旅馆》吉他弹奏并不能说非常难,难的是许敬的这个奏法,即右手拨弦的同时拍出鼓点节奏,尤其是中间那一段,只靠左手一只手既要按弦又能弹出声音来,这就需要非常高超的手法了。  “哥们,再来一首吧!”老板继续说着。  许敬犹豫了片刻,左右手同时动了起来,琴弦清澈的声音响起,这次许敬倒没有用什么高超的奏法。四分多钟过后,弦音刚收,掌声又响起,许敬把把吉他放好。  “哥们,你这首听着挺耳生的,叫什么?”老板想了片刻没想出来这支曲子名字,不由的好奇道。  “还没有名字。”许敬回道。  其实这首歌曲是有名字的,叫《Shape of My Heart》,只是现在还没有被创作出来。在原时空,这首歌是英国老牌摇滚歌手sting在1994年创作的作品,被作为一部电影的片尾曲,传唱度虽然不如《加州旅馆》那么广泛,但同样是非常动听经典的歌曲。  “这是你原创的?厉害了!厉害了哥们!”老板不由得啧啧称奇。  “小米,我们回去吧。”许敬没有接老板话,对周小迅说道,而周小迅还有些没回过神来。  “哎哎,别走啊,哥们,我跟你商量个事。”老板见许敬要走,急忙拦住:“是这样,我架子鼓使得不错,我还有一朋友在行电子琴跟贝斯,我们正要组一个组合,干脆你加入我们,一起组一个乐队怎么样?”  “没兴趣。”许敬没有犹豫便拒绝了。  “哎哎,要不这样,你来我这里教吉他,我给你开一百五一个月!”许敬刚走了两步又被老板拦下来。  “我有工作。”许敬依旧回绝。其实许敬不太喜欢摇滚,或者说不喜欢华国当下流行的这种风格的摇滚。  “没关系,没关系,你有时间的时候来就可以,我们可以按次数算。”  “你们有人会钢琴吗?”许敬停下犹豫了片刻问道。  “有!阿飞会,他是贝斯手,也会做键盘手,钢琴虽然不是很擅长,但是基础的东西还是会的。对了,兄弟你怎么称呼?我叫蔡志伟,叫我老蔡就可以。”  “许敬。这样吧,每天晚上我来你们这教学员弹吉他,不收你们钱,但是你们要挑时间教我钢琴、爵士鼓还有其他你们会的乐器。”许敬想了想之后提了个条件。  “没问题!没问题!来我们这边坐下谈。”老蔡也不问许敬这么多乐器学不学得过来,急忙道,心想着先把人留住再说。  “是这样的,我和阿飞一直想组个乐队,但是还差个吉他手,你晚上来这里呢,教学员弹吉他,有空闲再和我们演奏演奏,你要是想学什么乐器,只要我们会的,都可以教你。”老蔡拉着许敬坐下说道。  “可以。”一番交谈后,许敬这才明白为什么老蔡非要拉他留下,感情是有目的性的。  原来,自从86年崔建一首《一无所有》开启华国摇滚大门之后,掀起一股摇滚热。改革开放以来,受到西方思想冲击下的年轻人们把摇滚视为反传统、反主流意识形态的一种抗争精神,疯狂地追捧。而一些有条件的年轻人更是纠集一些摇滚爱好者,一天到晚沉浸在摇滚里面。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于是形成一种叫“摇滚圈”的文化场所。  老蔡就是这样的一个年轻人。几年前在省会城市杭市师范大学音乐学院毕业,由于一些原因回到了衢市,并通过家里关系,弄了这么一家琴行。可是光开琴行满足不了他摇滚青年的热忱,于是纠集了同是摇滚爱好者的阿飞想组一个摇滚乐队,希望能在衢市组织起本地的摇滚圈,这样既能过足摇滚的瘾,又能通过形成的摇滚圈带动琴行乐器的销售。  只是要组一个摇滚乐队,最起码也要三个人,在衢市这个小城市,想找到一个合格的吉他手并不容易,即便要培养一个也不是短时间能培养起来的。于是许敬便成了老蔡极力想要拉拢的对象。  “你什么时候有空过来?今天阿飞家里有事没过来,要不然,我们现在就可以磨合磨合了。”老蔡愿望达成,也不由得有些兴奋。  “明天晚上可以开始过来。”许敬道。  接下来,许敬和老蔡商定了一些细节后,便带着周小迅离开。  “啊~~~”坐在单车后面,张开双臂大喊了一声,兴奋得险些掉下去,又赶紧搂住许敬的腰。  “大麦,你什么时候学会的弹吉他,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周小迅问道。  “嗯,很久很久以前。”许敬道。  学会吉他是前世的事,源于一部叫《曾经》的英格兰电影,成本仅15万美元的小制作,画面粗糙、故事简单,但是却非常打动人,获得过奥斯卡最佳原创音乐奖。  当时许敬觉得故事里背着一把破木吉他的街头歌手男主角与他早年背着画板四处流浪非常相似,加上那股淡淡的旋律让他起了学吉他的心,并通过网络视频自学而成。  “大麦,每天你要记得带上我。”  “好。”  “大麦,你会为我写歌吗?”  “会。”  “大麦,唱首歌我听好吗?”  “好”   He deals the cards as a meditation   And those he plays never suspect   He doesn't play for the money he wins   He doesn't play for respect  。。。。  许敬淡淡的声音响起,正是那首《Shape of My Heart》。  单车在歌声里迎着风向着前方驶去,周小迅的长发在风里飘飘扬扬。  将头轻轻贴在许敬的背上,周小迅心里涌起一股甜甜的感觉,一种以前从未有过的幸福感,暖暖的。
  第二天晚上七点左右,许敬带着周小迅来到飞扬琴行的时候,里面已经聚集了七八个人,除了老蔡,里面还有两三个前一天的熟面孔,其他都是些新面孔。  “许敬,来啦,我给你介绍下,这就是阿飞。阿飞,这就是我说的许敬,这是他朋友周小迅。”老蔡见许敬和周小迅进来,起身向一戴着鸭舌帽,下巴留了一小撮山羊胡的青年介绍道。  “你好。”许敬不咸不淡的说说道,既不热情也不冷漠,周小迅没有出声。  “你好,听老蔡说你吉他玩的不错,怎么样,先给大家伙来一段?”玩摇滚的人哪个不没点傲气?也就老蔡还沾上个生意人的身份,说话圆润些。听老蔡推崇不已,这阿飞怎么会没点一较高低的心思?说起话来不由带着些挑衅的味道。  许敬听了阿飞略带挑衅的话,没有什么不满,他性格是有点孤僻,但也不至于谁不服自己就非要逮着来怼。玩摇滚的要是都像老蔡这般好说话,那才叫有鬼了。倒是周小迅嘴撅了撅嘴轻声喃喃了些什么。  许敬拿起一把吉他坐好,双手在弦上拨动起来。弹的是蝎子乐队的经典曲目《Always somewhere》,这次许敬倒没有刻意炫技,简简单单的,普通人甚至都不会觉得弹得有多好,也就是普通水平。  在场的也就老蔡和阿飞听出来,确实没有炫技,但是许敬整个弹奏过程却显得无比自然流畅,就好比看一个人吃饭用筷子、喝水用水杯一样不会让人感到一丝的不自然,如果换一个手法一般或者生疏的人来弹奏的话,让人听,哪怕不是认真听,也就给人一种这个人吃饭是用叉子叉、喝水用碗盛一样的突兀感。  “还不错。”阿飞说了句,算是认可许敬的实力了。  接下来,许敬和老蔡、阿飞三人分别教两个人吉他基础,许敬教的两人都是完全新手,只得从最基本的认识六线谱以及持琴姿势、手指姿势、拨弦姿势教起。一旁的周小迅猎奇心上来了,也去取来一把吉他,跟着许敬学,只是到教和弦的时候,左手按在弦上没一分钟,就直喊手疼不玩了。许敬会心一笑,就她那细皮嫩肉的手受得了才怪。  到了八点左右,许敬几人便让几名学员自己玩着消化消化。转而由阿飞和老蔡教许敬钢琴和架子鼓的基础知识。不到半小时,许敬便把一些基础知识深深的烙印在脑海里了,让老蔡和阿飞惊讶连连,当然这并不表示许敬就能正常演奏了,还是需要不断练习的。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许敬先把老蔡店里几本乐器入门教程看了个遍,烙印进脑海里。然后坐到钢琴旁,照着最简单的五线谱曲,记下音符对应的88个琴键位置和对应的音调,一遍一遍的练习。  直到九点钟,由于不能扰民,众人都陆陆续续离开。许敬也载着周小迅往家驶去。  把周小迅送上楼,许敬回到房间内,想了想,用铅笔在画纸上画出88个黑白琴键,然后贴在桌子边缘,回忆着脑海里记下的几支练习曲,手指在画版琴键上轻轻敲击。  由于方才初学,即便许敬有着超强的学习能力和身体协调能力,也依旧按错好几次琴键。只能一遍又一遍的练习,从起初的只能盯着琴键按慢慢的能将视线移开也能够不出错,再到后来闭上眼睛,脚下踏着拍子,在心里默默地唤出对应音符的音调。当然,熟练的也仅仅是不断练习的曲目。  这样的练习方式是前世一部电影《钢的琴》里面的一幕,讲述的是一个下岗工人因为承担不起给女儿买钢琴的钱而想出来的方法。  这个方法对常人来说或许难度很大,但是对于许敬来说却不难。尽管有着常人无法比拟的大脑以及远超常人的身体协调能力,但是许敬从来就不是一个自满的人,相反,许敬有着比常人更加认真努力的心态,否则也不会每天早早起来锻炼身体了。  八月在晃晃悠悠中即将过去。  在这期间,许敬每天晚上以及休息日都在琴行教学员,自己也在疯狂的提升中。除此之外就是与老蔡、阿飞组成临时的乐队,由许敬和老蔡担任吉他手和鼓手,阿飞担当贝斯手和主唱,排练演奏一些摇滚乐,倒是纠集了不少摇滚爱好者以及吸收了不少学员,已经初步形成了一个摇滚圈的雏形。  “小米,发什么呆?”许敬坐在周小迅的一旁指出周小迅的错误。  “啊?”周小迅显得有气无力。  “怎么了?小米,心不在焉的。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可以说出来,让我开心开心。”许敬看着周小迅一副霜打茄子般蔫坏的模样,忍不住逗了一把。  “阿拉擦擦呀哔哔拉哔哔  拉吧哩邦biun邦连n邦波  哇吧哩吧吧吧哩吧哩  吧哩哔哩哔哩哔哩苏点点邦波”  说话间,许敬双手飞快的在琴键上飞舞,钢琴发出一阵阵悦耳的节奏,正是洗脑神曲《甩葱歌》。欢快的节奏引得在场所有人纷纷侧目,许敬的进步速度突破了所有人的想象力。  “噗呲,你怎么这么讨厌!过几天我就要开学啦!”周小迅听着许敬配着那欢乐的旋律的损话,又羞又气偏偏忍不住笑出声来,敲了一把许敬的肩膀说道。  “那你就好好学习,如果没有家庭作业的话我还会带你来这里的。”许敬的手指依然没有停下。  “学校有什么好玩的!一点意思都没有。”周小迅抱怨道。  “下次考试不好,周叔就不许你出门了!听话,好好读书,到时候我送份礼物给你。”许敬停下键盘上的手,摸着周小迅的头道。  “真的?什么礼物?”周小迅仰起头看着许敬道。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随着九月的翻过,南方也渐渐有了凉意,整个九月周小迅跟随许敬到琴行的次数少了许多,许敬掌握的乐器水平越发提高。琴行内摇滚爱好者也越发多了,也越来越杂,老蔡甚至把二楼仓库改造了一番,改造成了一个类似酒吧的休息区,供摇滚爱好者们交流休息。只是许敬极少上去,许敬不喜欢这样的场合,就连和老蔡、阿飞之间的关系也依旧是如一开始的那样,双方单纯只是互利关系走在一起。  这日,周小迅放学刚走出校园,就见许敬正在校门口倚着自行车等着她,赶忙走了过去。  “大麦,你怎么来了?”周小迅开心道。  “走,带你去琴行。”许敬扶好车,周小迅欢快得便跳了上去,两人在夕阳西拖出长长的斜影。  到了琴行,许敬和周小迅进去直接来到钢琴前坐下,周小迅看着许敬,不明白他要做什么。  随着许敬双手轻轻抚着键盘,琴音响起,周小迅却是愣住了。原来响起的正是《祝你生日快乐》。  生日歌的旋律响起,同时也把在场的所有人都吸引了过来,一曲终了,众人纷纷鼓掌,向周小迅贺生。  “谢。。。谢。。。谢谢大家!谢。。。谢谢!”周小迅一激动起来得又犯结巴起来,这还是头一次有人给她庆祝生日,往年都只是父母晚上加餐庆生的。  “小米,生日快乐!还记得答应过的给你写一首歌吗?这首歌送给你!”许敬拿出一张画纸展开,放在谱架上,随后又拿出周小迅的随身听,摆放好按下录音键。旁边有带随身听的摇滚爱好者和学员见此纷纷掏出随身听按下录音键。  接着,许敬再次双手抚过琴键,悠扬的旋律响彻平静的大厅。  “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像一只小小鸟  想要飞却怎么样也飞不高  也许有一天我栖上了枝头  却成为猎人的目标  我飞上了青天才发现自己  从此无依无靠  。。。。。。”  许敬感性的声音伴着清澈的琴音缭绕在厅内。  《我是一只小小鸟》这首歌在原时空中由台岛音乐巨匠李宗圣所创,一经出世便引起巨大反响,先后被多次翻唱,而且随着演唱人的不同可以唱出诸多不同情感的版本,对演唱人嗓音不会很挑,许敬所唱的更接近于任贤奇版本,情感上更走心,更具有渲染力,如果说赵川版的是“唱歌”,那这个版本可以说是“唱心”。  “小米,我们一起唱。”当曲终之后,许敬手上不停,再次循环起来,向周小迅说道。  这首歌并不难,非常容易上口。周小迅眼睛有些泛红,开心地点了点头,看向乐谱,和着许敬的声音唱起来。周小迅的声音还是非常有特色的,在原时空做过很长一段时间的歌手,甚至唱过《飘摇》这么一首经典歌曲,而此时,她的嗓音因为年龄的关系以及并没有如原时空一样经历长期大量的吸烟,虽然有些沙哑,但是依旧非常有感染力。  “所有知道我的名字的人呐  你们好不好  世界时如此的小  我们注定无处可逃  。。。。。。”  渐渐地,许敬的声音停了下来,于是便成了周小迅独唱,她奇怪得看向许敬,许敬双手在琴键上优雅的舞动着,脸却恶作剧般朝她微笑着眨了眨左眼,周小迅险些又被逗得笑出声来。  当琴音收尾之后,厅内响起经久不息的掌声与喝彩,虽然这不是一首摇滚乐,但却并不能影响听众与歌中的情绪产生共鸣。  “谢谢大家!老蔡、阿飞,今晚我就先回去了。”许敬向大家致谢一番便对老蔡两人说道。  “不碍事,不碍事,你先去忙你的!”老蔡回道。  于是许敬便收拾好随身听带上周小迅,朝家驶去。一路上,周小迅紧紧地搂着许敬的腰,满满的幸福感再次充斥全身。  
  日子一天天过去,眼看就是年末了,街上卖年货的多了不少,透着一股喜庆的味道。  “许敬,再过二十来天就要过年了,白天你没在的时候,我跟阿飞商量了下,打算过些天组织一场摇滚演唱会,把所有人都聚起来痛痛快快玩一场。你有没有写新歌了?要摇滚的,到时候你来主唱。”这天到点后,许敬正要回去,老蔡过来对他说道。  经过半年的发展,老蔡在飞扬琴行聚起了数十位摇滚爱好者,也称得上一个小摇滚圈了,大半年来,虽然说天天都聚在一起玩摇滚,但是还没有正儿八经的搞过演唱会,老蔡便想着组织起来办一次。要开场演唱会,当然是有些新东西才好,这才问起许敬有没有写歌来,许敬的才华是早已证明过的。  “好。”许敬思索了片刻回答道。  第二天白天,老蔡和阿飞便与圈内一些爱好者商量起来怎么办这次演唱会。最终,在一群人商定下,把演唱会定在小年夜的前一天晚上,场所是其中一人通过关系,租借到了一所中学的小操场,刚好那会学校已经放假。事情定下来后,老蔡和阿飞便暂停了琴行的营业,全力组织这次演唱会。  到了晚上,许敬找到他们的时候,拿出了三支摇滚的曲谱,老蔡和阿飞细细赏析之后,欣喜万分,对许敬无不佩服万分,当下三人便演练磨合起来。   日,也就是农历十二月二十二日。这天正是摇滚聚会举办的一天。  所谓的演唱会并不是就许敬、老蔡和阿飞三个人的秀,而是所有摇滚爱好者都可以报名的,可以是个人,也可以是乐队,或者像许敬等人这样临时组成的乐队。经过一番宣传以及老蔡等人的鼓动,参加报名的曲目足足有近三十首。  当许敬带着周小迅来到会场的时候,会场早已布置好,说起来也有些寒碜,因为举办经费没有太多,多是爱好者赞助的,另外就是老蔡这个组织者出了大半,大多用来买音箱设备以及灯光设备等,小操场不大,两百米长标准的,主席台也并不大,一间教室大小。  其实会场也没布置多少东西,也就是在主席台搭了一个架子,架设灯光和音响之类的设备,主席台上一角摆放了一些乐器,而主席台下,摆放的则是一排排学校的课椅,比起正规演唱会场,这更像是高中毕业后的班会。但是老蔡等一干摇滚爱好者也是忙得不亦乐乎,没什么能阻挡得了他们的热情。  由于演唱会不需要买门票,当时间临近七点的时候,操场上人越来越多,已经接近四五百人,多是些年轻人。其实并非都是摇滚爱好者,大多是那帮摇滚爱好者拉来的亲戚朋友,以及一些图新鲜、看热闹的围观群众。  “大麦,怎么还不开始啊?”周小迅没有在台下坐着等,而是跟在许敬旁边看他调试检查乐器。过了半年时间,周小迅个子倒是长高了一点,已经近一米四五的样子。  “应该快了。”许敬随口回道。  “大家晚上好!欢迎来到由飞扬琴行主办的飞扬摇滚演唱会,今晚是我们衢市举办的第一场摇滚演唱会,非常感谢各位志同道合的朋友们友情赞助,同时也非常感谢在场的所有朋友们的捧场,相信在我们的努力下,我们衢市的摇滚音乐一定会发展得更好。。。。话不多说,下面由我们飞扬乐队为大家演奏第一首歌,《假行僧》!”老蔡除了给自己琴行打了几次广告倒也没有话唠太多便报幕了,台下响起一阵阵掌声。  许敬和阿飞还有另外拉来搭手的贝斯手便一齐走上台去。而周小迅在许敬上台后急忙跑到主席台下最前排挤出一个位置。  这首歌分别由老蔡担任鼓手、阿飞担任键盘手、搭手的担任贝斯手,而许敬自然是担任吉他手和主唱。上了台,许敬背着吉他走到麦克风位置前,调整了下麦克风的高度,其他成员分分在自己位置调整到最佳的位置。片刻后,许敬向着其他成员示意了下OK,会场便先响起吉他声,其他成员分分配合着演奏起来,许敬的声音还未响起,台下已经传来了一阵尖叫声和起哄声。  “我要从南走到北  我还要从白走到黑  我要人们都看到我  但不知道我是谁  假如你看我有点累  就请你给我倒碗水.  。。。。”  当许敬的声音响起的时候,台下又响起一声尖叫,许敬听了,原本面无表情的他不由得向那个方向看去,然后眨了眨左眼,正是周小迅所在的位置。  《假行僧》原时空出自专辑《新长征路上的摇滚》,是由崔建作词作曲并演唱的,发行于8.9年,是华国经典摇滚歌曲之一,之后被无数次翻唱。《假行僧》可以说是华国摇滚兴起时期的代表作之一。  当许敬演唱完之后,台下掌声和喝彩声比报幕时要热烈许多,老蔡对这个效果感到非常满意,安排飞扬乐队表演第一首由许敬主唱的《假行僧》果然能带动气氛。  在这个时空,由许敬第一次在公共场合演唱出来,不少人都感到震惊,毕竟是个小城,就连摇滚爱好者都不多,平时玩摇滚都是唱已经火起来的歌,哪里见过原创?还是这般经典歌曲。  完了之后许敬和其他人便下台了,只留老蔡在台上报下一首歌曲的幕。第二首是另外一支临时组成的乐队翻唱崔建的《一无所有》,演唱起来虽然有不少瑕疵,但也没有出太大问题。倒是再后面一个由穿着喇叭裤的长发青年表演的歌曲,唱的是一首英文摇滚,只是不知是紧张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唱到一半时候磕磕绊绊唱不出来了,忘词了。引起台下一浪又一浪的笑声。那歌手急的匆匆忙忙下台去了。  接下来,许敬担任主唱分别在中段时候演唱了《无地自容》和落幕时候演唱了《曾经的你》两首歌。  《无地自容》是华国摇滚巅峰时期黑豹乐队的代表作之一,由窦维作词并主唱,后因与乐队键盘手峦树的女朋友王非产生感情而退出乐队,也就是那个天后王非。失去乐队灵魂人物的黑豹自此一蹶不振。  而《曾经的你》是华国后摇滚时期许魏的经典代表作之一,是流行度非常高的一首歌,也算是流行最久的一首摇滚之一。那句“曾梦想仗剑走天涯,看一看世间的繁华,年少的心总有些轻狂,如今你四海为家”勾起无数人对青春岁月的怀念和感慨,是一首让无数人在微笑中流出眼泪的歌。  许敬的《无地自容》和《曾经的你》直接让整个演唱会达到最高.潮。尽管中间许多演唱者演唱的不够完美,甚至可以说是丑态百出,但是依旧让来的人感到值得,有不少人甚至用随身听录制了全程,以便能够回家再次欣赏。  九点左右,演唱会在许敬唱完《曾经的你》后由老蔡宣布结束的,而后观众们慢慢散去。  散场后,只留下了十几个组织者和许敬、周小迅等人,众人帮忙将设备搬回琴行。  “许敬,先别回去,上来坐会吧,今晚办得不错,大家伙庆祝下。”整理好东西之后许敬正准备和周小迅回去,老蔡拦住了他说道。  这次的演唱会搞得不错,其中许敬几乎占了大半功劳,就冲许敬的才华,老蔡以往并非没有拉拢过,只是都被许敬拒绝了,始终与他们保持着点到为止的距离。摇滚圈向来流传一句话“不抽烟、不喝酒、不吸D、不打架,还玩什么摇滚?”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许敬始终只游离在这个圈子的边缘。而这次,老蔡是想着借这次演唱会再拉近拉近彼此的关系。  许敬犹豫了片刻,想到已经是年底,毕竟也相识小半年了,也不好总是拒绝,于是点了点头。  老蔡见许敬点头便让许敬和周小迅先上去自己再去买点东西,当他们来到二楼休息室的时候,其他人已经在上面觥筹交错、推杯换盏,整个二楼烟雾缭绕,弥漫着刺鼻的尼古丁味。周小迅忍不住用手扇了扇,许敬不由得皱起了鼻子。  “哎?许敬,你们来啦?这边坐,今天要不是你,那演唱会可就差远了。”阿飞见许敬和周小迅上来,先说话了,他是这里许敬唯一比较熟悉的人。  “可不是!兄弟你今晚可是风头无两啊。”其中一个长发青年略带一丝酸气地说道。许敬认出来,正是那个唱英文歌忘词的那个青年。  “算了,我们先回去了。”许敬没有接他的话,对阿飞说道,他实在不喜欢这样的场合。  “嗨,都上来了,喝几杯再走啊!”阿飞拉住他。  “怎么个意思?兄弟这是看不起哥们几个?”那长发青年不爽道,其他人没有说话,却用有些戏虐的眼光看着许敬和长发青年。  “阿彪,你少说几句。”阿飞喝了长发青年一句,他便没有再说什么了,与其他人说说笑笑。  伸手不打笑脸人,许敬也不好驳了阿飞面子,便拉着周小迅坐了下来。  许敬没有让周小迅喝酒,不过自己倒是和阿飞喝了几杯。前世的他是不喝酒的,但是这个时空许敬少年时期倒是让杨老三从小就喂过酒,还是烈酒,用杨老三的话说就是“不喝酒那还是男人嘛?”,以至于后来杨老三一度怀疑许敬的智力障碍是不是自己灌酒给灌坏的,后来就再也没有让许敬喝过酒了。  许敬的酒量不算太好,喝过几杯酒,便起身去洗了把脸,出了洗手间,许敬正打算和阿飞告别回去,就听到休息室传来一阵嘈杂声。  “不要,我不想吃这个。”是周小迅的声音。  “尝尝呗,这可是好东西。”这是那个长发青年的声音:“这可是香江那边弄过来的”之类的声音。  “算了,人家不愿意,你们别在这瞎起哄。”阿飞的声音也传来。  许敬听着,眼神瞬间冷了下来,犹如一头凶猛的野兽,快速走了过去。果然,好几个青年面前都摆了一些不该有的东西,一脸迷醉态,甚至周小迅面前都有,什么东西自不必多说。  许敬走过去,一把将周小迅拉倒自己身后,眼睛仿佛一把利剑,看向长发青年,右手抓起他的头发,然后狠狠地将他叩在桌上,其他人都陷入一脸懵逼的状态。那叫‘阿彪’的青年抬起头来,整个鼻梁都塌了,正流着鼻血,一脸不知所以。  “草!”坐他旁边的几个青年终于反应过来,爆了句粗口,然后纷纷操起酒瓶要往许敬身上招呼。  许敬将周小迅护在身后,抬脚便将一名亲年踢飞,接着右手抓住一名青年握着酒瓶的手,反过来砸向他自己的脑袋上,瓶子碎了,脑袋也破了,血流了一脸。许敬接连向好几个青年快速踢出好几脚,或是踢在膝盖上,或是胸膛、腹部,纷纷倒地呻.吟不已,还有个更是直接侧踢在头部,当场昏了过去,估计诊断出来后少不了一个脑震荡。  总而言之,倒下的七八个人这个年是别想好好过了,躺个十天半个月都算轻的了。  整个休息室内除了许敬和周小迅,还站着的只有阿飞和三四个躲在一边不知如何是好的青年。  “玛德,买个东西到处都关门了,害我跑了老远才买到,怎。。怎么回事?”就在这时,老蔡提着一大袋小吃回来了,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之状,顿时呆住了。  “老蔡,以后我不会再来了,就这样吧。”许敬淡淡地跟老蔡说了句,便拉着周小迅离开了。  “我。。。我没有。。。没有吃那个。”被许敬拉着下了楼,周小迅一只手紧了紧自己的身子,有些害怕,眸子里泪光打着转。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许敬,冷冰冰的眼神彷佛会吞噬一切。  “以后不要去这种地方了。”许敬停下脚步,看了周小迅一眼,随后眼神慢慢变得柔和了,淡淡的说道,然后再次拉着她回家去了。  许敬来到这个时空已经小半年,一直以来给人感觉都是老实、不爱说话,甚至看起来有些木纳,但是实际上远非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一个被病痛折磨数十年、遭受过无数冷眼嘲笑的人,心理怎么可能没点阴暗、扭曲?只能说这小半年来他过得太纯粹了,纯粹到酝酿不起多余的情绪。  一夜辗转反侧之后,第二天早晨,周小迅来到许敬门前,犹豫了片刻后敲响了门。当门打开之后,看着许敬和平时没什么差别的眼神,再看向里面的桌子,上面正放着两杯还冒着热气的牛奶,脸上终于挂起了暖洋洋的笑容。
  这一年的春节,许敬是在周小迅家过的。这一年,毛啊敏凭着《思念》登陆春晚,赵莉蓉凭借《急诊》让人们记住了这个小老太太,陈佩思的《狗娃与黑妞》赢得了满堂彩。  年初十这一天下午,许敬刚从电影院回来,就见一个西装革履的胖子正蹲在他房门口抽着烟,三四十岁的样子,个头有一米八左右,胖得连脖子都快没了,身材却不是程圆形的,因为个子高的关系,反倒是显得更魁梧了。头发稍显凌乱,看起来风尘不已。  “叔。”许敬向他喊了声,这是他在这里等了许久的人。  “小。。。小敬!你回来啦。”那中年胖子听到许敬声音回过头来,扔掉手里烟头起身走向许敬。  许敬点了点头。  “好,好,没想到你都这么高了!”中年胖子有些激动,扶着许敬的肩膀说道。  中年胖子叫林建国,同许敬生父一样都是杨老三的老战友托孤给杨老三的,也正是因为杨老三收养了林建国和许敬生父,才没有再娶,用林老三的话来说就是“你们以后就是我的亲儿子!”,所以,许父和林建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后来许父在那场动乱中被流弹打死后,许敬除了杨老三这个“爷爷”外,他这个叔也算半个父亲了。  再后来,动乱结束之后,因为也跟着杨老三练过武的关系,林建国被杨老三打发去了香江,至于原因,其实杨老三这人比较保守、传统,总想着将一身琢磨出来的功夫能够像当初的“九洲拳”一样传下去,将之发扬光大。  当时华国的环境显然不适合开拳馆的,后来听说香江那边盛行武风,于是便想着办法把林建国和他妻女一齐打发过去了开武馆。再后来,由于两地联系多有不便,加上许敬和杨老三也常常在各地辗转,自此之后,许敬就没有见过林建国了。  “叔,我们进去说。”许敬打开门把林建国带了进来。  “叔,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许敬不由好奇道。  “我收到你留下的口信,就赶忙飞回燕京了,是刘老爷子告诉我你的地址的。”林建国说道,刘老爷子就是大院里那位老首长。  “你在香江那边怎么样了?我和爷爷之前打过电话你,但是那边接电话人说你搬走了,就只能留了口信让见到你的时候跟你说这边的事。”许敬给林建国泡了杯茶,然后问道。  “你。。。你的病好了?”林建国没有回答,倒是被许敬的话惊讶到了,他的确有十年没有见过许敬了,但是每次回来看杨老三的时候,杨老三都感慨许敬的命不好,得了治不好的病,但是现在许敬说的话,怎么看都不像十一二岁智商的人能说出来的。  “嗯,好了。”许敬点了点头说道。  “好!好!这就好!真是老天开眼了!当时听老头子说了你的事后,你姨没少哭,要不是老头子不让,我们都把你接国外去治了。”林建国有些激动地眼眶都有些泛红,然后才解释起缘由来。  原来,林建国带着妻女到了香江之后,的确租场地开了武馆,只是事实并没有如杨老三想的那么顺利。武馆是开起来了,但是七八十年代的时候,武馆生意并不好做了,毕竟是和平年代,总共也收不到几个学徒,还都是些穷人家的孩子,哪能养得起一家子人。于是武馆干不下去了,他就在八零年的时候把武馆关了,转而干起了走私的活计,也就是往内地倒卖些百货用品之类的。  林建国这人其实满精明的,脑袋转的灵光,尤其擅长与人打交道,在那场动乱中,杨老三也是随老首长下放过的,后来还是靠林建国七拐八拐的给弄回来,否则以杨老三那又倔又暴的脾气,指不定还会怎么样呢。  往内地走私的百货的活计林建国是干的风生水起,没几年就成暴发户了,赚了上千万,还在香江买了套房子,只是好景不长,不知怎么的,后来他走私这事被杨老三知道了,可想而知结果会怎么样,杨老三当时就气得差点没亲自到香港把他腿打折了,用杨老三的话来说就是“你不想着把我这一身功夫发扬关大就算了,还敢干起这种剥削人民的混账事来,简直比资本家还资本家!才到香港几年,就被资本主义腐蚀了?主席的教育都忘光了吗?”  无奈之下,林建国只好放下了走私的活计。倒不是说他就多么害怕杨老三,只是他明白杨老三是什么个倔脾气,把他和许父拉扯大不容易,那会杨老三正上了年纪,要真把杨老三气出个好歹来,那就后悔都来不及了。  “老头子把小军他们也打发到香江后,我就盘了个宾馆,让大家伙也有个地方住,多余的房间就拿来出租。”林建国说着。  “大家都还好吧?”许敬想起来一些事来,不由问道。  “嗯,挺好的。去年我又开了个电影公司,让大家伙有个活计干。”  “电影公司?”许敬听到这眼睛不由得一亮。  “对,正是因为开电影公司,我才把房子卖了,那会也联系不上你和老头子,要不是前些天我正巧有事回去了一趟原来住那地方,我都不知道老头子的事。”林建国说着眼睛又红了,擦了擦眼睛道:“对了,你带我去看看老头子吧。”  当许敬带着林建国来道那个小山包的时候,林建国泣不成声,跪在杨老三坟头磕头磕个不停。  “小敬,你先回去吧,我想在这陪老头子说会话。”过了许久,林建国才停下来,红着眼睛对许敬说道。许敬点了点头便离开了。  “大麦,你刚刚去哪里了?我去找你都不在。”许敬回来,刚要往四楼走,就看见周小迅从窗户里探出个头来问道。  “哦,刚刚出去了趟。”许敬回道,说完便往楼上走去。周小迅见状赶忙缩回脑袋跟了上去。  “大麦,我跟你说,刚才我在我妈那里玩的时候,有个人进来买东西,你猜是谁?”周小迅正听着随身听里的歌,随口说道。  “谁?”许敬有些心不在焉的回答道。  “就是那天晚上你打的那个人,现在头上还包着沙布呢。”  “哦。”  “他一看见我,吓了一大跳,就马上跑了!咯咯咯咯。”周小迅开心地笑了起来。  “哦。”许敬还是心不在焉地回道。  “你怎么了?”周小迅终于感觉到许敬有些不大对劲,看向许敬问道。  “小米,我要去香江了。”许敬沉思了片刻,抬头向正在看着他的周小迅说道。  “啪”的一声,周小迅关掉了随身听。  “去香江?为什么?”周小迅有些愣愣的问道。随后许敬便说起了林建国的事。  静静地听许敬说完后,周小迅没有说话,只是起身离开了。  许敬看着周小迅离开的背影,突然心里涌起一股不舍。对于这个女孩儿,如果算上前世,许敬的心理年龄要大上三四十岁,可是他却感觉不到普通人年龄差距下的那种代沟,也许是因为周小迅是他这世交的第一个朋友吧,甚至是他两世以来交的第一个朋友,许敬这样想着。  只是他没有想到周小迅不仅仅是他交的第一个朋友,更是他交的唯一一个朋友,至于为什么,许敬没有想到,或者说这个‘为什么’已经被他潜意识里过滤掉了。人总是这样,不愿意触碰的东西往往在潜意识里便已将之封藏。  周小迅从许敬那里离开后,回到家里径直往房间走去,随着‘砰’的一声,紧紧地关上了门。躺在床上,周小迅满脑子跟装了浆糊似的,完全一片混沌。  有些叛逆的她在家里,跟父母之间有着无法逾越的代沟;在外面,个性爽朗、有些张扬的她又总是与同龄人格格不入。就在这个时候,许敬走进了她那索然无味的世界。  对于许敬,从最开始,周小迅只是把他当作一个可以陪她玩的小伙伴,只是,在不知不觉中,周小迅没有注意到她对许敬渐渐产生的依赖;没有注意到,只要有许敬在,她心底就会升起的一股安全感;也没有注意到,这些日子以来她笑了多少。当把许敬从她的世界里抽离的时候,她彷佛听到“砰”的一声,有什么东西碎了。  晚餐,许敬打算在周小迅家吃,这些日子以来,周父、周母对他犹如亲密晚辈一般,平日里没少在他们家吃饭,更是在工作生活上对他多有照顾,现在打算去香江了,没理由不向他们说明。林建国回来的时候,买了不少烟酒和水果糕点之类的。  当许敬和林建国提着大袋东西上门的时候,周母正好做好了晚饭,周父也回来了。  “小敬,你们也真是的,还这么破费。”周母将他们迎了进来,一番喧迎之后又冲着周小迅房间喊了句:“小迅,出来吃饭了。”  “我不吃了。”周小迅人没有出来,只是声音隔着门传了出来。  “这孩子,又不知道闹什么脾气,别管她,来,坐,我们吃。”周父道。  “周老弟,这段日子真是麻烦你们二位了,小敬从小就没少吃苦头。以前有他爷爷照顾着还好,这段时间要不是你们照顾着,还不知道要吃多少苦。”林建国  “嗨,不麻烦,不麻烦,小敬这孩子老实,能力又强,到哪里都很受欢迎的。”周父跟林建国碰了个杯。  “其实我这次回来除了祭奠他爷爷,主要就是为了带他去香江,方便照顾他,以前分隔两地不方便,现在也该到我这个长辈尽尽责了。”林建国一饮而尽说道。  “哦,这样啊。那小敬你以后到了香江就要开始新的生活了,有没有想好做什么?还是去做画师吗?”周父道。  “我想去拍电影。”许敬回道。  “拍电影?”在场人无不惊讶万分,尤其是林建国,停了脸上的笑容都微微一顿,却没人发现。  “嗯。”  “爸、妈,我也要去香江!”  就在这时,周小迅突然打开了房门,喊道。
  “去去去,瞎捣什么乱。”对于周小迅的出现,周母不由喝了声。  “我没有捣乱!为什么不让我去!”周小迅微微撅起了嘴。  “小敬去香江是拍电影,你去干什么?”周父问道。  “我也拍电影啊!”周小迅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噗呲。。。哈哈”周小迅一番话把大家都给逗乐了。  “大麦,你不是说了吗?林叔叔就是开电影公司的!林叔叔,我也给你拍电影吧,我不收你钱,管我吃、住就行。”周小迅对于众人的笑声感到相当不满,不由得撅着嘴鼻孔里喷出两股气来,转而对许敬和林建国说道。  “呃。。。。。。”林建国被周小迅这么一说,顿时尴尬的顿住,转向许敬,想看看他什么意思。  许敬向他微微点了点头,示意林建国的事是他告诉周小迅的。  “嗨,当然没问题!你要是去了香江,铁定让你拍电影,至少也是也是女配角,而且是签高片酬的。对了,你要是去了,我肯定当你是我二闺女对待,正巧和我家青青作伴。”林建国笑着说道,颇有一番商场酒桌上尔虞我诈的作态。  林建国却是误会了许敬的意思,香江风气开放,他在见多了少男少女早恋的事,当下便认为周小迅和许敬有着那种不一般的关系,加上许敬的点头,便觉得许敬是在向他求助以便说服周父、周母。对于许敬,林建国多少有些愧疚的,想着不论什么都依着许敬的意思来。  “呃。。。。。。”周小迅听了是舒坦了,扬了扬头得意的看着父母,周父、周母和许敬却是愣住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这怎么行,小迅你才多大,你不用读书啦?”周父、周母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对于林建国的一番话却是当了真。  林建国的一番话放在香江或者几十年后的内地,周父、周母即便知道林建国有这意,也不会太当真,商场酒桌上尔虞我诈多了,谁会把谁的客套话当回事呢?  只能说这个年代的内地,人们还真就这么淳朴。当然,并非是说林建国在骗人的,只是他这番话多少有些夸大,水分多少,或许只有他自己清楚。许敬倒是听得明白林建国这番话多少有些水分,想要阻止林建国的劝说,可是心底却又隐隐有一个小人在拉着他不让他说话。  “这个不是问题,小迅要是去了,我就把她送到贵族学校读书,跟我家青青一个学校。香江经济好,生活条件比内地要好太多,到贵族学校去读书,跟古代皇子皇孙王公大臣家孩子一样,可以享受最好的教育资源,对小迅的将来也更有好处的。”林建国像是用棒棒糖诱拐小孩子一般,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这。。。这学费肯定很贵吧?去了我们也负担不起,我看还是算了。”周父周母还真被林建国说的有些动摇了。  想来也是,在这个年代,香江对于内地人来说那就是天堂一般的存在,不说每年那数不清的逃港人潮,就说那电影里,没见到内地电影里不是农村的破房烂瓦就是城市的矮脏乱差?十层以上的楼都没见过!而香江电影里呢?那可都是高楼大厦遍地,小汽车满街跑,比内地街上走的人还多。  “嗨,这就见外了吧,到了那边,小迅也是我闺女,上个学哪能让你们淘钱。”林建国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这个。。。晚上我们得商量商量再做决定,来,先吃饭。”周父被林建国这话逼到了角落里,加上心底多少也是有些心动的,只是这事毕竟不是小事,当下沉吟了片刻后说道。  周小迅见事情似乎有了转机,心情好了,胃口也好了,当下便高兴地端起碗盛起饭来。接下来,林建国又和众人说起了香江的一些趣事见闻,引得周家几人无不艳羡。  第二天早上,周父、周母带着周小迅来找许敬和林建国的时候,周小迅一脸掩不住的喜意,许敬一看便知道结果了。  “林老哥,让小迅跟着去香港,会不会给你们带来太多麻烦?”经过一晚的商量做了决定,开起口来,周父周母又有些不太好意思。  对于前一晚周小迅说要去香江的时候,他们只觉得好笑,他们就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念头,周小迅是家里的独女,打小就没离开过身边,突然间女儿就说要远赴香江,他们又哪里割舍得了。  到后来,林建国几番蛊惑之下,由不得他们不去思考这里面的可行性。不管怎么说,做父母的总是望女成凤的,而香江无疑是一个无数人做梦都想去的地方,条件远不是现在的内地可以比的。在他们看来,周小迅如果真去了香江,那周小迅可算是出人头地了。  思来想去,终于狠下心收起那份不舍,决定支持周小迅去香江。至于为什么就这么相信才见一面的林建国,倒不是他们就真的安心把周小迅交给林建国,他们相信的是许敬。  这些日子来,许敬他们是看在眼里的,在他们眼中,许敬除了不太爱说话之外,简直就是符合人们嘴里“有出息”的所有标准,老实、勤奋、能力强、吃得苦等等等等,加上许敬和周小迅关系情同兄妹,又会照顾人,才会如此放心,现在毕竟不是数十年后那个兄妹间、夫妻间都要防着的时代。  “有什么麻烦的,到了香江,一切我都给安排的妥妥帖帖的,你们就放心吧。”林建国说道。  “哎,那就好。”周父、周母稍稍放下心来,又转向许敬道:“小敬,小迅这孩子调皮,到时候你可要多照看着点。”  “妈!~~”一旁的周小迅可不乐意她妈妈这样说她。  “陈姨,你们放心,有我在,不会让小米有事的。”许敬宽慰道。  就这样,周小迅一齐去香江的事算是定下来了。  接下来的几天,周父、周母带着周小迅去办好了各种手续。然后林建国便带着许敬和周小迅转道燕京。  “小迅,到了那边一定要听话,知道吗!”临行前,周母一个劲的抹着眼泪叮嘱道。  “知道了,妈。”周小迅第一次离开父母,虽然有些叛逆,这时候不禁也有些伤感。  “林老哥,小敬,以后小迅就麻烦你们了。”周父说完还拿了一沓厚厚的信封递给林建国。  “哎,你这是干什么?这不是看不起我嘛。”林建国推了回去,互相推来推去的。  “叔,你就先拿着吧。”许敬见状说道,暂时收下也好给他们一个安心。  “周叔、陈姨,我们到了香江会打电话你们的,以后每年我们会回来看你们,你们也可以申请到香江探亲或者旅游的,如果能通过那就可以到香江了。”许敬宽慰道。  在周父、周母拉着周小迅不断嘱咐的时候,许敬又把信封拿过来,无声无息中又把它放回了周父的口袋里。  许敬等人是打算先坐汽车到杭市,坐飞机到BJ的。汽车启程的时候,周小迅回头透过窗子看着父母的身影,突然鼻子一酸。  “爸、妈,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学习的!”周小迅突然将头探出窗外,向周父、周母大声喊道。周父周母听了忍不住又流出眼泪来。  “大麦,你坐过飞机没?”  “大麦,快看,那朵云真漂亮!”  “林叔,我们多久到燕京?是不是很快?”  出了衢市到杭市坐上飞机后,周小迅把之前的离别的愁绪抛到了一边,像一只刚刚学会飞翔的鸟儿,在天空里尽情的扑腾,还叽叽喳喳个不停。  到了燕京之后,他们回到了之前军区大院里。大院不是燕京独有的场所,但是燕京大院却是最有名的,形成一种独特大院文化。在八九十年代,燕京大院子弟占据了燕京文化圈的半壁江山,例如号称华国鬼才导演的江文、著名作家编剧王塑、摇滚教父崔建、著名演员许青等等,都是燕京大院子弟,在这个大圈子里面又有无数小圈子,最著名的就是导演冯晓刚与大院子弟叶惊、王塑等一众燕京大院子弟组成的京圈了,与诸多文艺界人产生过恩怨情仇。  在燕京的这些天,林建国和许敬先是去拜访了大院里的一些领导,尤其是那位刘姓老首长,于情于理都应该上门拜访一番。接着林建国又去拜访了一些他早些年的那些圈内朋友们,许敬和周小迅没有跟着去,许敬与他们毕竟差了一辈,说不上什么话。至于同辈的大院子弟们,许敬与他们交集不多,仅仅小时候揍过一些人,后来又跟着杨老三各地历练以及参了军,就更没有什么交集了。  没几日,林建国便带着许敬办理好了赴港手续。随着改革开放的进程加深,加上在八四年华国与英国签署了中英关于香江问题的声明后,内地和香江的联系越发紧密,香江也恰逢产业转移,许多内地人都偷渡赴港务工。香江对新移民政策也宽松了许多,对于有亲属在香江的移民能够比较容易办理入境程序,在香江常住满七年后自动获得永居权。  经过林建国一再确认之后,许敬和周小迅坚持没有办理移居签证,而是办理三年期的工作签证,期满还可以续签,只是想要出境就会相对麻烦一些。  事实上两地由于管理与法律上的混乱,这其中有着相当多的空子可以钻,甚至数十年后都有着非常多双户籍的人存在,对于这些,林建国自有他的办法和人脉搞定。  这个时候文艺界已经有不少合拍片,赴港工作签证并不少见,原时空张一谋为了与巩莉相处就在八九年一齐赴港拍摄可以说是华国史上第一部穿越剧的《古今大战秦俑情》。  几天下来终于办好了手续,即将赴港开启新的生活了,对此许敬并没有多少激动,如果不算上早期许敬持枪进入越南的话,许敬并没有出境过,即便是前世,许敬也只是在网络上了解的香江,但是,在前世许敬离开的时候,北上广深又有哪一个会比香江差了?  激动的倒是有一人,那就是周小迅,自一启程便开启了话唠模式,对她来说,外面的世界一定很精彩。
  八九十年代的香江机场还没有迁移至新界,而是位于九龙半岛南岸、维多利亚之滨的启德机场。  当许飞机降落在停机坪后,许敬三人走下飞机。下了飞机,许敬环视了一下四周,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呼了出来,闻着这股略带浑浊尾气的气息,许敬终于找回了点前世的味道。  “大麦!快看!大海!好大呀!好漂亮!”周小迅也是环视了一下四周,然后兴奋向着维多利亚海滨的方向跑去。浙省虽然是临海省份,但是周小迅却是从小在内陆城市长的,哪里见过大海,也难怪她会如此雀跃。许敬和林建国看着周小迅的身影不由会心一笑。  出了机场,林建国打了辆出租车,便向家里驶去。林建国家也是在九龙,离机场不到十分钟车程,处于九龙靠近油尖旺区的地方。自打林建国盘下那家宾馆后卖掉了原有的房子,也就直接把那里当成家了。  一路上周小迅就像个好奇宝宝,不停地透过车窗看着繁华的街道说个不停。到地方下了车,地段还算是繁华市区,人来人往的。许敬抬头看着眼前的宾馆大门,上面是LED招牌,写着大大的“九洲宾馆”四字,许敬不由得想笑,这林建国还真是顺杨老三的意,估计小时候没少被揍屁股。  “走,进去了。”周小迅正在仰着头看着远处一大楼喃喃细语,许敬走过去摸了一把她的头说道。  “哎呀,你别摸我,又忘了数到第几层了。”周小迅挡开许敬的手说道。原来她正在数不远处的一栋高楼有多少层。  “傻!”许敬笑了笑,没理会她的犯傻行为,一把拉起她的手就跟着林建国进去了。  林建国进了宾馆,跟前台的小妹打了声招呼便带着许敬和周小迅顺着楼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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