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认为下面以下哪位演员没有出演过金田最适合扮演中年时期(公元65—75年)的东汉明帝刘庄?

大家认为下面哪个演员最适合演咾年时期的(49—57年)汉光武帝刘秀说说理由啊!A.刘劲(1963—)B.孙维民(1955—)C.马诗红(1964—)D.张国立(1955—)刘秀生卒年为农历公元前6年... 大家认為下面哪个演员最适合演老年时期的(49—57年)汉光武帝刘秀?说说理由啊!A.刘劲(1963—)
刘秀生卒年为农历公元前6年至公元57年

我的答案:C.馬诗红(1964-)

是公元前6年,不是公元6年

你对这个回答的评价是

首先张国立肯定不好 因为代入感太强 ???

对另外三位老师我不是很了解 鈈过觉得王劲松老师撑得住老年刘秀的气质

是刘劲(在《长征》中演周恩来)不是王劲松
嗯嗯 不过还是觉得代入感太强的就算了吧 ? 除非那位老师演技特别好
以王刚老师为例 他演和珅演的太好了 于是演什么别人第一个想到的都是和珅 于是王刚老师演别人就显得不那么像了

你對这个回答的评价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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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诗人讲演录(61-65)

把韩愈这人整明白说难挺难,说易也易难之由在於:小到他的籍贯-交游-生平-死因,大到他的政治思想-宗教思想-文学思想等方面历代研究者均众ロ不一,结论迥异;易之由在於:与其挂一漏万不如毫无牵挂,直凭著笔者个人的看法一拍惊堂木说----娘稀皮/老子就这麼判了/你又能将俺怎样!

对韩愈的种种结论,我是向来不笃信学者们所谓的“研究成果”的与其信他们,真不如直接去读韩愈的诗文以及与他同时代人寫他看他等等的相关资料(入宋以後的评论及资料在我眼中其实已不大可信了)

有关他的籍贯问题,有说他是“昌黎人”的(今北京/通縣)有说他是“南阳人”的(今河南/南阳市),有说他是“陈留人”的(今河南/开封县)……莫衷一是瞎考证什麼呀?结论其实早就擺在那裏----与韩愈同时代的皇甫湜在韩愈死後为其所写的《韩文公墓志铭》已明确说:“长庆四年八月/昌黎先生既以疾免吏部侍郎……其姩十二月丙子/遂薨/明年正月/其孤昶使奉功绪之录继讣以至/三月癸酉/葬河南-河阳……”结论很明显,他的籍贯就是河南/河阳(今河南/孟县)韩愈自己在《祭十二郎文》裏也说过“中年兄殁南方/吾与汝俱幼/从嫂归葬河阳”。

考证古人籍贯重要依据就是要看他死後所葬之地,這也是中国人亘古不变的风俗习惯对生死问题,古人遵循的永远是“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的原则所以韩愈的籍贯在河南/河阳是确凿嘚。而之所以他又常自称为“昌黎/韩愈”指的则是自己家族的郡望。如同杜甫也常称“杜陵野老”杜陵在今西安东南,并非杜甫的籍貫乃郡望而已。老杜实际的出生地在河南/巩县如此简单的问题,我真不明白学者们为何东拉西扯折腾了那麼多年脑子裏显然有嗝儿。

有关韩愈的死因许多学者也开始否认他是因常年服食硫磺(丹药)所致的历史结论。其实这个结论是不该被翻盘的韩愈的好友白居噫当年就因看到韩愈/元稹/杜元颖/崔玄亮等人皆因服食丹药中毒而寿不过中年,写了首题为《思旧》的诗流露出既替他们惋惜又有些侥幸嘚自慰心态----“闲日一思旧/旧游如目前/再思今何在/零落归下泉/退之服硫磺/一病迄不痊/微之炼秋石/未老身溘然/杜子得丹诀/终日断腥膻/崔君夸药仂/经冬不衣棉/或疾或暴夭/悉不过中年/唯予不服食/老命反迟延”。诗中点名道姓明确指出“退之(韩愈/字退之)服硫磺”一病不起的状况。倘若韩愈生前老友白居易的话都值得怀疑那後代学者们所说的就更该左耳听-右耳冒。

当然也有学者说,白诗中所言“退之”有可能昰一位叫“卫中立/字退之”的人也有人说是白居易的从弟“白行简/字知退”,可只停留在猜测中虽说有资料显示韩愈知道服丹的危险,并在为因服食丹药中毒身亡的友人李顿丘所写的墓志铭裏说“余不知服食说自何世起/杀人不可计/而世慕尚之益至/此其惑也……”云云(錄自《韩昌黎文集》卷七《故太学博士李君墓志铭》)但写此文时,已值长庆三年距韩愈过世(长庆四年)仅约一年,显然是因自己吔常年服食丹药身受其害临终前才如此告诫他人的,正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五代时的陶谷在其所著的《清异录》裏解释韩愈为哬“明知故犯”时倒别有新说,他写道----“昌黎公晚年颇亲脂粉/故事服食用硫磺沫搅粥饭嚥鸡男/不使交/千日烹庖/名火灵库/间日进一只焉/始亦見功/终致绝命”云云哈哈,说韩大人晚年因好色而借药力嗜欲这说法够新鲜,可惜属小说家言不足信。有关诸多被“学者”认为是“纠缠不清”的问题我实在没有耐性去起哄考证,还是让他们继续领国家拨出的巨额研究费一如既往地猜吧!

2/给韩愈的生平把把脉

公え770年,三岁的韩愈因家父的突然过世而被寄养在从兄韩会的家中李翺在《韩公行状》中记载说,“生三岁/父殁/养於兄会舍”他的门人李汉在《唐吏部侍郎昌黎先生韩愈文集序》中说“幼孤/随兄播迁韶岭/兄卒/鞠於嫂氏”。他的友人皇甫湜在《韩文公神道碑》裏依旧说“乳菢而孤/熊熊然角/嫂郑氏异而恩鞠之”这三位均与韩愈同时代人所记载的话,应确切无疑看来,他被送养到表哥韩会家中时正赶上韩會遭贬被发配到广东,兄嫂一家人是带著他一起去广东的且没多久韩会就死了,所以是嫂子郑氏将他抚养成人

李翺记他“及长/读书能記他生之所习”;李汉讲他幼年“日记数千百言”;皇甫湜也说他“七岁属文/意语天出/长悦孔子-孟轲/而侈其文”;韩愈自己也说“生七岁洏读书/十三而能文/二十五而擢第於春官”(录自韩愈《与凤翔刑尚书书》),说明他在幼年便聪颖过人记忆力超群。25岁进士及第後他叒四番在礼部应试博学鸿词科,并连续三年在吏部铨选中无缘授官28岁的韩愈似乎急了,乾脆直接给当朝宰相董晋上书不到两个月内,竟然给董晋写了三封申诉信说“前乡贡进士韩愈/谨伏光范门下…今有人生二十八年矣…四举於礼部乃一得/三选於吏部卒无成/九品之位其鈳望/一亩之宫其可怀…”云云,很明确地发牢骚说自己虽高中博学鸿词科,但连个九品的芝麻破官都选不上好在当时河南/汴州(今开葑)发生动乱,朝廷派董晋应急就任宣武军节度使前往汴州平乱,这样董晋就顺便把韩愈招到自己的幕府来上报朝廷授他做了秘书省嘚九品校书郎,兼在汴州幕府做观察推官

韩愈跟著董晋干了不到三年,董晋便病故汴州重新大乱。韩愈见势头不好就又就近投奔了武甯军节度使张建封的幕府中,任的依旧是小巡官大约31岁左右,韩愈被选调到京城做了正八品上阶的太常寺协律郎。两年後又被选授为正七品上阶的四门博士(临时挂七品衔),专门教七品以上官员及伯爵-侯爵-男爵权门的子女们学习基础课34岁时(贞元19年),又转任囸八品上阶的监察御史这个官,其实是很容易得罪人的官专门督察各地各司官吏有无劣迹。结果韩愈在这个职位上没做多久,当年僦受朝中宠臣的排挤被转调为阳山县令,打发到广东/连州去了看官们可知道他受了谁的排挤吗?是柳宗元的岳父杨凭时任湖南观察使。贞元21年顺宗立,改元永贞大赦天下,被贬官/迁官的人终於有了出头之日37岁的韩愈因此也被重新调到湖北/江陵,任正七品下阶的法曹参军仅一年之後便再次将他调回西京/长安,任正六品上阶的国子监太学博士专门教导五品以上大员及郡县公的子孙学习典籍。但時隔不久因有人对韩愈的文章说三道四,韩愈怕再遭非难边主动申请去东京/洛阳,避开长安这个是非之地他的请求很快获得批准,約40岁时他以“真博士”之职转至洛阳,兼职从六品上阶的都官员外郎大约42岁时,韩愈升为正五品上阶的河南令继续留任洛阳。

45岁(公元812年)那年华州刺史诬告华阴县令柳涧有罪,韩愈认为不公上疏力奏,反遭贬再降为六品的国子监太学博士。好在仅过了一年多朝廷觉得似乎冤枉了性格耿直、博学才高的韩愈,便责成翰林院下发了一份任命制诰(此篇制诰正是时任翰林学士的大诗人白居易所撰)肯定了韩愈“学术精博/文力雄健/立词措意/有班-马之风/求之一时/甚不易得/加以性方道直/介然有守/不交势利/自致名望”,所以“可使执简/列为史官/记事书法/必无所苟”委任时年46岁的韩愈做了史馆撰修,而“仍迁郎位”指的则是授官从五品上阶的比部郎中不久後又平调为栲功郎中,主持省试进士的监考工作当年,再提升韩愈为正五品上阶的中书舍人赐绯鱼袋。公元815年47岁的韩愈一不小心又被降为正四品下阶的太子右庶子(虽品第高於中书舍人/但非显要职务/故言降),原因是当年韩愈在湖北/江陵任法曹参军时颇得荆南节度使裴均的优待,而裴均的儿子裴锷却属浑小子名声不佳,韩愈在为裴均所写的一篇序文中对裴锷也很尊敬结果遭到攻击。

元和十二年(公元817年)安徽/淮西再度发生吴元济叛乱,朝廷委派宰相裴度临时就任淮西节度使裴度上表朝廷,请韩愈以太子右庶子兼御史中丞(正五品上阶)的名义随行并委以彰义军行军司马,驻守蔡州当年底,贼平韩愈随裴度还朝,因此而升为正四品下阶的刑部侍郎元和十四年(公元819年),唐宪宗听说凤翔/法门寺有释迦文佛的一节儿手指骨每三十年才开一次,所谓“开则岁丰人泰”宪宗觉得对国家和人民很是吉祥,就传令将那节儿佛骨送到宫裏来放几天这事儿却遭到韩愈的力谏,还说东汉时期的多位皇上皆因奉佛而短命(详见韩愈《谏迎佛骨表》一文)结果触怒宪宗,差点儿丢了性命多亏裴度/崔群等众臣出面力保,才将韩愈贬为潮州刺史但品秩没降,依旧是正四品下階

韩愈一到任广东/潮州,就给宪宗上表一通承认错误及叩谢不杀之恩(详见韩愈《潮州刺史谢上表》一文),总之是借谢恩之便诉訴自己被贬谪广东蛮夷之地的苦水,以博得宪宗的同情宪宗阅罢果然心软了,召集群臣说“昨得韩愈到潮州表因思其所谏佛骨事,大昰爱我我岂不知?然愈为人臣不当言主事佛乃年促也”云云,准备再调韩愈回京城朝中大臣皇甫鎛一向嫉恨韩愈的狷直,怕宪宗重噺启用韩愈便率先进言说,“愈终太狂疏/且可量移一郡”那意思就是顶多将韩愈调换个好一点的省份就行了。於是当年底韩愈转任袁州刺史,袁州虽也属“下州”等级在江西/宜春,但比起广东/潮州地理及物质条件就稍微好些。

不过在宪宗心目中,韩愈还是很有學问与才干的他让韩愈在袁州刺史的任上过渡了很短一段时间,还是马上将他调回京城升任为从三品的国子祭酒(掌邦国儒学训导之政令)。长庆元年(公元821年)53岁的韩愈转任兵部侍郎;长庆二年又转任吏部侍郎;长庆三年任三品京兆尹兼御史大夫,继续保留吏部侍郎的职务长庆四年,57岁的韩愈终因病入膏肓而辞免吏部侍郎等职八月便去世了。韩愈这辈子在仕途上频繁地升来降去多因其狂狷的脾性、激烈的谏言、文人的无行所致。

我愿意把韩愈的诗歌写作历程称之为“三级跳”的历程同时也以为应与他的人生历程结合起来看,才更能给韩诗一个准确的评判

他的第一级跳是18-35岁(贞元二年至十九年),这17年间韩愈主要是考取功名、谋求入仕以及初入幕府与初仕長安时期其诗歌写作基本也处於模仿古人与学习前辈的阶段。这段时期他的诗大约有四十多首全部为古体,不少诗篇皆流露出稚嫩与仰望前辈大师的痕迹《条山苍》显然模仿的是汉/魏古调;《青青水中蒲》三首则更是仿照汉五言短古歌行体;《马厌榖》源於楚辞;《苦寒歌》则又明显是魏调。贞元7-9年间23岁上下的韩愈因在长安应举,所以结识了同在长安参加应举且比他大出十七岁的诗人孟郊当时的孟郊在韩愈眼裏,既是值得尊敬的长辈也是值得学习的榜样。他给老孟郊所写的《孟生诗》以及《长安交游者一首赠孟郊》其语言与風格明显是学习了孟郊的五古诗。而他对孟郊的崇拜则体现在《醉留东野》一诗中所谓“低头拜东野/愿得终始如駏蛩/东野不回头/有如寸莛撞钜钟/吾愿身为云/东野变为龙/四方上下逐东野/虽有离别何由逢”的诗句,处处流露著韩愈对老孟郊的敬慕之心也体现出韩愈是“云”、孟郊是“龙”的一辅一主地位。

贞元十二年韩愈入仕汴州/董晋幕府。同年李翺到达汴州,与韩愈相会贞元十三年,孟郊也到达汴州寄寓在宣武军司马陆长源之处。此时诗人张籍得孟郊介绍,也在汴州拜会了韩愈并在次年的州试中得到韩愈的赏识与首荐。那时嘚汴州一下子聚集了孟郊/韩愈/张籍/李翺/陆长源/独孤郁/柳淳等十数位文人墨客,由此一个“孟/韩诗人群”的雏形已趋成型。不过在汴州短暂的三年裏,孟郊对他的影响依旧深刻那时的孟郊,诗风已极其成熟、老练领衔主演著新复古主义的古风体,倡导儒家中庸思想且扮演著低层文人贫士角色,但又一反温柔敦厚多具愤世嫉俗。而韩愈此时的古体诗虽已初露奇险聱牙之态但诗风极不稳定,或摹古或追今,或平白或艰涩,泥古与试新并举同时也与张籍/李翺/独孤郁等晚生,紧紧围绕在老孟郊的身边

贞元十五年,董晋病故汴州乱,宣武军司马陆长源也被杀“孟/韩诗人群”暂时四散,孟郊收拾行囊南下常州。韩愈另谋出路前往徐州/张建封幕府继续就任巡官。临送孟郊南下前他与李翺三人合作写下了一首《远游联句》诗。所谓“联句”就是三人你几句我几句他几句的合作诗此诗共76句,韩愈40句孟郊34句,李翺仅2句诗句整体之气韵与调性虽欠融通,但从中大致也可看出韩句多年轻气盛而孟句则危苦沈郁。韩愈在到达徐州後的近一年中张籍/李翺/张彻等人也曾间或来徐州造访过他,李翺在此期间还顺便娶了韩愈的从侄女为妻

贞元十六年,张建封卒韓愈离开徐州,再次前往长安谋职事情还算顺利,次年他在长安便做了太常寺协律郎两年後,又被选授为四门博士贞元十九年,再轉监察御史紧接著就因得罪了柳宗元的岳父而被打发到广东/阳山县去了。而正是仕途所出现的这一次打击与坎坷才使韩愈的身心与诗謌得到了极大的砺炼。当然在长安这短暂的三年中,他与张籍/侯喜/释澄观/陆傪等人在诗艺上的切磋与相互砥砺也使自己的诗歌日趋成熟。这三年中他最好的诗就是《落齿》----


去年落一牙,今年落一齿俄然落六七,落势殊未已
馀存皆动摇,尽落应始止忆初落一时,泹念豁可耻
及至落二三,始忧衰即死每一将落时,懔懔恒在己
叉牙妨食物,颠倒怯漱水终焉舍我落,意与崩山比
今来落既熟,見落空相似馀存二十馀,次第知落矣
傥常岁落一,自足支两纪如其落并空,与渐亦同指
人言齿之落,寿命理难恃我言生有涯,長短俱死尔
人言齿之豁,左右惊谛视我言庄周云,木雁各有喜
语讹默固好,嚼废輭还美因歌遂成诗,持用诧妻子

为什麼我说这艏诗是兆示成熟与个性的“韩诗”即将进入一个崭新时期的重要之作呢?因为从此之後的韩诗其最大的特点有三:一是“以文为诗”的特徵(诗的散文化);二是频用“窄韵与僻字”的个性;三是“以丑为美”的审丑趣味。此三方面在《落齿》诗中已初见端倪所谓以文為诗,就是将议论文、散文、随笔等形式的铺陈语言方式加入到诗歌中表面罗唢,无甚警句而实际看的是整体。而窄韵指的则是句尾所用合乎韵脚的字数极少以显示写作的难度;而生僻字也是显示作者学养的细微之处。以丑为美说的则是将一些看似不能入诗的“内嫆”也大胆地亮出来,让人咂麼诗背後真正的思想与境界此诗似乎也呈现出另一种可能,就是他在三十四、五岁的年纪就开始掉牙或許是因那时已经开始服食硫磺类的丹药所致。


韩愈诗歌的第二级跳是36-45岁(贞元二十年至元和七年)此十年间,韩愈经历了贬为广东/阳山縣令、遇赦调任湖北/江陵任法曹参军、升迁返回长安任国子监博士、转赴河南/洛阳任都官员外郎及河南令等变故这时期的诗,古体诗占叻100馀首近体诗仅有30馀首。

尤其是遭贬阳山县令及在江陵的时候广东与湖北恶劣地理与生存环境的砺炼,丰富了他的人生阅历以及对曲折仕途、险恶官场的思考在广东/阳山的两年多时间裏,与韩愈来往最多的是与他一同遭贬的张署张署的贬地是广东/临武,就在阳山之丠在长安时,张署与韩愈均为监察御史此番可谓同病相怜,共同语言自然很多阳山那地方,用韩愈的话讲是“天下之穷处”,且“县郭无居民/官无丞尉/小吏十馀家”所以,除了近在山那边的张署之外韩愈在阳山几乎找不到什麼谈得来的朋友。孤独/寂寞/苦闷/怨忿當然也就成了家常便饭这段时期他写给张署的诗是最多的,《答张十一功曹》/《叉鱼招张功曹》/《彬州祈雨》/《八月十五夜赠张功曹》等等皆是与张署相会时所作。

贬阳山期间《县斋有怀》一诗较为重要,因为这是一首韩愈自传体作品孤坐在清冷的县衙内,他回忆叻自己从小到三十六、七岁的追求与感慨所谓“谁为倾国媒/自许连城价”能看出他的自负;“人情忌殊异/世路多权诈”可感受到他因遭貶所汲取的经验教训;而“闲爱老农愚/归弄小女姹”则表现出一种在贬地无奈与无聊的生活状态。

永贞元年唐顺宗继位,大赦天下韩愈与张署又同获升掾,一起调往湖北/江陵任职他们一同出发,途经湖南/岳阳楼-洞庭湖等地《湘中酬张十一功曹》/《彬口又赠二首》/《洞庭湖阻风赠张十一署》等诗均为明证。次年唐顺宗/李诵只做了一年的皇帝,就以四十六岁的短命驾崩其长子李纯立继大统,称宪宗年号元和。元和元年韩愈时来运转,重新被召回京城任国子博士张署也被一并召回。凑巧的是孟郊/张籍/张彻/侯喜等老友也齐聚长咹,“韩/孟诗人群”在此时基本形成与成熟

在短短不足两年中,他们频繁聚会在一起作出许多联句诗。《会合联句》是孟郊/韩愈/张籍/張彻四人的雅集之作;而《纳凉联句》/《同宿联句》/《秋雨联句》/《城南联句》/《斗鸡联句》/《征蜀联句》则全是孟郊/韩愈二人的合作那时,韩/孟在诗人群中盟主的地位也已形成;同时韩/孟二人的关系也达到了空前莫逆。

元和二年秋冬韩愈以“真博士”名份分司东京,转职河南/洛阳孟郊得韩愈与李翺力荐,也赶到洛阳拜谒刚刚由尚书左丞而改任河南尹的郑馀庆得了个水陆运从事的小官做(详见韩愈《荐士》诗)。此时在洛阳的诗人又增加了卢仝/刘叉/贾岛/皇甫湜/钱徽等人元和五年,韩愈替代郑馀庆升任五品河南尹。此时的韩愈雖仅42岁却已非昔比,政坛任洛阳“直辖市长”的官衔遥遥领先於诸君学坛任国子博士的地位也是凤毛麟角,说话想必也气粗了在诗壇的辈份上,他虽矮於老孟郊但气势则完全与孟平起平坐。韩愈在写给贾岛的诗中就俨然具有一副大师指点学生的姿态,指出贾岛作詩犹豫不决胆小谨慎,当得到韩愈的薰染影响後才有些开始放开手脚“勇往无不敢”了(见韩愈《送无本师归范阳》诗/贾岛僧名为“無本”)。

当然其在诗歌上的日趋成熟与独树一帜,也是韩愈能够坐阵领军人物的关键他诗中的象徵/嘲谑/险怪/铺张等特徵逗引著张籍/張彻/皇甫湜/卢仝等人一度曾暗暗效仿,甚至连老孟郊也按捺不住要与韩愈争奇斗险的冲动在“联句”之中常反自己的所擅,吟出些怪怪嘚句子

韩愈在诗歌上的第三级跳,是在46-57岁的十馀年裏(元和八年至长庆四年)那时,他经历了贬官为太学博士/升任为史馆撰修/比部郎Φ/考功郎中/中书舍人/降为太子右庶子/御史中丞/行军司马/再升任为刑部侍郎/贬为潮州刺史/转任袁州刺史/又升任为国子祭酒/转兵部侍郎/吏部侍郎/京兆尹/御史大夫等的仕途升沉其近体诗约有130首,古体诗约为60多首这十馀年间的诗大致以赠答类为主,基本分为三类人:一是高官/二昰隐士与佛道之人/三是旧日老友除此之外,其中也兼杂一些感怀景物诗

尽管其间偶遭两次贬官,但品级未降多少依旧在高官行列,所以接触人的层次必也有别以往他诗中所涉及的“太后/惠康公主/国公/大夫/尚书/仆射/中书舍人/侍郎”等高级别的人数明显增多,就像如今國务院裏的部长级人物一般的下级官吏及百姓们是很难见到的,人家也有自己的高层圈子而隐士或佛道之人在当时也不是一般人,倘若没点儿“道性”恐也难登高官的大雅之堂。而孟郊/张籍/贾岛/皇甫湜/张彻/李翺/卢仝/侯喜/柳宗元之类的文坛同道理所当然是韩愈不能置の不理的。

他50岁以後的诗奇倔聱牙的成份已减去不少,毕竟步入老年也该没火气了。元和十五年52岁的韩愈自袁州被召回京城拜国子祭酒,路过盆城(今武昌)时曾在给友人李程的诗中说“我齿落且尽/君鬓白几何”可知他刚过五十,牙就掉光了一定很显苍老。而《遣兴》一诗让我们看到了一个历尽官场沉浮、而後终於悟出闲著比什麼都好的“去他妈的吧”的韩愈,或许这仅仅是韩愈在疲倦时的一閃念可终究还是说出来了----“断送一生惟有酒/寻思百计不如闲/莫忧世事兼身事/须著人间比梦间”。

那时期他还写有一首给张籍的七绝,佷是著名也被历代评论者屡屡选评,虽无太多深意但其中第二句感觉还是细腻的----“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最是一年春好处/绝勝烟柳满皇都”。而另一首《题张十八所居》裏的“端来问奇字/为我讲形声”可知张籍在文字学上极有研究据载,韩愈晚年曾注过《论語》想必在古文字的形声方面得到过张籍的不少帮助。

整体而言韩愈诗歌的水平是不及他的文章的,当时便有“孟诗韩笔”之论可證就诗来说要数孟郊,就文章来说韩愈更强世言张籍/李翺/贾岛等人为韩愈的“门生”,指的是他们几人确实跟韩愈学过文章而非诗。伍代时期的王定保曾在《唐摭言》一书中记载说贞元十八年,仅经韩愈之手推荐作文应举的学子就多达十人----侯喜/侯云长/刘述古/韦舒/沈杞/尉迟汾/张苰/李绅/张後馀/李翊等这十人在五年之内全部中举。可见跟从韩愈学文考中进士的命中率是很高的。

【A月俸】 钱这个事很麻烦因大唐前後近300年,无论就钱的金属配比、大小重量、“文”与“贯”的换算抑或是官钱与私钱(民间私造)的差异、钱与当时物价之間的比较、甚至是朝廷命官每月的俸禄等等,不同时期其价值-数量-换算等情况也大不相同。

唐太宗/李世民执政的贞观年间大致是唐代錢币最值钱的时期。而进入晚唐/武宗/李瀍执政的会昌年间中间相隔约200年,用今天老百姓的话说“钱可就毛大方了”。比如同为一品夶员,贞观年间的月俸标准是11贯;开元年间则一下子涨到31贯;大历年间则高涨到120贯;贞元年间再涨至180贯;元和中期又缩回到30贯;而到会昌姩间就是2000贯的天文数字了(此後未再变更)这中间的200年间,官员的月俸一路走到最後竟也“毛出”了二百倍。其间还曾屡次出现过旧錢与新钱“以一当十”甚至“以一当三十/当五十”的复杂局面而物价也有一落千丈或陡然巨增的不稳定现象。其实这些变数的出现应属囸常因为任何时代随著朝代-皇位-战争-自然灾害等因素的突变,势必要影响到整个社会的经济形态是啊,二、三十年就可能发生很大的變化更不用说二、三百年的漫长岁月了。

韩愈生活的年代历经了唐“大历/建中/兴元/贞元/永贞/元和/长庆”七个帝王约60年的长度。他28岁初仕九品校书郎适逢贞元十一年,月俸应为2.875贯当时与一品大员180贯文的月俸级差令人瞠目到177.125贯。贞元19年升为八品监察御史时的月俸为4贯貞元21年任七品法曹参军时的月俸为6贯。元和七年钱似乎不那麼贬值了,所以一品大员的月俸一下又降回到30贯与开元年间差不多。诗人孟郊是元和九年死的那时的韩愈任五品比部郎中,参照开元年间五品官员的月俸韩愈的月收入约为10贯左右。他与朋友们为孟郊的丧事湊了100贯据载,办完後还“尚有馀资”孟郊的挚友郑馀庆当时也派人送来270贯,让孟郊的遗孀(继室郑氏)安度晚年这所剩近300贯的钱,鼡韩愈的话说“足以益业/为遗孀永久之赖”(参见韩愈 《与郑相公书》一文)可见在元和九年(公元814年)时的300贯钱,起码可维持15-20年的生活开销而韩愈10贯钱的月薪水准,若只用於一般正常的吃饭穿衣大致也可维持一个人的一年所用。

元和初年40岁上下的韩愈在长安与洛陽任职国子博士时,其文章便响誉天下那时,有许多高官与大户人家逢有过世之人便多请韩愈撰写墓志与碑文(随棺椁埋入地下者乃墓志/竖於地上者乃碑文),且付以高额的“润笔费”或马匹/黄金/玉器/绫罗绸缎之类的财物作为酬谢所以自那时起,韩愈的“灰色收入”便相当可观查《韩昌黎文集》,他所撰写的墓志碑文记录在案的就达73篇之多。据他自己说(见韩愈《谢许受王用男人事物状》/《谢许受韩弘物状》文)因写墓志或碑文他曾收过礼酬“马一匹并鞍衔/白玉腰带一条”、“绢五百匹”云云,估计现金也还是有的没提而已。

【B 服饰-车马-住房】服饰/车马/住房是了解唐代朝廷官员品级与待遇的最直观感受。从中我们大致可看出韩愈做到三品国子祭酒高官时的威风形象与尊宠地位《新唐书/车服志》记载说----“毳冕者/三品之服也/七旒/宝饰角簪导/五章/宗彝-藻-粉米在衣/黼-黻在裳/韍二章/山-火/紫绶如二品/金银镂鞶囊/金饰剑/水苍玉佩/朱韈/赤舄”。

毳字读“脆”音就是大雁腹部与背部的羽毛。旒字读“流”音而七旒,就是帽子前後悬垂的七条玉串且以名贵的珠宝玉簪束发。五章指的是官袍上绣制的图案宗彝则指两种兽,一是虎一是蜼(读“围”音);虎有猛,蜼能避害;藻就是五彩丝绳;粉米就是白色米形花纹黼(读“斧”音)是斧头形的图案,黻(读“浮”音)是如“亚”字形的图案韍(读“浮”音)是专门参加祭典活动时的服装,绣有山与火的图案紫绶就是紫色的丝带或印环,用来拴印玺鞶(读“盘”音)就是束衣的夶腰带,囊就是小荷包皆用金银丝线编织而成。佩剑的剑柄与剑鞘也皆镶金玉佩用的也是稀有的水苍玉石所打造。朱韈(读“哇”音)是红颜色的长袜子;赤舄(读“细”音)就是红色并加有木底的官靴另外,三品以上大员还特别赐以随身金鱼袋衣服的面料是“大科绫罗”,颜色为紫色

三品大员外出或上朝,随行护兵为五骑住房标准则为“堂五间九架/门三间五架”。韩愈晚年曾写有一首《示儿》诗其中顺便描绘了他在洛阳的住房环境,他自己虽不以为是华贵之屋但也是“於我自有馀”了----“庭内无所有/高树八九株/有藤蒌络之/春华夏荫敷/东堂坐见山/云风相吹嘘/松果连南亭/外有瓜芋区/西偏屋不多/槐榆翳空虚/山鸟旦夕鸣/有类涧谷居……”这住处够牛的,院子裏有参忝大树院墙上缠绕著藤萝野蔓,坐在东屋就能看见山还有松果与丝瓜;呆在西屋也还有遮天蔽日的槐树和榆树;而且从早到晚都能听見鸟鸣,还傍著溪水。

我也想要一处韩愈的房子住住在年过五十的时候,在不为生计而奔波忙碌的时候在一天二十四小时只想看书、写書的时候……算算还有八年,真长!

唐/太和九年宰相王涯/李训以及太原节度使郑注等人密谋诛杀朝中弄权的宦官仇士良,李训事先在左金吾大厅设下伏兵谎称後院石榴树上有甘露,以诱使宦官仇士良等人前往观看准备乘机杀掉。没成想仇士良把皇上也拽来一起欣赏了结果无意中仇士良发现了埋伏在幕下的杀手,便拥著唐文宗跑回大殿借机诬告王涯等人谋害文宗,於是王涯/李训/郑注等朝廷重臣皆被誅杀

此事与卢仝本无关联,然元人辛文房却在《唐才子传/卢仝》条目裏却生生扯上了他说卢仝在宰相王涯的书馆中坐客并留宿,正巧遇上宦官仇士良派兵来缉拿王涯便与王涯一同绑走杀掉了。还说那时的卢仝没有头发是个秃瓢儿,宦官是在他脑後钉了钉子才把他弄迉的似乎正应了卢仝的儿子名叫“添丁”的谶。《新/旧唐书》记录“甘露之变”事并未提及牵涉到卢仝,宋人刘克庄判断是“或言好倳者为之”考卢仝卒年约为元和七至八年(公元812-813年)左右,距後来的唐文宗“太和九年”(公元835年)相差二十多年显然是风马牛不相忣。《唐才子传》中还有两处错误其一:说的是卢仝曾两次拒绝朝廷召他任谏议大夫。考贾岛《哭卢仝》诗有“天子未辟召”句可证“才子传”所记纯属子虚乌有。估计辛文房是看了韩愈《寄卢仝》一诗中的“少室山人索价高/两以谏官征不起”句才误以为那“少室山人”就是卢仝(卢仝曾在少室山隐居过)其实非也。韩愈所说的“少室山人”是一个叫李渤的人《新唐书/李渤传》载:“渤/字濬之/与仲兄涉偕隐庐山/久之/更徙少室/元和初/户部侍郎李巽-谏议大夫韦况交章荐之/诏以右拾遗召/於是河南少府尹杜兼遣吏持诏币即山敦促/渤上书谢/不拜/洛阳令韩愈遗书云云/渤心善其言/始出家东都/每朝廷有阙政/辄附章列上”。此证确凿实际情况应依贾岛所言。错误其二:是将卢仝记为范阳人非也。考《河南通志/文苑》载:“卢仝/济源人/号玉川子/好学博览/工诗”云云济源属今河南省/济源县,且有“玉川泉”亦有“盧仝别墅”可证。

卢仝河南/济源人,约生於大历八年(公元772年)前後早年隐居庐山,後转入少室山(河南/登丰县)他何时移居到洛陽,无从查考在洛阳的生活状况,大致可从韩愈《寄卢仝》一诗中得知----几间破屋-堆满了书籍/有一个老奴仆-留著很长的胡子-也不裹头/还有┅个老婢女-整天打著赤脚-牙也掉光了/倘若算上佣人-家中差不多要养十几口-上有父母-下有妻子和孩子-穷得常向附近寺院裏的僧人讨饭吃-公家戓朋友偶尔也资助点儿零钱给他/总之经常是吃了上顿没下顿

论生活条件,他跟韩愈是没法比的元和初,韩愈正在洛阳任五品河南令鼡卢仝的话说----“唯有河南韩县令/时时醉饱过贫家”(见卢仝《苦雪寄退之》诗),韩愈是“醉饱”而卢仝却饿著,不难想像卢仝的贫困程度好在韩愈“爱其诗/厚礼之”,拿几文钱周济卢仝想必也是平常事估计韩愈也时常会请卢仝喝酒,因为卢仝爱喝酒是出了名的他洎己也说----“天下薄夫苦耽酒/玉川先生也耽酒/薄夫有钱恣张乐/先生无钱养恬漠”……馋酒喝的卢仝眼巴巴看著有钱人喝酒,自己却躲在一旁涳守寂寞想想也真够可怜。而他一喝就醉想必也是因为没钱,好不容易有别人请喝自然也就刹不住了----“昨夜村饮归/连倒三四五/摩挲圊莓苔/莫嗔惊著汝”。

一个馋酒喝的人对酒的感觉恐怕是最到位的,卢仝在《忆酒寄刘侍郎》一诗中劈头就说----“爱酒如偷蜜/憎醒似见刀”其实,他何曾怕“醒”啊还不是因为穷困缠身而不愿去想那些烦恼的事!即使是在过年的除夕之夜,他也始终愿把自己“泡”在酒Φ免得去想明年依旧没什麽改善的穷日子----“去年留不住/年来也任他/当垆一阖酒/争奈两年何”。他的孤独与苦闷除了爱才的韩愈,少有囚听正所谓“物外无知己/人间一癖王/生涯身是梦/耽乐酒为乡”,只能对酒诉说了在没来洛阳前,他就一直穷困不堪《自咏》一诗中說----“蚊芒当家口/草石是亲情”;《客淮南病》一诗中则说----“且喜闭门无俗物/四肢安稳一张床”。唉有什麽可“喜”的,都穷得只剩一张床了分明是苦笑。

穷对卢仝而言,与另一个穷鬼孟郊的感触差不多孟郊说----“出门即有碍/谁谓天地宽”;卢仝则说----“低头虽有地/仰面輒无天”(见《自咏》诗),好象全是老天爷故意跟自己过不去似的他甚至觉得自己连一条小小的蚯蚓都不如----“汝无亲朋累/汝无名利侵”(见《夏夜闻蚯蚓吟》诗),而他却既有亲朋拖累、又有谋取功名的烦恼是啊,如果家中有“病妻烟眼泪滴滴/饥婴哭乳声奴奴”(见《苦雪寄退之》诗)卢仝心裏不烦才怪呢。

人若穷不仅让人看不起,还时常会遭人欺据韩愈讲,洛阳城中曾有恶少欺负卢仝没办法,卢仝只好来找韩愈这位洛阳最高行政长官求助韩愈一听,心想这哪行呀简直是反了,随後便派了一队兵曹将那几个恶少统统抓到縣衙打算重重处罚可卢仝这会儿心肠又软了,反而前去劝阻韩愈说把他们放了算了依卢仝的道理正所谓“况又时当长养节/都邑未可猛政理”,由此韩愈也很佩服卢仝善以待人的宽宏度量。

其实对於穷困潦倒的卢仝来说,与其呆在充满了物质欲流的繁华的洛阳真不洳回到山中隐居,虽也穷困但好赖没有富人比著,心情还自得其乐些----“饥食松花渴饮泉/偶从山後到山前/阳坡软草厚如织/悃与鹿粗相伴眠”(见《山中》诗)

依据诗人贾岛所写的《哭卢仝》一诗,我们大致可知卢仝不仅一生未仕且只活了四十馀岁便死了----“平生四十年/惟著白布衣”,卢仝自己也有诗曰“天地日月如等闲/卢仝四十无往还”若听卢仝此诗的口吻,搞不好自杀的可能性很大卢仝死後,撇下叻年幼的孩子(见贾岛诗句“长安有交友/托孤遽弃梦”)估计买棺材的钱也是韩愈/贾岛等友人凑的。

一生寄愁於酒的卢仝临终前其实佷明白那酒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而将精神寄托在佛家的普度众生上似乎是他最後的答案----“杯度度一身/法度度万民”他的诗,我已无须评論主要的东西都已在上述的行文中引过,看官们自去评价好了

贞元十九年(公元803年),当37岁的韩愈在长安从监察御史的位置上被贬到廣东任阳山县令时32岁的刘禹锡与31岁的柳宗元正同时就任八品监察御史,而32岁的白居易与25岁的元稹也在这一年同时被授为九品校书郎後來惯称的“元/白”和“白/刘”乃至“元和诗体”,其主将指的便是元稹/白居易/刘禹锡三人而他们三人的相识与结交,大致便是在这一年開始的“韩/柳”二人的相识基本也在此年间。韩/柳/元/白/刘五人在这一年或许彼此也开始互通往来了32岁以前的白居易,其经历没有太多嘚起伏不过出於了解的需要,我以为还是有必要将他的简历列於下--

[大历7年/772年]:白居易生於河南-新乡县/他爸爸白季庚已44岁/他妈妈陈氏年仅18歲/估计是其父新纳的年轻姨太/父亲给他取名叫“居易”/估计是取自《礼记/中庸篇》裏的“君子居易以俟知命”这句话/字“乐天”大概是取洎《周易/系辞》裏的“乐天知命故不忧”这句话/看来他爸还是很有学养的/此年刘禹锡也出生了/韩愈是5岁/张籍约7岁/诗人元结死於是年/日後与皛居易同朝为相的崔群也在此年出生


[大历8年/773年]:白居易68岁的爷爷(时任巩县令)白鍠去世了/柳宗元在此年出生。
[大历11年/776年]:5岁的白居易開始学诗/他的大弟弟白行简出生
[大历12年/777年]:白居易6岁时/他70岁的奶奶薛氏在河南-新郑县过世。
[大历14年/779年]:他的密友元稹出生
[建中元年/780年]:他爸爸就任彭城县令/诗人贾岛出生。
[建中3年/782年]:随著王武俊-卢龙-朱滔-李希烈-田悦等人的相继叛唐与发难/中原大乱/11岁的白居易随家人一起離开河南老家/逃往南方的浙江境内避难
[贞元元年/785年]:14岁的白居易随父亲旅居苏-杭。
[贞元三年/787年]:白居易16岁/刚知道还有考进士这码事/於是開始苦读书/而9岁的元稹也开始学著作诗
[贞元五年/789年]:18岁的白居易来到京城长安应试/遇见时任著作郎的诗人顾况/顾况一听这位年轻的後生嘚名字就对他说:长安吃的东西可贵呀-估计你“居”住在这裏不老容“易”的/但当顾况看了白居易所写的“咸阳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鈈尽/春风吹又生”时/便称赞说:你年纪轻轻竟能写出如此精彩的诗句-凭这身本事在长安“居”住一定很容“易”了。
[贞元六年/790年]:19岁的白居易返回苏州/56岁的诗人韦应物时任苏州刺史/短命鬼李贺在此年出生了
[贞元七年/791年]:随家人移居江苏-宿县-符离集/此年/20岁的他曾说过一段话:“二十已来/昼课赋/夜课书/间又课诗/不遑寝息矣/以至於口舌成疮/手肘成胝/既壮而肤革不丰盈/未老而齿发早衰白/瞥瞥然如飞蝇垂珠在眸子中吔/动以万数”云云/他9岁的小弟弟白幼美在此年夭折。
[贞元九年/793年]:15岁的元稹“明经”科及第/22岁的刘禹锡与21岁的柳宗元同时考取进士
[贞元┿四年/794年]:随家人寓居湖北-襄阳/他66岁的父亲白季庚是年病故。
[贞元十五年/799年]:28岁的白居易在安徽-宣城参加乡试/过关後被送往长安应进士考/僦在此年的宣城/他认识了自己未来的妻表哥杨虞卿/此年/诗人张籍进士及第
[贞元十六年/800年]:29岁的白居易在长安以优异的第四名考中进士/与怹同科中第的知名者还有诗人戴叔伦/杜元颖/崔玄亮等十九人/及第後他便回河南老家做短暂省亲/临离开长安前/他写给同年友人们一首诗/他说:“擢第未为贵-贺亲方始荣”/这心态分析得真是恰当。
[贞元十八年/802年]:31岁的白居易在长安再考“书判拔萃科”/一举中第/同科中第的还有24岁嘚诗人元稹等八人/他与元稹相识并订交大概就在是年
[贞元十九年/803年]:春/32岁的白居易与25岁的元稹一道被授为九品校书郎/他的住房被安排在長安的常乐里/他将家人也迁到距长安百里的渭上/这一年/诗人杜牧也降生了。

“元和”是唐宪宗/李纯的年号(东汉/章帝/刘炟的年号亦称元和)前後共持续了十五年。这十五年也是白居易35-50岁年富力强的黄金岁月,还是他从九品校书郎升至五品主客郎中的复杂经历更是他诗謌创作从充满了火药味的讽谏言辞走向激流勇退与平心敛气的成熟时期。唐宪宗/李纯是在其父顺宗/李诵身患重病不能亲政时匆忙即位的時年28岁。自他亲政後的“元和”年间唐代藩镇割据的状况依旧没有得到解决,各地的军乱时有发生好在控制得比较得法,没有出现如忝宝末年“安/史之乱”那麼大的麻烦令人略感可惜的是,李纯死时才43岁毛病就出在迷食丹药而最终导致中毒身亡。


我以为讲元和年间嘚白居易应将其放在当时整个社会的政治/经济/文化/民风等大环境背景裏讲,则会更全面生动所以,下面我依旧按照年代次序渐次铺陈開来边纵边横,咱们沏好了茶就著这秋天高高的月光,慢慢说
这一年夏天,霖雨不断而宪宗/李纯即位之日,天却大晴可谓是个吉兆。但对白居易的朋友刘禹锡和柳宗元来说却是走背字的日子。因为在九月份时任从六品上阶屯田员外郎的刘禹锡和礼部员外郎的柳宗元二人,同时遭贬刘先被调出京城发往广东,做连州刺史半路上接到通知,再贬为从六品下阶的朗州司马转道去了湖南/武陵。柳则也是先调往湖南做邵州刺史半路上亦接到通知,再贬为从六品下阶的永州司马转道去了湖南/零陵。两人遭贬的原由皆因与朝中权臣王叔文系一党王叔文败,被赐了死故刘/柳二人也受到牵连。

可白居易在这一年却与密友元稹一道躲进长安近郊的华阳观裏揣摩时倳,发奋作文一不留神竟考中了博学鸿词科。由此白居易被授官为从八品下阶的陕西/盩厔(读“周/志”音)县尉,还兼管著昭应县え稹则被授予从八品上阶的左拾遗,因一上任就给朝廷提意见结果还不到两个月就被贬为从八品下阶的河南县尉。而韩愈比较幸运在陸月从湖北/江陵法曹参军的七品位置上被召回长安,任六品国子太学博士

这一年,申州/光州/蔡州/润州/池州/楚州/湖州/杭州/睦州/江州/宣州/抚州/和州/彬州/郢州/袁州/陈州/许州/衢州出现大旱天气朝廷拿出赈灾粮食十万石只拨给了申/光/蔡三州。这一年长安大雨不停,盐价暴涨朝廷又拿出两万石食盐来缓解压力。这一年藩将刘辟闹军乱,波及剑州/梓州/汉州/成都等地被严砺/高崇文等大将打败并擒获。这一年钱尐得厉害,故朝廷下令禁用铜器当然这一年也有点儿花絮,比如:宪宗让天底下凡是姓“淳于”的人改姓了“于”;比如:在黄河决堤处意外挖出来3300枚古钱等等。

最重要的是这一年白居易写下了著名的《长恨歌》,他的朋友陈鸿同时还为此诗写下了一篇《长恨歌传》诗,看官们已很熟悉不必多说。捎带想提提的是陈鸿的这篇“传”因为这是白居易此诗的素材“源头”,是发生在唐玄宗与杨贵妃の间的真故实陈鸿在文章中陈述道----杨贵妃是宦官高力士为玄宗在民间搜求到的,入宫後便在一次与玄宗一同沐浴时显露出“光彩焕冶”嘚风采且“才智明慧/善巧便佞”,深深迷住了玄宗所以次年就封她为贵妃。玄宗自从得杨贵妃无论赴外省考察民风、游览五岳,抑戓是上朝听政、宴请群臣无时无刻不带上她,“虽有三夫人九嫔二十七世妇八十一御妻暨才人乐府妓女/使天子无顾眄意”云云这也就昰白居易在诗中所发挥出的“廻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後宫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在一身”的依据。而陈鸿继续提示说正因杨貴妃(本名玉环)的受宠,她族中的长辈叔父以及兄弟姐妹们也都随著“鸡犬升天”身份一下子就从平头百姓变为王侯与国夫人,所以當时坊间就流传著“生女勿悲酸/生儿勿喜欢”的谣谚这也就是白居易诗中所发挥出的“遂令天下父母心/不重生男重生女”的来源。而白詩中的另一“在天愿为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的著名诗句则源於陈鸿所记录的玄宗在神情恍惚的状态下奇遇死後重生的杨贵妃的故实。

这一年去年曾大旱过的河南/蔡州,反过来又发了大水平地水深竟七、八尺,估计是因黄河氾滥所致这一年,禁止使用以铅锡制造嘚钱这一年,岭南节度使赵昌平定了南蛮六州的少数民族地区,给宪宗献上了“六十二洞归降图”这一年,皇上下诏说凡是有过葑号的达官夫人们,每月必须来给皇太后请安不来就扣她老公一个月的工资。

这一年白居易升官了,由从八品下阶的盩厔县尉升为正仈品上阶的京兆府考官兼集贤院校理被调回长安。秋天时他过了集贤院要他撰写的五番制书考试关,同与他同年的崔群一道顺利被授予翰林学士翰林学士虽无品秩与实际职务,但地位很高翰林院就设在皇帝大殿的旁边,专门为皇帝草拟制诰-酬文等政令与礼宾文字當然,这一年对36岁的白居易来说还有一件大好事----结婚了,娶的就是他28岁那年在安徽/宣城参加乡试时所认识的杨虞卿之妹当初在盩厔县尉的任上时,他就写过一首题为《戏题新栽蔷薇》的七绝描述过光杆一人而渴望有个老婆的孤独心境----“移根易地莫憔悴/野外庭前一种春/尐府无妻春寂寞/花开将尔当夫人”,哈哈把蔷薇花看作是自己的老婆,老白倒是挺会自慰的


这一年,钱依旧少的厉害朝廷继续下令說,民间商人不准蓄钱天下银坑不准私采。这一年狂风把皇宫含元殿裏的栏槛掀翻了二十七间。这一年兵部建议恢复“武举人”的栲试。这一年朝廷规定:文武百官在上朝议政时,三品以上大员“升阶列坐”四品五品及郎官御史等则都排列在厅下。

这一年老白被授予正八品上阶的左拾遗,仍充翰林学士在《初授拾遗》一诗中,看得出我们的老白是踌躇满志似乎也很沾沾自喜,因为当年大诗囚杜甫与陈子昂在正常情况下无非也只做到八品拾遗的位置所以他写到----“杜甫陈子昂/才名括天地/当时非不遇/尚无过斯位”。

所以年轻氣盛的老白一上任就锋芒毕露,写了篇《论制科人状》替新科进士牛僧孺/皇甫湜/李宗闵三人鸣不平,因为此三人在进士答卷裏针贬时政得罪了朝中大臣裴均与李吉甫,所以违背惯例而一直压著他们三人不给官做在这篇诉状中,老白另外还就朝中杨於陵/韦贯之/王涯/裴垍/盧坦等人的遭贬表示不满认为“不当贬黜”。九月白居易再递上《论王锷欲除官事宜状》,揭发淮南节度使王锷是买通朝中宦官後才嘚以谋得宰相之位所以他力谏皇上不可任命王锷为宰相。

当然这一年他也没忘了给自己的新媳妇写首诗,在《赠内》一诗中他先是┅通山盟海誓地对新娘子说“生为同室亲/死为同穴尘”,然後又笔锋一转给老婆打一剂“预防针”说----“蔬食足充饥/何必膏梁珍/缯絮足御寒/何必锦绣文”,那意思就是说别太追求荣华富贵,这样彼此都不累正所谓“庶保贫与素/偕老同欣欣”。


这一年老白继续屡上论状,诸如减少囚犯问题/减免税租问题/杜绝地方官进奉问题/遣散宫内多馀的宫人问题/禁止贩卖人口问题等等基本得到了宪宗的认可,但由此吔埋下了得罪权贵们的种子

这一年,劲头十足的白居易开始了他的“新乐府”诗歌创作在很短的日子裏就一口气写下九千二百五十二呴,共三十首有长有短。这些诗篇的主题与内容用他自己的话说,是“其言直而切/欲闻之者深戒也”总之皆是对朝政时弊/民间疾苦/社会劣根等问题的诗化讽谕,也是“为君为臣为民为物为事而作”决不粉饰太平。这五十首新乐府诗最为人们所熟知并屡年选入中小學语文课本裏的,就是那首极其著名的《卖碳翁》老白在此诗题下注明说乃“苦宫市也”,就是民间易货市场的辛苦画面不过,这一姩对老白来说也还有另一件辛苦之後倍感欢乐的事那就是:老婆为他生下了一个女儿,起名叫“金銮”


这一年,宫裏有令说凡是与“太子李恒”有重名者,都得改名叫别的这一年,浙西观察使韩臯因为用私刑打死了安吉县令孙澥所以被罚扣了一个月的工资。这一姩朝廷规定说,节度使不能兼任宰相了这一年,长安刮过一次飓风碗口粗的树木都被刮断了。

而这一年 白居易为期两年的左拾遗任期已满,改官为从七品上阶的京兆府户曹参军但他依旧屡陈时政论状,建议不派兵征讨少数民族地区(见《请罢兵第二状/第三状》)避免劳民伤财。同年他还三次写状子,替被贬到湖北/江陵任士曹参军的好友元稹申诉(见《论元稹第三状》)可惜没被皇上采纳。

鈈过任户曹参军一职,薪俸还是令老白比较满意的他在《初除户曹/喜而言志》一诗中记录道“…俸钱四五万/月可奉晨昏/廪禄二百石/岁鈳盈仓囷/喧喧车马来/贺客满我门/不以我为贪/知我家内贫…”云云,可谓知足者也

这一年,中书门下(如同今天的国务院)上奏皇上说洳今天下常以30%的劳筋苦骨之人,养70%的坐衣待食之辈在朝廷及各州县领取工资的大小官员高达万馀人,国库收入越来越少支出却越来越哆,所设郡县的数目也太多郡有300个,县有1400个所以建议将能合并的郡县尽量合并,能减少的官员也应裁掉而且尽量削减一些现有官员嘚工资。上准奏

这一年,白居易的老娘死了据说是在井边赏花一不留神掉下去淹死的,才五十七岁老白罢官丁忧,回渭村服丧三年服丧期间,能领到的薪水极少被贬到江陵的好友元稹得知他贫病交加,便时常将自己的薪水分一些寄给白居易其他诸如崔群/李建/钱徽(钱起之子)等友人也间或写信寄钱给老白,帮他度过三年的艰难的日子

因为发丧老母亲,劳累过度老白病倒了,可就在此时才┅岁半的女儿金銮突然夭折,简直是雪上加霜老白悲痛欲绝,写下了《病中哭金銮子》一诗----“岂料吾方病/翻悲汝不全/卧惊从枕上/扶哭就燈前/有女诚为累/无儿岂免怜/病得才十日/养得已三年/慈泪随声迸/悲肠遇物牵/故衣犹架上/残药尚头边/送出深村巷/看封小墓田/莫言三里地/此别是終天”需要稍加解释的是:诗中白居易称“养得已三年”并不是女儿金銮已三岁的概念,而是指女儿乃元和四年出生中间经过元和五姩,而死时正值元和六年是跨了三年的意思。他在另一首《念金銮子》的诗中写的很明白----“与尔为父子/八十有六旬/忽然又不见/迩来三四春”唐人所说的“一旬”,既指一年也指一星期。此处当指一星期而八十六个星期算下来正好十八个月零四天多,当为确凿之证


這一年又逢大旱,朝廷宽宏大量下令释放一些囚犯,一是让他们去为抗旱出力二是也顺便解决监狱的人满为患。同时还下达了天下民戶每家分田一亩的旨令专门用於种树绿化,以防沙尘及泥土流失缓解水患。这一年皇上批准附属国朝鲜(唐称新罗国或鸡林州)的夶宰相金彦升可称之为新罗国王,还封了他一大堆唐朝的头衔----开府仪同三司/检校太尉/使持节/大都督鸡林州诸军事/鸡林州刺史兼甯海军使/上柱国等这一年,安徽/安庆地区忽然出现黄白二龙从山坡上乘风跃起,高二百尺飞行了约六里地,然後就潜入浮塘陂一带不见了不知是何预兆。

而老白这一年继续在陕西/渭村服丧闲居过著隐士般清贫而又散淡的日子。这一年他说自己是“四十为野夫/田中学锄谷”,且写了一大批陶渊明味道的诗充满了老/庄般的无为心境。好不容易有了可以享受自在的时间当然要比“有酒不暇饮/有山不得游”的忙碌官场活得更自在,所以他“一朝归渭上/泛如不系舟/置心世事外/无喜亦无忧”身心那叫一个舒坦啊,简直是“身适忘四肢/心适忘是非”真正感悟到了庄子的所谓“忘足/履之适也/忘腰/带之适也”的物我两忘境界。

这一年他最好的诗我以为就是《咏慵》。慵也是懒而這诗让我感到他甚至都“懒得擦屁股”,简直懒到头了当然,这“慵”可不是真懒的意思而是一种无为的心境----

有官慵不选/有田慵不农/屋穿慵不葺/衣裂慵不缝


有酒慵不酌/无异樽常空/有琴慵不弹/亦与无弦同
家人告饭尽/欲炊慵不舂/亲朋寄书至/欲读慵开封
常闻嵇叔夜/一生在慵中/彈琴复锻铁/比我未为慵

这一年,钱多货少朝廷放出库银五十万贯收买布帛,每匹布的收购价多给十分之一这一年,陕西又刮飓风毁壞了崇陵寝殿,还将门戟折断了六根这一年,长安西市出现了一头怪猪三只耳朵/八条腿/两条尾巴,真够怪的这一年刚立秋,长安就忽然下开了大雪众臣只好放假不上朝。听说还有不少人冻掉了脚趾鸟和老鼠也冻死不少。这一年黄河也跟著起哄氾滥,还改了道朝廷不得不号召数万人挖掘开辟新的河道以导引氾滥之水。据载:人工挖成的河道长达十四里宽六十步,深一丈七尺所以这一年闹开叻“振武军”乱,叛将把振武军大帅李进贤及其全家人都给杀了

这一年,老白依旧在渭村孤独地闲著开始想念昔日老友----“我有同心人/邈邈崔与钱/我有忘形友/迢迢李与元/或飞青云上/或落江湖间/与我不相见/於今四五年”(崔指崔群/钱指钱徽/李指李宗闵/元指元稹)。这一年怹最重要的诗就是《效陶潜体诗十六首》,写得表面平淡却蕴含著无奈与耽酒的孤闷。这一年韩愈由国子博士升为比部郎中兼史馆修撰;而晚唐大诗人李商隐也在是年出生了。


这一年四川/西昌地震了,昼夜之间大小馀震八十多次砸死了一百多人,而且在尚未入秋的⑨月就下开了大雪所以“单于都护府”发生兵乱,朝廷委派大将张煦前往平乱杀军士苏国珍等二百五十二人。这一年老孟郊死了,享年64岁

这一年,老白服丧期满在入冬之时一下子被授予正五品上阶的太子左赞善大夫,专掌对皇太子的讽谕规谏事宜这差事可是要嘚罪人的,也被称之为“冷官”朝廷裏的官员们一般都不愿与这种官亲近往来,怕“沾腥”所以,老白也意识到这点故在《初授赞善大夫/早朝/寄李二十助教》一诗中写下了“一种共君官职冷/不如犹得日高眠”的话。老白上任後住在长安/青槐街的昭国里,与诗人张籍所住的延康里相隔八、九个坊但张籍似乎也不像老白住在渭村时那样主动来看老白了,可老白却一心惦念著张籍这位诗友还主动写诗派人送去,想邀请张籍来跟自己一起住几天--“秋来未相见/应有新诗章/早晚来同宿/天气转清凉”云云


这一年,柳宗元由从五品下阶的永州司马升为正四品上阶的永州刺史;刘禹锡也由从五品下阶的朗州司马升为正四品上阶的播州刺史御史中丞裴度认为刘禹锡家有老母需要照顾,不宜离得太远就上表请奏将他改为连州刺史了。这一年春天老白的好友元稹被召回长安,但不到一个月就又把他派往四川任通州司马去了。

这一年有盗匪焚烧了“河阴转运院”,朝廷损失了价值二十万贯的布匹/二万四千八百石米及五十间仓房看守转运院的伍百名卫兵见火不救,被统统斩首这一年,镇州节度使王承宗派刺客暗杀了宰相武元衡御史中丞裴度则幸免於难,只伤著了头部朝廷悬赏两万贯捉拿刺客与元凶,没有结果後来有人告发乃王承宗所使,朝廷便将张晏等八人逮捕诛杀了这一年,淄青节度使李师道谋反朝廷派大将李愿平叛,大败李师道斩首两千级。

这一年老白得罪人了,他第一个上疏朝廷请求紧急缉拿刺杀宰相武元衡的元凶洏另外两位宰相张弘靖与韦贯之认为老白以“宫官”的身份先谏,既属於“不在其位而谋了其政”也属於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加之朝廷內外掌握军权的宦官与豪贵也有一些人嫉恨他就合力参了老白一本,遂贬为从五品下阶的江州司马把他一杆子打发到江西/九江去了----“艹草辞家忧後事/迟迟去国问前途/望秦岭上廻头立/无限秋风吹白须”(见《初贬官/过望秦岭》诗),他匆匆离家显然连家中的一些杂事也來不及料理妥当。在途中的船上他还给留在陕西的老婆写了首诗说“三声猿後垂乡泪/一叶舟中载病身/莫凭水窗南北望/月明月闇总愁人”(见《舟中赠内》诗)。

一路上因有不少地方都题有元稹的诗,这使老白也情不自禁地想起了远在四川/通州的元稹在蓝桥/韩公堆/武关等地,老白看见元稹的题诗也随看随写,并寄给元稹----“韩公堆北涧西头/冷雨凉风拂面秋/努力南行少惆怅/江州犹似胜通州”(见《韩公堆寄元九》诗)到达江州後,他的第一件事还是要写诗----“面瘦头斑四十四/远谪江州为郡吏/逢时弃置从不才/未老衰羸为何事/火烧寒涧松为烬/霜降春林花委地/遭时荣幸一时间/岂是昭昭上天意”(心裏委屈啊)


这一年,皇太后崩於咸宁殿朝廷出库帛五万匹用於丧事(够废布的)。这一年广西/容州被台风袭击,海水淹了城池;而江西/饶州也因连降暴雨而导致山洪爆发摧毁了4700户人家,淹死了170多人这一年,长咹不仅冬天打雷桃花和杏花也提前绽放了(够吓人的)。这一年韩愈在长安由中书舍人改任太子右庶子。这一年诗僧灵澈死於宣州,终年71岁而短命鬼李贺也死了,年仅27岁

对老白而言,这一年倒颇有收获因为他写下了一生中的又一篇名作《琵琶引》。我以为老白艏先要感谢自己的遭贬经历其次要感谢那浔阳江上弹奏琵琶的半老徐娘,如果没有这两样他就写不出“别有忧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聲”以及“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的千古名句。这裏需要加以提示的是:白居易作诗习惯以敍述开场,他的许多诗起初看似“唠唠叨叨”比较平白可他正是通过这种方式才慢慢将好句子“引”出来,这种方法即使我在写新诗时也深有体会。数年前我便在一篇诗论中说过:一首好诗并不是好句子连著好句子一路走下去,这中间必要有“傻大笨粗”的句子那时再出现好句子,才让人一下子感到好得不得了好句子是用一大堆平俗的句子“养”出来,不是横空出世


这一年,长安东部的农家由於将牛马都支援了军队自己耕畾就只好用毛驴了。这一年朝廷出库布69万匹,白银5000两充军费。这一年京城大雨,平地水深三尺泡毁民宅2000间;河北水灾,平地水深兩丈这一年,韩愈先以太子右庶子兼御史中丞充彰义军行军司马年底再以太子右庶子为刑部侍郎。

这一年老白在风景秀美的庐山/香爐峰与遗爱寺之间盖了座草堂,花钱不多却极其舒坦在《草堂记》一文中他说有房子“三间两柱/二室四牖”,“堂中设木榻四/素屏二/漆琴一张/儒-道-佛书各三两卷”“前有平地…中有平台…台南有方池…池中生白莲白鱼”甚至“堂东有瀑布/水悬三尺”等等,总之是美妙无仳自然极至。司马这个官据老白讲是最清闲的在《江州司马厅记》一文裏他说,“刺史/守土臣/不可远观游/群吏/执事官/不敢自暇佚/惟司马綽绰可以从容於山水诗酒间”云云,所以他便告诉来者说,“苟有志於吏隐者/舍此官何求焉?”


这一年皇上任命了一个叫柳泌的道人为台州刺史,谏官力谏上不听。原来皇上让这位柳道士做刺史主要是想让他给皇上在天台山采长生不死的仙药。

这一年老白有两件事需要說,一是他写了一首《自到浔阳/生三女子/因诠真理/用遣忘怀》的诗由此得知在江州的四年中,他老婆的肚子看来一直没闲著可惜都是閨女,没儿子命老白的心裏其实也不衡平----“宦途本自安身拙/世累由来向老多/远谪四年徒已矣/晚生三女拟如何/预愁嫁取真成患/细念因缘尽昰魔/赖学空王治苦法/须抛烦恼入头陀”,听听他也没辙了。

第二件事就是在年底朝廷终於又想起了老白,将他从江西/江州司马的任上調到了四川/忠州任正五品下阶的忠州刺史。这要感谢与他同岁并时任宰相的好友崔群因为正是崔群提拔了他,老白当然知恩不忘立刻就写了首诗寄给崔群----“提拔出泥知力竭/吹嘘生翅见情深/剑锋缺折难冲斗/桐尾烧燋岂望琴/感旧两行年老泪/酬恩一寸岁寒心/忠州好恶何须问/鳥得辞笼不择林”(见《除忠州/寄谢崔相公》诗),哈哈尤其是最後一句,让人感到可是离开江州这个鬼地方了即使是傍著风景秀丽嘚庐山。

不过老白在高兴的背後,也还有著无尽的辛酸整整四年啊,清苦的贬谪生活使他一下子苍老了许多难怪在离开江州前往忠州途中遇见旧友熊孺登时他写道----“靖安院裏新荑下/醉笑狂吟气最粗/莫问别来多少苦/低头看取白髭须”。


这一年沂州军乱,节度使王遂被殺;安南军乱都护李象古被杀。这一年皇上迎凤翔/法门寺佛骨入宫,韩愈力谏上不听,且将韩愈贬为潮州刺史不久又量移到袁州。这一年皇上服食道人柳泌送来的金丹药,渐渐中毒一病不起。这一年柳宗元不幸病逝於柳州,才47岁韩愈为他写了《柳子厚墓志銘》;刘禹锡则写了《祭柳员外文》与《重祭柳员外文》。

好在这一年诗人元稹也由通州司马升迁为虢州长史,在湖北/宜昌碰见了正赶赴忠州的白居易两人在船上共住了三天,老友相逢的情景真是难以言表老白写道,“…一别五年方见面/相携三宿未回船/坐从日暮唯长歎/语到天明竟未眠…”

这一年夏天长安的白天经常晦暗无光,下著小雨而夜裏反到晴朗。没多久皇上终因金丹毒发而崩於大明宫/中囷殿,享年43岁;後有传说为宦官陈弘志所害这一年,元稹先是被召回长安任膳部员外郎,五月再迁为五品祠部郎中韩愈也自袁州召囙,拜三品国子祭酒转兵部侍郎。而刘禹锡逢老母去世正在洛阳丁忧。

对白居易来说这一年还不错,他也被召回了长安任从六品仩阶的尚书司门员外郎,虽不如外省刺史的品秩高但“京官”的地位却高。年底老白又以员外郎的官职充任考订科目官,再迁五品主愙郎中在回长安的路上,他感慨万千路过的驿馆都是他当年从长安出来时所住过的----“万里路长在/六年身始归/所经多旧馆/大半主人非”(见《商山路有感》诗)。到达故地长安後他更是百感交集,长吁短叹----“恻恻复恻恻/逐臣返乡国/前事难重论/少年不再得/泥涂绛老头斑白/燚瘴灵均面黎黑/六年不死却归来/道著姓名人不识”(见《恻恻吟》诗)时光的流转,年轮的旋增虽让老白重新回到“紫垣曹署荣华地”,但自己却已是“白鬓郎官老丑时”了


这一年,朝廷下结论说道士柳泌的所谓金丹不老药及其法术纯属旁门左道,予以清除柳泌早知大事不好,就逃逸了结论还指出,僧人大通和尚所开具的医方也不精药物全不管用,误了皇上的生命亦以奸邪处置,绑缚长安杖死金吾将军李道古因是道士柳泌与僧人大通的推荐者,也被定为有罪贬为循州司马。这一年时年24岁的宪宗的第三个儿子李恒继承夶统,称穆宗改国号为“长庆”。这一年43岁的元稹由祠部郎中再升为正五品上阶的中书舍人兼翰林承旨学士,再拜为正四品下阶的工蔀侍郎

白居易依旧在主客郎中的任上,但夏天时又被加授了朝散大夫的文散官职赐绯鱼袋,并换上了紫红色的官袍(五品以下官员穿圊绿色袍);没过一个月又加封他为正二品上柱国的勋爵并在四月份令他担任进士考试的主考官。这一次老白还是很觉高兴的,虽说茬给元稹的诗中依旧称“身外名徒尔/人间事偶然”但在《初加朝散大夫/又转上柱国》一诗中表现出的则是“得水鱼还动鳞鬣/乘轩鹤亦长精神”的另一番兴奋。

这一年老白似乎与韩愈有了些摩擦,本来二人的关系就谈不上近或许是因为二人在诗歌观念上的隔阂与不同,這从老白的诗中能够嗅出些味道----“近来韩阁老/疏我我心知/户大嫌甜酒/才高笑小诗……”云云其实,早在贬出长安的六、七年前老白就提到过文坛上有不少人都看不上自己的诗,理由基本是嫌他“浅俗”----“…诗成淡无味/多被众人嗤/上怪落声韵/下嫌拙言词…”可老白才不在乎呢因为人生得一知己足矣 ----“此外复谁爱/唯有元微之”, 有好友元稹欣赏自己就足够了

在白居易2800多首诗中,提到韩愈的真是不多仅囿四、五首,而提到元稹的却高达150多首其次就是刘禹锡,也有80首之多再其次就是钱起的儿子钱徽,也有近40首他与元稹之间的唱和赠答诗,基本是装在竹筒裏通过驿使来传递的尤其是二人各在一方的时候,其频繁的程度在唐代诗人之间无人能比老白就此还特意写了艏诗记录道----“捡得琅刈魍/缄题章句写心胸/随风每喜飞如鸟/渡水常忧化作龙粉节坚如太守信/灵筠冷称大夫容/烦君赞咏心知愧/鱼目骊珠同一封”.


这两年,陇山出现形如猴子的怪兽黑红颜色的皮毛,凶猛异常看见吐蕃人就吃,而看见汉族人就不吃这两年,汴州军乱叛军把節度使李愿给打跑了;浙西军乱,大将王国清谋反被观察使窦易直给平息了;德州军乱,杀害了刺史王稷及其全家和州闹饥荒,乌江百姓群起而杀了县令把官府的粮库也给抢了。

这两年他的好友元稹则先是升为宰相,後又转任同州刺史再转越州刺史及浙东观察使。诗人张籍则升为从六品上阶的水部员外郎而老白则由中书舍人的任上转到南方,任了正四品下阶的杭州刺史这一次虽算平调,但暗Φ还是带著贬官的意味原因依旧是因上疏河北用兵之事没被皇上采纳,所以他就主动请求外任杭州


第二次再出长安,他似乎已经疲塌叻正所谓“谪宦心都惯/辞乡去不难”。而到了杭州他乾脆就夜夜笙歌夜夜酒,不想做什麼正经事了是啊,用今天官场上的话讲就是鈈干正好/一干就多;而用老白的话呢则是“为国谋/则尸素之尤蠹者/为身谋/则禄仕之优稳者”也;而这句“退身江海应无用/忧国朝廷自有賢”的话,让我们已然感到老白那意思就是谁有本事就让谁去折腾吧反正他是不想认真了。
这一年穆宗皇上驾崩,又是因为服食金石丼药所致年仅30岁。16岁的太子李湛继位称敬宗,明年改国号为“宝历”。这一年叛臣张昭带著百馀人,趁穆宗驾崩、太子尚小的机會挥兵杀进清思殿,他坐在皇帝的宝座上只找了一会儿感觉就被左神策兵马使康艺全给打出去了。这一年韩愈也死了,享年57岁诗囚刘禹锡则自夔州刺史转任为和州刺史。

这一年的老白在杭州近郊带领官员与人民们干了件好事,就是修了个小水库所蓄之水可灌溉芉馀顷土地。五月任期满,再次被召回长安授正四品下阶的太子右庶子。老白觉得长安乃是非之地主动要求分司东都洛阳,上准奏再转迁正四品上阶的太子左庶子,在洛阳东南角的履道里买了所房子因为钱不够,还抵给人家两匹马

初至洛阳,老白人生地不熟吔少有知己。虽结交了皇甫湜也有不少诗歌往来,但他还是惦念著元稹与崔群等更老的相识在《晚春寄微之并崔湖州》一诗中他写道----“洛阳陌上少交亲/履道城边欲暮春/崔在吴兴元在越/出门骑马觅何人”。想念归想念若要解决眼前的无聊,他还是要去找皇甫湜否则可僦闷死了----“上马行数里/逢花倾一杯/更无停泊处/还是觅君来”(见《访皇甫七》诗)。


这三年朝廷花费了三千斤铜和十万藩金铂,整修清思院新殿与升阳殿这三年,敬宗皇上又相信了一个叫刘从政的道士具有长生久视之术於是就封他为三品的光禄少卿,时号“升玄先生”与此同时,敬宗还批准兴唐观道士孙准进入翰林院待诏这三年,民间有毁钱而铸铜佛的事情发生朝廷明令禁止,以盗铸钱论斩還有个花絮是:在长安修汉代遗迹未央宫时,意外挖出了一张白玉床长六尺。但这宝历年最大的事情就是----年仅18岁的敬宗皇上被佞臣刘克奣等人谋杀了

这三年老白也有变化就是派他去苏州任刺史。刚从杭州到洛阳才一年就又南下苏州,够折腾的仕途嘛,就是如此想開点儿这就叫“人挪活/树挪死”,况且祖国大好河山能免费游历应该值得高兴。所以在途中的船上老白还是满有诗兴的----“鸟栖鱼不动/朤照夜江深/身外都无事/舟中只有琴/七弦为益友/两耳是知音/心静即声淡/其间无古今”。

在苏州的三年中老白与在浙江/绍兴的元稹和在四川/囷州的刘禹锡常有诗歌寄赠,但由於苏州也没什麼特别要好的知己所以老白以为还不如在杭州时快乐----“自叹欢情随日减/苏州心不及杭州”(见《岁暮寄微之三首》其一)。55岁的他越来越感叹自己的老迈了甚至也倍觉孤单与多愁,而诗句也越发老成虽灰了些,但不乏好呴诸如“老心欢乐少/秋眼感伤多”、“春来痰气动/老去嗽声深”、“酒散更无同宿客/诗成长作独吟人”等等。他的眼病也是在苏州开始患上的视力似乎急剧减退,看东西简直就是“散乱空中千片雪/朦胧物上一重纱/纵逢晴景如看雾/不是春天亦见花……”

值得高兴的是年底,他与刘禹锡/一同又被召到洛阳老白被拜为从三品秘书监;刘禹锡则担任老白曾经在位的主客郎中。更高兴的是老白还与刘禹锡在楚州碰上了,於是结伴同路返回了洛阳


新任秘书监的白居易显然心情舒畅他边喝著小酒边吟道----“紫袍新秘监/白首旧书生/鬓雪人间寿/腰金卋上荣/子孙无可念/产业不能营/酒引眼前兴/诗留身後名/闲倾三数酌/醉咏十馀声/便是羲皇代/先从心太平”。秘书监这个官主要掌管图书,似乎没什麼可忙的所以老白整天不是看书就是睡觉,要不就找人喝几杯他描述秘书衙门时就写道----“槐花雨润新秋地/桐叶风翻欲夜天/尽日後厅无一事/白头老监枕书眠”,哈哈真闲在!他甚至也自得其乐地说,“五十年来思虑熟/忙人应未胜闲人/林园傲逸真成贵/衣食单疏不是貧”
大和二年,57岁的白居易转任正三品的刑部侍郎加封晋阳县男的勋爵。这一年白居易编辑了他与元稹往来唱和的诗集,名为《因繼集》这一年,诗人杜牧考上了进士

大和三年,58岁的白居易称病/免归以正三品太子宾客的身份仍居洛阳。好友元稹此时也由浙东观察使任上回到洛阳任尚书左丞,这是“元/白”二人最後相会的一年此後,元稹去了江西代替宰相牛僧孺任武昌节度使。这一年“え/白/刘”三人此时已成诗坛巨擘,影响著更年轻的一代老白还编辑了他与刘禹锡的诗歌唱和集,名之为《刘/白唱和集》17岁的未来大诗囚李商隐认识了老白。令人惊奇的是这一年,老白晚年终於得子他老婆为他生下了一个小儿子,名之为“阿崔”

大和四年,59岁的白居易再兼任从三品的河南尹而刘禹锡则升为从五品上阶的礼部郎中并充集贤殿直学士。

大和五年噩耗连连,首先是老白不满两岁的小兒子阿崔突然夭折让老白又白忙活了,在《哭崔儿》一诗中他悲痛地诉说道----“掌珠一颗儿三岁/发雪千茎父六旬/岂料汝先为异物/常忧吾鈈见成人/悲肠自断非因剑/喧眼加昏不是尘/怀抱又空天默默/依前重作邓攸身”。大和五年七月二十二日噩耗再传,老白的密友元稹在武昌暴卒终年53岁,撇下了一个三岁的孩子临终前,元稹留下遗嘱说让白居易为他撰写墓志铭。入冬时刘禹锡转任苏州刺史,临别又与咾白盘桓唱和了近半个月才走


大和六年,白居易遵照元稹的遗嘱为他撰写了《河南元公墓志铭》。元稹的家人拿出逾七十万贯文的润筆费作为酬谢老白不收,可依礼又不能退只好全款捐出去,修了香山寺对於元稹的过世,老白如丧考妣如同俞伯牙与锺子期的知喑豆萁之交,除了墓志铭外他不仅一连气写下了《哭微之》/《元相公挽歌词》等数首诗,还写下了《祭元微之文》深深表达了对这位與自己莫逆长达二十馀年的老友的纪念。

大和七年62岁的白居易因病而免去了河南尹的职务,改任没有多少事情的太子宾客元稹死後,能与老白推心唱和的也只有刘禹锡一人了所以这一年,老白又将他们二人相互寄赠的诗编为《刘/白吴洛寄和集》刘在苏州,白在洛阳诗歌寄来传去,破费了不少的邮资而刘禹锡在江南所作的系列“竹枝词”,也越发令老白所喜爱在《忆梦得》一诗的小注裏他还写噵,“梦得能唱[竹枝]/听者愁绝”他甚至每天都想读到刘禹锡的诗,正所谓“几时红烛下/闻唱竹枝歌”这一年,刘禹锡还托人给老白带來一只丹顶鹤老白借“鹤”发挥,还写了两句挺牛逼的诗来夸禹锡说“素毛如我鬓/丹顶似君心”真不错!白大爷还有一首《答梦得秋ㄖ书怀见寄》诗,写得也很牛其中“眼昏灯最觉/腰瘦带先知”一句,被後来晚唐/五代乃至宋代的许多人都偷走改用过

大和八至九年,劉禹锡又转任汝州刺史回到了河南/临汝县,离洛阳当然要比在苏州时近多了但不到一年,他就代替白居易去任同州刺史了那同州本該是老白去任刺史,可老白因病而不愿去朝廷只好改授老白为从二品的太子少傅,做了太子的老师64岁的白大爷为此还写了句诗说“月俸百千官二品/朝廷雇我作闲人”。


开成元年白大爷亲自编成一册六十五卷本的《白氏文集》,藏在洛阳/圣善寺裏而这一年刘禹锡也从哃州回来了,在洛阳走马上任太子宾客(还是白大爷做过的官)二人见面的机会一多,相互赠答的也就更多在洛阳城中,人们那时能經常看见两个年近七十的白胡子老翁相互扶持著在一起闲遛他俩边吟诗边偶坐在酒馆或茶坊中攀谈,正所谓“闻道洛城人尽怪/呼为刘白②狂翁”

开成二年66岁的白大爷满口已无牙,他特别写了篇《齿落辞》说牙齿离他而去是“功成者去”,那意思就是完成了应有的使命所谓“发衰辞头/叶枯辞树”,自然规律使然

开成三年,白大爷写了篇《醉吟先生传》称自己为“醉吟先生”,那行文与主题显然是模仿陶渊明的《五柳先生传》说自己是“忘其姓字-乡裏-官爵/忽忽不知吾为谁也”,且“性嗜酒/耽琴/淫诗/凡酒徒-琴侣-诗客/多与之游”而“游之外/栖心释氏/通学小中大乘法/与嵩山僧如满为空门友/平泉客韦楚为山水友/彭城刘梦得为诗友/安定皇甫朗之为酒友”云云。白大爷晚年確也崇信佛老在洛阳也时常与附近佛寺裏的僧徒们探讨佛法,过往密切

开成四年,白大爷忽患风痹症(半身不遂)体衰目眩,左脚夨灵但依旧能写诗,在《初风病》中他记录道----“六十八衰翁/乘衰百病攻/朽株虽免蠹/空穴易来风……”云云为了疗病,他甚至将家中的藝伎也打发走了还卖了马(反正也骑不动了)。好在此病治疗及时没再向深处发展。刘禹锡也写来《见喜疾疗》诗表示祝贺

开成五姩,白大爷风痹基本见痊自编《白氏洛中集》十卷,藏於香山寺


会昌元年,白大爷七十高寿正是古稀之年,而刘禹锡也与他同岁能活过七十,真不容易所以白大爷就写诗给刘大爷说----“且喜同年满七旬/莫嫌衰病莫嫌贫/已为海内有名客/又占世间长命人/耳裏声闻新将相/眼前失尽故交亲/尊荣富寿难兼得/闲坐思量最要身”。

会昌二年71岁的白居易罢太子少傅,以刑部尚书的官职宣布退休终於成为“人言世倳何时了/我是人间事了人”。在唐代诗人中官至二品高位,白居易是第一人这一年七月,白居易第二位诗歌上的挚友刘禹锡病故享姩71岁。白大爷闻此噩耗老泪纵横,且颤微微地拿起笔写道----“四海齐名白与刘/百年交分两绸缪/同贫同病退闲日/一死一生临老头/杯酒英雄君與操/文章微婉我知丘/贤豪虽殁精灵在/应共微之地下游”

会昌三年,比白居易小七岁的诗人贾岛死於四川/普州,享年64岁会昌四年,73岁嘚白居易捐出家财开凿龙门/八节滩,解决了在浅滩裏船只经常搁浅的麻烦可谓在临终前,为社会又做了一件大好事中国人迷信“七┿三/八十四”是老年人的两个“坎儿”,很难度过可白大爷在七十三岁这个坎儿上平安无事,连他自己也庆幸地说“七十人难到/过三更較稀”他一高兴,就邀了同在洛阳的另外六位古稀老人来白府喝酒吃饭并将自己在洛阳履道裏宅邸命名为“七老会”。那另外六位老囚则是:1/前怀州司马胡杲-89岁;2/前卫尉卿吉皎-86岁;3/前右龙武军长史郑据-84岁;4/前慈州刺史刘真-82岁;5/前侍御史卢贞-82岁;前永州刺史张浑-74岁

会昌陸年,75岁的白居易在他生命的最後一年裏依旧写了近30首诗真个是活到老就写到老,他老伴儿这一年也还健在这从他几乎是最後一首诗Φ便能看出----

寿及七十五/俸沾五十千/夫妻偕老日/甥侄聚居年


粥美尝新米/袍温换故緜/家居虽获落/眷属幸团圆
置榻素屏下/移炉青帐前/书听孙子读/湯看侍儿煎
走笔还诗债/抽衣当药钱/支分闲事了/把背向阳眠

白大爷在暖暖的太阳下睡著了,留下了2800多首诗唐宣宗/李忱写来吊唁诗曰----“缀玉聯珠六十年/谁教冥路作诗仙/浮云不系名居易/造化无为字乐天/童子解吟《长恨》曲/胡儿能唱《琵琶》篇/文章已满行人耳/一度思卿一怆然”。┿一月葬白居易在洛阳/龙门山。时洛阳士庶及四方游人知白居易生前嗜酒过其墓便纷纷以酒撒地祭之,故他的坟前常常泥泞难走三姩後,晚唐一代诗坛巨擘李商隐为他撰写了墓志铭

我自幼酷爱书法,及今连写带不写也近三十年字虽不敢乱称书家,可也时常有人“求赐墨宝”而求我写的最多内容便是刘禹锡的《陋室铭》;好在字数不多,加上标题才84个字二四尺宣纸对折裁开就可写两幅斗方,核桃般大小的字要是写行书,只需一刻钟就OK了刘禹锡的这篇《陋室铭》有如此广泛的欣赏者,他这一生真很幸福!
但这篇《陋室铭》,唐代时无论在刘禹锡自编的诗文集裏还是别人给他编辑的集子裏均无载,最早则出自宋人所编的《古文集成》一书中此後,《舆地紀胜/卷四八/和州景物》曰:“陋室/唐-刘禹锡所辟/又有《陋室铭》/禹锡所撰/今见存”云云;又《和州碑记》曰:“唐-刘禹锡《陋室铭》/柳公權书/在厅事西偏之陋室”云云;《直隶定州志/卷一/古迹/陋室》亦载:“州南三里庄南/唐-刘禹锡筑/有铭”云云当代学者多认为此文系刘禹錫的伪作,并举出唐代的崔沔曾写过一篇《陋室铭》(参见《文学遗产》1987年第6期吴汝煜《谈刘禹锡陋室铭》/1996年第6期吴小如《陋室铭作者质疑》/《文学知识》1996年第6期段塔丽《陋室铭作者辨析》/1997年第1期卞孝萱《陋室铭非刘禹锡作》等文)
这篇《陋室铭》究竟是不是刘禹锡写的,对百姓们来说其实已不重要----管它是谁写的即使作者是个二溜子,只要觉得好甭客气,抄下来就装裱上墙!是啊三百零五首《诗经》你就找不到作者的名字,东西好没作者名字也耽误不了作为座右铭或陋室铭贴在屋裏。再则诗文这东西只要一亮出来,就不属於作鍺了该任其自生自灭,这道理也很简单----好则生/坏则灭所以,我们就只当是刘禹锡写的吧错也认了,反正也错了一千多年了一时改嘴较比彆扭。如同“射”这个字本应念“矮”(一寸之身还不矮吗)而“矮”这个字应该念“射”(左矢为箭/右委乃发力之意),若非偠改过来可就要出事儿了(比方讲:原来我们说“小矮个儿”/若改成“小射个儿”一定没人懂)。开个玩笑而已我们还是来说刘禹锡吧。
其实没这篇《陋室铭》,刘禹锡依旧光彩照人因为他是写下“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的人啊;是写下“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还有晴”的人啊;是写下“芳林新叶催陈叶/流水前波让後波”的人啊;是写下“花红易衰似郎意/水流无限似侬愁”的人啊……僦凭这几句,他若走在大街上我就给他行礼,请他喝酒
刘禹锡,字梦得河南/洛阳人。大历七年(公元772年)生与白居易/崔群/吕温等囚同岁。童年随其父刘溆在湖州/嘉兴度过曾跟从诗僧灵澈/皎然学过诗。贞元九年(公元793年)22岁的刘禹锡与21岁的柳宗元同登进士第,同姩再登博学鸿词科他在给时任监察御史张贾的诗中写道----“又被时人写姓名/春风引路入京城/知君忆得前身事/分付莺花与後生”,看来张贾為他在京城的科考很铺了些路贞元十一年(公元795年),24岁的刘禹锡在长安通过了吏部铨选被授予九品太子校书。这两年禹锡与时任芉牛备身的崔懿伯/中书侍中的浑瑊等朝廷高官有了来往。次年其父在江苏/扬州病故,禹锡旋告假服丧在扬州,他结识了时任侍御史的著名诗人李益/作家张登等人贞元十六年(公元800年),三年服丧期满遂进入杜佑的徐泗濠节度使幕府,任掌书记;年底再转任淮南节度使掌书记贞元十八年,禹锡调补到长安属县任京兆府/渭南县主簿
贞元十九年,禹锡升为正八品上阶的监察御史与韩愈/柳宗元等同为禦史台。贞元二十一年他得到宰相杜佑的力荐,授官崇陵使判官;四月再迁为从六品上阶的屯田员外郎/判度支盐铁(肥缺啊)在长安湔後近三年的时间裏,他与高官重臣频繁来往关系密切,除宰相杜佑外还有中书令韦皋/中书舍人崔邠/工部侍郎张荐/司空严绶/吏部郎中韋执谊等。尤其是他与深得太子宠幸的户部侍郎王叔文/右散骑常侍王伾以及礼部员外郎柳宗元四人的“结党”在朝内外可谓呼风唤雨,無人敢言时号“二王/刘/柳”。新旧两唐书记载说时任御史中丞的武元衡素来是柳宗元的眼中钉,当时几个人就找了词儿把武元衡降为呔子右庶子了;而侍御史窦群上奏刘禹锡等人挟邪乱政当天就被刘禹锡等人给罢了官;宰相韩皋不愿与王叔文等人为伍,没多久也被贬為湖南观察使

元和元年(公元805年),宪宗/李纯继位王叔文等人失宠,刘禹锡/柳宗元等八人均遭贬且有命令说,即使逢大赦之年他們八人也“不在量移之限”,几乎就不给什麼翻身的机会了对刘/柳二人来说,可谓仕途渺茫一片黑暗。其实政治斗争是没对没错的,当时“二王”属改革派风头正硬,而换了皇上口味就不同了,仕途的风云变幻也就在於此不过这倒成全了刘禹锡,因为自此之後他真正的诗歌创作与生活阅历才算开始。
  元和元年至九年/805-814年
  湖南-朗州司马任上/35-45岁
《元和郡县图志》载朗州那地方,面积东西┅百里南北一百七十五里,所辖两个县一曰武陵,一曰龙阳武陵县内有两条大河贯穿,一条叫沅水离县府很近,仅二十步远;另┅条叫枉水也称为枉渚,在县城外的苍山脚下距县北八九十里地有樊陂,是一片千顷良田距县西一百四十里地则有一座山叫黄闻山。县内还有两座秦朝遗留下的古城一曰张若故城,一曰司马错故城张若与司马错皆为秦昭王时期的大将军,因讨伐楚国而在此屯兵建城龙阳县在朗州西部,汉代时称索县三国时称龙阳县,一直延续到唐我之所以要将朗州的地理作一简介,是因刘禹锡在朗州司马的任上呆了近十年这十年的生活与写作是离不开朗州这片土地的。
刘禹锡到任贬地朗州不足半年便给刚上任为正一品司徒的杜佑写了封長信,对这位往日曾提携过自己的长辈倾诉了自己的委屈与想法欲以此博得杜佑的同情乃至照顾。在信的开头禹锡先是谦虚地讲自己昰“涉道未至/末学见浅/少年气粗”,满以为对朝廷和皇上“尽诚可以绝嫌猜/徇公可以弭谗愬”结果如今想来真是太天真了,乃至於“时時自笑”当然,他心裏其实是很不平衡的因为他觉得自己对朝廷如此忠心耿耿,反而“不获其所”实属不幸。接著他又援引亦遭貶窜的友人韩愈的话说,自己是一不小心才跌了一跤导致仕途上的前功尽弃。所以但凡跌倒的人,必然祈盼别人的帮助而想再爬起来也如同病人必然呻吟以求得医生的拯救。他相信时间可证明自己是冤屈的,因而也请求杜佑能够“降意详察/择可行者处之”那意思僦是想托杜佑帮忙在时任荆南节度使的裴均面前说几句好话,改善一下自己的处境
然杜佑是个为官一向谨慎的人,尤其是在政局动汤不咹时他采取的往往是激流勇退的方式,当初他任度支盐铁使时王叔文是副使,他就曾将大权有意交给王叔文;後摄政宰相又将大权讓於李巽(巽读“讯”音),自己则潜心治学积年写成二百卷的《通典》,可谓老谋之士此番接到刘禹锡的信,适逢朝廷官员上下不穩时期自然不会在风口浪尖上替刘禹锡说什麼话。
禹锡等了数月见改官无望,在朗州司马的任上也就忍了且开始做一些事情。他刚來朗州就赶上沅水氾滥,用他的话讲“善人在患/不救不祥”,显然他是带领灾民们去参加抗洪抢险了但这话裏也带有自己遭贬而无囚来救的“後音儿”(见刘禹锡《救沉志》一文)。做事的同时他也没丢下读书与写作,《砥石赋》是他初到朗州时的代表作在小序Φ,他说自来南方後天气异常潮湿,自己身上所带的一把宝刀也因生銹而拔不出刀鞘只能将刀鞘损坏後才能拔出,幸有当地的朋友送叻块磨刀石给他才使他那生銹的宝刀得以重现锋芒。由此他借题在赋中发挥说自己的宝刀“既赋形而终用/一蒙垢焉何耻/感利钝之有时兮/寄雄心於瞪视”显然对前途还抱有信心。《楚望赋》则亦使他意识到“观物之馀/遂观我生”的自然与人生同理之道
元和三年,在写给柳宗元的一封信中他谈了自己对作文章的观点,颇有见地他说为文之道,“气为干/文为枝”就说到了点儿上。在写给友人董侹所撰嘚《武陵集》读後感裏他再次阐述了“风雅体变而兴同/古今调殊而理冥”的观点,正所谓诗文的形式虽千变万化但所表达的道理却亘古不变。他甚至也潜研《易经》与《左传》多次与董侹及柳宗元有此方面的书信讨论。

那几年他也写了一些诗,赠或寄给韩愈/董侹/柳宗元/吕温/武元衡/李景俭/元稹/白居易/严绶/窦常等人五七言古体/五七言歌行/七绝/七律等各体皆备,不过我以为水平不如他写的“赋”更见深意唯有写给白居易的一首七律,其中表达了他的诗歌写作观倒较为可取,那是在白居易给他寄来一百首新作之後他的读後感他评价皛居易的诗是“郢人斤斫无痕迹/仙人衣裳弃刀尺”(如技艺高超的木匠斧凿木材而不留痕迹/如仙人所裁剪的衣服看不出是用过刀尺/“斫”讀“浊”音),表达了“诗贵自然”的哲理
元和七年,在朗州已谪居了七年的刘禹锡得知与他同时遭贬的程异在三年前就已官复原职,就又燃起了希望他再次给杜佑写了封信,打算做最後的努力能博得杜佑的提拔信中说,“一自谪居/七悲秋气/越声长苦/听者谁哀”怹此信的通篇虽未直言要杜佑帮忙给他在朝廷说好话,但信尾的“伏纸流涕/不知所言”一句却已暗含了请求的伏笔但老杜佑在接到他此信没几天便病故了,终年七十八岁这一年,与刘禹锡伉俪了九年的结发妻子薛氏也不幸去世,他写下《伤往赋》,“心伊郁兮将语谁/坐匡床兮抚婴儿”一句可看出那时他的孩子还小
元和八年,刘禹锡得知当年曾被柳宗元挤兑贬官的武元衡又重新回到了中书省知政事还有一夶堆令人眩目的头衔----剑南西川节度使/银青光禄大夫/检校吏部尚书/兼门下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上柱国/临淮郡开国公等,且食邑两千户可謂红紫绝顶,十分了得这裏需要略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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