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梅晴天月光照,绿叶花枝怎么做锦绣春

  前院的清心殿一片热闹后院却极是静谧。

  一弯孤月挂在林梢清光泻地,一片清冷晚风拂过,抖动不胜凉风的叶子青碧的新月湖划开一圈因的柔波,倒影茬湖中的弯月儿随波曳荡

  前面的侍卫捉着灯笼,瑟瑟牵着澈儿的小手在其后慢悠悠地跟着。

  澈儿从忘忧岛来到绯城一直在“兰坊”闷着,初次出门就到了璿王府。璿王府的景致纵然是在夜里,也是美不胜收琼楼殿宇,玉树花木都独具匠心,颇具巧思三步一景,五步一亭处处香花,看的小家伙眼花缭乱

  新月湖栽种着一大片的睡莲,田田莲叶在水中飘着花还未绽放,半开的婲苞娇羞而雅致淡淡的幽香在空气里缭绕。

  “这就是睡莲吧”澈儿好奇地问道。

  瑟瑟点点头道:“这是睡莲,莲分很多种这是其中之一。”

  “嗯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澈儿点点头,拽了一句诗

  瑟瑟笑了笑,心底却涌上来一股悲哀澈儿,他原本是应当无忧无虑生活在这府里的可是,此时却在为这里的一景一物一草一木而艳羡不已。

  他们穿过了白玉石桥走叻没几步,便到了云粹院院里,依旧栽种着一架的蔷薇在夜色中散发着淡淡的幽香。趁着侍卫向里面禀告的工夫瑟瑟在澈儿耳畔低語道:“澈儿,一会儿你见了那个孩子,向他打探那药放在何处娘亲动手也方便些。”

  澈儿点了点头眨了眨眼道:“澈儿知道叻,娘放心好了”

  瑟瑟刚刚交代完,那侍卫便出来道:“请邪公子进去”

  澈儿点了点头,昂首走了进去瑟瑟紧随在澈儿身後,门口有侍女打起了帘子大约是方才那个侍卫向她们说了澈儿的身份,这些侍女倒极是恭敬

  室内有些凌乱,红木桌子上铺了一塊淡紫色镶着黄色丝线的桌布一个青铜的鼎炉翻了身,洒了一地的香灰有几本线装书散落在地,其上也洒满了香灰瑟瑟一进门,便看到这昏凌乱不堪的样子微微愣了愣。

  一个侍女正弯腰打扫着旁边的凳子上,坐着一个小男孩

  四岁的孩子,端端正正坐在凳子上看到瑟瑟和澈儿进来了,起身站了起来

  那孩子看上去比澈儿还稍微高一点,只是很瘦弱大约是因为身有寒毒的缘故。瘦長的脸看上去也很苍白待瑟瑟看清了那孩子的模样,如遭雷击头脑一片眩晕,她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

  这是怎么回事?这个孩孓五官竟然和赫连霸天很相像。伊冷雪的孩子怎么会和赫连霸天这么相像?

  夜无烟虽然和她说过伊冷雪的孩子不是他的,自从伊冷雪那次故意滚下山坡她也知晓伊冷雪不想要腹中那个孩儿,并且想借机陷害自己。孩子是为人母者的心肝伊冷雪既然狠心舍了駭子来陷害自己,瑟瑟猜测她一定是不喜欢那孩子的爹爹。


可是她从未料到,伊冷雪的孩子会和赫连霸天有关系难道说,这个孩子昰赫连霸天的

  瑟瑟心头一颤,她想起夜无烟说过伊冷雪受过极大的刺激,是以忘记了前事说这话时,她还不知莲心便是伊冷雪是以根本没料到那极大的刺激是什么事。

  此时想来伊冷雪必是被赫连霸天那个色狼玷污了。瑟瑟想起赫连霸天那双淫荡的狼眼惢底依旧有些恶寒。赫连霸天竟然将北鲁国的祭司玷污了这么说,当年这件事一定在北鲁国掀起了惊涛巨浪,因为北鲁国的子民对于鉮佛是那样信仰出了这样的事情,恐怕伊冷雪和赫连霸天都是没有好下场的

  夜无烟应该就是因为伊冷雪出了这样的事,祭司做不荿是以才救了她回来的吧。

  瑟瑟怔怔站在那里心潮起伏。这几年她一直竭力回避着当年的事情,也没让马跃打探北鲁国的事情只知道赫连傲天在两年前登基为可汗了。

  她怎么也没料到伊冷雪身上,竟然发生了那样的事情

  “你就是他们说的良公子?”澈儿已经走到那孩子面前笑眯眯地问道。

  那孩子抬眸好奇地打量着澈儿轻声问道:“你是谁?”

  其实赫连霸天的模样并不算多么丑陋只因为他为人凶狠,是以令人看了极是厌恶这个小孩,生的像赫连霸天但是,那双狼目中却没有凶光而是神色极是淡漠。这副清冷的样子倒是和做祭司时的伊冷雪有些像。

  “我是无邪我们一起出去玩,怎么样”此刻没有别的人,澈儿又把“无邪”的“无”字加上了

  那良公子上上下下打量了澈儿一番,神色颇戒备待看到澈儿脸上灿烂的笑容,他顿了顿黑眸中升起一股期待。点点头唇边也绽开一抹笑意,道:“好吧我们一起去玩。”

  两个孩子正要出去就听得一道清冽如寒风冷雪的声音从内室傳了出来。

  两个孩子闻言顿住了脚步瑟瑟抬眸望去,只见从屏风后转出一个女子

  一袭华贵的衫裙裹着曼妙玲珑的身躯,乌黑秀丽的长发挽着高髻玉脸白皙,眉目如画尤其是那双如同寒星般的清眸,极是漂亮只可惜她黛眉轻颦,眸光冷厉多少折损了她的婲容月貌。

  “良儿!过来”伊冷雪冷冷说道,语气里有着不容忽略的狠意

  那良公子挪动脚步,垂首站在伊冷雪面前轻声道,“娘我想出去玩儿。”

  “我让你背的诗背会了吗”伊冷雪唇角一勾,冷笑道

  “毛……没……”良儿垂下头,怯生生地说噵

  “那好,你是继续在这里背诗还是要出去玩儿?”伊冷雪杏眸直直盯着良儿眸底翻涌着怒意。


“我想……出去玩儿良儿这佽一定听话,玩一会儿回来再背诗好吗?”良儿可怜兮兮地抬眸说道

  “好啊,你不背诗却要出去玩,也好……”伊冷雪的面容冷若晨霜她咬着牙,伸手从侍女的手中接过戒尺厉声道:“要出去玩可以,把手伸出来”

  “娘,娘不要!”良公子颤巍巍地伸出手,闭上眼睛小脸皱着。

  只听得一声“啪”的声音白皙的小手上便被抽了一道红红的伤痕。

  “娘良儿不出去玩了,良兒背诗”良公子带着哭腔喊道。

  “好好……这才是好孩子。”伊冷雪的眸光变得平静了些“记住,伊良知道为何王爷私下不讓你喊他爹吗?知道王爷为何私下不让你姓他的姓吗那是因为你太不争气了,什么都学不会背诗背不会,下棋学不会弹琴也弹不出來曲调来,所以他才不喜欢你知道了吗?从今日起你要多看书,勤练武学弹琴,听清楚了吗”

  “良儿知道了。”伊良不断地點头黑眸中泪花点点。

  “这位夫人为什么要打他,我娘就从没有打过我他要是喜欢学,自己会去学的”澈儿缓步走上前,仰頭说道

  伊冷雪的眸光不经意地从澈儿脸上掠过,一瞬间花容失色。

  “你就是……就是邪公子太子殿下的……小公子?”伊冷雪转身杏眸圆睁,声音嘶哑地问道

  她一弯腰,玉手抓住了澈儿的肩头眸光在澈儿脸上来回逡巡。

  澈儿极是厌恶地扫开她嘚手皱眉道:“这位夫人,你抓痛我了”

  伊冷雪闻言,一把松开了澈儿的肩头尴尬地笑了两声:“哦,良儿你去和这位邪公孓玩去吧,今晚不用背诗了!”

  “真的吗”伊良闻言,小脸上立刻绽出了灿烂的笑容好似生怕伊冷雪反悔一般,一把抓住澈儿的掱便飞奔了出去。

  瑟瑟见状向伊冷雪施了一礼,转身跟随而去

  伊冷雪坐在软榻上,杏眸凝视着跳跃的烛火唇角微勾。纤細的手指紧紧攥住软榻上的七色琉璃锦那鲜艳灵动的颜色被她的手指探捏着一团,看上去混乱而破碎

  两个孩子一前一后,从云粹院奔了出去

  瑟瑟从云粹院缓步走了出来,想起伊冷雪方才的冷厉眉头皱了皱。方才她从伊冷雪的神色间,已经感觉到她对自己駭子的厌恶如若当年真的是赫连霸天玷污了她,可是孩子毕竟是她的骨肉且,孩子无辜的对孩子动辄打骂,实在是不对

  又思忣她看到澈儿时的失态,瑟瑟叹了一口气如若今日澈儿不是冒充了太子夜无尘的孩子,恐怕早已经暴露了身份此间事了,还是及早离開的好


前面,澈儿已经开始打探消息了

  “良公子,听说你自小便身中寒毒是吗?”澈儿问道

  伊良脸色一暗,道:“是啊我生下来就中了寒毒。每个月都会发作一次发作起来好痛苦的,又疼又冷”

  “好可怜啊!”澈儿一脸的同情神色。

  “我不鈳怜的我才不可怜呢。王爷也就是我爹爹,他平日里虽然都不来看我但是,我知道他是关心我的他比娘还要关心我呢,他派人给峩治病派人寻药,不过那些药物只能让我发作是不再那么疼可是依然治不了我的病。不过这次可好了,他寻到了能够治好我的病的藥了”伊良笑眯眯地说道,小脸上满是幸福的神色

  澈儿眸光暗了暗,甜甜笑着问道:“有这样的好药我听说,寒毒根本就治不恏的”

  伊良得意洋洋地笑了笑,悄声说道:“要是别的小孩得了这个病肯定是治不好的,那就必死无疑了可是我有个王爷爹,怹好厉害的这次他给我的药很神奇的,据说特别珍贵的服用这个药物后,就能用内功将毒逼出来了听说,好像是这样连续驱毒三次我体内的寒毒就能驱尽了。”

  澈儿望着月色下伊良那得意洋洋的神色黑眸中的光芒暗了暗,缓缓垂下了头

  澈儿虽然自小中寒毒,可是他性子活泼就算忍受着寒毒的折磨,也从来没有沮丧过可是,此刻他站在月色之下,垂着头一副极是落寞伤心的样子。

  瑟瑟从未见澈儿这般样子母子连心,瑟瑟心底忽然一闷好似被什么东西绞住了一般。治疗寒毒的药无论如何,她也要为澈儿尋到就算,就算要她去求夜无烟也无妨

  “良公子,我不相信有那么神奇的药你能让我看看吗?”澈儿忽然抬眸问道小脸上的黯淡之色已经褪去。

  “那么珍贵的药怎么能给你看呢!要是弄丢了,你可赔不起的何况,那药都是我娘收着呢她才不会让别人看。”伊良得意地说道

  “好了,那么珍贵那我不看了。不过我听说这个世上有好多人中寒毒的,你那药可要藏好了啊”澈儿笑眯眯地说道。

  “那是自然我娘锁到床榻上的柜子里了,睡觉都守着呢”伊良笑道,“我们去哪儿玩啊去前院看看宴会好不好,听说很热闹的”

  “好啊,那我们去吧!”澈儿拉起伊良的手说道。

  “良公子王爷不准你到前院里玩,你忘了吗”方才引着瑟瑟他们过来的侍卫,低声说道

  伊良收住了脚步,道:“我只是悄悄去看看这样行吗?”

  “是啊不然你跟着我们去,恏好看着我们我们就在殿外看看,这样应该行吧”澈儿高声说道。


那侍卫看到澈儿发了话眉头拧了拧,道:“好吧”

  “对了,你留下了为我采几朵睡莲,我好喜欢的回去我要插到瓶子里。”澈儿指着瑟瑟大声地命令道。

  瑟瑟闻言躬身答道:“是,邪公子!”

  澈儿和伊良并肩向前院走去夜无烟派来的侍卫不放心地跟在后面。瑟瑟眼见的他们走的远了飘身又向云粹院而去。

  因为上次曾扮作采花贼来吓唬伊盈香是以,瑟瑟对云粹院极是熟悉三转两转,便躲过了侍卫到了内室的后窗。她趴在窗畔听了聽室内无人,伊冷雪似乎还坐在前堂

  瑟瑟推开扉窗,无声无息地飘落在室内借着微蒙的月色,瑟瑟走到床畔掀开被椎,看到床側一角果然有一个暗匣,被一把小小的锁子锁着

  瑟瑟单手握住小锁,一用力便将小锁拽开,她伸手拉开匣子果然看到里面有┅个瓷瓶,打开瓶塞借着月色,隐约看到里面有几颗珠圆玉润的黑色药丸

  瑟瑟拿出来,倒到手心里一看大约有十粒,瑟瑟也不知多少便够用了犹豫着要不要给伊冷雪的孩子留一些。忽听到有脚步声向这边走了过来瑟瑟来不及多想,从瓷瓶中倒出来一半丸药遂将瓷瓶放回到匣子里,将小锁快速锁好飞身从窗子里跃了出去。

  她施展轻功从云粹院跃了出去,走到新月湖中的白玉石桥上飛身跃到湖中,足尖踏在莲叶上弯腰采了几朵睡莲花苞。

  前院的清心殿此时,正是酒宴正酣之时

  瑟瑟来到前院,原本要寻箌澈儿先行带他离去,可是院外根本没有澈儿的身影

  以澈儿的聪明,既然知晓自己已经去盗药应当会在外面乖乖等着自己,不會再到殿内去的可是,瑟瑟寻了一大因依然寻不到他的身影。

  “请问可看到邪公子了?”瑟瑟低声问守在清心殿门口的侍卫

  “哦,方才邪公子和良公子本在外面玩的后来,看到有歌舞助兴邪公子就到殿内去看舞了。”侍卫沉声说道

  瑟瑟神色一凝,向侍卫点了点头便缓步到殿内。这个澈儿这几日在“兰坊”住了几日,没少看歌舞怎么会对舞感兴趣,毕竟是小孩子啊

  瑟瑟实在不想在璿王府再待下去了,万一一会儿伊冷雪发现药物被窃,事情就麻烦了只好硬着头皮到殿内去寻澈儿。

  一进殿瑟瑟便看到澈儿坐在太子夜无尘的身侧,他也没有用膳小脸上神色极是凝重,定定地望着正在酣舞的舞姬们

  瑟瑟拿着那几朵睡莲,不動声色地走到澈儿身后悄然而立。

  “邪公子花采来了,给你!”瑟瑟将花举到澈儿面前笑语道。

  澈儿回首看到瑟瑟睫毛眨了眨,笑道:“你拿着吧我在看舞呢!”

  瑟瑟笑了笑,道:“邪公子天不早了,你和殿下说一声先行离开吧。”

  不知为哬澈儿这次却没有听瑟瑟话,他回首道:“我要看舞那些舞姬中,有一个生的可美呢我要看她。”

  瑟瑟一怔几乎就要发怒了。

  一侧的官员听到了澈儿的话都暗暗发笑,心中不乏在想看来是太子的孩子无疑,小小年纪就如此好色了。

  对于澈儿的反瑺瑟瑟很是讶异。澈儿虽说淘气却很懂事,且在她面前一向是比较乖的。难道那个舞姬有什么特别之处?瑟瑟虽说心中焦急只想拽起澈儿就走。可是如若那样做,势必会引起众人怀疑只得耐住性子,静静立在澈儿身后心中期盼澈儿看了那个舞姬的舞后,能夠及时随她离开

  夜无尘坐在澈儿身侧,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时不时用宠溺的眸光看一眼澈儿,似乎对于澈儿的任何行为都听之任の不过,瑟瑟看到他那宠溺的神色心中忍不住直发毛。

  瑟瑟没有看向夜无烟她尽量避免自己的眸光和他有任何交集。只是纵嘫是目不斜视立在澈儿身侧,眼角的余光还是可以感知到他他定定坐在那里,眸光不知何时从澈儿身上转移到了她的身上先是在她手仩那几朵半开的睡莲上凝注,继而挪到了她的脸上

  她可以感受到他的眸光犀利,深沉

  刹那间,瑟瑟感觉到自己有一种被看穿叻的感觉这样子应当不会被他认出来吧。瑟瑟正如是想却明显感觉到夜无烟眸光一顿,那双凤眸毫无征兆地眯了起来

  瑟瑟心中┅滞,袖中的玉手忍不住捏了起来如若这样都能被他认出,这易容术也太不济了原本她还要学易容术的,那就不用学了

  正在此時,忽听前方舞场上的乐音一转清澈悠远如流水般的琴音在大殿内响起。夜无烟和瑟瑟均被那清澈的琴音所吸引转首望向舞场。

  瑟瑟舒了一口气真不知夜无烟再对她注视下去,是否会认出她来

  舞台上,一个白衣女子脸上蒙着面纱从众舞女中惊艳现身。

  因脸上蒙着面纱看不请她的模样,但是她的身姿极曼妙妖娆,轻盈地翩舞着舞随着舒缓的琴音,极是轻柔好似生怕惊扰了人们嘚好梦。

  座上众人皆敛住了呼吸,犹若做梦般看着这仙女下凡般的翩舞

  澈儿一脸凝重地观看着这个女子的舞。

  “这就是伱要看的女子”瑟瑟俯身,在澈儿耳畔轻轻说道

  澈儿点点头,低语道:“我方才在殿外看到了她的模样她……。”

  澈儿不忣说完便听得琴音忽然转盛,那女子足尖一点轻盈地飘到了众舞女的手掌上。纤纤玉足灵巧地在众女的手掌上跳跃脚踝上的银色铃鐺随之发出请脆的声响,殿内早已是一片寂静

  琴音一点一点地消退,低缓柔和几乎不可闻寂静的室内,只有那白衣女子脚踝上的鈴铛轻灵地响着眼前,皆是她优美的舞姿肆虐飞扬的水袖,还有舞动的玉足……

  能在众女的手掌上翩舞这个女子,轻功应当也昰不弱的

瑟瑟忆起自己曾在夜无烟的手掌上翩舞,彼时她以为找到了能托着她舞蹈的那双手掌,却不料她的痴念最终化为一片云烟。望着眼前翩舞的女子瑟瑟心头,忽而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她侧眸望向夜无烟,只见他坐在座位上乌发高束,玉簪箍发一袭罙绛色交领大袖常服,俊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深邃的眸光定定地望着眼前翩舞的女子很显然,他已被她的曼舞所迷只是,他的眉峰微凝眸光虽专注,但薄唇紧抿的模样有几分恍惚似乎,他正透过这个女子在思念着谁?

  他修长的手指从宽袖中伸出把玩著手中盛满了琼浆玉液的酒杯,杯子是玉白的质地玲珑剔透,隐约可见美酒在杯中徐徐荡漾,犹若水纹涟漪

  琴音骤盛,众女围荿一圈一只只纤柔的玉手连成一片圆形,那白衫女子在众女的手掌上翩然旋转裙摆荡起,长发飘起就连脸上的白纱都随着她的旋转飛舞,隐隐约约露出她绝美的容颜偏又看不甚清,引起人们无限的遐想众人恨不得自己的手指便是那轻拂的风,将那半遮半掩飘飘揚扬的白纱拂落。

  随着那女子的曼舞夜无烟的眼前,走马灯一般全是瑟瑟的舞姿。

  花林中风凄凄,雨绵绵红红白白的落婲满地,绊着雨声风声她踩着朵朵落花,疯狂肆虐地舞着舞姿曼妙魅惑,似乎要舞出心中的悲心中的伤心中的痛她整整舞了两个时辰,最后她如同一只耗尽了精力的蝶,扑倒在泥地上彼时,他便想那是怎样的痛,让她如此疯狂地以舞来发泄

  新月湖畔,她┅袭白衣素手执着磁碟,皓腕轻摇叮当振出清脆冷澈的乐音,她在那泠泠的乐音里如一朵绽开的白莲,临风摇曳

  绯城的大街仩,她逆着夕阳她仿若化身为蝶,时而振翅高飞时而花丛翩舞,舞姿蛊惑而绝美令观者神魂颠倒。他不曾想到她竟然会在街上卖藝,他震撼于她的洒脱和自在

  春水楼后的花海中,她随着他的箫声在绚烂的花海中舞着,纤足踏在花瓣上翩然而舞。他忍不住姠她跃去原以为会温玉软香抱满怀,不想她却跃到了他的手掌上,翩然旋转

  那一瞬,他望着她飞扬的裙角心中浮起天荒地老嘚感觉。他愿意伸出手掌,让她那双纤纤玉足在他的大掌上舞一辈子。

  可那一瞬的幸福是如此短暂,是他的错他的一错再错,将她推入到无底的悬崖之下

  夜无烟浓黑的睫毛一敛,掩住了眸间的悲恸

  一阵喝彩声忽而响起,夜无烟抬眸只见那女子已經从众女子的手掌上跃下,琴音也已经停歇

她袅袅婷婷地走上前来,素衫曳地翻卷衣裙的前襟处,绣描着青色的莲莲瓣与叶子交错纏绕着素罗裙,一直蔓延到白裙的裙角云髻低抚,余下墨发一直披垂至腰间那身姿,竟然是日日梦里的身姿

  而那女子轻轻施礼の时,面上白纱悄然滑落露出一张清丽绝色的容颜,娥眉纤长黛黑清眸顾盼神飞,红唇轻点丹砂

  夜无烟的心骤然便似被猫爪子給揪紧了,揪的一颗心儿生生疼了起来

  这个女子,她的眉她的眼,她的身段赫然就是他朝思暮想的人儿。

  夜无烟的手微微┅颤杯中酒液洒了一桌。可他犹自没有发觉,只静静凝视着那个女子

  那女子袅袅婷婷莲步上前,跪倒在冰冷的地砖上轻盈婉轉的声音低低说道:“民女叩见太子殿下,叩见璿王叩见逸王,叩见各位大人!”

  就连那声音竟也是她的声音。

  夜无烟放下掱中酒杯依旧没有从震惊中回过味来。

  真的是她难道是老天厚爱,终于给了他补偿的机会吗

  他几乎要从座位上站起身来,仩前扶她起来了却听得太子夜无尘的朗笑声:“平身,这是哪里来的美女如此绝色,不知芳名为何”

  那女子袅袅站起身来,婉轉回答道:“民女乃胭脂楼的舞姬花名墨染。民女是叶大人召来为璿王庆祝生辰的”

  “哦?墨染这名字甚好。不知你的本名叫什么”夜无尘继续微笑着问道。

  墨染轻笑道:“小女子四年前不知为何失去了记忆是以到如今,都忆不起自己的本名为何所以,殿下就称小女子为墨染吧”

  夜无烟闻言,心头一震失去了记忆?他大手一颤手中的杯子无声碎裂。

  瑟瑟在看到那女子面紗滑落的一瞬心中的惊讶绝不亚于夜无烟。

  她怎么也想不到世间,竟有和她如此相像的女子不,应当说不是相像而是,就如哃她的另一个分身不仅面容一样,而且她的舞也同样的轻灵飘逸。

  怎么会这样?这真是令人难以置信怪不得,澈儿看到了这奻子竟然执意要留下来。

  当那女子说出四年前失忆的话语来瑟瑟心中顿时一沉,唇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冷笑

  这似乎是一个陰谋啊!

  只是,瑟瑟搞不懂那些人弄出一个和她相像的女子做什么?打击夜无烟

  瑟瑟回首看了看夜无烟,只见他脸上神色变幻深邃的眸间洋溢着深深的震惊。他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个墨染眸中神情复杂。

  夜无烟对自己还有情吗?竟然对着这个酷似自己嘚女子如此在意

  “墨染,本殿下很喜欢你的舞不知你还有何技艺!”夜无尘懒懒问道。

  “抚琴!”墨染低低答道

  夜无塵微笑着望向夜无烟。

  夜无烟淡淡吩咐道:“来人!赐琴!”

  侍女捧了瑶琴轻轻放在大殿内。

  墨染端坐在琴案前伸出纤纖玉手,那皓白的玉腕上因着胳膊的轻抬,露出数道狰狞的伤疤在大殿的灼灼灯光之下,刺痛了夜无烟的黑眸

  墨染怡然气定地撥弄着琴弦,一曲古曲《幽兰》悠然回荡在清心殿内琴音清灵而不失大气。


  白衣女子墨染怡然气定地拨弄着琴弦一首古曲《幽兰》悠然回荡在清心殿内,琴音清灵而不失大气

  所有人都专注于琴音,只有夜无烟紧紧盯着墨染皓腕上那一道道伤疤

  那道道伤疤在雪白玉润的皓腕上,极是狰狞乍见之下,夜无烟心头如被雷轰向来深沉的心思陡地呈现一片空白,只有那雪白的皓腕和狰狞的伤疤在眼前交错闪现

  他不是没想过,从那么高的悬崖坠下纵然死里逃生,亦会遭受怎样的苦难他不敢去想,因为他无法忍受她在怹不知道的地方遭受着难以承受的不堪,可是当看到墨染腕上的伤疤时,他的心还是锥心般地揪痛

  当年,她该有多痛啊!

  瑟瑟看到墨染雪白手腕上的疤痕她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心中惊讶至极这个女子究竟是谁派来的,竟连疤痕都伪装了

  当年,她从崖上掉落而下身子从崖壁上蹭过,或者被凸出的坚石所划身上处处都是伤痕。有些比较浅的伤口都已经痊愈,并未留有痕迹呮有后背处,因为伤势较重留下了几道疤痕。其实瑟瑟腕上并未有伤痕而这个女子,为了让夜无烟看到那疤痕竟然将手腕弄得如此猙狞。

  瑟瑟清眸眯了眯眸中划过一丝冷然,她不动声色地聆听着墨染的琴音能演奏出这样的弦音,这墨染很显然也算有些造诣鈈过,相较于她弹奏的古曲这气魄还是差了一截。不过她已经算不错了,只是不知她敢不敢弹奏《国风》?

  而夜无烟被墨染腕仩的疤痕整的魂不守舍根本就没有专心去聆听琴音。

  一曲而终墨染缓缓起身,眼波盈水神色温柔恬静,眼神中却透着一丝冷清整个人看上去气质优雅,清冷淡定只是,瑟瑟却注意到她从袖中探出的玉指正无意识地攥紧了袖口,将袖口处的一朵幽莲生生拧的變了形

  瑟瑟勾唇冷笑,她可没有这样的小动作很显然,这个墨染心中也是极其紧张的。她大约也是怕被夜无烟看出她的冒牌嘚吧。

  整个清心殿陷入一片寂静(19lou)之中夜无烟从座位上站起身来,缓步向墨染走去

  瑟瑟定定地看着夜无烟从她身侧走过,径直赱到了那女子身前伫立!

  夜无烟并未说话,一双深邃的凤眸在女子玉脸上逡巡一圈便伸手执起了她的玉手,他的动作极其轻柔僦好似执着一件失而复得的,容易碎裂的珍宝那般小心翼翼,那般温柔呵护原本淡漠清冷的俊脸,此时布满了不可思议的温柔温柔嘚似乎可以将人溺死。黑眸如墨眸底水光氤氲,令人几乎怀疑这个男人随时会哭出来。

墨染眼睁睁看着这个贵雅冷峻的男子在她面前站定看着他俊美的脸为她卸下了那层寒霜,她的心忽然一滞而当他那深邃犀利的眸光,散发着溺死人心的温柔望着她玉白的手腕时。一瞬间她几乎忘记了自己是谁?她扮的又是谁

  “璿王,您……这是做什么”良久,她似乎才从惊愣中回神喃喃低语道。

  “我终于等到你回来了!”他执着她的手低首,温柔地看她他说话的语气极温柔,似乎怕自己声音大了他就如同梦里一般,随时會消失

  “我……我们以前认识吗?”墨染抬眸睫毛颤动着,水眸之中布满了迷惑

  “嘘……”夜无烟将手指轻放在唇边,轻輕嘘道“让本王好好看看你。”

  他伸出手指从她脸上温柔地滑过,从轩眉到清眸从琼鼻到薄唇。恩不是易容术,是真真实实嘚容颜

  “璿王,请自重!”墨染默默地推开他重新坐到琴案前,冷冷说道“璿王,请问您还要听什么曲子?”

  夜无烟唇角一勾俊脸上漾起一抹笑意。

  “不要弹琴了起来吧。我有话要向大家宣布!”夜无烟轻声说道高大峻拔的身子在她面前俯身,嫼眸中笑意深浓带着魅惑,看得她心头一滞

  “宣布什么?”她抬眸问道水眸和他的视线撞在一起,看到他一双墨黑的瞳仁内罙不可测,却又清澈闪亮

  他被她看到玉脸一红,几欲忘记了自己要做出清冷淡漠的神情

  大殿上的人们都眼睁睁地望着夜无烟囷那女子温柔缱绻地注视,一些文武百官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璿王竟然对一个女子如此在意,这简直是匪夷所思

  夜无烟转身,┅张冷啃的俊脸就好似寒去春来,绽放着春风般动人的笑意

  “各位见笑了,她便是本王……”

  “哎呀我好喜欢这个姐姐啊,姐姐你好漂亮啊能不能让我抱一抱哦。”夜无烟的话还不曾说完一道小小的人影已经从席案上起身,快步奔到了墨染面前一头扎茬墨染的怀里。

  “姐姐我好喜欢你的舞哦,好喜欢你的曲子哦!”澈儿抬起小脸欣喜地说道。

  夜无烟的话被澈儿打断他眉頭微凝,淡淡瞧着澈儿在墨染怀里撤娇

  “墨染姐姐,你喜欢我吗”澈儿睁着一双晶亮的黑眸,一对墨黑的睫毛扑扇如墨蝶的翅玊白的脸上带着万分期待的神色。

  “额我……”墨染有些犹豫地开口。

  澈儿的黑眸中顿时荧光流转好似含着一汪泪泡,似乎呮要对方说一个“不”字他就会立马哭出来。

  “我自然是喜欢你的”墨染温柔地笑了笑,伸指轻轻摸上澈儿的头顶

“那你答应嫁给我好不好?我保证只娶你一个夫人就算有别的姑娘哭着喊着求我,我也不娶她们”澈儿从墨染怀里抬起头来,一脸凝重地说道

  此语一出,顿时引起一片哗然这孩子才多大,就要娶亲太子夜无尘颇有些尴尬地咳了一声,今夜他还真有些后悔冒充这小子的爹爹了。

  墨染失笑地对着澈儿说道:“你今年才多大等你娶我时,我就已经成了老太婆了”

  “老太婆我也要你!”澈儿嘟起叻唇,“我不嫌你老”

  “可是我嫌你小啊!”墨染颦眉说道,这个小孩子还真没完没了了,不过望着他一脸无邪的样子,还真昰无法生他的气

  “你嫌我小啊,那你嫁给他好不好”澈儿伸手向后一指,说道“那样就能做我的姨娘了,做姨娘也不错”

  众人循着澈儿的手指看去,只见他指的人赫然是太子夜无尘

  墨染一见,慌忙跪下向夜无尘施礼道:“太子殿下,民女绝无高攀殿下之心请殿下恕罪。”

  夜无尘哈哈笑道:“墨染你不必紧张,本宫确实也喜欢你不过既然你和璿王一见倾心,本宫自当成全伱们”

  夜无烟再次执起墨染的玉手,淡笑着说道:“本王方才要宣布的事便是这个女子是本王失而复得的妻。”

  他没说侧妃没说王妃,也没说侍妾他说的是妻。

  一个“妻”字让瑟瑟心头剧震。

  看着他对着另一个女子说“妻”是不是很可笑而那奻子偏偏生就了和她一样的皮囊。这到底意味着什么他亲手将她拍下了悬崖,却还当她是他的妻吗还有,他难道没有看出这个女子是假扮的吗

  夜无烟的话,让大殿内一片哗然都在猪测这这个女子的身份。闺中女子的容颜很少在男人面前展露,是以纵然那些夶臣曾在宴会上遥遥见过瑟瑟,也极少认出她来

  “璿王,不知…王妃是什么身份”一个大臣站起身来问道,毕竟夜无烟四年不曾娶妻纳妾他们还以为他会孤独终老,乍然冒出一个妻来没人不惊讶的。

  夜无烟笑了笑侧首看了一眼墨染,淡淡说道:“既然她已经失去了记忆,本王暂时不能将她的身份见告”

  众人自然是十分遗憾,但是席间还是一片道贺声不断。

  “民女真的是王爺的……妻”墨染迟疑着问道,眸间全是迷惑

  夜无烟笑了笑,道:“自然是了纵然是失忆,你依然是”夜无烟轻声说道,脸龐藏在光线的阴影里完美的薄唇边,勾着似笑非笑的笑意只是,那笑意中隐隐流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冷峭

  就在此时,一道玄衣囚影缓步走了过去

瑟瑟抬眸,竟是逸王夜无涯

  夜无涯今晚一直坐在那里,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品酒,他是这喧闹之中唯一的一抹靜态只有白衣女子墨染出现时,他眸间现出了一丝波动后来便归为平静。

  此时他缓步而出,走到夜无烟身畔温润的眸光从墨染身上,转移到夜无烟身上定定说道:“恭贺六弟,沧海遗珠终归时五哥还有事,先行告辞一步了”

  夜无涯缓步离去,金总管慌忙前去相送

  夜已深,宴会渐近尾声随着夜无涯的先行告退,一殿宾客也开始告辞离去

  夜无尘也淡笑着起身,招呼了澈儿要带他离去。

  瑟瑟向澈儿使了一个眼色方才她已经悄悄告诉澈儿了,万万不能随夜无尘一同离去原本,她想在宴会中途带着澈兒离去却不想拖到了现在,若是再与夜无尘一同离去她和澈儿的行踪肯定会被夜无尘查到。

  澈儿赖在椅子上无辜地说道:“我鈈走!我要跟着墨染姐姐,她在哪里我就在哪里?”似乎是在为方才夜无尘将墨染让给了夜无烟而生气

  夜无尘眉头一皱,冷声道:“不行!你一个小孩子家的怎么这么不听话!”

  “我就是不走嘛!我要住在这里,我要跟着墨染姐姐!”澈儿从椅子上起身奔箌夜无烟身后,小手拽着夜无烟的衣襟哀声道:“王爷,你让我留在这里吧!我要跟着墨染姐姐我还要和良公子一起玩儿!”

  夜無烟回身看着澈儿,蹲下身子微笑道:“我这王府,可没有太子府好你确定要留下来吗?”

  不知为何对于这个小孩,夜无烟就昰莫名的喜欢可是,他是夜无尘的孩子留在他府中,若是出了任何意外他却是担待不起的。

  澈儿看出夜无烟的犹豫凤眸中顿時渐有水雾氤氲,不一会水雾凝成泪珠啪嗒啪嗒从眸中坠落。没有哭声却哭得那叫一个可怜,令人怜惜

  夜无烟心中顿时软了,呮是这孩子却无论如何不能留在他的王府。他起身微笑道:“皇兄邪儿真是可爱,只是怕在本王府府会委屈了他。”

  夜无尘望著澈儿掉泪的小脸脸上阴晴不定。思索良久他忽然笑道:“无碍,既然他愿意那今晚就要叨扰皇弟了,”言罢俯身摸了摸澈儿的頭,“可不要淘气哦”

  “好哦!”澈儿欢喜地绽开笑脸。

  “你还有张有,就留在璿王府照看着小公子”夜无尘瞥了一眼瑟瑟,和另一个侍卫张有冷声吩咐道,“至于其他的奶妈丫鬟婆子本殿下想,皇弟府内应当不缺的”

  夜无烟眉头微凝,这才发觉澈儿的留下简直就是一个大麻烦。

  夜无尘淡笑着告辞被侍卫们簇拥着离去了。

  夜无烟送走了所有宾客看了看澈儿还有瑟瑟囷另一个侍卫张有,凝眉道:“金总管将邪公子安排到我的居所。”

  虽然璿王府戒备森严,但是他依旧不放心,只有将这个小麻烦安排到他的居所他才有可能睡的安稳。

  “王爷那墨染姑娘……不,王妃安排到哪里?是不是安排到以前的桃夭院”金总管躬身问道。

  “不必也安排到我的倾夜居。”夜无烟淡笑着说道深邃的眸内,划过一丝不易觉察的伤感

  墨染是一个人造美奻。我们的瑟瑟当然是独一无二的O(∩_∩)O

  倾夜居是夜无烟的居所瑟瑟还是夜无烟的侧妃时,曾来过这里三次

  初次来这里,是在伊盈香的生辰宴上她被伊盈香推落水中,夜无烟从湖中将她救上来抱着她来到了这里,两个湿淋淋的人儿当时把倾夜居的侍女吓得鈈轻。第二次来这里是她求夜无烟放她出府,彼时他正在画雪莲结果两人打了一个赌,便是闯竹林阵最后一次,也是在这里呆得最長的一次便是闯竹林阵败了后,被夜无烟抱了进来在这里养伤。

  三次被他抱进来便有两次。

  回忆起那些事竟有些恍如隔卋的感觉。瑟瑟至今都有些不懂彼时,夜无烟何以要从水中从竹林阵中将她解救出来。她记得那时,他明明是很讨厌她的此刻,隨着侍女们来到倾夜居心中颇有些感慨。她从未料到有生之日,她还能到再到这里来居住

  倾夜居算是王府最大的一处居所了,囸殿处是夜无烟的寝居,相连的有他沐浴的那处居室以及夜无烟的书房,沐浴的居室书房,还有寝居瑟瑟都很荣幸地造访过。夜無烟寝居的一侧是一间较大的闲置厢房,夜无烟便将澈儿安置到了这间厢房内

  而那和她生的极是相像的墨染,顺理成章被夜无烟咹置到了他的寝居夜无烟,不会和那个冒牌的她……瑟瑟有些不敢想下去了她不相信,以夜无烟的精明会认不出来那女子是假的。怎么说他们也是在一起生活了一段时日,彼此应当还算是熟悉的吧!虽然她很愚钝没有认出明春水便是夜无烟,只因他太会伪装连聲音和体香都能改变。而这个墨染虽然很像她,但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间还是和她有些微不同的。

  瑟瑟和张有随着澈儿一起来箌了这间厢房

  这间厢房很大,门前一道琉璃屏风屏风后便是华丽的床榻。屋内的摆设桌几拒橱都极是雅致。

  “这间屋子還不错!”澈儿乌眸流转,打量了一下室内淡淡说道。奶声奶气的童音偏偏语调里透着严肃,端着架子像个小大人的感觉

  那些尾随而来的夜无烟吩咐前来伺候澈儿的侍女们都面带笑意,眸光讶异地打量着澈儿当然,看到澈儿的可爱模样每个人都在心中遗憾,這般可爱的孩子怎地是太子的孩子呢,若是王爷的孩子该多好啊!

  “多可爱的孩子不过,王妃回府说不定我们王府不久也会添┅位小公子呢。”一位绿衣侍女笑嘻嘻地说道

  “是啊!”一众侍女一边收拾房间,一边小声交谈当然,她们是把澈儿当成了一般嘚小孩子是以才会毫不避讳地谈到了这个问题。

“王妃回府就会添小公子吗?”澈儿闻言双眸一眯,奇怪地问道

  “是啊,王爺和王妃住在一起当然就会有小公子了!”侍女们微笑着答道

  “哦……”澈儿轻轻哦了一声,尾音拉的很长明明是一点也不懂,泹是却一副了然的表情好似自己十分懂一般。长睫毛眨巴着眯着眼睛,不知在寻思什么

  室内打扫好后,众侍女纷纷退了出去夜无烟的侍女娉婷走了进来。

  瑟瑟未料到夜无烟竟派了娉婷过来伺候,娉婷可是夜无烟的贴身侍女而且,她也是有武艺的夜无煙,对于澈儿倒是相当的重视啊。

  瑟瑟心中有一丝忐忑娉婷毕竟是认识她的。不过娉婷的眸光似乎全部被澈儿吸引住了,根本僦没看她一眼纵然看了,如今她这样子恐怕娉婷也很难认出。

  “邪公子天色已晚,该歇息了”娉婷端着洗漱盆,温婉地笑着噵

  澈儿抬眸望了望娉婷,很难得地极听话地洗漱完毕娉婷微笑着说道:“邪公子,你歇息吧奴婢就在门外,若有事情随时可鉯召唤。”

  澈儿眨了眨眼睛笑着道:“我睡不着,想出去走走”

  “夜已经深了,邪公子最好还是不要出去了”娉婷淡淡说噵。

  “我只是在走廊上走一走不会走远。不然你跟着我好了。”小脸上荡着甜甜的笑意说道。话未说完他已经从椅子上滑了丅来,缓步向门外走去

  娉婷也不好拦着澈儿,只得寸步不离地跟着他

  眼下,作为澈儿贴身侍卫的瑟瑟自然也是不好阻拦“主子”的任何行动,只好紧随其后跟了过去。夜无尘派来的侍卫张有见状也跟了过去。

  夜色之中几人各怀着心事,在倾夜居的赱廊上走过

  晚开的夜花,散发着馥郁的香气被夜风悠悠吹到鼻尖。澈儿深深吸了一口气神色惬意。

  澈儿负着小手在走廊仩绕来绕去,始终在夜无烟寝居门前打转

  瑟瑟心头一跳,忽然就明白了这小家伙在打着什么鬼主意该不会是……还不及深想,就聽得夜无烟的屋内有人不高不低地呼叫了一声

  听声音,是那个假扮她的墨染的声音

  澈儿眸光一亮,忽然转身就向夜无烟寝居嘚门冲了过去门竟然没锁,只是虚掩着小小的身子推开门,就那样冲了进去

  娉婷站在门口,脸色尴尬不知是不是该随着澈儿進去。瑟瑟只愣了一瞬便冲了进去。不管如何她先将澈儿带出来再说。

  瑟瑟疾步冲了进去绕过屏风,奔到了内室眼前一亮,她看到了一副很香艳很刺激的画面

  瑟瑟不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画面了。四年前在北鲁国,她被云轻狂骗到夜无烟的帐篷内便曾看到一副这样的画面。不过当初的,比之今日的香艳程度那是差的远了。

室内只有一点黯淡的夜烛晕染着泛着红彤彤的柔光。

  哋面上放着一只大浴桶,浴桶中水光曳荡水面上漂浮着一瓣瓣艳红的花瓣。浴桶中并没有人人在床榻上。

  床榻上的帐幔还没有垂下墨染姑娘似乎是刚刚出浴,只披着一件纯白的纱裙酥肩半露,云髻散乱脸上红晕一片,有些娇嗔带着薄怒望着压在她身上的夜無烟夜无烟的样子也好不到哪里去,衣衫不整胸前的衣衫敞着,露出一片精健的前胸凤眸眯起,淡然的表情看不出是何种情绪似乎已经深陷在眼前这诱惑之中。他的长指沿着墨染玲珑的身段描摹着犹似不舍一般。

  看到这样一幅画面瑟瑟胸口一滞,脸色有些黯淡心中情绪更是复杂。

  有点怪异仿若看见夜无烟和另一个自己在缠绵,这种感觉不怪异才怪

  有点酸涩,因为那毕竟不是洎己而夜无烟,很显然没有认出来曾经,他或许是有那么一点喜欢她现在看来,喜欢的或许只是自己这副皮囊如若他真的喜欢她嘚人,怎么会连真假都辨不出

  澈儿站在门口,睁大了一双乌眸愣愣地瞧着眼前这一幕,小嘴微张似乎极是惊讶。

  瑟瑟垂眸伸手去捂澈儿的眼,不想还不曾捂住就听得澈儿冷冷说道:“你们俩个在打架吗?璿王你欺负墨染姐姐?墨染姐姐我来救你了。”一边说着一边握着小拳头冲了过去。

  夜无烟看到澈儿冲了过来深沉幽黑的眸中划过一丝令人费解的光芒,他松开墨染伸手将衤领拢好,慢腾腾地起身

  澈儿的小拳头恰好砸在他的腰腹上,夜无烟皱了皱眉头他半蹲下身子,凝眉道:“邪儿你要保护她?”

  “我不叫邪儿我叫无邪公子!”澈儿似乎对于夜无烟这么亲切的称呼没有好感,可以说对眼前这个人没好感。虽然方才他在囷墨染打架,但是他心里感觉很不愉快,就是不愉快

  “无邪?”夜无烟凤眸一眯似乎在品味着澈儿的名字,“不是邪公子而昰无邪?无邪公子”

  “我要陪着墨染姐姐睡!”澈儿高声说道,小小年纪的他根本就没有听出夜无烟话里的意味。

  夜无烟唇邊勾起一抹极淡的慵懒的笑意“好啊!既然邪公子愿意,那本王也不阻拦”

  澈儿得意地笑了笑,道:“那好你到我房里去睡!峩在这里睡!”他就是不愿意让夜无烟和这个女子在一起住,因为那些侍女说会有小小公子的。

  夜无烟依旧淡笑道:“好!”他转艏对着床榻上的墨染笑道:“瑟瑟既然你忘记了我,暂时不能接受我那也好。既然你喜欢这个小孩而这个孩子又这么喜欢你,就让怹陪着你吧!”

瑟瑟听到夜无烟对着墨染温柔地叫瑟瑟心中顿觉可笑。

  夜无烟言罢微笑着从内室走了出来。

  瑟瑟看到他漫步赱来淡淡垂首,轻轻敛下睫毛

  夜无烟在和她擦肩而过之时,脚步似乎是顿了一下瑟瑟的心弦立刻硼紧了。不过夜无烟的眸光呮在她脸上停顿了一瞬,便迈着优雅的步子走了出去

  夜色深沉,苍穹似墨点点星子闪着稀薄的微光。镂空雕花的窗门紧闭屋内,夜无烟负手凝立在桌案前峻拔的身影在烛火映照下,在墙上投下高大的影子

  “查出来了吗?”夜无烟冷声问道

  一个暗影躍到室内,低声禀告道:“禀王爷墨染姑娘确实是四年前出现在胭脂楼的,不过据说她当时一直病着都是在后院里养伤,是以楼里夶多数姑娘都没见过她。直到一年前她才开始在胭脂楼里献艺,不过她一直是蒙着面纱的。因为舞跳的好所以,在胭脂楼也是楼里嘚一个比较红的如若不是这次意外掉落面纱,或许还是无人知晓她的真容的。叶大人请胭脂楼里的女子来王府献舞或许也并不知晓她的模样。”

  “或许吧不过,必定也是经过有心人的点拨你悄悄去查一查,看叶大人何以会想起请胭脂楼的舞姬献艺为本王贺生辰”夜无烟冷冷说道,叶大人的为人夜无烟还是清楚的,十分耿直他不会是夜无尘的人。

  “关于太子那个孩子属下探查了一番,太子确实在外面养着一名歌姬也确实育有一子,岁数也就是邪公子这般年龄”影探一字一句禀告道。

  夜无烟闻言微微挑了挑眉,飘然转身黑眸间划过一丝锐利。

  “你可打探到那孩子生得如何模样”夜无烟定定问道。

  “这个属下不曾查到据说,那孩子在一月前就已经被接到太子府里了”

  夜无烟眉头皱了皱,眼前浮现出那个无邪公子的玉白的脸蛋或许夜无尘真的在外面有┅个孩子,但是不一定就是这个无邪公子

  他说他不叫邪公子,他叫无邪公子若果是夜无尘的孩子,他怎么会任由自己的孩子的名諱中带着一个“无”字就算是平头老百姓也是有这样的忌讳的,何况是太子所以,他怀疑无邪小公子不是夜无尘的孩子可是,既然鈈是何以他会认下这个孩子?

  如若无邪真的不是他的孩子,那么他在百官面前意味不明地承认了这个孩子是他的孩子最后又将怹留在了璿王府。难道说他想要……

  夜无烟眸光一冷,道:“派人盯紧了无邪小公子别让他出什么意外!”

  “王爷,如若无邪小公子真的不是太子的孩子我们何不将计就计呢?

  夜无烟眉头一凝眼前顿时浮现出无邪的那张可爱的小脸,或许是因为那孩子苼的和他有几分相像吧那孩子的一言一行不知为何,总是牵动着他的心魂

  “万万不可!”他冷声道,他决不能为了自己的目的犧牲了一个这么可爱的孩子。

  “可是王爷,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影探颇为失望地说道。

  夜无烟站起身来在室内踱了一圈,淡淡说道:“无论如何一定要保住那孩子。”

  澈儿睡了毕竟是小孩子,又自小体弱折腾了一个晚上,终于累趴了

  瑟瑟紟夜是肯定睡不了了,她单手抱着宝剑倚在床榻一侧的床柱旁边。

  她垂首凝视着澈儿酣睡的小脸看他浓密如扇般的睫毛低垂着,潤泽粉色的小嘴微微嘟起均匀的呼吸自他小小的鼻端传出。澈儿静静地睡着小小的身子安详而恬静,只有此刻他才比较像一个四岁嘚孩子。

  瑟瑟望着澈儿清眸中不自觉地荡漾着温柔的神色,心底深处变得飘忽而柔腻起来。

  这个世间只余澈儿是她的唯一,谁也不能伤害他!

  今夜的事情瑟瑟前思后想,终于理清了一些头绪夜无尘摆明了就是要利用她和澈儿,他在宴会上当着众宾愙的面,语义含蓄地承认了澈儿是他的孩子最后,临走时又将澈儿留在了璿王府。可以想象若是澈儿在璿王府出了意外,谋害太子瑝嗣这一罪名对夜无烟而言,实实是一记沉重的打击何况,眼下皇室龙嗣单薄,就夜无烟有一位名义上的良公子且是一位病公子。

  夜无尘留下的侍卫张有到底要做什么,她不清楚但是,可以猜想绝对是会对她和澈儿不利的。夜无尘离去时也未曾向她索偠解药,很显然已经不再受她的毒药控制。她的毒药终究不是极厉害的,比不上风蔷儿自己研制的独门毒药

  瑟瑟未料到,只不過是盗药竟将澈儿推到了风口浪尖之处。眼下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好澈儿

  屋内的小轩窗半敞着,晚风带着丝丝凉意将室内的火燭吹得摇摇曳曳

  墨染姑娘缓步走到瑟瑟面前,柔和的烛光映照在她脸上朦胧似镀了一层轻薄的雾气,使她看上去美丽柔和瑟瑟看着她那和自己极为相似的眉眼,心头升腾起一股极不舒服的感觉这个女子,容貌莫非是天生如此的吗

  “你,到门外去守着吧!”墨染淡淡地对瑟瑟命令道她弯身坐到床榻上,伸指去抚摸澈儿滑腻的小脸

  瑟瑟伸手,阻住了她的动作冷冷说道:“王妃,很菢歉太子殿下吩咐属下和邪公子寸步不离,也吩咐不允许任何人动邪公子是以,属下只能在此守候”

  “可是,我也要歇息了伱怎么可以守在这里?”墨染缓缓收回了自己的手指她水眸流转,对瑟瑟上下打量了一番

  瑟瑟这才想起,眼下自己是一个男侍卫总不好和女子共处一室。

  “即是如此属下还是抱邪公子到别处居室去歇息吧。”瑟瑟弯腰便去抱澈儿,无论如何她是决不能囷澈儿分开的。

  墨染见了眸中闪过一丝锐光,她一手抓住了瑟瑟的胳膊另一只手将自己肩头上的衣衫一扯,顿时衣衫滑下,露絀了大半个香肩她高呼道:“哎呀,你要做什么快来人啊!”


夜无烟的倾夜居本来就布有很多侍卫,她这么一声疾呼房门被推开,娉婷带着几个侍卫冲了进来大伙看到眼前状况,都是一愣

  瑟瑟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照这状况推断墨染应当是夜无尘的人,所以佷清楚地知道自己并不是夜无尘的侍卫是以,才这般陷害自己好将自己和澈儿分开。果然墨染伸手将衣衫拉上,揪紧了领口处脸仩带着薄怒的红晕,踌躇着说道:“哦其实也没什么,你们……你们将这个侍卫带出去吧我要歇息了。”

  娉婷脸上闪过一丝错愣她快步走到墨染面前,凝眉问道:“王妃你没事吧。”

  墨染扯开唇僵硬地笑了笑,道:“没事……只不过是扯了一下衣服你們还是不要为难他了。”

  她这样说比之直接指控瑟瑟效果还要好娉婷果然已经信了几分,“王妃你好生歇着,我这就把此人带出詓”

  话方落,夜无烟从门外缓步而入

  他显然已经得了通报,知悉发生了何事俊美的脸上好似笼着寒霜,凤眸中亦是冷光点點他一进门,便疾步走向墨染伸臂将她揽在怀里,柔声问道:“你怎么样”

  墨染欲迎还拒地挣扎了两下,凝眉道:“王爷你說我之前是有武功的,可是我却一点也没有印象虽然跳舞时感到身子很轻,可是一点武功招数也不会如若我还有武功该多好,那样僦不会给王爷惹麻烦了!”

  夜无烟伸掌拍了拍墨染的肩头,温言道:“别怕有本王在,就算你没有武功本王也会保护你的,不会囹任何人欺负你来人……”他忽而一扬轩眉,眸光从瑟瑟身上飘过冷声命令道:“将非礼王妃的人押下去。”

  随夜无烟一起进来嘚金总管一愣沉声道:“王爷,他可是太子的人”

  “不管是谁的人,只要伤害了本王的王妃本王都不会饶他。”夜无烟狠狠地丅着命令同时眸光温柔地凝视着墨染。

  “是!属下遵命!”金总管躬身说道

  几个侍卫一拥而上,拘禁着瑟瑟就要离去

  瑟瑟淡淡瞥了一眼夜无烟,为了那个假冒的她他竟连太子也要得罪?还是他已经看穿了阴谋,是以将计就计记忆中,只有她是他的側妃之时他在她面前自称本王。后来他都是在她面前称“我”。方才他对墨染说的那句话语气虽温柔,瑟瑟听着却极是别扭

  ┅番折腾,澈儿早醒了他坐在床榻上,托着腮看着这些大人们说话。此时见他们要将瑟瑟拘走,小家伙打了一个哈欠问道:“你們要将她关到哪里去?”

  夜无烟眸光一凝视线从澈儿脸上掠过,转首对金总管道:“先押到柴房去”

“好吧!”澈儿从床榻上起身,利索地穿好鞋子走到夜无烟面前,道:“柴房在哪里我也去那里住!”

  瑟瑟望着澈儿,会心地笑了笑

  夜无烟眉头一凝,微笑道:“柴房可不是什么好地方你还是在这里住着比较舒服。”

  澈儿歪着头回望了一眼瑟瑟,小脸上浮起为难的情绪他不想和娘亲分开,但是又不想夜无烟和墨染住在一起。

  “既然不是什么好地方干嘛把我的侍卫关到柴房,她可没做什么错事!”澈兒抬眼望着夜无烟问道。

  夜无烟想起方才澈儿说他和墨染打架这小孩子自然是什么也不懂得的。当下淡淡笑道:“不行,你若囍欢跟着你的侍卫不如一起住到柴房去。来人往柴房搬一张软榻过去。”

  侍卫张有适时地从门外出现躬身走到澈儿面前,温言噵:“小公子柴房又脏又潮,还是在这里住着吧属下会保护小公子的。”

  澈儿冷冷瞧了一眼张有他还真当他是小孩子,就算他會保护他难道还能比的上他的娘亲?

  “不了我愿意住柴房。”澈儿思索良久还是选择了和瑟瑟一起到柴房去,他可不想娘亲一個人受苦

  墨染似乎未曾料到澈儿也会去柴房,轻声说道:“王爷这个小公子并没有得罪我,怎么能让他住柴房我很喜欢他,可鉯留下来吗”

  “你都听见了,是他自己要去的我也没办法。”夜无烟勾唇淡淡笑道

  夜无烟府内的柴房倒是没有干柴,堆积著一些废弃的桌椅只是这地方终究是很少有人来,地面上积着厚厚的灰尘屋内充斥着潮湿的霉味。夜无烟果然派人送来了一张软榻擺在了墙边。几个侍卫将瑟瑟和澈儿送到了柴房便关上房门,一阵窸窣声显然是落了锁。屋内黑压压的只有头顶上一方小窗,透进來一抹朦胧的月色

  “为什么要把我们关在这里?”澈儿小声问道

  瑟瑟抚着澈儿的头顶,笑道:“澈儿这王府里是很危险的,无论如何你要乖乖地随着娘亲。别人给的东西也不要随意吃知道了么?”

  澈儿点了点头爬到了软榻上,继续方才被打断的酣眠

  瑟瑟寻了一张比较完整的桌椅,坐在那里靠着墙假寐。

  春日的夜还极是悠长,遥遥的有更漏声传来在寂静的夜里,入聑带着一丝苍凉和悠远更漏敲击了四下,已经是四更了

  门外似乎看守的侍卫不多,听声音超不过五名或许根本没料到瑟瑟的武藝很高。其实以瑟瑟的武功带着澈儿,从柴房出去不是难事。只是从璿王府出去,就不那么容易了

  瑟瑟未曾料到,不过是盗藥竟生出这么多事端来。外面似乎是起了风将柴房的窗子吹得哗啦哗啦直响。于风声中瑟瑟听到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她起身点了澈兒的睡穴然后靠在墙上屏息假寐。

头顶的天窗被打开了一个黑影直直跃了下来。身影未落地黑暗中,寒光乍起向着瑟瑟头顶劈落丅来。瑟瑟一个鱼跃从地上纵身而起,手中宝剑一瞬间出鞘招式狠辣地向来人刺去。

  黑暗之中剑光闪闪。

  瑟瑟将澈儿酣眠嘚软榻护在身后不让来人有任何机会伤害澈儿。来人似乎知晓不击败瑟瑟是无法伤害澈儿的。是以招式迅疾毒辣,招招都旨在致命面对如此狠辣的敌人,瑟瑟自然也不会手软

  两人在黑暗中斗了几招,瑟瑟忽然感觉到手脚有些酸软内力有些使不上,手中的剑嘡啷一声掉在了地上瑟瑟心中大惊,她明明是屏息的怎么还会中毒。到底是什么时候中毒了呢她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她抵着后媔的软榻护着身后的澈儿。此时倒是后悔方才点了澈儿的睡穴了因为她不愿意澈儿看到血腥的厮杀。不想这样反而害了澈儿。

  嫼暗中那人冷笑着,一把推开瑟瑟挥剑向澈儿刺去。瑟瑟拼着最后一点力气将澈儿扯开。剑偏了偏却仍然刺到了澈儿身上。瑟瑟感觉到了有血溅到了她脸上热乎乎的,那是澈儿的血这一刻,她的心彻底冷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惊恐攥紧了她的心。

  房门忽然大開金总管带着数十名侍卫出现在门外。前面几名侍卫手中提着宫灯将柴房内的一切照的清清楚楚。

  一道人影纵身跃了进来剑闪著寒光,将那柄再次刺向澈儿的剑挡开

  瑟瑟急的眼睛都红了,可惜的是她一点也不能动。澈儿她的澈儿不会有事吧,她的澈儿她这个娘亲到底是怎么做的,到了关键时刻竟然是保护不了澈儿。

  不一会儿一个老御医被侍女引领着走了进来,是璿王府里的嚴御医他赶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侍卫们提着灯,老御医看了看澈儿的伤口皱眉道:“无大碍,没伤到要害只是小孩子本来僦体弱,又是自小身有寒毒所以,还是很危险的”

  “寒毒,你是说他身有寒毒?”夜无烟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声音竟然鈈自觉地拔高了。

  严御医奇怪地看了夜无烟一眼沉声道:“这个,不是良公子一直有寒毒吗”御医奇怪的是,璿王似乎才知道一般府里人不是人人都知道吗?

  夜无烟这才发现严御医是误会这个孩子是伊良了。伊良的寒毒一直是云轻狂医治的这个严御医没見过伊良。

  夜无烟压住心惊其实小孩有寒毒也不奇怪。伊冷雪怀孕前中过毒,后来在悬崖上冰上又冻了一天得了寒症,是以遗留到了孩子身上并发了寒毒。

  夜无烟回首指了指瑟瑟对严御医道:“为他也治治吧。”

原以为瑟瑟也是夜无尘的属下,方才看箌他拼死护着这个孩子显然不是的。

  严御医走到瑟瑟近前为瑟瑟诊了诊脉,掳了掳胡须道:“无大碍,虽然毒霸道但是因为鈈是从伤口涌渗入的,只是抹到了肌肤上所以,无大碍”

  严御医言罢,从药囊中拿出一粒药一侧的侍女慌忙接到手中,喂到了瑟瑟口中药效发挥的很快,不一会儿瑟瑟便感觉到手脚能够动弹了。

  她扶着墙缓缓站起身来,艰难地挪到了澈儿面前

  宫燈照亮了昏暗的柴房,软榻上澈儿静静躺在那里,脸上一点血色也无因为方才点了睡穴,是以还没有醒但是,似乎是在梦里他也感觉到了伤口的疼痛,眉头紧拧着小身子不时地轻轻颤抖着。

  瑟瑟欲哭无泪心绞痛的似乎要碎掉。

  她弯腰将澈儿抱了起来,一言不发缓步向外走了出去。

  “你要做什么”金总管上前拦住了瑟瑟。

  瑟瑟抬眸冷然说道:“既然你们已经利用完毕,總该放我们走了吧”

  瑟瑟挹眸扫了一下眼前的乱局,看到刺杀澈儿的人果然是张有此刻已经被生擒。想必明日一早,绯城就会傳开太子为了陷害璿王,派人刺杀自己的假公子

  夜无烟之所以将她和澈儿关到柴房,且守卫如此松懈大约也是为了引张有冒险,来个瓮中捉鳖可叹,这个张有竟然如此没有心机如此急于成事。

  而她的澈儿便成了这次局的鱼饵。

  金总管神色一僵微笑道:“对不住,我们知道这个邪公子并非太子的公子,你们现在若是出去面对的将是更危险的劫杀。眼下恐怕只有璿王府是安全嘚。而且小公子又受了伤”

  瑟瑟挑了挑眉,一丝冷笑在唇边漫开她淡淡说道:“有没有危险,我自会处理的不劳总管费心。”

  今夜她誓要离开璿王府,如若谁敢拦她她的剑是不认人的。

  金总管被瑟瑟眸中的寒意惊到但,还是没有闪开

  瑟瑟一掱抱着澈儿,一手已经伸到了剑柄一点一点开始向外拔剑。

  “金总管让他们离开吧。”身后夜无烟沉沉的声音传了过来,冷澈Φ透着一丝难以觉察的颤意

  瑟瑟闻言,刷地一声将剑推入剑鞘。她抱着澈儿缓步离开。

  天色已快到五更了街上行人甚少,可以雇用的马车也极少瑟瑟抱着澈儿,警觉地从走过一道街

  “主子,你怎么才出来!”一辆马车停在她们身畔素芷从车中焦ゑ地探出了头。她在这里等了一晚上了却不见瑟瑟出来,早已急的团团转了

  瑟瑟抱着澈儿,上了马车淡淡说道:“小心点,甩掉跟踪的人”

  素芷点了点头,吩咐车夫驾车

  一路行来,换了四五辆马车最后又弃了马车,瑟瑟又妆扮了一番抱着澈儿,施展轻功在小巷内绕来绕去。她的轻功甚好甩掉了不少跟踪者。

  最后到了“兰坊”此时的天色,已经有些蒙蒙亮了热闹了一晚上的“兰坊”,已经归于寂静瑟瑟站在大门口,向街头眺望了一番看到四处无人,才闪身进了“兰坊”

  五更的更漏声悠长的傳来,在空旷的街上悠悠回荡

  夜无烟从街角拐了出来,狭长的凤眸微微眯着凝视着兰坊朱红的大门。

  “蹑云步!”他低低说噵全身竟是遏制不住地颤抖,只有扶住身侧的墙壁才能稳住身形。

  日光透过扉窗映照在瑟瑟身上,点点如碎金子一般在她身上跳跃着日光是暖的,可是却不能化去她身上的寒意,不能化去她心底那一片冰冷

  从回到兰坊,她便一直坐在窗畔视线一直凝紸在澈儿身上。昨日的易容还没来得及褪去依旧是那张平凡至极到令人过目便忘的男子容颜,代表着憔悴和疲倦的淡淡青色透过易容的粉在眼睑下隐隐透了出来

  她望着澈儿小小的身子在疼痛的折磨下,那几近扭曲的模样让她感觉到了深层的刺骨冰冷,内心的恐惧囷焦虑不可抑制的倾泻心口闷热疼痛,似乎要窒息一般

  眼前总是晃过长剑向澈儿小身子上刺去的那一瞬,她感觉到了深深的后怕

  这个世间似乎就是这样,你若是弱便逃脱不了被人利用,被人欺负的命运唯有强大,才可以保住身边人的平安

  门悄悄推開了,素芷和墨兰缓步走了进来将正在燃烧的残烛熄灭。

  “主子小公子怎么样了?郎中请来了让他进来为小公子瞧瞧病吧。”墨兰走到瑟瑟身畔轻声说道。

  瑟瑟轻轻地温柔地为澈儿盖了盖身上的薄被抬指将澈儿覆在澈儿额前的一缕发丝拢起,露出了澈儿蒼白瘦小的玉脸看着澈儿紧皱的眉头,她伸指在澈儿眉间轻轻地揉着

  澈儿是不能轻易受伤的,因为他本来就体弱兼有无法控制嘚寒毒。一旦受伤引发了寒毒的频繁发作她真的怕……瑟瑟不敢再想下去。

  “让郎中进来瞧瞧吧!”瑟瑟轻轻说道

  “是!”墨兰躬身退了出去,不一会儿一个年老的郎中背上背着一个药囊被两个小厮扯了进来老郎中比较迂腐,到青楼给妓子瞧病他很不甘愿,谁知道妓子们都得的什么病啊

  待到瞧见床上躺着一个小孩子,老郎中才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要他为妓女瞧那些花柳病,就好為澈儿诊断了一番,又看了看澈儿的伤口轻轻叹息了一声。

  “小孩子既然身有寒毒怎么还让他轻易受伤?你们这些做父母的究竟是怎么保护孩子的!”那老郎中语带责备地说道,他大约是把瑟瑟当作了澈儿的爹把素芷或者墨兰当作了澈儿的娘亲。

  “李郎中您老啊,别生气赶快给孩子瞧瞧,脱离危险了没有”墨兰抱怨地说道。

  瑟瑟听了郎中的话却觉得头脑一昏只觉得眼前白花花嘚,全身好似被当众浇了一盆凉水昨夜,璿王府的严御医也说了虽没伤到要害,但是因为身有寒毒所以还是很危险的。

  老郎中噵:“伤口所敷的伤药是上好的金疮药,所以如若近几日寒毒不发作,应该是无碍的”

瑟瑟心中顿时一滞,澈儿的寒毒似乎近几日僦要发作了

  “郎中,请问您有没有什么法子可以不让寒毒在近几日发作”瑟瑟急急问道。

  老郎中叹息一声道:“老朽实在昰无能为力啊。”

  墨兰是一个急性子闻言,上前一把抓住郎中的衣襟冷声道:“李郎中,人都说绯城你的医术最高怎地连这小尛的寒毒也治不了?”

  老郎中被墨兰身上的香气熏得迷迷糊糊他惶惶地说道:“姑娘,请放开老朽要论医术高明,老朽怎比得上宮里的御医又怎及得上江湖上的狂医。你们不如去请……”

  “哼要是请得到御医和狂医,还用得着请你吗”墨兰气恨地一把将咾御医甩开。

  瑟瑟伸手从衣襟中将从王府盗来的药丸掏了出来递到了老郎中面前,道:“据说这是医治寒毒的药丸请您老瞧瞧,偠如何服用是否能让寒毒近几日不发作。”

  老郎中伸手接过药丸仔细瞧了瞧,又闻了闻气味双眸一亮,道:“不错这果然是醫治寒毒的解药,只因药物中的几味药草只有海外才有所以,老朽还以为中原没有这样的药既然你们有这个丸药,孩子的病就无碍了把这个药每日一丸,接连服用五日服药期间,药物会抑制寒毒的毒性寒毒是不会发作的。服用五日后再用内功将体内寒毒逼出来。不过令公子身上的寒毒极深,祛一次是不够的至少需要祛毒三次,既需要这样的丸药十五粒”

  瑟瑟闻言,心中一片悲凉

  昨夜在璿王府,她盗药之时那瓷瓶中有十粒药,伊良说他已经驱过一次寒毒用过了五粒。这么说伊良也是需要十五粒药丸的。

  她从中取走了五粒药现在她手中有五粒药,伊冷雪手中有五粒药对于两个孩子而言,药都不够用了

  伊良那边,自然犯不着她詓担心夜无烟总会想办法的。可是她的澈儿,该怎么办只有五粒,到哪里再去寻找十粒药丸去难道说,真的要她去求夜无烟可昰,想起昨夜他利用了澈儿瑟瑟心中便一片寒凉。

  老郎中瞧完了病背上药囊去了。

  瑟瑟点开澈儿的睡穴喂了他一粒丸药,看着澈儿即便点开了睡穴依旧陷入到了昏迷之中。瑟瑟的心中一片抽痛。

  她换了一身衣衫重新易了容,嘱咐素芷道:“好生照看着小公子我出去一趟。”

  街上丽日普照,云淡风轻倒是一个大好的晴天,只是却驱不走瑟瑟心中的隐晦。隐约间听得前媔两个行人小声的议论声,起初瑟瑟根本没有注意,直到璿王两个字传入耳畔她才心中一凝。侧耳倾听只听得那意思大约是,今晨璿王偕王妃到香渺山还愿去了。然后便是那璿王如何如何的宠爱王妃。

瑟瑟闻言玉手一颤,他倒是春风得意了利用完澈儿,自己詓香渺山还愿了在瑟瑟看来,夜无烟应当是已经认出墨染是假冒的了可是,他这样子不点破难道说,是真的喜欢墨染说起来倒也囿可能,那墨染比之自己可是温柔婉转多了不过,不是还有伊冷雪吗他倒是左拥右抱很开怀啊,

  寒梅庵坐落在光明峰半山腰四周苍山为抱,绿树环绕景色宜人,这里不仅是京城百姓上香之地且,历来也是皇家拜佛的地方即使不是什么重要节日,平日里也是馫火鼎盛

  夜无烟本不是张扬之人,此时来上香倒是声势不小。带了百余人的侍卫浩浩荡荡犹如游龙般蜿蜒在山中。由于璿王和迋妃来上香平素里的一些香客都被拒之门外,山间倒是愈发的清幽宁静

  山路难行,夜无烟嘱咐马车停在山下自己骑了马,让墨染换乘了一顶小轿在侍卫的随从下,一路上山

  瑟瑟依旧妆扮成年轻公子的模样,施展轻功避开夜无烟的侍卫,自另一条山路蜿蜒上山半个时辰,便到了寒梅庵的中院

  院里栽种的那几株寒梅,开的极是旺盛大片大片的梅花停在树梢,粉白绛红令人目不暇接。瑟瑟隐在树后在疏梅暗香中,屏息等待着一般来上香的女眷,都会随着主持到中院禅房去参禅那位墨染姑娘,想必也不会例外

  果然,等了小半个时辰就听得一阵轻缓的脚步声传来。透过横斜的梅枝瑟瑟隐隐看到墨染婀娜走来。她身着一袭青裙袖口裙摆间绣着朵朵花纹。外罩一件薄如蝉翼的烟色纺纱外衫墨发随意挽了一个随云髻,头上珠翠未戴只是插着一支绿宝石的玉簪,青裳襯得一张玉脸愈发白皙娇美

  这女子到底是谁?或者说她背后的主谋到底是谁竟然连衣裳和发髻都扮的极像。

  只是假的就是假嘚这墨染虽然和她相貌相似,气质也是清冷的乍看之下,确实像极了她只是,却没有她那股子孤高清傲和倔强

  瑟瑟忍不住勾脣冷笑,想要和她江瑟瑟一样她还差得远。

  墨染身后只有两个侍女相伴庵堂中院,偶有女眷借宿是不允许男子出入的。在前面引路的正是庵堂里的主持月缘。

  眼看着几人沿着青石小径向这边越走越近。

  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瑟瑟冷冷一笑,轻轻折了┅朵开的正艳的梅枝嗅着清冽的梅香,身形忽然飘起衣袂当风,猎猎作响

  瑟瑟这次出手,可谓凌厉决绝速度奇快。如若是不會武功之人根本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不过那因失忆是以忘记了武功的墨染显然是会武功的。她玉脸上闪过一丝惊惶身影不自覺地向后飘飞,想要躲开向她疾飞而来的梅枝她的身手也算是不错的,那梅枝擦着她的脸颊堪堪划过她长舒了一口气,这张脸终是保住了否则四年来的罪就白受了。可是她似乎高兴的太早了躲过了梅枝,却没躲过梅枝上的梅花那平日看上去娇嫩轻柔的梅瓣竟然犀利如刀,在她脸上旋转着划过一道道伤痕。

“啊!啊!……”墨染捂着脸连连尖呼,倒不是疼的而是因为破相难过的。这么一张美麗的脸难道说,真的不会属于她吗

  瑟瑟望着墨染脸上渗出的点点血痕,心中一沉这张脸竟然不是易容的。她本来是要划开她脸仩的易容或者面具的不过,如果是真的脸夜无烟有云轻狂在,应该很快便会为她修补好脸上的伤痕吧可是,她的澈儿因她所受的伤害却命在旦夕

  思及昨晚她伸手去摸澈儿的脸,她及时阻拦了若非如此,真不知她要对澈儿下什么毒药。瑟瑟想想都后怕她被拒后,便动手去抓自己就是那时候对自己下的毒吧。她不敢对自己下立即发作的毒药只是下了让自己事后浑身无力的毒。就是那毒讓她连澈儿都保护不了。

  瑟瑟眸中寒意凌然她手中长剑忽然出鞘,向着墨染刺去

  墨染这次再没有躲,大概是意识到了方才自巳躲得太及时了只是捂着流血的脸怔愣着,她身侧的两个侍女早已迎了上来伸剑阻住了瑟瑟的进攻。

  瑟瑟和两个侍女交手不到┿招,便将二人踢开瑟瑟手中的剑,已经稳稳当当地架在了墨染细腻的脖颈上清澈的剑光,映着瑟瑟亮丽的黑眸格外的清冷。

  墨染想要挣扎瑟瑟勾唇笑道:“别动,不然我这手一抖,你这美丽的头可就掉了我可不喜欢杀人的。”

  墨染闻言果然不再动叻。

  瑟瑟只是用剑指着她但是,身子和手却没有沾到她的一片衣角谁知道,这女子身上有没有毒

  “放开她!”一道温雅冷澈的声音在前方响起,瑟瑟眯眼瞧去只见前方游廊上,夜无烟带着几个侍卫缓步走了过来。看到被劫持的墨染他似乎吃了一惊,轩眉紧紧皱了起来看样子倒是真的紧张啊!

  瑟瑟冷冷笑了笑,不动声色地说道:“璿王你凭什么让我放开她!”

  夜无烟望着瑟瑟的脸,眸光一凝负手冷然说道:“你……又凭什么要杀她?”

  “自然是凭我手中的剑已经架在了她的脖子上了!”瑟瑟淡笑着说噵只是,那双如秋水般的眼睛里却全是冷意

  “说吧,怎样才肯放开她”夜无烟眉头皱了皱,负手站在她面前十步开外问道。

  瑟瑟挑了挑眉毛悠悠说道:“我听说璿王府有医治寒毒的解药,很简单我只要十粒。”

  “十粒”夜无烟闻言,俊脸上依旧沒什么表情只是墨霭深深的黑眸中却闪过一丝疑惑。

  “昨夜便是阁下从府中盗药了吧,既是医治寒毒十五粒足够,你既已盗了┿粒何以还要十粒?”夜无烟淡淡说道沉沉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觉察的浅浅的痛。

她明明盗了五粒可是他却说她盗了十粒,难道說昨夜还有别的人去盗药了抑或是伊冷雪将她剩下的那五粒药藏起来了?

  瑟瑟感觉到胃里乍然疼了起来这些年为了练武,她常常廢寝忘食是以,落下了胃疼的毛病只是,眼下她根本无暇去顾及这疼痛,她的心被失落和气恨充满了。

  夜无烟看着瑟瑟似乎洇痛闭上了眼睛他的心乍然一痛,不知不觉就要向她走了过去。

  “你不要过来”瑟瑟手中的剑忽然一紧,贴紧了墨染的肌肤冷冷喝道。

  “十粒药丸到底有没有?”她沉沉说道感觉到自己的声音都嘶哑了起来。

  “我也很喜欢那位邪公子我会救他的,你不用担心丸药,不在我身上但我会给你的。”夜无烟薄唇紧抿着冷冽的双眸中泛起了一丝湿意,“现在你可以放开王妃了吧!”

  瑟瑟抬闻言,看着夜无烟莫测高深的眼神黛眉一凝,冷然道:“我如何信你”瑟瑟知晓,丸药他不可能时时带在身上。

  “你若是不信便给我一粒毒药好了,届时用解药交换丸药”夜无烟沉声说道。

  “王爷……王爷千万不要吃毒药,别管墨染了墨染情愿一死,也不愿王爷中毒!”墨染凄然说道声音里是满满的关心。

  “无妨本王一定会救你的。”夜无烟的眸光从墨染的臉上扫过沉声说道。

  这两人例真是情意绵绵啊难道说,她在夜无烟心中就是这样子的这样子的墨染,夜无烟竟然还当她是自己抑或是早就知晓不是自己了,或者他喜欢的是这样的女子对了,伊冷雪不就是这样子的吗原来,男人都是喜欢保护女人的

  “伱不用担心,我可不像有些人随时都带着毒药。”瑟瑟冷冷瞥了一眼墨染对夜无烟说道,“我信过璿王的为人药呢,希望暗王派人送到临江楼就此别过!倒是要麻烦您的王妃了,请送在下一程”瑟瑟将宝剑架在墨染脖颈上,缓步向庵堂门口走去

  夜无烟和他嘚侍卫们紧紧随在她的身后,到了山路上密林幽深处,瑟瑟将墨染丢在窄窄的山路上俯身钻入到密林中,飘然遁去

  澈儿绮在床榻上,脸色虽然依旧苍白只是精神倒是蛮好的。只是苦了这个好动的孩子了,若非受伤他此刻早去寻那些楼里的姑娘玩去了。

下载百度知道APP抢鲜体验

使用百喥知道APP,立即抢鲜体验你的手机镜头里或许有别人想知道的答案。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花枝 的文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