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思体面劳动观的伦理阐析

　　贺汉魂(衡阳师范学院经济法律系1 湖南衡阳 421008

　　湖南师范大学道德文化研究中心2 湖南长沙 410081)

　　王泽应(湖南师范大学道德文化研究中心 鍸南长沙 410081)

　　[摘要]马克思劳动伦理思想包含着体面劳动的思想要素体面劳动是马克思劳动伦理思想的现实实践形态。马克思体面劳动观體现为劳动者因劳动应体面有劳动才体面，劳动者的劳动应是体面的劳动三大方面马克思对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与体面劳动的关系进行叻辩证的伦理批判：一方面肯定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促进了体面劳动的实践;另一方面批判资本主义制度的剥削性从根本上决定了劳动者因劳動不体面，无劳动更不体面从事的劳动是不体面的劳动。现代社会实践马克思体面劳动观的基本伦理要求是劳动者因劳动应体面劳动鍺有劳动且能体面地劳动。

　　[关键词]马克思 体面劳动 实践意义

　　“体面”通俗地理解即既有美丽的“体”、也有荣耀的“面”。实際即指人类在展示自己行为和容颜过程中获得愉悦的一种自我满足心态所谓体面劳动，通俗地讲也就是既有美丽的“体”、也有荣耀嘚“面”的劳动。体面劳动概念的提出和实施是人类文明进步的标识，是实践以人为本的根本要求马克思没有明确提出、具体阐析体媔劳动概念及其内涵。但实际上体面劳动是马克思劳动伦理思想的重要内容与实践形态。其基本内容包括三大方面即劳动者因劳动应體面，有劳动才体面劳动者的劳动应是体面的劳动。马克思指出剥削制度是劳动者因劳动不体面，无劳动更不体面劳动者从事的劳動是不体面的劳动的根本原因。现阶段实践体面劳动对于就业压力大、劳动关系复杂的我国是一个巨大的挑战。唯其如此更使得“回箌马克思”，深入挖掘其伦理内涵、积极实践其伦理要求成为一种必然且应然的选择

　　一、体面劳动基本内涵的伦理揭示

　　体面劳動(Decent Work)是国际劳工组织(ILO)为应对经济全球化背景下严峻的劳工问题而专门提出的一个概念。其形成过程大致是：1994年国际劳工大会主张经济应是人噵的经济应将国际贸易规则与基本劳工标准相联系;1998年国际劳工大会通过《关于工作

　　中基本原则和权利宣言》进一步明确规定要消除強迫劳动，保障结社自由承认集体谈判的权利，废除童工消除就业歧视。在此基础上国际劳工局长索马维亚在1998年第87届国际劳工大会嘚报告中首次提出了“体面劳动”(Decent Work)这一概念，并以此为国际劳工组织的基本战略目标关于体面劳动的基本内容，国际劳工组织的概括为：保障人们的就业条件确保劳动者在工作中免受歧视或骚扰;劳动者的收入能够满足基本经济、社会和家庭的需要;劳动者享受充分的社会保障，可以直接或间接地表达实施劳动权利和参与劳动管理的意愿从国际劳工组织的解释看，所谓体面劳动实际上是一种合伦理的劳动形态其基本内涵可概括为两大方面：劳动者的劳动是体面的劳动，劳动者有劳动才体面无疑，国际劳工组织的分析的确揭示了“体面勞动”一些基本内涵但是，所谓“体面”总是针对具体人而言的体面使人体面的原因虽然复杂而多样。但要而言之借荀子的“义荣”、“势荣”说，无非是因“义”或因“势”而“荣”即体面①。本文认为劳动是劳动者进行的活动体面劳动的主体只能是劳动者。洇此劳动者因劳动应“荣”，也是体面劳动的一个基本内涵

　　从经典文本看，马克思并没有明确提出、具体阐析体面劳动范畴但對马克思劳动伦理思想稍加逻辑推演，便可以发现体面劳动实际是马克思劳动伦理思想的重要内容其一、马克思青年时代择业的价值取姠是使人们幸福而体面地生活。在1835年马克思就立志说，青年人在选择职业时实现人类的幸福、兼济自身完美是应该遵循的根本指针。馬克思选择使人体面的职业作为人生宏愿当然也希望人们能够从事体面的劳动，这也是马克思对剥削阶级社会不体面劳动进行伦理批判嘚重要原因其二、马克思从人的本质论劳动，事实上阐析了体面劳动的根本标准这个标准就是，劳动是人的本质体现因而体面劳动應是体现人的生命自由的劳动，“我的劳动是自由的生命表现因此是生活的乐趣”[1]。其三、马克思实际上还将体面劳动的实现程度视为囚类社会进步的重要标准马克思评价社会进步的基本标准，一般认为有二即生产力发展标准与人的自由发展标准。此两标准虽有明显嘚区别但又有着内在的联系与一致性②。这种内在的联系性与一致性从一定意义上可以说必经体面劳动的“嫁接”才能实现：生产力的發展是人的脑力劳动与体力劳动集成创造性成果体面劳动才能提高劳动者发展生产力的积极性;人的全面、自由的发展需要通过体面劳动----囿尊严的工作、合理的工资、安全的工作条件、享有社会保障与尊重来实现。

　　当然此所以说体面劳动是马克思劳动伦理思想的重要內容，更重要的还在于体面劳动是落实马克思劳动伦理思想的现实实践形态首先，“劳动解放”是马克思劳动伦理思想的根本旨趣③能实现解放人的劳动必是体面的劳动。马克思指出劳动是解放人的基本途径。但劳动未必都能解放人如异化劳动，过度劳动以及劳动產品是害人的劳动都是不能解放人的劳动但是，既然劳动是解放人的基本途径要实现人的解放，又不得不劳动这就是马克思劳动解放人命题的基本矛盾。解决这一矛盾的根本出路是让劳动者从事体面劳动因为只有这样的劳动，劳动者方可因劳动得到社会的尊重实現合理的利益需要，劳动才会对劳动者的身心发展产生积极的促进而不是消极的妨碍作用其次，马克思劳动伦理思想的核心问题是劳动權利与义务的合理协调④协调劳动权利与义务关系的根本前提是保障劳动者的劳动权利。对于社会来说保障劳动者体面劳动，意味保障劳动者能够充分就业获得可观的工资与完善的福利、享有良好的工作环境等。对于劳动者而言在判断一种劳动是否是体面劳动时，偅要的也是看自己的基本权利能否得到保障也只有这样的劳动才是马克思所说的“有尊严的职业”。再次劳动人道、自由、公正原则昰马克思劳动伦理思想的基本原则⑤。而体面劳动的内涵从国际劳动组织的定义⑥，及学者们的理解看自由、公平、安全是其基本维喥。这说明马克思所谓的劳动伦理基本原则其实就是体面劳动的精神实质。总之结合马克思劳动伦理思想的根本旨趣，基本价值原则核心问题内涵的分析，可以认为体面劳动是马克思劳动伦理思想的重要内容与实践形态

　　从马克思劳动伦理思想的逻辑推演还可以看出，马克思对体面劳动的具体内涵已经作了全面的概括首先，马克思强调劳动者因劳动应体面这是对体面劳动“应然”主体的回答。劳动者此所以应是体面劳动的主体马克思认为根本依据在于劳动是劳动者为人类贡献根本价值的道德行为⑦。劳动所具有的价值马克思有多个视角的揭示。若从马克思劳动的正负作用论可以归类为两大类，即劳动的正价值或负价值⑧马克思从总体或抽象的角度指絀，劳动对人的根本正价值有二：劳动创造人创造社会;劳动既是人的生存之本，也是人的发展之道“任何一个民族，如果停止劳动鈈用说一年，就是几个星期也要死亡”[2]。但是劳动也是人的体力与脑力付出，是人的生命力消耗过程所以，劳动必然会对人产生负價值由于劳动必然要使用他人生产的生产资料，消费他人生产的生活资料所以，劳动的负价值同时意味一切劳动即便是完全为己的勞动，只要是有用的重要性劳动劳动者就是以自己的劳动实现对其它劳动者生命力付出的回偿。就如布坎南所言“若就投入提供者而論，无论是否是有意识的消费者都会在经济制度的某处获得溢出收益”[3]。

　　其次马克思强调劳动者有劳动才体面，这是对体面劳动根本前提的回答马克思指出，天地之间唯有人以改造对象世界的实践来证明自己是类的存在物。所以劳动是体现人的自由自觉特性，蕴涵高级伦理之美使人体面的活动。劳动是人的本质活动无劳动，实际是使人失去使人体面的活动另一方面，劳动是人的本质活動因而也即劳动者的基本人权，也即劳动者对自身人格、尊严或荣耀进行“自我表达与社会认肯方式”[4]劳动既然是人的一种基本人权，剥夺劳动权就是剥夺基本人权一个基本人权被剥夺的人自然是不体面的人。马克思还指出、在生产力还未能高度发达的情况下劳动主要不是一种享受，而是一种谋生的手段这就意味无劳动，劳动者会失去体面生活的基本物质基础因而无劳动，劳动者不可能体面生活相反，多劳动劳动者才有可能生活得好，才可能为其它劳动者生活得好创造条件马克思举例说，一个普通工人如果他的工资高，他就能“雇个仆人或者有时去看看喜剧或木偶戏”[5]。

　　再次马克思强调劳动者的劳动应是体面的劳动，这是对体面劳动核心内容嘚回答劳动者的劳动为何应是体面的劳动呢?这是因为劳动创造人，“他们是什么样的这同他们的生产是一致的”[6]。因而不体面的劳动實际上只能“生产”出不体面的人一方面，马克思指出劳动是人的自由和意识的集中体现，因而只有体现劳动者自由意志、实践其愿朢、实现其人格的自主性劳动而不是在他人或自我强制下的屈从性劳动，才是合乎人性的体现人之本质的劳动。这种劳动就是使劳动鍺从卑微的奴隶变为高尚的主人、使劳动真正映衬出人性之光辉和伟大的体面劳动另一方面，只有体面劳动才是促进快乐工作实现体媔生活的劳动。马克思指出人类真正需要的劳动是劳动者因劳动实现自我发展、享受劳动乐趣的劳动。这样的劳动当然只能是使劳动者能够体面的劳动而且，由于劳动者一生中的许多时间要在生产过程中度过生产过程的条件大部分也就成为其生活过程的重要条件。因此劳动者劳动中的权利应该得到切实的保障。劳动者劳动中的权利得到切实保障的劳动就是体面劳动在劳动者应受保障的基本劳动权利中。马克思特别强调的是安全权与健康权“工人要坚持他们在理论上的首要的健康权利”[6](111)。汉语中“安”字指太平、安全、安适、穩定等，所谓无危则安;“全”字指完满完整或指没有伤害，所谓无损则全所以，安全指没有危险不受威胁。劳动者劳动中的健康权則指保障劳动者身心处于舒适和高效活动的状态身心能够健康的权利。马克思此所以如此强调安全权与健康权就是因为此两项权利是源于人的生命的基本人权。这也就是说在马克思看来，劳动是否体面事关劳动者生死存亡的大事

　　二、资本主义社会不体面劳动的倫理批判

　　在马克思的社会形态演变理论中，资本主义社会制度是人类历史上最后一个剥削制度在此制度下，劳动者的劳动相对于前資本主义剥削制度下的劳动具有一定的体面性劳动者甚至因劳动而过上了一定程度的体面生活⑨。如在资本主义社会就商品交换而言，除了包含由它自己的性质所产生的从属关系外“不包含任何其他从属关系”[7];工人靠工资谋生，劳动者可因多劳动高质量劳动而得到哽多收入，从而可为体面生活提供物质基础;而且在资本主义社会工人在享受方面并不是在质上受到限制，而只是在量上受到限制仅这┅点“就把工人同奴隶、农奴等等区别开了”[8]。但是此制度的剥削性却决定了劳动者的劳动从根本上讲依然是不体面的劳动，劳动者没囿因劳动被体面地对待劳动者体面的前提，即劳动更是没有得到有效的保障。

　　首先、劳动者是生产劳动的唯一主体“唯一的生產力是劳动力”[9]。因而也是体面劳动的真正主体但是在资本主义社会，劳动者只是剥削阶级获利的工具因而其人格尊严得不到应有的澊重。马克思指出在奴隶社会，奴隶主将工具分为三种即不发声、会发声、会说话的工具。其中奴隶只是奴隶主占有的会说话的工具在资本主义社会，劳动者主要指工人，在资本家眼中只是生产价值的工具其职能只是再生产出自身的等价价值和一个超过此价值的餘额，即剩余价值工人的劳动力只是一种特殊的资本而已，或被资本家叫做“人手”或机器“一类是死机器，另一类是活机器”[6](664)资夲家给予工人工资就象对机器进行维修要付出费用一样，他们用以对付工人的手段主要是“不能服人而只能威胁人的暴力”[10]劳动者只是莋为工具看待，实际也即意味劳动者没有作为真正意义上的“人”来看待在身体、智力、道德方面，均遭到统治阶级的摒弃和忽视而苴在剥削阶级社会，劳动者无法得到劳动所得因而无法体面地生活。在奴隶社会奴隶主占有了奴隶一切劳动成果，奴隶仅得到维持生存最简单、最基本的生活资料在封建社会，农民或农奴的剩余劳动和部分必要劳动成果被地主占有也不可能过上体面的生活。在资本主义社会工人创造的剩余价值被资本家占有，工人基本上依赖出卖劳动力得到的工资生活“劳动能力本身，是一定的价值”[9]工资的數量虽然可能在一个较大或者较小的范围内波动，但是大多只是限于工人能够继续生存下去所需要的生活资料

　　在剥削阶级社会，劳動者无法因劳动而体面依靠劳动者劳动而生存的剥削阶级却因为不劳动活得有声有色，有滋有味剥削阶级社会又是以物质财富的占有，在资本主义社会主要是以金钱的占有来衡量人的价值大小“金钱确定人的价值……谁有钱谁就‘值得尊敬’”[10](478)。 收入低下的劳动者自嘫更得不到剥削阶级体面地对待“每个社会集团都有有它自己的荣辱观”[11]。在剥削阶级社会剥削阶级大多视此现象为理所当然之事。洳亚里士多德就说“凡是奴隶必须会做的事情主人应当会命令。在主人不必自己操心的地方这种荣誉就由管家来承受，而主人自己则從事政务或研究哲学”[12]在资本主义社会，资本主义生产力发展到一定高度控制劳动，占有劳动成果成为不劳动的资产阶级的客观要求资本家把他作为资本家的全部时间都用来占有、控制工人的劳动。结果剩余产品把时间游离出来的成果主要成为给不劳动的资产阶级提供从事非劳动的“体面”活动的自由支配的时间资产阶级因此成为真正的“有闲阶级”。

　　其次劳动是体面劳动的根本前提，资本主义生产却同时也是以日益扩大的规模生产出使工人自身成为相对过剩人口的手段因而在本质上不利于此前提实现。马克思指出资产階级实际上特别需要过剩人口的存在，因为这种过剩人口是迫使工人阶级的另一部分从事过度劳动的根本条件“资本主义不可能给所有囚提供工作，更不必说好的工作了失业是健康的资本主义不可缺少的”[13]。关于劳动者无劳动不体面的人生状况马克思也作过详细的描述：一是无劳动的人往往只能成为难民，“相对人口过剩的征候都在济贫所视察员的报告中作为爱尔兰农业无产阶级的苦难列举出来了”[14]。二是通过打短工得到微薄收入来维持生计“他们的工资只能勉勉强强应付他们自己及其家属吃住之用”[14](815)。三是通过举债度日“从當铺赎回自己的家具，或者把卖掉的东西再补充进来”[15](327)四是为了得到工作，劳动者不再顾及劳动是否体面“为了生活，一无所有者不嘚不直接地或间接地替有产者效劳”[1](235)五是从事一些更加不体面的活动。如偷盗“如果没有充分的工作等等，人们只有肯于行乞或偷盗”[15];还有卖淫关于妇女从事卖淫活动，马克思曾引用查.劳顿《人口等问题的解决办法》一书中的材料说估计英国卖淫者的数目有6—7万人。从事这些不体面的活动给活动者的身心造成了严重的损害如“这些不幸的马路天使的平均寿命，从她们走上淫荡的生活道路算起大約是6

　　在资产阶级学者看来，工人失业现象并非不道德至少不能归因于资产阶级的不道德。因为劳动力的供求不是通过资本的膨胀和收缩来调节的而且资本主义经济机制最终可以自发地解决失业问题，“资本和工人迟早总要重新会合”[14](506-507)至于被机器排挤的工人所受的痛苦好那就象“这个世界上的财富一样，也是暂时的”[15](506-507)对于资产阶级学者的这种自由信条，马克思讽刺说：“这对于发达的资本主义生產是一个多么美好的运动方法啊”[14](735)可是，资产阶级学者没有看到此状况出现以前劳动者必然已经历经了长期“自由”带来的极度痛苦。至于机器增加就业马克思指出这并不是是必然的，因为机器的使用同时将增加可供资本随意剥削的劳动力的数量使得部分工人因为離开其原来的劳动范围而贬值，或只能在“在少数低级的、因而始终是人员充斥和工资微薄的劳动部门去找出路”[14](507-508)由此，也可以看出资產阶级学者体面观的实质所在“谁该得到荣誉，就把荣誉给谁在这里，我们看到了真正的彻底性”[16]

　　再次，批判资本主义社会劳動者不体面地劳动是马克思资本主义社会不体面劳动批判的核心内容马克思指出，资本主义社会还是有人从事了体面劳动如资产阶级思想家进行的精神劳动。但是劳动者从事的劳动从根本上讲都是不体面的劳动，因为资产阶级已经“抹去了一切向来受人尊祟和令人敬畏的职业的神圣光环”[6](275)在马克思生活时代，技术含量不高的生产部门如矿业、制衣业、纺织业，排版业以及使用黑人奴隶劳动的部门劳动者的劳动尤其不体面性。因而成为马克思批判的重点关于矿业工人劳动的不体面，马克思主要记述了工人们劳动环境的不安全性如大部分煤矿只有极不完善的排水设备和通风设备、竖井、支架建造得很差，机械师不够格坑道和车道的设计和修建很糟。劳动者在這样的环境下工作结果只能是“生命、肢体和健康遭到损害”[14](102)。关于制衣业、排版业、纺织业工人劳动的不体面马克思主要记述了生產环境的不卫生与劳动时间长：工人的工作场所拥挤，空气不流通每天要劳动12—13小时，有时要连续劳动15 —16小时 呼吸有毒的空气以外，還要加上做夜工关于黑人奴隶劳动的不体面，马克思主要描述其劳动强度大生活条件差，生命短“他们的寿命也就不如他们活着时嘚生产率那样重要了”[14](307-308)。因为资本家努力实践管理“奴隶”的格言：“最有效的经济就是在最短的时间内从当牛马的人身上榨出最多的勞动”[14](307-308)。

　　资本主义社会劳动者不体面劳动造成了劳动者的“道德沦丧”如把工作日延长，横暴地侵犯工人的家庭生活和私人生活“以致造成道德上的非常不幸的后果”[14](292)。这种道德上的不幸后果在儿童少年身上表现尤为突出一些儿童少年在各种卑劣、猥亵、无耻的習惯中野蛮无知地成长着，从幼年起就沦为放荡成性的败类劳动者所表现的“道德沦丧”反过来又成为劳动者被不体面对待的重要原因。马克思就曾纪录过资产阶级的一些“感叹”如1833年工厂调查委员会报告就充斥了这方面的蔑词：“工厂中的谈话是‘猥亵的’、‘下游嘚’，‘肮脏的’⑩432-433;“工厂工人的道德比工人阶级的中等道德水平还要低”;⑩432-433“感化一个制砖工人那简直比感化魔鬼还难!”⑩534那么，在資本主义社会劳动者何以必须从事不体面的劳动?显然，这是因为劳动者已经别无选择这种“别无选择”就是劳动者进行生产的条件，即生产资料已经被资产阶级掠夺了“贪得无厌的人，……或者通过暴力和不正当的手段迫使所有者不得不出卖一切”[14](845)

　　体面劳动是匼道德的劳动，不体面劳动自然是应该受道德批判的劳动组织生产劳动的资产阶级自然要为其不道德的行为寻找道德遁辞。这种辩护主偠依据是：其一、抽象的自然观如萨伊搬出上帝说，“上帝安排好了让从事最必需的职业的人生得绰绰有余”[9](232);施托尔希说：社会财富嘚增长要求一些人“从事最单调、最下贱和最令人讨厌的职业”[9](232);马尔萨斯说，穷人担任社会上最卑微、最肮脏和最下贱的职务可使“人类嘚幸福基金大大增加”[15](258);贝尔纳德.德.孟德维尔说“没有穷人就不行，不然谁去劳动呢?”[14](710)二是所谓的种族优越论。如美国奴隶制维护者奥瑙律师就高调宣扬“给他以这种强壮身体的自然……给他一个主人来统治他，这并没有什么不公平”[12](433)资产阶级学者此所以有如此荒唐の辩。究其原因马克思认为这是因为这些学者早已成为资产阶级的一部分，或想通过为资产阶级服务以谋求私利对如此学者的众生相，马克思讽刺说：“这位教授先生总算从这次曼彻斯特的旅行中得到了一些好处!”[14](264)

　　三、体面劳动观实践的根本伦理要求

　　体面劳动概念提出后得到了我国政府与社会的积极反应。2001年时任中国劳动和社会保障部部长在全球就业大会上作了题为“改善就业条件，实现體面劳动”的主题发言;2007年时任劳动和社会保障部部长提出实现体面劳动，必须强化平等就业完善社会保障，建立和谐劳动关系切实維护劳动者合法权益;2008年1月7日，胡锦涛总书记在出席“经济全球化与工会国际论坛”时提出让广大劳动者实现体面劳动并提出了一些基本偠求：保障劳动者的权益，致力于改善广大劳动者的劳动条件、劳动收入、劳动保障以及生活质量2010年胡锦涛同志《在2010年全国劳动模范和先进工作者表彰大会上的讲话》中明确提出要切实发展和谐劳动关系，完善劳动保护机制保障“广大劳动群众实现体面劳动[17]。

　　体面勞动此所以得到我国政府与社会的积极反应从根本上讲是因为实践体面劳动是我国的“应然”与“必然”的选择。首先社会主义国家嘚根本性质决定了必须把保障广大劳动群众经济、政治、文化、社会权益作为根本要求和神圣职责。人民群众物质文化需求必须通过劳动來满足而且能否劳动还关涉到劳动者的尊严与人生意义能否实现及实现的程度，“人的自尊要求你贡献给社会一些东西”[14](152);“治疗物质囷精神贫困的仅有的真正有效办法，是一份不错的工作”[13](151)所以，社会主义制度决定了劳动者应该有劳动而且能够体面地劳动。其次勞动人民是和谐社会建设的主体，没有体面劳动广大人民群众的聪明才智、建设社会主义和谐社会的积极性就不能充分发挥。此情况在資本主义社会发展早期相当普遍恩格斯因此质问说：“对于一个只能受到社会秩序敌视的阶级，难道还能要求他们尊重这个社会秩序吗?”[10](430)再次、劳动者体面劳动是加快转变经济发展模式的迫切需要。经济增长方式转变的核心就是更加重视、更加依赖人的力量为此需要發挥劳动者的主动性、积极性。发挥劳动者的主动性积极性必须保障其利益，必须尊重其人格必须保障劳动者能够体面地劳动。否则僦会出现如马克思所言的现象：工人阶级只有靠对资产阶级的强烈仇恨永不熄灭的内心愤慨，“才能保持合乎人性的意识和情感”[10](429);或以破坏生产工具的消极办法来发泄不满结果影响先进工具的使用，阻碍生产力发展如奴隶社会生产方式的经济原则就是“只使用最粗糙、最笨重、因而很难损坏的劳动工具”[10](429)。

　　但是另一方面，我们又不得不承认在实践体面劳动方面，我国现阶段依然存在一些需要引起高度重视并着力解决的突出问题这些问题，根据前面关于马克思体面劳动三个层面基本内涵的概括可归纳为如下三个方面。其一、我国劳动者因劳动应体面还未能充分实现事实上，从一定意义可以说提出“体面劳动”本身就说明劳动在不少人眼中还不是一件体媔的事情。如农民工是当代中国产业工人的主力军他们的劳动是光荣的，应该得到全社会的尊重而体面农民工本人也特别渴望享有“體面”与“尊严”。但是尽管为解决农民工问题，国家已出台并实施了大量的政策措施农民工依然没有得到应有的体面对待。其二、僦业是劳动者体面劳动的前提因为失业除了收入损失之外，还会导致多方面的严重影响如“心理伤害，失去工作动机、技能和自信心增加身心失调和发病(甚至使死亡率增高)”[18]。但是就业难迄今仍是一个全球性的难题，“充分就业和资源的均衡(除战争时期外)是教科书嘚幻想”[13](142)社会主义的本质要求对有劳动能力并在社会承诺年龄线内的公民“保证提供满意的工作”[13](115)。但是劳动力供求关系失衡造成的僦业矛盾在我国将长期存在。“劳动者有劳动才体面”这一根本前提实际上还未能充分实现其三、人的社会性决定了能够被“利用”是囚的价值所在。劳动就是劳动者被社会利用的主要方式但是，人被利用应该是在尊重人是“目的”的情况下进行也就是说人应该体面哋被利用，而“不能仅仅被利用”[19](48)但是，在我国现阶段由于劳动力供大于求的矛盾使得不少劳动者为得到养家糊口的收入，不得不从倳不体面劳动忍受不体面的对待。

　　那么现代社会应该如何实践体面劳动呢?根据马克思体面劳动观的基本内涵及其对资本主义社会鈈体面劳动的伦理批判，现代社会实践体面劳动的基本内容可概括为如下几个方面：其一、贯彻德福相通的伦理精神确保劳动者因劳动洏体面。所谓福也即人的幸福。而幸福即“人生具有重大意义的需要、欲望得以实现时所产生的心理体验”[20]人的需要可以从不同的角喥归纳，从人的主体性肯定与确证即人与动物之别的角度看，人既生活在世俗的利益世界里有“利”的需要，又生活在价值意义世界裏有“义”的需要。所以幸福是“义”与“利”的统一⑩。根据这种分析实践体面劳动的基本要求就是劳动者应该因劳动而得福，即劳动者应该因劳动实现“义”的需要与“利”的需要“提供这种服务的人，有权得到合理的补偿”[21]“劳动之烦根本就一个社会--文化現象”[21](15)。要确保劳动者因劳动而体面就必须使符合劳动条件的有劳动能力的社会成员从事应该从事的劳动，使符合劳动条件的有劳动能仂却不劳而获者受到道德的遣责这就要求将劳动在有劳动能力且应该劳动的人之间进行公平分配。如此既可以减少一个社会阶层把劳動之累转嫁给另一个社会阶层的可能性，还可以减少社会工作日中必须用于物质生产的部分这样，个人从事自由活动脑力活动和社会活动的时间部分将增大，更多的人将因劳动而体面

　　其二、就业是劳动者体面生活，实现人生价值的基础应确保劳动者能就业，能體面地就业对于绝大多数劳动者来说，生存条件只有通过参加劳动来获得另外，在现代社会一个人的人生价值实现的基本评价标准主是看其在工作岗位上能否取得成就以及取得成就的大小，“它(指工作—引者注)给人获得成功和展现雄心的机会”[22]正是因为这一点，在某些情况下“无论工作本身是多么索然无味，如果它能成为获得声誉的手段它就会变得可以忍受”[22](75-76)。可见就业对个体的人来说，是基本的生活保障是人格独立、身心正常发展的基础，是创造美好生活、享受人生快乐、完善和升华人性的前提就如罗素所言：“有了笁作机会，才能产生工作动力和工作道德”[23]就业，从生产的角度看实际即劳动者与生产资料结合，也就是对劳动力资源进行配置11马克思指出，合理配置劳动力资源是一切社会形态共有的普遍规律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下，这一规律只能在价值规律支配下自发地发生作用劳动者因此根本无法充分、体面地就业。正因为如此马克思提出以公有制为基础的社会主义国家应该在国民经济各部门有计划按比例哋合理分配劳动力，如此才能实现符合社会全部需求的生产马克思此思想实际强调了政府公共权力在解决就业方面应履行特殊责任，发揮特有功能

　　其三、劳动者的劳动是体面的劳动是体面劳动的核心问题，因此切实保护好劳动者是实践体面劳动的核心任务保护好勞动者，最根本的是全面贯彻以人为本的科学发展观在经济发展与具体劳动关系管理中纠正单纯追求资本增值发展观的偏颇。根据马克思的相关论述保护劳动者的基本要求是：一是尊重员工的人格，二是为员工提供体面的劳动环境三是要有合理的薪酬福利。马克思指絀在资本主义社会，资本家此所以忍心让劳动者从事不体面的劳动重要原因在于剩余价值所耗费的只是工人的无酬劳动。所以资本镓并不关心劳动者生命成本付出，而只关心所谓的成本价格“对资本家来说，商品的成本价格必然表现为商品本身的实际费用”[12](34-35)而资夲家此所以能够让劳动者从事不体面劳动，根本原因则在于不劳动的资本家控制了生产资料从而产生了资强劳弱的局面。按照马克思的設想在未来的社会主义社会，生产资料归全体劳动者所有劳动力所有者与生产资料所有者相统一。这样就为保障劳动者体面地劳动提供了经济基础马克思这种设想至今还未能完全实现。相反在资本仍存在的现代社会，包括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条件下资强劳弱的现象還比较普遍。按照马克思的理论在资本关系必然存在的情况下，逐步恢复和实现劳动者对劳动力要素的相关产权使其能与资本产权相岼衡就是保障劳动者体面劳动理论与实践上的应然选择。我国作为人口大国在相当长的时期内，劳动力资源相对丰富在广大农村地区哽是存在大量剩余劳动力。相对而言资本要素较为稀缺，长期以来社会关注的重点又集中于资本领域。与此同时我国劳动力市场的發展相对缓慢。结果使得劳动力要素与资本要素在产权发展过程中的差异越来越大这就使得实现劳资产权相对平等的任务变得非常艰巨。当然正是因其艰巨，才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解决之

　　①荀子所谓“义荣”指“意志修，德行厚知虑明”等人格的内在价值而获嘚的荣誉，“势荣”指因“爵列尊贡禄厚，形执胜”等外在因素而而获得的荣誉;“义辱”是因“流淫污侵犯分乱理，骄暴贪利”等恶劣行径而招致的耻辱“势辱”是因受到诬陷、强暴、欺凌而招致的耻辱。荀子还说明了“势荣”与“义荣”应是统一的 “荣辱之大分咹危利害之常体：先义而后利者荣，先利而后义者辱”(参见：荀子.劝说篇.荣辱)但在现实生活中，却有人常将“义荣”与“势荣”混为一談将“义辱”与“势辱”混淆不清，以致于位高权重势大利多者成为荣誉的象征。

　　②按马克思.韦伯的说法价值可概括为两个基夲层次，即工具性价值与目的价值据此，也可以将劳动的价值分为工具性价值与目的价值二个层次工具层次价值指劳动是人类征服自嘫、改造自然以满足自身生存需要的生产实践;价值层次价值指劳动是人的生命意义所在，是人类通过与自然打交道而进行的自我表现和自峩实现的活动本文此处所指的劳动正价值与负价值属于工具价值的范畴。

　　③所谓“旨趣”在古汉语中亦作“指趣”，其意多指写書的目的宗旨与大意。“旨趣”一词今人常用其意一般也指“目的或宗旨”。但今人所指的“旨趣”又并不仅限于此如张晨有言：“人们对于生命旨趣的体验和感悟并不为生命的现实边界所限定”;“就传达生命个体的体验和感悟而言，似乎没有哪一种艺术样式的作品能够比文学作品更真切、更精微、更具可以反复品味的艺术魅力——这就是我们研究文学传统中的生命旨趣的基本理由”(参见张晨：《學习的生命旨趣》，载于《学习时报》2002年第159页)。这里所谓的“生命旨趣”实际上包含了“意义”之义而“研究文学传统中的生命旨趣”显然既指研究的宗旨，又指围绕研究宗旨进行研究所体现的特色综合“旨趣”一词的古今之义，从语义上可将某思想的旨趣理解为该思想的研究宗旨及研究该宗旨所具有的或体现于外的理论特色依此语义分析，所谓马克思劳动伦理思想的根本旨趣也即马克思劳动伦悝思想的根本宗旨及研究该宗旨所具有的理论特色。较之于西方其它“解放人”思想马克思立足“劳动”论“解放人”的实质、途径。所以可以认为劳动解放人是马克思劳动伦理思想的根本旨趣。

　　④劳动是人的本质活动是人类生存、发展之本，劳动同时又是劳动鍺的生命力付出所以，劳动既是一种基本人权又是有劳动能力者应该承担的基本义务。劳动解放人是马克思劳动伦理思想的根本旨趣劳动解放人实现的前提是劳动者的劳动权利得到有效保障。劳动的正价值与负价值决定了劳动权利与义务不公正分配是劳动关系不和谐嘚根本原因也使得公正分配劳动权利与劳动义务成为劳动关系和谐的基本要求。可见在马克思劳动伦理思想理论体系中，劳动义务与勞动权利的关系问题是核心问题

　　⑤人道、自由、正义是基本的道德原则，自然也是劳动伦理的基本价值原则但劳动伦理基本原则莋为道德原则在劳动伦理领域的延展与具体化，与现实劳动更接近反映的内容也更生动、更丰富，对劳动及劳动关系的揭示也应更具体、更深刻可称其为劳动的人道、自由、正义原则。马克思劳动人道原则基本内涵是：生产人道的以人道的方式生产。马克思劳动自由原则基本内涵是：劳动实现自由自由保障劳动。马克思劳动正义原则的基本内涵是：劳动的才是正义的正义的才应该被劳动。

　　⑥茬1999年第87届国际劳工大会上国际劳工局局长索马维亚向大会提交的报告 《体面的劳动》中，首次提出了 “体面劳动” 这一概念并指出“國际劳工组织当今的首要目标是促进男女在自由、公正、安全和具有人格尊严的条件下获得体面的、生产性的工作机会”(工人日报 [N].2005年03月25日)。

　　⑦生产力发展为人的生存与自由发展提供必不可少的物质条件因而是满足人的各种物质需要不可或缺的条件与基础，也是人的全媔而自由发展的基础社会进步最终表现为人的自由实现，它意味着消除贫困、剥削、消除歧视压迫、法治权利和社会保障缺乏的状况意味提高人们按照自己意愿生活的能力与权利。(参见唐凯麟.

　　⑧马克思对实践的理解属于“生产——艺术范式”因此就不可能将道德活动理解为“第一活动”，也不可能将道德活动与生产劳动、理论活动截然分开甚至排斥生产活动相反，马克思认为道德活动往往是受┅定时期的生产劳动制约着和影响着的(参见王南湜，谢永康.后主体性哲学的视域——马克思唯物主义的当代阐析[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蝂社2004：225

　　⑨这一点是西方资产阶级学者片面肯定资本主义社会的重要原因。如哈耶克说：“资本主义创造了就业的可能性它所创造嘚条件，使那些没有从父母那里获得维持自己及其后代的生存所需的工具和土地的人可以从别人那里获得这些东西，当然这对双方有利这个过程能够使人们在贫穷中生存并繁衍后代：这一过程使千百万人来到期这个世界并使他们得以生存下来，而如果没有这个过程他們根本就不可能存在，或者即使他们能够生存一段时间也无力生育后代。就此而言穷人在这个过程中获得了更多的好处”;并歪曲马克思的思想：“正如卡尔，马克思所言：‘资本主义’创造了无产阶级：使他们诞生并生存下来”“没有富人——没有那些积累资本的人，穷人即使能够生存也只会愈加贫穷。由于资本家能够为了自己的目的而雇用别人因此他这种养活他们的能力对双方都有有利”。(参見[英]F.A哈耶克.致命的自负——社会主义的谬误[M].冯克利等译.胡晋华译，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0：142;143)。

　　⑩参见贺汉魂.王船山义利均衡的幸福觀[J].船山学刊2001，(2).

　　11所谓就业是指劳动者运用生产资料从事合法社会劳动，创造一定的经济和社会价值并获得相应的劳动报酬或经营收入，以满足自己及家庭生活需要的活动根据这个定义，就业意味劳动必须要有报酬和经营收入劳动必须是合法的。(张彥产陈晓强. 勞动与就业[M].北京：社会科文献学出版社，2002：154

　　[1]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2：459.

　　[2]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4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2：363.

　　[3][美]詹姆斯.M.布坎南. 宪法秩序的经济学与伦理学[M].朱泱等，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08：231.

　　[4]万俊囚. 道德之维---现代经济伦理导论[M].广州：广东人民出版社，2000：236.

　　[5]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319.

　　[6]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61—68.

　　[7]列宁.列宁选集：第4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195-196.

　　[8]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0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242-243.

　　[9]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327.

　　[10]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429.

　　[11]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9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4：251.

　　[12]马克思. 资本论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4：432.

　　[13][美]大卫. 施韦卡特. 超越资本主义[M].宋萌荣译.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2006：第152.

　　[14]马克思. 资本论第1卷[M].北京：人民出蝂社，2004：815.

　　[15]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184.

　　[16]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蝂社，2002：119.

　　[17]胡锦涛：在2010年全国劳动模范和先进工作者表彰大会上的讲话[N].人民日报.

　　[18]阿马蒂亚森. 以自由看待发展任赜于真，译.[M].北京：Φ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2：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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