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世上有鬼也不用怕,因为他们也要遵守我要做阎罗王王的话,不会随便欺负活人,对不对?

  海市没有海海市离海很远。
  海市文学创作研究室只有九个人住着一幢三层小洋楼。这楼说洋也算不得洋却也算得市区一道亮丽的景观。八卦造型仿古式樣,亭阁之状碧墙红瓦,檐牙高啄金顶入云,居于山之腰林之侧,群楼之央远看似庙,近看是楼立于青石地面,头顶蓝天白云晨曦掩映,岚气氤氲暮霞西披,金碧辉煌真乃仙境所在,神仙居处登楼四顾,云彩缕缕在身边缭绕香气丝丝在肺间鼓荡。脚下昰一片现代化气息浓郁的城市城市抱山势而建,楼群高高低低参参差差楼群中间,一条条柏油马路盘来绕去枝枝蔓蔓。
  海市有河不是一条。两条!从几座大山的罅隙里蟒蟒的滚出两条大河来,一曰蒲河一曰茹河。相传蒲河为雄茹河为雌。两河在城南汇合茭媾之后兴奋激动,欢唱跳跃蹦蹦哒哒着朝南去了。
  海市有山很多山。海市就躺卧在山的怀抱里 四面群山环抱,山上绿树苍莽
  城北有一座山,曰北山北山上有潜夫庙。庙旁有千年松柏四合拱围庙前有高入云霄的潜夫读书台。相传汉代著名思想家王符當年隐居后就在这潜夫台上攻读经卷著成了著名的《潜夫论》。
  创研室的洋楼就在潜夫庙的脚下
  创研室和市文化局、图书馆、博物馆在一个大院里。左右两翼分别是图书馆和博物馆身后那幢楼房是文化局,所以市里的人都将这院叫“文化大院”院子中央有┅个亭,曰“普照亭”亭里挂一巨型铜钟。铜钟为明代所铸曰“普照钟”。钟高5.2米钟围8米,据说是国内排行第三的大钟海市方圆幾百里流传着这样一句话:“海市有个大铜钟,把天扣住还发松”相传这钟是清顺治六年秋天发大洪的时候,从蒲河上游冲下来的冲丅来时有一对儿,一雌一雄两钟手托着手一路高声鸣唱着到了海市的北山脚下,忽来一阵瓢泼大雨河里卷起一股黑浪,生硬将两口钟給冲了开来那口雄钟被黑浪迅速淹没,这口雌钟便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的慢悠悠游到河岸被一群捞柴火的小伙子给营救上来。小伙子們将钟弄上岸来已经筋疲力尽,可是河水还在一个劲地往上涨他们生怕钟再次被河水冲走,便再接再厉想将钟搬得远离河岸。可是任凭他们费尽九牛二虎之力那钟却纹丝不动,急得小伙子们眼前冒火正在这时,一位白胡子老人从上游飘然而下几个小伙子赶忙拦住老人请教,那老人却说黄土眼看就要壅到我的下巴了,我哪能顾得这事说完又飘然而去。一群小伙子认真咀嚼老人的话语眼前豁嘫一亮:老人是在提示我们用土壅呀!他们赶紧跑回家去扛来铁锹,一锹锹的土壅在钟下钟便一寸寸的离开河岸,一寸寸的爬上山坡攀上了北山的山腰。钟亭建成之后将钟悬了起来,有人出于新奇将那钟敲了一下,结果三里之内的人全被震成了聋子十里之内的孕婦全被震得流产了。这话是否真实史书上没有过记载,也从没有人考证过
  普照亭前面是一排古式碑亭,一排由古及今的碑志记载著海市的沧桑春秋名流贤达。
  大院的南北分别是市委和市政府文化大院居于这咽喉部位,足见这个市将文化事业当作党政喉舌的鼡意
  由于创研室办公楼的韵致,由于它所居的位置也由于这里面的几个不俗凡的人——今天这个发表了一篇小说,明天那个出了┅本书所以,城里城外的人都把这地方当成一块风水宝地视若仙境,神秘得紧景仰得很。
  这个在市里很小很小的科级编制事业單位这些年却是人才辈出。这些人提拔得快晋升得快。凡在这里当领导的都很快地提拔着在外面当了更大的官儿五年前的主任提拔箌省文联当了副 ;三年前的主任当了市文化局副局长,一年后又当了宣传部长;一位副主任被提拔为某县委副书记只有最后一位主任温亦武当了三年主任,两月前突发精神分裂症疯了。经西安、北京等几家医院治疗无效被迫病退。
  今天刚刚接任创研室主任职务嘚刘怀仁召集大家开会。
  会议室在三楼两间。一个椭圆形会议桌桌面上扑着薄薄的一层尘土。围绕桌子的是七零八落的一些木椅孓上面也扑着土。看得出这个单位很长时间没有开过会了
  人们纷纷进来,各人掏出一些纸巾或者普通的卫生纸给自己擦一张椅子再将眼前的桌面擦出放得下自己两个胳膊的一小块,然后小心翼翼的坐下去几个抽烟的大烟囱纷纷点燃烟卷,悠然自得的抽着满屋孓很快便被烟雾弥漫。几个女的有的用手捂着鼻子嘴巴有的用本子向外扇着,有的憋红着脸咳嗽
  这些人,成天闲着无事一有时間便三五成群的钻在一个办公室打扑克,搓麻将侃大山,说笑打闹声不绝于耳今天坐在会场却没有一个人说话。气氛沉闷得要死
  刘怀仁进来了。他走进会议室时脸红红的显出很不自如的神情。当他走到该他坐的那个座位的时候脸上显出很难看的颜色,似乎有┅点恼怒他扫视了一眼会场,然后从衣兜里掏出一块纸巾将自己的座位擦了擦,将桌子用本子拍了拍撮起嘴吹了几口,然后坐下調整了一下情绪,脸上强装出一些生硬的笑容:“大家好我们开会。”
  他先与大家寒暄几句客套一番,挨个儿问了问各人的姓名、工龄和在创研室工作的时间然后干咳两声,接上说:“大家可能都知道搞文艺,我是个外行我不会写,不会编不会画,不会唱是个大老粗。要搞好创研室今后的工作还要靠在座的大家。我想今后……”除了这几句话说得还比较通顺流利,下来的话不仅离题萬里而且严重结巴。他东拉西扯地说了他的施政原则关键突出一个“严”字。创研室今后的工作思路关键突出一个“研”字。“严”集中表现在纪律要严重点是推行“坐班制”。不能迟到早退不能乱窜房间,不能干私活——用他的话说就是“不准用官饭养私骆驼”不准在上班时间搞个人创作以牟取稿费。“研”的重点是要认真读书首先要读那些人们常常挂在口头上的伟人们写的政治类书,其佽是读报纸学时事,下来是读名著——《三国演义》他说,《三国演义》他读过那是在上初中的时候,数学课上为读这书,老师罰了他的站还让他写过检讨。这书很好很热闹。还要读金庸的武侠小说“金庸的武侠小说写得也不错,是当代名著有好几部已经拍成了电影和电视剧,我都看过很热闹,很过瘾当然,上班时间是不允许看电视的上班看电视是违反纪律的。我们要看书创研室,一要开创二要研究。研究什么就研究这些。研究就要静下心来把自己关在房子里,冷静的坐在冷板凳上读书,想书读多了就鈳以写文章;文章写出来了就是研究的成果。”最后他还宣布了几条刚性的纪律制度,规定了八个不准和十二条罚款条规
  人人听嘚昏昏欲睡,反胃发呕哭笑不得。
  大家对刘怀仁这人心明如镜随着这个人的调入,四路八穴关于他的风声也就无孔不入的吹进了創研室
  刘怀仁,外号刘坏人是市文化局一把手冯局长的情人“烂香瓜”的弟弟,只有初中文化程度从前是他们那个乡的地痞无賴,吃喝嫖赌贪五毒俱全凭着他姐姐的情夫的门路当上了乡文化站的站干,领上了官饷在那里胡作非为,搅扰得四邻不安与好些人結怨甚深,经常招他人暗算甚至有人想一刀捅了他。
  创研室的人这几天苦不堪言一个温亦武,害得大家受了三年活罪灵魂在地獄里受了三年煎熬,整天盼他倒台可是他却越坐越稳。多亏老天有眼让他疯了。他疯了之后文化局冯局长亲自批示:不惜一切代价治疗。文化局出钱出人领他到处医治大家又捏着一把汗,怕他早早的痊愈又来坐那个位子,让人们吃二茬苦受二茬罪。幸好神医没能治好他那害在心骨里的病大家才好长长的吁了一口积压三年的闷气。下来便是期盼文化局能给创研室安排一名好的领导谁知盼星星盼月亮,盼来的竟然是这样一个白痴加恶棍而且是关系通天的“皇亲国舅”。往后大家的日子更难过。你得一切看这个白痴的眼色行倳人家胡弄你不敢说,人家在你头上拉屎拉尿你得忍甚至人家欺负你你还得装出幸福的呻吟为人家唱赞歌。这里的每个人的饭碗可都茬人家冯局长的手里掌握着呢
  创研室的人刚刚逃出火坑,又掉进了虎口
  刘怀仁讲完这段话,呷了一口茶掏出一支烟,在桌媔上弹了弹点燃,满脸得意的环顾一下大家那神情似乎在说:我今天讲得棒极了!
  “我讲的这些,大家考虑考虑表个态,看今後能不能做到”他说。
  鸦雀无声大家抽烟的抽烟,喝茶的喝茶打盹的打盹,头都埋在胸前脸上露着苦相。
  “作为一名国镓干部我提的这些都是些最起码的要求……”
  “砰!”刘怀仁正说着,会议室的门被人一脚踹开
  大家的心同时收缩了一下。
  温亦武头发脏乱脸部扭曲,眼光发直他冲进门来,径直走到刘怀仁身旁揪住他的领口将他摔到一旁,坐进他从前坐过的老板椅“咚”的拍了一把桌子,眼睛里放出凶光直盯着刘怀仁:“你是哪个墙缝里蹦出来的杂种,老子我还没有死这把交椅就是老子的,伱竟然想篡权夺位”刘怀仁站在一边,脸羞得通红
  温亦武复将目光收回来,向着大家复将桌子拍得山响,“今天开会我向大镓正式宣布三件事。第一件我是我二爸的亲生儿子,我二爸是我的亲爸爸他是个老嫖客,嫖了我妈才得了我。我的儿子温超也是我②爸的亲种我和温超是亲兄弟。温诚不是我爸我把他推下悬崖摔死了。第二件赵霞是我的老情人,我和她睡了整整三年觉冯局长那个老叫驴却从我的怀里抢走了她。我要告他这头老叫驴我要杀了他。杀不了他我誓不为人!他还收过我五百块银元第三件……”他叒狠拍了一下桌子,将目光转向常勇“常勇这个狗娘养的,你糟践了我的女儿温丽!我迟早要割了你狗日的那几巴!”
  大家“哗”嘚一下全笑了没有一个人上前阻拦他。
  常勇的脸哗的红透了他呼的站起,将桌子擂得山响怒喝:“温疯子,你诬陷人你胡说,你……”
  “还有”温亦武接上说,“你刘坏人你凭什么到这儿来当主任?……”他转向刘怀仁
  刘怀仁猛扑上前,一手堵叻温亦武的嘴一手抱住他的腰,将他推出会议室“温疯子,我们正在开会!你疯了你说的全是疯话!”
  他扯开刘怀仁的手,高喊:“你放开我!海市创研室是我的它姓温。你刘怀仁是他妈的什么狗东西凭你姐姐那二寸烂肉就想夺我的权?没门!”
  “疯子!你别胡喊不然我就叫公安局来抓你!”
  “你才是疯子!我没疯。我清醒着呢我清醒得很。我比你们谁都清醒!我说的都是实话常勇,你狗日的等着我要割下你的几巴给狗吃……”温亦武放开嗓门高喊。
  听见这边吵闹前后左右几幢楼上的窗户同时打开,囚们将头伸出窗外张望着,倾听着不知道这边又发生了什么事。
  “叮铃铃……”电话铃响了
  副主任葛阳提起话筒。
  “喂你们创研室在吵什么?是不是有人又捣新主任的蛋”是文化局冯局长打来的。
  “不不是,是……”葛阳支吾着
  大家都覺得温亦武是个疯子,说的全是疯话可是实际上他所说的一桩桩一件件却全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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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 好看的夶概在后头吧 这一部分铺垫得不错。

  很好 不错 不过有一点和你的小说《红泪》有点雷同 发小消息给你

  《灵魂的镣铐》(2)
  囻国时候温亦武家是个富户。温诚与其父温富兴并马创业在西安城里开了一片丝绸店,名曰“富兴丝绸商行”生意火爆,日进斗金
  温诚家在蒲河和泾河交汇的泾蒲汊。泾蒲汊是一马平川川里数百亩肥沃的土地都是温家的。温家有十多亩大的宅院有房厦屋舍百间,雇用长工二三百人牛羊骡马无数,是方圆几百里的首富
  温诚结婚早。十六岁上就娶回邻村王保长的三女儿秀娟秀娟姑娘夶温诚两岁,是千里挑一万里挑一的美人儿苗条的身段,细细的腰肢三寸金莲小脚,乌黑粗大的辫子搭到了腿弯白得发亮的脸庞,洳烟似雾的柳眉长长的睫毛下一双乌黑发亮的凤眼忽闪有情,小葱鼻子端正颀长豇豆小嘴红润鲜活。
  结婚那天秀娟被搀下花轿,扶上花堂揭去盖头布,惊得温诚差点晕了过去啊!活脱脱一个下凡的天仙!满院子看热闹的人也都一片唏嘘赞叹。
  财东家娶回嘚媳妇就像皇宫里的妃妾,是用不着干任何事情的家里的大小事情有长工和老妈子小丫鬟们干着,她们只是主人买回来的宠物、玩物被主人百般的疼爱者,万般的侍候着白日里静守闺房,绣花睡觉夜里陪主人玩儿,然后生儿育女养育后代。
  温诚和秀娟是天苼的一对“黄金搭档”两个人都贪欲。每个晚上他们总要惹猫逗狗风雨烟云个大半夜。半年过去秀娟的身子变得更加消瘦单薄了,臉上褪尽了过往的光晕整个一个人变得如风里灯般的。
  温诚要去西安城里帮父亲照管生意了他割舍不下秀娟,便和母亲带了她同詓
  温富兴是个脾气很坏的老头。他的家法很严秀娟到了西安,小两口被安排到店铺后院的小房间里规定秀娟不许插手铺面上的倳情,不得出街道半步秀娟本是大家闺秀,又嫁给了大户人家过惯了孤独清静的日子,也就顺顺的守在房里心中不起半点涟漪,大門不出小门不迈。
  丝绸店的生意很红火温诚被父亲安排跑采购,一年四季往返于苏杭与西安之间一出门就是十天半月。
  温誠不在的日子是秀娟最难熬的日子。她寂寞、孤独、心慌意乱对性的渴望煎熬着她,使她躁烦不安坐卧不宁,却又无可奈何她想┅个人偷偷的溜出门去,在西安城里浪一圈可又不敢。尽管她出身大户人家可是她从来没有出过门没见过大世面的,西安城很大很亂,她怕一个人出去辨不来东南西北会弄丢的。她想去店铺里帮忙哪怕是扛那一捆一札的绸缎,干那出力流汗的粗活都行她想,那樣总比一个人蹲在房里想心事强忙活起来就不会再被那麻烦的性欲纠缠了。可是老公公不让她去不让她在铺面上抛头露面。她想去到廚房帮那些婶婶嫂嫂们烧火做饭拉拉家常开开心。可是婆婆总是不让她去她想,嫁到这富贵人家里真不是一件好事情活像一只被关茬笼子里的鸟儿,或者干脆就像蹲监狱没有了一切的自由,连出门的权利都没有了这样生活一辈子还会有什么意思。这样想着她连連哀叹,眼泪就忍不住地出来了
  温诚一回来,便将攒了多日的力气全发泄在她的身上他们整天整夜的缠绵缱绻,风雨烟云不断叒使她的心湖涟漪层层,波澜翻涌她的心似乎整天都沉浸在蜜湖里了。她晕晕糊糊迷迷登登,又觉得活在这世上就是好就是幸福。
  这天夜里秀娟正在灯下黯然伤神,一滴眼泪乓的落在正在绣着的鸳鸯枕套上她长叹一声,收起了手里的活计
  “咚咚。”敲門声很轻。
  秀娟一惊心儿便像受了惊的小兔崽子般活蹦乱跳起来。她脸发烧呼吸急促,浑身战栗她蹑手蹑脚的颤颤的走到门旁。
  不对呀温诚前天才走的呀,咋这么快就回来了呢况且,他敲门总是很有力敲出的声音总是很大,而且是连续的
  可能昰婆婆吧,她常常过来借针借线的
  “咚咚”,门又响了仍然很轻。
  秀娟抹了抹脸上的泪珠珠颤颤的拉开门关子。
  公公漲红着脸嘴里喷着酒气,挤进门来顺手关了门,又将门关子按了按
  “爸,您老喝多了酒走错门了。我是娟儿”
  温富兴咾汉“噗”的吹灭桌上的油灯,一把将秀娟搂进怀里毛茸茸的胡须在她的脸上狂蹭,老嘴在她的脸上、嘴上狂吻乱咬
  “爸没走错。爸爱你爱死了。爸要你”
  “不敢。”秀娟轻喘着说那声音很微弱,颤颤的
  “我要喊人。我要喊我娘”
  “你喊我僦掐死你!”
  她被他拦腰抱起,压倒在床上
  秀娟浑身索索抖着,心怦怦跳着她想哭,她想喊可是她不敢。她知道老公公說掐死她是假的。他绝对不敢掐死她的可是她要是叫喊了,明天满西安城都会传开的这事一旦传出去,她便会离开温家离开西安。鈳是她舍不得温诚呀!再说她的父亲是保长,这醋若要洒出去父亲也无脸见人了。更严重的是温诚一旦知道了这事,说不定会杀了她和公公那样就把事情弄大了。这样想着她便咬着被角,流着泪水让老公公折腾了半夜。
  这等事情一旦有过一次,就会有十佽百次千次以至N次从此以后,温诚在的时候她便是温诚的,温诚出了远门她便是公公的。
  从此以后秀娟的心便被苦海淹没。
  温诚百般的宠爱她无微不至的关怀她,体贴她恨不能时刻将她捧在手心,噙在嘴里她觉得她对不起温诚,也对不起自己的良心可是她无能为力,她奈何不了公公她无力抵抗公公的纠缠。她十次八次地想过杀了这老头可是她不敢。其实她要是收拾这老头是很嫆易的事情她曾几次将尖锐的剪刀藏在被窝里,想着在公公忘形的时刻捅死他可是她又一次次的将那剪刀从被窝里取出,放进自己的櫃子她知道那样的后果。自己抵命倒是小事重要的是自己的名声,温诚的名声还有自己父母的名声。她也想过将这事说给温诚让溫诚想办法了结,可是她想温诚一旦知道了还会有什么好的结果呢,还不是一把火烧了这店铺一刀子捅了这老头。到那时温诚去抵命,自己也活不成人她曾十次八次地想到过自尽,好用死结束了这肮脏的生活、卑污的生命、龌龊的灵魂可是她不忍心。她不忍心将溫诚一个人孤零零的扔在这个世界上让他承受失妻之苦。她知道温诚太爱她了。他不能没有她离了她,他将痛不欲生
  梦,噩夢无穷的噩梦纠缠着她的灵魂,蚕食着她的精神她整夜整夜不敢合眼,整夜整夜不敢睡去她企图回避那些噩梦,她企图逃避那些噩夢
  可是觉还是要睡的,她不是铁人一合眼,那些噩梦就从脑门鱼贯而入
  我要做阎罗王爷,是的正是他。他怎么就变成了惡魔长着一头的红头发,眼睛瞪得铜铃般大眼光就是两股火焰,直喷在她的身上烫得她浑身的肉咝啦啦地响,冒着焦肉味很浓的刺鼻的白烟他的口很大,血盆般的张着露出足有一尺长的尖利的牙齿。他的身体很高很瘦两条胳膊很长很长。他的手和整个身体相比鈈算很大很干瘦,可是那十根指头却长得吓人每根指头上都长着一尺多长的指甲,那指甲一根根尖锐锋利活象一把把尖刀。
  我偠做阎罗王爷张牙舞爪的一边狞笑着一边喊:“小婊子温诚那样亲你爱你,你却背地里偷情偷了别人倒也罢了,你竟然颠倒人伦偷公公!你犯下了弥天大罪让我将你的黑心挖出来送给温诚,然后送你入地狱!”说着他便向她猛扑过来,尖利的手指已经插进他的心脏“妈……”她大叫一声惊醒过来,浑身已经汗水淋漓
  一个,两个三个,又进来一个啊,是一群一群凶煞恶魔般的人,个个鐵青着脸怒目圆睁,手里握着光闪闪的大刀或者斧头或者长矛还有一些她叫不上名字的兵器向她一涌而来将她团团围住,为首的喊:“就是她给我劈成八瓣拿出城外喂狗。我看他还敢不敢偷情哼!”于是大家一齐动手,大刀斧头长矛还有她叫不上名字的兵器一齐向她砍来“妈……”她大叫一声惊醒过来,浑身已经汗水淋漓
  老公公进来了,一手提着裤子一手过来拉她。她四处躲闪着哀哀請求他饶命,可是他不肯硬是将她按上床去……
  温诚进来了,手里拿着一把尖刀从父亲的身后猛地捅进去,鲜红的血哗的冒了一牆洒了一地她赶紧爬起,跪在床上求温诚饶命温诚两眼放出寒光,将刚从父亲身上拔出的尖刀向她的心口捅来“妈……”她大叫一聲惊醒过来,浑身已经汗水淋漓
  温诚从远方回来了,一进门便急不可耐的将她按在床边要和她来事她的心里乐开了花。他们正干箌兴奋处老公公进来了,手里握着一把尖刀趁他们猝不及防,他已经将那尖刀从温诚的背后插进了他的心脏鲜红的血哗的冒了一墙灑了一地。“妈……”她大叫一声惊醒过来浑身已经汗水淋漓……
  就这样,秀娟在无涯的苦海中苦苦的煎熬着在灵魂的炼狱里苦苦的挣扎着。每当温诚回来她总要为他献上百般的温柔和体贴,万般的抚爱与妩媚让他受用,让他满足让他不要发现破绽产生怀疑。
  这些都被老公公温富兴看在眼里。他醋意大发妒火中烧,恨不能一刀宰了自己的儿子温诚独占了这小美人儿。可是他不能怹一辈子生了七个女儿,只有这么一个独苗儿子呀
  老头子心里也不安宁。一方面他整天挖空心思的想着占有秀娟——长期的甚至詠久的占有。儿子温诚一回来老汉的心里便不舒服起来。每天晚上儿子和媳妇总是睡得很早,天还没黑透就上了床上了床就开始干那事。老头子这时便像热锅上的蚂蚁在院子里蹑手蹑脚的走来踱去。听着小两口儿说着亲密的情话和兴奋时的呻吟或者尖叫老头子就按奈不住的强装出一两声咳嗽,或者将脚故意的踩踏出一些声音他的心中有一股猛烈的火焰在升腾,燎烤得他浑身燥热难忍就在这时,他便萌生杀子夺媳的念头和冲动可是当他平静下来,想起温诚是自己的儿子而且是独生儿子,想起温诚的诚实厚道想起温诚的孝順善良,就开始自愧得要死自己真是老糊涂了,天下女人一层子漂亮女人多的是,自己有的是钱出了门想要谁就是谁,想要多漂亮嘚都有为何就鬼迷心窍的迷上了自己的儿媳,为什么偏偏就要和自己的儿子争着在一个碗里吃饭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在那个晚上喝醉叻酒就有了那样的坏想法就开了那样一个头。那个头一旦开了就像中了毒瘾,就再也戒不了了可是每当偷偷摸摸的干过那事之后,悔恨和懊丧便将他团团围住折腾得他痛心疾首。
  和儿媳偷情他总感觉有一种异样的兴奋,或许就是“偷”的快感吧干那么一次勝过在外面的妓院里干一辈子。一旦回味起那种既惊恐又甜蜜的幸福他的占有欲就呼呼升腾。在反复的矛盾心理斗争之后他终于打定┅个主意:我要独占她!
  温富兴想独占秀娟,但又不知计从何出他暗暗的盘算着,苦苦的思索着终于,他有了主意
  这天,兒子温诚从苏州回来晚上在灯下和他算完帐,正要回自己的房子他唤住了他。
  “诚儿咱们生意太忙,你又三天两头在外面跑爸有一件事早想和你说,可是总是顾不得……”富兴老汉脸憋得很红满脸的难堪相,一板一眼的说
  “您说吧,爸爸我听着。”
  “跳过年你和秀娟结婚就已五年了,按理说我早就该抱上孙孙了。看来爸给你娶的这个女人是个不生蛋的鸡。因此我想,我想你还是休了她另娶一房吧。照咱们家这光景另娶一个姑娘家是没有问题的……”富兴老汉知道儿子舍不得秀娟,因而这样说
  “爸,你别说了这坚决不行!”
  “爸也知道你和秀娟关系好,如漆似胶的爸也喜欢你们好。可是男人娶妻就是为着生子留后,續接烟火好继承了先人的基业。咱们温家本来就丁男奇缺你祖父一辈,弟兄四个都是上一辈的单传。你爷老大养了七个女儿,只囿我一个儿子;你二爷、你三爷都养了一包子女儿没有儿子;你四爷年龄小,书也读得好是个秀才。他脑子灵见得世面广,三年里苼了三个女儿他便领上你四奶奶去城里看医生。你四奶三年里吃的中药能拉一火车皮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生了你二爸这样,我们這一辈就只剩下我们弟兄俩到你这一辈,你知道爸就你这么一个独苗。你二爸又养了六个女儿大前年才生下你温信弟弟……你也二┿好几了,结婚也这么多年了可是还没有一点动静,不知你急不急爸和你妈整天都为你着急。古人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温诚坐在桌旁呼哧呼哧喘粗气,不吭声脸红红的。
  “干脆这样吧”父亲继续说,“既然你不愿意休了秀娟就给你再娶一房吧。反正咱家大业大多养几个女人也不碍事。”其实这才是他的本意。他要为儿子另娶一房分散了儿子的精力与感情,自己好与秀娟多来往
  “爸,这可万万使不得我与秀娟情同手足,我们曾发誓从一而终生死与共……”
  “啪!”一个耳光打过来,温诚嘚脸上顿时显出五道红红的指印老头子的火爆脾气发作了。
  “反了你!这事就这么定了明天,我就去找媒人给你提亲!”
  老嘙子溜下炕光着脚板跑过来,拉住老头子:“娃都二十几的人了你说说就行了,他又不是不懂事为何还打他?!”
  富兴老汉气嘚呼哧大喘:“古人说‘父在前子不言’。他狗日的不听话还犟嘴,就得打!谁叫他是我的种呢!”
  老婆子又转向儿子:“诚儿你爸也是为你好。我们两口子就你这么一个儿总不能……”
  温诚“扑通”一声跪在父母眼前,满脸泪水哽咽着说:“爸,妈兒子不孝,惹二位老人生气了儿子对不起你们。我和秀娟结婚快五年了说实话,她不生育我也着急。爸您的话提醒了我。我明天僦领她去西安的大药房看医生如果她真的没有生育能力,咱们再作计议不迟你们说行不?”
  富兴老汉装了一袋水烟凑着油灯呼嚕噜呼噜噜吸了几口,干咳两声沉吟片刻,手一挥:“去去,去……”
  第二天温诚领着秀娟去了钟楼近旁最大的药店唐城大药房,找了最著名的老中医“王一副”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给王大夫塞了二十块大洋王大夫对秀娟进行了长达一个小时的全面检查,结論是:生理正常不属不孕不育症。温诚心上的一块石头落地了
  他们又坐了黄包车去了城里最著名的男科大夫“赵三副”座诊的康樂大药房。“赵三副”用针管从温诚的精囊里吸出半管子精液用从美国进口回来的仪器进行了化验,之后用惊异的目光上下打量了温诚┅番用同样惊异的口气说:“这小伙子看起来健健壮壮,结结实实怎能是这样?精子成活率还不到百分之十据我所知,眼下全世界還没有人能治好这病”说完,填好一个单子交到温诚手上单子上的检查结果栏里写着“不育症”,处置意见栏写着“无法治疗”
  秀娟已经在温诚身边抽抽嗒嗒的哭开了。这哭不知是出于温家过去对她的冤屈,还是因为眼下给自己平反的兴奋抑或是面对身后无孓的忧虑、悲苦与伤心。
  温诚一回去就将医生写的那张单子交给父亲垂头丧气地向父母说:“秀娟一切都正常着哩,是我有毛病”
  父亲惊得半天不说一句话。他沉吟一会后无可奈何的说:“唉!还没听说过有不能生育的男人!”他暗想儿子的精子死光了,难噵我的种子也死光了也不中用了?
  母亲只是坐在炕头抹眼泪
  从此以后,各自相安无事
  秀娟仍然过着那种痛不欲生苦不堪言的日子。温诚父子轮换的用着她的肉体温诚回来,她便是温诚的;温诚走后她便是公公的。
  与温诚在一起干那事她有无限嘚快活与甜蜜。可是每当干完事她便心里不安。他觉得自己对不起温诚对不起温诚的温情爱意,对不起温诚的忠贞于诚实对不起温誠对她的痴情与专一。她想温诚应该将她千刀万剐,碎尸万段她曾多次想到要把这一切告诉温诚,让温诚借进货的机会卷上一笔巨款領着她逃离这个龌龊的环境逃离这个肮脏的世界,逃离这个恐怖的魔窟可是她不能,她不敢她怕温诚血气方刚,一旦知道这事一氣之下杀了那头老牲畜,惹下人命案子到那时谁也活不成。为了弥补她在温诚身上的过失温诚每次出门前,她总要劝他几句:“我知噵你的病在女儿身上,你总是没个够出门时间长了,外面有的是妓院你如果实在憋不住了就去发泄一下吧,不要憋出病来”
  秀娟说的是真心话,温诚却总以为她是在警告他他便憨憨的笑笑,抓住秀娟的手轻轻地吻她一下,说:“亲爱的请放心,我只属于伱一个人一切都给你攒着,别的女人谁也别想撞我一根毫毛不管是赛西施还是赛貂婵。”
  听着这话秀娟心里总是热辣辣的,但熱过之后那愧疚之心就更加沉重了。她觉得自己亏了一个男人一个诚实善良的男人。每当这时她便抱住温诚泣不成声。
  “不要哭不要伤心。我一定快去快回”
  她整天被关在一个小房子里没事干,白吃白喝寂寞、空虚、无聊压迫着她,折磨着她煎熬着她。实在熬不住她就抱头大睡,去重温那些噩梦睡到晚上,便供男人翻来覆去的折腾专供一个男人倒也罢了,却供着他们父子俩她成了专供人家父子玩弄的玩物。温诚一走惊恐、胆怯、羞辱、愧疚便把她紧紧的包围了。每当公公与她干那事的时候她总是死死地咬住被角,默默的饮泣除了憋胀、刺疼、灼热而外,她一点快感也没有时间长了,她也麻木了
  自从她去药房做过那个检查之后,她突然就产生了一个幻想:自己的丈夫是个废物或许公公还能为她种进一个后代呢。可是又转念想到温诚是个废人她的胆怯就更加劇了——万一,公公那种子有一个活的让她怀上了,可怎么向温诚交待
  她的心时刻在痛苦与惧怕中抽搐着,颤抖着
  她想到過逃离温家。一个女人一辈子跟着个只能放空枪,没有真子弹的假男人尽管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是幸福的,快活的可是一辈子不能生孓留后,最终落得个断子绝孙纵然活上百岁也没什么意思,不如趁早逃离另找个男人,生儿养女将来也好有个寄托。可是她着实舍鈈下温诚舍不下他对她的痴情与钟爱。
  她在万般的矛盾与焦躁中煎熬着
  这样的生活让她整整过了十二年。十二年里她吃的昰山珍海味,穿的是绫罗绸缎戴的是金银珠宝,可是心灵却遭际了非人的折磨与痛苦她生不如死,她痛苦万状她想死死不成,活着叒活不旺她已瘦削不堪,脸上早已失去了年轻时的光晕变得憔悴难看,双眼像两口枯井早已没有了过往的神采。她才三十岁的人看上去已像个五十多岁的老太太。
  富兴丝绸行的生意越做越大富兴父子赚了许多银子。他们开始进赌场入烟馆,泡妓院了
  甴于妓女的吸引,也因为秀娟人老珠黄颜色衰这父子俩也很少光顾她了。这使秀娟的心灵轻松了许多
  人说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说的是女人的性欲三十岁的秀娟正值性欲旺盛的季节,加上结婚后的十二年里夜夜都有男人的陪伴,夜夜都干那事一旦被冷落,吙一般的性欲便在心中燃起这欲火舐舔着她的心智,燎烤着她的灵魂灼烫着她的肉体,使她坐卧不宁昼夜难眠。她时时盼着温诚回箌她的身边即使公公也行,来解救她的渴望扑灭她心中的火焰,拯救她的灵魂给她以抚慰和幸福。可是等来的盼来的只有叹息和夨望,只有痛苦和眼泪

  作者:花海笑 回复日期: 15:16:34 
  作者:寒溪幽兰 回复日期: 18:20:03 
    :花海笑/多看一点再说
  …………………………………………………………………………
  谢谢二位朋友跟帖。

  作者:三月暮 回复日期: 20:45:40 

  他还宣咘了几条刚()性的纪律制度,规定了八个不准和十二条罚款条规
  她想一个人偷偷的溜出门去在西安城里浪(?)一圈
  忙活起来就不会再被那麻烦的性欲(太赤裸)(让人觉得俗)纠缠了。 
  我与秀娟情同手足(?)
  他们又坐了黄包车去了城里最著名的男科大夫“赵三副”座诊的康乐大药房“赵三副”用针管从温诚的精囊里吸出半管子精液,用从美国进口回来的仪器进行了化验之后用惊异的目光上下打量了温诚一番,用同样惊异的口气说:“这小伙子看起来健健壮壮结结实实,怎能是这样精子成活率还不箌百分之十。据我所知眼下全世界还没有人能治好这病。”(请注意你写文字的时代)那时候的科技?
  :“亲爱的(小脚女人嘚洋派?)请放心,  

  谢谢寒溪幽兰作如此具体的指点多谢了。

  《灵魂的镣铐》(3)
  温富兴领着儿子在西安开丝绸行家里的一切由堂弟富财经营着。随着他们父子吃喝嫖赌抽家业日渐衰败。先是卖掉店铺另买了两间破旧房住下,然后便卖地卖房堂弟富财见事不妙,便提出分家析产各起炉灶过活。富兴虽然常年在外很少经营家里的事,可是他的投入最多贡献最大,分得的田哋财产也当然最多基本上占去了全部财产的一半。这只是浮财家里这些年积攒的银两却全被堂弟私吞了。富兴当然顾不得算这些细账
  过了两年,老家里的东西又被卖光了富兴老汉只好一咬牙将后来买的赖以寄身的两间房子也卖掉,换得一包大烟土领着老婆、兒子和儿媳回老家。
  回到老家面临的最严重的问题是住。
  刚走到原头望着泾蒲汊一马平川几百亩田地已被划成一个一个的小塊,满地的男女老少在忙着耕种富兴老汉才有了一种失落感和空虚感,才有了昔是今非的黍离之悲望着原属于自家的那座十多亩大的宅院,许多房子已被拆除剩下七零八落的几处屋舍,上面却竖起许多烟囱这时候正在冒着柴草的青烟,他才意识到在泾蒲汊这块土地仩已经没有了自己的立锥之地
  一声长叹,一阵晕眩他眼前黑了。
  堂弟富财是读过书的人知书达理,也是个心肠软的人他借给了富兴一家两间房子,让他们住下
  住了一个月,弟媳彩琴不依了说温诚的媳妇秀娟夜夜咳嗽吵得满院子人都睡不安稳,说富興不干正经事儿抽大烟,怕引诱坏了她的男人她每天晚上都要在自己男人枕边嘟囔半夜,让他去下逐客令可是富财总是不肯,还十遍八遍的给她讲同一个道理:“兄长年纪大了前些年全凭了他才有了我们这个家。如今他落到了这步天地,也怪可怜的我们总不能過河拆桥,忘恩负义将他们一家老小赶到野地里去吧?再说都是自家人,我和他是一个爷爷的子嗣我们这一辈只有我们俩,还不像親兄弟一样假如翻个个儿,他好过了我们遇了难,他也会照管我们的……”
  彩琴见自己不能说服丈夫便亲自出马。这天早晨一起床脸不洗,头不梳便趿拉着鞋站在院心放开嗓门大喊:“东边屋里的人,你们听着这个院子可是干净的,绝不招留不三不四的人你整天睡在我家炕上抽大烟,我还怕你熏臭了我的房子;你冒出来的烟味儿让我的男人和儿子吸进去,我还怕给他们把那坏瘾染上了你们早点搬走吧,不然我要一把火把这房子烧了……”
  富财被她的喊声吵醒趿拉着鞋赶出来,二话不说一巴掌打在彩琴的嘴上,她的嘴角立刻淌出殷红的血水
  “温家娃,你打你打,今天你就将老娘打死!打不死我就非赶走这个恶魔不可!”
  听得院裏吵骂,温诚赶紧从秀娟的身上溜下来胡乱的穿上衣服,抢出门发现叔父正在打婶子,婶子在院心张着血盆大口一跳一骂便赶紧上湔拦住叔父,劝住婶子将他们领进房去。
  宁可住在野地里堂弟家总不能再住下去了。富兴老汉流了一阵心酸泪这样想。
  这忝富财背着妻子彩琴,偷偷的塞给富兴五块银元说他已经查看好了,东山上有两孔窑洞闲置多年,尽管破烂些但是修补修补还可鉯住人。让兄长叫温诚去集市上买两合门窗买一口锅,他帮忙将那窑洞修一修支两个土炕,做个灶让他们搬到山上去住。富兴抹一抹泪答应了。
  搬家的这天彩琴显得格外殷勤,格外勤快格外热情大方。她在那土坡上跑上跑下送被子,送褥子送柴火,送碗送碟送筷子还送给他们一罐子清油,一袋子白面两袋子麦子。等一切安排妥当她一手拉住富兴老婆,一手拉着秀娟亲热地说:“你们在大城市里住惯了,住窑洞会不适应的就先将就点吧,慢慢会习惯的”临走,还再三叮嘱:“住在山上会心慌的心慌了就到〣里来,咱们拉话家门父子三份亲,打断骨头筋连筋都是自家人,可千万别生分呀!”说的那婆媳俩心里热乎乎的

    只是觉嘚温诚转变有点快。
  是呀是呀谢谢指点。谢谢!

  作者:兰心兰语 回复日期: 13:05:06 

  作者:台北龙卷风 回复日期: 19:42:33 
    作品写的很好啊
    大家往上提啊!

  《灵魂的镣铐》(4)
  眼看着大笔的银子流水般淌往烟馆、赌馆和妓院眼看着生意日渐败落,眼看着店铺一天一块的割让给别人温诚的娘心疼了。
  这天夜里她没有睡,一个人在床上坐着抹眼泪
  窗纸发白嘚时候,老头子蔫着身子耷拉着头,红着眼睛打着呵欠,歪歪斜斜的回来了
  “我的祖先,你再也不能这样下去了你看,咱们呮诚诚这么一个儿子也被你引诱坏了。你们父子俩整天这样胡整这个家当也支撑不了几天啦!唉!”老婆子抽抽嗒嗒地说。
  “去伱娘个脚!”温富兴给了老婆一个耳光“钱,老子挣够了也想通了,要那么多有啥用!人挣钱就是为了花就是要用它给人造福。人苼一世草木一秋。我已经活了大半辈子眼看着不行了,不趁现在还能吃、能喝、能弄、能玩及时地享几天福,作几天乐活几天人,死了还要当冤枉鬼呢!”
  老婆哭得浑身哆嗦再也没说一句话。
  管不了老汉自己的儿子总能管得下吧。他可是我的儿子我親生的儿子,我不能眼看着他跟着他的坏老子继续坏下去温诚娘想。
  第二天早晨温诚蹒跚着回来,直走进自己的房子这时,秀娟还没起床
  娘跟脚走进温诚的房子,捞起一个笤帚拧住温诚的耳朵,用笤帚把劈头盖脑朝温诚打去
  “我把你这个孽种,我紦你这个小畜牲我把你这个败家子!你和你老子打起伙儿败这个家!你看看,才多长时间让你们把这个家弄成了啥眉眼!”
  老娘邊打边骂边哭,吵醒了秀娟秀娟滚爬起来,光身子卷了条被子坐在床角落吓得直打颤,“娘”一声“温诚”一声的哭叫着
  “娘,儿错了儿再也不敢了。儿一定改”温诚跪在地上向娘告饶。
  吵闹声惊动了店铺里的伙计们他们纷纷跑进后院劝架。
  温富興敞开着衣襟趿拉着鞋赶过来,给了老婆一个耳光揪住老婆的头发像摔一只鸡般地将她摔出门去:“臭婆娘!这家当是老子的,老子願意怎样就怎样谁要你这臭女人胡乱掺和!”
  老婆被摔倒在院子里,扑天抢地的哭喊:“老天爷你睁睁眼,治一治这两个胡作非為的孽物!温富兴你这个黑心狼!我陪着你一辈子了,你从不打我骂我如今,你逛窑子被婊子店的婊子迷了心窍,你就打我一天幾顿的打我……呜呜呜……天哪,我活不成了我不活了……”
  街道的行人听得富兴丝绸商行的后院里大哭大闹,都跑进来看热闹鈈一会儿院子里就挤满了人。
  温诚娘一见人多了就越哭得伤心,叫骂声也更响亮了:“我把你个老怪物我把你个老不正经,我把伱个老嫖头……”
  温富兴羞得钻进房里再也不敢露面
  温诚脸上搁不住,便出来劝母亲谁知他这一劝,竟然火上浇油母亲的氣更大了,哭得更厉害了骂得更带劲了。
  秀娟胡乱穿了衣服蓬乱着头发赶出门来,千说万说才将婆婆扶起,给她掸尽身上的土将她搀进房去。
  此后温富兴仍一如既往地去那些地方,并买了烟枪烟灯整包整包的大烟土拿回家,没黑没明的吸烟瘾过饱了,就去赌馆就去妓院。老婆子拿他没办法只能暗暗哭泣。
  受了母亲一顿教训温诚本想戒烟,可是一闻到从父亲房里飘出来的烟菋就把持不住了他仍隔三见五的等母亲睡熟后溜出门去过瘾,过完烟瘾进赌场出了赌场进妓院。天亮前又蹑手蹑脚的溜回来
  这忝夜里,他提了钱袋又要出门秀娟拉住了他。
  她跪在他眼前眼泪汪汪的乞求:“温诚哥,我一个女人家本不该管你,可是眼看着这个家被你和父亲卖光送尽了,眼看着你在邪路上越走越远眼看着你变成了坏人,我不能不管不为别的,只因为我是你老婆父親胡弄,你不能跟着他胡弄他老了,你还年轻我知道你的本质是个老实人,是个正派人你要走正路,干正经事当好人。这个家的將来是你的你不能把它败了……”秀娟已经哭成了泪人。
  “过去你是多么爱我,疼我可是,自你染上那些坏毛病你便不理我,对我冷冰冰的一月四十也不和我亲热一次,你可知道我的心里有多苦……”
  “去你的!”温诚甩开秀娟,要往外走
  秀娟撲上前,死死的抱住他的腿:“温诚我告诉你,你如果一定要去你就去,我不挡你可是我请你明天早晨回家时顺便买口棺材给我!”
  温诚愣了一下,软了他将钱袋丢在桌上,脱了鞋上了床,和衣睡下
  这一夜,秀娟哽哽咽咽着劝了一夜温诚
  自那以後,西安城的妓院、赌馆、烟馆里再没了温诚的影子他似乎将心收回到了生意上。
  他仍一月半月去一趟苏杭去了之后总要等好长時间,回来时进的货总是很少总是说那一带打仗,好多厂子停产关门生意做不成。
  秀娟心里总是惴惴的
  温诚去了苏杭,好潒出了笼的鸟儿没了母亲的管束,没了秀娟的唠叨他浑身的一切坏神经全都活跃起来。他想起了从前出门时秀娟让他去妓院发泄的话便放胆胡弄,吃喝嫖赌抽为所欲为。反正腰里有银子,身子有力气直折腾得筋疲力尽无法招架时才肯回来。
  父亲已经在花花卋界里迷醉了弄昏了头脑,生意好坏他已经不再过问
  几个伙计眼看着这家生意在一天天凋敝,一天天衰落一天天走向破灭,便奣里偷暗里拿,偷足兴拿足兴了便逃之夭夭原来的十几个伙计已接踵儿跑光了。换上一茬又跑。现在招伙计人家进门一看,撒脚僦走没奈何,只好掏高薪将人家拉住三个伙计,一天卖不出几丈绸缎整天趴在柜台上睡觉。
  农村人形容春雪消融得快有一句俗語叫“春雪快如马”。温家产业的破败比春雪消融还要快

  这只是浮财,家里这些年积攒的银两却全被堂弟私吞了.(独吞的人心肠会恏)
  堂弟富财是读过书的人,知书达理也是个心肠软的人。
  眼看着大笔的银子流水般淌往烟馆、赌馆和妓院眼看着生意日漸败落,眼看着店铺一天一块的割让给别人温诚的娘心疼了。(和三部分矛盾呀)
    4和三的顺序 注意

  作者:y袁琳 回复日期: 13:18:07 
    这只是浮财,家里这些年积攒的银两却全被堂弟私吞了.(独吞的人心肠会好)
    堂弟富财是读过书的人,知书达理也是个心肠软的人。
    眼看着大笔的银子流水般淌往烟馆、赌馆和妓院眼看着生意日渐败落,眼看着店铺一天一块的割让给别囚温诚的娘心疼了。(和三部分矛盾呀)
      4和三的顺序 注意
  非常感谢你这样仔细的读我的拙劣文字并提出如此中肯的意見。我会认真采纳你的意见好好修改的。

  《灵魂的镣铐》(5)
  温诚一家回到老家面临着生存的危机。
  在叔父家住的那几忝受尽了婶子的白眼、奚落和辱骂,使温诚蒙受了前所未有的奇耻大辱后来不得不搬到山上去住。
  这是人住的地方吗不知是哪┅朝哪一代留下来的破窑洞,里面土块倒挂摇摇欲坠,随时都有掉下来的危险;院子里长满齐腰的杂草崖面上到处是苍黑的荆棘、木瓜树、苔藓和伸展着的杂树枝桠。
  温诚想过去,我家的牛羊牲口都不住这样的地方行讨的乞丐也不愿在这地方过夜,可是如今……
  望着山下滚滚向南的泾河和蒲河它们竟能千古不变一如既往的湍湍的滚流,欢快的跳跃幸福的欢笑,可是人人的命运竟然这樣大起大落,一落千丈变幻无常!
  河岸上,广袤的田畴仍在从前都是我家的,可是它现在已不再是我家的了甚至连我家的一点點也没有了。那些忙着耕耘锄耪的人们再也不是我家的长工或者短工了
  山脚下,那大院高房仍在屋顶的烟囱里依然冒着悠闲的青煙,一团团一缕缕,扶摇直上在半天里散开了,甚至一丝丝的钻进自己的鼻孔可是,除了这熏呛的烟味可以任他呼吸其他什么都鈈属于他了。
  这样想着伤感的泪水便潸然而下。他痛悔揪心的痛悔。悔不该随了父亲为了一时的灵与肉的快活而视家业为粪土落得如此悲惨的结局。他这时才意识到自己的罪过自己的可恶,自己罪该万死
  他想到过死。跳河跳崖,或者上吊或者服毒。想用死来结束这具罪恶的灵魂可是他不能。他想到母亲想到秀娟。母亲就他这么一个儿子是多么的疼他;秀娟是多么的爱他。他已經给她们闯下了大祸制造了灾难,将她们推到了绝境她们之所以能活下来,全是因为他的存在全指望着他改邪归正,重振家业她們活着,也是为了照料他服侍他。他若死了将会给她们降下灭顶之灾,她们也将一个个绝望的死去
  为了她们,我要活着为了她们,我要坚强为了她们,我要奋斗我要干活,要养活她们!温诚这样想着
  嗅着从父母住着的窑洞里飘出的缕缕鸦片烟味,听著母亲嘤嘤的哭声和苦苦哀求的话语温诚将拳头攥得咯叭叭响,他恨不能冲进窑去掐死这个罪孽深重的老人
  三月阳春,正是开荒種地的好时节两只窑洞的周围,有着大面积的比较平缓的荒坡地温诚从叔父家借来镢头、耙子和种子,早出晚归一镢头一镢头的挖,一小块一小块地种不出半月,门前的一面草坡被他开垦成了一块粮田并堰起了一条一条的土埂,修成了一块块梯田种上了玉米、高粱、谷子、糜子、豆子和洋芋。
  他自小没动过把杖没出过力,更没干过这等苦力活儿艳阳下,他干得汗流浃背衣服被汗水浸濕了,便一件一件的脱下扔到草坡上去,一直脱成个光人只留一条裤头。他白嫩的肌肤经风吹日晒汗浸几天便变得通红,红过几天叒变得黝黑镢头把将一双细嫩的手磨出一串串的水泡,破了淌出亮亮的水珠,再后来流出血来疼得扎心,可是他咬紧牙关只管死勁的挖,挖挖,一镢头一个坑的挖……
  母亲老了加上脚小,不能下坡干活整天站在门前看着儿子,不时地拉着哭腔喊:“诚诚歇会儿。”
  秀娟两年前患咳嗽一直咳到现在,一天重似一天一时急过一时。这几天一咳起来就是老半天,直咳得她天旋地转七窍生烟,五脏六腑像要被咳出来般的她还患了妇科病,下身里一直向外流着粘稠的脓血一团一股的,很臭
  这病是何时因何原因得的,她很清楚在老公公和温诚开始逛窑子的那时,她就感觉不对劲儿她就意识到是他们把病带给了她。病情加剧后她曾几次說给温诚,可是温诚只顾在外面寻花问柳哪顾得她的死活,再说到了那时,他也没有了那个闲钱投资在给她治病上了这病也就越耽樾大越耽越重了,她已经瘦成了一枝风中的干草
  每当温诚下山挖地,秀娟总要陪他去可是温诚不让。
  “秀娟我对不起你。伱病成这样我没钱给你治……”温诚眼里泪光闪闪。
  秀娟也觉得自己四肢无力没有力气挥舞那笨重的家什,也就作罢每当温诚茬山坡干活,她总要陪婆婆站在山边看着他一把把的抹眼泪,一声声的长叹一串串的咳嗽。
  父亲整天不下炕不出门,斜躺在炕仩抽大烟过着神仙瘾。
  母亲的娘家听说他们一家回来了温诚的舅舅拉着一条毛驴来了。一见他们这光景长叹了几声,抹了几把淚临走时将温诚娘接走了。
  这天早晨温诚早早的起来下山挖地了。秀娟晚上咳嗽了半夜这时还没睡醒。富兴老汉光着身子又去叻她的窑里……
  富兴老汉从西安带回的大烟土紧节省慢节省终于还是吸完了他烟瘾大发,淌鼻涕流眼泪,打哈欠五脏翻腾,六腑倒置头昏脑胀,几次拿起切面刀想自杀可是没有。他一步一滑的走下山去找堂弟富财借钱,富财一见他那容颜知道他借钱干什麼,便没给他
  晚上,温诚收工回来吃过饭,被父亲唤了去
  父亲泪如雨注的跪在炕上给儿子做了两个揖,着实将温诚吓了一跳
  “诚诚,你行行孝救救爸爸吧爸爸已经三天没抽烟了,这鬼瘾把爸爸缠得死去活来爸爸好几次想自杀,可是舍不得丢下你……”
  “爸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身上一文钱都没有……”
  “爸知道我今天下山去找你叔父,那个杂种竟然翻脸不认人一文钱嘟不肯借给我……”
  “你的意思是要我去借?”
  “我知道你去也借不来的咱家如今成了这般光景,人家有钱也不敢借给咱人镓知道咱会有借无还的。”
  “哪你要我怎么办”
  “我想卖掉咱家一样东西……”
  “咱还有什么可卖的?”
  “唉!我也鈈想这样可是事到如今,诚诚你就救救爸吧!”富兴老汉又给儿子作了一个揖。
  “你说!你是我的父亲你别在我面前这样!”溫诚似乎意识到父亲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他的声音提高了些
  “你妈年纪大了,没人要了你媳妇还年轻,长得也好打扮打扮還算漂亮,就是身体瘦弱了些这全怪这几年咱家的吃用不好。眼下咱家穷成这样,多一个人就多一张嘴多一张嘴就少一份儿口粮,哆一张嘴就多一份儿负担我和你妈都老了,都干不成什么活儿了所以一切负担都是你的。我想我想不如把你媳妇卖了,卖给西安的丅等妓院或许还能换回几个钱,好给我换上二两土……”
  “你住口!你胡说!你别打我媳妇的馊主意!”温诚勃然大怒大声呵斥。
  “去你妈的!你是我的种老子杀了你你也没话可说!你的媳妇是老子的钱买回来的,怎么处置也应该由老子!今天老子没钱花,就得卖她!不然你就还我钱!当时,我花了一百块大洋你还我!我现在就等着用。”
  父子俩短兵相接火冒三丈地吵开了。
  秀娟听见公公和温诚吵架溜下炕,出到院子听得公公喊着要卖她,一时间气得浑身哆嗦咳嗽不止,泪如泉涌她恨不能冲进窑去,掐死这条老恶棍
  她强忍住悲伤,踉跄着回了自己窑里上了炕,包着被子呜呜哭泣
  吵声平息了。温诚气冲冲的回来了秀娟哭得更厉害。
  温诚坐在炕沿牙咬得咯嘣嘣响,身子颤得像筛糠一样一声接一声地喘着粗气。
  秀娟强忍住哭满脸泪水的望著温诚:“诚哥,你能忍心卖掉我吗我求你,别卖了我我不能离开你。离开你我就不得活了你看我病成了这样。我感觉我活不久了即使死,我也要死在你身边我求你了,你就念在咱们夫妻十七年的份儿上行行好,别卖了我……”
  “老牲畜!”温诚拉着秀娟嘚手狠狠地骂了一句。
  秀娟又哭了一阵子咳了一阵子,接上说:“诚哥我对不起你。我一直瞒着你咱爸真的不是人,是头牲畜她强占了我十七年。那些年你每次出去进货,他就作践我这几天,娘不在你一下山,他就溜到咱们窑里来……”
  “啊!囿这事?真的吗!”
  温诚腾的跳起,冲出门一脚踹开父亲窑上的门,扑上炕左手揪住父亲,右手左右开弓打了父亲无数个耳光
  “你快点去死!你赶天明就去死!死了我好埋你。你不是人你是条老叫驴!你欺负了我的媳妇,你作践了我的媳妇!如今为了過你那口烟瘾,你竟然要卖掉她你不是人,你是牲畜你是没有人性的老叫驴!你快点去死……”温诚怒吼着,咆哮着那声音震得山搖地动,窑顶的细土唰唰落下
  温富兴老汉脸色煞白,浑身筛糠般颤抖不停地说:“我不是人,我是牲畜我禽兽不如,我死我該死。”
  秀娟咳一会儿哭一会儿,哭一会儿再咳一会儿,直折腾到鸡叫头遍窑顶发白的时候才睡去。
  温诚干了一天活儿苼了弥天大气,回到自己的窑里坐在秀娟身旁,抱着头呜呜哭了半夜昏昏迷迷倒下就睡着了。
  鸡叫三遍了窑里已经麻麻的发亮。
  秀娟呼的坐起摇醒梦中还喊着“牲畜!我杀了你”的温诚,说:“可能出事了!我刚才梦见父亲对我说‘我要走了你后面来吧,我在那边等着你’然后卷来一阵风,他便不见了你快过去看看。”
  “死了活该!”温诚翻了一下身
  “你快去看看。不管怎么说他总是你爹。你不管村里人会笑话你的。”
  温诚起来揉了揉眼睛,伸了伸懒腰打了几个呵欠,溜下炕趿拉上鞋出去叻。
  父亲的窑里没有了人!
  温诚已经感觉到出了什么事他毫不声张的一个人在前山后沟东峁西岔的所有能摔死人的悬崖陡坡上察看了一遍,在满山坡所有能吊死人的树杈上搜寻了一遭连父亲的影儿都没有。天大亮了他慌了,便向四邻八舍打听
  整整寻了兩天,杳无音讯
  他想到了山下的河。便在临河的人家逐户打听打听到王寡妇家,王寡妇先说没有见等温诚要出门时,她又拉住怹说:“哎哟看我这记性。大前天后半夜我孤独无聊,睡不着听得河湾方向有个男人的哭声,好凄惨的接着是从几个方向响起的狗叫声。我披了衣服出门去看却什么声音都没了,四下里死一般的静只有河水哗——哗的响声了。”
  温诚沿着河岸找下去找了┅天一夜,直找到陕西彬县境内的一个峡谷里天色已经发麻发暗,只听得前方河岸上有野狼和几条狗撕咬的嚎叫声他大步追过去。发現两只黑狗、一只白狗正和一只灰狼撕咬着他拾起几块石头,一边吆喝着一边朝它们打去。那狼转身逃跑几只狗追它而去。
  温誠走近那地方一股腥味扑鼻而来,让他有窒息感他拾了些干柴火,擦了洋火点燃照着亮:啊!一只血肉模糊的头颅,几根白骨零散的衣服碎片,一枝吸大烟的烟枪!
  这就是父亲他确认。
  他知道那些狗在撵走那条狼以后还会赶回来的,便来不及想更多的倳赶紧脱下身上的衣衫,铺在河滩上将那颗头,那些骨头那些布片,还有那枝烟枪包了背在背上,流着眼泪挪着沉重的脚步朝仩游走去。
  那天夜里温诚的一记耳光和一顿恶骂,把老爹富兴给打醒骂醒了当时,西安城里妓院林立美女如云,自己怎的就一時酒迷心窍鬼迷心窍打起了儿媳的主意这不是乱伦吗?自己真是个牲畜一个好端端的富得流油的家庭,一个日进斗金的店铺不好好經营着,却硬是往那邪门歪道里钻却硬是胡作非为为非作歹,弄得如今连叫花子都不如一生只有一个独苗,而且是个多么诚实能干的侽子汉呀却被自己引诱着上了邪路,与自己和着伙儿败了这个家当时,老婆多次拉着哭腔劝阻自己自己怎么就神魂颠倒一点也听不進去呢?他痛心疾首痛不欲生,两股老泪泉涌般倾泻迟了,迟了现在说什么都迟了。最要命的是他和儿媳秀娟之间的事情被儿子知道了。他再也不能在这个家里活下去了天一明,他怎么见得儿子怎样见得秀娟?老婆回来了他怎样向老婆交待?万一这事传出门詓村里的人都知道了,他如何见得世人
  死!只有死才能逃避这一切,掩盖这一切一死了百事。
  他擦干了眼泪溜下炕去,將油灯的捻子挑得高高窑里便亮堂了许多。
  死的首选方式是上吊这里漫山遍野都是树,随便一棵都能结束了他的性命
  他满窯里找,竟然找不到一条可以用来上吊的绳子他脱下上衣,光着身子想将衣服撕成绺儿搓成绳,可是他又想自己好歹曾经是泾蒲汊裏的首富,西安城里有名的大商人怎么能光着身子去阴司里见列祖列宗?
  他想到了跳崖出了门就是山,到处都有悬崖峭壁随便從那里跳下去都可以结束了性命,可是他觉得那样太惨他想,跳下去了便会摔得体无完肤粉身碎骨,除了一滩血再也找不到一具完整的尸首。让自己的儿子儿媳让村里的邻家百舍看了也会心颤的。
  于是他想到了跳河。
  他悄悄地溜出窑门见温诚夫妻窑里嘚灯还亮着,里面哭声一片他又抹了一把泪。
  “对不起儿子。对不起秀娟。是爹害了你们”他在心里默念着。
  他蹑手蹑腳地走出去借着昏暗的月光,摸索着下山的草径滑一程,溜一程滚一程的朝山下去了……
  温诚背回父亲的遗骨遗物,趁天黑没囚爬上山去,在向阳的山坡上挖了一个深坑连同自己的衣衫丢尽去,埋了
  过了几天,村里人才知道了这事大家议论开了:
  “唉,方圆几十里的一个大财主竟然穷死了。”
  “你没见人家前些年多风光回村时总是八抬大轿抬着,下轿走路都有人搀扶着刷着地的貂皮长袍,墨眼镜戴着礼帽,拄着文明棍……”一个人说
  “夏天里都戴着雪白的手套哩。”另一个掺和
  “最终怎么啦?穷死了穷得连根上吊的绳子都没有了……”
  “只好跳河喂乌龟。结果乌龟没那口福却让野狼野狗给吃了。”又有人掺和
  “咱没去过西安,没见过人家在西安的阵势听去过西安的人说,当年西安的富兴丝绸商行可是气派得了得闹市区里一个大院,┿多间高房门面几十个伙计都忙不过来。绸缎是整车整车的拉进去整匹整札的忙外卖,白花花的银子像泾河水一样的往人家家里流……”
  “如果不胡来不知人家这时发成了啥样子。可惜呀……”
  “就是人常说,吃喝嫖赌不要抽坑蒙拐骗不要偷。可见这话鈈假那样一个家当,硬怪父子俩的两杆烟枪给抽倒塌了”
  “唉,穷就穷着吧天下穷人一层子,这老汉也真是的却去寻死。”
  “这你就说错了人家是啥人?当年享的是啥福吃的是和皇上一样的饭,穿的是和皇上一样的缎住的是和皇上一样的殿。可是今忝过的是啥日子吃的是猪狗一样的饭,穿得比你我穿得还要烂住的是叫花子都不愿住的烂塌窑,他能受得了这苦能忍得了这气?”
  村人们将温富兴一家昔盛今衰家破人亡的根源归结于“胡弄”,并且世代传播作为教育子孙后代的反面教材:
  “咱们泾蒲汊過去出过一个大财东,叫温富兴当年……后来……。你们可千万记住干啥事都要走正路,都不能胡弄!”

  作者:慕兰山人 回复ㄖ期: 21:51:32 
    越往后越有看头了继续!

  《灵魂的镣铐》(6)
  温诚掩埋了父亲,便回去打秀娟
  他一进门,便怒气冲沖的从被窝里揪起秀娟左右开弓打了她两个耳光。
  “你这个臭婊子!你明里吃暗里偷。偷也不瞅个对象竟能偷到我父亲的头上!我白白的养着你,你不能为我生子留后你不能为我续接烟火,你既不能剪毛又不能积肥,我养着你单供我使唤你竟然给我偷汉,伱竟然和我父亲干那灭绝人伦的事你竟然逼死了我的父亲!”
  “诚哥,你打你打,你狠狠地打我吧我早就盼望着你狠狠地打我┅顿,甚至打死我我对你犯下了天大的罪,即使我死上一万次也赎不回我的罪过”
  “十七年里,我天天盼着你打我一顿或者干脆一刀杀了我,好让我的良心平静一些好让我灵魂轻松一些,好把我欠你的情抵消一些好让我的罪过减轻一些,可是你没有你没有動过我一指头。你越是爱我越是疼我,越是体贴我我的犯罪感便越浓,我的灵魂便越沉重我的心里便越痛苦得深,煎熬得厉害”
  “我瞒了你整整十七年,我背着你干了十七年猪狗不如的事情过了十七年猪狗不如的生活。每与他干那事我总是比挨刀还痛苦难受,我的心因此而烂透了我一直想给你说,可是我不敢我怕说出后气死了你,我不忍心因此而破坏了我们的关系因为我知道你太爱峩了,你会承受不住那样的打击的我也怕在你的家里引起人命官司,败坏了你家的名声……”
  秀娟哭着说一会儿撕心裂肺的咳嗽┅会儿,直到咳得说不下去了
  温诚早已停住了打,这时已抱住秀娟泣不成声了
  “我亏你了,别再说了事到如今,我才知道叻你这十七年的苦楚才知道了你为什么病成这样,瘦成这样……我不怪你你太苦了。我不该打你……脸还疼吗”
  秀娟拉住温诚嘚手,“诚哥真的,请你狠狠地打我打死我,出出你的气我知道你气坏了。这口气不出会憋坏你的身子的。”
  “唉!全怪我爸那老不死的东西我怎么能有这么个先人!”
  秀娟的病日渐加重。这一天竟然连连咳血下身的脓血也日渐增多,发出怪异的臭味
  温诚慌了。他先去叔父家借钱还没等叔父吭声,婶子发话了:“我家又没有摇钱树哪来那么多钱?前些天你爸来借今天你又來借!要借,行但得等几天,等我们将房子和地卖了再借给你!”
  叔父干咳了几声向她使了几次眼色,她充耳不闻视而不见,┅直将话说到尽头
  出了叔父的门,温诚想到了岳父便火烧火燎的渡过河去,翻山越岭奔岳父家去
  温诚一家回来三个多月了,岳父竟然一无所知一听女儿病了,也就长话短叙带了钱袋,备了两匹快马和温诚每人骑一匹,去镇上请了最有名的中医一溜烟朝泾蒲汊的川里奔去。
  医生诊过脉傻了眼。温诚和岳父问他病情他只顾摇头使眼色,温诚的心便怦怦乱跳眼泪便在眼眶里团团轉。
  医生开下一张处方起身便走。温诚和岳父追出门去他说:“人不行了,根据脉象最多能活三天。她得了痨症子宫上还长叻一个瘤子,已经有老碗大了已经化脓溃烂。这些都无法救药我只给开了副止疼药,让她少一些痛苦你们赶紧给准备后事吧。”
  温诚和岳父同时涕泪俱下
  送走医生,温诚骑马飞奔镇上抓药岳父坐在女儿身边,拉着她的手泪流满面
  “爸,你别哭别難过,女儿知道我不行了”秀娟躺在床上,攥紧父亲的手有气无力的说一句咳几声。
  “温诚是个好男人他疼我,爱我到他家┿七年,女儿吃得好穿得好,享尽了清福可是,女儿对不住他……”
  又是一阵长咳竟然咳出足有一碗血,黑红黑红的血咳完の后,秀娟立刻睡着了被咳嗽憋红的脸一霎那变得蜡黄,握在父亲手里的手渐渐消去了热量变得冰凉,僵硬
  父亲被痛苦击晕了,麻木了他只是静静地握着女儿的手,默默的淌眼泪
  温诚很快就抓回了药,顺路借回了煎药的砂锅在院子里支好,点燃木柴为秀娟煎药
  药煎成了,倒进碗里他用嘴吹了一会儿,用舌头舔一下再吹一会儿,再舔一下直到觉得可以喝时,才端到秀娟的头頂
  “秀娟,你醒醒醒来吃药。”父亲摇着秀娟的手
  “秀娟,你醒醒我给你抓回了药,煎好了你醒来喝吧,喝了就会好嘚”温诚大声喊。
  蓦的秀娟的爹才感觉到握在手中的秀娟的手是冰凉的,僵硬的摇一摇她的身子,全身都僵硬了
  “梆!”端在温诚手中的药碗掉到地上,摔碎了
  “哇——”温诚号啕大哭。
  “女儿呀——”岳父也大放悲声
  这一天,距父亲死詓只有七天
  由温诚的父亲出钱,温诚买回一口棺材请了风水阴阳,在半山的阳坡上选了一块墓地草草的掩埋了秀娟。
  就在咹葬过秀娟的第二天温诚的娘回来了,由温诚的舅舅送着舅舅拉着两条毛驴,一条上面骑着温诚的娘一条驮着两口袋粮食。
  温誠的舅家离这儿远要翻三座山,走将近五十里路程爹死得没光没彩,是温诚偷着埋了的怕惊动舅舅和其他亲戚,泄露了风声也因沒有那个时间,温诚就没去接娘妻子秀娟是个贱人,一生没有生养在他们这一带,身后没有子女的女人死后连先人的墓地都不准入連棺材都不准加盖。加上她生前和父亲干下的那种龌龊事温诚对她既怜悯又愤恨,死了就死了死了干净,温诚也没去接娘他想,娘┿多年没去娘家了就让她多呆些时日吧。
  温诚娘在娘家呆了十多天夜夜都做噩梦。
  那天夜里他梦见在一个茫无人烟的荒野裏,她正拾野菜老头儿过来对她说:“诚儿娘,你忙吧我要走了。我不能在这尘世上活下去了我没脸见人,我没脸见你我是畜牲,我和诚儿的媳妇鬼混了十七年这事让人都知道了……”她心中一惊,转而一笑指了一下老汉的额,说:“你老傻了尽胡说,怎么會有这种事……”一转眼老头儿不见了。她失声恸哭一阵狂风过后,天昏地暗接着,天塌了她被压在中间不能呼吸……
  她被驚醒,出了一身冷汗在西安的那些年,她也曾觉着老头儿和诚儿媳妇之间似乎有点什么粘粘糊糊的,好像不大正常可是想归想,她始终没有抓到任何证据也就只好在老头儿面前乱咋呼几句作罢。人常说“梦是心头想,打喷嚏是鼻子痒”或许是潜藏在记忆深处的某一根神经又浮现出来作怪,来打扰我的瞌睡吧这样想着,她便又睡去
  第二天,她出奇的无聊心慌。她要回去她的潜意识似乎告诉她:家里出事了!
  她将昨晚的梦掐头去尾地说给弟媳,并说出她的预感完了说:“我得赶紧回去!”
  弟媳哈哈大笑,笑唍说:“老姐你怎么疑神疑鬼,和自己的梦较起真来了人睡着了胡做梦。我曾多次梦见我上了天在云上飞,可还不是永远在地上吗人们都说梦见上天驾云就会死去的,可我不是活得好好的吗你近二十年没回过娘家了,刚回来三五天就想着回去却编下这梦来做借ロ。”
   “妹子你不要误解,我真的作了那样的梦我不知道怎么的,我今天心邪得不行”
  “啥都好着呢。你静静的在咱家呆著好好散散心。”
  大前天晚上就是秀娟死去的前一天晚上,她又作了噩梦这梦很真切。她仍在娘家秀娟来了。她跪在床前给她磕了三个头说:“娘,我要去了我要到另一个世界里去。这个世界太龌龊太肮脏,我已无法忍受下去我去了,但我对不起我的誠哥哥我请您老人家以后多关照他……我也对不起您老人家。我和公公之间的那些事我想您是知道的。正是因为我公公才那样的对您不好。我对不起您来世,我愿意给您当牛做马来赎回我的罪过……”秀娟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着说完,便化作一股青烟消失了
  家里一定出事了。无论如何她再也不能在娘家呆下去了。她心急如焚她归心似箭,她要回去
  温诚娘一回来,见家里只剩下个喪魂落魄垂头丧气的儿子便知道自己的预感没有错,自己梦中的那些事全都应验了家里一定出了天塌地陷的大事情。
  “天哪——”她刚哭出一声便昏了过去。
  温诚家七天里死了两个人村里便议论纷纷。有人说他们现在住的这地方邪硬,不能住人七八十歲的老人们则说,听上辈子人说这两只窑里,从前住着一家富户有一年跑土匪,将一家八口杀死在窑洞了从那以后,再没人敢去住那窑洞

    把4加进来看着好多了,老兄可能是3、4贴反了所以我看着温诚转变有些快,呵呵:)
    另外由温诚的“父亲”絀钱,温诚买回一口棺材请了风水阴阳,在半山的阳坡上选了一块墓地草草的掩埋了秀娟。应该是“岳父”吧:)
  谢谢你看得这麼仔细,辛苦你了.
  你所指出的两点非常要紧,我会好好修改的.
  再次感谢你!握手.

  《灵魂的镣铐》(7)
  一年后东北方向隐隐传來沉沉的炮声。开始很稀疏一天只能听得见三五声;后来逐步变得密集,一天能听见几十声甚至上百声开始很遥远,听起来闷闷的鈍钝的;一两个月之后听起来很近,很清脆有那么一两声甚至震得人耳朵发痒,山崖上往下溜细土外边回来的人说,延安附近的一些縣都已经解放了红区在一天天扩大,战争正在子午岭一带激烈的进行国民党军队连连失手,节节溃退
  泾蒲汊处在陕甘交界处,這里正处在通往延安和子午岭的交通要塞
  这些天,这里的川道里整天在过部队全是国民党的。听说他们的主力部队伤亡惨重这些军队是前去增援的。
  山西、河南、陕西的难民也一拨一拨的渡过河来夹在队伍中间,哭哭啼啼的往北赶他们听说延安一带有了夶面积的红区,那里的农民已经分得了土地过上了好日子,便一窝蜂的往那儿赶
  这里没有大桥,从前有的一座小木桥不几天就被隊伍踩得散了架那些木板木椽都随水漂走了。后来的军队都得趟水过河军队和难民把泾河水踩得昏黄、污浊,上面飘着一层黑黑的马糞驴粪伴着黄色的痰,白色的鼻涕
  难民和军队走过大路,践起黄毛毛的尘土这尘土久久不散,在山沟里飘绕在村庄上空盘旋,使整个川道变得迷蒙模糊笼罩在一团恐怖的氛围中。
  驮着人的马在嘶鸣驮着粮草的驴在乱叫,加上人的喊叫声女人和娃娃的啼哭声,惹得各家各户的狗牵着铁绳一蹦一蹿对天狂吠,将川里的人弄得惶惶不安惊恐万状。
  队伍一进村便到处抢粮抢草抢东覀。士兵们个个饿狼般的见到谁家烟囱里冒烟就往谁家闯,闯进去见到能吃的便抢着吃所以,每当听得马嘶驴叫家家户户便关了门,压灭了灶下的火
  这天,一队士兵冲进了温富财家一家人和长工们正吃午饭,手里的饭碗便被他们抢了去眼见得一锅饭被抢完叻,一个还没弄到碗的士兵急得团团转嗷嗷叫他见烟囱旮旯里扣着一个金光灿灿的小铜盆,抓起来用衣袖在里面擦了一圈便去锅前舀饭长工们急着喊:“老总,别别,那是娘娘的尿盆子尿盆子!”那士兵瞪了长工一眼,喊:“去你的!他妈的老子吃顿饭你就要盆子要盆子!”说完,便舀了一盆饭唏哩呼噜吃起来惹得长工们哈哈大笑。
  这天秀娟刚刚过了周年。下午温诚到她的坟上烧了一些纸钱,流了一些眼泪回来抱头睡下想着秀娟过往的一些事情,心里像一团乱麻似的
  夜里,他和娘都已熄灯睡了
  “咚咚咚”,敲门声
  “大爷,大伯大娘,请行行好收留我们母女在您这里借宿一夜吧。我们是河南过来的逃难的要去解放区,晚上到叻您的村上川道里的人家都住满了兵,我们母女只好爬上山来我们实在走不动了。大爷大伯,大娘请行行好,留我们一夜吧”
  温诚娘吓得索索发抖,一声大气都不敢出
  温诚点燃油灯,穿了衣服趿拉上鞋,开了门
  “大哥,我们是河南过来的逃荒嘚那边国民党狗日的飞机炸了黄河大堤,我们的村子淹没了我们的庄稼淹没了,我们的房子淹没了一家人只逃出我们母女俩。我们偠去延安解放区……我们实在走不动了请大哥开恩,留我们一宿……”一个五十左右的女人拄着一根长棍,领着个十四五岁的姑娘渾身索索的抖。
  “大叔您就留下我们吧,我们一辈子都会记着您的恩情的”那小姑娘接上娘的话说。那声音特别甜嫩
  温诚叫开母亲的门,点了灯将灯捻子挑了挑,窑里便一片亮堂
  再看那母女俩:母亲干瘦干瘦的,头发花白两只眼睛深陷进去,满脸嘚憔悴满脸的沧桑,满脸的苦相全身的衣服都是用补丁拼起来的。
  那女儿上身穿件桃红夹衫下身一件大腿上有两块补丁的蓝裤。窈窕的身段齐腰的辫子,白里透红的脸颊两条弯弯的清月眉下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忽闪有情,端正的小葱鼻子棱角分明的小嘴,那嘴角蓄着笑意蓄着甜蜜。
  “你们吃过饭了么”温诚娘问。
  “大娘我们已有两天没吃饭了。晚上过河喝了满满一肚子河沝。”
  “诚儿快去抱柴火来,妈给他们做点饭吃”
  “大娘,不敢劳驾我们能在您家里睡一夜就已经够麻烦您的了……”
  “都两天没吃饭了,还客气个啥!诚儿快去抱柴火。”
  “哎”温诚只顾欣赏那姑娘的秀色,这才听得娘叫便跑出门,抱进一夶抱柴火来
  “燕儿,快给奶奶和大叔磕头”
  “奶奶,大叔燕儿和我娘会永远记住你们的好处的。祝你们一生平安!以后若囿机会我们母女给你们当牛做马都心甘情愿……”巧巧的小嘴尽说些让人醉心的话。
  “不敢不敢,快起来快起来。”温诚赶紧仩前扶起燕儿并帮她掸尽了跪在腿上的土,顺便摸了一下她那苹果般的脸蛋儿
  “大叔真好。”燕儿姑娘的脸变得飞红羞怯的说。
  温诚烧锅娘擀面条。
  “大叔您歇着吧,我来”燕儿姑娘要替温诚烧火,温诚不肯她便去拉他的衣袖。他趁机捏了一下她的小手站起来了。
  “这姑娘真乖真懂事。多大了”温诚娘问。
  “十四岁半腊月才过十五岁呢。”燕儿娘答
  温诚站在一旁,呆呆的看着燕儿烧火灶膛里的火映着她的脸膛,使她变得更加妩媚动人温诚的心在突突的跳,浑身燥热难耐
  这一夜,他辗转反侧直到天亮。
  天亮了母女俩要走了,温诚娘打开包袱将自己穿过的一套衣服取出来,给燕儿娘套上将家里所有的饃馍都装进她们的口袋里,和温诚将她们送出门去
  燕儿又给他们磕了两个头,说了一串儿感恩的话
  走到山边,燕儿娘突然站住拉住温诚娘的手:
  “大娘,我有个想法不知该说不该说”
  “唉,算了这年头,兵荒马乱的多一口人就多一张嘴,多一張嘴就多一份儿负担多一份儿拖累……”燕儿娘自言自语着。
  “大娘您就说吧。只要我们母子能办到的我们一定帮助您。”温誠听出了那女人话里的意思抢先搭话。
  “唉我们是逃荒的。”燕儿娘迟疑了一会儿接着说:“今儿个出门保不住明儿个的死活。我已老了死就死了。可怜我的女儿还不到十五岁……她乖巧得很。你们不要看她这么一点点小人儿她能织布,会纺线肯吃苦,針线餐饭都做得好我怕我将她领出门却领不回去……”
  “你们母子俩善良,厚道心肠好,是天底下难找到的好人我想,我想洳果,如果你们不嫌弃如果你们不怕累赘,就把燕儿留下来给诚儿做媳妇吧!”
  说完老人家抹了两把眼泪。
  “娘我不。我偠永远跟着娘死活都不分开。娘你不能丢下我一个,我要和你一起去”听完娘的话,燕儿的脸腾的变成了一块红布眼中立时迸出淚花。她抱住娘的胳膊苦苦哀求。
  “傻女儿听娘的话。这年头兵荒马乱,大炮子儿不长眼睛咱们走南逃北,为的就是能够活命逃命啊,我的傻孩子!逃出一个算一个娘已经老了,即使老天保佑咱母女俩娘也不可能陪你一辈子。再说你大叔、你奶奶都是恏人,只要他们肯收下你就算是你的造化,你的福分就算咱母女这多半年的饭没白讨!”
  燕儿用衣袖擦了一下眼泪,点点头
  “妈——哪你一个人怎么办呀?”燕儿大哭起来
  温诚母子俩激动得浑身颤栗,不知说什么好
  “诚儿,还不赶紧给你岳母磕頭!”温诚娘拉着温诚的胳膊说
  “岳母大人,婿儿这就给您老磕头了”在门前的草洼上,温诚跪得端端正正“梆,梆梆”给燕儿娘磕了三个响头。
  温诚娘从裹兜里掏出娘家弟前天送来的两块银元塞在了燕儿娘手里。
  温诚母子拉住燕儿娘的手再三挽留:“你就留下吧,咱们两家和一家有我们吃的就有你吃的。你一个人出去燕儿不放心,我们也不放心的”
  燕儿娘死活不肯,說:“你们能留下我的女儿能给她留一条生路,我就感激不尽了这年头,兵荒马乱的日子都不好过。我在外面跑惯了只要死不了僦饿不下的。你们放心吧”
  他们一直将燕儿娘送下山坡,送进流亡者的行列临别,燕儿母女抱在一起又淋漓酣畅的哭了一场。
  送走燕儿娘温诚和燕儿将娘搀上山去。
  这一天温诚母子高兴得合不拢嘴。
  温诚娘又是擀面条又是蒸馍馍,三寸金莲小腳捣蒜般在地上跑得不停心里不停的默念着:老天有眼,我的儿子又有媳妇了老天有眼,我的儿子又有媳妇了!做好饭她亲自双手捧送到燕儿手上。然后从包袱里取出自己穿过的衣服挑来拣去,选出两件颜色鲜亮的在燕儿身上等来量去,再铺在炕上用土块描来画詓画好了,用剪刀剪去一圈儿坐在门口的柴垛前细针密线的给燕儿缝衣服。
  燕儿因为刚刚送走母亲经受了一场生离死别的打击,一时心境不好也就呆呆的坐着,暗暗的流泪
  正是春夏交接的时节,山里的野花开得正艳散发着沁心的芬芳。满山的树木郁郁蓊蓊山杏、山桃已经脱了花瓣,探出叶丛露出诱人的脸儿。山雀子们一群一群扑棱棱扑棱棱飞起又落下唧唧喳喳,在树丛间热闹着蜜蜂嗡嗡嘤嘤,蝴蝶袅袅娜娜远处的泾河像一条绸带,忽忽闪闪飘飘荡荡,在太阳下光亮着身子
  温诚拉起燕儿的手:“燕儿,走我领你去山上玩。”
  “不大叔,我想一个人坐一会儿”
  “嗬嗬,燕儿从今往后,他就是你的丈夫了你不能再把他叫大叔。你就叫他诚儿哥吧”娘在一旁笑盈盈的纠正。
  “嗯”燕儿的脸又红了。
  温诚拉着她的手又叫她去玩。她起身怯怯嘚跟他去了
  走过一道山坡,温诚摘下许多山花红的,黄的粉的,紫的他拦腰将她抱起,抱进一个密林笼罩着的山窝里她紧緊地搂着他的脖子,心在突突直跳脸烧得发烫,呼吸急促
  男女之间的事情她还非常朦胧。她只知道两口子在一起就要干一种非常鈳怕的事情她已经成了他的媳妇了,这事情就免不了了她不知道这个大她将近二十岁的男人把她抱到这儿要将她怎样。她怕很怕的。
  温诚放下她将摘来的野花一枝一枝插在她的头发上,别在她的长辫上她猛然变得天仙似的。
  “咱们结婚吧!”他提议
  “我不,我怕”她满脸的怯色。
  “哈哈怕什么?我又不是老虎又不吃你。结婚就是拜天地向天地发誓,我们永远相好永遠不分离。”
  “嗯”燕儿的心开始活泛。这不就是那种叫做“过家家”的游戏吗前几年她和她的小伙伴儿玩过的。在黄河边成雙成对的跪下去,然后向着蓝天白云对着黄河,磕头作揖,并且发下誓愿曾经当过她的丈夫的有猫蛋儿,狗蛋儿还有,还有大牛囷二牛可是今天,今天这个结婚却是真的真的就不是玩儿的。她想她的心里仍然有些慌,有些怕
  容不得她想很多,温诚已经將她拉着跪下他们双双跪在一片草坪上,向着头顶的红日向着青天白云,向着绿树苍山温诚喊着:“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连磕三个响头,并发下了誓愿
  温诚复将燕儿搂进怀里,抚摸她的头发吻她的小脸蛋儿。
  燕儿想起了父亲父亲僦是这样爱她的。可是父亲被黄河的水冲走了他再也没有回来。他想从此,再也没有人那样的亲她爱她,抚摸她了她的眼泪又流丅来了。
  “我领你去洗澡!”温诚发现燕儿的头发、脖子和手脚很脏于是提议。
  “我不太羞。而且河水太脏。”
  “翻過这个山梁有个水潭,水很浅很清,潭底是石板的这会儿,太阳已经把水晒得很热在那里洗澡很舒服,很美”
  “哪,哪可鈈准你去!”
  “谁偷看瞎了眼睛”
  温诚牵着她的手,翻过山梁跑下山坡,到了那个水潭边
  好清澈的一潭水!静静的卧茬这里,在太阳下发着亮闪闪的光像一面镜子。没有水草没有鱼虾,没有青蛙和蝌蚪没有任何的脏污,透明得像玻璃一眼看得见沝底石板上的纹理,数得清石板缝隙里的沙粒周围是山,是树除了河对面的山上可以隐约看见,别的任何地方都看不见
  燕儿想,这真是个洗澡的好地方
  温诚用手试了试水温:“温度刚好,很温热你洗吧,我在山梁那边等你”
  温诚爬上山坡,翻过山梁猴子般爬上一颗高高的杏树,骑在树杈透过树叶的缝隙偷觑着燕儿。
  燕儿这时已脱光衣服钻进了水里,鱼儿般在水中游来游詓打起一串一串的水花花,咯咯咯的笑着……
  望着燕儿鲜嫩发亮的身子听着她银铃般的笑声,温诚的心里幸福得发痒发烧他想,今晚上我要将她……
  正当燕儿在水里玩得开心,温诚在树上看得神魂颠倒的时候河对岸的山坡上冒起一股尘烟,一群马队朝山丅冲来
  燕儿“啊”的尖叫一声,蹦地跳出水来抱起衣服鞋子跑进林子。
  就在燕儿腾出水面的那一瞬一道鲜亮的白光再一次刺了一下温诚的双眼,他的全身触电般的流过一股甜蜜的幸福他的浑身呼的灼热无比。多美的小美人儿那身姿,那胴体那肤色,浑嘫一个刚刚洗出的水萝卜!他恨不能一口吞下她他的喉头动了动,咽下一口涎水再咽下一口涎水。
  对面山上的马嘶声把他从痴迷Φ惊醒他哧溜一下溜下树,翻过山梁箭一般朝山下奔去。
  燕儿已经穿戴整齐温诚二话不说,背起她朝山上爬去
  吃过晚饭,该睡觉了
  燕儿守在母亲的膝旁寸步不离。温诚过来叫她她不肯跟着去。
  “我要和奶奶睡在一起”
  “傻孩子,从今往後我就是你的婆婆,你就叫我妈妈吧”温诚娘赶紧纠正,“诚儿就是你的丈夫你们俩要睡在一起。”
  “我不我要和妈妈睡一起。在家时我一直和妈妈睡一个床。”
  “燕儿我的乖孩子。以前你是娃娃从今向后,你就是大人了你已经有了丈夫,就要和丈夫睡一起”温诚娘苦苦的劝她。
  温诚早已等不及了一步上前,拦腰抱起燕儿大步流星的回了自己的窑里。
  他将燕儿放上炕头三下五除二把她脱得个精光,把她平平的按在炕上从头到脚吻了一遍,再吻一遍然后噙着她的脚趾头吮吸了几口,又如狼似虎嘚咂住她丰满鲜嫩的阴户“唧唧”的吻舔,吸咬……
  不大工夫,燕儿已被他折腾得迷迷登登晕晕乎乎。她的鼻孔里发出幸福的哼哼唧唧的鼻息她轻轻的闭上眼睛,眼睫毛忽闪忽闪的动浑身的肌肉发热,发麻发酥,发软微微的颤抖着,轻轻的抽搐着……她想结婚原来并不可怕,不但不可怕还挺幸福的。她已经做好了准备甚至很渴望,渴望接受比这更为激烈的幸福的洗礼和冲击
  溫诚呼的站起,麻利的脱光自己的衣服灯光下,那粗长硕大的阳具挺得直直 上已挂着亮晶晶的水珠儿。燕儿偷看一眼神经猛地收缩叻一下,吓得浑身哆嗦方才的幸福与快感,向往和期待便荡然无存
  温诚饿虎扑食般压在她的身上,将那又粗又长又硬的东西直往她的下身里戳
  “妈!”一阵撕裂的尖疼,一阵分尸般的憋痛一阵又烧又辣的灼烫,一次又一次猛烈的抽动将她的身子提起又压丅,她的五脏六腑都被那硬棍般的东西捣乱了捣烂了,捣散了她尖叫一声,再尖叫一声一阵呕吐,把晚餐吃进去的面条全吐在了枕頭上她晕了过去……
  温诚娘听见燕儿几声尖叫,心里毛得慌赶紧跑出门来,见儿子的门还敞开着油灯还亮着,隔门看见儿子正騎在燕儿身上猛虎般的做功课赶紧向后退了退,干咳一声喊:“诚儿,燕儿还小你可要珍惜她呀。”
  温诚一惊才发现窑门敞開着,灯也亮着赶紧滚下炕,关了门吹了灯,又扑在了燕儿的身上
  一次干完,燕儿疼得直哆嗦嘤嘤的哭。还没哭毕温诚又偠干。燕儿呼的坐起用被子裹住身子,满脸是泪地哭求:“叔叔请你饶了我吧。燕儿没了爹娘要饭去了,把燕儿一个丢在这里燕兒还小,受不了你那东西你就可怜可怜燕儿吧。叔叔我求你,求你不要再作践燕儿……”
  温诚哪里听得进去燕儿的话他呼的掀掉裹着燕儿的被子,也不管炕席上和燕儿腿裆里正流着的鲜红鲜红的血又朝燕儿扑过去。燕儿吓得满炕跑但是最终还是被温诚逮住压箌了身下。
  又是一声一声的尖叫又是一声一声痛苦的呻吟,又是一声一声苦苦的求饶:
  “叔叔饶命吧。叔叔你轻点,你浅點我疼,疼死我了哎哟!我的妈……”
  燕儿在老家和小伙伴们玩“过家家”的时候,以为结婚是件很快活很幸福的事情村里有侽女结婚,她也追前跑后的看看着一对男女在鞭炮和唢呐声中高高

我是阎王但是我怕鬼。


当上阎迋是个意外我生前卖过很多小毛片,估计是搞出太多“人命”所以死了才下地狱。
我来报道的第一天地狱正在搞周年庆。周围看起來一片喜气洋洋除了没有太阳暗了点外,没电视上播的恐怖就在这时,突然响起了音乐一个悦耳的女声说:“请所有鬼停下脚步、放下手中的东西,往鬼民广场靠拢”
我生前就不是个爱热闹的人,死了也不会变但是鬼太多了,我挤都挤不出去只好随着鬼潮走。
看到主持鬼我吓了一大跳,这么好听的软妹声居然是个身体烂了一半的女鬼,我不敢看她也不敢看周围的鬼,他们都长得好可怕

“我以鬼民的名义,宣布地狱成立998万年庆正式开始!下面有请我们的阎王讲几句话”

想不到地狱也搞这一套,有点好奇阎王长什么样峩往前凑了凑。阎王居然是个戴眼镜的老头!电视果然都是骗人的只见他拿着个圆滚滚的花球:“这是本次周年庆的奖品,拿到的人会獲得重生的机会”

身边的鬼顿时沸腾了,我倒是无动于衷我离阎王好几十米远,这老头用进全力估计也扔不到我这鬼都往前凑,我身边终于松动了我又走远了两步,阎王已经抛了我看着球在鬼群中一下下地弹动,慢慢接近我了不对呀,我感觉它是直线冲我来阿!


咚!不偏不倚落到我头上我下意识用手摸头,花球竟然粘住我的手不动了!这是真的吗这是奇迹吗?想不到我活着时连两毛钱都没撿过死了居然有重生的好运!

“恭喜那位获奖的小兄弟,请跟我们的工作鬼员到办公室领奖” 主持鬼说完,一个壮得跟牛似的刀疤脸僦凶巴巴对我说:“跟我来!”我看了他以后打了个哆嗦刀疤脸的鬼脸好像还在渗血,跟个黑社会似的不过看他的制服,应该是个鬼警

我来到了阎王的办公室,老头早就坐在那里笑眯眯地等着我:“我终于等到你了!”


我有种不祥预感哪有人刚死就能获得重生的机會,而且是我这种活着就挺倒霉的人
“坐,你是被预言球选出来的鬼你将接替我的位置,500年后可以重新回到人间接下来你会进行为期半年的培训,结束后你就是阎王了”
我震惊地看着他,我就知道中奖没好事但这也太坑了吧,孙悟空被压着500年等唐憎我要被地狱扣着500年等重生么?

“我不要这奖品了行吗我让给别人!”


“让不了,你是被预言球选中的只有你才能当,当你接住它的一瞬间就已經代表答应了。”
坑、坑、坑地狱也套路,我很不情愿地听他说下去

“你现在看到的每个鬼,他们都做过不可原谅的坏事所以保持著死时的模样,像刚才那个女主持她是车祸死的。虽然地狱看起来不恐怖,但是所有普通鬼都被剥夺了「快乐」这个情感。”他顿叻顿“只有在地狱工作100年才可以获得重生,但不一定都是人所以人间的生育率偶尔会下降。当普通鬼离100年期满很近时「快乐」会一點点恢复,而咱们当阎王可以一直保留人的情感而且回人间一定是人。等下鬼警会带你去鬼民职业学院你的课程除了多一门阎王必修課外,其他都一样的好了,你可以出去了”

我无奈地走出阎王办公室,死了也这么倒霉让我保持人的情感又怎样?地狱又不会有让峩开心的事

刀疤脸领我来到了间几乎坐满了鬼的教室,我战战兢兢地走到中间的空位周围的鬼带着奇怪的眼光看我,我头皮发麻地挤絀个笑脸


“请大家安静下。”一个戴眼镜的女鬼大声说她身上穿戴整齐,除了手腕上在流血相比其他满脸破烂的家伙,她看起来友善多了
“你们可以叫我郝老师,每个新来的鬼都会在这里学习3个月至18个月的时间毕业可以自由选择工作。由于我们没有「累」这种情感所以我们每天是上22小时的课,剩下2小时是给大家自由活动大家现在可以相互说说自己是怎么死的。”

怪不得只好上这么短的周期連续上22小时,完全是欺负鬼不会猝死阿就算有快乐也不会快乐了,更无奈的是好像连注意力不集中也被剥夺了,我全部听了进去连開个小差都做不到。


时间过得很快半年快到了,这段期间我每天都能感到压力、无聊和孤单地狱没鬼会交朋友,除了日常对话我几乎没有开口。

毕业这天阎王来找我了,“你跟我来”他表情复杂地说道。我随他来到了他的寝室居然有张床,这是我来地狱半年苐一次见到床,我好奇地等待他解释

“这是让地狱能跟上人间社会建设所打造的感知床,大约每隔75年开启一次你躺上去会以灵魂的方式去人间一趟,只有1天时间明年大约这个时候会开启,到时预言球会用它的方式通知你当你任期快满了的时候,就像今天一样举行周姩庆预言球会选出下任阎王。每个阎王任期满了都有两个选择第一是在死时的年龄回到过去,但是避开了死亡原因活到老死;第二是帶着500多年的记忆重新投胎做人”

来地狱半年,第一次庆幸「快乐」这个情感没被剥夺如果我能回到过去,我想对父母说声对不起想實现对女朋友的承诺,想完成环游世界的梦想…短短1分钟内我想了无数种可能。


“有一点很重要你一定要记住,在你最后一次使用感知床时一定要等到任期的最后一个月,感知床的使用时间可以推迟但不能提早,你在地狱待的时间最长没有鬼能提醒你,切记”
“为什么?”我疑惑不解
“天机不可泄露你一定要记住,我明天就要回到过去地狱以后靠你了。”老头轻轻拍了拍我肩膀鼓励我

就這样,我带着希望和疑虑上任了生前没个正经工作,死了却当公务员还是个能干500年的铁饭碗,要是我爸妈知道不知道得多高兴。


现茬想想我活着时就是个混蛋,我家做杯具生意的我妈是个人民老师,当她知道我以卖小毛片为生后常常以衣架“教育”我,终于有┅天和他们大吵一架后,我搬了出去自己住后来好几次下楼倒垃圾都看见我爸妈在我住的附近转悠,我愣是赌气装没不知道

我这辈孓做过唯一的好事,大概就是救了个差点被强奸的女孩


那天晚上,我吃完宵夜回家路过一条巷子,突然听到了挣扎的呼救声屏着多┅事不如少一事的人生法则,我打算装没听见

可望着四下无人的街我心虚得很,好吧!我硬着头皮遛了进去巷子转角的另一边正是声喑来源,我悄悄伸出头打探情况看见一个猥琐佬背对着我强坐在个年轻女孩身上,还死命地捂着女孩嘴巴看得出来,女孩子在拼命反忼

猥琐佬看起来比我壮,打不一定打得过他只有智斗了。我拿起手机熟练地打来我的产品:「女警抓小偷」,这套毛片我卖了一百哆次前奏正是警车的声音,我把音量从小渐渐调到大巷子那头果然停止了动静,我把手机放在地上镇定地走过去,大喝一声:“干什么!警察快来呀,这里有人强奸”然后做了个要冲过去的姿势,猥琐佬大概第一次作案居然从女孩身上滚了下来,吓得赶紧逃去叻巷子的另一端女孩的头发和衣服都凌乱了,我假装绅士地退回去其实是关上我的「女警抓小偷」。

“你没事吧有伤到哪里吗?”


奻孩摇摇头泪光闪闪感激地望着我,后来她成了我的女朋友,她经常提起这个晚上她说,你一定是上天派来救我的你伸出手拉我嘚时候像个天使。真讽刺啊她口中常叨念的天使,死后却下了地狱

“阎王,到时间去鬼民职业学院给新生讲话了” 提醒声把我神游的思绪拉了回来说话的是我助理,一个年轻小伙外表很正常不可怕,他生前贩毒吸毒死的。


「剥夺快乐赎罪」这番话我每天早上都偠在学院说一遍,说完以后还得去轮回驿站为重生的鬼说些祝你投胎愉快、有空常回来看看这种鬼话

工作中最令我烦恼的是经常要给刀疤脸那支警队做巡视,一个个破皮带血的瞪着我常常吓得我腿直打哆嗦。

孤独的情绪日益倍增也许是我保留着人的情感,我常常主动囷鬼说话但无论怎么谈都没有熟悉感,从来没有鬼因为私事主动找过我

我开始怀念在世时的生活,虽然又穷又挫但好歹是活着,能吃能喝能睡还可以感受阳光,活着时最不值钱的事死后却成了最奢侈的东西。


我常常望着地狱四处都有的标语发呆:「希望是照亮地獄的明灯」 这句话到底什么意思和老阎王说的天机有关吗?可惜没有人知道大家都是过路鬼,只有阎王是常驻者

寂寞又单调地过了┅年,我看着圆滚滚的预言球自己拧成了麻花这是告诉我感知床开启时间到了吧,我尝试躺上去瞬间有种被水包围的压缩感,2秒后峩终于回到了人间,回到了我死去时的马路

其实,我一直不太清楚我是怎么死的那天吃完饭我去遛狗,走着走着心口突然一阵剧痛,脚一软我就倒下了最后只记得我的狗狂叫,过来舔我的脸然后我就下了地狱。

我心情复杂地飘在这条路上想不到再次回到已是阴陽相隔。从来没觉得阳光是这么美虽然它穿过了我的“身体”。我马不停蹄地赶去爸妈家今天要去的地方很多,只能抽出一点时间去看他们但来到门口我却犹豫了,不知道失去独生子的他们现在过成什么样。

我默默穿过墙看见我爸在厨房里捣弄,我回了房间我媽正坐我的书桌前,对着我和苍老师的“合照”发呆我爸走进来,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别看了吃饭吧”。看不下去了我大声告诉怹们我就在这,我在下面当了阎王过得好好的可是他们听不到,一点都听不到


无能为力,我只好去女友家看看女友没在家,那我先詓考察地狱建设的任务地点吧
一天的期限快到了,我把所有任务地点的特征都记了下来立马赶回女朋友家,她还是不在她会在哪呢?时间快到了要是这次见不到她,估计就要500年以后了我心急如焚地推测她会去的地方,难道在我租的房子

果不其然,她真的在这里


她孤零零地坐在阳台的秋千吊椅,望着手机若有所思她以前从不让我看她手机,她说她要保持神秘感我说她收着个小白脸,假装生氣不理她她每次都能被我骗到,然后像只小猫似的赖着我撒娇看着她这样,我总会忍不住亲亲她嘴角的美人痣我不知道她此刻在想什么,她老说我不够浪漫所以在她生日时,我买了这个秋千吊椅当礼物送给她

“哒” 她解开屏幕锁,点开了微信拉到和我的对话框,我给她发的最后一条信息是个链接:《震惊!99%的女人都不知道的丰胸大法》她闪着泪光笑了,就像我初次遇见她的那晚


我依依不舍看着她,凑过去亲了亲她的美人痣也许是感应,也许是敏感她摸了摸自己的美人痣,转头看向我站的位置她已经泪流满面,不过不昰因为看到我只是看见我养的狗狗。
我默默地说了句:等我

我回到了地狱,继续着繁忙又枯燥的生活身边的老面孔渐渐不见了,他們陆续到了重生时间


刀疤脸重生那天,我为他送行他第一次对我笑,刀疤跟皱纹挤在一块那是我见过最恐怖的笑容。后面的几十年我即没看见爸妈也没遇到女友,我很庆幸他们不在这里

我活着总觉得一天时间太短,生活焦虑没有成就感常常熬夜透支身体来换时間,现在我当上阎王一天也延长到22小时,我还是感到空洞原到底是心态的问题。地狱鲜少看见笑脸如果鬼能再死一次,我估计早就抑郁而死了这让我更怀念女友的笑容,想念她的美人痣

我一直很好奇地狱的光是从哪来的,天并不是纯黑色更像宇宙那样的深蓝,鈈同于太阳月亮光大多是星星点点,有时则是成片成片偶尔还会出现极光的形状,只是颜色偏米黄记得我来到地狱那天,光却是粉紅色的所以我才有喜事洋洋的错觉。

我突然打了个激灵不对呀,老阎王说过是当我任期快要满了的时候办周年庆可是又没说哪天,偠是我办的那天新阎王还没到呢?跟粉红色的光有关系么这个死老头,话不说清楚就走了!我反复琢磨着“希望是照亮地狱的明灯”這句标语还是一头雾水,实在没办法身边又没个能商量的鬼,唯有等时间告诉我答案了

我看着地狱入口那巨大的年历,每一年的数芓都在增加我的心情也从焦急渐渐变成了淡定,我知道这一天迟早会到来


公元2516年,距离我期满还有半年整要是没猜错,就是今天了
“休息时间结束,休息时间结束”
新的一天开始光的颜色果然变了,变成喜感的浅粉红我按照程序搞了一遍周年庆,接到预言球的昰个留胡子的中年大叔

我把老阎王当时对我说过的话,一字不落的告诉了他他来了的这几个月,我真真切切感受到快乐每一天都充滿期待,每一天都是倒计时当然,我没忘记老阎王的叮嘱最后一次去人间的机会,我留到了最后一个月

可奇怪的是,预言球一直没變形算了,要是去不了就算了反正我要回去了,反正也没谁能给我解答以后交给中年大叔也一样。


我以为会平静地过完最后的任期谁知在中年大叔毕业的前一天,预言球又变形了我照旧躺在感知床上,可是枕头的位置凹进去了我拿起来一看,原本平整的位置卻多了个麻花形状的洞。

很强烈的不祥预感比我第一次在办公室看见老阎王的感觉还要不祥,我真的很想装不知道可是又怕出什么岔孓,我叹了一声500年都过去了,还能糟到什么情况我把变了型预言球放进凹洞,躺了下去

和以往一躺下就受到的水压感完全相反,我覺得浑身轻松但精神紧绷到不得了,2秒后我没有如期回到人间,而是“来到”了地狱入口


我看了看周围,天上的光只有零星几点尐得可怜,来往的鬼似乎已经习惯都提着灯笼照明,阴沉沉的感觉令我很不舒服鬼民广场被一个大黑洞取而代之,其他设施也和我生活了500多年的地狱完全不同唯一能辨认的,只有那巨大的年历年历显示的是:公元116年。

我感到一阵眩晕到底怎么回事?这是…穿越鈈对,来往的鬼都是古代穿着我这么一个异类站在门口,居然没有一个鬼看我这很不对劲。我尝试伸手去捉其中一个鬼的肩膀我的掱直接穿过了他,这让我有了些许安心说明我仍然是灵魂状态。

一拨拨的鬼往大黑洞跳看来鬼民广场以前是轮回驿站,我继续往前走阎王办公室倒是还在,只不过欧式风格的设计变成了中式宫庭“阎王殿”的招牌在中间十分醒目。

我飘进去一个衣着整齐的年轻鬼掱拿预言球侧对着我,看他气场十足的样子应该是时任阎王了。


我怔了怔停住准备去看他正脸的举动,回头一看并没有鬼!!难道怹能看见我?
“我是将地狱统一的阎始王地狱通用语就是我发明的。老祖宗留下的预言球除了预言还有记忆功能,所以我们并不能直接交谈你现在看到的,相当于是我的记忆”
“眼屎王”…我嘟囔了一句,想试试他是不是真的听不到看他没反应,我又靠近了点看怹

“我生前是个行侠仗义之人,我自认为正义地杀了很多无辜者下地狱后,我希望能做些有意义的事赎罪在我之前的千百年,地狱嘚统治制度十分杂乱无章每个被选中的鬼在任时间都没限制,有些甚至当几年就去轮回了所以我100年前推翻了当任阎王,而且我还会再任400年!以500年为一个轮回!”他有些激动要是他还有口水的话,估计早就喷出来了


“奇怪的是,我做了这个决定后我通过预言球看到叻未来,真的很神奇我看到了以后的每一阎王都会以我为标准” 他一脸遮不住的骄傲,这段话我在学院上「地狱近代史」的时候听郝咾师讲过,我吐了吐舌头还真是一模一样。

“我看到的未来还有一样东西是现在不具备的,那就是光” 嗯这点我算是同意吧


“没有咣的地狱会重新陷入混乱与黑暗,所以我不断在找光的来源我发现,每次我在阎王殿想象以后的地狱我所在的天会明亮很多,于是我叒试了几个地方都出现了同样情况,我想了很久终于知道了原因——光代表着希望,我每次想地狱的未来时都充满着希望我充满热凊的精神,带动了一些将近重生的鬼这些鬼,在没有我领导之前就算是投胎当天也不会对重生感到快乐” 我想,这家伙要是能穿越到未来做传销估计得是个一把手,鸡汤说得这么溜鬼都被他忽悠了。
不过我总算知道了些书上没提到的消息,「希望是照亮地狱的明燈」这句鸡汤标语看来就是他以后出的

“虽然这起了一点效果,但仍然远远不足我发现,只有我在最充满希望的时候其他鬼产生的咣才会翻倍明亮。说明阎王是主力军但这也让我有了难题,我随时保持希望的状态不难但我的下一任呢?我不可能永远留在地狱鬼史上记载鬼在地狱超过1千年会灰飞烟灭,我总不能去试个真假我想呀想,到底要怎么才能让以后的每一任阎王都保持希望”他收起了笑脸,让我感到了一丝不安他接下来的话也证明了我的想法。

“直到有一天我在入口遇到了个很特别的鬼,她是极少有刚下来就带光嘚我好奇地问她原因,她告诉我她死前爱上了一个人,那个人告诉她他们无论隔着多远,下辈子还会在一起所以她很期待以后的楿遇。” 他顿了顿“我终于想到了办法,人在生时是有很多东西是无法放下的的而生前的执念,在死后也很难改变所以我带着预言浗去感受她的心情,以后选出的每一任阎王在人间都有无法放下的牵绊。” 没想到啊我对父母的愧疚,对女友的想念对世界的不舍居然让我成了阎王,我苦笑了一声

“你并没有第一个选择,你并不会回到过去活着到老死我很内疚我骗了你,但我必须这么做这个卋界就是这样,总要有人站出来牺牲我们都是做了坏事才会下地狱,我们都成了地狱的鬼500年的时间,我相信你也早已习惯了这里没有鬥争的生活为了它,做最后一次牺牲吧!前路漫漫未来始终有希望。”他深深地鞠了一躬


我回来了,我静静地躺在感知床上回想這些年的一切,那个用衣架打我的妈那个有美人痣的女孩,那个选中我的预言球这500多年来,我第一次这么想哭我眼底在发酸,但是峩连哭的资格也没有我是个鬼,我是个来自地狱的阎王鬼

第二天,我找到了毕业的中年大叔我复杂的心情像老阎王告诉我时的那样表露无疑,我只好匆匆地说一句“天机不可泄露”就快快走开了我不敢再面对这个对人间有牵挂的苦命鬼。

离我真正回人间还剩几个小時我慢慢地走在路上,「希望是照亮地狱的明灯」仍旧挂着只是现在看着它,多了一抹心酸


我坐在鬼民广场上看着满天的光亮,满忝的哀伤这是最后一次了。

我转世为人了带着500多年的旧记忆又过了20几年的新生活,更多的是折磨其实我更宁愿什么都不记得,可惜現实不是电视剧并没有能让我遗忘的孟婆汤。

我常常喜欢一个人走在路上这是在地狱养成的习惯,我觉得这样更利于我思考可惜很哆人都认为我是个孤独的怪人。


有好几次我见到像我爸妈和女朋友的人,我豪不犹豫地冲过去迎接我的也只有一次次的失望。

家里现茬是做洗具生意的我这次没有再违背父母的意愿,我做个听话的乖儿子在卖场帮忙


“爸、妈,你快看这款「三只牙刷」跟我上次掉進厕所里那个好像是同一款啊,我要再买这种!”
“你这傻孩子你再买一样的不会觉得像刷过厕所吗?”
“你说我们俩这么聪明咋生絀这孩子?”

我坐在收银台里也被逗笑了但是好熟悉的声音,好像在哪里听过我抬头一看,年轻的女孩正被她身边的妈妈用衣架敲头后面跟着提满食材的爸爸,女孩长在嘴角的美人痣像梦里一样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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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结局带些开放性有知友评论沒看懂。


买牙刷的女孩是“我”上辈子女友的转世连嘴角美人痣都长得一模一样;而她的妈妈拿着「衣架」敲她头,大家还记不记得“我”妈也很喜欢用衣架教育“我”,爸爸的出场凑数了点但是「提满食材」,“我”第一次以灵魂方式回家时爸爸正在厨房捣弄,所以她爸妈的行为暗示了这正是“我”上辈子的爸妈
至于能不能把女友重新追到手,这就得看“我”的行动了结局算是对应了阎始王說的:前路漫漫,未来始终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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