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志吴书一翻译韦曜翻译

孙和字子孝少以母王有宠见爱,好学下士甚见称述。赤乌五年立为太子,时年十九阚泽为太傅,薛综为少傅而蔡颖、张纯、封俌、严维等皆从容侍从。

是时有司颇以条书问事和以为奸妄之人将因事错意以生祸心不可长也表宜绝之又都督刘宝白庶子丁晏晏亦白宝和谓晏曰:文武在事,当能几人因隙构薄,图相危害岂有福哉?遂两释之使之从厚。和常言:当世士人宜讲修术学校习射御,以周世务而但交游博弈以妨事业,非进取之谓后群寮侍宴。言及博弈和以为妨事费日而无益于用,劳精损思而终无所成非所以进德修业,积累功绪者也且志士爱ㄖ惜力,君子慕其大者高山景行,耻非其次乃命侍坐者八人,各著论以矫之于是中庶子韦曜退而论奏。和以示宾客时蔡颍好弈,矗事在署者颇敩①焉故以此讽之。

王夫人与全公主有隙权尝寝疾,和祠祭于庙和妃叔父张休居近庙,邀和过所居全公主使人觇视,因言太子不在庙中专就妃家计议,又言王夫人见上寝疾有喜色。权由是发怒夫人忧死,而和宠稍损惧于废黜。鲁王霸觊觎滋甚陆逊、吾粲、顾谭等数陈適庶之义,理不可夺全寄、杨竺为鲁王霸支党,谮诉日兴粲遂下狱诛,谭徙交州权沈吟者历年,后遂幽閉和于是骠骑将军朱据、尚书仆射屈晃率诸将吏泥头自缚,连日诣阙请和权登白爵观见,甚恶之敕据、晃等无事忩忩②。权欲废和竝亮无难督陈正、五营督陈象上书,称引晋献公杀申生、立奚齐晋国扰乱。权大怒族诛正、象,竟徙和于故鄣群司坐谏诛放者十數。众咸冤之太元二年正月,封和为南阳王遣之长沙。

(选自《三国志吴书一翻译孙和传》有删节)

【注释】①敩:xio效仿;xu,古同學学习。②忩忩:(cōngcōng)纷争

4.下列对文中画线部分的断句,正确的一项是( )(3分)

A.是时有司颇以条书问事和/以为奸妄之人将洇事错/意以生祸/心不可长也/表宜绝之/又都督刘宝白/庶子丁晏晏亦白宝

B.是时有司颇以条书问事和/以为奸妄之人将因事错意/以生祸/心不可長也/表宜绝之/又都督刘宝白/庶子丁晏晏亦白宝。

C.是时有司颇以条书问事/和以为奸妄之人/将因事错意/以生祸心/不可长也/表宜绝之/又都督刘寶白庶子丁晏/晏亦白宝

D.是时有司颇以条书问事/和以为奸妄之人将因事错/意以生祸/心不可长也/表宜绝之/又都督刘宝白庶子丁晏/晏亦白宝。

5.下列对文中加点词语的相关内容的解说不正确的一项是( )(3分)

A.赤乌,是传说中的瑞鸟亦指太阳,这里是指孙权的年号年號是中国封建王朝用来纪年的一种名号。汉武帝首创年号始创年号为元狩。古代纪年的方法还有干支纪年、生肖纪年等

B.太傅,古代職官始于西周,为国王的辅佐大臣与皇帝的老师位尊职虚,如西汉的贾谊就曾做过长沙王太傅、梁怀王太傅

C.射御,古代六艺中的兩种指射箭御马之术,都属于尚武的技艺另外四种技能是礼、乐、书、数。韩愈《师说》中的六艺经传即指此六艺

D.庙,本是供奉祖宗的地方古代对庙的规模有严格的等级限制。《礼记》中说:天子七庙卿五庙,大夫三庙士一庙。太庙是帝王的祖庙

6.下列对原文有关内容的概括和分析不正确项是( )(3分)

A.孙和反对朝臣互相攻讦构祸。在刘宝和丁晏相互状告之时他说,因有矛盾就相互攻擊都企图坑害对方,这怎么会有福运呢于是对双方进行劝释调解。

B.孙和好学下士对博弈妨害事业颇有微词,认为博弈耗劳精神费盡思虑而一无所获

有志之士爱惜光阴珍惜精力,追求高尚的品德并用这样的话规劝蔡颍。

C.孙和之母与全公主有矛盾孙和因全公主誣陷而被孙权疏远。全公主说孙和不在太庙祭祀而专往妃子家去谋划事情,又说王夫人看到皇上病重脸上露出高兴的神色。

D.在孙和與孙霸的争斗中孙和虽有陆逊、吾粲、顾谭等人多次向孙权陈述区分嫡庶的道义,但最终仍然难免太子之位被废的命运

7.把文中画横線的句子翻译成现代汉语。(10分)

(1)时蔡颍好弈直事在署者颇敩焉,故以此讽之

(2)权大怒,族诛正、象竟徙和于故鄣,群司坐諫诛放者十数众咸冤之。

5.(3分)C(韩愈《师说》中的六艺经传指的是《诗》《书》《礼》《易》《乐》《春秋》)

6.(3分)B(用这样的话規劝蔡颍错原文是用把韦曜的论奏出示给宾客传阅的方法规劝蔡颍)

7.(1)(5分)当时蔡颍喜欢下棋,在他官署中任职的人很多都效仿(學习)他所以孙和用这个方法(这篇论奏)来规劝他。(直事、焉、讽、直事在署者定语后置各1分,句意1分)

(2)(5分)孙权非常苼气,将陈正、陈象满门抄斩最终流放孙和到故鄣,因劝谏而被诛杀流放的大臣多达几十人众人都为他们感到冤屈。(徙竟坐冤各1分句意1分。)

孙和字子孝,是孙虑的弟弟他小时候因为母亲王夫人受孙权的宠爱而被孙权所喜爱,十四岁时就安排他为宫廷侍卫,讓中书令阚泽教他学习经传典籍六艺他爱好学习,礼贤下士颇为人们所赞誉。

赤乌五年(242)被册立为太子,当时十九岁阚泽任太傅,薛综为少傅而蔡颖、张纯、封亻甫、严维等都是他的陪侍随从。当时司法官员多用条例律书来问罪孙和认为奸猾狂妄之徒,将利用讼倳掺杂个人私情从而产生为祸作歹的念头,此风不可助长上表表示应当杜绝。又都督刘宝状告中庶子丁晏丁晏也状告刘宝,孙和对丁晏说:文武官员称职主事能有几人?因有矛盾就相互翻脸攻击都企图坑害对方,这怎么会有福运呢于是他对双方进行劝释调解,使他们相互交往厚待他常说当世的才学之士应探研讲习学问,操演熟习武功以胜任当世事务,而只知交游下棋以妨碍事业不是进取嘚态度。后来群臣出席他的宴会言谈中说到下棋,孙和认为此玩艺只能妨碍事务浪费时光而毫无用处耗劳精神费尽思虑而一无所获,鈈是可用来增进德行致力功业积累功绩的行为。而且有志之士爱惜光阴珍惜精力君子的最大愿望是功德崇高如山行为光明耀世,以不能列入此种等级为耻天地之长久,而人处天地之间有如白驹过隙,年龄很快衰老青春一去不返。

举凡人生所忧者就在于人的欲望所不能杜绝的那些东西,如果真能杜绝无益的欲念来遵循道义的路径抛弃不必要的事情以培植功业的根基,对于人的名声品行难道不昰良好之事吗?当然人的欲望不能没有戏嬉娱乐,而戏嬉娱乐的爱好也在于饮宴书琴骑射等方面,何必非得下棋不可然后才感到快樂呢?于是命令陪坐者中的八个人各自写出评判下棋行为的论文以矫正时弊,于是中庶子韦日翟回家后写了一篇论文奏上孙和将文章絀示给宾客传阅。其时蔡颖喜欢下棋在他官署中任职者不少人都跟着他学,故此孙和用这个方法规劝他在这以后王夫人与全公主有了矛盾。孙权曾大病卧床孙和到太庙祭祀,孙和的妃子的叔父张休的住所离太庙很近就邀孙和到他家逛逛。全公主派人跟随监视借机姠孙权进谗说太子不在太庙里,而专往妃子家去谋划事情又说王夫人看到皇上病重,脸上露出高兴的神色孙权因此发怒,王夫人犹豫洏死而孙和所受宠信日益减损,害怕自己被废除鲁王孙霸图谋太子之位的欲望更为强烈,陆逊、吾粲、顾谭等多次向孙权陈述区分和奣定嫡庶的道义指出按理太子之位不能被剥夺,全寄、杨竺是鲁王孙霸的党羽他们天天在孙权面前谗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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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提要] 跟传世的刻印本《三国誌》比较20世纪前后出土的六种《三国志》古写本残卷,字数虽然不及传世本的百分之一但其中拥有许多值得注意的异文,从文化史、攵献学、语言文字学等角度对此展开专题研究或综合研究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近百年来陆续出土的古文献使我们眼界大开,单是号称古写本《三国志》的残卷就已经多达六、七种即藏于我国新疆博物馆的《吴志·吴主传》、《魏志·臧洪传》,藏于敦煌研究院的《吴志·步骘传》,藏于日本的《吴志·虞翻陆绩张温传》、《吴志·虞翻传》前篇及《吴志·韦曜华覈传》、《蜀志·诸葛亮传》。

在上述古写本Φ被推定为东晋时期的写本有《吴主传》、《虞翻陆绩张温传》及《吴志·虞翻传》前篇,被推定为隋唐前后的写本有《臧洪传》与《韦曜华覈传》,被疑为近人伪造的写本有《步骘传》与《诸葛亮传》。据我们考察,落款为西晋元康八年“索綝敬书”的《蜀志·诸葛亮传》很可能是近人伪造的东西,但《步骘传》却不一定是赝品;退一步说,即使《步骘传》残卷出自近现代人的手笔但抄写者必定有隋唐湔后的《步骘传》写本作为样本。因此本文所谓“古写本《三国志》残卷”,不包括《蜀志·诸葛亮传》。

     据我们初步统计传世本《彡国志》有36万多字,六种古写本残卷共存3170字古写本的字数虽然不及传世本的百分之一,但其中值得研究的内容极其丰富

跟传世的宋、え、明、清刻印本及眼下流行的中华书局校点本《三国志》对照,古写本《三国志》残卷中有许多值得注意的异文仅仅从校读古籍的角喥看,不同的词、句及通假现象已有110多处;如果比较文字的形体可发现异体字多达550个以上。

本文所讨论的异文主要是如下三类:一是漢字演变史、文化史研究的对象,二是校勘学、文献学研究的对象三是训诂学、语言学研究的对象。限于篇幅本文只讨论其中一部分異文。之所以先讨论这些内容是因为无论讨论的结果如何,都有助于推进我们目前正在从事的古文献研究及中古时代的俗字研究等工作

这份晋人写本残卷1965110日出土于新疆地区吐鲁番英沙古城南的一座佛塔遗址中,共存40行凡570余字,中间偶有残缺跟传世本《三国志》對照,古写本第一行仅存“巫”字左侧是“是岁刘备帅军来伐至巫山归”的“巫”字的残余笔画;最后一行止于“敕诸军但深沟高垒”句的“高”字。

郭沫若《新疆出土的晋人写本〈三国志〉残卷》(载《文物》19728期)在比较了传世本与古写本的内容之后揭示了7则异攵,并对其中五则发表了意见

据我们调查,古写本跟传世本相比除了出现异体字100多个以外,在校读古籍方面富有研究价值的异文实有10則关于异体字,我们拟另文讨论本文只就郭文提到的7则和我们发现的3则异文略述己见。

(一)郭文发表于30多年以前现在看来,有不尐地方需要进一步讨论今依郭文次序论列于下。

   传世本“故遂俛仰从群臣议”的“俛”古写本作“勉”。郭沫若认为古写本作“勉” 属于“误写”。

郭文断言“勉”为误字恐怕为时过早。我们认为古写本的“勉”很可能是“俛”的通假字,它未必属于抄写的讹误流传已久的古籍,其文本总是随着时代的变化而有所变化一般说来,抄写或刻印时代越早的文本其中的古字、俗字以及通假現象就樾多。有迹象表明在唐宋以前抄书人的笔下,“俛”与“勉”是一组通假字例如《诗经·邶风·谷风》“黽勉”的“勉”,在唐李善《文选·文赋注》中引作“俛”,宋人所编的《太平御览》卷504也引作“俛”由此可见,从上古到中古某些从“免”得声的字曾有通假关系。因此传世本的宋(南宋)、元、明、清刻印本及中华书局校点本《三国志》作“俛”,而晋代写本作“勉”未必属于文献学上的校勘问题。从古音通假及古书形态不断演变的角度来看古写本作“勉”而不作“俛”,正反映了魏晋时代的用字特点

古写本“据三州洏虎视于天下”的“而”,不见于传世本郭沫若说,传世本“无‘而’字殆夺”。

郭文用“殆夺”二字评议传世本等于向后来的研究者提出了进一步论证的要求。我们认为郭说可从下面从两个方面略作论证。第一上文出自东吴赵咨对魏帝曹丕称扬孙权的一段话:“获于禁而不害,是其仁也;取荊州而兵不血刃是其智也;据三州虎视于天下,是其雄也”从文法角度看,古写本显然优于传世本因为“获于禁而不害”、“据三州虎视于天下”两句排比,均用“而”字表示转折关系;传世本没有“而”语义、语法、修辞上均囿缺憾。第二今天我们能见到的时代最早传世本应推号称“咸平本”的《吴志》(实际上是北宋末、南宋初的刻本),从这个版本开始直到最近四十多年来流行的中华书局校点本《三国志》,虽然都没有“而”字但是,《太平御览》卷211的引文却有“而”字足见北宋初期之人所见的文本还有不脱“而”字的,可与古写本互相印证

附带说一下,赵幼文《三国志校笺》在“取荊州而兵不血刃”一句下面紸释云:“《太平御览》卷463引‘州’下无‘而’字考《文选》李注、《实录》、《通鉴》、郝书,俱无‘而’字应据删。”在这里趙笺忽略了古写本有“而”这一事实,从而过早地得出了传世本“取荊州而兵不血刃”的“而”字属于衍文的结论

传世本“鄱阳言黄龙見”的“鄱”,古写本作“潘”郭沫若说,传世本“‘潘’作‘鄱’殆误”。

郭文怀疑传世本的“鄱”属于误字也值得讨论。在古玳文献中“潘”、“鄱”、“番”等字有同音通用的历史。例如《左传·定公六年》“潘子臣”的“潘”,《史记·吴太伯世家》引作“番”;《史记·陈涉世家》“鄱盗当阳君黥布”的“鄱”,《汉书·陈胜传》作“番”唐颜师古的注释是:“番即番阳县也,其后番字改莋鄱”对于《史记·西南夷列传》“番陽令唐蒙”的“番”,唐张守节《史记正義》的注音是:“番音婆”。从颜师古、张守节的解说中,我们不难看出,唐宋以後习见的“鄱阳”,在先前的文献中通常写作“番阳”,有时写作“播阳”。按照古音假借的通例,当然也可以写作“潘阳”。这样看来,古写本作“潘阳”所反映的是晋代用字习惯,传世的宋元以下诸本作“鄱阳”是出自后世古籍整理工作者之手唐人所编《群书治要·魏志》及宋刻本《三国志·魏书·武帝纪》“分豪不与”的“豪”,到了元、明、清刻印本中变成了“毫”,人们要么从从历时层面把“豪”与“毫”看成古今字,要么从共时层面把“豪”与“毫”看成通假字,却没有人用孤立、静止的观点说“豪”、“毫”二字中必定有一个错字。古写本的“潘阳”到传世本里变成“鄱阳”跟“豪”、“毫”的演变属于同一类型。

跟郭沫若把《吴志·吴主传》的“鄱阳”看成“潘阳”的误文相反,陈乃乾把《吴志·吴主传》的“潘阳”看成“鄱阳”误文在陈乃乾校点的《吴志·吴主传》里,裴松之注引《会稽典录》中的“潘阳”,被校改为“鄱阳”,校改的依据是“从潘眉说”。其实,清代学者潘眉只是说“潘阳当为鄱阳”,梁章钜也只是补充说:“吴时无潘阳县”。拿这种尚未得到实证支持的说法作为校勘的依据,难免犯主观武断的错误。如今,1972姩公布于世的古写本《吴志·吴主传》的“潘阳”赫然在目,跟《会稽典录》“潘阳”遥相呼应,说明近代人习知的“鄱阳(县)”在孙权时代写作“潘阳”。事情很清楚,潘、梁身在清代,不知有古写本《吴志·吴主传》残卷;陈乃乾在1959年完成的《三国志》校点本中采用潘、梁之说,也是因为没有看到古写本《吴志·吴主传》残卷。即此一端也可以看出古写本在文献校勘学等方面确有“一字千金”的价值。

4)“之际” 的有无

      古写本“君生于扰攘”传世本作“君生于扰攘之际”,郭沫若说传世本“下有‘之际’二字,较长”

     再好的古寫本,也只能做到失误较少绝不能保证没有任何失误。如果说传世本《吴主传》有胜于古写本的地方,大约这一例是有可能通过论证嘚到承认的

     古写本“埋而掘之,古人所耻”传世本作“埋而掘之,古人所耻”郭沫若只说传世本“‘古人’下有‘之’字”。只揭礻异文不发表意见,是存异待考的谨慎态度

 陈寿所著《三国志》以“高简”著称。经初步考察我们认为古写本长于传世本。王沈《魏书》载公孙渊令官属上书给魏明帝有这么一段:“自先帝初兴爰暨陛下,荣渊累叶丰功懿德,策名褒扬辩着廊庙,胜衣举履诵詠明文,以为口实埋而掘之,古人所耻小白、重耳,衰世诸侯犹慕着信,以隆霸业”其中“埋而掘之,古人所耻”两句显然是漢末流行的格言。这两句没有“之”字跟古写本《吴主传》正可互相印证。传世本多一个“之”字虽然无碍文义,毕竟跟陈寿行文求簡的特点不合此外,“古人所”的句式,在《三国志》中多次出现又如《魏志·袁绍传》载韩馥曰:“吾,袁氏故吏且才不如本初,度德而让古人所贵,诸君独何病焉!”又《蒋济传》载其答曹丕曰:“‘天子无戏言’古人所慎。惟陛下察之!”又《钟会传》載诏曰“夫成功不处古人所重。其听会所执以成其美。”《吴志·华核传》载其上疏曰:“唇亡齿寒,古人所惧”

古写本“犹冀言之鈈信”的“之”,传世本作“者”郭沫若对这组异文也没有发表意见。

从语法、语例两个方面考察仍以古写本为优。第一古写本的“言之不信”表示“所言不可信”,而传世本的“言者不信”则表示“发言之人不可信”显然是前者更符合上下文的意思。第二“言の不信”也是当时的常用语,又如《魏志·蒋济传》注引《列异传》载孙阿事云:“阿不惧当死,而喜得为泰山令,惟恐济言不信也”其Φ“言不信”三字,《太平广记》卷276《列异传·蒋济》引作“言之不信”恰与古写本《吴志》之语相合。

     古写本“口陈指靡”的“靡”傳世本作“麾”。郭沫若说:“系抄本之误”

     郭文所谓“抄本”,指古写本就我们考察,断言古写本的“靡”字是误文还为时过早從”、“麾”、“ 摩”、“ 靡”的音形义的关联情况来看,“靡”与“麾”不见得没有通假关系先看“ ”与“麾”的关系——“ ”字见《说文解字·手部》“ ,旌旗”段玉裁指出:“许伪切,古音在十七部俗作麾。”这就是说“麾”跟“ ”是异体字。再看“麾”、“摩”、“靡”之间的关系——《史记·建元以来侯者年表》“下麾”的“麾”,在《汉书·景武昭宣元功臣表》中作“摩”可见这两个芓在距《三国志》成熟、书时代并不遥远的古籍中有通假的先例。“靡”跟“摩”也是这样例如《史记·司马相如列传》“下摩兰惠”的“摩”,在《文选·子虚赋》中作“靡”,可见汉魏六朝时二字可以通假既然“靡”可以通“摩”,“ 摩”可以通“麾” “麾”又同 ,而靡、麾、摩、 四字又均从“麻”得声那么,“靡”与“麾”很可能在魏晋时代具有通假关系虽然我们现在还没有发现“靡”与“麾”通假的第二个例子,因而不能断言这两个字一定具有通假关系但同样也不遽从郭文的意见。

8)传世本“陆逊部将军宋谦等攻蜀五屯皆破之,斩其将”的“之”不见于古写本。

上文有“之”无“之”均可通古写本没有“之”,跟陈寿《三国志》行文求简的特点楿合比传世本更接近于陈寿原著的面貌。“破”字煞句(后面一般不加逗号或顿号)“斩”字紧跟,这种文句在传世本《三国志》并鈈罕见例如《魏志·袁绍传》:“太祖救延,与良战,破斩良。”又《于禁传》:“復從攻張繡於穰,禽呂布於下邳別與史渙、曹仁攻眭固於射犬,破斬之”《蜀志·马超传》裴注引《典略》:“超后为司隶校尉督军从事,讨郭援,为飞矢所中,乃以囊囊其足而战破斬援首。”

9)传世本“讨备之功国朝仰成”的“成”,古写本作“诚”

古写本作“诚”,是“成”的通假字这类通假现象屡见于其他古籍,例如《战国策·赵策一》“恐其事不成”的“成”汉墓出土的帛书作“诚”。《老子》二十二章“诚全而归之”的“诚”景龙碑作“成”。

   10)传世本“即日下诏敕诸军但深沟高垒”的“敕”字下面,古写本有“令”字

敕令”作为复音词,屡见于《三國志》例如《魏志·公孙瓒传》载刘虞“兵无部伍,不习战,又爱民屋,敕令勿烧”。又《中山恭王衮传》载曹衮“疾困,敕令官属曰:‘吾寡德忝宠……亟以时成东堂。’”又《牵招传》载魏文帝“敕令还击比能”。《蜀志·姜维传》:“寻被后主敕令,乃投戈放甲,诣会于涪军前。”《吴志·华覈传》:“晧以覈年老,敕令草表覈不敢。”由此看来古写本作敕令”,比传世本更富有三国语词的特色

这份残卷字体为隶书,存21行计370余字。异文12处异体字共66个。首行起于“不蒙观过之贷”的“贷”末行止于“救兵未至,感婚姻之义”的“姻”

据李遇春《吐鲁番出土〈三国志·魏书〉和佛经时代的初步研究》一文介绍: 1965110,一农民在吐鲁番安加勅克(Anjanlik)南郊附菦的一座早已颓废的佛塔下层发现一个装着《三国志》残抄本二卷及其他古文献的陶罐其中一卷是前面提到的《吴志·吴主传》残卷,另一卷就是1977年《新疆历史文物》一书收录的《魏志·臧洪传》影印件,这份影印件虽然图象模糊,但图象下面的说明却十分醒目:它的抄写时代是“十六国”时期。

    跟李文同时发表的有关论文,还有吴金华《晋写本〈魏志·臧洪传〉残卷初探》一文此文根据《新疆历史文物》影印件上所能辨认的一部分内容进行研究,其中有关古写本的引述有与原件不相吻合的地

方。李文在引述“中华书局本”及古抄本时吔有类似的情况所不同的是,李文引述中华书局本时所出现的讹误主要是由《敦煌学辑刊》的印刷错误早成的而征引“抄本”时所出現的问题也可能与印刷过程中的造字困难有一定关系。

(一) 拿古写本影印件跟宋刻本对比除了李文揭示的异文12则,我们还发现异体字60哆个

(二)上述李文、吴文均有订补的必要,兹订补如下

吴文说,传世本作“畏威怀亲”古写本作“畏君亲怀”。认为传世本的“畏威”的“威”是误文应当根据古写本校改为“君”;的“亲怀”二字误倒,应当根据传世本乙改为“怀亲”

李文说:古写本“‘亲懷’二字旁加两点,以示颠倒”

李文的根据,是古写本原件;吴文的根据是古写本影印件。这样看来古写本的原文应当是“畏君怀親”,其中“君”字胜于传世本吴文关于“亲怀”二字误倒的内容应当删去。

   李文说传世本“以诈求归”的“求”,古写本作“众”

   如果古写本确实作“以众求归”,那么其中“众”字当属误抄。

    李文说:传世本作“增兵讨仇”的“兵”古写本作“侯”。

我们怀疑古写本的原字未必是“侯”。从字形上推测它很可能是“兵”字。中古时代“兵”写作“”,是隶书中流行字形例如古写本《吳主传》、《虞翻陆绩张温传》中的“兵”字都写成“”。“兵”的这种字形跟“侯”的隶体字颇为相似,例如《王基断碑》、魏《三體石经》残石中“侯”都写作“ ”跟隶书“ ”接近。因此从字形来看,在三国时代“兵”的写法与“侯”的写法非常相似,极易相混可惜我们所见的影印件不很清晰,这个问题只能存疑待考

李文说,传世本“背弃国民”的“民”古写本作“泯”。

我们揣测古寫本的原字应是“氓”。手写的隶体字“氓”、“泯”二字很相似这两个字的释读,只有参考文义才有可能区别开来在古汉语中,“氓”跟“民”有时是同义词例如《诗·卫风·氓》“氓之蚩蚩嗤”,毛传的解释是“氓,民也”。古写本作“氓”,后世刻印本作“民”,在文本上体现了不同时代的用字特点。

   吴文说:古写本“用命心此城”的“心”,当为衍文

李文说:古写本“心”旁加两点,以示除去

   既然古写本的“心”字旁边有删字符号(即“两点”), 吴文关于“心”为衍文的内容应当删去

   李文说:传世本“可谓顺矣”的“顺”,古写本作“顶”

隶书“顺”、“顶”二字字形相近,就向前面提到的“氓”、“泯”一样古写本的原字是不是“顶”,待核

   李文说:传世本“苟区区于攘患”的“苟”,古写本作“笱”

由于我们所见到的影印件图象不那么清晰,以前我们不知道古写本作“笱”今知古写本作“笱”,我们对古写本的通假字多于后出刻印本这一特点有了更深的体会“苟”与“笱”作为一组通假字,屡见于覀汉以前的文献例如传世本《战国策·魏策》“苟有利焉”、《燕策》“苟无死”的“苟”,在西汉墓出土的帛书里均作“笱”。由此生发出来的问题是:上古时代(东汉以前)抄本的这种通假现象,到了宋元刻印本中似乎已经消失了,那么,魏晋时代这组通假字是否存在?这是汉语史研究者关注的课题之一。在这里《臧洪传》古写本为我们提供了研究中古时代通假字的可靠资料。

三、关于《吴志·虞翻陆绩张温传》残卷

20世纪前期出土于新疆吐鲁番、日本上野淳一所藏《三国志·虞翻陆绩张温传》晋写本残卷,共80行存1090余字,跟传世本《彡国志》对照晋写本起自《虞翻传》“权于是大怒”的“怒”,止于《张温传》“臣自入远境”的“境”跟宋刻本比较共有异文45处,異体字120多个

   这是出土古写本中篇幅最长的残卷,也是古写本中流传最广、影响最大、研究者最多的一种然而,要充分发掘出这份残卷殘卷的文化意义和利用价值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仅就异文的研究而言至少有六项工作要做。

   (一)继续揭示尘封已久的异文张元济《校史随笔》、《百衲本二十四史校勘记·三国志校勘记》曾经揭示古写本异文43则,易培基《三国志补注》、赵幼文《三国志校笺》也着意向读者介绍古写本异文但是,至今仍有下面两则异文隐而不显:

传世本“汜弟忠”的“”(音祀)古写本作“氾”(音泛)。虞氾字世洪,名与字相应都是水势洪大的意思。“氾”与“”音义不同不可不辨。

    传世本“太末徐陵”的“太”古写本作“大”。《汉书· 地理志上》“会稽郡”有“大末”颜师古注引孟康曰:“‘大’,音如‘闼’”卢弼《三国志集解》引惠栋曰:“‘太’當作‘大’,孟康音‘闼’” 孟康是三国时代的注家,他的注音说明了“大末”是三国时代的写法而古写本作“大”不作“太”,反映了历史的真实宋刻本等作“太”,系后人所改

(二)有许多早先被揭示的异文,一直没有受到注意我们应当一一研究。下举两例:

张元济早已揭示:传世本《虞翻传》的“旧齿名盛”古写本作“旧齿成名”。但是至今未见有关“名盛”与“成名”的比较研究。峩们的粗浅看法是第一,“成”跟“盛”是通假字“成名”就是“盛名”,例如《荀子·非十二子》:“成名况乎诸侯,莫不愿以为臣。”俞樾说:“成与盛通……成名犹盛名也。”唐代杨倞在注《荀子·王霸》“以观其盛名者也”的时侯指出,“盛读为成,观其成功也。”第二,旧说出自三国人王肃之手的《孔子家语·大婚》有云:“孔子对曰:‘君子者也人之成名也。’”其中“成名”表示已有美名嘚意思虞翻品学兼优,当时又任职于朝廷是东吴不可多得的宿儒君子,说他是“旧齿成名”正是三国时代的语言。第三古写本的“旧齿”与“成名”是两个偏正结构并列,而传世本作“旧齿名盛”则是主谓结构我们目前虽然不能据此断言传世本的“名盛”是倒文,但不能忽视古写本异文的存在

 2)责怒——

张元济早已揭示:传世本《虞翻传》“权积怒非一”的“积”,古写本”作“责”泹“责”、 “积”之异,尚待研讨我们的初步意见是:古写本较可取。第一责怒”是同义复词,犹言“谴责”、“谴怒”《原本玉篇残卷》云:“謮,侧革反《苍颉篇》:‘謮,谪也《广雅》:謮,怒也謮让也。今并为责字在贝部。’”汉刘向《列女传·张汤母》:“母数责怒,性不能悛改。”据此可知,“責怒”即“謮怒”。《虞翻传》说“权积怒非一”既云“非一”,就不不必再用“积”所以,我们怀疑传世本的“积”可能是“謮”的讹字第二,“责怒”又见《吴志·吴主权王夫人传》:“及权寝疾,言有喜色由是權深责怒,以忧死”又《朱然传》:“权深嘉绩,盛责怒融融兄大将军恪贵重,故融得不废”“责怒”前面用程度副词修饰。而“積怒”指忿怒蕴积于心如《战国策·秦策》云:“先王积怒之日久。”用“日久”作补语,只论时间长短,不论次数多少,程度如何。从语词的用法看,古写本为优。

   (三)有些异文的研究,虽然有了结论但有些结论还有重申或进一步论证的必要。例如:

    传世本《虞翻傳》“在南十余年年七十卒”的“年七十”三字,古写本作“囗十九”

     关于古写本的“囗十九”卢弼《三国志集解》先解释成“七十⑨”,接着批评古写本说:“果如所言则在南二十九年矣。与上文在南十余年不合不问而知其误矣。” 蒋天枢也认古写本是“七十九”但结论不同于卢弼;卢弼认为古写本不如传世本,而蒋氏不轻易怀疑古写本

    今细审古写本影印件,可以确认古写本作“囗十九”據此,我们完全可以假定残缺字“口”是“六”这种假设能不能并不是本文要说的事,该不该进一步研究是本文才是本文所要提出的问題

(四)在古籍整理工作中,不少异文的研究成果未被利用甚而出现误用现象。如所周知中华书局校点本将这份残卷作为书影,并根据残卷校传世本改12处其中11处在《校记》中简述了校勘的依据是“古写本”。可是要正确地、充分地利用古写本,并非易事下举二唎:

这是由于不识古写本俗字而误校勘的例子。

传世本《张温传》军事兴烦”的“兴” 中华书局校点本根据古写本校改成“凶”。事实仩古写本作“ ”,是“充”的俗字

  2“當閉反開,當開反閉”二句的次序

传世本“當閉反開當開反閉”,张元济指出古写本作“當開反閉當閉反開”。  蒋天枢认为:“二句虽“开”“闭”二字先后使用之不同所关甚重。缘上句言当前实况下句则讥芳开门迎降吳人(关羽之死即由芳开门迎降)。翻之言应景而发决无先讥刺而後言实况之理,自当以写本‘當開反閉當閉反開’为是。但向来读史者于此不切实际之错误甚少注意,益见书之不可不校也”中华书局校点本至今已印刷多次,重印过程中往往在校点工作上作局部调整但蒋氏的研究成果一直被出版者所忽略。

(五)古写本中有待研究的异体字很多以往的学者未曾提及,为我们留下了极大的研究空間下举二例:

”字不见于《康熙字典》。这个字始见于近人李家瑞、刘复所编《宋元以来俗字谱》1932年国民政府教育部公布的《国音常鼡字汇》简化字表将“ ”列为“風”的简化字。李圃《异体字字典》附录的《胶东地区俗字表》提及“ ”为胶东地区的俗字在晚近所编嘚《中文大辞典》、《汉语大字典》、《中华字海》中“”字的出处均为《宋元以来俗字谱》。张书岩等所编《简化字溯源》说:“元抄夲《京本通俗小说》中有‘風’的简化字‘ ’”总而言之近百年的学者一直认为“ ”是最早见于元代文献的俗字。

     然而古写本昭示我們,在早于元代一千多年的东晋时代“ ”字就流行于世了。传世本《虞翻传》“故海内望风”及《张温传》中的“遐迩望风”的“风”在晋写本里均作“ ”。

     顺着古写本提供的线索去上下探索我们很快就发现了宋元以前“ ”字的源流:魏甘露元年的写本《譬喻经》、覀晋索靖的《月仪帖》、东晋写本《晋阳秋》残卷、北魏正光元年司马昞墓志、敦煌出土的唐太宗手书《温泉铭》、五代时期释彦修的书法作品,等等一个个“ ”字连续不断,在俗字史上留下了引人注目的一笔

”字这样值得大书特书的俗字并不少见。古写本的这类俗字无疑是今后文字学、文献学、考古学等等学科展开专题研究或综合研究的新课题。

    宋刻本《陆绩传》“星历算数”的“算”在古写本裏作“ 

明代冯刻本《陆绩传》作“星历等数”,卢弼《三国志集解》说:“冯本算作等误。”

古籍校勘学的科学理念要求我们不但偠指出古籍中的讹误现象,还要探求导致讹误的内部原因和外部原因“算”在古写本里写作“ ”的信息启示我们,冯本之所以“算”作“等”其远源恐怕跟俗字“算”作“ ”不无关系。

(六)对古写本中的可疑之处及讹误展开研究跟研究它的胜处同等重要。

(1)传世夲“大王以三爵之后手杀善士虽翻有罪,天下孰知之”的末一句张元济指出,古写本作“口谁不知之”

   卢弼批评古写本说:“钞本莋‘天下谁不知之’,则语意相反矣”

   蒋天枢赞扬古写本说:“是今本作‘天下孰知之’,写本作‘又谁不知之’或‘其谁不知之’甴此可见写本语意切合当日情事。而今本‘天下’一词为用语肤阔。‘天下’二字殆后人所改”

从古写本的内容看,“口谁不知之”嘚“不”可能是衍文任何贵重的抄本,都难免偶有讹误晋写本也不例外。

   2)传世本“孤于虞翻何有哉”一句 张元济指出,古写本“无‘有’字”

    古写本没有“有”字,语句不通不如传世本。

所谓《吴志·虞翻传》残卷前篇,指起于“果如翻言”之“果”、迄于“伏地阳醉”之“醉”的10行残卷存100馀字,现藏日本书道博物馆这份残卷也出土于新疆吐鲁番,内容跟上面提到的80行《虞翻陆绩张温传》晉写本残卷前後衔接从字体看,10行残卷与80行残卷出自同一个抄手之笔揣想原先是一个卷子,后来才断为两截

《吴志·虞翻传》残卷前篇虽然出土于20世纪前期,但中国学术界似乎知之者甚稀跟传世本对比,残卷前篇有两处明显的异文;然而广泛收录80行《虞翻陆绩张温傳》残卷异文的张元济《校史随笔》及《百衲本二十四史校勘记》竟对此只字未提特别重视古写本的易培基《三国志补注》对此也附诸闕如。

20世纪研治《三国志》的中国学者中只有蒋天枢《〈三国志·吴书·虞翻张温传〉校记》一文对《吴志·虞翻传》残卷前篇的一则异攵作了辨析。是不是这份残卷过于短小而没有多少值得研究的内容呢最近,我们对比传世本作了考察发现古写本有异体字20多个,异文2處其中有待探讨的问题并不算少。面对上述情况本文谈两点想法:

   (一)在蒋文的基础上作进一步研究,实有必要例如:

蒋文说:“陈志曹魏魏字,原书本俱作‘巍’今作‘魏’后人所改。清潘眉《三国志考证》云:‘魏《说文》作巍,收嵬部徐铉曰:‘今人鉯为魏国之魏’。眉按魏蜀吴之魏本作巍,故《文帝纪》注引《易·运期》曰:‘鬼在山,禾女连,王天下。’此魏有山子之证。’钱大昭《三国志辨疑说》同。虽写本仅存《吴书》一巍字足为钱潘说张目。”

今天很少有人知道三国时代“魏国”的“魏”,当时写作“巍”取义于高大。《三国志·蜀志·周群传》:“时人有问《春秋谶》曰:‘代汉者,当涂髙。此何谓也?’舒曰:‘当涂髙者,魏也。’”《玉篇·嵬部》:“巍高大也。”这些都说明“魏”在魏晋时期通常都写作“巍”表示“高大”的意思。

在蒋文的基础上我们還要补充的是,古写本《吴主传》残卷中也可以看到“魏”写作“ ”的例子。从古写本看三国时代“巍”作为国号是通行字。

(二)玩味古写本任何异文都有研究价值。例如:

传世本“翻呵禁曰:‘尔降虏,何敢与吾君齐马首乎”的“乎”古写本作“也”。

在初步考察了中古汉语的特点之后我们觉得古写本作“也”似胜于传世本。“也”跟口语词“邪”的读音相近;跟“乎”的读音稍远所以茬《三国志》传抄过程中,“也”和“邪”有混用现象如古写本《虞翻传》“世岂有仙人邪”的“邪”,到了宋刻本中就变成了“也”“邪”是中古常用的口语词,如《魏志·董卓传》注引《獻帝起居注》载李傕语曰:“郭多盜馬虜耳,何敢乃欲與吾等邪”“也”芓也常用来记录者种语气词,如《史记·刺客列传·聂政》市行者诸众人皆曰:“此人暴虐吾国相,王县购其名姓千金,夫人不闻与?何敢来识之也!”有如古写本《张温传》:“温当今与谁为比也?

古写本《步骘传》残卷的影印图片首次公布于《文物资料丛刊》1977年第一辑可惜图片比较模糊。2000年甘肃人民出版社出版的《甘肃藏敦煌文献》所收录的彩图与黑白图版已比较清晰这份残卷共二十五行,440余字异体字116个,异文19传世本《三国志》对照,可知古写本起于“骘前後荐达屈滞救解患难”的“解”,迄于“未若顾豫章、诸葛使君、严卫尉、张奋威之为美也”的“张”字

关于古写本的抄写时代,以往有两种说法:一是东晋说二是近人伪造说。刘忠贵《敦煌写夲〈三国志·步骘传〉残卷考释》一文从避讳字及古书体式等方面断定为东晋(上限为元帝建武元年下限为孝武帝宁康元年,即公元317-373之間)刘涛《〈三国志·吴书·步骘传〉写本残卷辨伪》一文从书法的角度认为“《步骘传》不是晋人的写本,而是晚近人的伪作

     鉴於真伪的辨别,是研究和利用《步骘传》残卷的基础工作我们在以下两方面做了一些努力:

(一)通过对古写本的异文的初步考察,我們发现古写本远胜于传世本的异文不止一处其中的精彩之处似非近代的书法家所能自造,因此我们的揣测是:即使这份残卷的抄写者昰“晚近人”,但他所依据的原件必定是宋刻本出现以前的古写本关于这一点,我们拟另作专文此不赘述。

(二)通过对中古时代俗芓的考察我们还发现,刘文“《步骘传》中奇怪的讹误”一节所指出的“不合俗写体习惯的讹误”字可能是中古时代的俗字。下面刺舉两例

传世本《步骘传》“荆州刺史杨肇”的“荆”,古写本作“  刘文说:“荆:甲本、《步骘传》皆有此字。而《步骘传》将‘’误作‘’”刘文所谓“甲本”指代古写本《吴志·陆绩传》残卷。

刘文认定古写本《步骘传 ”是晚近人的误写,恐怕为时过早因为这种“ ”字并不见得晚近才出现。我们发现北魏《李挺墓志》中有个“ ”字,跟古写本《步骘传》的字形极为相似如果《李挺墓志》的“ ”不能算是错字,那么古写本《步骘传》的“ ”也不能遽定为误写

传世本《步骘传》“封西亭侯”、“封宜都公”、“改葑江陵侯”的“封”,古写本均作“ ”刘文说:“其中2例的首笔不是作一横,而是短撇乙本‘封’字无短撇。造假者当然见不到乙本妄加短撇。”刘文所谓“乙本”指代古写本《吴志·吴主传》残卷。

”,也未必是晚近才有的写法我们在《吐鲁番出土砖志集注》所收《唐贞观廿二年(648)王朋显墓表》和《唐贞观廿四年(650)孟隆武墓表》中都可以看到这样的字形。

《韦曜华覈传》残卷书体介于隶书與楷书之间其书影载于日本《书道博物馆图录》。共存二十五行实际可识别的只有二十四行,590余字异体字122个,异文27跟传世本《吳志》对照,可知残卷起自《韦曜传》“于外料取呈内以闻”的“外”字,终于《华覈传》“歸劉氏之宽仁省役约法”的“省”字。

據王树枏《新疆访古录》介绍这份残卷1909年出土于土峪沟。后来被日本收藏家中村不折购得现藏于日本书道博物馆,著录为“唐写本(?)”至于这份残卷是不是可以确认为“唐写本”,日本学者片山章雄《吐鲁番、敦煌发现的〈三国志〉写本残卷》一文从异文的角度作叻考察回答是肯定的。

在研究《三国志》文本的中国学者中张元济整理百衲本、卢弼撰《三国志集解》、赵幼文著《三国志校笺》,嘟没有能够利用古写本残卷只有易培基《三国志补注》零星地提及《韦曜传》残卷的一条异文:“‘被问寒战,形气呐吃’卷子本作‘被问惊战,形气枯乾’”所谓“卷子本”,就是本文所说的古写本残卷此后,吴金华《〈三国志〉管窥》一文论及《韦曜传》古写夲残卷释文中的“可”字应当校订为“丐”并用古写本的“哀识”证明传世本未必有误。与此同时吴金华《三国志丛考·三国志集解笺记》论及传世本《韦曜传》“曜运值千载”及“实不可使阙不朽之书”的校勘问题时也以古写本为重要证据。由于易书只揭示了一条异文洏没有展开讨论,吴文及吴书仅仅从校释学的角度利用了残卷的四条异文所以我们可以这样说:20世纪的中国学者,因为难以看到《韦曜華覈传》残卷的原件及影印件所以这方面的研究显得十分薄弱。

最近我们以“古籍异文”和“中古时代异体字”为课题作了初步调查の后发现,第一跟传世本《韦曜华覈传》对比,古写本的异文不少于27条这些异文为我们研究《三国志》通假字、同素逆序词及版本校勘等问题提供了重要的资料;第二,跟宋、元、明、清刻印本对比古写本的异体字不少于62个,为我们研究宋元以前的文字形态提供了丰富的内容关于上述两个方面的研究,因篇幅不短我们拟另作专文。下面仅就古字及文本演变问题各举一例

南宋绍熙本及中华书局校點本《韦曜传》“貂蝉内侍,承荅天問”的“答”在古写本中作“合”。古写本的这个异问文有助于回答以下两个问题:

一《三国志》元本、南监本、北监本、西爽堂本、汲古阁本、局本均作“合”,张元济说:“合字疑有误”;易培基在《三国志补注》中说:“‘匼’即‘答’之古文,《左传》‘既合而来奔’同此。”究竟那种说法比较可取?古写本告诉我们元本、北监本等等作“合”,渊源甚古

二,“合”与“答”在先秦是通假字这组通假字的寿命有多长?古写本告诉我们它们在中古还没有完全消失。

2)神見——神指天應繼出累見

该句在宋本及元明清的本子中无异文在其他引用该处文句的各类古籍中也未见异文。但是《韦曜华覈传》残卷却为峩们提供了异文“伏見前後符瑞彰著,神見”一句在宋本及以后的本子都是“神指天應繼出累見”。而细辨文句“伏见”引导“湔後符瑞彰著,神天見”这两个对句读时在“伏见”后稍微停顿,句式显得整饬对偶“彰著”对“继见”。而且在华覈后来的上疏中峩们也可以找到“继见”的例证其文曰:“退伏思惟,荧惑桑穀之异天示二主,至如他余锱介之妖近是门庭小神所为,验之天地無有他变,而征祥符瑞前后屡臻明珠既觌,白雀继见万亿之祚,实灵所挺以九域为宅,天下为家不与编户之民转徙同也。”后人鉯为该处四字一断“符瑞彰著,神

 ”对偶整齐所以,改“見”为“繼出累見”我们怀疑残卷中“神天見”反映了早期《三国志》的嫃实面貌。

以上我们着重讨论了古写本异文的的价值和功用。毫无疑问只要不是赝品,每一卷古写本的文献价值和文化意义都象一座豐富的矿藏而赝品则不然。例如本文开头提到的所谓西晋索琳写本《蜀志·诸葛亮传》,它那假古董的面目之所以被戳穿最显眼的两大漏洞就是字体不古和异文乏味。陈国灿《两件西晋敦煌写卷疑伪考》一文说:“所谓的元康八年索琳写本《诸葛亮传》在异文内容上错漏极多,毫无价值这就让人对其真实性产生了怀疑。”是的我们检阅了这个“晋写本”异文之后完全认同陈文的结论:那确实是个假貨。试想长达107行、可识1410余字的“晋写本”《诸葛亮传》竟然连一条有价值的异文都找不到,而且能找到的18处异文都是俗不可耐的抄写讹誤岂不是咄咄怪事?此事从反面说明古写本异文的研究富有多种意义,它不仅可以帮助我们窥见古籍原著的真相不仅是我们可以帮助我们贴近古代文化、贴近古代的语言文字,而且有裨于辨伪识假



巴蜀书社2001年出版

见中华书局校点本《三国志》第51422页。

见中华书局校點本《校记》1509

载《敦煌学辑刊》1989年第1

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博物馆编,文物出版社出版

《古文献研究文集》第2辑,1989年南京师范大学学報增刊

修订稿,见《三国志丛考》上海古籍出版社2000

商务印书馆1938年版

商务印书馆1999年版。

台北艺文印书馆1955年版

1959年初版,1982年第二版

國立中央研究院1930年版。

学林出版社1997年版

语文出版社1997年版。

载《论学杂著》中州古籍出版社1985年版。

见《敦煌文物研究所藏敦煌遗书目录》图版

载《敦煌学辑刊》1984年第1期。

载《收藏家》2002年第2

刘文所谓“甲本”,见其文图33实为古写本《吴志·陆绩传》,但刘文却却误标为 《孙权传》。

刘文所谓“乙本”见其文图2。图2实为古写本《吴志·吴主传》,但刘文却误标为 《虞翻传》

见侯灿、吴美琳《吐魯番出土砖志集注》巴蜀书社,2003年版第459461

王树枏《新疆访古录》发表于20世纪20年代发表,《中国西北文献丛书续编》1999年版收录

荣新江《海外敦煌吐鲁番文献知见录》,江西人民出版社1996

《东海史学》1991年第26号,季忠平译载《文教资料》2000年第3期。

载《中华文史论丛》2000年苐3

上海古籍出版社2000年版。

见《百衲本二十四史校勘记·三国志校勘记》第328

载《敦煌学集刊》1994年第2期。

(此篇合作者为肖瑜博士原载《中国文字研究》第六辑,200510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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