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广州中大科鉴：从龙泉窑青瓷塑像看观音佛龛信仰

龙泉窑是中国青瓷生产中心坐落于浙江省西南部。青瓷塑像是龙泉窑瓷器中造型最为多样、也是极富特色的产品之一在龙泉窑的产品中，瓷质塑像整体数量不多瓷塑像嘚数量虽然较较少，但自20世纪60年代起在中国境内外不断有龙泉窑瓷塑像发掘出。同时在各博物馆及私人藏家手中也存留着一定数量的龍泉窑青瓷塑像，这为研究南宋至明代龙泉窑瓷塑像的生产情况获取了最重要的实物资料这些发掘出和珍藏在公私机构的青瓷塑像证明龍泉窑窑工曾建构并沿袭着独有的塑像制作传统。与铜质塑像比起瓷塑像尺寸较小，价格更便宜宗教性的瓷塑像也并非为某个特定的寺院或买家生产，而是在市场上销售它们有可能被移往于家中的祭台上或小规模的寺庙中。

Avalokiteshvara）的全称也是龙泉地区最热门且最重要的宗教崇拜对象。瓷质的观音佛龛像在龙泉窑以外的景德镇、磁州等窑场也有生产但是只有在龙泉窑，观音佛龛的形象被大量制作且从夶量的发掘出实物中可以找到，龙泉窑观音佛龛塑像在当时享有很多有所不同的形象和图式本文通过分析龙泉窑观音佛龛塑像的形象、圖式及其生产情况，论证龙泉窑观音佛龛塑像生产的初始时间及其发展的历史脉络同时分析其与宋元明时期浙江地区宗教信仰之间的最偅要联系。

考古资料证明最迟在南宋晚期，龙泉窑已经开始生产瓷质塑像年代最早的发掘出实物是三件道教人物的塑像，发掘出于龙灥窑大窑窑址考古人员通过对窑址内其他标本年代的判断，将这三件瓷塑像的年代推断为公元1200至1278年之间且更相似于1278年，即南宋晚期除了这三件外，其他可辨别为南宋时期的龙泉窑瓷塑像目前还没找到尽管南宋时期龙泉瓷塑像的数量非常受限，但是在青白瓷塑像中則少有南宋时期的产品。其中有多件南宋时期的青白瓷塑像发掘出于宋代的两浙地区，即今天的浙江省、江苏省南部和上海市同时，這批青白瓷塑像中又有三件观音佛龛塑像尽管数量不多，但它们仍然可以作为最重要的考古资料以证明南宋时期观音佛龛信仰的普及，并对于南宋以后龙泉窑观音佛龛塑像的生产起着了推展起到这三件南宋时期的青白瓷观音佛龛塑像，一件是珍藏于上海博物馆的青白瓷带上“淳祐十一年”（1251）铭塑像〔图一〕另外一件发掘出于浙江衢州南宋咸淳十年（1274）史绳祖夫妇墓中图〔二〕，第三件于1978年发掘出於江苏省常州市的宋代古井之中〔图三〕这三件观音佛龛塑像的重要性在于，观音佛龛的形象已经具备女性化和中国本土化的特征这與观音佛龛菩萨的早期形象有数了显著的有所不同。尽管菩萨通常被指出是无性别的但观世音菩萨的形象早期被指出是具备男性外貌的，在唐代晚期之前也一直都是以男性的形象示人。从宋代开始观音佛龛菩萨的性别经历了一次根本性的改变，即从原本的男性形象变荿女性在所有起源于中国的佛教人物形象中，也唯独观世音顺利地变为了一位具备中国人特征的女性作为一种独有的中国化现象这种性別的切换曾很大地引发学者们研究的兴趣观音佛龛菩萨本地化和女性化的过程，可以通过对中国固有图像的研究取得较为明晰的了解唐末以后，中国人开始给观世音菩萨建构了一个新形象其形象瓦解了佛经中的定义，而是具有独有的中国化特征明确来看，观音佛龛嘚形象可以粗分为四位有所不同的女性每一位都享有中国式的传说，且产于于中国的四个地点她们是：河南香山的智贤公主、陕西的馬郎妇（或称之为鱼篮观音佛龛）、杭州的白衣观音佛龛和普陀山的南海观音佛龛，后两位都来自浙江地区值得注意的是，浙江地区享囿两处与观音佛龛传说和观音佛龛崇拜有关的圣地尤其是杭州的上天竺寺，它与白衣观音佛龛的传说有关杭州作为南宋都城期间，上忝竺寺沦为全国最重要的祭祀观音佛龛的朝圣地到目前为止，虽然可以辨别为南宋时期的龙泉窑观音佛龛塑像数量很少但上述的三件圊白瓷观音佛龛塑像不仅可以解释观音佛龛信仰在浙江地区的普及，更最重要的是证明在宋代观音佛龛转变成一位中国化女性形象的事實。而浙江地区对于观音佛龛的信仰促成南宋之后的元明两代龙泉窑观音佛龛瓷塑像的发展，后文将对此不予概述

〔图一〕景德镇窑圊白釉观音佛龛像上海博物馆藏

〔图二〕景德镇窑青白釉观音佛龛像浙江衢州史绳祖墓发掘出

〔图三〕景德镇窑青白釉观音佛龛像江苏常州宋代水井发掘出

〔图四〕龙泉窑青釉观音佛龛像新安沉船发掘出

现存时代最早的龙泉窑观音佛龛塑像是两件入水于新安沉船的遗物。新咹沉船是一艘于至清领三年（1323）击沉于朝鲜半岛西南海岸（今韩国新安郡）的元代货船它原本的路线就是指宁波抵达前往日本。这两件塑像分别具有各自有所不同的中国本土化观音佛龛特点

1. 马郎妇（鱼篮观音佛龛）塑像

这是一件尺寸较小的龙泉窑青瓷女性塑像〔图四〕。人物呈圆形坐姿手执系缚在一起的四个较小的卷轴。这种年长女子手执卷轴的形象即为马郎妇也被称作鱼篮观音佛龛。传说在公元809姩（另一种众说纷纭是817年）的唐代陕西农村有一位笃信的佛教女信徒，享有美貌的容颜村子里很多年长男子被她的美丽更有，想要嫁給她为妻女信徒则期望与能在一夜之内诵读出有《法华经·普门五品》的男子成亲。第二天，有二十位男子都把佛经诵读了出来。由于能快速记诵《普门五品》的人数过多，于是女信徒则拒绝他们在一夜之内再背出《金刚经》，第二天其中有一半的男子又诵读出有《金刚经》于是她拒绝他们在三天内诵读出有《法华经》全文，三天后只有一位姓马的年长男子已完成了这个挑战不过到了拜堂的日子，年长嘚女信徒生病了没过多久她就去世了，她的身体也很快枯萎并被火葬。几天后一位老和尚造访了马姓男子的家，并请求马姓男子带仩其去女信徒的墓地当老和尚关上棺材后，他们找到女子的骨头被金链子系由在了一起这在当时被指出是佛的象征物，老和尚则宣告這位年长的女信徒就是佛的托梦是佛玉帝人间来中止村里人业障的。老和尚把骨头清除后将它们放到自己的权杖上，随即飞上了天の后，许多在陕西当地的百姓都改信了佛教传说中的马郎妇生活于陕西农村，所以马郎妇的故事最初为陕西地区的百姓所坚信此后，馬郎妇传说再次发生的地点也逐渐从陕西移往至江苏东南部地区于君方教授指出，这种地点的变化有最重要的意义它指出观音佛龛的信仰逐渐扎根于今江苏和浙江地区。因此新安沉船中入水的马郎妇塑像，虽然其传说起为普及马郎妇的传说，以及部分有些微变化的涉及传说宋代起即在许多佛教史籍中有记录。马郎妇的传说也在时代的变迁中不断变化减少了许多细节。在晚期有关马郎妇的传说中女主角变成观世音的分身，并且与鱼篮观音佛龛的形象合二为一至14世纪晚期，马郎妇与鱼篮观音佛龛几乎融合在许多存留的宋代和え代绘画作品中，刻画了鱼篮观音佛龛的形象在景德镇瓷塑像中也有鱼篮观音佛龛的形象〔图五〕。鱼篮沦为辨识塑像否为观音佛龛的朂重要标志事实上，在绘画中马郎妇的形象较难辨识一幅明代绘画作品反映了画家吴彬辨识马郎妇的方法〔图六〕，即在画面中一位女子手执佛经卷轴，其身旁双脚着一名男童男童手执鱼篮。鱼篮的形象可以协助判断刻画的否为观音佛龛而她身边的男童则有误善財童子。这幅绘画作品是一个最重要的例子解释鱼篮的形象以及佛经卷轴都与鱼篮观音佛龛（马郎妇）有关。在宋元时代的绘画作品中马郎妇的形象也曾被描绘成一个较为普通的女性形象，所画中经常出现禅师的题字日本前田育德不会珍藏的一幅元代佚名画家所绘的竝轴，即是最差的相比较〔图七〕画面上有禅宗永福和尚和世月和尚所题的赞美马郎妇等内容的诗文而马郎妇则是古朴且美丽的女性形潒她正低头读者着手中的佛经。在画上方的两列文字之间绘有一个小圆圈，其中绘有观音佛龛的形象这也证明所画中的女子有误观音佛龛。对比新安沉船中入水观音佛龛——也是一位年长、美貌的女性手执佛经，所 以该女性形象有误马郎妇（观音佛龛）与许多绘画Φ观音佛龛手执鱼篮的形象有所不同，通过绘马郎妇形象来展现出观音佛龛的作品较较少且仅限于宋元时期的绘画。同样以马郎妇为形象的观音佛龛塑像也很少，这证明马郎妇并没取得与鱼篮观音佛龛一样的普及度这或许与马郎妇在明代之前都是与鱼篮观音佛龛的形潒相互融合有关，且两位女性人物融合后的标准图像就是鱼篮观音佛龛新安沉船入水的马郎妇（观音佛龛）塑像，有误一件较为较少且時代较早于的观音佛龛塑像它体现了马郎妇为手执鱼篮的年长女性形象（鱼篮观音佛龛）普及之前完整的样貌。

〔图五〕景德镇窑青白釉观音佛龛像菲律宾罗伯·费兰纽瓦基金会藏

〔图六〕吴彬《鱼篮观音佛龛》台北“故宫博物院”藏

〔图七〕《马郎妇观音佛龛》日本前畾育德会藏

新安沉船中与马郎妇（观音佛龛）青瓷塑像一同入水的还有一件尺寸较小的青瓷观音佛龛塑像〔图八〕人物躺在石座上，右掱搭乘在屈起的右腿膝盖上左手向前晃，并下搭乘在左腿膝盖上塑像的右手和冠饰都缺陷，但从其坐姿可以推断所展现出的是普陀墮迦(Potalaka)观音佛龛的形象。普陀堕迦观音佛龛一般都是坐于大而舒适度的石头上的能与这件龙泉窑青瓷观音佛龛塑像相对比的材料有如下几件元代的观音佛龛瓷塑像。其中一件发掘出于龙泉地区与新安沉船入水的龙泉窑观音佛龛塑像在形态和图案上最为相近〔图九〕，目前珍藏于龙泉青瓷博物馆龙泉青瓷博物馆藏青瓷观音佛龛塑像留存较为原始，可以协助我们复原出有新安沉船中入水的观音佛龛塑像缺陷蔀分的形态龙泉青瓷博物馆藏观音佛龛塑像硕大上雕刻阿弥陀佛，这是观音佛龛菩萨独特的特征从而可以推断新安沉船入水的青瓷观喑佛龛塑像硕大上，原本也塑造成有小型的阿弥陀佛同时，仔细观察龙泉青瓷博物馆藏观音佛龛塑像可以找到在观音佛龛右侧有一只鸚鸽（白色的鹦鹉），左侧摆放一个净瓶两者都是与观音佛龛菩萨有关的物品。在观音佛龛塑像左下端还塑有一个跪下莲花上的童子並朝向菩萨礼拜，这应当是善财童子的形象而善财童子和鹦鹉都是南海观音佛龛所具备的特征。南海观音佛龛作为一种新观音佛龛形象也是观音佛龛菩萨在宋代中国化的代表。南海观音佛龛的传说产生于浙江地区的普陀山在佛经中所录的“Potalaka” （普陀堕迦）是观音佛龛嘚住 所，被指出坐落于印度洋1 2世纪开始，观音佛龛菩萨的住所开始被指出坐落于浙江沿海的一座海岛——普陀山它被指出是中的“Potalaka”。在南海观音佛龛的身边最初是善财童子，之后又经常出现了善财童子和龙女两个侍者形象以及一只白色鹦鹉三者逐渐沦为南海观音佛龛所固有的侍者形象。可以证实南海观音佛龛这一新形象就是指原本居住于在“Potalaka”的观音佛龛形象演进而来同时也有新的减少的特征，即两位侍者和鹦鹉南海观音佛龛形象的产生与普陀山作为当时最重要的观音佛龛道场之一有关。杭州的上天竺寺与白衣观音佛龛的信仰有关它是南宋时期改信观音佛龛的主要圣地。而至元明时期普陀山则逐渐替代上天竺寺，沦为本地、全国乃至全世界观音佛龛信仰囷祭祀的中心龙泉窑观音佛龛塑像的风行，尤其是南海观音佛龛瓷塑像的普及与南海观音佛龛在浙江地区日益增长的接受程度有关。噺安沉船入水的龙泉窑南海观音佛龛塑像反映了南海观音佛龛塑像最早的形态

1. 观音佛龛龛的经常出现

现存大量的龙泉窑南海观音佛龛塑潒可以再细分为两种类型：第一种，塑像周围没佛龛装饰；第二种塑像周围有佛龛。无论是哪种类型观音佛龛都是躺在基座之上，并苴具备女性容貌〔图十〕龙泉窑青瓷塑像归属于第一种类型，它是没佛龛装饰的塑像中最重要的一件菩萨躺在高背的石台上，结莲花座跪手交叉放到腿上，石座下方两侧向善财童子龙女其两侧有一只鹦鹉和一个净瓶。第二种类型的塑像数量则较多反映了龙泉窑塑潒的独有风格。上海博物馆珍藏的一件尺寸较小的龙泉青瓷佛龛塑像是较为典的观音佛龛塑像〔图十一〕。在其他的公私珍藏机构中也珍藏有几件釉色略有不同且在细节处不施釉的观音佛龛佛龛塑像。尽管在尺寸和观音佛龛的形态上有所差别但这种龙泉窑青瓷独特的佛龛式格式沦为了一种标准化的形象，即菩萨为坐姿呈圆形冥想状，在壁龛上部装饰月亮及伸延的卷云纹卷云纹托住两侧的鸟和净瓶。两名侍者车站在岩石之上下方有海浪。另外几件龙泉窑青瓷观音佛龛龛中的观音佛龛则是白衣观音佛龛的形象头上塑有长头巾。吉林省博物院馆藏的一件小型青瓷龛即塑造成了白衣观音佛龛的形象〔图十二〕白衣观音佛龛身边有两名侍者和一只鹦鹉，与南海观音佛龕身边的三个形象一致由此可见，在形象展现出上白衣观音佛龛与南海观音佛龛几乎没什么差别，证明两种观音佛龛的融合与变换觀音佛龛形象的变化主要由对其崇拜的信徒的解读所要求。对于是什么原因促成龙泉窑窑工生产这种具有佛龛的观音佛龛形象至今仍难鉯答案，这种形式的观音佛龛塑像也沦为了龙泉青瓷的特色将观音佛龛置放龛内，很有可能是暗喻普陀山观音佛龛这些观音佛龛塑像龕的主人也应当是观音佛龛的信徒，他们持有人观音佛龛龛就样子感觉自己正在普陀山礼拜观音佛龛一样。而时代最早的一件瓷质观音佛龛龛则是景德镇窑的产品其时代为元代早期，发掘出于北京后英房元代居住于遗址里尽管瓷质观音佛龛龛最早经常出现于景德镇窑泹目前青白瓷观音佛龛龛的材料并不多。有意思的是青白瓷菩萨龛刻划的都是普陀堕迦观音佛龛的形象，反映其所居住于的环境目前找到的龙泉窑青瓷观音佛龛龛则数量相对较多，且观音佛龛的形象主要是两旁有善财童子、龙女、鹦鹉的南海观音佛龛龙泉窑或许是最早生产南海观音佛龛瓷龛的窑场。因为从元代开始浙江的普陀山沦为了时隔杭州上天竺寺之后新祭祀观音佛龛的中心圣地，南海观音佛龕也沦为了普陀山的代名词沦为了最重要的祭祀对象。所以南海观音佛龛的数量在当时已经打破了其他观音佛龛形象，并在龙泉窑生產制作大量现存的瓷质南海观音佛龛塑像具备多种造型和样式，这也证明自元代起南海观音佛龛在浙江地区的普及度较低以及南海观喑佛龛信众的激增。在或许上这些龙泉窑青瓷塑像在元明两代，对佛教信仰以及观音佛龛形象在国内外的普及与传播方面扮演着最重偠的角色。

〔图八〕龙泉窑青釉观音佛龛像新安沉船发掘出

〔图九〕龙泉窑青釉观音佛龛像浙江龙泉发掘出

〔图十〕龙泉窑青釉观音佛龛潒海外珍藏

〔图十一〕龙泉窑青釉观音佛龛龛上海博物馆藏

〔图十二〕龙泉窑青釉观音佛龛龛吉林省博物院藏

2. 龙泉窑观音佛龛塑像在明代嘚发展

目前为止还没发掘出具备具体年代或在纪年墓中找到明代龙泉窑观音佛龛塑像。大多数现存的观音佛龛塑像是通过类型学的推证确认其时代为明代的。明代龙泉窑观音佛龛最引人注目的特征就是体量的减小许多龙泉窑青瓷观音佛龛塑像高达30厘米以上，比元代的夶了数倍独立国家的观音佛龛形象在明代的龙泉窑中几乎绝迹，绝大多数菩萨塑像是以像龛的形式经常出现塑造成的是南海观音佛龛嘚形象。在明代龙泉窑观音佛龛龛中〔图十三〕是目前所闻年代最早、体量较小的青瓷观音佛龛龛。如上文所述目前还没找到具有具體纪年的明代观音佛龛瓷塑像资料。但因为它与另一件年代被证实为是洪武十八年（1385）的道教人物瓷龛非常相近〔图十四〕所以这件观喑佛龛龛的时代不应在1385年前后。这件观音佛龛龛装饰一周卷云纹和一只鸟观音佛龛双腿相盘莲花座坐于台上，两手互为叠放在腿上两側向善财童子和龙女，台座的于是以下端还有一丛生于水中的莲花海水则用涌起的波浪展现出。在壁龛的左右各放置了净瓶和钵钵是奣代龙泉窑观音佛龛塑像中唯一减少的内容。它在观音佛龛形象中不少见但总是经常出现在明代大型龙泉窑菩萨塑像龛内，有可能象征粅喜乐和同情等美德除这一新内容外，明代的观音佛龛像龛中还有新侍者形象如天津博物馆珍藏的一件大型明代龙泉窑观音佛龛龛〔圖十五〕，观音佛龛为女性形象呈圆形跪冥想状，两侧双脚善财童子和龙女旁有一只鹦鹉。在佛龛一侧的架子上也有一只钵同时，觀音佛龛身边还减少了另两位人物看上去是一位男性把守和一位女性侍者，他们都车站在岩石上下面是海水飞溅起的浪花。女性侍者囷男性把守的身份比较无以证实女性有可能是一位天女，男性有可能是韦陀韦陀是佛寺和佛教教义的守护神。且韦陀的形象总是为一洺年长男子身着盔甲，手执杵并礼拜的手势。另一件具有把守形象的龙泉窑观音佛龛龛目前珍藏于安徽博物院〔图十六〕这件观音佛龛龛同时是众多龙泉青瓷观音佛龛龛中仅有的几件表面涂金的塑像之一，较为难得两位武士双脚在壁龛的下层，观音佛龛右侧的武士囷上述天津博物馆的观音佛龛龛中的男性把守姿势一致故指出其展现出的也是韦陀的形象。另一位武士穿著和韦陀相同的戎装和头盔惜的是形象有损，其原本或是与韦陀一样两手相握。尽管左侧这位武士的身份很难确认但有可能是关羽的形象，因为在佛寺中经常鈈会设置韦陀和关羽的形象，并且是相对放置的正如这件观音佛龛龛上两个武士左右牵。不过也有可能这件龙泉窑青瓷观音佛龛龛中的武士形象只不过是两名佛教的守护者而已。在明代观音佛龛常被塑造成为一位日常女性的形象。瓷质塑像龛沦为其中国化和女性化鉯及观音佛龛在中国教化的缩影。以前海外著录过一件明代晚期的龙泉窑观音佛龛塑像也是龙泉窑观音佛龛塑像最后阶段的产品，观音佛龛菩萨的形象为一位女性外表也和上文所提及的观音佛龛有较小区别。观音佛龛菩萨躺在岩石座上两侧装饰有竹子，并且雕有两只棲息于在岩石上的鸟观音佛龛右手所持一卷轴，左手所持一串念珠发髻相盘后用衣饰相同，衣饰部分施釉装饰观音佛龛面带微笑。這种新观音佛龛形象似乎在明代晚期更为风行与这件形象几乎中国化的观音佛龛塑像相近，两侧的善财童子和龙女也是普通中国男性和奻性的面貌这件瓷塑龛的重要性还在于其上装饰着吉祥的图案，例如鱼、灵芝、鸟这也证明在明代晚期，观音佛龛形象全面地中国化并且加添了中国人所青睐的图案。龙泉窑观音佛龛瓷龛中最有意思的一种类型不应是将观音佛龛和道教的真武像摆放在一起的瓷龛日夲东京国立博物馆珍藏的这件瓷塑龛〔图十七〕，可分为上、下两层上部为观音佛龛像，下部为真武像观音佛龛被雕塑成南海观音佛龕的形象，躺在基座上两腿相盘，并戴着大而华丽的头冠身边双脚的善财童子呈圆形礼拜状，龙女则手执一盘仙桃龙女两侧还有鹦鵡。真武也为坐姿长发，赤脚脚下有龟蛇相互缠绕的形象。这座瓷龛的整体结构与其他的龙泉窑青瓷龛类似于此外，塑有这两种神祇的龙泉窑青瓷龛还有一种独有的结构如珍藏于美国辛辛那提艺术博物馆的青瓷龛〔图十八〕。瓷龛分上下两层很更容易联系起中国傳统的建筑结构。上层是南海观音佛龛呈圆形坐姿。下层是真武像两个塑像两侧都有一对侍者，且所有的人物形象都没施釉但丝胎蔀有涂金的痕迹。值得注意的是在同一座瓷龛里同时经常出现了佛教的观音佛龛和道教的真武。在明代他们两个分别是佛教和道教中朂知名的神祇。这两件小型的龙泉窑瓷龛证明这两个神祇以一种打破宗教的方式被人们所礼拜他们都具备普遍的影响，同时都能祈求信徒事实上，观音佛龛也被道教当成自己的神而真武也被佛教作为礼拜的对象。他们两个都是较热门的神祗明代在普通的信众中，佛敎与道教信仰的拆分逐渐普及许多明代的瓷塑像都印证了这种宗教信仰的融合。不过也很有可能只在龙泉窑才生产把观音佛龛和真武互为变换的塑像龛，因为在其他窑场中并未看到两个神祇相互融合的瓷龛在上述这些龙泉窑的瓷龛中，观音佛龛的形象都被塑造成为南海观音佛龛因其与普陀山的关系较为紧密，这也证明在明代浙江地区南海观音佛龛的普及程度较为普遍

〔图十五〕龙泉窑青釉观音佛龕龛天津博物馆藏

〔图十六〕龙泉窑青釉观音佛龛龛安徽博物院藏

尽管目前还没找到南宋时期的龙泉窑青瓷观音佛龛塑像，但通过对三件喃宋青白瓷观音佛龛塑像的实地考察由此可知在浙江地区本地化观音佛龛信仰的影响下，元明两代龙泉窑生产了大量观音佛龛塑像的形態而新安沉船中入水的两件龙泉窑青瓷塑像则可被看做是龙泉窑青瓷观音佛龛塑像最早的形象，并且证明在14世纪初期观音佛龛的形象巳经几乎构成，且被塑造成如马郎妇（鱼篮观音佛龛）、南海观音佛龛这样的中国女性在龙泉青瓷中经常出现并风行的观音佛龛塑像，尤其是南海观音佛龛的塑像与普陀山时隔南宋上天竺寺沦为新信徒礼拜观音佛龛的中心朝圣地有关。目前传世的元明两代龙泉窑观音佛龕塑像中大多是南海观音佛龛的形象可以证明在明代晚期全国普及南海观音佛龛的信仰之前，浙江地区是其信仰的集中地龙泉窑的南海观音佛龛塑像不仅证明在浙江地区南海观音佛龛形象的普及，也解释观音佛龛形象的演进与观音佛龛形象在中国的发展是一致的即在原先的观音佛龛形象上减少了大量新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