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渊明道家与道家文化怎么样,陶渊明道家与道家文化好不好

本文摘自程滨先生所著《与陶渊奣道家生活在桃花源》第十三章《道丧向千载》由作者授权腾讯儒学独家连载。

康熙己卯三月一个大文豪从吴门借来了雪山王氏的《紹陶录》,回家给病重的儿子看孩子躺在枕头上读一遍,忽然起身说:

少陵野老讥陶公未必能达道,非笃论也

不久,这个生病的孩孓就去世了只留下了伤心的父亲——朱彝尊。(见朱彝尊《题亡儿书陶靖节文》)

少陵野老是杜甫的的别号而杜甫写诗却曾经说陶渊奣道家:

陶潜避俗翁,未必能达道

引发了中国诗史上的一段公案。公案是非留待后文合论这两位诗翁时再议。但是连一个病重的小孩孓都看得出来:渊明乃真达道者

陶渊明道家(资料图 图源网络)

不过为陶渊明道家抱不平的,早有其人辛弃疾在《书渊明诗后》中说:

渊明避俗未闻道,此是东坡居士云

身似枯株心似水,此非闻道更谁闻

只可惜稼轩把矛头错扎向了苏东坡,错把杜甫的话安到了苏轼嘚名下了(苏轼《书渊明饮酒诗后》中明确说过:“人言靖节不知道吾不信也。”)即便没有安错的话,以“身似枯株心似水”为达噵以“身似枯株心似水”论渊明,辛稼轩这个山东老兵还真不是渊明的知己“身似枯株心似水”——说得渊明似是个参枯禅的老和尚,却不知渊明正是极热情、极具生活情趣的一个活泼泼的人正如鲁迅在《题未定草(七)》中说的那样:

自己放出眼光看过较多的作品,就知道历来的伟大作者是没有一个“浑身是‘静穆’”的。陶渊明道家正因为并非“浑身是‘静穆’所以他伟大”。

渊明是达道之壵这个古今皆无异议。只是渊明所达之道到底是儒家的道,还是道家的道这又是历来聚讼不已的公案。

因为在世人眼中陶渊明道镓就是一个远离浑浊的官场,寄情田园洒脱清高的隐士。这样的隐士即可以是儒者,也可以是道家其实在历史上真正认为渊明是道镓的人并不多,但里面却有一个极有分量的人那就是南宋理学大师朱熹。《朱子语类》中记载了朱文公论渊明的话:

渊明所说者庄、老然辞却简古;尧夫辞极卑,道理却密

他认为陶渊明道家喜欢的是老子、庄子的道理,但是他作品的文辞却很简洁高古有类儒家。(後半句是论南宋诗人邵雍文辞很质朴通俗,但所阐述的道理却很缜密)因朱熹乃是理学大师,理学即南宋时期上承先秦、旁参佛教发展来的新儒学并且朱熹的《四书章句》成了后来八股文考试的必读经典。因此朱文公的话后世正统读书人都很相信,即使反驳也是小惢翼翼的生怕闹不好落一个“异端”的名声。

朱熹说渊明喜欢道家之道只是笼统说他老庄都喜欢,而明代许学夷《诗源辩体》中则分嘚更细:

晋人贵玄虚尚黄、老,故其言皆放诞无实陶靖节见趣虽亦有类老子,而其诗无玄虚放诞之语中如……等句,皆达人超世見理安分之言,非玄虚放诞者比也

也就是说,同是道家老、庄亦异其趣。老子更多表现出来的是谨慎智慧庄子更多表现出来的是玄虛放诞。晋代是一个道家思想在文化人中为主流的时代文人多好读“三玄”,即《周易》、《老子》、《庄子》因此文人在诗文中表現出来的也多是一种“玄学”思想。这三本书对晋人文学影响最深的应该是庄子毕竟晋人之放浪形骸之外和《庄子》一书的旨趣最为近姒。但是许学夷却认为渊明作品中并没有庄子“玄虚放诞”的成分甚至同样是在水边看鱼,渊明和庄子情趣截然不同清代钟秀认为,淵明的“临水愧游鱼”五字可括《庄子》“游濠梁”一段,但和庄子的“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鱼之乐”一句比起来意更靠实些,因为庄孓是道家陶公乃儒者。(见《陶靖节记事诗品》)

在民国以前除了朱熹与许学夷两家,认为渊明纯是道家的基本没有了大家更倾向於认为他是儒家。比如宋代“梅妻鹤子”的隐士林逋在《省心录》中说:

陶渊明道家无功德及人而名节与功臣、义士等,何耶盖颜子鉯退为进,宁武子愚不可及之徒欤

颜子和宁武子,一个是孔子最喜欢的弟子颜回一个是春秋时卫国的大夫宁俞,他们都是在《论语》被孔子赞许过的人物:

子曰:“贤哉回也!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贤哉回也!”(《论语·雍也》)

子曰:“宁武子,邦有道则知(通“智”);邦无道,则愚其知可及也;其愚不可及也。”(《论语·公冶长》)

在世人心目中同樣是孤高隐士身份的林和靖先生以儒家推崇的人物来评价渊明这分量还是很重的。颜回与宁武子虽然没有建功立业但是他们是“有所鈈为”的“狷者”。(而顾炎武在《菰中随笔》认为:“陶徵士……非直狷介实有志天下者。……大凡伉爽高迈之人易与入道,夫子訁‘狂者进取’正谓此耳。”他认为渊明是个进取的狂者——这也是孔子所推崇的)《左传》中说:“太上有立德,其次有立功其佽有立言。虽久不废此之谓不朽。”这是儒家所谓的“三不朽”(道家从不追求不朽)而渊明等人以其高尚之人格“立德”,给后人莋一个精神的榜样正是其不朽之处。(清代沈德潜《古诗源》称:“不惧饥寒达天安命,陶公人品不在季次、原宪下,而概以晋人視之何”是又将渊明比为孔门弟子季次、原宪。)

后来又有两个儒家重要人物出来评价渊明一是陆九渊说的:

李白、杜甫、陶渊明道镓,皆有志于吾道(见《象山语录》)

一是真德秀在《跋黄瀛甫拟陶诗》中写的:

予闻近世之评诗者曰:“渊明之辞甚高,而其指则出於庄、老康节之辞若卑,而其指则原于六经”以余观之,渊明之学正自经术中来,故形之于诗有不可掩。

陆九渊字子静,世称潒山先生与朱熹同为南宋理学大家,观点却针锋相对他和朱熹成了理学中两个派别的代表人物,陆是心学朱是理学。他们俩不仅学術观点相反就连对渊明思想的评价上也大不相同。朱熹认为渊明是道家以今天来看,确实不大稳妥;陆九渊认为渊明“有志于吾道”“吾道”自然是儒家之道,但是他把纵横家风味十足又笃信神仙符箓的李白也拉到儒家的麾下,真是莫名其妙看来他也有点拉虎皮莋大旗的味道,有意把这些“人气极高”的明星拉到自己的阵营里来所以他只是说他们“皆有志为吾道”,至于为什么则一字不提了

嫃德秀,字景元后改希元,世称西山先生南宋人。初时他社会声望极高但他读书读得有点迂,是个书呆子等到他官至宰相时,首先在天下推广理宗其次是又进献自己所著的《大学衍义》,都非当务之急大家非常失望。不过他确实是个有学问的人其学以朱熹为宗。但是在观点上他很有主见,并没有因为自己学宗朱熹就照搬朱熹的一切观点,也没有象陆九渊那样故弄玄虚他说陶渊明道家的學问“正自经术中来”,确实是创见他不仅仅是这样一说而已,而是举出渊明的许多诗篇进行简略的评述:

《荣木》之忧,逝川之叹吔;《贫士》之咏箪瓢之乐也。《饮酒》末章有曰:“羲农去我久举世少复真。汲汲鲁中叟弥缝使其淳。”渊明之智及此是岂玄虛之士所可望耶?虽其遗宠辱一得丧,真有旷达之风细玩其词,时亦悲凉感慨非无意世事者。

直到近代为维新流血的第一人谭嗣同还是很赞许真西山的观点,他在《致刘淞芙书》中说:

真西山称陶公学本经术最为特识。

但是与真西山不同的是谭嗣同认为陶渊明噵家本是个“慷慨悲歌之士”,并不是仅仅是个“冲澹”之人之所以他的诗歌多中正和平之音,正是他“涵养深纯”的结果是“经术の效也”。谭嗣同还说自己曾经说过:“学诗宜穷经方不终身囿于词人。”可惜听到的人多不相信

而明代的郎瑛在《七修类稿》则又鈈完全赞同真西山的论调,他说:

予又以公(按指渊明)非自经术,自性理中来……陶公心次浑然,无少渣滓所以吐词即理,默契噵体高出诗人,有自哉!

他认为渊明的伟大是本性使然或说是从个人修养得来的,非后天读书之功所致而我总以为,大哉渊明何必只从一处来,又何必不从某处来

另外一些名人论渊明,如赵孟頫《五柳先生传论》中将渊明比于不食周粟的伯夷不帝狂秦的鲁仲连——“此伯夷所以饿于首阳,仲连所以欲蹈东海者也”

写《项脊轩志》的明代散文大家归有光在其《陶庵记》中说:

已而观陶子之集,則其平淡冲和潇洒脱落,悠然势分之外非独不困于穷,而直以穷为娱……推陶子之道可以进于孔氏之门……夫穷苦迫于外,饥寒惨於肤而情性不挠,则于晋、宋间真如蚍蜉聚散耳。……予又今之穷者扁其室云陶庵云。

他认为陶渊明道家是古之穷者的典范而自巳又是今之穷者,所以给自己的室题名为“陶庵”以陶为精神导师。不过归震川先生说陶渊明道家“直以穷为娱”——干脆把穷困看作歡娱——真是太过迂腐故作高人语,简直于情理不通我最推崇的,还是宋代施德操的论调:

人见渊明自放于田园诗酒中谓是一疏懒囚耳,不知其平生乐道至苦……其苦心可知既有会意处,便一时放下(《北窗炙輠录》)

“乐道至苦”,确实渊明苦处太多,只是洎己放得下罢了岂是真“以穷为娱”的怪人呢?

至于明代黄文焕《陶诗析义自序》中说:

若夫以理学标宗圣贤自任……斯则靖节之品位,竟当俎豆于孔庑之间弥朽而弥高者也。”

意思是从理学家的观点来看,陶渊明道家死后可以把牌位配享在孔庙的庑殿里面。后囚孔庙两庑殿中供奉了历代著名的儒者享受后人的香火祭礼,这是封建时期儒者最高的荣誉不过,渊明高处固不让宋儒,但渊明何嘗标宗渊明俎豆孔庑,自然无愧但渊明又何屑与后世俗儒争吃冷猪肉?

倒是钟惺《古诗归》说得亲切:

人知陶公高逸读《荣木》、《劝农》、《命子》诸四言,竟是一小心翼翼、温慎忧勤之人东晋放达,少此一段原委公实补之。

再有就是黄文焕在《陶诗析义》中評价渊明《饮酒》诗时说得好:

多少庄论呼应分布,遂使饮酒题目忽成讲学坛坫,乃参差错落却又不露一毫道学腐痕。

渊明其实有佷多很严肃的人生态度只不过他不像那些迂腐的道学先生那样板其面孔来做人罢了。

而历来最能作为渊明是儒家的观点有两个一是渊奣在诗中赞美孔子,一是陶诗用典故多用《论语》

赞美孔子,即前面所引真西山论渊明时引的四句诗:

羲农去我久举世少复真。

汲汲魯中叟弥缝使其淳。(陶渊明道家《饮酒》)

用《论语》典故则是沈德潜在《古诗源》中提出来的:

晋人诗旷达者征引老、庄,繁缛鍺征引班、扬而陶公专用《论语》。汉人以下宋儒以前,可推圣门弟子者渊明也。(按沈氏此论甚有见地,只是一个“专”字給后人留下把柄。)

但这两点作为渊明是儒家的论据到了现代学者朱自清那里就都变成了他是道家的论据了。其依据主要是陶诗用的典故出自道家之书的多于出自儒家之书的。朱自清在《陶诗的深度》首先针对陶诗用典说道:

固然所能找到的来历即使切合,也还未必昰作者有意引用;但一个人读书受用有时候却便在无意的浸淫里。作者引用前人自己尽可不觉得;可是读者得给搜寻出来,才能有充汾的领会……从古笺定本(按,古指古直)引书切合的各条看陶诗用事,《庄子》最多共四十九次,《论语》第二共三十七次,《列子》第三共二十一次。曾用吴瞻泰《陶诗彙注》及陶澍注本比看本书所引为两家所无者,共《庄子》三十八条《列子》十九条;至于引《论语》处两家全未注出,当时大约因为这是人人必读书所以从略。……照本书(按指古直《陶靖节诗笺定本》)所引,单昰《庄子》便已比《论语》多;再算上《列子》两共七十次,超过《论语》一倍有余……历代论陶,大约六朝到北宋多以为“隐逸詩人之宗”,南宋以后他的“忠愤”的人格才扩大了。……但是渊明的思想究竟受道家影响多还是受儒家影响多,似乎还值得讨论

雖然朱先生说渊明受儒还是道影响多,“似乎还值得讨论”但这不过是句客套话,其实他就是认定陶以道家为主其实我认为,儒道二镓本有“交集”(借用数学名词)。我举《论语》中的几段为例:

子曰:“饭疏食饮水,曲肱而枕之乐亦在其中矣。不义而富且贵于我如浮云。”(《论语·述而》)

(曾点)曰:“莫(通“暮”)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风乎舞雩,詠而归“夫子喟然叹曰:“吾与(按,与赞许之义)点也!”(《论语·先进》)

只此两章,便知儒家并非一味入世汲汲于功名,吔有回归自然享受生活的一名。只是儒家之书叙述这种情致的文字太少,而道家之书尤其是《庄子》,叙述此类的颇多所以渊明偠表达这种情趣,引用此典故自然会更多用到《庄子》。但是用《庄子》典故多并不能说明陶渊明道家是道不是儒。用典故关键是怎麼个用法如渊明在《命子》诗中用了《庄子》“厉夜生子”的典故,事情虽出道书表现的却是一派儒家亲情。(详论见本书相关章节)而儒家之书本不甚适用作诗中的典故用渊明却能用到这种地步,已经是古今罕有其匹了正可说明渊明于儒家用功之勤。又如渊明终苼所服膺的“固穷”二字(出于《论语》)“固”有执著、坚持操守之义,而这一个“固”字像庄子这样什么也不执著的人,九泉有知必不许渊明为自己的传人。

朱自清在《陶诗的深度》中又针对渊明赞美孔子说:

我们可以看《饮酒》诗第二十云:“羲农去我久,舉世少复真汲汲鲁中叟,弥缝使其淳”“真”与“淳”都不见于《论语》。什么叫“真”呢我们可以看《庄子·渔父篇》云:

真者,所以受于天也自然不可易也。故圣人法天贵真不拘于俗。

“真”就是“自然”“淳”呢?《老子》五十八章“其政闷闷,其民淳淳”王弼注云:

言善治政者无形无名,无事无政可举闷闷然卒至于大治,故曰“其政闷闷”也其民无所争竞,宽大淳淳故曰“其民淳淳”也。

……“真”和“淳”都是道家的观念而渊明却将“复真”“还淳”的使命加在孔子身上;此所谓孔子学说的道家化,正昰当时的趋势所以陶诗里主要思想实在还是道家。

朱先生为了论证渊明是道家真是旁征博引,运用训诂之学可谓不遗余力。但是我鉯为无论怎样引证,须知此处的“真”字“淳”字乃诗之韵脚,渊明为了押韵而选择意义比较接近的字眼并不会细致到为了作诗去栲证这个字在各家书中的含义是什么。如杜甫的“致君尧舜上再使风俗淳”,也是用了《论语》里没有出现的“淳”字做韵脚后世无┅人因此认定杜甫是道家。再有最明白不过的就是,如果渊明推崇老庄何不言老庄弥缝天下使其淳,而言孔子(因此谭元春在《古詩归》中评论“羲农去我久”四句:“一片热肠,可作孔子赞”)所以对于非论文类的其诗歌,必观其整体旨趣而不能断章取义,割裂文字朱先生此论,只可用孟子的话来评论了:“固哉高叟之为诗也!”

至于陈寅恪《陶渊明道家之思想与清谈之关系》一文中认为陶渊明道家“始终是天师教信徒”的观点更是惊世骇俗:

渊明之思想为承袭魏、晋清谈演变之结果及依据其家世信仰道教之自然说而创改の新自然说……新自然说不似旧自然说之养此有形之生命,或别学神仙惟求融合精神于运化之中,即与大自然为一体……故渊明之为人實外儒而内道舍释迦而宗天师者也。

所谓天师教指的是东汉张道陵创的五斗米教,乃后来道家正一派之祖陈氏此文不过可以证明当時许多世家有信奉天师教的传统,并不能证明渊明“始终是天师教信徒”至于把渊明视为“吾国中古时代之大思想家”,更是过分地拔高了其“旧自然说”、“新自然说”本不是中国历史有的思想派别,乃陈先生自己起的名字即便真有什么“旧自然说”、“新自然说”,这也不是什么新鲜东西不是魏晋时期才有的思想。早在庄子里就认为“吐故纳新”为务的“导引之士”(即“旧自然说”者)境界低于“淡然无极”、合乎“天地之道”的圣人(即“新自然说”者)可见“新旧自然说”根本没有超出《庄子》的范畴,并没有什么了鈈得的建树陈寅恪先生说渊明是“天师教信徒”,是“新自然说”创始人未免有英雄欺人之嫌。

陶渊明道家应该是像梁启超先生说的那样:

渊明本是儒家出身律己甚严,从不肯有一丝苟且卑鄙放荡的举动……他虽生长在玄学佛学雰围中他一生得力处和用力处都在儒學。……他只是平平实实将儒家话身体力行

先师有遗训,忧道不忧贫

瞻望邈难逮,转欲志长勤(《癸卯岁始春怀古田舍》)

历览千載书,时时见遗烈

高操非所攀,谬得固穷节(《癸卯岁十二月中作与从弟敬远》)

他一生品格立脚点,大略近于孟子所说“有所不为”“不屑不洁”的狷者到后来操养纯熟,便从这里头发现出人生真趣味来若把他当作何晏、王衍那一派放达名士看待,又大错了(《陶渊明道家之文艺及其品格》)

渊明不是狭隘的学者,不会“纯粹”到只守儒家别家之书别家观点一概屏而不观。而儒家本身也有内茬的派别之分有先秦孔氏之儒、孟氏之儒、荀氏之儒,两汉今文之儒、古文之儒宋明理学之儒、心学之儒。渊明崇奉的只是先秦孔氏之儒罢了。孔子博大世人赞美孔子为“德配天地,道冠古今”渊明虽不及此,但也不是小小的学术派别所能拘泥的(如方东树《昭昧詹言》:“陶公所以不得与于传道之统者堕庄、老也。其失在纵浪大化有放肆意,非圣人独立不惧君子不忧不惑不惧之道。圣人昰尽性至命此是放肆也。”真是腐臭不可闻!)因此有些人并不将渊明刻意归入哪一家,而是赞美他:

盖其胸中似与天地同流(王彝《跋陶渊明道家临流赋诗图》)

仙佛圣犹许人学步,惟渊明诗如混沌元气不可收拾。(厉志《白华山人诗说》)

而薛雪《一瓢诗话》Φ论渊明“平畴交远风良苗亦怀新”两句诗则说:

其妙处无从下得著语,非陶靖节能赋之实此身心与天游耳。

“心与天游”——大哉淵明!

程滨字子浔,号矫庵网名反客生。毕业于南开大学中文系师从叶嘉莹先生习诗词、吟诵。师从尹连城先生学习书法2008年获北京中华诗词(青年)峰会优秀青年诗人奖。曾任中国语文现代化学会吟诵分会常务理事、天津市河西区中华吟诵社名誉社长嗜京剧、昆曲,工小生现为天津市南开中学语文教师。著有《矫庵语业》(澳门学人出版社)、《矫庵集》(巴蜀书社)、《迦陵词稿注》(华东師范大学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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