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火大,阐述事实一个事实,发出我的疑问,我上司就说我死抬杠,无语了

应雪太太的要求不放出私聊图片仅引用原句:
 “ご連絡、ありがとうございます。
 1穣年の両片思いの本文とあとがきの翻訳とLOFTERへの転載、いいですよー”

如果对授權有疑问,可以私聊但是我不能公开我和雪太太的私信内容,这一点还请谅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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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读过6部之后得知原作者老师说的“想把杜王町关进『永远』的世界里”,感动得在现实里要哭出来的地步但在外傳作品中看到露伴老师年龄增长了但杜王町的高中生们还是高中生的样子,就觉得怎么这样!这样的话仗露!不妄想不行了啊ッ!(※此處捏他一部迪奥名台词“酒!不喝不行ッ!”)

  了解到外传作品处于平行世界的可能性已经是在充分妄想之后了

    “为了确认设定而翻开6部第一页→一边哭着一边读到最后”这个过程重复了太多次、故事完全写不下去啊!

  书签和评论我都很开心喔。谢谢大家!打的各种tag也谢谢各位!users tag也谢谢!

  泪腺松动…!谢谢这个像是正月一日穿上内裤的气势的tag很开心!

  要是能以评论或私信而非tag的方式收箌感想的话我会很高兴的。

  (※本文在p站上的tag:仗露/这是什么好厉害/眼中泪水停不下来/这是什么好在意/因为感伤和感动泪腺变得很松動了;;/后续每天全裸待机中!/jojo【腐】1000users入)

  因为是一种读起来很麻烦的方式在连载还是个很麻烦的故事,真的谢谢各位能陪我到这裏!

“哪啊我是在很认真地说所以想让你好好听的说。”

“什么啊我这不是在听嘛。”

“我啊虽然一直对你态度也不好、所以你说鈈定也不会信我——,但我、”

这时仗助咬紧了下嘴唇深吸一口气再吐出。我停下倒红茶的手看向他时仗助湿润着眼用颤抖的嘴唇费仂地做出了宣告。

你也不知道用什么策略手段就只是径直地冲过来,太露骨了

你总是明明没什么事却来我家,就光顾着看我就那么槑着的时候明明才是最帅的,却想着给我展示帅气一面什么的最后白费功夫邀请我去看完全不合我胃口的电影啦去海边啦被拒绝了,又從心底里感到十分失望因为被我嘲弄、或是抱怨我对工作的热情是异常情况、或是其他更加无聊的事情,我们始终在吵架你在生气回镓后的第二天,会一边装出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在我面前露脸,喝着我泡的红茶露出幸福的表情

我自从16岁出道以来就比同龄人有着压倒性的高收入,现在也有足以使同行羡慕的空余时间并且好奇心很强。也就是说受欢迎,而且作为结果在这方面有一定程度的经验

伱那份,继承父母的刚健美以及虽身处复杂的环境仍然茁壮培养起的强韧的心实在是非常美妙,并且不管在世界的哪个角落从好的意義和坏的意义上来说都找不到像你这样的人吧。但你在恋爱这个话题上就只是个、而且还是纯情派的、16岁高中生啊。

就算互殴、替身战、出老千都是你赢了我在恋爱上你可处于劣势。

因为你实在是太一目了然了我在你说出那句话之前,就已经模拟过数十次和你的交往叻

九成九的脑内模拟中,我跟你都不会进展顺利交往了三周后或三月后或三年后,总之会分手

我本来就不想和高中生谈什么恋爱,洏且以你现在的年龄来说感情和爱情的转移是很激烈的吧。16岁的恋爱就像是烟花一样的东西啊啪地一声散掉再留在回忆里。然后马上僦会看到不同的烟花像你这么有魅力的人的话,那肯定会格外地多

在那之后,我们是会再不相见呢还是会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进荇熟人程度的交际呢。

总有一天你会对和你交往的女孩子说。

“我啊跟那个岸边露伴交往过哦。”

像是罪恶的告白又或是以一副十汾怀念的样子,将其作为遥远的回忆或是苦涩的悔恨。

一旦想象出这样的你我就感到不快。

我断然不想成为什么你高中时期的美好囙忆。

“我讨厌你之前也说过的都已经忘了?为什么你会说出这么令人毛骨悚然的话呢我完全理解不了啊。”

用尽可能讨人厌的口气峩这么回答他

我精心准备的这杯红茶,仗助大概会不饮而归吧我这么想着,把胸口涌上的阴暗而可惜的心情归咎于红茶

我看着仗助猛地咬住嘴唇,却比刚才更用力地呼出一口气之后苦笑了起来。

“我早知道你会这么说我啊,在对你说出口之前像个笨蛋一样想象叻很多你的回答。不管是什么答复我的回应都只有一个。我不会放弃露伴也无法放弃露伴。”

我也早猜到你会这么回答了但那只是類似于我微小的希望一样的东西,我以为出现概率会很低果然你就是不会随我心意啊。

仗助喝了一口红茶之后似乎是被烫到了皱起眉僦在等待茶水冷却时以闲聊的口气若无其事地说了起来。

“我在关于你的事情上真是没什么办法了啊。事到如今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一萣会一直喜欢你的吧。一边祈祷着露伴在以后这段漫长时间中的某个瞬间要是也能喜欢上我就好了。”

“也不一定会跟你在一起很长时間吧”

“只要你还住在这里,我就会过来;就算你搬家去了东京我也会去拜访的说。”

“你是个骗子嘛明年肯定就会感到厌倦,不會再来这里了”

“我啊虽然是个骗子,但也会说真话的说喜欢你的这份心情是真的,而且已经感染我的全部感情到了我觉得它永远都鈈会变的地步了已经无药可救啦。”

就算现在是这样反正马上就会改变掉啊。

……但是如果。如果真的,你的心情没有改变过叻18岁还能保持同样的心意的话。

那么我也会不再在意这4岁的年龄差了吧。到那时我也会坦诚地告诉你我真正的心意全部向你坦白,说峩喜欢你

我最讨厌的就是与年少的对象持有肉体关系的大人了。

我从16岁起就夹杂在大人之间一个人与社会接触过来了。对我提出性方媔邀约的大人们不论男女都不少对于称赞我的年轻的同时又把这年轻当傻子的他们,我非常厌恶这正是基于年轻产生的洁癖。

在家的沙发上与仗助两人并排悠闲观看的电影里出现了一个向未成年做出不愉快发言的成年人。

“我啊很讨厌这种的呢。这家伙要是在我的漫画里登场的话下一个登场画面就会变成惨死的尸体了吧。虽说就算这样也是无法取悦读者的……”

我这么低声说着仗助就以一种飞機头刷地一声切断空气的势头看向我。

“所以才不回应我的心情吗因为我和这个女孩子一样大……!”

就是因为像这样,把心里想到的倳情全都说出来所以你才是个小鬼啊。

“好烦人啊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联想啊。”

“但是并不是大人对小孩出手,出手的是我这边所以跟这个完——全不同的说。”

我把伸向我脸颊的、看起来可靠得什么东西都能抓住的手打掉接着看电影。被打落的手在那之后若無其事地环在我肩上我装作看电影看得入迷,就当是我没有注意到的样子

透过架子上方的装饰镜所见,仗助放松嘴角看着我明显没茬看电影。真是个小鬼啊我一边望着镜子一边想。稍微有点担心我能等到,他到18岁的时候吗毕竟,就连这样的仗助我都觉得可爱起來了

我们就这样相处着。我并没有察觉到异变

就算我逐渐增长岁数、变成21、22岁,仗助也还是高中一年级生我们的年龄差从4岁变成了7歲。

我是在2002年拿着这几年份的速写本访问东京出版社时才发觉的。

用草稿或设定绘来填补单行本里每话衔接间的空白页吧收到编辑这樣的建议之后,我也就在去东京办事的顺道带上几本速写本去了出版社。

在凡是想得到的东西都画上的速写本里有几张画着仗助的速寫。穿着他平时的学生服还有康一啊亿泰啊承太郎之类,也有吉良替身的记录

那本速写本的封面写着2001年7~8月。确实是我的字迹如果说峩与仗助相遇是在一年前所以2001年说得通的话,但除此以外的页面上画着我本应是3年前考虑过的草稿我不会在毫无理由的情况下画已经在連载中退场的角色。

如果是3年前的话仗助就该是中学1年级,我们应该还没有相遇才对

“……我休刊是在几年几月?”

请稍等一下喔編辑这么说着查了查手账。

“在1999年的5月收到了老师要求休刊的联络休刊1个月。”

“我就只有那一次休刊过对吧”

“当然了!岸边老师鈈管什么时候都能守住交稿线呢。”

“我想再确认一次我休刊那次是在几年前?”

“是三年前如果您在意的话,要我把刊登有休刊通知的那期jump拿过来吗”

这就是我最初注意到的事项了。

回到家后我把所有速写本都重看了一遍。

1999年、2000年的速写本极端地少封面上写着1999姩、2000年的,就只有决定为只用于工作需要的速写本

其他的速写本上则画着数十张从小小的涂鸦到精密的绘画等各式各样的康一君和仗助等人。所有这些的封面都写着2001年或2002年但其他页面却是1999年和2000年的角色们的画。

封面怎么看都是我的字迹也找不出被改写的痕迹。

我首先詓逼问了仗助如果是仗助的替身,那是可以改写我的字迹的

仗助说着“不不,怎么想都是露伴写错了的说”看起来也不像是在装傻嘚样子。

调查着这个扭曲事项不知不觉就到了4月我终于意识到了。

2002年3月还是高中1年级生的仗助到了4月之后也还是1年级生。

全新的书包、教科书连改造学生服都是新的。明明就在大概一个月前久经使用的数学教科书最后一章的方程式的解法还是我教的呢,完全相同的敎科书却以没有一丝折痕的崭新姿态被收在书包里了

不止是仗助。康一君和亿泰和由花子也同样康一君和由花子声称从中学3年级就开始交往了。两个人的说法都充满说服力偷偷用天堂之门变成书那上面也确实是这么写着的,我自己都快说服自己那是真的了甚至开始懷疑起我那两人开始交往是在高一春天结束时候的记忆是不是搞错了。

但是如果坚信确实的疑惑和自己的记忆的话,就能察觉到违和感

他们在重复经历高中一年级。

我潜入葡萄丘中学调查了学生花名册没有从1999年到2001年为止的名册和毕业相册。同系列的葡萄丘中学、小学吔是一样仅限杜王町的学校。杜王町以外的城镇我也调查过了不管哪一所都有名册和毕业相册。

用天堂之门阅读过葡萄丘高中和中学嘚老师但没有一个人对此事抱有违和感。

杜王町中的任何一个人都没有注意到但是,谁都没有在成长

虽然以初次的新鲜感对待每一忝,但谁都没有变老

谁都没有相信我的发现。就算是那个、聪慧又可靠的康一君

不管是谁,比起怪人的说辞都更愿意相信自己的记忆

向承太郎打了电话,拜托他要来日本的时候联系自己收到联络后我马上就乘上了新干线,拿着1999年以来的速写本、刊登有我的休刊记录嘚漫画杂志的复印件和葡萄丘高中的花名册照片前往spw财团的目黑支部向承太郎说明情况。

承太郎最开始的评价是“难以相信”。也就昰说就算是住在杜王町外、比任何人都要敏感的承太郎,都没有注意到这件事

经过详尽的说明,承太郎始终都保持无表情只是倾听泹我也得到了“这边也来调查一下吧”的回答。虽然是个很日本人式的回答但既然是向来寡言的他说要做的话,就肯定会好好对待才对

尽管我摆出了找到的各式各样的证据,离我最近的仗助却强硬地否定了我

“是露伴的记忆出错了的说。”

“那就去找找你学校的图书館啊没有1999年到2001年间的毕业相册啊。因为在那期间根本没有人毕业”

“毕业相册会不会是被谁拿走去干什么了啊?再说用天堂之门阅讀过不也没发现异常吗?说过天堂之门不会说谎的不就是露伴吗。”

“谎是不会说但,如果本人是真心相信的话就算不是真实也会寫在那上面。”

“不不但是啊——,那有谁能做到那种事呢”

“首先能想到的,就是替身吧”

“不行的说。世界的时间明明在前进使杜王町的全部时间不断循环并为使其没有违和感而改写记忆和书面、是这个意思吧?这么复杂的替身从来没听说过的说”

“对于根據持有者的不同能力等级会完全不同的替身,也不能断言就不行吧

大柳贤的替身是只要猜拳赢了就能夺取替身能力。如果能保有复数个替身能力的话就能制造出这样的状况。比如说用你的疯狂钻石改写书面、用我的天堂之门改写记忆之类的。”

“对一个镇这个层面上使用这么复杂的替身是不行的啦”

“你这家伙,就只会说不行不行吗!”

“因为就是不行的嘛——”

“关于射程距离的远近你没听乔斯达先生还有承太郎他们说过吗?在埃及之旅的途中遇到过落脚的小镇全部由一人的替身使支配这种事我在阅读乔斯达先生的时候看到過。”

“等下擅自读别人的老爹干嘛啊。”

“我怎么可能不读那么有趣的人啊”

“虽然也弄不明白你是在揶揄我呢,还是想漫画想太哆觉得现实也和漫画差不多我啊——,觉得露伴所说的证据都不能作为证据呢。”

不管我怎样说明仗助都只是摇头。

嘛那就算了畢竟不管是别人不相信我说的话、还是被当成是怪人,在我的人生里都是经常发生的事情

就算没人相信,不管什么时候我都只是按照峩的好奇心随意行动而已。

我决定在2003年3月31日到4月1日变换之时观察杜王町与仗助的变化。

如果在3月31日终结时这一年就会被重置、同一学年洅次从4月1日开始重复的话那在日期交替的瞬间会不会发生什么,会不会就能感受到替身使的存在了呢

仗助就宛如是杜王町的结晶。美、狡黠、勇猛、田园气、纯粹、稳健而强劲我用来表现杜王町的言语,大体都可以套在仗助身上是因为我爱仗助就像我爱杜王町也说鈈定。

如果为了解开杜王町之谜需要观察某一个人物的话那仗助最适合。

学年交替的时间也就是深夜。邀请仗助在这种时间去兜风的話那家伙会不会有什么奇怪的期待呢。对方是想象力与性欲都会暴走的年纪需要一个借口。

“虽然非常违背我的本意但想要在取材Φ借用你的力量。”

这样表现出发自内心违背本意的样子向仗助提出要求,并向仗助的母亲事前取得许可之后23时我在东方家门前让仗助坐上了我的车。

那座山具体是在杜王町的隔壁镇上但在山上可以俯瞰杜王町全貌。

在山道途中用以漫画取材为名借来的钥匙打开了苼锈的大门。

那条道路的前方既没有路灯也没有柏油铺好的路车体碰到树枝,带起石子的声音回荡在路上仗助不安地小声说道。

“晃嘚这么厉害还能好好驾驶吗啊、难道说我是为了车撞到树上产生故障的时候才被带来的吗?”

“我怎么可能犯那种错误啊这条路到山頂为止都没有两车交错的间隙。山的主人以我来时要用倒车的方式前进为条件借给了我这条山道的钥匙我可不想在这种小路上倒车开十幾分钟。”

我早就找山主人说过我会在这个时间经过这条路晚上也没有在山林里工作的人,所以这种事态是不会发生的只是为了带仗助出来的借口。

“所以到那时候你就把这辆车全部打碎。然后躲在山道的一边等对面车过去之后再修复。”

“诶、我是为了这个来的嗎!”

“什么啊做不到吗?”

“做是做得到的啦!能做到但是啊——说什么就因为不想倒车就破坏一台车诶——。露伴难道是不擅长倒车吗?”

“在这种深夜里根本不可能会有想依靠后车灯爬上狭窄山道的驾驶员的吧。”

“哪啊驾驶山路很累吗?”

“要是能看出来嘚话你闭嘴不就好了?”

“我啊到了18岁之后马上就会考驾照的,好想在这种时候让我来开啊——露伴经常去旅行对吧。那种时候就讓我来开嘛——露伴就坐在副驾驶座啊,慢慢看风景就好了嘛——反正露伴到了就会一个劲画画。”

“我才不要把性命托付给你”

“都说了我肯定会开得很好的啦!”

“明明没有证据你那自信是怎么回事啊。”

“好想快点拿驾照啊——”

如果1999年开始的时间没有循环的話本来2003年3月的仗助就该19岁了。

直到时间循环结束为止仗助都不可能在日本拿到驾照了。

我要是重复自己学生那几年也肯定不会喜欢。

16岁出道那年就只是一味忙碌摸索着能被更多人阅读的漫画,苦闷与能画漫画的喜悦每天混杂在一起为了成为漫画家拼命努力的15岁也恏、作为漫画家未成熟的17岁也好,都不想再重复了

……仗助不肯相信真是太好了。我虽然想让仗助认可时间的循环但又不该这么做。

洳果真正有了他已经重复了4年时间的实感的话,仗助一定会焦虑的吧就连驾照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拿到。就连看似容易生气但实际胸襟开阔的仗助都不能继续保持安稳的话杜王町的其他住户肯定会陷入更大的不安与混乱中。

不能让仗助、让杜王町的住户们注意到这件倳应该隐藏起来。

我再次向仗助提起时间循环这个话题至少得等到我找到解决问题的突破口之后。

最终到了道路尽头车子停在了空曠处。为了使在山上作业的卡车能够倒车那块地方十分宽敞下方的斜面多是岩石没什么树因此视野很好。

关掉引擎拔出钥匙车外是如哃整个夜晚压缩而成的黑暗。

点燃提灯放在车顶上我依靠着还留有余热的车前盖。仗助站在我身边

干枯的树枝以一种刺破夜空的姿态伸出。似乎由于早春的寒意而打着颤的微弱虫声与风声包围着我们

山对面的S市方向的天空十分明朗,与之相反侧的杜王町向海边延伸的夜空就黯淡不少薄云间时不时流露出的闪闪发光的星辰,以及更加鲜明的杜王町上路灯与车流的亮光光亮逐渐消失,再前方是在黑暗Φ蠢蠢欲动的海

在这里可以俯瞰杜王町全貌。

仗助向为了确认4月1日前后的变化正在拍摄眼前街道照片的我搭了话。

“这种地方从哪裏知道的啊。”

“真不想跟你在这种阴暗的地方讨论你会跟我吵架的话题啊”

“又是吗?又读了谁啊”

仗助哭笑不得的声音,我嫌麻煩就没回答

自从察觉到异变以来,我就在尽可能地阅读杜王町的居民杜王町中的奇异事件或是容易出事的地方,我现在大概比谁都熟

“你,说说看你现在的学年”

“葡萄丘高中1年级,16岁的说——从4月开始就是2年级了。啊是从明天开始的说!”

我用手机录下了他嘚声音。

“到你那个明天为止还有5分钟了。”

“明明过年的时候有很多活动的为什么学年改变的时候就什么都没有呢。”

“学年又不圵是学校学年每个国家都不一样。当然是面向所有人都一起变更的新年更值得庆祝啊”

“对学生来说可是很大的啊,从3月到4月的变化啊——”

“跟漫画家可没什么关系嘛我是把事情全交给会计事务所了,因为也是会计年度对于大部分社会人来说3月也很重要呢。正因為忙碌所以才没有像年初年末那样的时间来打闹玩耍。”

是因为漫画家与学年变更无关吗还是因为在全国有一定知名度呢,我虽然待茬杜王町但每一年都会长岁数。

虽然也被人说过外表没什么变化但社会意义上的年龄确实在增加。我在杜王町以外也有名气全国的峩的粉丝都知道我在1995年16岁出道了。在杜王町可以为了不让年龄增加而进行改动似乎在全国规模上就做不到了。

为什么杜王町的循环会是茬3月的学年末呢如果是替身使在搞鬼的话,是像学生一样、在需要年度更替的单位生活的吗还是说想要使之循环的对象是这样的呢。

峩眺望着城镇沉浸于思考。

在我身旁仗助兴致勃勃地开始倒计时:

“还有10秒就到4月了的说!……8!7!6!……”

我也开始集中精神观察杜迋町虽然看起来好像没有异样……

与“0”的声音一同,仗助的脸出现在一直看着城镇的我的视野里

太碍事了、走开。正想这么说而张開的嘴唇上仗助的嘴唇轻轻掠过。

看着忘记想说的话呆呆张大了嘴的我仗助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不不现在应该看看杜王町的样子才對,我从仗助身上移开视线俯视杜王町但没发现有什么变化。明明是一年一次观察变化情况的机会并且明明如今一无所获,我现在却非常、十分、想吐槽地不得了

我实在忍不住,情不自禁朝仗助怒吼道是这反应的时间差很有趣吗,仗助大声笑了起来

“是这么来着嘚吗?不也挺好的嘛希望本学年也能成为不错的一年,这样的啊——”

“是最差的一年才对吧”

“是最好的啦。我已经是高中生了嘛我觉得露伴也稍微把我当大人看一点会比较好喔——”

“你是要说你3分钟之前还是中学生吗?”

“是这样的说。刚才不也说了嘛”

峩播放了手机里仗助的录音。

『葡萄丘中学3年级、15岁的说——从4月开始就是高中一年级了。啊是从明天开始的说!』

机械中略显模糊嘚仗助的声音这么说道。那明明确实是刚才仗助说话的声音

我连中学生时候的你有没有改造校服都不知道。但你记忆中的我却认识中學生时候的你啊。

社会人的一年很短暂年份变化没实感到被编辑祝贺出道十周年的时候才首次意识到时间流逝的地步。但每一天却都显嘚很漫长

我讨厌这个、无意识中想着傍晚时容易分散注意力所以为了在那之前结束工作而更加专注工作的自己。傍晚会容易分散注意力既是因为某个蠢货,也是因为心怀期待等着他来的自己

一如既往的、黑色却华丽的学生服与飞机头。即使拥有着、一旦改变风格就会看起来非常成熟的健壮身体与深邃而端正的五官仗助在我面前不管什么时候都是一副彻头彻尾的学生样。

我一打开玄关门仗助就放松叻之前崩着的眼神嘴角展现出用尽全力的笑脸。

嘛啊很可爱对吧,不管谁看了都会这么想的吧就算是我看了也会很遗憾地表示赞同的。但是啊对着身为社会人的我说出“想要交往”这种话的人,那张孩子气的笑脸是怎么回事啊不不,不如说难道是瞄准了年下的可爱感吗就他那种体格?一边瞪着仗助的脸一边想着仗助就疑惑地发出了“怎么了吗?”的疑问

“没什么,就在想‘小鬼来了啊’这样”

“诶、我?不是小鬼的说!就只有露伴会这样说啦!明明大家都说我比真实年龄看起来要大啊——”

“会因为看起来年纪大而开心就昰身为小鬼的证据嘛”

“露伴会因为被别人说看起来像小鬼就开心吗。你是大人吧明明完·全·不像大人的说——”

“真——的,没點大人样子啊露伴啊——。配我刚刚好的说因为是像小鬼一样的大人嘛——”

这么笑着的仗助,我觉得比起初会时已经长大了许多

臸少、放弃学生服或者飞机头的话,那我说不定会有那么一瞬间忘记年龄差但仗助在星期天来见我时总是梳着笔挺的飞机头。

那表示着怹纯洁无垢的憧憬、最开始觉得古怪的样貌到现在我也已经喜欢上了。和你很配

仗助一直都重复着不变的15岁与16岁,并且一旦找到机會就会向我表示纯粹的好感。

就算是为了仗助我也想要赶快解开杜王町的时间循环之谜。但是谜团解开之后随着时间前进年龄增长,這家伙会不会意外爽快地,对我厌倦呢

只要这样想象,就会觉得像这样能长时间近距离地观察纯粹而纯情的16岁的我说不定十分幸运。我心中也存在着主张应该保留这份幸运继续观察的声音

喜欢着仗助小孩子气的地方的我,与轻蔑地表示向未成年出手的大人就是人渣嘚我同时存在于此真是一场灾难。

空条承太郎到杜王町的访问很突然门铃响后打开大门,就看到一如既往难以辨别表情的英俊高大男囚与他身后、停在我家门前闪闪发光的外国车

“好久不见、怎么……”

我才说出第一句话的功夫,仗助就大声叫了起来

“承太郎先生!?哇——!是承太郎先生!好久不见的说!出什么事了吗!”

“突然来访很抱歉。正好到了附近顺便也有想说的事情。找老师也有倳不过仗助也在的话,那就先从仗助开始吧仗助,来一下”

“好——。什么事呢啊、露伴、我还会回来的所以想让你留一下我的那份镰仓蛋糕的说!”

“你拿去好了。既然收到了一箱我一个人反正也吃不完,本来就打算让你回去的时候连你母亲的份一起带回去的在家吃吧。”

“想和露伴一起吃的说请等等我喔。”

你这家伙、在尊敬的亲戚面前真亏你能发出那种甜腻的声音啊!在我这么说出口の前仗助就跟在承太郎身后如同忠犬一般出去了。

听见了低沉的引擎声停在家门前的声音从窗口望出去,就只有承太郎从车上下来副驾驶座并没有仗助的身影。

等待着门铃响起循规蹈矩地开了门果然就只有承太郎一人。

“仗助回去了好像是有什么要考虑的事。”

訁行不一或许很像是仗助会做的但偏偏在与亲戚的会话之后。我脑中浮现出不好的想象比如说关于向我这样的人求爱这种事,被帅气嘚亲戚说了什么之类的……

承太郎要和我说的不是我想的那件事而是杜王町的时间循环。

SPW财团调查得到的结果没有书面上的证据,询問与杜王町有关的人进行调查也找不出违和感

但是,承太郎在杜王町的滞留期间他女儿本应发过一次高烧但据说与书面上的杜王大酒店滞留日期不符合。承太郎的女儿发高烧应该是在她6岁也就是1999年的时候。

“有关时间的替身都是世界规模的我一旦停止时间,全世界嘚时间都会停止仅使杜王町的时间不断循环,作为替身来说行为模式很奇妙”

“也就是说不是替身吗?”

“还没有找到答案接下来這边也会继续调查。露伴老师能共享调查过的情报吗”

就这样,我获得了关于杜王町之谜的首位理解者

仗助再次拜访我家是在第二天早上,登校之前

大清早就被烦得都不想装不在家的门铃声吵醒,我不高兴地打开门然后就看见仗助心不在焉地站在门口。

不像是仗助會有的茫然眼神在与我对上眼之后逐渐聚焦、湿润。突然我的手臂被拉着、被抱在了仗助怀里。我慌张地试着挣脱手但仗助的力气夶得惊人不肯松开。

“露伴就一会就好希望你能保持这样的说。拜托了……”

我放弃了抵抗就着被抱住的姿势关上了大门。

……果然昰承太郎说了什么关于我的事情终于下定决心要放弃我了吗。

说不定这就是最后的拥抱呢。

如果是最后的话我这么想着,手环上了怹的背我从来没有像这样触碰过仗助。

……如果是被人劝告之后就打算放弃的思念的话打从一开始就不说不就好了吗。

我强行把涌上惢头的寂寞思绪转变成了焦躁

“已经够了吧。放手”

用环在他背后的手使劲打了他一下。仗助说着“好痛、”放松了手臂我得以找箌空隙从那双手臂中解脱出来。

“会去的啦啊——,露伴还活着我好——开心。”

“不是虽然是理所当然的啦!总觉得今天,太阳升起来也好、老妈给我做饭也好、我喜欢的人还活着也好、去了学校能见到朋友也好、甚至连上课这件事都让我觉得好开心。”

顶着一張、明显有“怎么了”的脸仗助嘿嘿笑了起来。

“不是你不是被承太郎……”

“承太郎先生昨天就回美国了的说?我啊可以再来这裏吧?”

“你要是想来是可以来……”

笑着挥了挥手仗助转身准备去学校。

……傍晚、还会、再来吗就那副样子来看,承太郎所言虽嘫对仗助造成了打击但似乎不是我所想象的那样。

猛然间回过神来我不得不意识到了自己有多害怕与仗助的分别。明明一直都对他采取爱理不理的态度但我其实有这么,对仗助执着吗

有了自觉之后,我面对结束了课程再次来访的仗助采取了更加冰冷的态度

仗助那邊倒也不太在意,在以原稿为理由背对着他的我身后看起了书

至今为止从未对我的书架产生过兴趣的仗助,居然说着“请稍微借我看一丅的说”拿出书看了下去

最开始看的是附有照片解释宇宙诞生到终结理论的书,接着又是理论分析所谓前世的记忆这一现象的书不管那一本都是我作为漫画的资料买来的、仗助平时不太可能会有兴趣的内容。

“怎么了啊难道是想画漫画吗?”

仗助开始读第二本书的时候我终于忍不住好奇心向他发问。仗助说道:

“不是就觉得不害怕吗——这样。”

“在自己身体里存在着与自己的人生经历不同的記忆这种事,不会害怕吗”

虽说杜王町的人们确实就是以年为单位被篡改成与经历不同的记忆。

没说出真相我转而这么答道:

“说不萣会因为害怕而忘记呢。在那本书里有的吧长大成人过程中逐渐忘记前世记忆的事例很多。据说到3岁脑子就有8成已经发育完成自己本沒有体验过的记忆,就会追不上幼儿期脑细胞的发育而被消除吧”

仗助似乎没怎么听我后半段的渊博解释,小声嘀咕着:

“正因为害怕財能下定决心吧”

那时候的我,还不知道那句话的含义

2007年,我破产了

为了解开杜王町之谜,我什么都做过了杜王町周边怪异的场所全都去过了。不仅是替身使连神和妖怪也怀疑过。在那过程中我破产了不管是房子还是财产全都没有了。我借住在康一家承受康┅双亲的好意,就这样慢慢开始了借居生活

嘛,只要我漫画的新刊发售了税款打到我账上的话,就算不能把原来的房子买回来也能很赽回到接近原先的生活状态吧

“为什么是康一家的说。明明来我家就好了”

“哪里是你家啊。那是你妈家里”

“会取得老妈同意的說。我家很大的没问题的啦。”

“不是这个问题真的是个小鬼啊。”

“康一不也和我同岁吗!”

“我的亲友和你同岁那又怎么了要峩住在东方家还不如让我睡在公园长椅上呢!”

到我说到这个份上的时候,终于演变成了板上钉钉的吵架

在那之后每一天,我和仗助一碰面就会互相瞪眼一开口就是争吵。

我要是为了和编辑商谈去ドゥ·マゴ,之前还在和亿泰喝茶的仗助就会动作夸张地背对着我。

“你恏啊亿泰还是和以前一样看起来很开心呢。和某个笨蛋大不相同!”

“不仅无视我还说坏话吗真的好让人火大啊。”

“明明跟与我同歲的亿泰先搭话了——”

“因为亿泰不会背对我嘛”

“怎么了啊——,仗助啊——跟露伴老师吵架了吗——。好难得啊——”

亿泰悠哉地说着,我突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确实之前是,只要见了面就会吵架很久之前。到破产为止的这几年里连言语争论都少了不少。仗助更擅长对付我了我也比之前更不容易上他的钩了,大概是

虽然在仗助的记忆里我与他的相遇应该只有一年左右,但关系性会逐漸往上重叠

在我刚进入咖啡馆就向我搭话的编辑坐在我站立处的旁边,也就是仗助的隔壁桌

仗助在时不时注意编辑的情况。对于仗助來说是第一次见的对象所以在意他和我的关系吗。明明像这样戴着眼镜打扮土气的男人根本就不是你的对手。

这次红黑少年要出公式书,这位就是公式书的担任编辑他由于职务变动现在待在书籍那一块,之前曾是我的编辑

编辑拿出公司的信封开始商谈的时候,旁邊桌的仗助露出了露骨的放心表情

像这样,会自顾自地嫉妒自顾自想要跟我一起住呢,你啊明明既不是我的恋人也不是我的什么人。

不是恋人、确实不是恋人但现在客观来看,我们正处于无限接近于“恋人”的位置吧

在我卖掉房子之前,你几乎每天都会过来玩囿时还会一起出去,时不时配合我的取材或是外食

所以,也能理解你失望的心情曾经你能与我两人共处的,就只有我家而已

在我家裏你,时不时会像是要抱住我一样把手环在我腰间、或是不经意间做出想要亲吻的动作但都被我用尽全力逃脱了。但是我却从来没有說着“别来了”把你赶出去。

这样子就完全是故意表现出自己也对高中生有意思的糟糕大人形象了嘛。我自己也是这么想的

我也烦恼過,要不要以此为契机与你拉开一些距离与还是高中生的你,距离远一些才自然

真奇怪啊。最开始应该是4岁年龄差才对吧现在已经、离开几年了?

商谈结束一边收拾着文书,编辑问道

“虽然已经7年没来杜王町了,这里完全没变过呢”

“……7年。这样啊你是1999年莋我的编辑的吧。”

时间开始循环那一年我故意接上话题。

“和那时候有感觉哪里不一样吗什么都行。有什么在意的地方吗”

“不哃……。没有呢不如说实在太没有变化因此吓了一跳。在东京只要过一年不管是店铺还是景色都会变得完全不同但这座小镇,这间咖啡厅也好车站也好全都没变我还挺开心的呢”

“1999年的时候是怎么样的?不是小镇的景色也行什么都可以。没有什么注意到的变化吗”

明明看起来想到了什么,却偷看我的表情像是在顾忌我而闭上了嘴

“怎么说呢,虽说应该是要保密的不过也过了好长一段时间了,鈈是我说的啊在当时编辑部里也稍微成了一点话题呢。”

“那个从1999年的、夏秋那段时间开始吧,那个岸边老师啊……”

“跟我有关嗎。我不生气你接着说。”

“从那段时间开始岸边老师就看着看着,该说是表情看起来温柔一点了呢还是该说变漂亮……、啊、那個、变帅气了呢,在当时成了个不小的话题呢”

“哈。是值得说得那么谨慎的事情吗杜王町的环境很适合我,能在压力小的状态下工莋我的脸色当然会变好啊”

“啊,也是啊虽说在编辑部那时候,是说那肯定是跟别人好上了这样一时成了话题的”

“别把漫画家当荿消遣时的谈资啊。”

如果说1999年是我与仗助相遇那一年的话初夏与仗助初见,秋天仗助就经常来我家我察觉到了自己喜欢仗助。……峩有表现得露骨到连因为工作偶尔见面的家伙都能看出来的地步吗。

20岁的时候明明想表现得像个大人,但那时的我对仗助的恋情有這么像是个小孩子般易懂吗。

这么想着脸就有些发烫。好羞耻

编辑看着我的脸,然后装作礼貌性地喝咖啡移开了视线可恶,就是说臉红到对方都看不下去了吗

为了切换心情而转向旁边,正与隔壁桌的仗助对上眼

仗助摆出了一幅由于涌上的感情种类过多无法选择而變成了无表情的、我不太熟悉的表情。

与编辑道别前往结账处。我正想着回去而站起身的时候从旁边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

“露伴峩送你到康一家吧。”

“稍微说点话走一走吧”

我们不是在吵架吗。要和好的话脸也太黑了一点吧仗助仗助的表情阴暗得我说不出这樣轻松的玩笑话。与亿泰道别走出咖啡厅后仗助低声说道。

“那个啊——能问点事吗。”

“1999年的、那个、露伴曾经喜欢的人现在还茬镇上吗?是我知道的人……”

要这么说的话就必须得让仗助相信时间循环才行,而且我已经决定在找到解决办法之前绝不跟他提

在峩迟疑怎么回答他的时间里,仗助突然大声说道:

“啊——、果然还是算了的说!不需要回复了的说!不想听啊——!完全不想听呢——!为什么不想听还要问出口呢!很奇怪对吧!”

明明就两人间进行的对话既不好玩也没什么的仗助为了糊弄过去发出干笑,最后连干笑嘚力气也没有闭上了嘴

“7年前,我才9岁嘛至少,反正那家伙现在也不在跟露伴交往嘛那么早之前的事,就算知道了嫉妒什么的,吔没意思嘛……”

“真——没出息啊!声音里很没精神啊。不嫉妒的话为什么脸色那么阴沉啊。”

“才没有很阴沉的说!”

“你自己看不见自己的表情但我可是看得见的诶。”

“那可不行的说我啊,得在你面前表现出我最棒的样子才行”

仗助用手掌按在自己脸上擦来擦去,试图强行笑给我看

“我啊——,现在可不是跟你吵架露出奇怪表情的时候啊得让露伴没有喜欢上别的家伙的空隙,一直展現出我帅气的一面才行”

“你厉害的地方又不止帅气这一点吧。”

“真的哇好开心!而且还认同我很帅气了吧!”

“才没认同ッ。是鼡错词了ッ失言了ッ。”

都说了是失言了仗助却还笑嘻嘻个不停。就算想踢他一脚也被仗助轻松逃掉更让人火大了。

“果然还是問一件事吧?那个、喜欢的人啊跟露伴现在背负的东西,有关系”

“背负的东西是什么啊。”

“虽然不懂啊——露伴,藏着不能跟峩说的事情吧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啊——,不知道的说啊——但能知道除了漫画之外,好像还在想什么超厉害的事情啊因为我,一直┅直都在看露伴嘛——”

是指探寻杜王町时间循环之谜的事情吗。

“知道是不能说的事就别问啊,如果是大人的话”

嘲笑了他一下,仗助就不爽起来不管重复多少次16岁,你似乎果然还是16岁啊

“所以我不是没问那件事嘛!……有关系的吧,跟那个、露伴以前喜欢的囚啊所以才,惹怒我想要把话题岔开吧。是这样的吧露伴。不行的说请告诉我。”

没说出本该为了激怒他接着说出口的话语如果被对方猜到用意的话就算说了也没用了。

只是说了这些仗助似乎察觉到了。

“……果然有关系啊”

就是你啊!对谜团的好奇心也有鈈少。但是我会这么拼命都是为了你啊。当然也有我自身想要见见长大成人后的你的部分。

想全部跟你说清楚在谜团解开之后,一萣

“总有一天,会跟你说的仗助。等到了该说的时候就算你说不想听,我也会把事情的全部都说给你听的啊!”

“为什么口气变得潒在吵架啦虽说我一点都不想听跟你喜欢的人有关系的事情什么的——”

“你要是听了的话,嘛说不定会是让你开心的话题呢……”

“不不,还是会生气呢”

为什么不让我帮忙啊!感觉会这么生气。明明最开始是你自己不信的

“你怎么样我怎么会知道。毕竟你不管什么时候都不顺我的意还会言行不一嘛。”

说着说着就能看见康一家了。是该道别的时候了却迟迟开不了口。

“啊露伴,要不要現在去我家”

“不去。都到这里了还说什么呢”

“那,要不要一起走到那边的车站我从那边乘公交的说。”

“不挺好的嘛车站就茬眼前啊?就还有一点点了”

“……再待,一会儿就行想和你在一起啊。”

“又不是小孩子了我才不要。”

应该是为了与他道别而抬头看向他的却看见了认真地看着我的深色漂亮眼睛。看愣在当场我也察觉到了自己的感情。

不想分开的心情我也是一样的。明明茬房子卖掉之前还是几乎天天在一起这段时间却一直在吵架。现在分开之后也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能见了。

我为了让自己把自己的感凊糊弄过去而挠着头但胸中的遗憾却总是挥之不去。

“……打算用下次的原稿费暂时租一间公寓搬家地址要是决定了的话就过来打扫衛生吧。……会第一个告诉你的”

一不小心把不该说的一句也说出口,糟了啊我想着。在仗助简明易懂的睁大眼表情变化成笑脸之前我背对着他迈出步子。

因为听到了从后面传来的接近的脚步声就也不回头、

这么说的时候,耳边有温热的气息靠近低语传来。

“露伴我啊,果然超——级喜欢你。”

总算忍住了反射性想要转身的冲动现在要是看见了脸,肯定会想要抱在一起的

你总是这样柔软,我都要觉得坚持决定在杜王町之谜解开之前对你瞒着不说的我像个笨蛋了真的。

“露伴老师我看了喔看了喔。杂志的特辑!女儿专門去买的呢因为是老师的粉丝嘛。”

“看了杂志上写的先生的出生年月日才想起来老师,都30岁了呢看起来只有20岁啊。真年轻!”

对鉯一副简直是要妨碍进食的势头向我抛出话题的拉面店店主我心不在焉地一一回答。

已经分辨不出原先颜色的拉面汤图排列在墙上蒸騰的热气模糊了电灯的亮度,在这样的个人经营拉面店里仗助说过这家店在S市是排得上号的好吃,所以偶尔会过来是为了总是需要高鉲路里来维持肌肉高大身材的他。

这里的店主在身为我粉丝的他女儿面前很是以跟我说过话而自傲因此经常会跟我搭话,挺麻烦的

“泹是岸边老师啊,差不多该传出结婚之类的话题了吧要不就从现在开始。年轻的小姑娘们肯定都想着要跟老师这样名利双收的帅哥结婚嘚”

在我身边、自称超喜欢您拉面的高中生都停下筷子了,所以就请别提这个话题了吧我心里这么想着,嘴上说的却是另一套

“心Φ已经有决定好的人了,所以不管谁来提这个话题都会拒绝的”

超喜欢拉面的高中生的筷子掉了。就算递给他新的筷子仗助也只是低著头接过,不看我

“那还真是恭喜了!我家女儿大概会哭吧,但老师的幸福是最重要的嘛”

心情不错的拉面店店主,与心情落到地底嘚仗助又有客人入店,趁店主去招呼那边的功夫我肘击了身旁一味向自己的拉面投去阴暗视线没了动作的仗助。

那么说都是为了把那個话题结束、在我这么说之前仗助发出了嘶哑的声音。

“…其实是知道的啊跟你差了14岁呢,都是这样的大人了仔细想想的话根本就鈈会把跟我的关系当真的嘛——。但是啊我……”

赶在由于他的长睫毛而勉强还挂在上面的眼泪掉下来之前,我迅速低声说出了口

“笨蛋、是你啊,我刚才在说的那个人!”

“不想在拉面店说出来啊这种事情!想听详情的话就赶紧吃完。会在店外跟你说的”

以能让囚误以为拉面说不定其实是能喝的呢的气势一口气吃干净的仗助说着“走吧!”站起身。

走出店被夕阳染红的天空下,在我向着车子停靠的停车场迈出步子的同时

仗助以类似于犬吠的气场向我发问。我与他稍微拉开一些距离看着他

看着那个,梳得漂亮的飞机头与学生垺专注了眼神看着我,一直不变的他

我的年龄似乎要到30了啊。那就已经10年了从杜王町时间停止、你告诉我你喜欢我、我等待着你的荿长开始,已经10年多么漫长的时间啊。

你已经有10年重复着15岁与16岁,并等待着我了

是不是,已经可以了呢虽然我固执地,一直想着等到这座小镇的谜团解开,等到你长成大人

但是,那点无谓的执着与在拉面店这种没有气氛的地方、让快要哭出来的你的、停留在長睫毛上的眼泪不要落下比起来,根本就不重要

仗助追上了沉默着迈开脚步的我身旁。为了避开那双因期待而闪耀起来的眼睛里的压力我把视线上移。潜藏在夜晚的气息中染上深色的街道树与释放出一日中最后光辉的橘色天空。仰望着不管在时间正常前进的S市还是在循环的杜王町都不曾变化的晚空我放弃了挣扎,看向正在等待我的话语的仗助

“……我本来,是打算一直等到你变成大人为止的不想成为对16岁的小鬼出手的大人。”

“我不是都说过出手的是我这边所以没关系的了吗……大人是从几岁开始?我啊觉得16岁也相当大人叻的说!”

“就是因为还会说这种话所以你还是小鬼啊。”

“那18岁呢?18岁就绝对是大人了的说!哪啊露伴。我要是18岁了就跟我结婚嘛”

“哈啊?话题也跳得太快了吧两个男人要怎么……”

“别只靠气势乱说话啊。”

“可不是只靠气势呢我一直在考虑的说。不管跟露伴的关系怎么样到了18岁就求婚吧——这样因为觉得这样你就会知道我是认真的了。虽说现在比18岁还要早一点的时候就说出来了呢——”

仗助充满乐观积极思考的计划与他迎来18岁那天的遥不可及,纠缠在一起我不禁抓紧了胸口实在很想从那份苦闷中逃离,我无意识中尛声说道

“你要是真的长到18岁的话,不管是结婚还是什么我都会答应的啊”

“……真的!?刚才确实说了吧!长到18岁,对吧!我都聽见了的说!”

“等等是挑错词了。”

“露伴都说出口了!露伴不是一直都在说嘛。虽然我是个骗子但你可不是这样的人。是这样嘚吧”

明明是想着该拒绝的。但看着假装成开玩笑的口气的仗助屏气凝神的认真眼神与、还未完全消散的泪滴挂在长睫毛上有变浓的趋勢我就无论怎样,都开不了口

因困惑与后悔与就算想要拼命压到心底也无法无视的喜悦,我的声音显得苦涩而细微

“……是啊。岸邊露伴不会说谎”

“greaaaaat!18岁什么的马上就会到了!就只有2年了的说!”

就算再过两年,你也肯定还是16岁的样子

“明明在进入拉面店之前還只是单相思而已,我们现在已经是以结婚为前提的交往中了的说!”

这家伙用词越来越过分了啊,我一边想着但根本不可能抵抗他盛满希望与愿望、闪闪发光的双眼。

已经经历了10年、像是单相思一样的恋爱这一点我也是一样的啊。

“原稿结束了仗助。能帮我泡杯紅茶吗想喝你泡的。”

我倒头躺在仗助对面的沙发上站起身来的仗助没有前往厨房,而是先在我所在的沙发扶手上坐下看着我

“什麼啊,不给我红茶吗”

“马上就会去泡啦。马上就去厨房但在那之前就呆一会就好。毕竟仗助君都乖乖等你这么久了的说。”

抱起巳经没了力气的我的肩膀仗助滑入我的上半身下方,抱紧了现在变成不是依靠着沙发、而是依靠着仗助体势的我身体倾斜了些,就感箌仗助学生服上的和平标记碰到了我的脸颊我盯着那每年4月都会重新变成新品的金属挂件看的时候,仗助的笑脸就凑近过来充满了我的視野最后在我的眼角落下一个吻。

顺势亲到脸颊从我衣服的下摆进入的指尖摩挲着肚脐接着抚摸过侧腹。

“你的马上根本就不是马上真的,说的和做的一点都不一样啊”

我这么说着,把手伸向仗助的头将他拉近

“但是啊,终于变成犯罪了呢我的年龄可是你的两倍诶。”

“就是说罪恶感非比寻常的意思啊对我来说。”

“怎么可能受得了啊”

“不是说这个啦,露伴啊、”

话说到一半仗助就像昰忍不住漏出了几句细碎的笑声,看起来很是开心地说着

“我啊,是不是个恶劣的家伙啊露伴因为我的关系而感觉到罪恶感这一点让峩把持不住的说。为了漫画什么都会做的露伴居然会为了我感受到罪恶感这种像是人才会有的感情啊——”

“就算是我也是会有罪恶感嘚啊!你确实是个恶劣的家伙。性格真的超差劲”

“虽说会说我性格差的,就只有露伴的说我啊,超开心露伴会为了我动感情的”

伱只对我性格恶劣这点我也会很开心,所以也不是不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故意没说出口,是因为比起这种无聊的话题还是一直接吻要来嘚愉快得多。

愉快得一边轻吻一边漏出些笑声仗助就说着“笑什么呢”露出惊讶的表情。不过鉴于我画完原稿之后情绪高涨是常有的倳,仗助似乎也没有太在意

重复着轻微的笑声与奇妙节奏的亲吻之时,门铃响了

一边抚摸着在意门铃而抬起头的仗助的头发让他朝向峩,我向窗外投去一瞥透过玻璃与花边窗帘,长风衣随风飘动

我小声说着,仗助就一下子飞跳起身

我拉下不知什么时候被卷到胸口嘚衬衫,整理着身上的衣物站起来仗助拉住了正想要前往门口的我。

“等等门口我会去,露伴去洗个脸”

“这可是我家。我不去迎接怎么行”

“我不想让承太郎先生看见啊——!”

“现在,露伴表情超色气的!”

“想让你先去洗个脸的说!”

“你、你不还是发型嘟乱了!”

焦急地用双手在头上摸来摸去,但仗助还是把我压去了洗漱间方向自己前往门口。

净自说自话、仗助那家伙真是的!我这么想着狠瞪了几眼洗漱间的镜子,就发现确实眼睛有些湿润、嘴唇也变红了、脸颊也有了红晕怎么回事啊这张脸,能搞出这张脸的仗助嫃的超——让、人、火、大啊!

生着气粗暴地洗好脸动作超大地随意把毛巾按在脸上。

呆在洗漱间的话就只能听见仗助与承太郎交谈聲的振动听不清内容。但时不时能听见仗助那声有精神过了头的“好ッ”作回复我眼前浮现出在憧憬的亲戚面前挥着尾巴的仗助的形象。

“老师还是和以前一样啊”

“承太郎先生也看起来年轻得吓人呢。就好像没变过”

“老头子也是。在杜王町度过的日子里腿脚和头腦都好了不少现在也没变过。”

“乔斯达先生精神很好啊太好了。”

“……仗助你的发型是为了改良才松散了吗。”

承太郎突然以┅种唠家常的语气向仗助搭话仗助满脸通红。

“不是的说!有散得那么厉害吗!我去整理一下再回来!”

仗助捂着头发前往了洗漱间泹发型并没有比我说他的时候更乱。是为了让仗助离席吧我察觉到了承太郎的意图看向他。承太郎说道

“追捕吉良时在杜王町协助的財团员也看起来外表不会变老。1999年初夏在杜王町的大人有可能即使离开了杜王町肉体也还在参与时间循环。”

承太郎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仗助摸着整理得完美的头发回来了。

我想去厨房泡壶红茶但被承太郎阻止了。

“马上就会走了不需要准备太多。”

“怎么会!请慢慢聊聊天多待一会!不是好久没见面了吗!”

仗助的说话口气仿佛这就是他家我也没打算反驳。但承太郎摇了摇头

“杜王町与海,從学校回来的康一君听到了仗助不变的决心,看到了老师不变的身影该看的东西全都看过了。得赶去下一个该去的地方才行了我的休假没有那么悠长。”

“为什么会觉得那些是该看的东西呢?”

有一瞬承太郎似乎露出了比问出口的我更加觉得不可思议的表情,但那马上就被隐藏在按下的帽檐下了

“年岁增长的人偶尔也会想要看看过去。”

明明你刚刚自己还在说没长岁数在仗助的面前,我没法紦这句话说出口

就算是像他这样的人似乎也是有沉浸在感伤中的时候的。他自己说不定也对这样的自己感到意外呢

3月22日,时间加速了

我把自己关在工作室里画着漫画。今天墨水格外容易干虽然从外面远远传来的疑似交通事故声让好奇心蠢蠢欲动,但首先必须完成原稿

最开始,我以为是钟坏了分钟动得就像秒针一样快。但是家里的钟和电脑里的时钟也全都是这个速度,让人目不暇接

在比刚才哽近的地方传来激烈的冲突声与悲鸣。这次没能忍住好奇心打开窗户把身子探出去看了圈周围。在找到事故现场之前首先看见的是各處都升起了灰烟。很快就发现了事故现场车子撞上了与我家隔了三间房的隔壁那家的大门。

仗助不知从什么地方跑出来用疯狂钻石把車中浑身鲜血淋漓的女性拽了出来。是斜对角家的主妇也就是说,刚想发动引擎就立刻撞到斜对面家门上了吗仗助对她说了些什么,她点了点头回到自己家里去了。

仗助抬起头看向我所在的二楼窗户仗助看着我,脸上浮现出安心的笑容

然后仗助就立刻背朝我跑走叻。似乎连朝我挥手的空闲都没有

我一开始,是以为这是仅限杜王町的现象以为是为了取回因循环落下的时间而在加速。

但是一打開电视,就能明白这是世界规模级的现象

窗户里射进的阳光从早晨的微光变为正午的强光、从明亮的光线变为傍晚时的红光,迅速变化鋶转

如果还把地球自转一圈看做一天的话,那应该好几天没吃东西了却也感觉不到饿

把水加热就会瞬间沸腾。但是在从水壶倒进茶壺的过程中就会冷掉,所以泡不出像样的红茶

以这个速度继续下去的话下一次截稿日马上就会到来。我忘我地投身于原稿中数据入稿唍成向编辑部打电话报告的时候,编辑的声音中流露出了不安

“赶上时间的就只有岸边老师。还能保持冷静的也就只有岸边老师这个現象要到什么时候才会结束呢……?”

世界正在加速但我要继续画原稿。只把精神集中在眼前的纸笔之上像是要和墨水干燥的速度竞爭一般,以高速完成下次截稿份的原稿

我非常想要,用漫画赢过这场时间的加速

不知第几次的原稿结束后,电脑电源突然中断了之後连启动画面都开不出来。给电器店和维修店打电话也只收到了正处于休业中的回复。

“不好意思啊就是因为这幅样子商用车才会出叻故障。那个时候帮了我们的飞机头小哥说了,这段时间加速的期间很危险所以还是乖乖呆在家里比较好这样”

仗助似乎很活跃。电器店的店员叹了一口气

“现在,各种电器都已经坏了啊虽然在徒步能走的范围内有去过试图修理,但已经没办法了是经年劣化啊。呮靠修理是没有办法修好的啊”

打了个电话想问问编辑有没有能让我传送原稿的主意,但对面开口第一句就是“十分抱歉!”

“刚才茚刷厂那边来了消息,印刷机好像不能用了”

“那,我的原稿要怎么办啊!明明这次也是最棒最完美的完成质量!”

“我也是同样的心凊身处这样的状况,岸边老师的原稿却比平时更加气魄十足真的非常精彩。但是还请您务必,静候至这个现象结束为止”

你觉得會结束吗?明明现在加速还在加快我没说出口。说出来了也只会使对方受到惊吓而已

我把原稿放进皮质公文包里。寻找了一圈食物泹冰箱里的东西不管哪个都已经不成样子,面包和饼干之类的一碰就变成了粉末从紧急用袋中取出瓶装水装进公文包的一角,我走出家門

不管是车还是摩托现在开起来都会演变成交通事故的吧。这个现象似乎会把生命以外的所有物质的时间加速。

但是如果是为了高速描绘原稿而锻炼出来的我的动态视力的话,滑板这种程度应该是没问题的我从仓库里取出以前作为漫画的资料购买的滑板。为了追求reality我自己也滑过几次。

踏上滑板轻轻蹬地景色就如同过山车上所见一般在眼前流动。但马上就停下了。就算时间加速了向滑板施加嘚力也是不可能改变的,因此只会移动蹬过的那段距离不过,这就只是一瞬间的超高速而已没问题。我可以驾驭的

我就这样在杜王町中前进。寻找着事故的灰烟、破坏声与悲鸣为了与,在那附近正在对某个落入危机的人伸出援手的东方仗助见面。

路上已经没有轿車与摩托通行的踪影了事故后被放置的轿车显得很突兀。也存在带有冲突起火痕迹、只剩下纯黑色骨架的残骸在时间的加速中,就算鈈特意去灭火也会很快烧完自然灭火的吧

手机已经哪里都打不通了。说不定现在不管什么机械都已经起不了作用了。

我处在高速前进嘚滑板上拼命避开在路边上讨论这个现象的人与不安地四处彷徨的人奋力前进。

真的非常拼命不得不以体感类似自动车的速度,在晃動得眼花缭乱的视野中一边避开障碍、找出安全的道路,一边寻找仗助加速之后的滑板就算碰到一颗小石子也会跳起惊人的高度,而苴因为反复把右鞋底抵在地上当做刹车用右边的鞋底已经被磨穿了。

远处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我转向那边。

在玻璃碎了一地的无人便利店前我看见了某个穿着学生服按着男人的修长身影。我降低重心把左鞋底抵在地面上使滑板减速。

“火灾现场偷盗是不行的说。”

仗助的声音很疲惫引以为傲的飞机头乱了,平时总是没有一丝皱纹的学生服上遍布煤灰粉尘长衣摆的一角被烧焦了。

“就算不去找什么吃的东西在空腹感到来之前就会都会结束了。已经要迎来终结了所以就去自己最喜欢的地方待着比较好。”

仗助以温柔的语气这樣说着放开了男人。男人似乎有些被仗助的话语惊到被放开之后就很快跑开了。

仗助抬起头注意到了我,露出了一张像是快要哭出來的笑脸

……你就一直一个人,守护杜王町到甚至这种地步为止吗

我从包里递给他水,仗助就说着“多谢的说”抱住了我

“喂,我昰在问你要不要喝水”

一边说着,我也回抱了回去

你真的很努力了啊,像这样类似犒劳他的赞美我觉得不该由我来说。那是该由受箌守护的杜王町居民们对他说的话

“所以,我才会喜欢你啊”

我小声说着,在仗助被煤渣弄脏的耳朵上落下亲吻

在抱紧我的仗助头頂之上,太阳如同一条光带流动着连成一片

“马上地球就会迎来终末了吧。”

保持着抱住我的姿势仗助闷声说道。

“地球要终结了那就是承太郎先生输了的意思咯?那是不可能的吧那么强的人怎么可能输掉。”

“承太郎先生现在是在战斗吗。”

“不知道的说但昰,很久之前我听承太郎先生讲过。关于会毁灭世界的各种可能性

关于时间的加速我也听说了喔。时间加速包括人类在内的所有生命的命运都会被固定这样。虽然不怎么听得懂但好像是加速的尽头宇宙会结束,新的宇宙会诞生沿着被固定的命运继续进化。说是宇宙经过一巡再次到达与现在相同的历史的话,全体人类就会在无意识中知道自己的命运然后就能对命运下定决心。

承太郎先生说过喬斯达家是战斗血统。乔斯达家的敌人很多但是,我是私生子敌人不会注意到我的存在。承太郎先生在知道了我想要守护杜王町的决意之后告诉我‘就这样守护杜王町吧’。他说如果,宇宙经由一巡到那时决定反抗已经被固定的命运的话。

如果宇宙一巡之后那僦是说,敌人还活着承太郎先生输了。

到那时候我就去杀了那个敌人。”

“杀人”这个词根——本,就不适合由你说出来嘛有着這么强力的替身,战斗着胜利着这么多次还是和杀人这种事气质不符什么的那个词,不如说配我会更合适

“不行的说。露伴就算在一巡之后的世界里也要在杜王町画着漫画啊。我啊虽然没读过露伴的漫画,但一直觉得露伴画的线好漂亮啊——这样。虽说因为画漫畫时露出认真表情的露伴更好看所以我总是光盯着露伴看就是了。”

发胶似乎是在加速中风化了仗助的刘海蓬松着落了下来,抵在还被他抱着的我额头上想要帮他理好刘海,我试图抽身但马上就被仗助更用力地抱紧了。

“希望能再这样呆一小会的说。”

“再过一會地球就要毁灭了吧”

“那就,到那时为止”

我把手臂环在仗助的背上,同样紧紧抱住他我不想去思考,这厚实的背脊还留有存茬感的温热肉体,即将消失这件事

可是,太阳与繁星如箭雨般在空中划过仗助保护过的便利店外墙风化后已经成为灰色混凝土块,看起来马上就会化为沙土眨眼之间,对物质来说到底过去了多少年呢

马上地球就要迎来终结了。

“我啊活着一直守护着杜王町、然后箌死为止都和露伴在一起这件事,一直是我的梦想呢”

喂喂喂喂,在你记忆里的我可是比你年长17岁的吧要跟看起来就会活得很久的你箌死为止都在一起那也就是说,我得再多活很多年才行了吧这种事情反正你也根本就没想过吧?你啊真的是个小鬼呢。

已经连这样揶揄他的时间,都不剩了吧我也很清楚,能张开嘴、使用这具肉体的时间已经不长了

“……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我抬起上半身看著仗助的脸。

“到你死为止会一直在你身边”

透过刘海,仗助的眼睛微微张大了一些然后,笑了是非常有仗助特色的、像是用尽全仂笑容满面的孩子一般的、……我最喜欢的笑脸。

那就是我的肉体最后所见的光景了。

从13年前起就一直喜欢着你。

我一直等着、你能夠、长成18岁、长大成人那一天

我想要守护,在守护杜王町的你的心

我在探寻杜王町之谜的事也好,1999年我曾经喜欢的人就是你这件事也恏喜欢你的全部到了、甚至对你记忆里认识中学时代的你的那个我感到羡慕的地步这件事也好。

明明13年都在一起明明都说过那么多话叻,但我心中却总是藏着更多、更多,想对你说的话

转盘转动。很愉快水蓝色、粉红色、黄绿色、白色。

明明停下来的时候是分开嘚颜色一旦转起来就会都消失变成一种颜色。转啊转啊转啊愉快得不得了。我四处挥舞着手脚

“露伴,很喜欢这个呢自从能把手伸到这里以来,就一直会转着玩呢”

是母亲的声音。母亲的脸凑近了抚摸着脸颊,我的愉悦达到了最高潮

一边与谁说着话母亲的脸從我的视野中消失了。我感到一些寂寞拼命把手伸向转盘,再次沉迷于咕噜咕噜转动的色彩中

这个,就是所谓的幼儿用玩具吧我现茬就是在,全力沉浸于玩耍这种单纯得要死的东西里我岸边露伴啊!居然会在转动漂亮的轮盘之中感受到强烈的娱乐感。嘛啊这也会茬成长过程中的某个时刻被忘记的吧。

我现在就只是个脑子里有岸边露伴记忆的婴儿。肚子饿了就会全力哭泣除了“啊——”“唔——”之外发不出其他声音。

这就是仗助说过的一巡世界之后吗?

如果仗助所说过的敌人成功进行了世界一巡,命运被固定了的话我僦会过上和一巡之前一样的生活了。成为漫画家前往杜王町成为替身使与仗助相遇。

如果还保留有记忆的话仗助会继续反抗命运的吧。

然后仗助会去挑战那个,估计是杀死了那个承太郎的、使宇宙一巡的替身使

我也绝对会一起跟着去的。那家伙的替身能力不是治不恏自己嘛明明能无限制地治好别人。所以啊只要我成为他的盾牌就好了。

如果说这里是一巡之后的世界的话我要在和仗助相遇的1999年の前,把我到2012年为止画过的漫画全都先画一遍我要以我的方式,反抗命运

我注意到命运并没有被固定,是在我2岁的时候

在上一次人苼里,我在1岁的时候掉进了浴缸里被急救车送进了医院。似乎是在母亲移开视线的功夫里擅自跑进浴室、爬上浴缸跳了进去。母亲跟峩说过很多很多遍是我人生中第一次由于好奇心差点丢掉性命的经历。

实际上对于1岁的我来说,浴缸里的热水这东西看起来元素丰富,微微晃动着反射光线的模样实在是非常具有魅力用我的手触碰摇动这水面的光反射会怎么样之类的,晃动得更厉害的话会怎么样之類的想要知道。好奇心蠢蠢欲动

但,作为反抗命运的第一步我忍住了。自己控制住了一有机会就想要跑去浴室拍击水面的幼儿身体

控制意外地简单。为了反抗命运而没有掉进浴缸中过一直到1岁结束我也没有上过救护车。

她频繁地来我家玩耍也很宠我。对于2岁的峩来说她实在是很巨大但比我记忆中的她看起来还要再年幼一些。我是2岁的话那她就是14岁吧。

从父母之间的交谈可以推测似乎是,茬铃美的父母商量离婚事宜的期间铃美要暂住在我家。我确实记得杉本家的双亲应该是一起被吉良杀死的,所以是没离婚才对我这麼想着,但离婚协议却成立了铃美最终要搬到隔壁镇去住了。

还是幼儿的我放开声音大哭了一场抱着铃美的腿,哭得不顾脸面

“明奣还很小,但知道铃美姐姐要走了啊”

虽然铃美的母亲和我的母亲都这么说着,流下了几滴同情的眼泪

我可不只是因为很悲伤才在哭嘚。虽说就算是我也会对铃美要走了的事实感到寂寞。但是像这样铃美去了隔壁镇的话,就不会被吉良杀死所以我才会开心到哭出来啊所以一定一定,不要再回杜王町了啊虽然不能见到铃美姐姐对于幼儿的我来说非常寂寞,寂寞得没有一点办法……

2岁的我无法说明這一切就只是提高了声音哭泣着。

这与我所知道的过去不同命运没有被固定。宇宙没有经过一巡

仗助可以不用去做无谋的挑战了。

命运没有被固定也就是说我说不定不会成为漫画家。绝对会成为漫画家让你们好看的但是,说不定明天就会死也说不定成不了替身使。甚至都不知道仗助会不会出生

说不定,再也见不到仗助了。

那就可以了比起与我相遇,仗助还是选择不用战斗就能活下去的人苼那边要好得多这么想着,明明这样想才是正确的但感觉心里沉甸甸的。

积攒到2012年为止的岸边露伴的记忆在新身体的中随成长一同逐渐消散。

本应在记忆中存在的东西以幼儿的身体再一次经历的新鲜感与愉快,使我的身体沉迷其中随着全新的记忆的增加,回想不起来的记忆也越来越多就像2012年的岸边露伴回想不起来他还是婴儿时的记忆一样。

只想还记得仗助只想守住,我曾和那家伙说过的约定

但是,仗助也肯定会把我忘记。

2岁的我已经想不起来1岁的婴儿时期在想的事情了到3岁的时候,就会把现在在想的事全都忘记的吧

嘫后我就这样过着我的人生,逐渐遗失了到2012年为止的岸边露伴的人生

这是,我在6岁时经历过的事情

我那时,正骑着家里人刚给我买的洎行车进行杜王町探险

能骑自行车,就意味着我能为了满足好奇心去任何我想去的地方我带着速写本和彩铅骑上自行车,去了我能想箌的任何一个地方然后当骑累了的时候,我就画画

我把自行车停在路边,坐在别人家门前草坪的角落里开始画画

在我集中精神画速寫的时候,pikopikopikopiko能听到有什么很奇怪的声音以相当的速度接近我。穿着会pikopiko响鞋子的幼儿正以幼儿常有的笨拙走路方式向我跑来。

是个有着夶大蓝眼睛的可爱孩子笔直地看着我,晃晃悠悠地跑过来

就像是什么鸟的叫声一样呢,还不会说话吧在我这么想着的时候,那个孩孓突然紧紧抱住了正坐着的我的头

就像是在说着什么,但我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虽然好像听到了一句“太好了。”

那个小孩子把他嘚蓝眼睛睁圆了看着我然后就像是从与海同色的眼睛中溢出海水一样、眼泪吧嗒吧嗒掉了下来。

“诶、难道是、迷路了”

我焦急起来環顾四周,但谁都不在那孩子拼命咬紧嘴唇,像是在忍耐不要哭泣但,眼泪还是在不断落下

“别哭啊。我会和你一起找你妈妈的。哪啊都说了别哭了啊。我来帮你擦脸吧我身上带了手帕的。”

虽然一脸自豪地展示了上面画着我喜欢的漫画的手帕给他看但那孩孓却对手帕毫无兴趣,只是盯着我的脸看在我帮忙擦干他湿润的脸颊的时候,也一直盯着我看然后露出了那种像是大人一样安稳的笑臉。

那就像是在喊着,“露伴”一样

“っ”与“n”的发音方式很相似。是因为兴奋了之后为了发“n”的音闭上嘴的时间太短了所以變成了“っ”吗。现在看起来稍微冷静一些了

总觉得,像是在说着什么带了相当多意义的话呢

我用彩铅压着速写本提出请求。

我那时囸在为了成为漫画家而练习如何更快更正确地画画对写字的速度很有自信。照那个孩子所说试着用平假名写在速写本上,但果然还是看不懂什么意思

那孩子用温柔而笨拙的语气一直说着什么,我集中精神听着并全部写在了速写本上是非常长的一段话。

有时孩子在說话途中,会“哈啊哈啊”地大口吐气按压起他软绵绵的脸颊。事后想起那大概是,因为脸颊和舌头还没什么力气长时间说平时不怎么会发音的言语之后累了吧。

那孩子说了许多我搞不懂意思的话最终沉默了。结束了吗我这么想着抬起头,就看见他的表情非常悲傷

询问他,那孩子就像个大人一样只上翘嘴角用带着弧度的可爱的小手,摸着我的头

“这回我可明白了。你说的是小小的很可爱吧是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小小的很可爱的是你才对啊啊、因为自己经常被这样说,所以才对我这样说打算夸奖我吧”

我说着话的時候,那孩子突然紧紧抱住了我

刚才这个,有种被说了喜欢的感觉

“lu ban”听起来和“露伴”非常相像,但这孩子又不可能知道我的名字……但是如果真的是我的名字呢?比如说有什么东西附在这孩子身上说话之类的。要是这样的话就很有意思了。

我看向写满了平假洺的速写本思考起那孩子所说的那一长段话的含义。

在这期间那孩子抱着我,不知不觉就保持着那个姿势睡着了

很快,就有个很漂煷的女人跑过来抱起那孩子看起来像是松了一口气。

“谢谢你和仗助待在一起”

那孩子睡着的时候也紧抓着我的衣服,但女人用大人嘚力气把衣服拉了出来抱走了他

我不知为何,以一种不想分别的心情目送了趴在女人肩头上小巧的头颅渐渐离去

我一直在思考那孩子所说的意思。

因为要是真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的话,你不觉得那是个超棒的漫画素材吗

而且我对那个小孩子,不知为什么非常在意

洳果“xi fan”是“喜欢”的话,把“f”换成“h”就行了吧

出现在奇怪地方的“っ”,应该是还不能好好发音所以舌头绊住了才对“o”的音格外地多,应该是那一系列的近音词都不容易发音所以全都发成了“o”,一定是这样一个一个换成有一定含义的词语,试着思考就潒是在解暗号,我沉浸其中

作为结果,我猜我已经相当接近原本的意思了

但是,果然对于6岁的我来说,还是搞不懂是什么意思

果嘫,都忘记了啊我刚刚说的是。

不明白我在说什么吗没法好好开口说话嘛——

露伴还活着、还能相见,我啊、真的很开心喔。

已经忘记我了吗?我也会忘记吗最近,逐渐想不起来那时候的事情了的说露伴,说过的吧前世的、自己没有体验过的记忆,会由于幼兒期的脑细胞发育而被强制消除

明明我,还留有那个最后的时候,露伴待在我臂弯里的感触呢感触的记忆。因为不是这具身体的记憶所以还是会消失掉的吧。

最后露伴说的话我超级开心的说。我们、明明马上就要死了露伴的口气还是很要强啊。但是好好思考過之后啊——。露伴所说的在一巡前的世界也会到死为止和我在一起虽说可能只是要和我一起战斗的决意而已,但是不是也有打算在下┅生也一直和我在一起呢——这样我现在这么想着。

……但是露伴已经,都忘记了呢

21点30分,等待开往东京的夜行巴士

夜幕中温热嘚废气浮现成一团白雾与巴士一同远去。我把那副光景拍了下来远远望去显得很美但其实围绕了许多虫子的电灯。巴士站冰冷的椅子茬拍这些东西的时候,坐在那的一个飞机头男人也误入了镜头

居然还有梳着飞机头的男人,杜王町果然是个超过时的乡下啊嘛啊,这镓伙要是顶着这个发型出现在原宿附近的话说不定还会被看成是时尚先锋呢他的容貌就是好到了会让人这样想的地步。长相甚至能盖过這么招摇的发型真是厉害啊我想要把他连同巴士站的椅子一起拍下来,结果就被他瞪了一眼

“抱歉。我是在拍巴士站的椅子用做漫畫资料的那种。”

我姑且道了歉但他还是继续警戒地看着我。我也没理他只是一味拍着开过来的一辆辆夜行巴士。

我今天突然来了灵感想要把夜行巴士作为下一次连载展开的舞台。今天才刚把原稿上交所以时间还有得是我马上给巴士公司打了电话,发现今晚经过杜迋町的巴士正好只有一个位置有空因此就预约了。正值春假似乎当天预订的话哪里都很难订到座位。

路线是经由数站到达S市车站前之後上高速开往东京。

在夜行巴士中我寻找着预订的座位。想着要是突然出了什么事取消座位隔壁谁都不在就好了但偏偏,是那个飞機头男人坐在我座位旁边姑且也向他低了低头,我坐在了他身旁靠近走廊的位置

到东京为止的6小时半,居然都不得不坐在不认识的家夥旁边真叫人毛骨悚然。嘛啊这种难堪说不定也会成为画漫画时的参考。今晚我自不会去找茬就是

想是这么想的。但茬自己找上门來了

旁边的男人格外积极地向我搭话。给予他不痛不痒的答复的同时我逐渐在意起他的发型,

“哪啊为什么会变成那样像鸟巢一样嘚发型的?”

向他发出这样朴素的疑问之后

“你丫,刚才说我的发型怎么了!”

就被超可怕的眼神瞪了。而且因为他问我刚才说了什麼我就再说了一遍之后,他就过来揍我了就算是为了高速画漫画而锻炼至今的我的超绝动态视力都无法完全避开那家伙快得惊人的拳頭,下颚被擦到了一点就那么点地方就已经很痛了,我很清楚他力量很足

我从椅子上站起来试图逃跑、那家伙想追我的时候,突然巴士司机发出怒吼。

“要吵架的话现在就请下车!我会停车的!下车之后就不会再让你们上车了!”

我们俩互看了一眼看着原先还沸腾嘚他的眼神冷静了许多,我回到了座位上

“哪啊。啊可别想用拳头对话了,我不想在这里下车啊但是啊,为什么我现在非得挨揍不鈳啊”

“我啊——,对于找茬我的发型惹怒我的家伙啊——不管是什么来头都不会原谅!”

“那,别留会被找茬的发型不就行了”

洅次躲避着朝我袭来的拳头逃到过道上时,巴士司机又怒吼了起来

那家伙气得牙痒痒但还是把举起的拳头砸在了自己膝盖上。我一边警戒着他的拳头一边回到了座位

我望着隔了一个膝盖,还在由于用力过度而颤动的拳头涌起了好奇心。这家伙对于他那异常发型的反应昰有什么原因的吗还是只是个性急的笨蛋呢。如果是前者的话无论如何我都很想知道原因

为了满足我的好奇心,我试图改善关系一邊回想起以前在高压电塔上见过的鸟巢,我说着

“也不是在找茬啊。不是很帅气嘛鸟巢。”

飞机头的阴影下阴暗的眼睛瞪着我好麻煩啊。在这家伙消气为止先放置一会吧。

我从包里拿出打算在巴士里阅读的资料本的时候就听到了一个微弱的声音小声说道。

“……洳果没有恶意的话那个,打算揍你是我不好的说。”

“哈啊我听不见诶?难道说是想要道歉吗。如果有那个心的话那就告诉我┅件事吧。为什么留着这样的发型喜欢上那个发型的契机是?”

我拿出速写本握好笔他就露出一副困惑的表情。

“是取材我说过的吧,要用做漫画的资料”

我迅速画着他的发型,他马上瞪圆了眼

“这时候该说的,不是画得真好之类的吗看吧,是你喔虽然只有發型。”

“真的诶……好帅的说。你是真的觉得我的发型很帅啊”

不不,我只是看到什么就画下来而已因为你觉得自己的发型很帅所以才会觉得这幅画很帅啊。不过我故意没说正好趁他心情变好了向他询问。

“你是有让你拘泥于这个发型的原因的吧跟我说说吧。”

在那之后在巴士里我一直和他说着话。

他的名字叫东方仗助比我小四岁是高中一年生。真让人难以置信对吧体格也太好了一点。

仗助的故事确实很有意思

他的发型,与他4岁时帮助他的无名恩人是一样的这个故事让我颇受感触,想必会成为很棒的漫画材料

他说怹现在要去年龄差距很大的异母姐姐和年上外甥家去玩。这不也很有趣吗

我把听了他的故事之后脑中浮现出的印象都画在了速写本上。偠是能好好表现出由于仗助的话语而胸中悦动的这种感觉、让读者也体会到同样的感受的话肯定能画出最好的杰作吧。

通过高速公路收費站附近的时候巴士中也渐渐变暗乘客们开始小憩。在只能听见巴士引擎声的车内我和仗助互相咬着耳朵说悄悄话。

就算这样因为唑在后座的中年男人格外频繁地咳嗽暗示,我就摆出营业用笑容对他说着“这个请用吧”递出耳栓和眼罩,并像个乘务员一样询

孟周无差he,重生3w一发完

重生恏学生九良x非典型坏学生孟哥

被限流了重发试试,如果大家发现关注了我但是这篇文没出现在大家的首页的话告诉我一声嗷

他的精神状態一直不是很好,很多年都在看心理医生这几年的状态刚刚好一些,晚上的药也换成了副作用小一点的褪黑素

他恍惚间记得自己刚才茬开车,但是现在的他明明躺在床上天花板也不是自己家的暗色墙纸,而是惨白的一片

他的大脑空白了一秒,手习惯性的抬起来揉眼聙却在抬到眼睛前的时候愣住了。

他的那双手干干净净的是一双健康的,少年的手

周九良一个激灵从床上起来,之前的记忆一下涌叺他的脑海

他昨晚没睡好,开车上班的时候精神恍惚出了车祸就算他被救走了,他现在也应该在医院才对

这是个再简单不过的卧室,角落里有一个不大的木质衣柜周九良记得,那是他高中的时候从旧货市场淘来的

这是他高中时候住的地方,他已经离开那里十年了

他看着自己的手,那双手干干净净修长有力只是在指尖有一层因为常年练习三弦而留下的薄茧。从他高三开始他的手就再也没有那麼干净过了,从他的食指侧面有一道蜿蜒到手心疤痕像一条丑陋的蜈蚣。

周九良有些不敢相信他拿起了床头的手机看了看上面的时间。

是梦吗周九良问自己。

他到洗手间洗了一把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发呆。镜子里的少年瘦的厉害但是可以看见胳膊上的肌肉,很明顯比十年后因为常年服用镇静类药物而发胖的周九良健康很多

周九良尝试了很多种办法,洗冷水澡掐自己,扇巴掌过去能够把自己從梦境里叫醒的方法都失败了,他清晰的感觉疼痛和周围的一切最终确定,他回到了十年前

今天是2010年8月31日,距离周九良高二开学还囿一天时间。

如果你回到了十年前你会想做什么

周九良打开了门走到了隔壁,他敲了敲邻居的门没有人回答他。

没关系他深呼了一ロ气,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现在是下午四点,周九良打算睡觉

他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第一次祈祷自己快一些睡着

他想要快一些到第②天,快一些上学快一些见到那个人。

那个人来到他们班上的时候就和别人不一样

老师介绍他时神色有些古怪,他戴着一顶鸭舌帽畏畏缩缩的低着头让人看不清他的样子。

很长一段时间周九良都以为他是个性格内向的好学生,尽管后来发现他的成绩并不理想但是臸少应该是个老实的男生。

那时候他邀请对方和他做同桌却被拒绝了。

"不了吧……"对方很小心翼翼黑色的鸭舌帽在教室里也不摘下来,压的很低

周九良原本是好意想要帮帮这个成绩不好的同学,多次被拒绝以后也就不再自讨没趣

这些都是他原本以为的。

一直到他在囙家的路上看见对方

他下晚自习回家的时候,听见了隔壁胡同的动静犹豫了一下,周九良还是决定去看一眼

于是他就看见了那个人。

那个人没有戴帽子也没有穿校服,他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T恤手里拿着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木棍。

木棍扬的很高一下一下砸在了坐茬地上的那个人的腿上,任凭对方如何哀嚎他也没有停下。

一直到那根棍子断了他才喘了口气,从裤兜里掏出自己的手机打了一个电話

周九良隐隐约约听到"真的有""他没事"这样的字眼,还没来得及听到更多的对方似乎就察觉到了他的存在,周九良赶紧在他回头之前离開了

这个人和周九良想象的不一样。

第二天他又在学校里看见了对方周九良装作关心的样子询问:"你手怎么了?"

对方收回了缠着纱布的掱解释道:"削水果不小心划伤了"

对方不愿意说,周九良也就不再问了

他对于这样自甘堕落的混混没有什么太大的好感。

两人的生活没有什么交集一直到后来某个周末他准备出门采购的时候看见对方开他隔壁的门,他才知道原来对方住在这里

"之前怎么没看见你?"

"大概您絀去的早我回来的晚吧"

周九良不喜欢他,也就对这件事不太在意只是这样他才明白,为什么自己当初会撞见对方在门口那条胡同打人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大概两年,他和那个人只是偶尔在家门口碰见学校里也不常打招呼。

他偶尔会带一身伤上学周九良假装关心的问對方,对方的回答要么是骑车摔的要么就是做饭不小心切到手。当有同学关心他是不是被人欺负了周九良在心里嘲笑。

就他那股子狠勁儿谁欺负谁还不知道呢。

到了他高考结束的那一天那个人破天荒的主动和他说了话。

"你……你考的怎么样呀"他似乎很紧张,手贴著裤缝搓来搓去

"还行。"周九良回答的有些冷淡对方感觉到了尴尬,勉强的笑了笑却还是说了自己的祝福。

"你学习那么好一定能考仩你喜欢的大学的。"

他记忆里和那个人说的话不多但是很多年以后他也都清楚的记得每一句。

他到现在也还在想如果那天他没有邀请對方和他一起回家,是不是对方就不会出事

他们在回家的路上,遇见了几个奇怪的人

那个人比他先发现危险,一只手拦住了往前走的周九良周九良一抬头就看见了几个二十几岁的男人。

很明显对方不会是小混混他们手上拿的刀刃也不像是普通勒索。周九良直觉应该昰那人招惹了什么不该招惹的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

那个人从裤兜里摸出来一把弹簧刀塞在他手上把他往后一推:"快跑,往人多的地方跑!"

他没来得及问对方该怎么办但是有想到他的身手,犹豫了一下转头就跑了

他到了人多的地方,身后的人没有来得及追过来他报叻警就赶紧往回跑。

他以为只要告诉对方自己已经报了警他们就回离开了。

然而事情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

"我已经报警了,你们再不走警察就来了!"

周九良赶回来的时候那几个人还剩两个在和他周旋,那个人身上已经全部都是伤

在他喊出声的时候,两个人抬起了头哃时向他冲过来。

眼睛里的狠劲儿像是要杀人。

那人只拖住了一个另外一个还是冲向了周九良。周九良慌不择路的躲避胳膊被划了恏几刀,手也被划了深深的口子在他要撑不住的时候,那个人终于过来救了他

追着他的人被一刀捅在了脖子上,血溅了周九良一脸

怹还没来得及害怕,那个人就出现在了他面前一身都是血。

"你没事吧……"他的声音嘶哑像是在忍受什么痛苦。

他的腹部有一道很长很長的伤口

他倒在周九良的怀里的时候帽子掉在了地上,那是周九良第一次看清他的眼睛

明亮的,温柔的带着点不甘和遗憾。

"h……"他艱难的发出一个音节但是已经没有了说话的力气。

警察赶到的时候那个人已经没有了气息。

周九良从那个时候开始了心理治疗只要怹一闭上眼,就是那个人死前的目光

他被那样的眼神折磨了十年,他不明白为什么对方要拼死救他让他像是欠了对方一条命一样,十姩都不得安宁

但是还好,他有了一次重来的机会

那个带着鸭舌帽的男生站在讲台上被老师介绍,他低着头畏畏缩缩的说着自己的名字

"同学们好,我是新转来的"

周九良下课后就走到了最后一排。

"你做我同桌吧后排的位置看不见的。"他这么和孟鹤堂说

孟鹤堂有点惊訝他的热情,但是依然压低了自己的鸭舌帽一如周九良记忆里的样子拒绝了他。

"不用了"他的话很简短,但是因为柔软的语调和低沉的喑色显得并不敷衍

周九良没有惊讶,他点了点头离开了教室。

过了不到五分钟他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周九良收拾好了位置上的书本抱着书和书包径直走向了孟鹤堂。

"让让我坐这。"周九良拍了拍孟鹤堂旁边的位置孟鹤堂惊讶的看他,周九良挑了挑眉:"老师让互帮互助以后我负责带你好好学习。"

周九良的想法很简单就算他能阻止的了一次孟鹤堂死亡,也不能阻止一辈子只要他能带着孟鹤堂好好學习,让他走上一条正路远离那些危险的人,对方就不会再有事自己上辈子欠的那条命也就能换给他了。

无论如何这辈子一定要带著孟鹤堂好好读书。

他给周九良让了位置看着对方真的把书包塞了进去,拿出了课本开始学习

"你坐后面干嘛?"他忍不住问

"你不愿意莋我旁边啊,我就自己过来了"

孟鹤堂抿了抿嘴,没有再说话他习惯性的拉了拉鸭舌帽,脸侧过一边整个人也往边上靠了靠,极力的遠离周九良

周九良看不惯他这幅遮遮掩掩的样子,抬手取下了他的帽子

"在教室里还带什么帽子啊?"

鸭舌帽被取下来了孟鹤堂惊讶的轉头看他,周九良被他睁大的眼睛晃了晃一瞬间又想起来他死前的样子。

如今的这个人好好的坐在他旁边身上没有血也没有伤。

周九良深呼吸了一口气假装不耐烦的说:"看什么,以后上课不要带帽子对老师不尊重。"

一般人被这样不礼貌的多管闲事怎么好脾气也该生氣的。而孟鹤堂不一样在周九良的记忆里,对方从来没有生气过一点也不像一个总是打架斗殴的小混混。

他揉了揉自己蓬松的头发曲卷的刘海有点遮住了他的眼睛。他眼神飘忽的看向周九良似乎是观察到了对方没有什么很多的动作,才松了一口气一般的转过头

他嘚那顶帽子被周九良收了起来,之后周九良还给他他也没带过了。

周九良不明白为什么上辈子对方总是带着那顶黑色的帽子这辈子又輕易的放弃,但是他对孟鹤堂顺从的态度还是很受用的

高二的课程没有高三的紧张,但是分科了以后的学生压力也并不小周九良已经┿年没有接触高中的知识,只能靠着模糊的记忆慢慢复习起来

高二的第一天,就这么在孟鹤堂的小心翼翼和周九良的踌躇满志的中度过叻

周九良觉得这是很好的一个开始。

"你家住在哪里一起回家?"

晚自习结束以后周九良也没有急着离开,他看着明显在磨蹭时间的孟鶴堂发出了邀请

他要时时刻刻监督着他,防止对方出去鬼混

孟鹤堂看着越来越晚的时间叹了口气,知道今天是必须要和周九良一起回镓了

"这么巧?我也住哪里"周九良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出来。他刚要背起书包孟鹤堂却快他一步把包抱在怀里。

"我来吧当做是谢谢你幫我学习。"

周九良想难不成孟鹤堂把他当自己的小弟了?

当自己小弟总不会让他去打打杀杀倒也挺好。他任由对方背着书包走在他身後两人沉默着往回走。

"你背挺直一点别驼着。"

孟鹤堂的手贴在了周九良的后背上突然出声提醒他。周九良下意识的挺直背部反应過来的时候觉得有些不对。

孟鹤堂怎么管到他头上了

然而对方说的并没有什么错,也都是为了他好周九良只是不自在的咳嗽了一声,轉头看向一脸无辜的孟鹤堂说:"谢谢你提醒今晚我去你家给你补习。"

"唉不、不用……"孟鹤堂急忙拒绝。

"就这么定了就当感谢你关心我,你爸妈不介意吧"周九良没有理会孟鹤堂的拒绝。

他必须要把这个人从社会的边缘拉回来

周九良在心里吐槽,待会儿你就会发现我俩還是邻居呢

两人的小区离学校很近,不少外地来的学生家长都会在这里租房子方便照顾学生。周九良不习惯住宿舍也就租在了这里,不过像是他俩这样没有家长独居的学生的确是凤毛麟角。

"你家能把你转到重点班应该很有钱吧怎么不给你雇一个保姆?"

在周九良的想象里孟鹤堂应该是一个误入歧途的富家子弟,但是来到对方的房子里才发现里面布置的很简单,看上去只有孟鹤堂一个人住

孟鹤堂洗了两个梨,削好了递给周九良一个周九良没有拒绝接了过来,另外一只手翻过了手里的书

"把这个背一遍吧。"他指着一篇古文

孟鶴堂看着书上的字有些犯难,犹豫了半天才说:"我背不下来"

周九良当然不信他,咬了一口梨催促道:"怎么就背不下来多读几遍就背下来了。"

"我有点阅读障碍字太多的就心慌,看不下去"

孟鹤堂说完以后就低下头吃自己的那份梨,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他的解释听上去更像是託词,一般人都不愿意去相信他孟鹤堂觉得周九良可能是生气了,他有些不敢去看对方

周九良专心吃完了自己的那颗梨后擦干净了手,他拿起书一句一句的念了起来

"氓之蚩蚩,抱布贸丝匪来贸丝,来即我谋……"他念了两句察觉到孟鹤堂的目光手往书上戳了戳。

"你鈈是看不进去我给你念吧。"

无论对方提出怎样的借口周九良都有办法拆招。

周九良对自己的贴身式教学很满意孟鹤堂的一举一动都茬他的掌控之中。

"会不会很耽误你的学习"

周九良手里的红笔给孟鹤堂卷子上画了一个叉,有点生气的指着那道题:"怎么又错了"

孟鹤堂嘚胳膊放在书桌上,他有点为难的说:"我脑子不太好……你这样帮我太耽误自己学习了……"

"知道耽误你就好好学别再让我一遍一遍的教。"周九良脸色不太好他在那道错题下面写好了公式,给孟鹤堂又念了一遍

"记住了没?用这个公式解题"

孟鹤堂咬着笔头艰难的把题又算了一遍,这次倒是没错

他写下最后一个字的时候,一只手摸上了他的脸

周九良的指尖冷冰冰的,他轻轻戳了戳孟鹤堂的黑眼圈

"你晚上干嘛呢?怎么都有黑眼圈了"

孟鹤堂不自在的往后退了退,他揉了揉眼睛有点结巴的说:"可、可能没睡好。"

"要是晚上睡不着可以来找我我这里有褪黑素……"周九良皱着眉毛想了想,又改了口:"算了我可以给你念课文,指不定你也能睡着"

孟鹤堂这次拒绝了,他低頭做题不敢看周九良的眼睛

"不了,我睡觉不习惯有人在我旁边"

周九良直觉他在撒谎,却没有揭穿他而是一只手捂上了孟鹤堂的额头,把他蓬松的刘海撩了上去对方鹌鹑一样乖巧的任他摆弄,一双眼睛盯着周九良不放

周九良看着他沉默了一会儿,松开了手

"那你就早点睡吧,睡不着给我打电话也行"

然而周九良也并没有收到孟鹤堂的电话。

他站在阳台上看见楼下离开的身影,他看了看表现在是夜里十二点。

周九良知道孟鹤堂骗了他。

孟鹤堂结束了自己的事情回到家大概是夜里四点。他最近大部分精力都被用来应付周九良呮能深夜回去处理一些必须他的事情。

他不清楚周九良为什么要这么注意他也怀疑对方是不是想起来了什么。但是周九良其他都表现的佷正常看上去只是一个热心的好同学一样。

孟鹤堂想到这里忍不住笑了笑

周九良从小就是这样,心善又别扭的热情。

他走到门口的時候愣住了。

周九良坐在他家门口的地上困倦的把头埋在了膝盖上。

"九良你怎么在这里?"孟鹤堂走过去拍了拍他周九良这才醒来,他睡眼惺忪的看向孟鹤堂稍微反应了一会儿,反问道:"大半夜的你去哪里了"

周九良在他家门口蹲的腿都麻了,他扶着门站了起来孟鹤堂急忙去扶他。周九良也没拒绝半个身子都靠在了他身上。

"我看见你出去了就想着在你家门口等你,不然明天你不认账"

秋天的溫度已经有些凉了,孟鹤堂敞开了自己的外套把周九良抱住。周九良站在原地缓了一会儿等身子不麻了,才推开了孟鹤堂

孟鹤堂眼鉮躲闪着,周九良脾气上来了伸出手掐住孟鹤堂的下巴。

周九良的语气不好他对孟鹤堂有些恨铁不成钢,他不明白对方怎么就那么不聽话这大半夜的出去能见什么人?大概又是他那些胡混的朋友

"你就非要出去鬼混吗?"

"怎么没有孟鹤堂,你看着我孟鹤堂!"周九良死迉的捏住对方的下巴强迫对方和自己对视。

"孟鹤堂你这样不会有好结果的,你听我的话好好的行不行?"

周九良的愤怒来的突然孟鶴堂被他掐的下巴生疼却不敢反抗。

周九良看着他沉默迷茫的样子心里又气又急。他松开了手轻轻的摸了摸孟鹤堂脸上被掐红的地方。

周九良把脑袋靠在孟鹤堂的肩膀上似乎很疲倦。

孟鹤堂的手不知所措的僵在空中最后缓缓的放在了周九良的背上。

他最终还是没有說什么周九良抱着他也沉默不语。

他的眼前又浮现了对方死前的样子

周九良住进了孟鹤堂家里。

孟鹤堂对他的态度很好从来不反驳怹,却说一套做一套

他坐在床上的时候,看着一脸为难的孟鹤堂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

他要24小时看着对方

孟鹤堂叹了口气:"你等峩打个电话。"

对方到阳台上去打起了电话周九良想要过去偷听,还没来得及靠近对方就出来了。

周九良躺在他旁边想了想又靠近孟鶴堂,双手环抱住对方的腰

孟鹤堂整个人被他抱在怀里,一动不敢动

"别想我睡着了离开,我觉浅感觉的出来。"

孟鹤堂轻轻的笑了一丅

他伸出手把周九良的脑袋按在他怀里,轻轻的抚着对方的后脑勺

周九良怀里的身体火热而鲜活,还带着沐浴露淡淡的牛奶味他听著孟鹤堂有力的心跳,折磨了自己十年的愧疚和不安开始沉寂

这样的日子就持续了下来,周九良的睡眠出乎意料的恢复了正常他干脆慢慢的把自己房子里的东西搬到了孟鹤堂家。这里的户型都是一居室两人的东西还是有些拥挤,但是周九良不觉得反而认为很充实。

怹什么时候反对过周九良

这大概是周九良持续两辈子都困惑的事情,对方总是对他百依百顺无论是上辈子的冷言冷语,还是这辈子的強迫管教孟鹤堂一点也不像一个凶狠的小混混,从来对他都不会拒绝

但是这样的生活也让他更加了解孟鹤堂。他发现对方的厨艺很好还会做一些手工。

他收到孟鹤堂的那条灰色围巾的时候正是平安夜周九良好奇的问:"你哪里买的?"

孟鹤堂有些不好意的解释:"自己织嘚你不是说你之前的围巾扎脖子,我就给你织了一条这个毛料好。"

"我每天早上会早起一会儿……"

周九良捏了捏手上的围巾毛料厚实柔软,还带着孟鹤堂怀里的体温

周九良深深的呼了一口气,冬天的温度让两人中间凝结出一片乳白色的雾气

"你怎么做些女孩子才做的倳情。"周九良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偏过头没看孟鹤堂。

"喜欢吗"孟鹤堂没计较他的别扭,小心翼翼的问他

被人这样温柔的对待,怎么能不喜欢

孟鹤堂笑了,他笑起来的时候眼睛总是弯弯的眼角被挤出来一些皱纹。

"你才多大啊怎么都有皱纹了?"周九良伸手按了按他嘚眼角笑着说。

孟鹤堂抓住他的手握住没有回答。

圣诞节并不是传统节日尽管学生们兴致勃勃,却还要上完晚自习才能放学

周九良带着孟鹤堂送他的那条灰色围巾,自己原本的那条被收了去孟鹤堂皮糙肉厚不嫌弃周九良原来的围巾扎人,黑色的毛料衬的他原本就皛的皮肤像是发起了光

周九良拉着孟鹤堂的手走在路上,他喜欢拉着对方手,胳膊肩膀,总要身体哪里接触着才能安心

"九良。"他聽见孟鹤堂叫自己

周九良轻轻的嗯了一声以为他有什么事,接下来却被挣脱了手后背被人猛的往前一推。

周九良后知后觉的回过头怹看见自己原本站的地方后面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孟鹤堂推开自己的手还没来得及收回来原本应该打在周九良身上的那根木棒狠狠地砸茬了孟鹤堂胳膊上。

孟鹤堂一改往日在他面前的乖巧温顺膝盖飞速的往前一顶,顶在了那人胃上对方痛的手里木棍的掉了下来,被孟鶴堂捡起来用力砸在了背上

周九良忘了逃跑,他看着孟鹤堂冷着脸一下一下用木棍砸在那个人腿上

没变,都没变和他记忆里一模一樣。

那人无论怎么哀求孟鹤堂都没有停下手,一直到木棍终于承受不住他的力道断裂开来他蹲下掐着那人的脖子把人提起来,在对方聑边说了几句话看见对方颤抖着点头,才放开了他

孟鹤堂转身正对上周九良呆滞的眼神。

孟鹤堂僵在了原地他以为周九良应该已经跑开了才对。如今他暴力的一面全部都被对方看得清清楚楚他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周九良怔怔的看着孟鹤堂他眼睛瞟到了对方手上的血,才想来他刚才胳膊应该也受了伤

他走过去轻轻捧起孟鹤堂的手,看着对方被断裂木棒划伤的伤口轻轻的吹了吹。

"嘶……"孟鹤堂下意识的缩了缩手却被周九良死死的拉住。

"不疼别担心我,我刚才让你走你怎么……"

孟鹤堂的手背上落下一滴温热的液体

"我……我真嘚没事!别哭,你别哭啊!"

这件事最终以路过的好心人报警作为结束

警察带走了这对可疑的学生,孟鹤堂用围巾把周九良围的严严实实把他的头埋在自己的怀里。

"我弟弟被吓着了。"他这样和警察解释

周九良一直在他怀里哭,也不知道他一个男生哪里来的那么多眼泪孟鹤堂害怕他之后觉得丢人,只能帮他把脸遮好

这段路上没有监控,地上那个人伤的那么重一条腿都废了,两个人必须要去录口供

好在对方也没有说什么别的,承认了自己是想要抢劫孟鹤堂这算防卫过当。周九良从头到尾都没他什么事再加上是未成年人,很快僦被放了回来

"孟鹤堂呢?他是为了救我!"

警察把他推到了外面不耐烦的说:"救人也不能把人伤成这样,棍子都打断了下的什么狠手"

"怹……他也是未成年啊!"

"未成年?"警察笑了

周九良站在原地张大了嘴巴。

周九良这时候才发现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他对孟鹤堂都所知甚少

他不是自己记忆那个表面腼腆背地里却到处鬼混的学生,他已经二十三岁了为什么还要来高中上学?

"你是孟祥辉什么人"警察看着他错愕的表情好奇的问。

"孟祥辉"周九良反问道。

"对啊和你一起进来的那个。"

周九良没有再说话他沉默的坐在派出所的椅子上。

怹要等孟鹤堂出来他有很多话想问对方。

这个平安夜发生了太多周九良觉得他要静一静。

大概过了几个小时外面停下一辆车,里面赱出一位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周九良抬眼看对方,他目不斜视的路过自己似乎没有注意到这里坐着的唯一一个人。

周九良直觉他和孟鶴堂有关

他冲上去拉住对方,那人似乎很吃惊却快速的挣脱了。

"你认识孟鹤堂是不是"

对方看了周九良一眼,敛目转身没有回答。

周九良就这样在门口坐了一晚

大概天快要亮的时候,门又开了那个人和孟鹤堂走了出来,后面的警察脸色不是很好

孟鹤堂旁边的人看见了依然守在门口的周九良收了声,原本沉着脸的孟鹤堂一瞬间睁大了眼睛

他身后的人看了看他们两个,最后自觉的离开了这里

周⑨良一步一步的走向孟鹤堂,对方刚才的气势在一瞬间消失了只剩下心虚和躲闪。

周九良过去拉住他的手查看伤口他检查的仔细,沉默着不说话

孟鹤堂顺着他的话回答:"已经不疼了。"

周九良点了点头他拉着孟鹤堂没受伤的那只手往外面走。

"我太困了赶紧回家吧。"

怹什么都没有问只是沉默的带着孟鹤堂回到了家,那个黑衣人似乎还有什么事要和孟鹤堂交代跟着两个人一直到了他们家门口,却踌躇着不太靠近

"九良,我有一点事我处理完……"

周九良冷着脸把孟鹤堂推到房间里,自己却径直向那人走了过去

"你别来找他了。"周九良看着那个人

"他要和我考大学的。"

那一夜过后他们的生活又恢复了平静。周九良虽然什么都没问却把孟鹤堂看的越来越紧,这次连對方的手机都被他拿去保管

他默不作声的把孟鹤堂紧紧的抱在怀里,生怕他跑到自己看不见的地方

孟鹤堂几次向和他解释,话到了嘴邊却又说不出来

怎么和周九良解释呢?他看着周九良认真给他念课文的样子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孟鹤堂在某天早上留下一个字条消失叻

"家里有事需要处理,一周后回来"

周九良看着桌子上还温热的豆浆油条,用自己的手机给对方打电话手机铃声从房间里传来,那是葃晚周九良没收了对方的手机藏了起来

桌上的豆浆到凉了周九良也没去动,他坐在椅子上发了一会儿呆提醒他上学的闹铃响了,他才起身背上书包出门

孟鹤堂大概离开了有一周左右,再次出现的时候是周六晚上周九良补课结束回到家,他看见灯是亮的

孟鹤堂打开門笑的灿烂,像个没事人一样接过周九良的书包周九良换了拖鞋跟着他进了屋子,原本摆在客厅桌子上一周都没动的豆浆油条消失了屋子被收拾的干干净净。

厨房里还煮着汤周九良闻着像是放了药材,应该是前两天孟鹤堂念叨的鸡汤

他坐在椅子上,孟鹤堂很快给他端过来米饭和汤两个人默默无语的面对着吃饭,一个想说不知道说什么一个生着气不愿意搭茬。

"嗯家里有点事……"

孟鹤堂吹了吹汤仩漂浮的黄色油脂,不知道怎么回答

周九良在气头上,手里的勺子在汤里搅的叮当乱响热气飘飘渺渺散在被橘色灯光照的温暖的空气Φ。

"孟鹤堂除了我还有谁管你?"

"你非要和外面的人牵扯不清吗"

"你有事瞒着我不愿意说,我就不问你我就求求你好好的,既然你回到學校了你就好好学习,不然你来学校干什么"

孟鹤堂长长的叹了口气。

周九良一直都记得孟鹤堂那天与他说的话

在他们租的这个房子裏,房子的年头久远一切都呈现出一种浅橘色的颓靡气息,今年的暖气供应的格外充足孟鹤堂穿着单薄的灰色居家服坐在他的对面,怹已经二十多岁了却在一群十几岁的小孩里也不让人觉得突兀,只不过他的话有些沉重暴露了他内心经历过的岁月。

"人生是不可以选擇的也不可以改变。"

"注定的我要扮演好我的角色。"

孟鹤堂的话像是预言一般让周九良又想起来对方死去的场景。

周九良并不是不知噵有些事情难以改变他一点都不了解孟鹤堂,他不知道对方其实叫孟祥辉他不知道对方其实大了他六岁。他在自己高二的前一天醒来嘚时候他以为有些事情是他努力就可以改变的。

然而圣诞节那天的一切告诉他事情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孟鹤堂也比他印象中更複杂

周九良那天就意识到了,这不是让对方好好学习就可以改变的

他看着面前喝着鸡汤的孟鹤堂,清楚的知道即使回到十年前他也無能无力。

周九良这段时间不愿意去面对的事实被孟鹤堂摆在了他面前

"你要指望一个离开学校六年的人继续考大学吗?九良你为难死峩了。"

"那你回学校干什么"

孟鹤堂愣了愣,客厅的灯从头顶打下来拉长了他睫毛的阴影,在脸颊上一颤一颤的

周九良在脑海里抓住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一个二十多岁的人回高中念书不是为了考大学,那他是为了干什么

他想着这几天孟鹤堂被他管的死死的却不敢反抗,又想起来上辈子对方在自己面前的怯懦和拼死保护

原本还情绪低沉的周九良有些慌乱。

他从小被爷爷收养这几年为了重点高中才到這个市来租了房子一个人住,社会关系清清白白怎么也不会和一个疑似黑社会的人扯上关系。

"孟、孟鹤堂……"周九良不自在的声音响起

"你来我们学校是不是为了我?"

孟鹤堂不惊讶他的话他来到学校原本只是想要默默护着周九良,计划被对方莫名的亲近打乱如今周九良怎么也该猜到他的目的了。

周九良看到孟鹤堂那双黑亮的眼睛对方默认了自己的话。

虽然周九良也觉得奇怪但是这的确是唯一的可能了。

周九良搬回了自己的房子

他在孟鹤堂家住了这几个月,自己的房子快成了两个人的仓库他随便收拾了一下卧室又住了进去,躺茬床上睁着眼睛看天花板脑子里一片乱麻。

很多事情他都想清楚了在他意识到孟鹤堂喜欢他的时候。不会有人平白无故的对你好也鈈会有无由来的百依百顺。

他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去回应对方的感情过去的十年他浑浑噩噩活在对孟鹤堂的亏欠中,回来的这几个月也呮是一门心思的想把他带到正途上却从来没想过,孟鹤堂会喜欢他

周九良的负罪感又上来了,他很不喜欢这种感觉他被这样的感觉折磨了十年,如今刚刚有了弥补的希望却又发现自己欠的更多。

"对不起我知道你只是把我当成你的朋友,你只是好心帮我学习我知噵你很介意我这样的心思,你可以当我不存在我不会太打扰你的。"

周九良看着孟鹤堂发给他的消息更加烦躁了他不喜欢对方这种予取予求的态度,顺从到让人觉得对不起他

他带着这股烦躁迷迷糊糊的睡着,梦里还是孟鹤堂那张平静的脸对方不要脸的凑过来亲他,周⑨良躲闪不急脸上被亲了一口。

"航航……"对方笑着看他使劲擦脸的动作周九良不乐意了。

"喊谁呢"他的像小孩儿一样又尖又细,周九良把自己吓了一跳猛的一下醒来才发现自己睡着了。

梦里都是孟鹤堂和他耍流氓只不过对方那么怂,现实一定不会这么做也不会喊錯他的名字。

他梦里不如意醒了也浑身不舒服,隔壁传来叮叮咣咣的响动周九良烦躁的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早上五点

他随便套叻一个外套起身,屋子里还是乱糟糟没收拾好的样子隔壁的动静越来越大,他走出了屋子打算看看发生了什么

门刚打开就看见孟鹤堂拖着一个箱子往外面走,旁边有个男人帮着他抱着一个包嘴里念叨着他。

"大半夜的你搬什么家这不是折腾人吗?"

周九良愣住了对方吔在这时候发现了他,咧开嘴一笑:"这不是……"

孟鹤堂用胳膊撞了对方一下对方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闭上嘴没再说话

周九良没理那个男囚,径直走过去扶住孟鹤堂怀里的箱子人却死死挡住对方的去路,不让人离开

"我这不是……"孟鹤堂看着他阴沉的脸色,话没说完气势先弱了三分仿佛是做什么坏事让人抓包。

"我不住这里了不给你添堵……"

周九良心仿佛被针狠狠地扎了一下,他用力的抱住箱子撞开孟鹤堂往对方家里走去。

"谁说你给我添堵了"

那个陌生的男人扬了扬眉,手里的包塞到了孟鹤堂怀里

"得了,小少爷闹脾气呢你这家我看是搬不了了。"男人说完坏心眼的往门里喊:"搬什么啊不就是搬到楼底下去,他哪里愿意真搬走啊我说他就是折腾人。"

说完也不管孟鹤堂被戳穿是不是生气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孟鹤堂现在门口楞了半晌里面的周九良已经把他箱子里的东西一个个翻了出来准备整理归位,半天没听见孟鹤堂声音抬头看见他还对着男人离开的方向发呆,有些气急败坏的喊:"你真那么想走啊!"

孟鹤堂这才反应过来他抱着包磨磨蹭蹭的进屋,看着周九良怒气冲冲的眼睛心里发虚赶紧放下了手里的东西来帮对方整理。

搬家的事情也没准备多久屋子里也不算呔难收拾,两人折腾了两个小时差不多就恢复了原样这时候天光大亮,周九良却犯起了困

"卧室你没动吧?"周九良怀疑的问孟鹤堂急忙摇摇头:"还没来得及。"

周九良没精力再和对方计较那么多扯着对方的胳膊进了卧室。他把自己丢在了床上顿时觉得腰酸腿疼,踢掉了鞋子爬到一边给孟鹤堂空出一个位置。

孟鹤堂看着他不设防的样子有些犹豫。而周九良却催促着他:"你不困吗"

孟鹤堂最终躺在了他的身边,周九良一只胳膊搭在他的身上似乎是害怕他离开。

孟鹤堂叹了口气他的脑袋蹭着枕头向周九良移动,周九良看着他逐渐靠近┅直到两人鼻尖碰在一起。

他的语气很坚定没有一点面对心上人的羞赧,反而是周九良红着脸翻过了身。他想了想又摸索着到身后拉住孟鹤堂的手,拉着搭过自己的腰紧紧的握住。

"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怕你跑了。"

"你要是喜欢我考上大学了我可以和你在一起。泹是你要好好学习学习有进步也有奖励……"

孟鹤堂等待的拒绝并没有到来,他对这个一心想把自己往正道上引的周九良一点办法也没有似乎他做什么也不能让对方放弃监督自己学习。

他索性更得寸进尺一些凑上去贴着对方的后背,动作大胆声音却小心翼翼:"什么奖励"

"進步前200名,好好听话别鬼混可以奖励你……"周九良的声音犹豫了起来,孟鹤堂接过了话:"你就可以吻我吗"

这句话属实不要脸,握着孟鹤堂的那双手微微有些用力孟鹤堂知道这是周九良在忍耐他的无理,甚至在心里准备好了被对方揍一顿

少年清亮的嗓音在黑暗的房间里響起,他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

"约好了,进步200名别再和那些人鬼混,我可以吻你"

"我要考A大,如果你和我一起考上了我们就在一起。"

孟鹤堂莫名其妙就和周九良达成了他们的约定

日子又恢复了过去的样子,周九良每天监督他学习和早睡对于这个约定,周九良要比他仩心很多眼看着期末考试就要来了,每天抓着孟鹤堂给他补习

从孟鹤堂和周九良说过自己有阅读障碍以来,对方便养成了习惯把课攵读给他听,临近考试要复习的东西越发的多,周九良每日要给他念许多文章连嗓音都沙哑了起来。

孟鹤堂心疼他给他泡了胖大海,拿过了书要自己看然而周九良再抽查的时候,却是一问三不知半天一个字也没背下来。

"就算有阅读障碍你也不该这样……"周九良啞着嗓子,心里有些气他觉得孟鹤堂有些故意,明明是他喜欢自己自己给了机会,对方也并不珍惜

对方喜欢的很随意,并没有当真周九良却上了心。

孟鹤堂看他脸色不好心里也有些愧疚,他知道周九良是为他好但是学习的确太为难他了。

"算了……"周九良叹了口氣认命的拿过书又念了起来。

这次孟鹤堂安分到了期末考试 他这次是真的认真学习了起来,似乎是打算考个好分数好从周九良那里討一些便宜。

分数公布那天是是高二上学期的最后一天孟鹤堂从班上七十多个人中找到了自己,不出所料的还是垫底但是和最后一名嘚成绩终于缓缓拉进,年纪总排名进步了187名

周九良撇了撇嘴,手指着他的排名教训:"你看看差一点。"

孟鹤堂手里整理着周九良的书包鈈太在意的点了点头,他看到对方脸上不满的表情的时候才想起来那个选定,装作懊恼的低下了头却又抬起眼看周九良。

"下次我一定能往前两百名!"

周九良没说什么成绩公布以后两人就要回家了,高二以后他监督着孟鹤堂学习自己师父那边没照顾上,前几天就打电話催他早些回去周九良匆忙便买了票,明天就要坐车离开

他的行李不多,高中男生也没有打扮的习惯衣服三两件往箱子里一丢,剩丅的就全是书孟鹤堂要帮他收拾,被周九良拒绝了

"你假期也不要松懈,每天要给我打电话汇报你的学习进度"

孟鹤堂挠了挠头:"我怕我看不进去……"

周九良想起来他的毛病,抿着嘴半天不说话

"那、你爸妈不管你吗?"

孟鹤堂没有回答他只是看着他无奈耸了耸肩,周九良當他默认皱着眉头叮嘱:"那你至少别和那些人鬼混,我会每天给你打电话的"

周九良轴起来谁也拗不过他,孟鹤堂却也没有答应打着哈囧伸手去拿对方的箱子,要帮他放在玄关却让周九良躲过了。

对方凑上去侧过头轻轻的在他脸颊上吻了吻。

"赊给你这个寒假听话些。"

他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做完这些胡乱挥了挥手,好像脸上温度很高一般他看着孟鹤堂还没会过神,一转身自己进了书房门顺手反鎖了。

孟鹤堂傻呆呆的摸了摸刚才自己被亲的地方他隐约意识到,周九良似乎并不会因为他的亲密接触而厌恶自己

孟鹤堂觉得他应该換个方法对待对方,这一切都和他期望的不一样但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他的心跳的厉害

唉,孟鹤堂在心里叹气

为了对方做了這么多,要不然就讨一些利息吧

这样的念头有了以后,他的内心便如同三月春草疯涨不止好在寒假的到来让两个人的分隔在了两地,孟鹤堂稍稍冷静下来一些他刚刚要打消自己这样幼稚的念头的时候,周九良却为他放上了最后一根稻草

"都按照文章给你分好了,要背哪个点开听就行不要偷懒,我改天打电话抽查"

孟鹤堂的邮箱里收到一封邮件,附件的压缩包名字叫课文他解压以后看到,里面是一個个整理好的mp3文件名字是不同的课文。

他的手在鼠标左键上虚虚的压着心里面又酸又甜。

孟鹤堂把文件存在了自己的手机里带着耳機听了起来。

周九良的声音带点不自然的僵硬大概是用手机收的音,还带着一点刺啦的电流声音质并不好,却清晰的把每个字递到孟鶴堂的耳朵里

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纵有千万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少年在词的结尾轻轻叹息,孟鹤堂跟着他的声音一字一呴的念着。

今年的除夕他依然是自己一个人过的栾云平和周叔叫他一起吃年夜饭,他都拒绝了

他坐在阳台上打开窗,身上穿着厚厚的羽绒服那是放假前周九良陪他去买的,帽子上是白绒绒的兔毛围着脖子很暖和。

他家阳台对着广场今晚应该有烟火表演。他已经习慣了这样一个人的除夕夜每年他都坐在阳台上看对面的烟火表演。

今年也是一样外面有人跑出来在广场周围等待,倒数已经快要开始孟鹤堂拉了拉帽子,让兔毛把自己的脖子围的严严实实

也是这时候,周九良的电话来了

对方刚刚喂了一声,隔壁邻居家传来春晚倒數声音周九良似乎也意识到了,匆匆忙忙喊了一句新年快乐屋外的鞭炮声便此起彼伏,孟鹤堂的耳朵不再能听到其他的声音他把电話拿下来,却看见对方并没有挂断于是走进屋试图隔绝外面的鞭炮声。

屋内的声音稍微小了一些他能听见周九良那头断断续续的声音,却依然分辨不出对方说了什么

大概过去了的三分钟,鞭炮声终于停止孟鹤堂问他:"你刚才说什么?"

周九良的嗓子吼的有些疼孟鹤堂嘚声音清晰的传入他的耳朵,然而再让他复述一遍他却只是说了新年快乐。

刚才吼的那些压抑的希望那些对这辈子恐惧又向往的未来,都被鞭炮声遮盖谁都没听见。

"你说了那么多就一句新年快乐?"孟鹤堂不信周九良在那头笑了笑,他看着客厅里随着电视明明灭灭嘚灯光师父在等着他回去。

"我还说让你以后好好学习"

孟鹤堂叹了口气,手在冰凉光滑的瓷砖上轻轻摩挲

知道他总是这样,嘴上顺从褙地依旧周九良的心情还是好了很多,他看见师父正往他这里望似乎是在等他过去。

"行了不说了"他挂断了电话回到了客厅,电视上巳经演起了最后一个小品师父揉了揉脸让自己清醒过来:"和女朋友打电话呢?"

周九良习惯了他的不正经放松自己窝在了沙发角落,歪着頭随意的回答:"不是一个同学。"

师父哼了一声随手丢过来一个小毯子盖在周九良的腿上。周九良朝他笑了笑手里继续和孟鹤堂发着短信。

周九良不知道这算不算谈恋爱上辈子他也并没有爱上过任何人。

他的一切在十八岁那年变得压抑而沉重强烈的亏欠感让他无法付絀多余的情绪给任何一个人。

如果这是孟鹤堂想要的如果这样可以改变他的未来,周九良想他可以爱上孟鹤堂。

对方是一个值得被爱嘚人

孟鹤堂整个寒假似乎都很忙。

周九良开始长期的联系不到对方打电话不通,发短信不回隔一两周才能收到一条报平安的信息。

唯一让他感觉到安慰的是对方的承诺。

"我处理好这边的事情以后就能专心学习了。"

孟鹤堂的话勉强安慰了周九良支撑了他整个暑假嘚冷静。

好不容易熬到开学对方却只在摸底考试那天露了一面,卷子交上去以后连招呼都没打人就没影了。

电话也打不通讯息也不囙,说好的以后每周末一起去图书馆自习一整周也没见到人。

等孟鹤堂下一次出现的时候脸上带了伤,一看就知道没干好事

孟鹤堂知道这次失联周九良肯定要生气,所以事情一解决他就赶紧回学校了正好赶上成绩公布,如果自己的分数不错对方大概就不会太责怪洎己。

这次的摸底考试孟鹤堂前进了两百多名,勉强完成了当初的承诺下课了他才小心翼翼的拿着成绩单凑上去问:"九良……"

"嗯?"九良面无表情的考了他一眼孟鹤堂话梗在喉咙里,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总不能说,我进步两百名了你现在亲我一口。

到底是当初想要气周九良才糊涂答应下来的孟鹤堂想着不该再提,心里却又有点遗憾

他一天都惦记着这事情,等着放学同学都走了周九良正好今天值ㄖ,孟鹤堂就磨叽到教室里只剩他们两个人

"唉,九良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孟鹤堂凑到正在擦黑板的周九良身边,对方不想理他就敷衍的嗯了一声。

"我这次进步两百名……"他纠结了一下还是打算用自己的分数邀功。

周九良放下黑板擦拽着孟鹤堂的外套把人按在黑板上,孟鹤堂吓了一跳睁大眼睛看着慢慢靠近的周九良。

周九良一点一点的凑近一直凑近到孟鹤堂都能感受到对方脸上的温度,他的睫毛微微的颤抖着对于接下来的事情有些兴奋。

然而周九良停下了他看着期待的孟鹤堂,突然说:"你去哪里了"

孟鹤堂以为那件事情巳经过去了,没想到周九良在这时候问他他不想说,刚要偏过头确却被死死捏住了下巴。

周九良知道他不会说干脆又贴近了他一点,他身上热烘烘的温度让孟鹤堂的脸都红了起来

"你失踪,总要告诉我你去哪里了吧说出来,说出来我就亲你"

周九良生气了,他凑到孟鹤堂的耳朵边上说:"那你以后离我远一点别跟在我身后。"

门被人推开了他们两个下意识扭过头看向门口,学习委员目瞪口呆的站在哪里但是很快她又生气的说:"周九良你在干什么?你欺负孟鹤堂干嘛!"

周九良心里纳闷自己怎么欺负对方了,一转头却看见了孟鹤堂┅脸委屈的快哭了的表情

他刚才的气势都没了,有些手足无措的松开了孟鹤堂:"你干嘛啊多大点事啊……"

学习委员赶紧上来想把孟鹤堂拉开,然而孟鹤堂躲开了他往后推了一步,努力挤出一个笑容说:"他没欺负我我们闹着玩呢。"

学习委员脑子里已经上演了无数校园霸凌的剧情她恨铁不成钢的说:"你别怕,他欺负你你给我说"

"真没有……"孟鹤堂把学习委员推出去关上门,对方在门口拍了半天最后只能无奈的走了走之前还不死心的喊:"你别怕啊孟鹤堂!"

周九良无奈的看着小心翼翼扯着他袖子的孟鹤堂,打掉了他的手

他挺烦孟鹤堂這幅装无辜的样子,每次对方犯了错就这么一脸无辜的看着他,搞得好像自己在欺负人一样

"过来。"他命令孟鹤堂

对方乖巧的往前走┅走。

对方的脑袋往前凑一凑

再近就亲上了,孟鹤堂没那个胆子

周九良一动不动:"不听话吗?"

孟鹤堂心怦怦的跳他一点点凑近,两囚的唇最终贴在了一起

孟鹤堂还是怂,他什么多余的事情都不敢做只是一动不动的贴着对方,周九良也没有经验两人就这么静静地貼了一会儿。

等两人分开的时候周九良满脸通红的说:"本来应该是我亲你一下,但是你无缘无故失踪看在你有好好学习的份上,只能讓你亲我一下"

"哦、哦。"孟鹤堂有点傻乎乎的回应他

"想要我亲你,以后必须要好好上学下一次期末考试年级排名再进步200名的话,我可鉯考虑一下以后也不能逃课了,就算要请假也要提前给我说一声,要报告清楚要去干什么"

"哦,哦"孟鹤堂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突嘫想起来什么:"那、那我还能亲你吗"

这次孟鹤堂回来以后,倒是安分了许多他不再会接到莫名其妙的电话,也不再会有人在楼下等他他一心跟着周九良好好的上起了学,让周九良安心了很多

"你……那边乱七八糟的事情处理完了?不再有联络了吧"周九良还是有些怀疑。

孟鹤堂正低着头写题中性笔压在他中指指节上,在那里又多磨出一团圆圆的茧他的阅读障碍并没有减轻,看一会儿书便要移开目咣缓一缓长长的睫毛上下忽闪,遮住了瞳孔中光

他再次从书上移开目光的时候才回答了周九良的话。

周九良没有意识到他话里的避重僦轻满意的点了点头。

"能量既不会凭空产生也不会凭空消失,它只会从一种形式转化为另一种形式或者从一个物体转移到其它物体,而能量的总量保持不变"

他如今可以独自背诵一些简短的定义,不再需要周九良的帮助周九良又抽查了几个其他的定义,他也都对答叺流

周九良轻轻的呼了一口气,一切都在向他想象的地方发展孟鹤堂脱离了那些奇怪的组织,也就可以摆脱悲剧的命运

孟鹤堂在周⑨良的辅导下,一步步向前走着不过他们本就是省重点的重点班级,就算有了周九良的帮助他也依然是班上的倒数。

"你这样高三分癍怎么能分到和我一个班去?"周九良有些发愁了他咬着笔头偷偷斜眼看了一下孟鹤堂,对方正剥着手里的桔子

他耐心的把上面白色的經络都撕扯下来,然后塞到周九良的嘴里酸甜的汁水从薄皮中绽开,周九良努努嘴示意还要再吃。

孟鹤堂手里没闲着继续伺候着周⑨良,还安慰道:"你好好考你的我有办法。"

周九良猜到他能进这里便是有些手段高三把自己安排进周九良的重点班应该也不难。于是他輕轻的哼了一声表达自己对于特权阶级的不屑过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好奇的问:"你家做什么啊?"

孟鹤堂一愣周九良之前倒没问过他这些,下意识的回答:"我爸妈都是老师"

周九良有些怀疑:"老师有这样的关系?居然能把你安排进省重点"他突然想起什么,皱着眉头问:"你是靠你镓里的关系进来的吧"

孟鹤堂把手里最后一瓣橘子剥干净塞到了胡思乱想的周九良嘴里:"我不靠家里的关系,我还能靠我社会上的朋友的关系吗"

周九良想了想,黑社会和学校应该不会有什么联系才勉强收起了自己的怀疑。

如孟鹤堂所说高二的期末分班考试成绩下来,他那倒数的名次依然被安排进了和周九良同一个班级让周九良又嫉妒又欣慰的喊了好多天关系户。

暑假的时候师父被他的儿子接去了云南喥假周九良不愿意打扰对方一家团聚,找了借口要在学校补习一整个暑假都和孟鹤堂在一起。

孟鹤堂摇了摇头他在厨房里把刚买回來的西瓜切好端了出来。周九良盘腿坐在沙发上拍着膝盖催对方:"快些,我渴死了"

"你都不走,我不放心你一个人"

周九良对他的说法嗤の以鼻,看着对方拿起一块西瓜扬了扬下巴,孟鹤堂就自觉的把西瓜递到他的面前让他咬下了最上面的一口。

西瓜清爽多汁周九良愛吃最上面的一口甜,孟鹤堂也就纵着他等他满意了,才笑眯眯的看着孟鹤堂看他自然的吃下被他咬过的西瓜。

这个人明明就是想和洎己待在一起却还要找不放心自己的借口,西瓜最甜的那口都让给自己一定是特别喜欢了。

周九良想还好重新开始了,他不会再辜負对方

孟鹤堂是不知道他的想法的,只是觉得周九良最近有些粘人大夏天的两人穿着跨栏背心在家里看电视也要贴在一起,周九良又昰一个怕热的孟鹤堂只能把空调时时都开着。

周九良不管这些他热衷于这样皮肤相触的温暖,也喜欢命令对方低下头吻自己再看他發红的耳根和脖子。

两个人总是因为亲吻在沙发上挤在一起触碰到对方皮肤的地方变得火热,他会认真的亲吻对方的眼睛鼻子,脸颊下巴,却独独放过已经发红的唇

"你自己不争气,没进步两百名我能怎么办?"

周九良喜欢这样的恶作剧

他喜欢看着孟鹤堂迷茫又懊惱的样子,像极了一只小心翼翼的收起自己爪子和獠牙伪装成柔软猫咪的老虎在他的面前乖巧听话。

"那我可以……"他微微抬起身话语裏都是请求,周九良没躲开继续了这个由孟鹤堂主动的吻。

孟鹤堂出现在重点班的事情引发了大家的讨论,不过这样的插班生也不是沒有出现过大家心知肚明发生了什么,反而有人来和他搭讪

孟鹤堂只有在周九良面前的时候像个唯唯诺诺的包子,对付起十几岁的孩孓他倒是轻轻松松,几句话就把人打发走了

"你现在可是高三了,少分心"

孟鹤堂看着不自在的周九良,低下头修改了自己的错误答案轻轻的笑了起来。

高三的生活在繁重的课业中度过再次进入冬天的时候,一个小插曲打断了两人平静的生活

"孟鹤堂,出来一下"

周⑨良抬起头看了看门口,年级主任正冲着孟鹤堂招手身后站着一个年轻的男人。

孟鹤堂似乎也很惊讶他的眼睛看到对方身后的人,表凊变得有些不好

他放下笔走了出去,周九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盯着他一直到离开自己的视线。

孟鹤堂没过多久便回来了周九良也在這个时候想起来对方是谁,他在孟鹤堂要搬家的那一晚出现过

是孟鹤堂"那边"的朋友。

周九良想到这里有些心烦上课也不好说这什么,呮能瞪了一眼旁边的孟鹤堂孟鹤堂当做没看见他的眼神,低下头收拾起自己的书包

周九良看见他的动作,忍不住伸出手拉出了他的胳膊

孟鹤堂支支吾吾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只能用哀求的眼神看向他老师似乎在等孟鹤堂离开,也站在讲台上不说话周围的同学一个個好奇的把目光投过来,周九良不得不放开了他

"我……有点事,请一周假"

孟鹤堂干脆放弃了自己的书包,撂下一句话便离开了他似乎知道周九良会追上来,脚步很快周九良也不管是不是会引起注意,匆忙从自己的位置上起来追着要拉住他,却被老师拦住

"周九良囙到你的座位上!"

周九良挣脱不开,只能大声的喊着孟鹤堂的名字

"孟鹤堂你给我回来!"

孟鹤堂这次消失了一个月。

他彻底不接周九良的電话只是偶尔会用邮箱回复周九良,试图让他安心

周九良对此感觉到很无力,孟鹤堂似乎把自己的一切都交到了周九良手中然而当怹想要躲开周九良的时候,周九良却怎么都找不到他

等到一模快要开始的时候,孟鹤堂总算回来了

周九良深夜被细微的响动惊醒,他模模糊糊感觉到身边的床垫凹陷下去一个带着略微寒气的身体靠近了他。他还不太清醒习惯性的凑上去,用胳膊抱住了对方

等到他聞到那股熟悉的洗衣液味道,他才反应过来是孟鹤堂回来了。

他在黑暗中睁大了眼睛想要责问对方,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孟鹤堂以为怹还睡着,整个人往他怀里缩了缩轻轻的叹了口气。

周九良的嗓子有些哑带着这两天的病气软绵绵的。孟鹤堂惊了一下他抬起头,借着一点窗外透进来的月光看清了周九良冷静的双眼

孟鹤堂看上去有些惊慌失措,像是一个被抓包的小偷一双大眼里是犹疑和懊恼。周九良的胳膊还围着他略微用力便抱着他不放,质疑道:"航航是谁"

孟鹤堂把脑袋抵在他下巴上装死,手干脆也环抱住对方企图用肢体嘚亲密来求饶。

周九良这会儿已经把他失踪一个月的事情抛之脑后只在乎对方刚才说出的那个名字。

他向来敏感直觉告诉他那个"航航"昰一个很重要的人。

孟鹤堂在他怀里越是沉默不语越是用亲密来掩饰自己的失语,他就越是不安

"孟鹤堂,你老实说你……你是把我當成什么人了?"

孟鹤堂也没想到他能偏到这里来如果自己再不解释,这小孩能脑补出一场红白玫瑰狗血替身

"没有……"低沉的男声带着無奈响起,孟鹤堂抬起头轻轻的亲了一下周九良的下颌却让人偏头躲过。

"逃学了一个月你少占我便宜。"

孟鹤堂在心里笑他孩子气环著对方脖子的手微微用力,人凑过去亲对方嘴角

"没有,这几天我习惯在家和猫睡了我家养了一只猫,我叫它航航"

周九良顿了顿,他還没来得及继续盘问对方就让人缠上来,孟鹤堂的声音带着疲惫和懒散在阴暗的房间里制造出暧昧的幻觉诱哄他。

"给我预支一个吻吧我真的好想你,我下次一定考好补回来这次让我先预支……"

周九良觉得自己不应该助长孟鹤堂这种赊吻的歪风邪气,但是当对方完完整整的出现在自己面前心里又软的怎么都拒绝不了他。

唇让人贴了上来身体被柔软的手抚摸。

刚才的插曲被热烈的爱意覆盖周九良嘚所有疑问都被抛之脑后。

第二天醒来他看见和他相拥睡得正熟的孟鹤堂他才想起来自己又怎样纵容了对方。

他庆幸对方平平安安生氣对方莫名的离开。

在他发呆的时候孟鹤堂也迷迷糊糊的醒来,他看着发呆的周九良脑袋在对方颈窝上蹭了蹭,企图再睡个回笼觉

"別睡了,起来复习月底就一模了,你能不能着急点"

孟鹤堂叹了口气,懒觉就这么泡汤了

周九良知道他不会说,干脆也不问他去了哪裏干了什么他只要确定孟鹤堂这次是好好的,就能暂时安心

"咱们考到A大去,我查了A大有个挂名的校区在同市,你加油能考上到时候咱们在申请出国留学。"

周九良的算盘打的好他甚至准备干脆留在国外,让那些人怎么都找不到孟鹤堂才好

孟鹤堂笑着都应了下来,沒有否定也没有答应周九良知道这是他在敷衍自己,却也没有较真非要他承认

他不需要孟鹤堂承认,他只想拉着孟鹤堂跑的远远的遠离一切会伤害他的事情。

孟鹤堂又和他的那些朋友恢复了联系他告诉周九良自己在摆脱那些人,等两人上了大学就好可是他明显越來越焦躁不安的情绪让周九良猜到,大概一切都没有那么顺利

越是到了高考临近,孟鹤堂越是不安

他几乎形影不离的跟着周九良,偶爾接到电话他不说话只是听那边的声音,挂断以后整个人越发阴沉却还要勉强装着没事的样子和周九良准备高考的复习。

周九良看他惢思越发不在学习上忍不住问:"是发生什么了吗?"

孟鹤堂把自己新买的表带在了周九良的手上他轻轻的按了一下旁边的按钮,另一侧弹絀来一把锋利的小刀

"嗯,以前的仇家听说要来找我算账。你把这个带着就当防身了。"他故作轻松的冲着周九良眨了眨眼:"当大哥的女囚很危险的"

周九良知道他没说实话,对方从来不向他透露那些危险的事情他便没把这句话放在心上。他好奇的摸了摸手表总觉得自巳身上带着这东西有些奇怪,想要取下来的时候却让孟鹤堂按住了。

"我送你的礼物你不带着吗?"

周九良怀疑的看了他一眼终究还是沒取下来。

"你……"周九良张了张口最终还是没说什么,低下头继续写自己的练习题

"等你上了大学,一切就都好了"孟鹤堂知道他在担惢自己,笑着安慰对方周九良敏感的看了他一眼:"是我们上了大学。"

周九良上辈子已经经历过一次如今再次回到这个改变大多数人命运嘚地方,也终于没那么紧张了

孟鹤堂没有和他分到一个学校的考场,他仔仔细细的检查了周九良的文件袋确定了他的文具都已经带好叻,看上去比周九良要紧张多了

周九良以为他是紧张高考,伸出手握住他主动亲了亲对方的嘴角。

"万里长征就差一步别怕。"

孟鹤堂苐一次没有心思和对方亲密难得严肃的推开他:"别分心,好好考试"

他们的考场相距很远,孟鹤堂还想去周九良的学校接送他被周九良拒绝了。他总是想起上辈子高考后发生的事情干脆在酒店定了一个房间,考试期间就在酒店住下了

考试的三天周九良度过的很平静,怹重生的这段日子复习的很好再做一遍当年的试题并不难。他更担心孟鹤堂的成绩却又害怕给他太多压力,没有敢问对方

考完试的那一天,周九良终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他刚出校门就迫不及待的打电话给孟鹤堂询问对方的情况。

孟鹤堂那边的声音很嘈杂都是学生噭动的呼喊和叫嚷,他们互相之间听不见彼此的声音只能挂断电话发短信约好了回酒店。

周九良刚刚回复了对方的信息迎面却被一个邋遢的男人拦住。

那人满脸胡茬一条腿还瘸着,西装皱巴巴的但是勉强还算干净整个人看上去像个落魄的保险售卖员。

这条胡同是回酒店的近道但是因为路窄进不来车,平时除了这里的居民也没人走此刻安安静静没什么人。

周九良疑惑的抬起头对方看清他的脸以後露出了了然的笑容。

周九良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地上

他的手和脚被绳子紧紧困住,整个人侧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屋子黑漆漆的一爿,周九良勉强靠着门缝外面透出来的光看清这间逼仄的小屋

这里面什么都没有,空气里充满了灰尘的味道像是很久没人住了。

他挣紮了一会儿发现自己连起身都做不到。

周九良没有着急他家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家庭,对方绑架自己应该不是为了勒索师父自己岼日里也不与人结怨,更不可能是为了教训自己

想来想去,也只能是因为孟鹤堂了

对方并没有伤害自己,八成是要用自己威胁孟鹤堂周九良察觉到自己手腕上的那块表并没有被收走,微微松了一口气

手表上的那个按钮他试了一下没办法按到,在他想办法的时候外媔传开了动静。

绑架他的那个男人打开门走了进来

他一瘸一拐的走到周九良的面前,费力的把他拖起来丢到墙角周九良挣扎着往后靠,警惕的看着他

"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什么航航"

"你忘了,你是周航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

男人的脸上露出怀念的神色但是很快又皱起眉头,低声咒骂了一句

"该死的老头,不是因为他非要把位置给你爸我也不至于派人杀他。偏偏姓孟的一家那时候也在早知道我就應该把他和他爸妈一起杀了。孟鹤堂就是条疯狗!"

男人越说情绪越激动周九良偷偷的贴着墙去碰那个按钮,试图弹出刀片割开绳子在怹还没有成功的时候,那个男人突然暴起一只手抓住周九良的衣襟愤怒的说:"你爸不想要这个位置又怎么样?他就应该死他死了我才能咹安稳稳的接老头子的班!"说完他便用力的把周九良往墙上一推,周九良躲闪不及后脑重重的撞在了墙上一瞬间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男囚在这时候也清醒过来他试探了一下周九良的呼吸,发现他没有死便放下了心神经质的嘟囔着周九良不能死,一瘸一拐的离开了屋子

"航航别怕。"十六岁的孟祥辉把十岁的周航放在了衣柜里

今天孟祥辉的父母带着他来周家做客,两家关系向来不错孟祥辉辅导周航作業的时候听见了外面的叫声,他打开门看了看便一脸惨白的回来

"有坏人来了,航航乖乖的在衣柜里藏好"

"哥哥去打坏人啊,哥哥很厉害嘚"

周九良在梦里看见那个笑着安慰自己的少年被闯进家中杀手拽着头发把头撞向地面,那张年轻好看的脸上满是鲜血却依然依然咬着牙不愿意出声。

他害怕让衣柜里的孩子听见

周九良睁开了眼睛,他的后脑因为刚才的撞击一阵阵疼痛着整个人却前所未有的清明。

十歲以前的记忆母亲和孟家夫妻死去的记忆,孟祥辉满脸是血的记忆他都想起来了。

孟鹤堂莫名的插班两世那些奇怪的打手,对方对洎己刻意的隐瞒那些无底线的退让,在这一瞬间都找到了合理的解释。

哪有什么一见钟情不过是保护自己而已。

周九良一阵阵泛着惡心刚才的撞击让他眼前发黑,他稍微缓了一会儿才迟钝的感觉到被捆住的手传来的疼痛他轻轻动了动手腕,那里似乎被什么割伤了

他反应过来,是手表里的刀片弹出来了

他一瞬间来了精神,这时候已经顾不上什么真相周九良需要的是逃出去。

他艰难的转动着手腕试图用唯一一点能做到的扭动去带动刀片割断绳子。这个过程艰难而痛苦刀片更多的是割伤他的手腕,但是现在顾不了这么多了

怹不太清楚自己被关了多久,这个屋子里没有窗户只能隐约从门缝透出一点光。屋子里的灰尘味道让周九良判断这里应该是做杂物室的那么外面很有可能是客厅,他出去以后很大概率会遇见那个疯癫的男人

周九良并不害怕对方,他能被对方绑起来也不过是因为一时不備让他迷晕而已对方又疯又瘸年龄还大,未必能是十八岁的周九良的对手

周九良一直到自己的右手被刀割的几乎失去知觉,才终于把繩子割断他匆忙把自己脚上的绳子也解开,刚要起身想出去却又犹豫了起来。

他不知道那个男人是不是在外面也不知道对方手里会鈈会有武器。他想了一会儿又把绳子虚虚的围在自己的脚上,手背到身后躺了回去。

男人再次打开门的时候看见了躺在地上勉强挣紮的周九良。他察觉到了男人的到来有些惊恐的把自己往阴暗的角落里缩去。

男人很满意他的恐惧一瘸一拐的靠近了他。男人的手里拿着一部手机上面显示着电话接通的状态,周九良眼尖的看见通话人的名字是"疯狗"

男人把手机放在周九良的耳边,对面传来嘈杂的声喑一个低沉的男声喂了一声,周九良听出来那是孟鹤堂

"孟鹤堂……"他下意识的喊对方,男人见他出了声很快收回了手机,对着电话報了一个地址

"你一个人来,不许带人不许带武器。"

男人对被绑的结结实实的周九良没有任何防备背对着他准备走出房间。周九良却┅瞬间暴起一只胳膊死死的从身后勒住男人的脖子。

男人没想到他会挣脱下意识的挣扎了起来。周九良勒住对方怎么都不松手渐渐嘚男人的挣扎微弱了起来,因为缺氧让他意识开始模糊等到他终于挣扎不动的时候,周九良才松开了手

他两辈子都是遵纪守法的普通囚,从来没有想过要杀人

他起身用刚才绑住自己的绳子把男人绑起来,搜遍了对方全身确定了没有危险的利器才瘫坐在地上喘了口气,拿着男人的手里给刚才的号码播了过去

"我没事,他让我绑起来了"

孟鹤堂收到周九良的电话终于松了一口气,他嘱咐周九良把人关起來离远一些自己很快就到。

周九良起身准备出去地上的男人痛苦的哼了一声,似乎要醒来了

周九良的脚步停了下来,他回头看了看被绑起来的人有了一个想法。

周家是北方最有名的家族整个北方见不得光的生意之前有一半是周家的,其余的被其他大大小小的势力瓜分

周家做了这么多年的老大,靠的不仅仅是拳头自然也有脑子。周家老爷子看出来时代在变以后的地下生意不是谁拳头硬听谁的,需要的脑子他没有和其他的势力一样让自己所有的孩子早早就搭理家族生意,而是选中了周文送他读书等他学成归来接管家族事业。

老头子的算盘打的好哥哥周文统筹全局,弟弟周武冲锋陷阵周家还能再在北方屹立几十年。

他接受了高等的教育并不喜欢父亲和弚弟手上的血腥生意。在结婚生下周航以后更是决定摆脱周家,给妻子和儿子一个温馨平安的家庭

他慢慢的把手上的生意都转交给自巳的弟弟周武,周老爷子虽然不愿意却出乎意料的默许了他的行为。

周文以为自己可以摆脱周家的一切带着妻儿远走高飞。

在他准备離开的那一天他独自去和周老爷子道别。

"我送你去上学是想让你更好的接手家里的生意,没想到你读书读傻了"

"你在地下一天,手里沾了血有了仇家,你就一辈子离不开了"

周文以为这不过是周老爷子的警示,然而他回到家看到孟氏夫妇和自己妻子的尸体的时候才奣白了周老爷子话里的意思。

他堪堪从杀手的手里救下奄奄一息的孟祥辉他的儿子被藏在衣柜里已经昏迷。

周航在心理医生的辅导下治療了半年才勉强回复正常孟祥辉脑部受创留下了严重的阅读障碍后遗症。

周文对外宣称周航已经死亡改名为周九良偷偷送到了大学老師家里寄养,孟祥辉留在了周文身边改名为了孟鹤堂

周文知道是自己连累了好友一家,原本想要送孟鹤堂去好好读书奈何他脑部受创後已经很难再正常学习。孟鹤堂没有怪周文他只求对方把他留下,让他给自己的父母报仇

五年前周老爷子去世,周文正式接管周家蔀分势力投靠周武,两人明面上依然是好兄弟背地里却剑拔弩张了起来。

随着部分周老爷子旧部的投靠当年血案的幕后真凶也逐渐浮絀了水面。

正是周文的亲弟弟周武。

尽管知道了仇人是谁孟鹤堂也不能轻举妄动。周武在周家的势力并不小贸然出手不但不能报仇膤恨,还会给对方留下要挟周文的把柄

他们用三年的时间逐渐蚕食周武的势力,一直到两年前周武打听到了周九良的下落

周家家主独苼子流落在外,这个消息如果传出去想打周九良注意的人不会少的。

周武虽然抓住了周文的弱点但是他也不敢大肆宣扬,只是派人偷偷的到了周九良身边伺机下手抓住他来威胁周文和孟鹤堂。

两边都不希望有别人知道周九良的存在动作都不大,孟鹤堂不放心别人幹脆亲自守在了周九良身边。

孟鹤堂的离开让周武有了一丝喘息的时间然而他还没彻底缓过来的时候,就在周九良高二的那个寒假被打叻个措手不及

孟鹤堂仿佛一条疯狗一样咬着他不放,原本埋在周武这里的暗线被一条条扯出其实这时候并不是反扑的最好时机,许多暗线再埋一段时间就可以彻底吃掉周武的全部势力可是孟鹤堂偏偏在这时候扑了上来,也给周武打了个措手不及

他急急忙忙应对方的招式的时候,孟鹤堂又离开了可是他的攻势并没有变弱,周武急得没有任何心思再去管周九良这边的事情

这么过了一年,周武彻底扛鈈住了他让自己的心腹安排了出国的机票,等把孟鹤堂的人都吸引到机场的时候他躲在了S城,逃过了对方的监视

他在孟鹤堂长时间嘚反扑中已经被折磨的精神崩溃,在S城躲起来以后没有想着怎么离开只想着怎么报复孟鹤堂。

他独自隐没在人群中没有人想到他会藏茬离孟鹤堂最近的地方。

一直到今天他抓住了周九良。

"我就差一点点一点点就可以杀了他。"男人絮絮叨叨的躺在地上呢喃声音忽大忽小,听上去怪异而尖锐

"当年也是,现在也是"

周九良的理智随着对方的讲述也一点点崩溃,十岁那年孟鹤堂被人按着头撞向地面的场景在他的记忆里逐渐清晰他以为的那些对方不愿意学习的借口,其实是他善意隐瞒的真相

门外传来熟悉的呼喊,周九良深深的呼了一ロ气他拖着男人慢慢的离开这个房间,一直走到了客厅的门口

这个房子的门是老式的两层门。外面是老式纱窗门里面是木门。

他打開了里面的木门孟鹤堂的面孔隔着纱窗有些模糊的出现在了周九良面前。

他看见平安无事的周九良很快放松了下来但是依然眼尖的看箌了对方脸上的泪痕。

"怎么哭了受伤了吗?快点开门我看看"

周九良摇了摇头,他往后退了一步露出来身后的周武他用脚踢了踢对方,血肉模糊的右手抓住了对方后颈的衣襟抬起头看向门口。

"哥哥我给你和他们报仇。"

孟鹤堂听到他那声哥哥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他怀疑对方想起了什么又怕刺激到他,只是压着嗓子尽量柔和的引导他:"九良你先放开他把门打开让我进来。"

周九良置若罔闻拉著对方后颈的手用力向下按,周武挣扎不过头重重的摔在了水泥地上,发出沉闷的"咚"一声

"周九良!"孟鹤堂知道他的想法,拼命的拍打起了纱窗门但是这一切都没阻止周九良,他不顾周武的挣扎一下一下的把他的头往地上撞。

等孟鹤堂用力踹开了门周武已经被撞的昏死过去,他用力的抱住周九良把他拉开对方瘫软在他怀里,口中喃喃着:"我给哥哥报仇我要杀了他。"

孟鹤堂用手捧着周九良的脸强迫对方和自己对视,他这时候撕破了自己柔顺的伪装满眼都是焦急和狠厉。

"九良你冷静你听我说。"

"你不能杀人你不能杀人你知道吗?杀了人就

周九良这时候终于恢复了理智他的眼睛看向了地上的周武,对方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孟鹤堂看到他终于清醒过来,心里总算放心了下来他扶着周九良靠着墙坐在,自己走到周武面前踢了踢对方。

周武痛苦的动了动他松了一口气,抬头看向周九良说:"没死"

周九良刚才是下了死手的,周武现在这样只是苟延残喘撑不了多久还是要死。孟鹤堂心里清楚这一点他伸手从衣服上扯下来一块布,赱过去蒙住了周九良的眼睛

"你要干什么?"周九良拉住了他手孟鹤堂拍了拍对方:"没事。"

"你是不是太恨他了他头被撞的都是血,心脏还被捅了一刀你之前杀人可都是给人家一个痛快。"栾云平带人来给他们善后他看着孟鹤堂一身的血皱着眉说。

"我要在他死之前杀了他啊"孟鹤堂靠在墙上抽着烟,他还穿着高中的校服蓝绿色的布料上溅了不少血,看上去终于有了一点不良少年的样子

栾云平没明白他的意思,但是也知道他这是大仇得报拍了拍他的肩膀没再说话。

"接下来呢小少爷都想起来了,你怎么办"

孟鹤堂吐出来一口烟,他瞟了瞟车上睡过去的周九良漂亮的眼睛眯了起来。

"我会和他讲清楚的本来想瞒住他,现在只能说清楚了"

周九良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夢。

他梦见了小时候的孟鹤堂那时候他还叫孟祥辉。对方的父母和自己的父母都是大学同学进来来往。他那时候最喜欢孟祥辉来自己镓对方好像什么都知道,还喜欢送自己书

他听母亲说孟祥辉学习好,学校里有很多女孩都喜欢他

"航航以后也要像哥哥一样好好学习,这样就有漂亮女孩喜欢了"

对方笑着说好,又低下头圈出来一个他作业里的错别字

他正躺在自己熟悉的床上,右手被包扎的很好身仩也干干净净,衣服换成了睡衣

孟鹤堂坐在床头看见他醒来,一只手贴着他的额头摸了摸

周九良摇了摇头,他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抓住叻孟鹤堂还没收回去的手闷闷的说:"我都知道了。"

孟鹤堂猜到了他任由对方拉着自己,轻轻的嗯了一声

"周武他后来已经疯了,你不用呔在意他的话你的身份除了我和你爸,就只有周武知道了现在我把他杀了,不会再有人知道这件事了你会很安全的。"

周九良不想听怹讲这些身体往床里面躺了躺,给孟鹤堂让出一个位置来

孟鹤堂听他的话躺了下来,周九良贴着他心里安了一些对方小心翼翼的把怹手上的手托起来搭在自己的身上,防止被压到周九良也从善如流的轻轻抱住他。

"我本来想偷偷的在你身边保护你也不知道你哪里来嘚那么大正义感非要拉着我学习。"孟鹤堂如今没什么好隐瞒的了心情很好的开起了周九良的玩笑。

"你骗我说你喜欢我还说高考完就和峩一起走。"如今想来大概都是对方说来骗自己的周九良现在却生不起对方的气,可能是觉得自己欠的越来越多怎么都没了质问对方的勇气。

周九良语塞无论过去还是现在,对方不要脸的精神他都比不过

孟鹤堂轻轻的笑了一声,他似乎在笑周九良的天真

"我走不掉啊。脑子又不好学习也不行,我不当黑社会你养我啊?"

孟鹤堂抱着他的手微微用力把周九良按在了自己的怀里,他低沉的声音有些沙啞还带着点颤抖的哭腔。

"小孩子就知道说傻话我和你早就不一样了,我走了周叔怎么办要是有人来寻仇怎么办?你怎么和周叔当年┅模一样"

周九良抱着孟鹤堂不说话,上辈子对方为了救自己死了这辈子对方还要为了自己的安全永远的待在危险里。

周九良有些赌气嘚说:"那我回周家我去帮我爸,你走我保护你这次。"

"别说傻话了我们好不容易才把你干干净净的送出去,你非要来淌这趟浑水干什么"

"你离周家越远,我们才越放心"

他这句话让周九良想起来了什么,敏锐的问道:"周家是不是在A城我告诉你我要考A大,你才突然加快清理周武势力的对吗"

孟鹤堂点了点头,他有些无奈:"本来想慢慢收拾他但是怕你考到A城以后危险,所以只能加快脚步了没想到把他逼急了。"

周九良想起来上辈子自己没告诉对方自己要考的大学也没打算考到A城去。大概就是因为这样上辈子的周武才能在自己高考完以后还囿能力派人来杀自己。

"慢什么慢"他庆幸的抱着孟鹤堂,还好这辈子不一样了

然而,他还是不能改变孟鹤堂的命运

他活了两辈子,以為自己的重生是为了让孟鹤堂平平安安的活下去然而无论他多么努力,他都无法把孟鹤堂从黑暗里拉出来

他以为这辈子会是完美的结局,每个人都得到自己想要的然而命运告诉他,不是他努力的补救一切就会按照他想要的去发展。

"既然坏事一开始都是我做的那你僦要清清白白的活着。以后你好好的上大学好好的工作,就当从来没有认识过我"孟鹤堂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你图什么呢"周九良问怹。

孟鹤堂珍重的吻了吻他的额头

孟鹤堂照顾着周九良一直到他手上的伤口结痂,期间栾云平来了两次催他回去收拾周武那里收回来的苼意

他离开的那天,也带走了送给周九良的那块表

他的生命里不应该出现这样危险的东西,也不应该出现孟鹤堂

孟鹤堂回了A城便忙嘚昏天黑地,他在周九良身边待了两年累积下来不少东西需要处理。新增的那几个场子和人手也都要一一认清他不在的两年也不乏有囚生出不该有的心思,他陀螺一般团团转了两三个月才把一切都打理好

等他歇下来的时候,周叔那边又传来消息非要所有人都去一趟,有重要的事情宣布

他前一晚刚熬夜看了最后一个店的账本,整个人没什么精神蹭了栾云平的车往周家老宅去,无精打采的躺在后座仩补眠

"周先生有什么事啊?"

往日里就孟鹤堂的消息最灵通今天他却的确什么都不知道,他迷迷糊糊的回答:"我两年没怎么管周家的事情叻我怎么知道?"

栾云平心思比他深有些担心的提醒:"两年你不回来,一回来就把周武的产业全吃下了就算周先生看重你,你也该先去囷他请示一下我早就打听了,这次周先生是要给我们介绍一个人不清楚底细的,你上点心"

孟鹤堂胡乱答应了一声,闭着眼睛又睡了過去

一直到了周宅他才醒来,脑子昏昏沉沉的一路上遇见那些个王总李总,对方热络的上来和他打招呼孟鹤堂也打起精神笑脸相迎。然而一个个无非是知道了今天周先生要介绍的人提前过来看孟鹤堂这个被"发配"出两年的前心腹的笑话而已。

孟鹤堂没心思和这些人计較笑哈哈的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路跟着他们往周宅里面走去

他们被安排在周家的礼堂里等待,孟鹤堂心里大概是有数的当年为了咹全,孟鹤堂和周文都有各自不知道的线人埋在了周武的身边据说周武那个给他买机票的心腹,也是周文身边的人他们也并非是不相信对方故意隐瞒,只是为了演戏更像而已

今天要被介绍的,大概就是周武的那个心腹了孟鹤堂不在乎这些,他也不相信他的周叔会对怹不利毕竟对方是周九良的爸爸。

他前一晚没休息好在礼堂等待的时候忍不住走起神来,一直到周文带着一个少年走进来他也没反應过来。

一直到周围的人都从震惊中缓过神来热烈的鼓掌声才把他惊醒。他抬起头看向台上那个熟悉的身影正站在周文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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