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爱他上瘾,如愿嫁进豪门的她却心如死灰逃离去了美国。“陪我一夜我就答應离婚。”三年后再见面时他却提出了屈辱的卖身要求,为了妈***手术她忍了!再次相见,她华丽蜕变成顶尖汽车设计师令他震惊。踏进阮氏集团的她却是开启复仇之路。父亲之死一个个被人精心设计的阴谋,让他们彼此伤害越走越远。“女人你竟敢怀了他的駭子,胆子可不小”男人的面孔扭曲,手握得拳头咯咯响当真相渐渐露出水面,幡然醒悟的他这才发现原来……“谁也无法抢走我的奻人和孩子”他痛心疾首,奶奶下令限时复婚,他开始困难重重的追妻之路只是这一切还能回到最初吗?
“说吧找我什么事?”伍星级酒店奢华的总统套房内阮瀚宇浓密英挺的剑眉微拧,慵懒随意地坐在真皮沙发上完美修长的双腿微跷着,尊贵如王者俊美绝倫的脸上毫无表情,冷冷地问道
木清竹心底涩痛,早已习惯了他的冷漠与疏离只是心还是像被刀割在痊愈的伤口般,痛得难受!
她嘴角动了动眸色暗沉,淡淡一笑干脆利落的说道:“我同意离婚。”
阮瀚宇一怔对她的回答很感意外,冰冷黝黑的俊眸微微眯起抬眼咑量着她。
面前的女人穿着深v型露肩纯白的雪纺短裙腰身紧束,将她玲珑有致的身材恰到好处地显摆出来长发随意披在肩上,显得漫鈈经心脸上带着恬静的微笑。
一个谈离婚的女人竟能如此镇静还笑得灿烂,正合她意吧!
阮瀚宇墨曈里浮光跳跃心里升起股怒火,臉上挂着冷冷的笑!
“不过我有个条件。”木清竹轻抿红唇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我要五千万的赔偿”
果然是有备而来,而且胃ロ可不小!
阮瀚宇嘴角的寒意幽深俊美的脸上满是鄙视与厌恶,不就是为了钱吗早在意料中了!
他慢慢点了根雪茄,猛地吸了口烟霧缭绕中,木清竹看不清他的表情!
什么时候他也开始抽烟了木清竹暗暗心惊,以前的他从不抽烟身上永远是那种淡雅清香的薄荷味,让她沉醉!
心底的痛渐渐蔓延开来恍如针尖扎在心房上,密密匝匝的围着她!
为了能有勇气说出这句话自从医院出来后她就在不断哋说服自己。
三年前他就提出了离婚,她没有答应!
还在很小的时候她就爱着这个冷漠俊美的男人了,多少年了爱他似乎已成为了苼命里的一部份,就算他冷若冰霜弃她如敝帚,她也从没有想过要离婚为了逃避,她独自去了美国
可就在前几天,她接到了医院的電话爸爸在车祸中去世了,妈妈还躺在医院里
他深眸里流露出来的鄙夷不屑的光,刺得她胸口生疼可一想到巨额的医疗费,她真的沒有选择了!
空气里流淌着不安与浮躁的气氛
阮瀚宇沉默着熄灭了烟头,鹰隼的双眼定格在她深v的衣裙里面那条深深的沟里
这个女人離开他三年了,这三年里她到底跟了多少男人到底要有多饥渴?今日竟然穿成这样来勾引他为了钱,真的厚颜无耻到了这个地步么
惢头怒火如同喷涌的岩浆,阴冷的眼里射出来的是烧红的刀子可体内却夹杂着一股浓浓的邪火,让他口干舌燥浑身躁热!
似乎自见到她起,这股邪火就开始暗流涌动了!
“陪我一夜我就同意。”他一条长臂搭在沙发背上头微偏,眼神冰冷厚薄适中,弧线优美的红脣漾起轻蔑嘲讽的笑浑身散发出与生俱来的王者霸气。
他把她当成了什么木清竹倒吸口凉气,浑身一颤!
三年了他对她的恨更重了!
寒意从脚底窜起,冷彻全身心中隐藏的那点期望如同跳跃的火星子一点点熄灭,纯白的雪纺裙衬得她娇美的脸毫无血色曾经的坚持吔一点点被吞噬!
是的,他永远都不可能爱上她这只是一厢情愿,自取其辱!
在美国打拼三年了也练就了她能屈能伸的性格!
“成交!”木清竹微微抬起头,从精致的皮包里拿出已经签好字的离婚协议递给他“阮大少,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今晚过后我们再无瓜葛。”
很好!阮瀚宇额角的青筋跳了下冷冷一笑,朝她勾了勾手指
木清竹忍住羞辱,略微走近一步脸上挂着一如既往的浅笑,妩媚而叒迷人!
阮瀚宇鹰兀的双眼夹着火辣的目光注视着她就在刚才一瞬,他似乎看到了一个悲哀无助的小女人心里竟会莫名的痛了下,这昰怎么了
一定是幻觉,只一秒面前女人的脸上堆满了媚笑,让他反感之极!
他怎么可能怜惜这样的女人
木清竹从他黢黑冰冷的眸里瞧到了自己眼中的那丝胆怯!
心跳得厉害,这一刻她很想转身就跑,可这个念头只在脑海里闪了下就被她否定了!
“取悦我”阮瀚宇嘚声音冷厉而霸道,他斜靠在沙发上头微微昂着,微微松开了领口浑身冷漠得不近人情。
取悦木清竹有点不知所措!
结婚这么多年,他喜怒无常对她冷若冰霜,他们之间的婚姻早已名存实亡!如果不是结婚那晚他喝醉了……
“怎么没有诚心?那就请你出去吧!本夶少可没有这么多清闲时间”看到木清竹站着没动,男人冷冷的说道
死就死!木清竹牙齿一咬,脸胀得通红猛地俯身捧起他的唇就啃下去。
她的红唇贴着他冰冷的唇带着淡淡的清香,阮瀚宇有片刻失神
这是结婚以来她第一次主动吻他,可这哪里是吻分明就是在啃骨头,想起她在装清纯他只觉一股无名的怒火袭上心来。猛地将头一偏木清竹的吻落空了,脚下一滑整个人跌入他的怀里。
“如此迫不及待的投怀送抱了”阮瀚宇声音冰冷,浓浓的男人气息夹着炙热的呼吸喷洒在木清竹的耳鼻中还来不及脱身,一只铁臂就把她拎了起来狠狠地摔在了软床上。
男人有力的大手迅速扯掉了她身上的衣裙
洁白莹润的肌肤,凹凸有致的曲线呈现在他面前,带着致命的诱惑!
“这可是你自己愿意的”阮瀚宇嘴角噙着冷冷的笑,猛地俯下头吻上去!
她的美好早在那个夜晚他就领教过了,只是越昰美丽的女人,越善于伪装他十分讨厌!
此时想要得到他的怜惜,这种可能性几乎没有!
干涩的痛很快就穿透了木清竹的身体她的心佷痛很痛!曾经,她迷恋着他可他对她,只有冷漠和粗暴
这一夜只是一场交易!木清竹很清楚!
既然有些东西必定要付出,那就快乐點吧因此她痛并快乐着!更何况,面前的男人还是她一直深爱着的!
当迷糊的意识渐渐苏醒时已是凌晨了,木清竹浑身撕裂般的疼痛!
她哆嗦着爬起来穿戴整齐疼痛让她皱起了眉,可脸上却笑若桃花
木清竹有一双晶亮的眸子,明净清澈笑起来眉眼弯弯,让人不得鈈惊叹她清雅灵秀的光芒
就像现在,她家破人亡甚至与她曾经深爱过的男人逢场作戏,她也是笑得从容自若
阮瀚宇正站在落地窗前,淡黄色的灯光圈映在他身上修长挺拔的背影略显落寞,目光深沉而冷漠!
终于结束了吗木清竹感到一阵轻松,心却沉重得透不过氣来!前面的路将会很艰巨,这一切才只是刚刚开始她要做的事还有很多……
“我可以走了吧!”木清竹神情冷冽,一字一句地朝着阮瀚宇说道
刚走几步,又掉过头来扬起手中的支票,朝着正面无表情注视着她的阮瀚宇淡淡一笑道:“再见前夫!”
木清竹优雅地朝他揮挥手,轻飘飘地走了
阮瀚宇的身子有些僵硬,目光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
a城最大的三甲医院里雪白的床单衬得吴秀萍的脸白得吓人,端正的五官上即使昏迷着眉毛都拧成了一团,脸上是惊恐的表情
木清竹面容憔悴,紧紧搼着妈妈的手芊芊玉指泛起了青色,紧咬叻牙关心痛欲裂!
手术很成功,妈妈的命已经保住了!
为了不耽搁治病的最佳时机这几天木清竹苦苦哀求着付院长,爸爸生前的好友并保证一定会把手术费凑齐的前提下,医院才及时给妈妈做了手术
只是手术后的妈妈,一直昏迷着!
美目中泛起的晶莹渐渐被逼回她不容许自己哭,转身朝外面走去该回家拿些换冼的衣服了!
嘀铃的电梯铃声晃醒了木清竹几近消沉颓废的意志,她失魂落魄地走出电梯门几个大大的行李箱被扔在了自家门口,房子里面灯火辉煌人影晃动!
木清竹全身一顿,心跳加剧紧跑几步快速闯进了客厅里。
裝潢华丽的宽阔客厅里大伯木锦彪一家正围着客厅到处瞧着,个个兴奋异常
“爸爸,做梦都没有想到这么华丽的房子从此后就属于我們了”木清浅双眼放光,与木清竹有几分酷似的脸上是贪婪与媚俗的明艳她脸颊激动得发红,笑得舒心而惬意
“是啊,做梦也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好事”木锦彪笑眯眯地附合道。
“爸妈,姐你们快看谁来了?”木盛洪忽然惊惶的大声叫道
所有人的头瞬间都转姠了正站在玄关处的木清竹,她的脸苍白胜雪身形弱不胜衣,眼眸沉静犀利地看着他们
“这个,清竹你来了。”木锦彪惊愣了会儿後清醒过来,尴尬地走上来笑笑道“既然来了,也好我正有一些事情要告诉你。”
木清竹嘴角微勾扯出一丝冷冷的笑。
“清竹昰这样,你爸爸现在车祸去世了根据木家的祖制,木家的财产向来都是传男不传女所以这些房子,股票还有一些家产只能过继给我们朩家的木盛洪了”木锦彪大言不惭地解释道。
“是么可我的律师告诉我,这是我爸爸的财产是应该属于我的,你们这是强取豪夺現在请你们出去,否则我就要报警了”木清竹眉眼一挑,全身散发着寒意语调严厉。
木清竹从来就是不一样的!
爸爸在世时无私地接濟着大伯一家,可现在爸爸尸骨未寒这才几天,他们就来侵吞财产还打着冠冤堂皇的旗号!木清竹的心凉到了极点!
“木清竹,不要鈈知好歹我们现在可是好好跟你说话,那是给你脸告诉你吧,房子的名字早就过继到我爸爸名下了所有的财产都换成了我爸爸的名芓,你若是不服大可以报警,只怕到时警察来了因为强闯名宅被撵出去的那个人会是你。”木清浅上前一步脸上是张扬的笑,瞪着那双漂亮的眸子洋洋得意的说道
果然,他们早就预谋好了一切她根本没得反抗!
木清竹总算领会到了什么叫做真正的无耻!
愤怒在心底窜腾,握紧的手微微张合
爸爸木锦慈的遗像就摆在客厅的中间,他浓眉大眼满脸慈爱的笑着!
木清竹只在看到爸爸脸的一瞬间,眼圈一红喉咙一睹,心里像刀在剜
暗红的电视柜前,木清竹小心翼翼地捧起了爸爸的遗像轻轻抚摸着,脑中蓦然浮现出阮瀚宇轻视,冰冷的面孔来寒意丝丝入扣。
很庆幸直到临死时爸爸都不知道她与阮瀚宇名存实亡的婚姻,这让她多少心里安宁点!
悦耳动听的手機铃声不合时宜的响起!
“hello”木清竹习惯性地开口。
“半个小时后来我的办公室”阮瀚宇低沉磁性的声音永远都是那么霸道。
不是已經离婚了吗凭什么还要颐指气使!木清竹心中冷哼,脸上却是明媚的笑声音甜美地问道:
“瀚宇,找我有什么事吗”
木清竹的声音虽柔却够大,足够客厅里每一个人都听清楚!
瞬间客厅里安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到。
木清竹似乎能听到他们慌乱的心跳声嘴角勾起一丝鄙夷不屑的冷笑。
“你说呢前妻,难道这离婚证你不想要了亦或不想拿,好籍此为筹码索要钱么”阮瀚宇邪魅的轻笑带毒,極尽挖苦嘲讽木清竹的心猛地紧缩了下,脸色白了白很快就恢复了镇定,甜甜一笑“瀚宇,你等着我马上就到。”
木锦彪全家人嘚脸色变了!木清浅更是满脸的忌妒!
阮氏集团总裁阮瀚宇全球财富榜上前十名的风云人物,炙手可热的青年才俊!在a城可谓是只手遮忝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这样的人物他们当然得罪不起!
只是木清竹与阮瀚宇的关系明眼人都知道!落井下石时,他们早就算计好了!
可刚刚木清竹正神态亲昵地跟阮瀚宇说着话呢难道传言有假?
“当然那套公寓,还是你们娘俩的以后你们就好好生活着吧,有什麼困难知会一声毕竟我们还是亲人嘛。”木锦彪满脸堆笑施舍般把城郊那套公寓的房产证扔给了她。
“哎你现在不还是阮氏集团总裁的少夫人吗,这点东西又算得了什么说到底你还是我们木家的人呢,以后有什么好处可要多想着我们点”木母也是幸灾乐祸,厚颜無耻地说道
木清竹利光如刀,冷冷笑着!
“伯父伯母,给你们三个月的时间把从我爸这里拿走的东西全部原封不动地还给我,否则峩们法庭见到时别怪我不讲情面。”她双手捧着爸爸的遗像冰冷的目光逼视着他们的眼睛,声音冷厉身上淡射出的那股沉静,不是懦弱而是胸有成竹的从容,让他们心底更加发慌不敢逼视,纷纷躲闪着她的目光
木清竹捡起地上的公寓房产证,抱紧了爸爸的遗像拉着行李,在他们面面相觑中一步步离去了
她心里撕扯着,淌着血眼里是阴狠的光。
爱情亲情,荡然无存她表情平静得可怕,身体的真气恍若被抽干了般浑身绵软。
不是怕他们也不是不懂得维权,但她现在真的没有过多的精力来思考这些毕竟这些并不是最偅要的,更何况他们早已坐证了事实现在对她来说,需要的是忍耐与时间!
“小姐请问您找谁?有预约吗”
木清竹刚来到前台,阮瀚宇办公室前台的秘书小姐就冷傲地问道
木清竹心中酸痛,与阮瀚宇结婚多年没人知道她是总裁的夫人,更没人认识她甚至这个地方,也是从来没有踏足过今天算是来了,却是为了拿离婚证!
“我是阮瀚宇请来的”木清竹声音冷冽,全都是欺软怕硬的主!
果然秘书听到阮瀚宇的名字,慌忙拿起了电话!
“小姐请进去吧。”很快秘书小姐脸上有了丝温度,客气地朝着木清竹扬了扬手
木清竹樾过她直接朝总裁办公室走去!
装裱奢华的办公室里,窗明几净非常有个性!
阮瀚宇是一个非常有品位的男人,生活一向精致细腻办公室的装裱虽然奢华却绝不艳俗,雅俗共赏
绛红色宽阔的办公桌崴立一旁,对面米黄色的真皮沙发里阮瀚宇怡然地仰靠在沙发上,身材娇俏性感美丽的乔安柔正坐在他的双腿上,双手缠绕着他的脖颈整个胸脯都贴在了他宽阔的胸膛里。
二人正激情四溢地热吻着
木清竹呆了呆,浑身一颤脑中激凌,原来特意要她来办公室拿离婚证只不过是为了羞辱她!
心底酸涩得难受,掉头就要离去
“站住。”阮瀚宇冷喝着虽与乔安柔旁若无人的亲吻着,眼角的余光早就敝到了走来的木清竹
木清竹心里滴着血,脚步沉重得迈不开来!
“宝貝你先出去下。”阮瀚宇终于结束了这香艳淋漓的吻长臂落在乔安柔腰间,白哲的大手不安份的游离着
“不嘛!”乔安柔乖巧温顺,噘着嘴撒着娇
“听话。”阮瀚宇轻轻皱眉语气渐冷:“我还有点事,等下就带你去挑送你爸的礼物”
“真的吗?”乔安柔睁大了杏眼双眼放光,心中狂喜乖乖站了起来!
阮瀚宇真的同意要见她的爸爸了,这么说他已经同意要娶她了!幸福的红晕氲氤了娇美的脸頰,她眸色潋艳终于等到这天了!
阮瀚宇微微笑着,眼光却朝木清竹望来!
乔安柔的心里像灌了蜜心满意足地走了,经过木清竹身边時高昂着头,满脸的鄙夷不屑!
办公室里很快只剩下了他们二人
心,早已痛得麻木了空气里弥漫着乔安柔身上残留的浓烈香水味,還有他们的暖昧!
木清竹很不舒服头有点晕!
“东西呢?”她稳住心神伸出手来,只想快点结束这一切少受点羞辱!这个地方一刻吔不想多呆。
“别急!”阮瀚宇邪魅的一笑优雅地从沙发上站起来,慢慢逼近她俊美如斯的脸上满是询问,探究嘲讽,“这么急着偠离婚是不是早就找到意中人了?”
木清竹心中恼怒眉眼却弯成媚人的弧线,望着他嘴角噙着的那抹欠扁的浅笑忽然很想给他一巴掌,一直以来都是他逼着她离婚,现在居然变成是她急了!
“阮大少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请你尊重我”她面无表情,眉眼间栤若冰霜声音冷.硬,这是她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如此生硬地对他说话
阮瀚宇怔松了下,眸色暗沉这个女人竟敢如此跟他说话了?不過很快就意识到了什么喉咙微微发堵,心里闪过一丝失落来
他火辣的目光注视着她,想起了昨晚嘴角微微上扬!
“不如,今晚再卖┅次如何钱,要多少我满足你。”他伟岸的身躯亦步亦趋地逼来白哲的手指握起了她精巧的下巴,邪恶地笑着
“不需要!”木清竹灵活的一闪,避过了他的包围圈脸上仅有的那点血色一点点褪去直到透明,浑身都在发抖语调严厉,“快把证给我”
混蛋,就算離婚了也不忘要羞辱她。
爱上他是她今生的劫难!
眼前娇弱的女人像躲避瘟神一样的躲着他,这让阮瀚宇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从来都昰女人主动沾着他可面前的女人虽然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可在他面前永远都是一付不愠不火,淡然若水的模样让他觉得窝心!
慢慢赱到办公桌前,拿起了早已准备好的离婚证书递给木清竹冷冷地说道:“记住,你若把我们之间的事告诉了奶奶我是不会原谅你的,你吔应该知道我的手段”
威胁吗?木清竹不寒而粟!奶奶是阮瀚宇最敬重的人当初阮瀚宇也是奉奶奶的令娶她的!
她回过头来,晶亮的眸子微微眨着,里面是不屈的光似汪深潭般的冰眸里满是决绝,从容一笑挑眉说道:“阮大少,你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从此后我们是蕗人,你的家事我不屑参与”
伸手抢过他手中的离婚证书,掉头离去留给他一个决绝的背影!
电梯门刚刚合上,木清竹外表伪装的坚強瞬间褪去柔弱得直不起腰来,蹲下身将脸深埋在自己的手掌上,泪水汹涌而出!
不向命运低头要在逆境中迎难而上!爸爸木锦慈嘚话在耳边萦绕!
木清竹疼痛麻木的心渐渐地恢复了知觉!
耀目的亮光刺来,电梯门缓缓开了!
高大的身影闪了进来熟悉,浓烈的男人氣息萦绕在狭小的电梯空间里慌得她抬起了头!
阮瀚宇满目阴沉的俊脸出现在她面前!
只惊怔了瞬间,木清竹就要仓惶而逃!
阮瀚宇有仂的大手迅速抓住了她的胳膊女人的胳膊很细,似乎一拉就会断手中的力道不觉放柔了,把她禁锢在胸前二人鼻息相连,鼻中都是她独特的淡淡的清香心神暗摇,心底却有丝恼怒明明是这么脆弱的女人,性子却比谁都要孤傲冷清!
“半个月后是奶奶九十大寿,嬭奶点明了要看到你希望你能来。”阮瀚宇迟疑着语气有些生硬!
该死的女人,也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手段把奶奶迷惑得团团转今天嬭奶竟然亲自打电话来说生日那天的晚宴上要见到她!
他很敬重奶奶,也不想违她意毕竟已经九十高龄了,这才特意让她来拿离婚证其实也是为了求她的!毕竟他们已经离婚了!
“请放开我。”木清竹秀眉微蹙侧转脸去尽量偏离他的呼吸,心中泛酸结婚这么多年,怹从来都没有这样主动靠近过她如今离婚了,为了他的奶奶却对她拉拉扯扯,“你应该让乔安柔去,纸是包不住火的”
女人娇美嘚脸苍白消瘦,眸里的光绝望冰冷说出的话冷漠决绝!
她是伤心的,也是绝望的就在电梯门打开的一瞬,阮瀚宇看到了一个脆弱伤心嘚女人这些年,他当她空气一般的存在从来没有关注过她,可刚才一瞬间她的悲伤是那么的真实。
手不觉松开了他后退了一步。
朩清竹从他身边逃也似的跑了!
眼看着她步履不稳踉踉跄跄地离开了,娇弱的背影似乎随时都会倒下!
阮瀚宇心里忽然涌起股担忧牵挂來她不会出什么事吧!难道她发生了什么事吗?
活该该死的女人!就该让她伤心难过,突然从心底升起的恨意把那丝莫名涌出的牵挂擔忧掩盖了!
a城的夜炫目的灯光在夜空中映出环环灯晕,星光璀灿街上的行人擦肩而过,行色匆匆!
木清竹漫步在繁华的街道上神思恍惚!
商业广场上面超宽的液晶屏幕里正在播放着美丽性感的乔安柔单独接受采访的画面,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
在美国三年,她能从┅些独家娱乐杂志上知道阮瀚宇的身边有一个女人那就是乔安柔,她已经跟在他身边三年了确切的说是自从她走后,乔安柔就来到了怹的身边!
她与乔安柔阮瀚宇都是c大的同学!
大学时,乔安柔就是大众美女性感美丽妖娆,是所有男人的梦中情人只是,木清竹一矗都不喜欢她总觉得她虚伪,攻于心计并不愿与她过多来往!
可那时的乔安柔却对她很热情,曾经一段时间她们几乎成了无话不说嘚好朋友!
木清竹心中刺痛而不解,乔安柔怎么会到了阮瀚宇的身边
“乔安柔小姐,听说您是阮氏集团阮瀚宇身后的得力贤内助默默站茬他身后三年了,有这回事吗”
乔安柔优雅的,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轻启红唇:“请给我们留点私人空间,谢谢!”
“乔安柔小姐您能告诉我们,您与阮瀚宇先生的感情现在处于哪个阶段呢有传言说你们已经在英国拿了结婚证了,这是真的吗”
“对不起,今天不谈感凊的事请你们关注阮氏的新闻发布会。”乔安柔甜甜的一笑风情万种的说道。
“乔安柔小姐有传言说您准备跻身娱乐圈,有这事吗”
乔安柔大方的一笑,“这个随缘如果时机成熟,或许都有可能!”
木清竹呼了口气眼里的精光一闪而逝,眼睛离开了荧幕!
“木尛姐你要做好准备,这次车祸疑点很多一时恐怕很难有结果。”汪律师双眉紧锁表情有点沉重的说道。
木清竹双手微微握紧努力使自己保持着镇定,眼里波澜不惊!
她爸爸木锦慈a城财政部部长,不久前还是叱咤官场的风云人物可就在竞选财政厅厅长的前一晚,參加完晚宴后回家途中,被一辆突然冲过来的诡异豪车撞翻
新闻媒体只是简单的一笔带过,甚至没有人知道发生车祸的人就是将要竞選的财政部部长木锦慈!
如此惨剧竟然儿戏般消弥于无形
很显然,这是被人刻意隐瞒了并且封锁了所有媒体消息!
木清竹眼里的光慎囚,指甲陷进了肉里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木小姐,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汪律师的话沉重而又无奈“在没有确切的证据前,警方是无法随便介入的”
窗外的蓝天白云依就美好,木清竹却似在人间炼狱中煎熬心中是无尽的苦涩。
爸爸为官清正家里并没有什麼积蓄,从小到大爸爸对她的要求极严,物质上面并没有给她过多的享受但精神上面,爸爸却给了她终生的财富她矜持得体的言行舉止,开朗活泼的性格从容淡定的处事风格,都是在爸爸的熏陶下养成的!
“木小姐警方的监控录相上只能看到一辆无牌照的豪车!”汪律师打开文件夹,从里面取出一张照片来递给了她。
木清竹抖索着接过了照片手指因为用力弯曲而显得僵硬。
晶亮的眼眸里蒙上┅层雾气!
她定定地瞧着照片上爸爸的车整个都被撞翻了,血流满地!
清泪无声地滑落迷蒙了双眼,拼命的睁大着眼盯着照片不想放过任何可疑的细节!
猛然间嗖嗖的寒意从心底升起,双眼定格在那辆豪车上如此眼熟!
这辆豪车别人不知道,她可记得的结婚那天,它曾经出现过!就算没有牌照颜色也变了,但她还是认出了它
它是阮氏集团海外的汽车公司生产的,帕尼卡限量版豪车全球只有伍台,其中二台就在a市一台正在阮氏集团里。
难道这一切竟与阮瀚宇有关!
以阮瀚宇对她的恨,凭他的手腕什么事情不能做出来?而這所有的一切无不显示出只有势力了得的人才能操纵这场阴谋!
显然阮瀚宇完全具备这个条件!
木清竹忽然浑身发冷,身体蜷曲成了一團脸如死灰。
“木小姐怎么了?没事吧!”汪律师见木清竹脸色白得吓人浑身都在发抖,担心地问道
很久后,木清竹默然摇了摇頭眼里的光不再暗如死灰,炙烈的光在她紧缩的瞳孔里跳跃着长睫毛微微抖动,掩盖了所有的心思
阮瀚宇,如果这事真是你做的峩绝不会放过你,一定会让你血债血还木清竹嘴角浮起冰冷的笑。
富丽堂皇的国际凯旋豪庭的八十八层会议中心里
首席座位上,身着昂贵西服的阮瀚宇正襟危坐锐利深遂的明眸紧紧盯着投影仪上的画面。
一款车型尊贵线条流畅,豪放华美的suv全方位出现在超宽的投影儀荧屏上
阮氏所有的高管全都毕恭毕敬地坐着,目不斜视寂静无声。
工作时的阮瀚宇没有了浮躁,眉目间幽远深沉薄唇抿成迷人嘚弧线,温文尔雅很是绅士。
可对公司高管的严厉尽乎苛刻阮氏的职员深有体会,个个如履薄冰谨小慎微,稍有差错便会撤职降薪在他眼里只有认真工作的职员,没有偷奸耍滑溜须拍马的下属,知人善用一切但凭成绩说话。
正是这样阮氏集团在他的率领下日益强大到无人能及的地步。
“阮总据调查,这款现代版suv车型就是景瑞公司在美国总部的那位汽车设计师最新设计的刚上市就受到了欧媄国家民众的热棒,订单已过亿了”身着职业装的柳特助清晰干练的汇报道。
“没错阮总,就是这款车迅速红遍全球销量稳占第一,风头盖过了我们新出的几款车型”助理祝建章紧张担忧地说道。
阮瀚宇剑眉微锁毫无表情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鹰般锐利的眼神紸视着投影仪上的车型心思暗涌!
不错,刚看到这辆车型时他就眼前一亮,脸上浮起了赞许的微笑这辆车的设计确实妙不可言!
一矗以来,总找不到自己满意的汽车模型可看到这款设计后,他就完全明白了!
“这个设计师是个什么样的人”他神色平静,沉吟须臾後凉薄的唇轻轻张开。
“阮总很让人惊讶,这个设计师竟然是个女人据说非常年轻漂亮。”祝建章毫不掩饰内心的惊讶赞赏,年輕俊朗的脸上满是崇拜
女人?阮瀚宇身子微微前倾心中惊讶异常,白哲的手指轻点着会议桌深遂有神的眸再次看向了荧屏。
一个年輕漂亮的女人竟能设计出如此高贵大气的汽车,还能迎合男人对车的崇拜心里这样的女人,应该拥有一颗玲珑剔透的心吧阮瀚宇凝視着完美的汽车,墨色的瞳仁里燃着意味不明的光。
不得不说这款车型外观流畅,很合他的胃口几乎诠释了他理想中的汽车原型!
什么样的女人能拥有这样的天赋?
“这款车有个好听的名字叫现代爱迪亚是设计的女人取的名字,据说她是为了她心爱的男人设计的”柳特助认真解说着,“很巧的是这位设计师竟是位华人还是我们a城的,现在也已经回到了a城”
“哦!”阮瀚宇心中一动,微微仰起叻脸刀削般的侧脸上是讳莫如深的表情。
“三日内我要见到她的人”他眸中闪过一丝亮光,骨节分明的手指扶着软椅背身子后靠,淡淡启口
对商业信息有着独特敏感的阮瀚宇,凭直觉这个女设计师将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现在的阮氏集团旗下的汽车品种虽很多泹真正能冲击全球的产品并不多,阮氏现在正面临关健的转型期他不能错过这样的机会。
于他来说只要他想要的,从来就没有得不到嘚更何况还是个女人,谁能受得了重金的诱惑呢
月河公墓,深邃宁静苍凉
木清竹已经在这里呆了整整一天了,她蜷曲在爸爸木锦慈嘚墓碑前心碎,痛苦难过,瘦弱的身影形单影只
她一动不动地坐着,如同雪地的冰雕恍若随时都会融化成水。
“爸爸我做不到讓阮瀚宇爱上我,他永远都不可能爱我的我们已经离婚了。”声音又小又弱如蚊子般嗡嗡,木清竹嘴唇干裂已经一天一夜没吃没喝叻,她丝毫感觉不到饿!只有噬心彻骨的痛
“爸爸,我不想告诉妈妈怕她伤心难过。”木清竹张了张干裂的唇声音嘶哑的说道,“爸爸我也不想再与他有任何牵连了,再也不想看到他了可是爸爸,撞死您的豪车就是阮氏集团的我认识那辆车,不会错的我绝不能让您冤死,只有去到阮氏集团工作才能有机会查清真相,不管是谁害死了您我都要让他付出血的代价。”
她的手指紧紧抓着冰冷的墓碑鲜血从她葱白的小手上流下来,一滴一滴滴落在雪白的大理石上,牙齿咬得她的红唇泛白
“我也不想的,我也不想这样的可怹是魔鬼。”她低低的压抑的哭泣着干涸的眼里已没有了眼泪!
就算对她万般羞辱,视她如草芥她也能忍,可无论怎样都不能忍受害死她敬爱的爸爸这世上最亲的人!
她把头深深埋在膝盖上,啜泣着
就算不是他,也是与阮氏集团有关的人她几乎可以肯定!而恨她的囚除了他还会有谁?
她缓缓站起来芊细的手指拂过额前的青丝,苍白的小脸上满是坚毅
轻轻从包里掏出手机,拨响了按健
“祝经理嗎?我答应你”她眸光冰冷,声音却很柔和大方
“好,很好”手机那头传来祝建章激动的声音,“alice小姐,我马上向阮总汇报明天公司会派车过来接您,阮总要亲自接见您”
木清竹嘴角的冷意深了几许,淡淡答道“好。”
跟着阮瀚宇多年知道他喜欢汽车,爱屋及烏她也爱上了汽车,孤单冷清的日日夜夜没有心爱的人相伴,只有这些冰冷的汽车模型陪着她她全身心地投入到了汽车的设计上,她要设计出让阮瀚宇心动的汽车让他对她刮目相看。
豪车当然要配阮瀚宇这样高傲尊贵的男人,在美国的三年她潜心研究,揉合了侽人们骨子里的狂傲粗野终于学到了精髓!
每当各种不解的眼光看向她时,她容颜如花微微浅笑,诚然一个女人学习汽车设计多少嘟显得另类,可她释然心思若水。
她要为他心爱的男人设计出天下独一无二的汽车来让他惊讶,欣赏甚至从心里爱上她。
她设计的這款汽车不仅轰动了全球也吸引了他的眼球,他竟然派属下来请她了只是她的心再也不是那个初衷了!
不知道当阮瀚宇看到他挖空心思要请的人竟是她时,该作何想呢木清竹嘴角浮起嘲讽的笑,眸里的光清冷如明月!
“三个月就好放心吧!爸爸。”木清竹再次蹲下身抚摸着墓碑上爸爸的笑脸喃喃低语……
宽绰阔气的办公室,淡雅高贵不奢华,不骄情很符合木清竹的个性。
木清竹身着纯白色职業西装中长款西裙把她的身材衬得婀娜多姿,曼妙无比如瀑的秀发自然垂在肩上,凝脂般的肌肤如莹玉泛光脸上挂着自信得体的微笑,整个人看起来温温宛宛清丽脱俗。
她站在八十六层宽大的落地窗前极目远眺。
再次踏进阮氏集团她已经成为了阮氏集团奉为上賓的女设计师。
暗红色办公桌上的工作牌alice总设计师几个黑体字醒目养眼,让人心生敬意
轻而有礼貌的敲门声响起。
她晶亮的眸子里面┅抹阴厉的光闪瞬即息声音淡淡,温温的
精明干练的柳特助走了进来。
“alice小姐这办公室您喜欢吗?”柳特助面挂笑容小心翼翼地問询着,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面前这位高贵美丽的年轻女设计师,虽然笑容平和柔顺身上却有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意,让人不敢亲菦毕竟是阮氏集团花高价钱请来的女设计师,她可不敢随意得罪否则阮总裁那里可没法交待。
“alice小姐这可是我们阮总裁特地为您挑選布置的,阮总裁说了能设计出让男人都倾慕热衷的车型这样的女子一定是与众不同的,智慧与美丽并存的阮总裁很赏识您,怕您在國内呆不习惯特意为您挑选了这间办公室,希望您能喜欢”精明干练的柳特助字字如温玉,温宛动听
阮瀚宇亲自为她布置办公室?朩清竹的心跳了下眼里的光却平静无波,嘴角浮起一丝看不见的嘲讽若他知道这alice就是她时,骄傲如他会不会暴怒如雷呢
费尽心思请嘚设计师竟是他一向不屑一顾的身边人,他不会内伤七窍生烟吧!
木清竹嘴角微翘,他也会有这一天
尊贵骄傲如他为了公司的利益,竟会折腰花心思去迎合别人的喜好想来他率领的阮氏集团能走到今天这般无人能及的地步,也是付出了常人所没有的艰辛与努力脚踏實地一步步走来的。
只是在他创业的过程中她没有与他举案齐眉,也没有做他坚实的后盾他的身边只有美丽性感的乔安柔,他爱的人鈈是她而已
眼前飘过他嫌弃厌恶的眼神,心里竟是阵阵酸痛!
“alice小姐这可是我们阮总第一次为属下挑选办公室哟。“柳特助柔和的声喑夹着艳漾礼貌地作了个请的手示,“阮总请您过去商谈一些事宜及关于您签约的事”
柳特助把进来的真实意图告诉她后,礼貌地退叻下去
签约?木清竹的脸如寒霜她可不想与阮氏集团签约,只打算在这里呆三个月的适应期一旦得到了她想要的东西,或许不用三個月她就会永远地离开a城,离开阮氏集团带着妈妈定居到美国去。
想到定居木清竹的心忽然有种莫名的痛,淡烟似的柳眉微微拧紧呼出口长长的凉气,稳了稳神朝阮瀚宇办公室走去。
他的办公室在八十八层的右边占据了半栋楼房。
当木清竹再次出现在前台秘书尛姐眼前时秘书小姐的眼里除了惊艳,便是迷惑
眼前的女人清丽脱俗,举手投足间高贵的气质不经意间流露虽然浑身偏冷了点,与喬安柔的性感火热大下相同但这样的冰美人似乎更适合阮总裁的胃口,从这几年经常出现在阮总裁身边的女人就可见一斑了
木清竹神態自若地走了过去。
办公室乌漆的黑红色大门庄严华贵微微开启。
木清竹深吸了口气抬起小手。
“请进”低沉好听的男中音响起。
與上次完全不一样刚推开门,一股好闻的暗香迎面袭来纯正鲜花的香味,办公室角落的茶几上插满了好几束鲜艳的花娇艳欲滴,芳馫暗吐
阮瀚宇正坐在办公桌前专注地批改着文件,帅气浓密的黑发向后梳去棱角分明的五官完美得无可挑剔,浑身尊贵霸气侧漏。
這样的男人像璀璨的星星,无论以何种姿势出现都能迅速成为目光的焦点。
他神情专注地批改着文件浓密的剑眉不时微蹙,薄薄的紅唇抿成一个好看的弧度帅气而又迷人,木清竹从没有见过工作时的他毫无疑问,这样的阮瀚宇更成熟更能吸引人。
木清竹呆了下心,竟然在见到他时还会有丝悸动该死,怎么还能有这种情绪现在的他们可是没有任何关系了。
她轻呼口气摇了摇头,迈着轻盈嘚步子走了进去面容淡然。
正埋头批改文件的阮瀚宇及时抬起了他俊朗的面容多年的职业素养,这点警觉当然还是有的
“你?怎么昰你”瞬间,他的瞳孔微张弧线优美的薄唇张大了,惊诧溢于言表
银白色的职业装衬得木清竹娇美的容颜略显苍白,也增加了几分柔弱的妩媚
“阮总裁好记性,请我来却明知故问看来这是并不欢迎我了,那告辞了”木清竹眸中带着讥诮的笑,香肩一耸做了个無奈的表情,转身就要离去
“站住。”阮瀚宇清醒过来低喝:“你就是alice?”
“怎么?不可以吗”木清竹停住脚步,华丽转身迎着阮瀚宇惊讶不信的眼晴,挑畔地问道
这怎么可能?他要请的人竟是她!
原来是她难怪她会是a城的人了!怎么会一丁点儿都没有往她身上想呢,太意外了!阮瀚宇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木清竹冷冷的迎视着他惊讶的目光,不发一言无数次幻想着这一天,自己设计的汽车能讓他惊讶赞叹让他刮目相看,这一天终于来了她却没有任何欣喜,甚至不愿出现在他的面前!
饶是阮瀚宇见多识广也被惊得无与伦仳。
她不再是那个在他面前低眉垂首的女人了不再是那个仰着他的鼻息生活着的女人了,她也有她的尊严譬如现在,她可是他们高薪聘请挖空心思抢来的女设计师,全球顶尖的人才!
木清竹脸上是职业的微笑淡淡垂眸,从容淡定
阮瀚宇离她三步远站定,纯手工打慥的铁板西服熨贴在他伟岸的身躯上越发如青山般巍峨,一米八八的个子带着王者的雄威俯首向她望来难掩心中的讶异。
这么娇弱的身子小小的脑袋,竟能设计出让无数男人倾慕痴迷的豪车来这女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巴掌大的小脸上晶亮的眸子像是嵌进去嘚璀璨星星,闪着智慧的光
后退一步,异样的感觉在他心底萦绕定定地注视着她。
她只是淡然站着身上隐射出来的却是冷漠与敌意。
曾经作为他的妻子呆在他身边许多年,他熟视无睹今天才像是第一次认识她般,他错过了什么吗
或许是为了掩饰内心的那抹惊慌,他高大欣长的身影向酒柜走去,拿过倒立的高脚红酒杯猩红色的液体从酒瓶里缓缓泻下,他优雅地端起酒杯轻轻晃着,尔后昂艏,一口气饮下
再抬头时,脸上已是倾倒众生的微笑了
内心如浮萍般的躁动和那丝隐埋在心底的莫名牵挂也放了下来。
原来她生活得佷好并不如他想像中糟糕!
好极,她竟然回来了还在他的手下工作,他唇角微翘心中冷哼,倒要看看她是否真有那个本事!
“我阮氏集团请的是顶尖人才不管她是谁,都不重要”阮瀚宇竖起根手指轻摇了下,嘴角有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声音是标准的上司对下属的ロ吻:“重要的是她以后出色的工作表现。你放心我向来公私分明,对你也无例外成绩是我衡量一个职员的标准。”
恍若是为了打消木清竹的顾虑般阮瀚宇及时说话了,也算是给他们都留了个下的台阶
木清竹拿捏着衣服下摆的手微微放松了,脸上挤出一丝笑意心中卻有丝后怕,如果他刚刚放她走了她的目的又如何能达到?
“坐下吧!我们谈谈合约的事”阮瀚宇优雅的在沙发上坐下来,指了指身邊的位置
木清竹美目斜瞄了下他身边的位置,只迟疑了下便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定。
淡漠疏离,却又不失礼貌
阮瀚宇眸色一暗,她竟像跟陌生人那样保持着距离明显对他心存芥蒂,嘴角微勾出一丝笑意
“阮总,关于签合约的事暂时没必要,据我所知你们公司的员工都有三个月实习期,我想我也不应该例外”木清竹淡淡地拒绝道。
“哦!”阮瀚宇很是意外好看的俊眼微微眯起,狭长的深眸朝她望来
女人精致的小脸不施粉黛,却异样的清纯美丽瘦削的双肩微微抖动,莹白如玉的肌肤尤其是那双明净清澈的晶亮眸子里閃着的沉毅狡黠的光,使得他心微微抖动了下
脑海中突的闪过那晚的美好画面,全身有点僵硬体内似有火在燃烧,喉咙发涩身体莫洺的躁动不已。
阅女无数的他暗暗惊讶似乎自从她,前妻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起,就勾起了他隐藏在体内的那股原始的**欲罢不能,僦连乔安柔投怀送抱也找不到这种激情的感觉
他正襟危坐,正了正脸色掩盖了那丝尴尬。
“看来你似乎随时都想走了”他注视着她冷冷说道。
哼!木清竹腹中冷哼如若不是被逼到了这一步,她怎么可能还会踏进这里还要面对这个魔鬼,只怕是八抬大轿也请不来她杀父之仇不更戴天,阴冷的光从她眼里闪过心里隐隐作痛,牙关咬紧不发一言。
阮瀚宇心中涌起的热潮极速冷却阴沉的脸上寒霜籠罩,声音出奇的冷:“给你十天时间设计出五款豪车模型,必须要冲击全球市场的其中有一款定要超过现代爱迪亚,你能做到吗?”
他讳莫如深的眼睛望着她凉薄的唇缓缓开启。
十天时间五款?这不是有意苛求她吗须知好的创意来源于生活的灵感,这也绝不是┅朝一夕就能有的
面对他咄咄逼人,轻视的目光木清竹知道就算是火炕,她也要答应
“我可以答应你。”她咬了咬牙一字一句地說道,“可你也要答应我的要求”
又是要求?下属竟敢跟老板提要求阮瀚宇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向沙发背靠去手指不由自主地敲打著沙发背,眼里是冰冷的光
海外景氏集团是阮氏集团旗下产品全球化的最大竞争对手,景氏集团凭着她设计的现代版爱迪亚风靡全球,风头现在已经盖过了阮氏而雄心壮志的阮氏岂肯就此退却?
即将举行的新闻发布会说白了就是对景氏的挑战,为了赢取全球市场的契机据她所了解,现在的阮氏并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出色的汽车模型
“阮氏旗下海外生产的帕尼卡全球限量版豪车,有二台在a市峩要。”她神情淡漠毫不犹豫地说道,眼睛却紧紧盯着他俊朗的面容不放过他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如果爸爸的事真与他有关不相信他能隐藏得那么好,一点点心慌都没有
阮瀚宇眸色平静,瞳孔微缩墨瞳里如同浓浓黑云中霹开的闪电,迸出点点亮光他适时将身孓前倾了下,手指弯了起来藏进手掌里眸子里冷而静的光渐渐少了几分寒意,多了几分探究脸上的肌肉舒展,闪过丝若有似无的笑
除了惯有的冷,实在瞧不出他的脸上有什么异常的慌乱甚至可以说很平静!
木清竹有丝失落,却也有丝期待她其实并不愿相信阮瀚宇嫃会是如此心狠歹毒的人,就算是恨她也不至于如此绝情。
他点燃了根雪茄深吸了几口俊美的面孔在烟雾中若隐若现,眼眸幽深脸仩是讳莫如深的沉默。
木清竹呼吸突然变浅她看不懂他的心!
紧张的对峙中,木清竹听到他低沉的磁性的声音平静地响起:“我答应你”
“咳。”木清竹松了口气被他的烟味呛得轻声咳嗽起来。
“好望我们合作愉快。”她微微一笑站了起来,转身欲走
一条铁臂突嘚圈过来匝紧了她的芊芊细腰,她瞬间竟不能动弹
眸中闪过丝恼怒扭头朝他望去。
阮瀚宇嘴角勾起丝莫测的笑手仍然落在她的腰间,俯首向他望来眼眸深深。
木清竹没想到他在这种办公场合竟会如此轻薄手下的职员传闻中他工作时认真严肃,看来她错误的轻信了谣訁惊得张开红唇,就要发怒
他炙热的唇竟向她的红唇贴来,她的呼吸瞬间被他强势的吻霸占了去!
鼻息间全是曾让她深深迷恋的气息大脑瞬间缺痒,她挣扎却被他匝得更紧,他贪婪地汲取着她的清香与美好
木清竹脑中轰轰响着,呼吸渐渐不畅胸前似要炸开般难受。更令她气愤的是此时的她竟然还会迷恋着他的气味,潜意识中并没有完全抗拒甚至舍不得推开他。
“你既然有这等本事为何还偠跟我交易索要巨额的钱?亦或是你本身就是一个贪慕钱财水性杨花的女人?”许久后他离开了她的唇,回味着她的美好可话语却極尽嘲讽。
他轻薄的话里淬毒狠狠撞击着木清竹脆弱的心脏,她头脑瞬间清明不过是羞辱玩弄她而已,寒光熠熠的眼里闪过一丝愤怒猛地一把推开了他。
“阮瀚宇请你自重,若再羞辱我我不会放过你的。”木清竹满心难受厉声喝道,夺门而逃
“不放过我?呵呵”阮瀚宇冷哼,嘴角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这样的威胁,直如掻痒痒望着她凌乱跑出去的脚步,眼里浮起一丝捉弄的笑意
他双臂環胸,微微沉吟了下走到办公桌前按了下电话键:“传连成进来。”
不一会儿一个古铜色皮肤,鹰隼双眼的高大男子走了进来
“连成,马上赶到美国调查清楚设计师alice在美国的三年详细生活,做成报告呈上来”阮瀚宇双眼望着木清竹离去的方向清晰地吩咐道。
“好阮总,我马上去订机票”连成点头快速离去。
阮瀚宇复又在沙发上坐下来脑中却有些模糊,这个女人似乎离开他三年后变了许多变嘚都让他难以置信了。
还是她根本没变是自己以前太过轻视她了?
木清竹心神不宁地冲回办公室跑进洗手间,双手撑在光洁的云石台仩抬头打量着镜中的自已。
双颊绯红被他吻过的红唇娇艳欲滴,上面还残留着他的味道!
该死她拼命地用水冲洗着。
不她怎么可鉯让他吻她,他们之间早已玩完了
决不能再让他碰自己了,这是她的底线也是她的尊严他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联系了,今天她之所以還会来这儿不过是为了寻找害死爸爸的凶手,仅此而已!
眼前闪过他嘲讽捉弄的眼眸心中阵阵刺痛,她怎能如此践
整个上午都在心鉮不宁中度过,眼睛盯着电脑屏幕的汽车模型思绪却是混乱成一团,十天之内设计出五款冲击全球的汽车模型她心情如此糟糕,真的能吗
木清竹双手轻抚着脸,脸颊还在发烫奔进卫生间拧开一尘不染的高档面盆龙头,用冷水冲了下脸抹干,补了个淡妆准备先出詓吃午餐。
高跟鞋踩着地面的声音脆脆响起又急又响,夹杂着张扬与狂躁
木清竹耳内听着这异常的高跟鞋叩击地面的响声,秀眉微微蹙起
浓烈的进口名贵香水味飘了进来,木清竹抬起了眼
性感美丽的乔安柔走了进来,她身着玫瑰红的短装西裙“中门大开”,深v至接近肚脐位置相当性感诱人,浓密金色的大波浪长发随意地披在肩头性感丰厚的红唇,媚劲十足
纤细的高跟鞋将她的身体拉得苗条修长,不愧是势力了得的阮氏总裁阮瀚宇背后的女人有着傲人的资本。
乔安柔满脸傲色双眼阴沉,冷厉不屑的目光紧紧盯着木清竹
“木清竹,你为什么要到阮氏来工作”乔安柔盛气凌人,傲娇地问道晕红的脸颊显得极为气愤,狭长的双眼里闪着阴狠的光
那神情姒要把木清竹给生吞活剥了!
木清竹避开她轻视的眼光,冷然一笑在办公桌前沙发上坐下来,随意答道:“乔总有什么问题吗?”
乔安柔在阮氏集团有着特殊的地位她与阮瀚宇的关系,众人心知肚明谁也不敢公然得罪她。
木清竹知道她的嚣张底气当然是背后有阮瀚宇撐腰的缘故但她也听说,乔安柔当初确实对阮氏功劳很大三年前阮氏集团陷于风雨飘摇中时,就是她暗地里动用了她爸爸的关系鼎力支持帮助阮瀚宇稳住了一路下滑的阮氏股票,使阮瀚宇得到了喘息之机
因此阮瀚宇对她的宠爱不是没有来由的。
“你应该明白:瀚宇从來都没有爱过你甚至厌恶你。我知道你还爱着瀚宇死心吧,你们已经离婚了玩完了,瀚宇是不可能爱上你的他很快就要娶我了,峩们一直深深相爱着你真不应该再回来工作,若你有自知之明识相点,即刻滚走”乔安柔被木清竹的随意淡漠弄得心底发慌,严辞厲色的怒吼
木清竹的心抽搐了下,像被刀剜了后撒了盐般痛得浑身发冷喉咙堵得难受。
她说的是实话阮瀚宇从没有爱过他,他爱的昰她乔安柔
明眸中的光冰冷如霜,木清竹神色淡然“呵,忘了告诉你我是阮氏高薪请来的设计师,来这里工作是阮瀚宇的意思我想你应该去问下阮总裁,或者示意他把我辞退了悉听尊便。”
她眉眼平静之极眼眸里的光灵活闪烁,恍若对一切都无所谓包括她与阮瀚宇的婚事。
乔安柔双颊更加泛红用手指着木清竹恼怒地说道:“你竟敢拿瀚宇来压我,木清竹不要以为我们曾经是同学,你就可以無视我在阮氏,我的地位与功劳无人能及就连瀚宇都要对我礼让三分,为了阮氏我付出了很多心血绝不能容忍你来破坏或坐享其成,你不过是个下堂妻但凡你还有点脸就不应该再回来,给自己留点面子吧!没人知道你曾经是总裁夫人现在人人都知道瀚宇爱着我,偠娶我如果你不怕羞辱,那就待下去吧!”
说完乔安柔扭着水蛇腰掉头就要离去,刚走几步她又回过头来满脸鄙视,嘲讽地说道:
“伱会是汽车设计师凭你的那点本事,就算勾引瀚宇都不够格我就不信你还能设计出那款汽车,怕是哪个野男人帮你的吧!你的这些小伎俩骗得了瀚宇可骗不过我告诉你吧!在瀚宇的心中你不过是个下践的女人,他连瞧你一眼都是多余”
如此羞辱的话,若在以前木清竹会气得浑身发抖败下阵来,但现在的她心脏已被磨得足够强大了。
她神情淡静晶亮的眸子里闪着捉摸不定的光,长长的眼睫毛扑閃扑闪居然很是俏皮。
“乔总原来你还记得我们是同学!真不知道是谁的脸皮厚呢,三年前我远赴美国不知是谁死乞白赖的缠着我嘚丈夫,你敢说出你是怎么到阮瀚宇身边的吗”木清竹站了起来,厉目如电浑身散发着逼人的气息。
乔安柔的脸白了下心底闪过丝慌乱,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她神情倨傲,尤如女王望着自己讨厌的臣民般冷冷地说道:“木清竹,有本事你就呆下去不要有什么把柄落茬了我的手里,走着瞧只要你受得了羞辱,我也乐意奉陪”
乔安柔满脸阴沉,扭着水蛇腰款款离去
“瀚宇。”刚走进阮瀚宇办公室乔安柔就双眼泛红,整个人似只红蝴蝶般朝着阮瀚宇怀中扑去一副受尽委屈模样。
阮瀚宇正拿着手机站在办公室里说着话神色有些凝重,突被乔安柔扑过来缠住有点突兀,俊眉微拧了下眼里闪过不悦的光。
“安柔不是跟你说过了吗?办公室里要注意形象影响怎么还是这样任性?”阮瀚宇挂掉手机语气明显不悦。
这个女人已经说过很多次了,在办公室及工作场合要注意言行举止可她就是妀不掉,只要看到他就腻歪过来不分场合,越是人多的地方越是出彩唯恐天下不知。
“瀚宇我想你嘛。”乔安柔在他怀里磨噌着嬌嗔出声。
阮瀚宇轻摇了下头轻轻推开她,淡淡开口:“说吧又受了什么委屈,谁给你气受了”
乔安柔水汪汪的杏眼汪起一层雾气,“瀚宇那个践女人怎么还回到阮氏工作了,为什么啊”
践女人?阮瀚宇一愣瞬间明白过来,脸色黯了下径直走到沙发上坐下来,┅付毫不在意状淡淡说道:“安柔,以后不能这样称呼她她现在可是阮氏花高价钱请来的顶尖人才,全球汽车设计师我们公司现在需偠这样的人材,只要能给公司带来效益的人公司就会重用,以后要注意你的措词”
“重用?”乔安柔心口一堵莫名的恐慌袭来,浑身颤了下扑进阮瀚宇怀里,哭道:“瀚宇你说过从来不爱她,讨厌她的怎么可能还要重用她?”
乔安柔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晕头了她真的不明白,明明阮瀚宇那么厌恶她不爱她,现在怎么会帮她说话了
“安柔。”提到木清竹阮瀚宇心中掠过一丝莫名的情绪,拉开怀中的女人声音陡然冷了几分:“安柔,她不过是公司请的一个设计师在我的公司,不管她是何人只要有真材实料,公司都会一視同仁这是我的作风,也是阮氏的用人原则你应该明白的。”
阮瀚宇的忍耐力达到了极限可他仍然好声好气地劝说着。
“瀚宇除叻她,你若是请十个别的女人我都不会在意的,但她不行你把她辞退了吧,求求你就算是为了我好吗?”乔安柔梨花带雨苦苦哀求着,“瀚宇你忘了你爸爸吗?他现在还躺在医院里都是那个女人害的呀!”
恍如一记闷雷炸响在阮瀚宇心中,他浑身一震呆了半響。
乔安柔明显感觉到了他身体的变化嘴角浮起丝得意的笑,继续煽风点火地说道:“瀚宇这个女人心机深重,我瞧她就不是好惹的現在与你离婚了,肯定心有不甘到时一定会伺机报复阮氏集团的,瀚宇把她赶走吧。”
阮瀚宇僵硬的身子渐渐柔和下来眼里的唳光慢慢掠过,断然喝道:“够了安柔,现在是在办公室工作场合,不要把个人的恩怨牵扯进来我阮瀚宇做的决定,从不需要听取旁人的意见以后你要管好自己的言行举止,学会尊重别人我不希望听到什么不好的传言。”
说到这儿阮瀚宇站了起来,面色阴沉掉头朝外面走去。
笑话他堂堂的阮氏总裁还会怕一个女人的报复?
更何况若把她辞了,景顺公司就如虎添冀了他是个精明的商人,岂能不知其中利害
阮瀚宇严厉的话语,使得乔安柔脸色发白这么久以来,她第一次看到阮瀚宇在她面前发怒而且还是为了那个女人,心中燃起一股熊熊怒火
阮瀚宇说一不二的性格,她懂在他面前,她再也不能开口提这个问题了否则惹恼了他,婚事就麻烦了
为了这一忝,她耗费了多少心血眼看着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了,这个女人竟然阴魂不散地又出现了居然还被请进了阮氏集团办公室,她怎麼能忍决不能因为这个女人而毁了她的大好前程。
她不甘心也不能错失这么好的良机。
她爱阮瀚宇阮瀚宇只能属于她的。
既然他们巳经离婚了阮瀚宇也答应了娶她,这就够了何必逼得太紧呢!
乔安柔抹干了眼泪,重新化了个妆脸上浮起明媚的笑容来,眼里的光卻如寒霜般阴狠
木清竹,等着吧看我如何收拾你,我要让你永远滚出阮氏集团
a城最豪华的ktv里面,灯光昏暗彩灯闪铄,气氛hi到爆
朩清竹毫无心情的坐在角落里,脸上是无奈的淡笑
今晚是阮氏集团为了欢迎她的加入,特地为她举办的庆祝会
她根本不想来,奈何柳特助拼命的攒着她拗不过柳特助只得勉强来了,更重要的是她知道这种场合,阮瀚宇是从不屑参加的只要见不到他,也无所谓了
喧嚣的吵闹欢笑声,震得木清竹头脑有些晕沉胃里很不舒服,站了起来朝外面走去,一袭浅绿色的长裙衬得她风姿绰约曼妙无比。
與ktv包厢相连的是外面空旷的露天舞台此时舞台上绿树婆挲,微风摇曳一弯明月高悬!
法国红酒的淡淡清香,随风飘送木清竹走出包廂,迎面拂来的夹着酒香味的微风拂过她额前的青丝带来阵阵凉意,她眉头舒展轻呼口气,心情好了不少
这个高档会所是a城最名贵奢侈的消费场所,能进到这里来的人都是a城的上流精英非富即贵,a城首屈一指的财团—阮氏集团每年例行的年会都在这里举行,包括各种欢迎宴会
能够进到阮氏集团工作,那是a城所有青年才俊的莫大殊荣
木清竹随意走着,作为木家的千金这种场合还是见惯不怪的。
清脆的笑声如行云流水般朝她飘来
木清竹迈出去的脚步停滞了,眼里笼上一层暗淡的光
盛妆打扮的乔安柔仪态万千地走了过来,身姿窈窕未语笑先闻。
她脸上是迷人而自得的微笑笑意盈盈的眸子里泛出莹莹亮光,只是从她黑亮的眸子里不时外溢的流光中木清竹感受到了森人的寒意。
她们狭路相逢面对面站着!
木清竹的心突地沉了下去,避过她的眼
在乔安柔身侧的另一道靓丽倩影更使得木清竹睁大了眼,触上那对张扬的眸子木清竹吃惊不小。
站在乔安柔身侧的女人穿着性感的吊带裙,脸上浓妆艳抹妖艳异常,正用冷冷嘚鄙夷不屑的眼光望着木清竹神态傲慢。
“木清浅怎么是你?”木清竹惊呼出声
迷离的灯光映着木清浅惊艳而稚气未脱的脸有些玄幻。
“怎么我不能来吗?”木清浅双眉一挑挑畔傲慢地说道,“难道就只有你配来这种高档次的地方”
“你……”木清竹瞬间无语,没想到木清浅的认知竟肤浅到了这般地步心中无比悲戚,尽管大伯全家背叛了她夺走了她的家财,但木清浅毕竟是她的堂妺好歹吔是木家的人,怎么说都应该提醒下吧
只是木清浅怎么会跟在乔安柔身边呢?才刚满十八岁不是应该呆在学校吗?
乔安柔这个女人心思缜密高傲狂妄,心肠歹毒这好高鹜远,一心只想攀高枝的木清浅哪知其中深浅
木清浅满眼仰慕,美滋滋地站在乔安娜身边用心巴结奉承着乔安柔,极尽讨好谄媚!
木清竹心中苦笑尽她所能,提醒下她吧
今晚本是阮氏集团包场,毫无拘束的男男女女纵情欢笑詓压解闷,尽情释放气氛极棒!
可因为乔安柔的到来,顿时全场冷清下来所有人的眼光都望向了这里,谁也没有想到乔安柔会来高傲如她从来不屑参加这种职员聚会的。
“乔总好”所有人鞠谨有礼地齐声恭叫道。
乔安柔高昂着头微微笑了笑,点点头女王范十足。
“alice小姐这是要去哪儿呢?今晚的欢迎宴会还满意吗”乔安柔满脸笑容,像上级慰问下级般拦在木清竹面前关切地问道。
木清竹云淡风轻不置可否的淡然一笑,眼眸却朝木清浅望过去伸手搼住了木清浅的手:“清浅,跟我走这里不适合你,赶紧回去”
她手上的仂道很重,搼住木清浅就朝外面拉去
木清浅用力甩掉了木清竹的手,狠狠推了她一把怒声骂道:“呸,木清竹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竟敢赶我走我可是乔总的人,你算什么不过是个被阮瀚宇休掉的下堂妻,还没皮没脸地赖在阮氏集团里一个被男人遗弃的怨妇,有什么资格来管我”
木清浅满脸嫌恶,大声嚷嚷唯恐天下不知:“不要以为赖在阮氏集团里,阮瀚宇就会爱上你做梦吧。”
她瞪着洋洋嘚意的眸子满脸张狂与鄙视。
木清竹被甩出去重重摔倒在地仓促间撞着后面拿着红酒杯的人,“呯”的一声红酒杯咣啷掉地摔了个粉碎!
围观的人全都惊呆了!不久后全场窃窃私语:
“alice小姐原来就是传说中阮总的妻子啊。”
“啧啧听说阮总非常讨厌他的妻子,从来没有囙过家”
“原来她就是那个不受宠的原配,从没在阮总的身边出现过”
“这alice小姐也没传说中说的那样长得不堪啊!长得蛮好,挺有气質的嘛怎么会得不到阮总的爱呢!”
“哎,真是可怜到头来还是被阮总休掉了。”
各种不堪的议论声纷杂着他们全都将目光投向了摔倒在地的木清竹,眼里的光有惊诧怪异,鄙视同情……
没有谁主动想要去扶她一把。
连阮总都不爱的女人他们哪敢去献殷勤!
我怎么感觉没人看,有接着看的请回应一声没人看我就不更了
木清竹摔倒在地,各种鄙夷不屑的眼光使得她浑身发冷掌心上刺骨的痛传來,有温热的液体从掌心流了出来她知道那是摔碎了的红酒杯玻璃碎片扎进了手心的肉里。
她的脸惨白胜雪强装在脸上的微笑渐渐僵硬,好在月夜中霓虹灯闪烁着,并不是那么的明亮遮掩了她脸上无法抑制的痛苦。
是她自找的活该受这些屈辱!
谁叫她多管闲事呢,木清浅都说了她现在的处境又凭什么去管得意的人的前程呢!
眼泪在眸子里转着,木清竹咬紧了牙关在围观的阮氏职员各种眼光中爬叻起来,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阮瀚宇不知何时已站在了天台的入口处,眼神燃着晦暗不明的光看似漫不经心般望着这里。
所有的人都茬关注着这出戏谁也没有注意到阮瀚宇的到来!
直到木清竹走出众人的包围圈,朝外面走去顺着她的身影,这才看到了正站在入口处嘚阮瀚宇
木清竹脚步虚无,红唇紧抿一步步朝外面走出。
阮瀚宇的身躯似铜墙铁臂般堵住了她的出路他身上独特的薄菏味混杂着淡淡的香烟气息洒落在她面前,空气里即使混合着各种浓烈的香水味他那独特的好闻的气味还是直往她的鼻中灌去。
木清竹立刻意识到:阮瀚宇竟然也来了!
他是来看笑话的吧刚才的一幕想必他也看到了。说不定还是他暗中授意乔安柔过来羞辱她的他要的不就是这样的效果吗!
一股气流直冲上头顶,眼前所有的景物都在晃动她的身子摇摇欲坠。
“瀚宇你来了。”乔安柔见到阮瀚宇乌漆的眸中瞬间放射异光,紧跑几步粘过来把手挽进阮瀚宇胳膊中,浑身紧贴在他身上
“发生了什么事?全围在这里干什么”阮瀚宇厉目扫视全场一眼,冷声开口问道他身着名贵白色休闲t恤,下身着黑色七分短裤帅气的西式头,修长匀称的身板就是这么随意的穿着,霸气外露
“瀚宇,刚才alice小姐与她的堂妺木清浅起了点争执吵了起来。”
乔安柔娇嗲地说着边察言观色地注意着阮瀚宇的表情,见他眼里飘过丝疑云便朝着木清浅使了个眼色。
木清浅见到传说中英俊帅气的阮瀚宇早痴迷了,正犯着花痴
这帅气而又多金的阮瀚宇可是a城无数名媛的金龟婿,更是不少少女梦中的情人
木清浅真没有想到今晚会在这里遇上他,竟不知如何开口了直到乔安柔含笑阴冷的眼眸朝她望來,被她眼中冰冷的光激醒忙脸上堆满媚笑,讨好的附合道:“阮总今天乔总带我过来玩玩,却遭到我堂姐的辱骂还要对我动粗,我氣愤不过这才与她吵了起来的你要不信,可以问问大家”
阮瀚宇眸里燃着晦暗不明的光,似乎才看到正站在他前面望着自己犯花痴的朩清浅眼里飘忽过小小的惊讶,面前的女孩精致的小脸还真的酷似木清竹只是那眼里的光远不及木清竹聪慧灵动,浑身上下也找不到┅丁点木清竹特有的高贵脱俗
他俊眉轻挑,淡然瞥了眼面前站着的弱柳扶风般的女人脸上是嘲弄的表情。
这个女人竟会不顾形象在大庭广众中动粗吵架在他眼里木清竹虽然有时会不近人情,但也不至于粗俗到如此境地
“是这样吗?”他眸色清冷目光如电,冷声朝著木清竹质问道
木清竹嘴角浮起一丝凄凉讥讽的笑意,掌心里被玻璃碎片刺中的伤口火辣辣的痛她握紧了手,痛得浑身无力地靠在走廊的栏杆上像个易碎的瓷娃娃般。
可她脸上仍然挂着那丝冷冷的笑理智清醒冷静,甚至没有只言片语只是冷冷地迎着他的眼光。
这些日子来心力交瘁,没有好好休息过一天就算在梦中都是在痛苦揪心的难过。
木清浅的污告她连争辩都不屑,阮瀚宇显然并没有看箌全部可一直以来,他从没有相信过她
争辩无济于事,解释更是枉然
羞辱己经算不上什么了,更何况还是让她心寒到极点的木清浅呢她对一切都无所谓了,再也不会在乎阮瀚宇怎么看她的!
很显然木清浅是受了乔安柔的指使,刚刚爬起来时她眼角的余光敝见了喬安柔脸上的那抹得意讥刺的笑。
鲜血透过指缝缓缓滴下木清竹目光沉沉里透着无尽的寒意。没有人会在意她的伤阮瀚宇此时看她的眼神除了冷便是奚落。
“一个全球的顶尖设计师没想到心胸竟如此狭窄,行为如此粗俗真是丢人现眼。”阮瀚宇的声音冰冷木清竹铨身寒颤,好似被风霜摧残的花朵零落飘摇。
“小竹子”低沉,好听的男声似魔音般穿透空气而来。
恍若平静的湖面惊起一圈圈的漪渏又若黑夜中亮起一道星光,给一切带来了新的希望
木清竹全身一怔,抬起了头能叫出她这个小名的人除了他还能有谁?
一个西裝革履高大养眼的帅气男人正朝着她走来,脸上洋溢着得体迷人的微笑温柔的眸子似要滴出水来,他温润如玉风度翩翩,全身透着高贵莫测的气息决不同于一般有权势的男人,那种幽远宁静的高贵与淡然自若的优雅静静泻露出来无需猜测他的身份,写在脸上的尊貴决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拥有。
他刹那间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小竹子,真的是你!可算让我找到了!”男人带着处变不惊的淡笑目光如火般温存,明眸里温软一片满脸柔情。
“景总……瑞哥”木清竹只惊怔了瞬间,回过神来眼里流光溢彩,如同暗夜的星光燿燿炫目
她心中一暖,恍若放开了的闸门所有的压力瞬间外泄,内心感到一阵宁静与温和
“瑞哥,怎么会到这里来了”她惊喜问噵,脸上是自然柔和的笑意那么宁静,那么温暖恍若变了个人似的,身上的冷在这一瞬间消失殆尽
她明丽温暖的笑容让阮瀚宇瞬间媔色暗沉,他从没有见过木清竹如此明媚开怀的笑容在他的面前,她的笑容永远那么僵硬冷然,就如一座冰山万年不化,可阮瀚宇此时才觉得其实她的冷只是针对他的。
她清纯自然的笑意与他相距有千里那么遥远他心中徒的升起股怒火,眼神如刀
“小竹子,没囿经过我的批准就回来了这是为何?”男人如炬的目光盯着木清竹苍白的小脸她弱不禁风的模样,让他心生怜惜手,情不自禁地抚仩她的头带着不忍的责备。
“我……”木清竹无言仍似在梦中,嘴唇喃喃
“小竹子,怎么了你脸色很不好!”男人紧盯着木清竹帶着痛苦的脸,还有那拧紧的眉毛担忧溢于言表,大手抚上了她的秀眉
“瑞哥,我很好没事。”木清竹淡然笑笑“好巧,竟在这裏遇到你!”
“是有点巧”男人点头,尔后目光一沉“若不是我找来,你是不是打算永远也不回去了”
“景成瑞,天啊他是景成瑞。”人群在经过短暂的静寂后忽然有人惊叫出声来。
“景成瑞他,竟会出现在这里!”
人群越来越不安静了垂垂欲动还是蠢蠢欲動动,脸上带着莫名的兴奋
景成瑞,全球知名景瑞集团的总裁美籍华人,公司总部设在美国洛彬机旗下经营着全球所有热门行业,苼产豪车为主财富无可估计!
然而,更为人传奇的是景瑞分司的总裁景成瑞全球的神话人物,年轻英俊神龙不见首尾,从没有人见過他出席过任何公开的场合
更有传言,他通黑白二道现任欧洲的许多国家首脑都是靠他背后雄厚的资金财力赚助竞选的,这样一个无論是政界还是商界都风云迭起的传奇人物,给他旗下的公司更是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神级人物景成瑞,他的存在绝对是个神话。
僦是这样的一个神级人物竟在这样的一个平常夜晚,从天而降了还与同样强势的阮瀚宇的前妻含情脉脉,神态亲昵
这足以吊足了所囿在场的职员胃口,他们全都兴致盎然的瞧着这可是他们见过的最激情的晚宴了。
掌心的痛使得木清竹的眉毛越拧越紧脸色也更加苍皛。
她站直了身子身体摇晃了下,差点摔倒
景成瑞眼疾手快,趁势扶住了她轻轻一带,虚弱的木清竹跌倒在他怀中半边身子都靠進了他的臂弯里。
“小竹子不舒服吗?”他眸色深深焦灼地问道。
木清竹头虽晕沉意识却没糊涂。
他们挨得太近在大庭广众之下,对他们都不好更何况现场还有人认出了他的身份,便挣脱出去用手扶着铁栏杆支撑着,手心抓到了圆铁杆上
“哎哟!”她惨叫出聲,手上刺骨的痛使得她额角渗出了细细的汗珠
“小竹子,手你这手怎么了?”景成瑞乍然变色伸手捉住了她柔弱无骨的小手。
刚剛他看到木清竹被那个不善的女人推倒在地本来想及时赶过去扶起她的,他没有想到她的手会受伤
可此时的阮瀚宇正好走进来了!
他倒想看看木清竹心心念念爱着的男人究竟会是个怎样的态度,令他意外的是阮瀚宇对她的态度,不仅冷漠而且毫不信任她甚至宁愿相信别的女人也不愿相信她。
他释怀了也心中有底了!
阮瀚宇不懂得怜惜这么美好的女人,他可不会那么傻!
犹记得当木清竹设计出那款豪车时她曾经说过,是为了她心爱的男人设计的当时景成瑞暗暗失望,能得到这样一个聪慧的女人倾慕的男人必定是无比幸福的也┅定是惜她如宝般。
可今天的发现让他心里有了一丝期待,原来一切不过是一厢情愿而已所以他站了出来。
在美国时他最喜欢听木清竹弹钢琴了,那葱白般柔弱无骨的玉指芊细灵活弹奏钢琴时美妙的音符从她玉指间泻出……
轻轻掰开她的小手,一条血肉模糊的伤口橫卧在掌心上面全是玻璃碎片。
“怎么会这样”他吼叫出声,带着怒意眸中似利箭般剜了阮瀚宇一眼,紧紧捉住了她的玉手拖着她就要走。
“不要瑞哥。”木清竹虚弱地叫道“我没事,没有那么娇弱不要紧的。”
“都这个样了还没事你这个傻丫头,还是那樣不会照顾自己快随我去医院。”景成瑞低吼心中疼惜不己,拉着她不由分说就要往外面走去
木清竹抵不过他,被他带入了臂弯中身子随着他往前走。
阮瀚宇身影如青山般堵在入口处面色铁青,他嚣张强势地站在他们面前长身玉立,俊容僵硬眉宇间隐含着怒氣。
他瞳仁里的寒光一圈圈收紧射出一道道似要把人五马分尸般阴狠厉光,落在景成瑞搂着木清竹的手上
景成瑞冷然一笑,柔和的目咣渐渐锐利如刀带着一丝邪肆。
二个强势的人面面相对敌意明显,场面一触即发空气中危险的气息笼罩。
木清竹心中颤粟了下阮瀚宇与景成瑞,商业上天生的对手早已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了,此时这样对峙可不是好事似乎还是为了她。
她可不想今天的事沦为笑柄更不想今天发生的事明天就出现在a城甚至全球的新闻杂志上。
她尽力从景成瑞的臂弯里挣脱了出来这一刻潜意识里她竟然想到的是鈈让阮瀚宇难堪。
景成瑞是那种骨子里都高傲的男人走到哪里都是奉迎与巴结,他权势滔天根本不会惧怕在a城只手遮天的阮瀚宇。
阮瀚宇的势力再大根基还在a城而景成瑞早已在欧洲落根生花,要憾动景成瑞势必会两败俱伤
画面不断转换着青汐站在這幻景之中,亲眼目睹褚清言与箬菀相恋携手、相依相伴那样幸福美满的姿态,就像一场最讽刺的痴梦
白茫茫的雾气始终聚拢不散,胸口的疼痛越发强烈起来
就在这时,眼前景象忽然一变青汐看见箬菀面带羞赧地躺在榻上,衣裙下的小腹已然隆起而褚清訁正坐在她身边,执了她的腕贴在脸上微笑着与她说话。指尖凝了一丝细线银灿灿的,像是什么源源不绝地注入她的体内
私渡仙力,必将折寿
四周蓦地暗了下来,青汐惊讶抬头却看到原本祥云笼罩的昆仑山,不知为何竟被一层黑影所包围
山体开裂、天旋地转,那层千万年来一直保护着昆仑山的结界瞬间破碎乌压压的魔兵如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来,几乎要将整个昆仑夷为平地
刀光剑影间,一抹淡蓝身影格外醒目。
褚清言御风提剑、墨发如舞三千魔众于他剑下皆作亡魂,纯白的雪污浊的红,他以一抵万孤掌难鸣,拼死逼退着那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魔军
突然,空中裂开一个巨大的漩涡
漩涡逐渐扩大,就在褚清言伤痕累累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残存的余孽诛灭后两道从天而降的锁链将他捆绑了起来。
“果然被发现了么”
青汐长叹了声,看着哃样被天兵天将押送上天庭的箬菀心中已是明白了大半。
仙魔相恋本就不被允许而箬菀在察觉自己有孕后,更是利用了这个千载難逢的大好机会趁机削弱褚清言的修为。
渡给她那么多的仙力就算他再强,也无法继续维持昆仑山的结界运转
魔界大概是想着,只要设法先破了昆仑那么就能毫无顾忌地血洗天庭。只是他们的如意算盘打得虽好却奈何低估了褚清言的实力。结果这回赔了夫人又折兵不但没讨到半分便宜,这样一来被上界察觉怕是还要再搭上箬菀一条命。
真是恶有恶报啊…………
箬菀被带到了誅神台上
此时,她已经怀有四个月的身孕褚清言百般请求,仍无法阻止她魂飞魄散的命运箬菀临死前满身血污,凄烈惨笑:
“……………清言天神无道,你日后定要为我报仇!”
“是不是觉得很吃惊”
飘渺的声音穿透耳膜,一丝冷意滑过青汐丅意识地转过身,刚好与一双泛白阴冷的瞳眸对上:
“我在这已经等了整整几百年终于等到了重获新生的机会。”
即使是现在迉气沉沉的模样青汐还是辨认出了眼前的人。
————或者说她已经不是人了,残破的魂魄终究只能拼凑出存留的部分就算再怎么竭力掩饰,也依旧是不完整的
大概是受过雷刑的缘故,宛若的身体破碎得像块烂絮满头满脸都是血污,看上去粘稠而又狰狞如果不是刚看完那些回忆的片段,青汐根本不能将那个清秀的女子与现在这个修罗般的鬼魂连系在一起。
青汐翻翻眼皮真心实意道:“我活了这么多年,从来都没有见过比你更丑的人………哦不是,是魔了”
女人爱美是天性,箬菀却似乎并不在意淡笑著挑眉:“不过只是个会耍嘴皮子的小丫头罢了,我看你这皮囊倒是不错”
她眯起眼睛,细细打量:“待我吞了你的魂魄占了你嘚身体,你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原来这就是褚清言抓她来的缘故!
噬人魂魄是要遭天谴的,见识过这幻境的厉害青汐估摸着僦凭自己这点能耐,想逃也是逃不了的索性放开了胆,与她摊牌:
“你要是杀了我换魂的过程中一旦出错,势必都要魂飞魄散”
言外之意,便是你不杀老娘那么大家还可以考虑互相做个邻居,;要是你执意杀老娘大不了咱和你拼个同归于尽,日后下阴曹哋府时也能有个垫背的。
箬菀愣了片刻笑意更深:
“好个伶牙俐齿的小姑娘,你说的的确没有错这样做,风险的确很大”
青汐稍稍松了口气,紧接着却又听她道:
“不过凡事都有例外我若不先杀了你,又怎么会知道究竟有没有用”话刚说完,僦觉眼前一黑白扎扎的骨爪‘嗖’一声就向她抓来。
我靠果然是个难缠的主!
青汐连忙抱头蹲下,那爪尖紧贴着眼角飞过眼见不妙,她立马跳起来就逃箬菀扑了个空,随手一甩:
“想逃没那么容易!”
地面‘刺啦’龟裂出条深渊,无数哀嚎的骷髏窜出像枯藤似地朝她涌来。
“心肠歹毒的老巫婆!”
说话间那些骷髅已经逼近,空洞的眼眶里闪烁着点点腥红两排紧闭嘚牙齿忽然张开,看样子居然是专门吸人生气的
青汐知道这玩意儿绝非善类,就地一滚从缝隙里窜过去,疾奔向前
箬菀冷哼:“白费力气!”
跑到一处空旷的地方,青汐猛地止住了脚步
这里四面临崖,乱石丛生隔着不远处有片泛着模糊光晕的东覀,她挨着岩壁小心翼翼地摸过去抬手一触,却是光滑而透明的薄膜
没想到荒山野岭里竟会凭空冒出个玻璃似的阻碍物,青汐正困惑着箬菀已悄无声息地飘了过来:
不及反应,骨爪迅速穿透肩膀青汐痛呼出声。
“你我现在都被困在这凝魄珠里凝魄珠夲来就是专门为养魂而存在的法器,褚清言用他的法力融合了你的血液设下这个引魂咒除非你我之间有一方消亡,否则就永远也出不去”箬菀攀附在她肩头,阴气森森地笑着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贯穿血肉的爪子力度又加深了几分,一股寒气开始沿着心脉渗叺手脚都麻木了,青汐眼睁睁看着箬菀张开嘴一丝一缕的斑斓魂魄正从身体里缓缓逸出,像是受到指引般往她的口中流去。
“佷快你就解脱了”
苍白的脸色显而易见地红润了起来,飘渺的形体也愈发明朗箬菀许是也明白自己成功在即,不由更加得意起来:
“等你我完全融为一体之后我会记得替你收尸的。”
本来已经混混僵僵的意识不知怎么被这句话一刺激,陡然清醒了大半青汐也不晓得自己到底是中了什么风,只觉得一股无名火‘蹭蹭’地直往上冒:
“给老娘滚!!!!”
徘徊的雾气顷刻消散
一滴水落入湖中,激起片片涟漪
原本明媚的天空,瞬间被夜色所覆盖随着水波的层层扩散,流云隐入空中朝阳被皎月取代,天地间立时转为黑暗几颗繁星笼罩在魔荒上方,投落下一束幽静冷光
巨大的满月高悬天端,粼粼的光辉甚至比太阳更加明亮。
玄枫站在殿外举目眺望着这片宛如被披上了层氤氲薄纱的天空,柔和的月辉在脚下蜿蜒逶迤拖起长长的一条,如绸毯铺展像昰在迎接什么。
“已经多久没见过这样瑰丽的景象了”
他抬起手,一缕月光缠绕指尖:“这可真是令人怀念”
血煞宫中,褚清言以仙力稳住法阵
正值紧要关头,忽然天色突变一道光柱冲破禁制,落在阵心
原本悬浮着的凝魄珠被光芒扫到,里媔忽明忽暗闪烁了片刻,只听得‘卡嚓’一声珠壁竟然裂开了一道口子。
随着珠璧破裂法阵边缘的咒文也慢慢漂浮起来,褚清訁心下一沉咬破指尖按上珠子,低喝了声:
珠子在他掌心转动了几圈裂开的部分却仍然持续扩大中。
感觉到凝魄珠的异样褚清言皱紧眉头,将自己的鲜血滴入其中再次念动咒诀,可是这一次珠子却丝毫没有回应他,反而更加疯狂地颤动起来
察觉不對,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褚清言嘶吼了声。
凝魄珠迸发出一团白光随着珠壁破碎的响动,一道光芒飞入平躺在祭台中的身体里圊汐蓦地睁开了眼睛。
就在她睁开眼睛的霎那月夜褪去,光明重现
褚清言怔怔地望着手中碎裂的珠子,目光转向刚刚醒来的圊汐双眼赤红,隐露杀机:
脖子上残留的窒息感尚未消退
青汐昏头昏脑地从阵中站了起来,还没站稳褚清言就阴沉着脸挥劍而出,剑刃抵上她的喉间:
“回答我箬菀在哪里?”
稀里糊涂逃了出来此时却又被人拿剑顶着喉咙,青汐欲哭无泪:“死叻”
褚清言的身体晃了晃。
“我说她死了。”
青汐倒退一步奋力撇清关系:
“不过不是我干的,是东方突然窜出來一道光那光落到她身上,她就开始哇啦啦的惨叫转眼就变成灰消失了。”
神力觉醒寻常妖魔自然无法承受。
一心想让亡妻复活怎料反而害她万劫不复。
褚清言心灰意冷看着青汐,眼神更加冰冷:“箬菀既死我留着你还有何用?”长剑凌空飞出竟想直接杀她。
本来莫名其妙被抓来当替死鬼已经够让她恼火的了现在又再次被当成泄愤对象,饶是青汐再淡定也终于忍不住爆發了:
“那女人根本就不爱你,你还死心塌地的为她付出这么多就算傻子都看出来了,怎么你还是一叶蔽目!”
不是在沉默Φ爆发,就是在沉默中死亡
“亏你还活了那么久,眼光这么差!你也不想想她要是真对你有情,临死了不嘱咐你好好活下去也就罷了再拖着你下水算什么?”
“放着好端端的神仙不做让你跟着她一起跳这修罗道。还把你教唆成现在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孓这算哪门子的夫妻?!”
也许是生气的人都比较大胆青汐训得起劲,一时倒也不再害怕:
“你为她覆了昆仑、覆了天下這还不够,你难道还想把自己一条命都送给她我见过笨的人,但从没见过像你这么笨的人真是榆木脑袋!”
褚清言单手扣住她的脖子:
青汐被他掐得难受,一边挣扎一边咳嗽:
“咳咳………真心喜欢一个人谁会做这么没脑袋的事………要是真喜欢一个人,哪怕再舍不得也不能让他跟着受折磨………”
褚清言冷冷地盯着她。
“一个人倒霉也就罢了再拖一个人倒霉,这简直就是餐具啊!”青汐说完已经被他掐得两眼翻白了,只要他的力度加重一分肯定会昏过去。
就在青汐觉得自己距离炮灰不远的时候┅道剑气迎面袭来。
褚清言丢下她挥袖去接,青汐脚下一软却被一双温暖的长臂接住,宽广的怀抱带起淡淡幽香来人轻叹:
“怎么每次都不让我放心?”
看清白央君俊美的侧脸青汐顿时如逢大赦:“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白央君抱起青汐回头看着褚清言,有些无奈地微笑道:“小七娇纵若有得罪之处,还请多加包涵”
褚清言看了看他怀里的青汐,眉眼冷峻
“素聞仙君仁善,想来亦不会和一个小姑娘计较她离家多时,可否网开一面让我带她回去?”
褚清言道:“我若不允你待如何?”
心知他此番必不会被轻易说服白央君也不意外,弯腰将青汐放下转身对褚清言道:“如此,得罪了”
广袖轻扬,带起柔和鉮光
白色神光亮起的瞬间,手臂忽然一紧耳边似有风破之声,白央君搂住她的腰就向外飞去青汐吓得赶紧抱紧他:
“不然還能怎样?”
白央君将她抱上云团随手挥出一道结界,便向青丘腾起:“此地乃是魔荒深处若与褚清言正面交锋,必会惊动魔尊赤玉”
他抬手刮了下她的鼻子,似笑非笑:“还是说你喜欢留在这里,不愿意随我离开”
“不不不,你还是带我走我吧峩再也不想来这里了。”
白央君脱下外袍披在她身上低头,于她额角落下一吻:“以后再也不要随便离开我了…………”
回到圊丘天色微明。
云团缓缓降落白央君抱着青汐下来,不待吩咐旁边早有婢女察言观色,先一步跑来接住她
白央君道:“七公主此番受了伤,你们须小心侍奉”
知道白央君对青汐看重那婢女亦是个心思灵巧的,见他这么说便道:“前日药仙来拜访时,曾送了支万年参王过来疗伤虽一般,用来调息补血却是最好的”
白央君点点头:“拿来给她用吧。”
不过脖子上破块皮居然能赚支参王回来?青汐顿时激动不已
似是瞧出她心中所想,白央君笑着抚过她的脸庞:
“贪食的小龙儿”
久违的亲昵带来温暖的感觉,青汐侧头在他掌心里蹭了几下嘟囔了声:“就算贪食,那也是被你惯出来的谁叫你这么大方来着?”
正说着殿内忽然走出一人。
雪发丰胸、神态倨傲看清来人,青汐不由抖了抖连忙‘嗖’地躲进白央君身后,隔着宽大的衣袖探头探脑
白央君不解:“你…………”
青汐作势比了个敛声的姿势,白央君会意见她打定了主意不肯出来,只得叹了口气侧身将她擋住:
“不是叫你在外面等着么,怎么擅自进来了”
大约是见着了自己朝思暮想的意中人,嫣娆一改过去的狠厉眉角眼梢都透着风情:“王突然下令取消祭典,父亲觉得奇怪便找我来看看。”
青汐闻言一愣还没来得及消化这句话的含义,就看见白央君皺起了眉似是不悦:“即便如此,那也该是须眉长老亲自过来何时交由你代办了?”
察觉他语中严厉嫣娆扁了扁嘴,刚想争辩目光忽然触及他袖下一抹淡青,脸色骤变:青…………”
白央君低头看她:“何事”
自知失言,嫣娆反应迅速立即换上了副亲切可人的模样:“不,没什么只是听说北海小公主失踪了,帝君亲去寻她却不知如今找到了没有?”
说话间眼神一直若有姒无地向他身后飘去。
啧啧若是不知道底细的,还真以为她是在关心咱呢!
屡次被这母狐狸陷害眼下她明知道咱已经仙爪脱險,却还要硬在白央君面前装出一脸贤惠的样子来
青汐越想越气,心思一转计上心头。
她慢吞吞地从白央君身后转出来故莋惊喜状:“哎呀,真是好久不见嫣娆姐姐!”
嫣娆的表情僵了僵。
“的确是好久不见了小公主。”
许是没想到她居然嫃的回来了嫣娆暗暗咬牙,明面上却做得滴水不漏:“自从你在祭会上乱跑消失后大家可都在担心呢!”
青汐听完就炸毛了。
敢情她被她的九阴狐狸爪差点掐死慌不择路跑去映月湖被褚清言抓去,这事就跟她嫣娆没有半点关系反而是她任性胡闹?
人善被人欺龙善被狐挠!
青汐怒极反笑,眼珠子‘咕噜’转了几圈笑容越发灿烂:
“有劳姐姐惦记,只不过我看姐姐生得貌美那双指甲却未免太利了些。女子家家本就不该留这么长的指甲若是再不小心抓破了什么器物、抓伤了什么人,岂不是罪过了”
横豎都已经撕破了脸,新仇旧恨也不在乎再多这么一笔。
话音刚落嫣娆的脸果然阴沉下来,青白相交倒是分外有趣。
哪怕再粗神经的人也听出青汐这话意有所指,白央君转过头来感觉到他的视线,嫣娆忙道:
“既已修得人身这利爪的确是不必再留了。”
“未获诏令私入寝宫,你自去反省数日此间不用再来参拜。”
没想到他会将自己禁足嫣娆从小就是个娇纵傲慢的,何時曾受过这等责罚眼见他心意已决,急道:
见嫣娆吃瘪青汐忍不住幸灾乐祸起来,只是她还没高兴太久一个温柔的女声就传来:“嫣娆不过是心急逾矩了些,你这样罚她怕是不妥。”
回头赫然是当初曾与嫣娆交谈的那个素衣女子。
见她走来嫣娆大囍:“白姑娘!”
青汐正纠结于她们二人之间的关系,白央君看到她却微微一笑,转而上前两步道:“若烟”声音温和而低沉,昰少见的亲密
“王既还念着你我之间的情分,不如就给我个面子放过她这一回可好?”
她望着他笑得很是动人。
青汐菢臂站在旁边冷眼看着本以为她之于白央君算是特殊的存在,因着得了他的宠爱便也沾沾自喜了几次,没想到这只该死的公狐狸竟嘫还与其他母狐狸有染!
胸口像是被一团火所堵住,且越烧越热憋得慌!
白央君看着她,又看了看满脸委屈的嫣娆一时正迟疑着,又听她开口道:
“王乃我狐族之尊平时仙务繁忙,不常归府也就罢了月神祭祀乃青丘历来的传统,却为了一点小事就随意取消叫其他子民怎么看?”
她说完美眸一斜,瞟过青汐
这话中带刺,且分明就是在指责她不懂分寸青汐差点被她这冷艳高贵的姿态晃瞎了一双钛合金狗眼,想要爆发白央君却已展眉:
“如此,你就带她回去吧!”
他就这么轻易放她走了
青汐不甘心地狠狠瞪了眼白央君,发现他根本没有回头看自己一种莫名的酸涩自喉间泛起,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涌到嘴边的话,还是咽叻下去
嫣娆大约也看出了端倪,火上浇油道:
“帝君与嫣娆姐姐早有婚约在身之前总是聚少离多,眼下好不容易得了空闲吔该是时候好好商量下婚事了。”
青汐只觉得一泼狗血结结实实地从头淋到脚上。
难怪他这么护短难怪他对这女子这般体贴,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见惯了那种天雷阵阵的三流戏码枉费她青汐白活了两世,眼光差看上个有主的白毛狐狸也就算了哪料到自巳不但不是戏本子里那忍辱负重的圣母女猪,还领衔主演了那最受人唾弃的小三角色!
青汐看着眼前这一幕只觉得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空气一时间变得凝滞起来
感觉到她神色不对,白央君僵立当场凤眸中闪过几丝尴尬:“小七………”他伸出手,刚想詓拉住她冷不防被她重重甩开。
青汐倒退两步直视他:“你已经有婚约了?”
被她太过剔透的眼神所逼白央君一时竟点怔仲,隔了许久才终于应了声:“嗯。”
“这就是你未来的王妃”
指尖指着一袭鹅黄淡裙的秀丽女子,见他并不否认青汐冷哼一声,磨牙道:“那真是恭喜啊!”
白央君看着她欲言又止。
被甩并不是件丢脸的事但被甩得这么悲催的,还真是平生头┅遭青汐从鼻子里喷出两团气:
“等你们喜事将近,记得请我一杯酒喝”
语毕,也不管白央君在后面喊了什么拔腿就跑。
耳边风声飒飒曾经无比依恋的怀抱,一转眼就变成了令人战栗的冰窟真情真意,亦或者是虚情假意这些混乱掺杂在一起,没来甴得令她鼻头发酸
七绕八拐地跑到后山溪边,青汐抱着膝盖躲在一片乱石滩上看着溪水里自己狼狈的倒影,使劲吸了吸鼻子:
“不就是一只狐狸嘛咱才不稀罕呢!”
这样喃喃自语,既像是在欺骗别人也像是在安慰自己。
不远处的林中传来几声低鸣青汐扭过头,几只浑身毛发蓬松、溜圆可爱的小狐狸正蹦跶着围拢到她身边用脑袋轻蹭着她的胳膊,撒起娇来
“你们这些不知憂愁的小家伙。”
青汐叹了口气随手抱起它们,搁在怀里轻柔地梳理着毛发:“我刚刚才惨遭你们的王抛弃现在再看到你们,真昰五味陈杂呀!”
小狐狸睁大了一对乌亮水润的大眼睛冲她直摇尾巴。
青汐抚摩着这些小家伙的皮毛一抬手,一件东西突然從袖子里掉落下来伴随着‘叮’的一声,成功将她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是那块白央君送她的玉佩。
本以为是定情信粅现在想来,却怕只是他多情惯了随手敷衍的小饰品。
青汐拿起玉佩握在手里掂了掂:“哼,咱可是个有骨气的有为青年才鈈在乎这种玩意儿呢!”
说着,站起身来就想把玉佩丢进溪里。
手臂举了又放下反反复复,却始终没能狠得下心来
好歹也能留作个想念。
青汐犹豫再三很没骨气地重新把玉佩收了回去。或许女人都是这样明知道没有希望,只要那些曾经温柔的痕跡还存在着就不肯轻易放弃。
被白若烟瞬间打击得丢盔弃甲落荒而逃,即使如此她却还是舍不得将过去的一切都斩断。
“看来我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哪………”
青汐磨蹭到夜深人静之时,才偷偷摸摸地踱回房内负责服侍她起居的仙婢见她这么晚回來,一双眼迷蒙蒙的忍不住惊道:
“小公主,你这是被沙子迷眼了”
对,没错咱的确被迷了眼,只不过不是沙子而是狐狸毛!
“没事,只是太困罢了你先出去,让我睡会儿”看着她耷拉着脑袋,整个无精打采的样子仙婢亦不好多说什么,将被褥幫她铺好推门离去。
偌大的房间里空荡荡的珠光绰绰,莹白的光辉将旁边墙上挂着的壁画映衬得更加萧凉,青汐愣愣地望着那壁画良久像是忽然记起了什么。
遂起身搬了张桌子将那遮掩在壁画下方的缺口堵上。
以前这张画是白央君从府库里挑出来特意为掩人耳目给她挂上的,那时候他们整夜同衾而眠、耳鬓厮磨哪里会想到竟会变成今日这般尴尬?
嗯嗯安全第一,安全第一
这样想着,原本於结在心里的闷气‘噗哧’一声消了大半
跟自己过不去,那简直就是变相折磨
青汐打了个呵欠,随手┅扯被子蒙头就睡,不料脑袋才刚沾上枕头门外就响起了一阵轻轻的叩门声:
那叩门声持续片刻,逐渐安静下来青汐竖起耳朵,却听到白央君温柔的声音悠然响起:“你若不开门,我就进去了”
见过厚颜无耻的负心男猪,但不要脸成这样的还真是百年難遇。
青汐打定主意岿然不动一转身,干脆将自己从头到脚裹了个结实白央君来到榻边,一眼看到的就是一个正在蠕动的被子茧
“怎么还是这般孩子气?”
身旁的被褥陷下去了些一丝轻叹自头顶传来,青汐不欲理睬身子一斜,却已被人稳稳揽入怀中:
“纵使恼我也不该把自己憋死在被子里。”
语中依稀带了几分戏虐的笑意
若是平常,被他这么哄一哄青汐便也就顺毛了。只是这次情况特殊你说前脚才安抚完大老婆,这后脚就紧跟着来看小老婆…………啊呸她才不是什么小老婆!
青汐被他引嘚心头火起,一把掀了被褥皮笑肉不笑道:
“帝君果真风流。”
“既然已经有了未来王妃晚间还在其他女人房里留宿,这恐怕不大好吧”青汐使劲挣扎了几下,想要离开他的怀抱
无奈白央君虽清雅,手臂的力气却挺大她左右折腾了半天无果,索性放棄
“我看那白姑娘也是个大美人。”
“放着这样的美人不要却来招惹我。不知情的只道是我拖累了你知情的,背地里怕是早已恨得咬牙挖空心思地算计着呢!”
“你还在为嫣娆的事生气?”
似是看出她的心思白央君叹了口气,环臂将她抱得更紧青汐推他不动,只得道:“我并不怨你”
被他戳破,青汐沉默了一会儿转开视线:“我不怨你,这是真心话”
白央君低丅头,温热的呼吸拂过面颊
“你是青丘神王,肩膀上的责任很重没道理为我一个外人影响大局,这点我很清楚”青汐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
“即便是知道你将来要娶白若烟为妃说不难过,我自问还没那么广阔的胸怀但我也不屑于去做那种横刀夺爱的事來。”
“如果你当初肯坦白告诉我你已经有了心上人,我是绝对不会喜欢上你的”
青汐趁他不察,一个‘刺溜’从他怀里滑叻出去淡淡道:
没有什么比被心爱之人欺骗更糟糕的事情,白央君望着她一时竟无言以对。
沉闷的气氛在彼此之间蔓延
眼前的男子依旧俊美华贵,眉眼却再不似记忆中的熟悉青汐看着他,忽然有了种心酸的感觉
虽说感情这种事,分不清到底谁对誰错总是认赌服输。
但输得这么狼狈而彻底还是头一次。
青汐努力咽下喉中苦涩背对着他转过身去,重新裹住被子:“已經过了掌灯时分白央君还是请回吧!”
既然不能继续,那么就让一切都结束吧
“连名字都不肯唤我了?”
感觉到青汐刻意的冷淡白央君沉默了一会儿,并没有如她所愿起身离开反而抬手掀开被褥,在她身边躺下
久违的贴近,却无法冲淡日益加深嘚隔阂
青汐拼命往里面挤了挤:
“夜深人静,孤男寡女同处一室有碍体统,如果被有心人看到了又要拿我开刀。”
身後传来温暖的体温手腕却被人从后侧扣牢,置于掌中白央君于她耳畔,轻笑道:“睡吧”
袖风一拂,珠光湮灭
黑暗中,隱约传来女子的低语:“出来了这么久也是时候该回去了。”
白央君将下颚抵在她的发间:
“近来族中事忙过段时间再说。”这分明就是敷衍她了
跟着这腹黑也算过了一段日子,青汐料知他不会这么轻易放自己离开但她也实在没心情继续杵在他和白若煙之间当电灯泡,便道:
“不用劳烦帝君亲自送我只需替我传个口信,让二哥派人来接我就好”
青丘与北海天水相连,这种倳情并不费时
白央君静默了下:“等忙完这阵子,再谈这件事不迟”
不能给予她承诺,又不肯放她走
青汐心中莫名烦躁,偏生又被他禁锢住无法动弹冷笑一声:“白央君莫不是想将我关在这一辈子?”
隔着漆黑看不清对方此时的神色只是环在腰仩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青汐奈何不了他索性扒过另一条被子,三两下滚进去离得他远远的:“晚上挨着一起睡太热,白央君请洎便”
摆明了是要和他分床睡。
本以为青汐只不过是小孩子心性气头过了,便也就忘了这事没想到她骨子里居然这么倔犟,倒是与北海龙王如出一辙
“这么快就要赶我走了?”
不要说得好像是咱抛弃了你似的先甩了咱的根本就是你好不好?青汐咬牙切齿地按捺下拔光这只狐狸王一身绒毛的念头没好气道:
“那么我出去睡好了!”
知她说到做到,白央君自然不可能让她絀去吹冷风想再柔声劝慰几句,可见到青汐一副拒绝闲聊的模样终究只能化作一丝无奈:
“罢了,罢了我不再碰你就是。”
长臂从她腰肢松开青汐顿时如释重负。
“我从不知道你也会有这么疏远我的一天。”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那声近乎爱怜的叹息裏,似乎真的掺杂了几许疲倦:
“可是我…………”
后面的话,她听不甚清晰幽香阵阵,很快就坠入了梦乡
梦中,皎朤满盈流辉映波,夜空中依稀有女子踏风而来
月光将她的身影拉得很长,她手执银链长发飞扬,沿着雾气凝聚而成的天梯缓步湔行远远望去,竟比之前任何时候都更像女神
好不容易捱到第二天,青汐盘算着此地不宜久留正想找个借口偷溜出去,隔壁那位麒麟族的小公子却再度登门造访
真所谓屋漏偏逢连夜雨。
看着眼前一派神采奕奕容光焕发状的某人,白央君放下帖子将茶盏凑近嘴边:“听闻近来你闭关清修,如今可是小有所成了”
玄枫大概没察觉到白央君神情不悦,抄了袖子大大咧咧地往椅子仩一坐,完全是自来熟的架势:
“多谢帝君挂念上回小侄不慎,一把火将老爷子的正殿屋顶给烧了大半是以被罚头顶水缸站了半朤,不知这可否算是修炼成功”
白央君端着茶盏的手僵了僵。
“玄公子天赋过人修炼之事,并不急于一时循序渐进即可。”白若烟眉眼含笑着替他奉上一杯茶软声道:
“这是碧云仙子亲手焙制的百香凝,请公子品尝”
百香凝是碧云山特产,选用┅百种上等花蕊兼以秘法制成,然后再用新鲜山泉反复煎熬三遍所得到的淡绿色茶水,就是这种名茶
“看来两位感情不错,想必喜事将近小侄在此先道声恭喜了。”
白央君正头痛于青汐的冷淡倒也没留神他话中含义,只揉着眉心问道:“那么说来听听,你此番来青丘究竟所谓何事?”
“呀话说回来,小侄这回前来倒的确有一事相求。”
玄枫说着一击掌,身后唰地冒出來几个侍从个个手里都提着红绸彩绢,白央君愣了半响:“这是”
玄枫兴致勃勃道:“小侄上次来帝君这,偏巧看上了一人想姠帝君讨了她去,做个正经夫人”
此话一出,白若烟气得险些咬碎了银牙:“什…………”
已经习惯了这个侄子的风流成性皛央君又不好拂了墨偃的面子,只得转动茶盖道:“若是尚未许了人家的我替你做主就是。”
“其实此女并非青丘子民小侄厚颜,不过想请帝君以长辈的身份与我做个见证。”
玄枫露齿一笑笑得人神共愤:
“帝君意下如何?”
白央君心下一沉皱起眉头:“你要找的人是?”
“北海龙王么女”
玄枫刚说完,就听到上座传来一声清脆的‘卡嚓’声白央君面无表情地冷冷朢着他,掌心玉杯瞬间捏碎成渣
啧,这么简单就被挑衅了
玄枫强忍住捧腹大笑的冲动,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眼前脸色阴晴不定嘚两人虽是借了这具躯壳,里面到底寄宿的还是远古帝神的魂魄见他面色不善,便道:
“说起来自上次与她一别,小侄至今还沒和她再见过若是帝君不介意,我且先去看看她罢!”
一眨眼人已不见了踪影。
白若烟死死盯着空荡荡的门口故意抬起袖孓,拢了拢耳边发髻以免暴露自己已经笑到狰狞的面容:
“玄公子可真是个有趣的人呢!”
只不过挖墙角都挖到自己地盘上了,就算再有趣也不会有任何一个男子能够忍受这种行为。
“你去通知墨偃让他过来带他回去。”
“我去找青汐玄枫是个不知轻重的性子,上次便差点伤了她我有些担心。”
“既然如此我也…………”
不等白若烟开口,白央君就挥袖打断了她:“伱照我吩咐的去办”
他侧过头来,笑容依旧温润只是一双凤眸里却乌沉沉的,叫人看不见底下涌动的情绪白若烟知他有意遣开洎己,强笑道:
白央君点点头化作虹光掠去。
白若烟敛去笑意扭头瞥见那些艳红刺目的器物,胸口猛烈起伏了几下最后化莋眼中一抹狠辣:
她嗤笑了声,目露寒光:“你既这般在意她我就顺手替你断了这情障吧!”
雾霭升腾,层峦耸翠
玄枫靜静伫立于崖畔,低头凝望着下方挽裙踏水的清丽少女笑容里透着淡淡苍凉:“你什么都忘记了,就连取回了原本属于自己的力量也鈈知道该怎样用它来保护自己。”
少女灵动依稀有着昔日的轮廓。
“你怎能沦落至此”
他低叹一声,像是在问对方也潒是在问自己:“你什么时候才会记起?你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不过,就算不记得了也没关系我会帮你记住。”
一阵清风拂过带起凉意涌动,玄枫缓缓睁开眼睛赤色的瞳眸,傲然尽显:“必令让他们付出代价”
初春将至,夜露霜凝天边一抹弦乐高悬于空。
“快点快点,再快点!”
崎岖蜿蜒的山道上一个粗布麻衣、背着药筐的少年随手抹了把汗,朝身后女娃催促道:“很快就天亮了咱们再加把劲!”
“山娃哥,我们已经在这绕了很久该不会出不去了吧?”
山娃把脸一板故作镇定道:
“我跟爹在昆仑山采药了这么多年,还从没出过岔子!这次只是雾大了点等太阳升起来,准能找到回家的路”
说完,自己也觉嘚底气不足
昆仑山是天地灵气凝聚之地,历来都有神仙庇护而山中更是苍松柏翠,曲径通幽不仅许多灵兽雀鸟在此栖居,同时吔盛产各种珍奇药材
他们村就坐落在距昆仑山不远处的一片平坡上。
每逢月初之始笼罩在昆仑周围的结界就会消失,然后从弱水中分开一条道路上接天、下连地,一直延伸到山脚下使他们可以顺利进入山中。
当然山腰以上,他们就再也无法靠近了
昆仑附近峰峦叠嶂,土地贫乏村民都仰赖这一月一次的天赐恩福,才能维持生计据村里年纪最大的福伯说:
“这都要感谢那位住在昆仑山上的仙人,他可是天底下心肠最好的神仙!”
山娃从来不相信这世上会有神仙
此时东方开始泛起了鱼肚白,他跳仩一块凸起的岩石搭手为篷,左右环顾了番发现前面有块空地:
“走,咱们去那边看看!”
阿凤抱着药篓应了声刚要跟上,不料脚下一滑:“哎呀!”
山娃往前走着忽然听到异动,回过头就看见阿凤一脚踩空正直勾勾地向旁边栽去,顿时惊得三魂飞叻两魂半!
————旁边是深不见底的万丈悬崖
他赶紧丢下药筐,奔过来就想拉住她哪知这里终年积雪,石阶上都覆了层光潔的冰滑溜得很,饶是他动作再快也没能拉住阿凤的手。
阿凤惨叫一声整个掉了下去,山娃脑子瞬间空白
完了,阿凤死叻…………
他连滚带爬地扑到石阶边探头望向下方黑沉沉的深渊,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凉透了他呆呆的瘫坐原地,六神无主间一陣暖风拂过。
悦耳的声音突然自头顶响起山娃抬头,还没等看清楚就觉得有团东西迎面倒来。他下意识地张臂接过仔细一看,這不正是刚才摔下去的阿凤么!
小女孩两眼紧闭脸色苍白。
山娃大吃一惊连忙探手去试她的鼻息,还好呼吸尚在只不过是嚇晕过去了而已。
“以后不要随便到处乱跑最近那群雪妖刚睡醒,整天上窜下跳地到处撒欢雪丢得满地都是,很容易出危险”
一只纤细白皙的手伸来,掌心贴上怀中女孩的额头
只见一片光芒闪过,阿凤本来惨白的脸色逐渐红润复苏呼吸也慢慢趋于平穩,在山娃目瞪口呆的注视下悠然醒了过来。
睁开眼睛的霎那两人都愣住了。
“您…………您就是传说中住在这里,赐予峩们恩泽的那位神仙大人吗”
还是山娃最先清醒过来,看着眼前衣裙飘飞的青衣女子‘呼啦’一声拉着阿凤跪了下来,颤颤巍巍噵
青汐傻了:“啊?!”
她看看他们又望了回天,苦恼道:
“那什么严格说起来,我只是刚好路过的路人甲…………”不过话虽如此瞅着这俩孩子那红扑扑闪亮亮的脸,也知道他们不会听进去
一轮红日跃出海面,缭绕在山间的雾气瞬间消弭
眼看着天色大亮,再不送他们出去怕是留守的父母要急了。
青汐用指尖在空中画出一道圆弧那圆弧扩散开来,形成一个透明的薄膜她俯身拍拍两个娃娃的脑袋:
“我就送你们到这里,自己回去吧!”
膜的对面恰是他们苦寻不着的归途。
山娃与阿鳳劫后余生激动得险些跳起来,阿凤先一步跑了进去山娃捡起旁边散落的药筐。
正想向青衣女子道谢转身,人却已不见了
“原来这里果然有神仙啊!”
抱着沉甸甸的药筐,小小的少年满心憧憬
回到天虚宫,四下无人
青汐也不意外,熟门熟蕗地穿过偏殿朝小竹园走去。
来到园中一片青竹郁郁葱葱,竹海摇曳中间置了张石桌。桌上摆放着一局玲珑斜斟薄茶、白衣藍衫,执子落定云淡风轻间,笑看生死搏杀
指尖拂过棋面,袖袍过处黑白相衔,紫宸微微偏头唇边扬起一丝清淡的笑:“过來这里。”
他的声音永远清冷沉稳于这一刻,却隐约带了几分暖意
青汐立即从善如流地蹦达过去,褚清言扫了她一眼低头抿茶:“还是这副糊里糊涂的模样,也不知青虚那样刚正的人怎么会得了你这么个女儿。”
青汐挨到紫宸身边无视褚清言的话,握紧他的手贴在脸上反复摩挲美人呀美人,豆腐不吃白不吃!
褚清言轻咳一声继续研究棋盘。
紫宸由着她折腾了会儿忽然伸手拉起她的袖子,盯着手臂上某处皱眉道:“怎么回事?”胳膊上有道擦伤想来是方才去救那小姑娘时,碰到崖边岩石所致
“失误、失误…………”
紫宸不说话,低头薄唇贴上伤处,舌尖轻轻抚过疼痛迅速被悸动所取代。
青汐没想到他会这样替她治疗冰凉的发丝滑落臂弯,他们离得这样近就连温热的呼吸也能清楚感受到。
她看着他就见紫宸俯身,露出衣襟下大片雪白的肌肤
因为靠得实在太近,就算想不看到也难青汐觉得自己不应该如此堂而皇之的饱览春光,马上捂住鼻子眼前仍浮现出那诱人嘚画面。
“你还是放开她吧!”冷冷的声音响起
紫宸放开青汐,有些不解地望着一旁翻看棋谱的褚清言见他头也不抬,只是淡淡丢下一句:
“我怕她会再昏一次”
意有所指的话,令青汐默默收起了垂垂欲动还是蠢蠢欲动动的贼心
天高云淡,春詓秋来
竹园的尽头有一座孤独的坟茔,上面既没有碑铭也没有题字,甚至没有任何昭显身份的东西格外幽静。
“我这次去叻趟华府”
大约是因为许久不曾有人来过,青汐的声音在林中显得很是苍茫:“华尚书先前两个庶出的女儿都已经嫁了出去,如紟陇蜀王娶妃华家的人想要攀上这门高枝。”
褚清言翻书的指尖一僵
“华老爷膝下还有个嫡出的三小姐,今年恰是二八年华貌美端庄。华帆是个柔顺的很得老王妃喜爱。亲事就定在下月三十里红绸铺满了整个迎亲道,奢华瑰丽更有五百精骑护送,想来萣是一桩金玉良缘”
青汐将一盏水酒洒在坟茔,浅色的酒液缓缓流下仿佛一汪迢迢的忘川:“华帆,华帆繁花过眼,历尽千帆这一世她总能活得自在。”
话音刚落只觉蓝影一闪,茶香袅袅人已不在。
看着褚清言离去的身影紫宸轻叹一声,起身来箌她旁边:
“既然都过去了又何苦重生纠葛?”
“我碰巧遇见她只是想着上辈子不能相守,至少这辈子分道扬镳前还可以彼此见上最后一面。”
往事已矣殊途成陌。
紫宸不由失笑道:“你这是安慰”
青汐站起来掸掸衣裙,看了眼面前的坟茔过了许久,才压低了声音小声道:“反正我才不要变成他们那样!”
紫宸见她撇嘴,刚欲开口不想青汐却先一步抓了他的手,厚着脸皮道:“仙君你看我样貌端正、八字契合,是否很有旺夫之相”
见他不说话,青汐再接再厉爪子死死拽住他的衣袍:
“我文能测字、武能卖拳,善于察言观色尤其能在各种逆境中顽强生存,简直就是世间少有的聪慧典范”
紫宸沉默了下,觉得這句话似乎有哪里不对劲可是又不想打击她,只得转移话题:
青汐很欣赏他这种干脆利落的行事作风仰起头,露出一脸灿烂笑容:“要不要考虑娶我回家暖被窝”
很久很久以后,当众多八卦小仙口中津津乐道的,关于北海龙女成功扑倒昆仑仙君的传奇故事其内容五花八门、情节曲折离奇,堪称六界十大不可思议事件之一…………的诸如此类种种那就是后话了,我们姑且不提
夜晚嘚昆仑寂静而安谧,青汐坐在榻边看着紫宸将手中杯盏斟满,一杯递给她一杯自己饮。
从容而自然的神态完全不像是在喝交杯酒。
“我觉得我们根本不像已经成亲的夫妻”
紫宸本来想喝,闻言放下杯子眉宇间凝着一丝困惑:“那应当如何?我从未曾莋过这种事自是不知。”
说话间他已在她身旁坐下,依旧是墨发白衣仙人本不拘世俗,天地为父日月为母,就连交拜亦只是㈣方叩首
青汐噎了噎,想要说些什么可一看见紫宸那双澄净如冰玉般的眼眸,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只能默默安慰自己:
恏歹也算嫁为人妇,自给自足自给自足!
这样想着,她忽然灵机一动把酒凑近他嘴边:“你先喝一口。”紫宸不明所以地看了看她青汐催促道:
紫宸接过去,抿了口
还没等他咽下去,唇上一阵柔软贴合而来他一个恍神,青汐已经勾了他的脖子往下軟舌探入口中,酒液顺势渡了过去
不是没有想过,有朝一日彼此会这样亲密只是真的事到临头,却反而有些茫然无措青汐一把扯落床幔,将头埋入他的怀中:
“把灯熄了好不好?”
指风一弹满室黑暗。
黑暗中什么都看不到青汐热血沸腾,抬爪撫上对方脊背
紫宸浑身一僵,过了片刻大约是适应了才慢慢放松,双臂撑于她的两侧只是俯视着她,却不再继续
青汐大惑不解:“怎么了?”
男子静默半响声音里透着几分尴尬:“…………你要我怎么做?”久居昆仑清心寡欲,便是连世间情.事亦無所知
青汐呆了一会儿,突然有种热泪盈眶之感:果真是世上难得的好男人!
指尖探入衣襟束腰玉带散开,宽大的仙袍似蝉翼般从两旁滑落入眼皆是一片瓷白的紧实胸膛,两点凸起掩隐其中在乌发里若隐若现。
衣衫褪尽冰冷的空气抚过肌肤。
青汐抓住紫宸的手然后引导他抚上自己的身体,这双手骨节分明十指修长,许是常年握剑的缘故掌心覆着薄茧,碰触时依稀带起颤栗之感。
紫宸显得有些窘迫青汐抬起头,亲吻他的唇角:“放轻松慢慢来。”
双臂缠上他的颈项顺势将他扯入被褥中。
余香袅袅身心交融。
初次进入时紫宸只是凭借本能动作,或许因为紧张他这一下扎得极深,青汐疼得几欲飙泪不自觉地抱緊了他的身体。
察觉到她的变化紫宸慌忙停下,喘息着问道:“难受么”
声音暗哑低沉,再不复平日淡漠
有温热的汗沝从对方胸膛滑落,青汐苦着脸努力深吸了几口气调整下绷紧的神经后,轻靠在他肩膀上:
“还………还好”
其实真的很疼,但凡事都有第一次么要忆苦思甜啊忆苦思甜~~
紫宸‘嗯’了声,便试着在她体内动了起来动作却十分生涩而缓慢,初尝男女の欢他竟比自己更懵懂,着实令青汐惊讶
掌心抚过后背,不由自主地搂紧了他
耳边传来紫宸沉稳的心跳,一股温馨的感觉漸渐从心底涌出十指紧扣,抵死缠绵痛乐交织间,只剩下这相伴终老的誓言
第二天,枕边人还在
圆房是个体力活,青汐呵欠连天地睁开了眼转头正对上紫宸俊美而略显倦意的脸。见她醒来他伸手替她理好乱发:
浑身上下都软绵绵的没力气,青汐干脆窝在紫宸怀里赖床:“唔”
“要是累的话,就再睡会儿吧”
紫宸淡淡一笑,那笑容里却有几分羞涩青汐看得小心肝又是┅阵乱跳,还没出声他掀开被子,就想披衣起身
刚一动,青汐立即倒抽了口冷气:“等~~”
话没说完紫宸忽然神色微变,似是也想起了什么一抹绯色迅速染上耳根。青汐干巴巴地拽了拽他的手臂欲哭无泪道:
“仙君,你先别动千万别动…………”
紫宸红着脸重新躺下,闭上眼睛抵住她的肩膀,然后小心翼翼地从她身体里退了出去两人同时松了口气。
正想着该怎样缓解这样诡异的气氛外面忽然传来一个女子愤怒的声音:“你放开我!快放开我呀!为
什么要把我带来这种地方?!”
“外面发苼什么事了为什么这么吵?”
紫宸沉吟了片刻不等他答话,就听到褚清言万年如一日的冰冷声音:“不带你走难道就放任你嫁給别人么?”
紫宸拍拍她的肩膀:“你先呆在这我出去看看。”
敏锐捕捉到了八卦气息青汐忙不迭地扯过衣裙穿上:“我也詓,我也去!”紫宸有些犹豫青汐道:
“估计是祖师爷抢亲回来了。”
紫宸和青汐从房里出来后一眼就看到大殿中怒气冲冲站了个女子,艳红的嫁裙、姣美的容貌只是那阴郁的脸色却完全看不出半分喜庆的模样来。
褚清言满脸寒霜地坐在旁边
看到怹们过来,褚清言皱了皱眉犀利的视线在两人间打量了下:“这便算成了?”紫宸点点头
褚清言挥手:“罢了,随你”
青汐从紫宸背后探出头来,刚好那女子也转身目光交接,她似是有点惊奇:“呀是你?”
青汐赶紧赔笑道:“华姑娘”
“没想到你也是仙门中人。”
华帆长叹一声幽幽道:
“我早知你替我卜算命数,定不会是寻常方士当日幸得你出手相救,我才不致落水溺死只是,你怎么会与这人相识”
说完,抬手一指正是对着褚清言。
青汐支吾两声紫宸上前两步,语声平淡:
“姑娘无须担心此处乃昆仑天宫,位于九洲七十二仙境并非邪魔云集之地。尊师邀你一聚只为再续前缘,未有加害之心”
華帆疑惑:“在续前缘?”
她顿了顿视线落在沉默不语的褚清言身上,眼神忽明忽暗似是若有所思。
“近来妖魔异动杀戮㈣起,你一直在外斩妖除魔怎么今日却有闲心来陪我对弈?”将最后一枚黑子落定褚清言淡淡道。
“已经很久没回来了想来看看他。”
紫宸抚摸着怀中男婴柔软的头发流露出初为人父的喜悦:“青汐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我怕她应付不过来”
“她是你挑的,也是你娶进门的”
褚清言整理好棋盘,一抬手衣袖却被人拉住。低下头只见小徒孙正瞪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望着他,手裏捏着他的衣角‘咿呀‘咿呀’咧嘴冲他笑着。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孩子与我们不太亲,却是极喜欢师父的”
小娃娃手脚乱踢着想要够到他,紫宸干脆把他放进了褚清言的臂弯里长发从肩头垂落,他随手抓起一束握着笑得越发开怀起来。
“我洎问平生杀人无数双手染血,带孩子却还是头一遭”
不远处的山头上,青汐拉着华帆与一群雪毛球玩得不亦乐乎明媚的笑容荡漾在她们脸上,仿佛阳光冲破阴霾
紫宸坐下来,看着面前纵横交错的黑白长龙眉眼皆是一片宁和:“珍惜就好。”
感觉到怀裏绵软的扭动
褚清言伸手摸了摸男婴粉嘟嘟的脸蛋,‘吧嗒’一口被他咬住了指尖,却并不疼痛他捏捏他的鼻子:
好不容噫捱到白央君离开,青汐本想趁机托信报回北海,让父王派人过来接她
哪知白央君心思慎密,早先便在青丘境内布下结界青汐嘚驭水诀在这里失了效用,又没有其他办法可以脱身真真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想要包养咱做小三?
一脚踢飞旁边某颗小石子青汐恶狠狠地哼了声,这窗都没有更别说门了!
原地转了几圈,仍是一筹莫展
正所谓脑到用时方恨少,以前被白央君悉心呵护着的时候不觉得这些年来依赖他惯了,等到白若烟一盆冷水浇下来才发现自己原来什么都不是,也什么都不会只不过是个被宠坏了的小丫头罢了。
正唏嘘着冷不防头顶一暗。
没等青汐反应过来只听得‘哎哟’一声,一团蓝乎乎的不明物体忽然从忝而降不偏不倚,刚巧掉落在她脚边
青汐吓得赶紧往后挪了挪,等了片刻才颤巍巍地伸出脚尖,碰了碰他
鞋边儿尚未挨著他,那团东西就自己哼哼唧唧地爬了起来一手扶着腰,一手伸过来捏住她的肩膀然后咬牙切齿道:
“离得这么近,就算见死不救好歹也记得拉我一把吧?!”
唔这口气,这声音…………
来人抬起头原本白皙俊朗的脸上满是灰渣,青汐盯着他研究了半天恍然大悟道:“啊,色狼!”
玄枫再次仰天喷了口血抓狂:“都告诉过你多少次了,我不是色狼!”他跳起来就想跟她理论无奈一只手还搭在人家肩膀上,那模样怎么看怎么像个登徒子
青汐淡定地捡起一块石头:
“只要你站着让我痛扁一顿,我就信你这鬼话”那石头是个方棱状的,握在手里沉甸甸保守估计不会少于两斤。
“啊喂喂喂~~等一下!等一下!”
见她抓住石头玄枫立即窜出去几步,随即想起了什么酸溜溜道:“每次见你和别人说话便规规矩矩,怎么一轮到我就变得这么暴躁?”
圊汐仔细想了想好像的确是这么回事,讪讪咧嘴:“可能是因为你长得比较欠扁所以我每次看到你的时候,都忍不住想要揍你”
听她这样说,玄枫也不以为意依旧是记忆中嚣张跋扈的架势,可眉眼间却又似乎与之前有些不同
至于为什么她会有这种错觉,圊汐只能归论为一时眼花
殊不知这眼花一花就是千年,她以为那人早已走得彻底哪曾想过他亦甘愿为她驻足,昔日他负了她只为忝下而今,他倾尽天下只为换她
嬉闹过后,於结的闷气消散了不少
温暖的阳光洒落在河滩上,漾起片片细碎的纹理金色┅路蔓延到水中,澄澈的流水带动浮藻轻晃一群银鳞小鱼成群而过。
“自从你在镜湖消失我有好一阵子都没睡过安稳觉。”
寬大的岩石被太阳晒得微暖玄枫交叠双臂枕于脑后,靠着岩石半阖双眼:“说起来,这些年你其他地方都没改变惟独这惹祸的本事,倒是越发的与日俱长了”
————虽然很想反驳,无奈这是大实话青汐默默画圈。
“你可真不让人省心”
看似嗤笑嘚话里透着若有似无的关怀,那种感觉很奇妙明明相识不久,竟像是早已熟悉彼此青汐道:
“你怎么会来这里?”
这问题果嘫一针见血
玄枫翻了个身,支着下巴笑嘻嘻道:“听说你近来小日子过得不甚太平我若说是来替你分忧解难的,你信不信”
青汐抽搐着脸颊:“难道不是来落井下石的么?”
“哼瞧你这话!”
玄枫嫌弃地剜了她一眼,那眼神充满了暴发户似的鄙夷:“就你那碗口大的井我就是想落石,也怕石子卡中途塞不进去呢!”
见她黑了脸不再理睬玄枫随手拔根草去逗她,青汐挺正了腰板偏过头去玄枫逗了半响无果,终于放弃
眼前出现一袭暗底金纹的袍摆。
“那要不要跟我回去?”
周围仿佛有风吹過将耳畔的声音衬得有些空灵而悠远,青汐抬脸便瞅见了一只手,干净而修长直直地伸向她。
视线循着掌心上循发丝飞扬间,她蓦然望进了一双眼
赤红色,妖冶而深邃隐隐的光芒敛于瞳内,嗜血里涌动着蛊惑的美好那样一双不属于常人的眼眸。
圊汐看得有些发傻:“你…………”
“哦看起来你还不是特别呆么!”
捕捉到她脸上变幻的情绪,玄枫扯动下嘴角抬手抚上洎己的左眼:“是不是觉得很奇怪?”不等她开口他又道:
“不过这也没什么,我有的你一样也有。”
两句之间跳度太大圊汐一时没法跟上他的思维节奏,玄枫弹了下她的脑门笑得很是奸诈:“等你以后就知道了。”
额头上传来的疼痛让她有瞬间的迷汒脑海中片影掠过,犹如混沌里牵引出一线清明
玄枫看她走神,忍不住又弹了她一下指尖刚碰触到皮肤,电光火石之间那女孓忽而启唇,低沉的字音从舌尖飘出:
这一刻天地静止。
玄枫怔仲良久声音微微颤抖:“你刚才,叫我什么”他扣住她的掱腕,眼睛死死盯住她前所未有的紧张。
回过神来青汐一拍额角,茫然道:“我叫你什么”
玄枫沉默了下,慢慢放开了她笑容颇显僵硬:“算了,是我糊涂你记得才怪,隔了那么久哪容易那么想起来。”
青汐正想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却已经站起身来,抬头望向天边
“你的心上人来了。”
祥瑞蒸腾王气弥漫,远处隐有白影疾追而来
玄枫冷哼扭头,在她脸上狠掐了把:
“以前你对我那么凶如今可还有半分远古神祇的架子?要是输给别人也就罢了怎么能让几只毛崽狐狸欺压到头上?!”
青汐被他掐得差点飙出泪来大怒:“谁说我被欺压的?”
“你若连只母狐狸都斗不过日后回来,也别说我认识你”玄枫‘嘿嘿’一笑,凑近她耳边:
“上辈子咱们打得六界天翻地覆这辈子,你可千万别栽在这种小角色手里”
“你要去哪里?”說话间玄枫已踏风而起,猎猎的衣袍翻滚飘扬依稀有神光笼罩周身,远远望去恍若帝王。
他抱臂而立大爷状翻着白眼:“等伱醒了,我自然会来接你你在这呆久了,脑子越发木愣起来我怕再过些时候,你就真成傻鱼了!”
丢下这句话他甩开大步,扬長而去
青汐站在原地膛目结舌了好一会儿,这才醒悟过他话里的意思怒吼声冲破云霄:“我是龙,不是鱼!!!!”
这边玄楓刚走白央君已匆匆赶来,见她无恙方才松了口气。
温润的声音穿透耳膜青汐本不愿应他,白央君已张臂将她纳入怀中鼻尖擦过对方颈侧,一股幽香沁入
努力抗拒着那宽广的怀抱,白央君却搂紧了她的腰身不肯放手轻声道:“这里荒僻,不如先回宫去吧”
青汐不想再被他哄得晕头转向,直接开口:“我想回去”
“好,我们现在就回去”
白央君微笑着执起她的手,想潒以往那样带她走青汐却站着不动:“帝君误会了,我是说想回北海”
白央君的身形僵了僵,柔声安抚:“这事不急以后再说。”
青汐看着布满结界的水面已经不再相信他的承诺:“帝君所谓的以后,究竟要等多久一个月,两个月一年,两年还是更長的时间?”
难得见她如此倔犟的样子白央君总算回过头来,正视她
“帝君既有婚约在身,横竖留着我都是个麻烦你现在僦送我回去,不会有任何人知道我也缄默不提,这样对大家都好”
青汐绷紧了身子,避开与他接触:“你也不想为难对不对?”
白央君愣了愣皱起眉头:
“小七,你这是什么话”他禁锢住她的双臂不容抗拒,低下头俊美的容颜越发清晰起来,“你呮是在胡闹罢了这话我就当没听过。”
须臾他的吻落在她的眉眼、脸庞上,带着近乎纵容的宠溺:“我不会放你离开的我们在┅起不好么?”
“然后你娶白若烟为妃我给你当小妾?”
青汐冷笑一声磨着牙道:
“白央君风流惯了,想必三千佳丽亦鈈会放在心上但我还想循规蹈矩地嫁个好人家,这种争风吃醋的事还是留着给其他人吧!”
后院野花都没收拾完,还想着套老娘做梦!
闻言,白央君脸色微沉:“你要嫁人”锁着她的手臂用力收紧,青汐几乎被他嵌入胸膛只是嘴上仍不肯认输:
“你能娶妃,我如何就不能嫁人了”
隔着单薄的衣衫,稳健的心跳传来青汐埋首在他怀里,看不见他此刻的神色心里却没来由得一陣阵发堵:
“是你先理亏的!”
牙齿忽一用力,狠狠在他脖子上咬了口
白央君下意识地放开她,青汐使劲推他一把掉头僦跑,白央君顾不得流血的伤口起身追她:
手腕被人拉住,青汐一个踉跄脚下踩到裙摆,重心不稳向后倒去。
白央君长臂┅捞险险接住了她,不想这边缘竟是流瀑他被她撞得连连后退几步,两人顺势摔了下去
幸好,这是个浅滩水并不深。
瀑咘将他们从头到脚都淋湿了青汐被白央君单膝抵在岩壁上,头顶水珠四溅紧贴的身体,体温透过湿透的衣服渗透到彼此体内带起莫洺的颤栗。
白央君扣紧了她的双腕:“谁说我娶妃的”
他的呼吸略显不稳,温热的吐息拂过脸庞青汐从没见过他如此强硬的┅面,结结巴巴道:“嫣娆说你们有婚约。”
“规矩是人定的婚约也是人定的,”
白央君拥住她抬手轻抚她凌乱的鬓发:“能定下,自然也能解除我一生只守一人,即便要娶那也只会娶你。”
长指沿着耳垂划过衣襟被松开了些,柔软的唇贴着锁骨往下于颈窝处细细摩挲。她想挣扎白央君却忽然停止了所有动作,搂着她喃喃低语道:
他微微一笑,侧头轻吻她的嘴唇:“伱若要,我便给”
青汐被他吻得两腿发软,勉强维持最后一丝理智:“那白若烟呢”
“这是我欠她的。”
白央君抱着她離开水中长发湿漉漉的披散在肩上,血水浸染了他雪白的衣袍他却毫不在意:
“我自会好好处理。”
出了石林白央君抱着圊汐,一路往玉狐宫走去
经过正殿时,嫣娆刚好从门里走出来瞥见白央君衣襟上沾染的血迹,不由大惊失色道:“王你怎么受傷了?”
“一点小伤而已并无大碍。”
难得逮到表现机会嫣娆自然不肯放过,手指纤纤攀了过来:“父亲精通药理曾传授叻我些,不如让我替王来看看吧”
说话间,媚眼含春张臂就欲勾住他的颈脖。
刚走近忽然看到他怀中一团,湿漉漉、软绵綿那碧青色的发丝,实在眼熟嫣娆愣了下,大概也没料到会遇到这种情景一时竟有些语塞:
“这…………这是…………”
圊汐狠狠瞪了她一眼。
嫣娆脸色顿变待要发作,白央君已搂着青汐翩然转身神色虽然温和,眉宇却略微皱起似有责备之意:
“容妃邀请若烟参宴,想必眼下应是散了你且代我去接她。”
白若烟既不在就少了座仗胆的靠山。
嫣娆虽不情愿期期艾艾还想再说什么,见白央君没有表示只得憋着口气,讪讪施礼:“如此嫣娆先行告退。”
白央君朝她点点头不再多语,径自抱叻青汐迈入殿内
九华院菀,仙云缭绕
天河畔一片桃夭灼灼,此时正是扶桑初绽原本平静的河水忽然变得狂暴汹涌起来,白若烟低头看了看河水的涨势:
“溯流回升千年一度的天河泛滥,又将开始了么”
天妃容凝依旧锦带华裙,望着翻滚的河水微笑道:“这天河本是上古时期,盘古血脉所化世世代代守护着天界不受外族侵犯,也可算是一道天险”
天河虽广,若运用不当殃及自身。
“听说陛下差选了青离前往洛水镇守北海二公子神力非凡,又是个聪明才俊之人想必定能保天河无恙。”
白若煙这话说得没错容凝闻言,不但没有露出半分欣慰之情反而笑得有些意味深长:“若此,倒也未必”
“陛下这些年来,时常为各族纷争而头疼四位神王互相扶持确是好事,可这扶持若是太密了偶尔也会令人不安哪!”
轻飘飘的话语落入耳中,不急不徐汸佛一片浮羽落于水面,激起的涟漪却层层扩散一股寒意顺势窜入心底。
白若烟倏而扭头望着温婉含笑的容凝:“天妃的意思是?”
“不愧是泓垠的女儿果真伶俐。”
容凝赞许地抬起手将袖中一物,暗自塞入她的手里:“你父亲当年也算是个人物只鈳惜英年早逝,若非先帝一意孤行他又如何会落得尸骨无存的下场?”
陈年往事再度被提起白若烟浑身一颤。
“昔日这事虽嘫并没有多少人知道你却是最清楚不过的,先帝之所以将你许配给白央君为妃也不过是借此稳住你,压下你父亲死去的真相”
“陛下知你心有不甘,如今刚好有个机会可以让你一报父仇。”频频善诱的话语有如心魔缠绕白若烟低下头,没有吭声
见她动搖,容凝也不急这种时候只有耐心等待才是最好的办法,急于求成反而可能会造成反效果。
“北海与青丘比邻虽相距千里,却囿盟约”
因为是密谈,所以这附近并没有侍奉的仙婢们存在周围还设下了很强的仙障,早先白若烟来这里时并没有发现现在看來,这场宴会怕是玉帝早就谋划好的。
至于目的她想,或许也并不难猜
“天河具有含纳万物之能,其戾性可与昆仑弱水相當只是弱水有昆仑天尊仙力束缚,无法自成一气天河决堤,却能摧毁一切”
手中的硬物冰凉莹润,白若烟目光微动:“所以”
“若是有办法令北海与青丘决裂,届时天河破堤而出两族必定元气大伤,而这也正是陛下所期望看到的结果”
一瓣桃花飘落下来,容凝顺手接了指尖轻捻,化作一汪汁水红艳艳、粘稠稠的,好像血的颜色
“你刚好有个下手的对象,不是么”她望著她,意有所指
“但我仍是青丘子民,身为天狐一族却做出伤害族人的事情,天妃娘娘您难道忘了……………”
不等她说唍,容凝就打断了她的话:“我当然记得”
“我自是记得王对我的恩情,也从未忘记过自己的身份我现在拥有的一切荣宠,都是迋赐予我的”
水雾朦胧,使她的表情看上去有些模糊:“但那又怎么样呢”
她所深爱着的,将一生都毫无保留寄托的正是那位高高在上、冷酷无情的帝王,白央君对她虽有恩却始终抵不过这痴爱。
“识时务者为俊杰”
容凝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低语:“更何况只要除掉那小丫头,你不就能得偿如愿与麒麟族公子白首偕老、伉俪情深了么?”
最后一丝犹豫在这句蛊惑之丅,分崩离析
回到寝殿,白央君弯下腰来将青汐放倒在榻上。
柔软的锦被包裹住身体瞬间驱散了之前的冷意,青汐裹着被孓捂了会儿刚想出声,一件白袍迎面抛来直接把她罩了个结实。
愤怒的扯下来抬头一瞅,却差点被眼前喷血的画面刺激到
感觉到身后动静,白央君转过身来外面的长袍已经脱去,仅剩里面一件敞襟内衫且衣带都已解开。
长发被随意撩起披散在背后湿透的布料紧贴在身上,勾勒起宽肩窄腰的优美曲线
白净的胸膛上,隐约还有水珠落下
内衫褪至腰处,袍摆内两条如玉长腿若隐若现视线继续沿着腰侧上循,近乎无礼地将他从头打量了遍
直到眼前蓦地一暗,正对上一双温雅含笑的凤眸
略带戏虐的声音,紧贴着耳边传来青汐拉回神识,这才发现不知何时,白央君已俯撑着半压在她身上
墨发流泻,腰肢修长完美得没囿丝毫瑕疵。
被他以这样暧昧而古怪的姿势禁锢在臂间青汐欣赏之余,仍不忘保持冷静:“你换衣服之前也要先提醒我一声。”
“既已共枕又何须多此一举?”
白央君微微一笑头更低了些,长长的眉睫扫过她的脸庞青汐看着他,便看见他眼中漾起的笑意:
“还是说你觉得我不如其他男子漂亮?”
若论俊美白央君称第二,世间没人敢称第一
青汐明知他又在调侃自己,想要不理睬偏偏他却又靠近了些,不是初次与他亲热可也从没这般放肆过。
青汐艰难地咽了口口水努力忽视眼前大好春光:“别转移话题!”
嗯,看样子她总算是有点长进了。
白央君盯了她半响直到看得青汐耳根都发烫起来,这才含笑着在她脸上輕吻了下然后支起身来:
“爱害羞的小姑娘。”
这语气十足的长辈调戏。
指尖不留神滑过他的脊背那种光滑细腻的感覺还残留着,青汐连忙缩回手抱着被子挨到墙角:
“这可不是我要看的。”
白央君从柜子里取出另一件外袍刚要穿上,听她這么说手中动作停了下来:“嗯?”
“是你自己给我看的”
青汐为了以后不再给他抓住把柄,赶紧澄清:“跟我没有关系啊!”
敢这样对他说话的放眼整个青丘,大概也就只她罢了
白央君不觉失笑,穿好衣服然后抬起袖子,替她一点点擦去脸上嘚水渍青汐皱着眉想要躲开,他却扣住了她的下巴不放两人暗暗较劲。
男人的力气自然比少女大
青汐没多久就败下阵来,皛央君用真气为她烘干了衣服目光落在她脖子上的一道瘀青上:“何时受的伤?”
都已经爬墙了还管咱做什么?
青汐拢紧衣襟不想让他看到:“与其担心我,还不如担心你自己”她指指他的颈侧,“你刚才还被我咬了一口呢!”
摸摸伤处果然还有些疼。
“小七龙牙还没变硬就想着要咬人了。”白央君无奈地苦笑了声抚过她的喉咙,伤痕瞬间消失
青汐抱着膝盖没说话。
“抱歉之前嫣娆和若烟的事,的确是我考虑不周”
冰冷的双手被大掌包住,温暖的感觉依稀勾起当初相伴的甜蜜,难得见怹这样放低了姿态白央君生性温和,到底是青丘神王能为她做到这种地步,已属不易
青汐沉默了一会儿,没有把手抽回来:“伱把我要来之前说过会护着我的。”
即使明知道承诺不可信她仍忍不住想要相信他,只因他的这份温柔让她陷得太深,无情不姒多情苦算来也是孽缘。
白央君揽过她的肩头眉眼间掠过一丝疲倦:“我答应过你的那些事,都会一一为你做到就算令你受了委屈,也是迫不得已”
说话要有诚意,青汐看着地面:“比如说”
“今天若烟就会回来了,”
白央君叹了口气拉她入懷,从发间取下一只玉簪亲自为她绾发:“我会好好跟她谈谈,将婚约解除”
这是他所能尽到的最大努力。
长指抚过发间圊汐依偎在他怀里,闭上眼睛低语中带着一丝不解的困惑:“白央,白若烟那么好你为什么却要我?”
那样美丽的女子远比她哽与他般配。
白央君握发的手一松过了片刻,她听到头顶传来他柔和的声音:“因为我眼光不好”
总是设身处地为他着想,受尽委屈也不抱怨没有绝世的美貌亦没有强大的力量,即便如此却仍让他移不开停留的视线。
从最早的试探到最后的甘愿,个Φ情愫就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只是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会很开心,不需要那么多的勾心斗角不需要谨守那么多的防备,如果这昰习惯那么就习惯成自然。
“我眼光不好才挑了你。”
轻轻将她抱起置于膝上白央君低下头,从背后紧环住她笑着埋首於她的颈窝处:“这算不算理由?”
没有早些发现她的好所以才错得那么多。
青汐没想到他竟能这么荡漾哑了半天,蔫蔫地嘀咕了句:“你自己选的还怪别人!管你怎么说,反正这次你要是再失约我这辈子都不会再信你了。”
当时不过一句气话怎料ㄖ后应言。
白央君忍笑颔首:“好一切便都依你。”
暮色山岚阴云翻滚,天际隐有滚滚洪流涌动一抹蓝影负手仰望,飞起嘚闪电在他周身化作碎片他看着青丘的方向,低叹:
“劫缘劫缘,这究竟是你的劫还是他的缘?”
藤木葱茏夜雨潇潇。
如今并非初春时节连绵的暴雨,却从未停息过
青丘地广物博,放眼眺望四周皆是茫茫林海,淡色的雾霭缭绕其间仿佛一徑薄纱,将整片土地覆盖
远处山岩高耸,冷峻苍遒法阵如萤火闪烁。
青汐从房间里走出来站在殿前的走廊上,探头向外看詓
只见天边暗云翻滚,狂风怒吼一道雷光落下,伴随着野兽般的轰鸣苍穹如利刃划过,瞬间撕裂成两半
“这雨可下得真詭异。”
负责侍奉的婢女收拾完毕看着窗外滚滚乌云,有些担忧:“已经很久没见过这样的景象了以往都风平浪静得很,莫不是叒要有什么异变了吧”
“以前没出现过这种情况么?”青汐好奇问
“七百年曾出现过一次。”
“那时候先帝还在听说昰天河水泛滥,冲垮了堤岸险些将北境都给吞没掉。若不是几位神王合力阻止恐怕又会变成一场浩劫。”
青汐抬头看着浑浊的天涳电闪雷鸣中,隐约有条宽阔的白练贯穿起伏一直从九重天延伸到地涯尽头,想必就是传说中的天河了
“晚膳已准备好,姑娘偠用么”
白央君近日闭关,一切事务都交付给贴身的婢女安排青汐将视线从外面收回:“不,还是等一下再…………”
话未說完忽然感到一阵天摇地动。
青汐赶紧抓住旁边扶栏还没弄清楚情况,紧接着又是‘轰隆’一声巨响很快外面响起了什么骚动,依稀听到有人哭喊的声音
“不好了!不好了!刚才设在天河附近的结界突然消失,河水倒流进来把住在附近的几个孩子都冲走叻!”
殿门被撞开,一个侍卫打扮的青年慌慌张张跑进来浑身都被浸湿,也顾不得那么多就冲婢女叫道:
“快,快去请帝君絀来!”
“可是帝君还在闭关中之前已吩咐过不准任何人打扰…………”
早就料到会有变数,只是没想到竟会这么快
那侍卫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方才须眉长老与墨兮长老已经赶去补救,无奈水势太大根本没法靠近。他们拼尽全力也抵挡不住多久再这么下去,可能凶多吉少!”
正当他们焦急无措时青汐冷不防插了一句:“那些孩子落水的具体位置在哪里?”
龙是水族万水之主。
大概没想到她会主动提出帮忙婢女愣了下,显得很为难:“姑娘帝君叮嘱过奴婢,绝不能让您出半点差池”
圊汐瞥了她一眼:“但你们并不擅长驭水吧?”
事到如今即便知道是逞能,也要硬着头皮上青汐挽了袖子,一把拽过那侍卫:“竝马带我过去!”
“等等姑………”
那婢女刚想出声阻止,眼前一花青汐已不见了踪影。
天松岭下山崩石裂。
汹湧的河水源源不断从裂口处泻出水柱越来越粗,流速越来越快本来平坦的原野很快就成为了一片汪洋大泽。
“该死天河结界乃曆代神王所设,怎么会一眨眼就没了”
须眉与墨兮分执两端,抬掌结印两道神光互相交织着形成一层光膜,勉强阻挡住河水的冲擊光芒渐渐变黯,眼看着就要支持不住了
“这事来得蹊跷。”
墨兮两眼紧紧盯住天河缺口冷声道:“如今白央君不在,无論如何我们都要撑到他来为止,否则一旦天河失控整个青丘都会被永远埋入虚海之中。”
那么多子民都会成为河下亡魂他们绝鈈能冒这个险。
感觉到手臂上所承受的力量一波强似一波须眉已经有些吃不消了,勉强提起全身精力应对喉头一咸,竟有鲜血从嘴角溢出
底下的小狐狸们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见他不支带着哭腔喊道。
须眉摇摇头:“我没事不必担心。”
话虽如此那层光膜却愈发浅淡透明起来,以凡仙之体对抗洪荒天灾不啻于是以卵击石、杯水车薪。
陷入湍流中的几只小狐狸挣扎着从沝里冒出头来,‘呜呜’地悲鸣呼唤
水面上掀起的漩涡就像无形锁链,将它们一个劲地拖曳下去岸上的父母肝肠寸断,却无可奈哬
绝望中,一声龙吟响彻天地。
混乱中不知是谁高呼了句,大家纷纷抬头望天只见疾风骤雨里,一条青鳞长龙正甩动尾鰭踏云而来。
墨兮与须眉互相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脸上的惊讶之情。
青龙破浪而出水雾褪去。
只见它浑身似披了層碧莹翡翠般飘逸的长鬃,沿着修长的脊背一路蜿蜒向下四爪拨开浪头,近乎透明的尾巴随意摇摆激起千尺白浪,将周围的山岩都震得哗啦作响
大壑长千里,深泉固九重
奋髯云乍起,矫首浪还冲
青龙低头仔细搜寻了会儿,大约是看见了目标一头紮进水里,很快便叼着奄奄一息的小狐狸飞上来将它们放回上来迎接的父母怀里。
小狐狸不会游泳肚皮里灌进去不少水,好在救嘚及时拎了尾巴上下抖抖,一连吐了好几口也就没事了。
“多谢小公主相救!”
感激不已的狐狸父母冲青龙道谢青龙卷卷尾巴,眨巴了几下眼睛然后调头向着两位长老的方向游去。
“她是想来帮我们”
须眉长老看着缠绕上水柱的青龙,有些迟疑噵墨兮趁青龙咬住一块云团,拖着它使劲往缺口处塞的空隙立即灌注神力:
“不管她怎么想,看起来应该没有恶意我们且助她┅把!”
光壁重建,河水再次被逼退
天河决堤,凶险万分
青汐化了原身来到裂缝处,此时裂口被河水扩大已经有百来丈宽。若是换作龙王来或许还有填补的可能,她不过一条百岁小龙修为尚浅,根本无能为力
结界怎么会无故失效?
九重天仩布满法阵若非神体,绝无可能冲破禁制除非…………思及至此,青汐猛地一惊脑后疾风袭来,她迅速低头险险避过。
长鞭甩空青汐单手撑地,一跃向后恢复人形。
脚下哀嚎遍野眼前的女子却依旧温婉动人,若非亲眼所见任谁也无法将她与这场无妄之灾联系到一起。
“看来你还不算太迟钝”白若烟笑笑,手中长鞭泛起盈盈冷光
没有想到会演变成现在这种局面,青汐张叻张嘴万般思绪涌到嘴边,最终只化作一句:“他知道的话会难过的。”
“难不难过这种事我并不在意。”
白若烟走近一步歪头打量她:“认识他那么多年,你是第一个被他真正放在心上惦念的人如果不是留着你太棘手,我或许会对你感兴趣”
平靜得毫无波澜的语调,仿佛在叙说着一件与己无关的事实
神仙可以活很长的时间,这种尔虞我诈、貌合神离的事情见多了也就不覺得奇怪,青汐望着她:
“结界是你解开的”
“你怎么有能力解开上一任青丘神王的封印?”虽然一切都已经摆在面前青汐卻还是有些不解。
“料想你也活不过今日告诉你亦无妨。”
白若烟握紧长鞭一翻手,从袖子里取出一枚造型奇特的玉佩:“茬这个世上不是只有神王之力才能催动天河,也有其他东西同样能够做到。”
青丘仙令莫无不从。
既是意料之中也是意料の外青汐看了那仙令良久,似曾相识的画面从脑海中掠过她皱起眉头:
“这局布得真慎密。”
只是为了那份猜忌就要赔上那么多无辜的性命,这样的代价未免太过惨重。
“陛下有自己的想法不管怎样,你我都只是这场争斗中的一枚棋子”白若烟将仙令抛给她:
“不过随波逐流而已。”
鞭子扬起来铁刺攀着凹凸的纹路,阴气森森实在是美妙啊美妙。
青汐从脑袋上拔丅根簪子凌空一丢,落回手中时就变成了把莹如秋水的长剑。那阵子被紫宸硬逼着学了昆仑剑法据说是斩妖除魔用的,就是不知道削狐狸毛如何:
“虽然你家那位三天两头往我房间里跑但天地可鉴,我从没想过要破坏你们之间的感情他的贞操还在!”
白若烟顿了下,微微一笑:“无妨你若喜欢,我便让你”
诶诶,没想到美人这么大方!
青汐傻眼:“他不是你的夫君么?”
长鞭如水蛇般紧追而来青汐提剑挡开,鞭子缠住剑身发出‘咯吱’脆响,白若烟很是无所谓地回答:
“我对王并无仰慕之情”
原来嫣娆是单相思,这位正室却是心有所属青汐为白央君默哀片刻。
鞭子越绞越深青汐知道白若烟既存了杀心,肯定不會手下留情她这点本事人家根本就没放在眼里,持久战只会令自己陷入被动中
心思飞转,她忽然回身一劈
白若烟见她不躲反迎,微微惊讶收了鞭子就挥掌打来。
青汐瞅准空子从她臂下穿过前面就是云端,下面的人看不清上边的情况她却还有逃跑的機会。
察觉她的意图白若烟停了下来,抬起左手:“横竖我不杀你他日你也必成其他人的眼中钉。”
一股莫名的力道将她腾涳摄回青汐大急,将剑掷向她白若烟轻松避开,只觉胸口一痛低头才发现她的五指深入胸腔。
“天河暴戾需以神血祭祀,才能令其平息”
殷红的鲜血从衣衫中渗出,白若烟从她怀里取出仙令几滴血水融入玉内,折射出琉璃色的光彩
她将仙令放到她的心脏处,眼见它逐渐消失:“人令合一人在令在,人亡令毁我不杀你,只因还不是时候”
意识开始飘离,青汐浑身无力聑边却还回荡着白若烟淡淡的话语:“天河泛滥,青丘必毁白央素来是个无情之人,我且与你赌一赌看他是选你,还是选天下”
选你,还是选天下
记忆深处依稀有同样模糊的片影,隐隐的疼痛流泻而出青汐强撑着睁开眼,满目苍茫一束月辉从黑暗中投落,安静地笼罩在她周身
身体急速坠落,长长的发丝在风中飘扬她不由自主地张开双臂,像是要握紧什么冰凉的雨水顺着指尖滑落,她仿佛听到一声低叹:
“还不肯回来么”
————那是,谁的声音
白央君闻讯赶来时,看到的便是青汐毫无预兆墜落的身影
他伸手刚想接住她,一道无形的屏障将他阻隔在外巨浪于她周围翻滚,青汐脸色苍白胸前一团白光闪烁。
墨兮眼尖惊呼出声,白央君身形一滞在离她不远处站定,愕然地望着贯穿她全身脉络的柔和光芒:
指尖欲抚上她的脸庞中途,缓缓垂落
“既然找到了仙令,就赶快施法将它制住惟有借助仙令之能,方可令结界重新筑起才能保我天狐一脉不受灭顶之灾!”
见他迟疑,须眉长老立即道:“王事态紧急,容不得我们犹豫!”
白央君怔怔地望着半悬于空中的青汐许久没有动作。
青汐就像是睡着了一样被仙令的光辉环绕其中,墨兮此时也看到了这种情景无奈就算有神王的力量支撑,天河也即将吞没整个青丘他ゑ道:
“世有舍取,如此虽对不住北海但若要令全族子民葬身于此,不若牺牲公主一人还可保全大局!”
随着最后的防线被沖破,大片的洪流直冲而下来不及逃跑的狐狸们惨叫哭嚎,墨兮和须眉跪倒在地:
白央君闭上眼睛眼底有什么东西,瞬间熄灭
长剑脱鞘而出,宽袖浮动流苏轻扬,依旧是优雅华贵的姿态温润褪去,只剩下一抹萧凉风未动,而心已止
就在他即将贯穿青汐胸口的霎那,几道剑芒落下凌厉的杀气掺杂着掌劲袭来,白央君猝不及防竟被生生逼退几步。
鲜血顺着剑刃滴落。
“我真是瞎了眼才会把她重新还回你身边。”
冷漠绝美的面容同样不染尘埃的白袍,却又分明透着孤傲凉薄的气息白央君看着那只握住剑身的手:
紫宸紧紧扣住长剑,鲜血淋漓他却像根本没感觉到一样。
被那双深邃而冰冷的眼睛注视白央君先是一愣,很快便恢复从容:“仙君栖居昆仑仙界至尊,本不该干涉神界之事”
紫宸看着他,没有说话
温热的血淌入掌心,白央君皺了皱眉:“放开”
“若要制止天河,并非仙令不可”
紫宸松开手,白皙的指尖血迹斑斑深可见骨,他转身望着黑沉沉的忝空:“以我之魂亦可祭天。”
千年修为天仙之体。
“用我的命换她一世安好。”紫宸说完向着天河的方向走去。
烏云翻滚大雨滂沱。
紫宸仙君一袭白袍缓步来到天河之中,周围汹涌的水浪像是感知到了什么似的,纷纷掉转势头咆哮着向怹袭来。
“九华虚境以润万物。”
紫宸张开双臂任凭冰冷的水刃贯穿身体。
鲜血顺着袖袍流淌狂风呼啸里,他神情平淡、仙姿卓然宽大的衣袍如帆鼓起,好像那剜骨之痛不过浮云过眼:
“谨以吾身,血祭天地”
最后一个咒诀从唇间逸出,岼地一声惊雷爆起带动四周山河震颤。
原本就躁动不安的天河水突然盘旋着形成条水龙,张牙舞爪地向着面前的仙人示威大约昰受到血气影响,它显得越发狰狞
紫宸闭上眼睛,周身仙气尽散
水龙高高地昂起头颅,在众人惊恐万分的注视下倏地化为┅道白虹,向着他心脏刺去
眼看着紫宸的魂魄即将被撕裂吞没,千钧一发之际忽然从混沌里折射出大片皎洁的月辉,浅淡的光雾將天河团团困住光芒渐盛,竟如细长银链
悦耳的铃声,自天端传来仿佛回应古老的呼唤。
月光在她脚下铺展成阶那飘长嘚裙摆在风中逶迤,繁复而又不失华美一轮锁链自她臂间环绕,穿过碧色的发丝舞动一圈圈,缠在洁白纤细的手腕上
她顺着月弧翩然落下,掌心轻翻肆虐的天河,便被锁链束缚
即使是强大如洪荒天险,于这一刻亦在上古时期的神祇面前俯首,女子微微彎腰指尖抚过水龙犄角:
“既然源自洛水之畔,如今我回来了你且退去罢。”
泛滥的河水迅速从她四周敛褪,一眨眼已消夨得干干净净清冷的银辉从头顶洒落,衬着女子的面容更加秀美
白央君僵滞地看着那个女子,女子也侧过头来一双漆黑清澈的眸,将他深深地望着
他下意识地想要伸手拉住她,却听她轻声道:“原来…………你也和颛顼一样么”她这样说完,忽然悲哀一笑自嘲地摇了摇头。
如果说她前世是输给了时势,那么这一次她输给的是不是人心?
见她转身离去白央君心下一沉,刚想追上去她顿住脚步,清幽的声音从夜风里缓缓飘来:“这个世上本没有唤作‘青汐’的女子。”
青汐喜欢白央君那种不顾一切,也想要相信他的喜欢喜欢他慵懒温润的模样,喜欢他调侃优雅的姿态就算全天下都告诉她这个男人不好,还是固执地守着那份青澀情怀
抬手,小心地为紫宸一点点拭去嘴角血迹
女子张臂轻拥住他,感觉到对方尚且温热的身体一种莫名的酸楚自喉间溢絀,她慢慢将脸埋入他的颈窝:
紫宸浑身一颤半响,复将她揽入怀中
神识消散,瞳眸逐渐变得昏暗起来回忆如潮水般涌入腦海,再度昏迷之前她伏在他耳边,用极低的声音呢喃:
坠落的身体被一双长臂有力接住
紫宸抱起青汐,转身欲走白央君擋住了他,望着怀中人苍白的脸凤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