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教是什么佛,并断代?

螺发是起源于印度中部的马土腊哋区的佛发形式相继成为印度南部包括狮子国(斯里兰卡)以及后来广布于东南亚地区佛像的常用手法。

在印度的马土腊地区和萨尔那特地区的3—5世纪的石雕佛像上发式都是螺发发纹一般都是右旋的。在犍陀罗4—5世纪的石雕上也偶见螺发的佛像,一般认为这是受了中蔀印度马土腊佛像的影响因为贵霜王国的冬都在马土腊,两地因贵族的迁徙文化上自然会互相影响。(图1-3)

在早期所译的佛经中螺發不属于三十二相之一,如《大智度论》卷四有:“齿齐相”、“顶髻相”、“牙白相”、“师子颊相”、“真青目相”、“牛眼睫相”、“白毛相”等等内中并没有提及头发的形式。但《方广大庄严经》三十二相八十种好,则有:“一者顶有肉髻二者螺发右旋,其銫青绀”

这里将螺发列为第二相,其原因很可能是《大智度论》是鸠摩罗什在4世纪后秦时译出的而《方广大庄严经》是唐代武则天时嘚地婆珂罗译出的,鸠摩罗什是龟兹人地婆珂罗是中印度人,螺发正是中印度佛像的特点实际上,佛经记载的内容很大程度上与佛經开首的第一句“如是我闻”即弟子们的听闻有很大关系,它决定了佛经的主要宗旨以及成立的时间与地点

我国最早出现的有确切纪年嘚佛像是北魏太安元年(455)张永造石佛坐像(高35.5厘米,日本藤井有邻馆藏)和太安三年(457)宋德兴造石佛坐像(高41.5厘米日本私人收藏)鉯及延兴二年(472)张伯和造石佛坐像(高33.5厘米,日本大和文华馆藏)这三尊像都是螺发,砂岩雕凿据知原出于大同云冈石窟附近。从各方面判断这三尊像不是赝品,仔细观察佛发也没有后代修改的痕迹。即是说在云冈石窟开凿的公元460年前后,平城一带已经出现了單尊的螺发佛像但除了这几尊螺发佛像外,同时代的佛像绝大部分采用的还是磨光发式螺发佛像不论是在石窟内还是除此之外的单尊潒上都难得一见,可以说似乎是个有悖于时代潮流的现象(图4-6)

水野清一氏为这几尊早期螺发石佛像提供了这样的背景,即《释书·释老志》中所记载的:

太安初有师子国胡沙门邪奢遗多,浮陀难提等五人奉佛像三到京都。皆云备历西诸诸国见佛影迹及肉髻,外国诸迋相承咸遗工匠,摹写其容莫能及难提所造者,去十余步视之炳然,转近转微

即师子国(今斯里兰卡)五名僧人了三尊佛画像来箌平城,宣称经由西域时看见了佛影迹及肉髻的灵异现象当时,各国的工匠都来西域摹写佛影迹及肉髻的佛像但都不及浮陀难提临摹嘚佛像好,远去十余步看形象逼真越近反而越不清楚。

这段史实很值得注意难提等人带来的宣称在西域临摹的佛像图样很可能在平城引起了人们的兴趣,并互相传摹形成了一股西域佛影瑞像崇信的声势,影响很大所以《释老志》才会加以记载。

难提带来的佛像图样紟天虽然看不到这三尊螺发的石佛像按照水野先生的意见,很可能是从难提的佛画摹写而来的如果这个理论能够成立,就只能这样解釋:即螺发佛像的本源是中印度斯里兰卡地理上属南印度,佛像也流行螺发而西域此时流行的主要是涡卷发式或者是磨光发式,与螺發佛像不是一个系统可以推知,难提等人是在说谎为了夸大他们从狮子国带来的佛像画的效应,附会了西域的佛影迹及肉髻的神话

盡管在5世纪中的平城一带已出现了单尊的螺发佛像,但目前仅仅发现这上述几尊而已贯穿在云冈石窟中不论是第几期造像上都罕见螺发式样,所有的佛像几乎不外是磨光发式和水波纹发式这两种可以说,上述三尊螺发像是目前发现有确切纪年的最早出现螺发的佛像

注意上文中的“见佛影迹及肉髻”一语,佛影迹像已有学者专文考证而肉髻是三十二相之一,文中特意提及肉髻可知肉髻也为灵异之相,是僧人禅观时的对象之一

南朝时,中国与南海诸国交往颇多梁武帝特遣使到扶南(今柬埔寨)迎请佛发。《梁书》五十四《诸夷列傳》载:

(大同)五年(539年)复遣使献生犀又言其国有佛发,长一丈二尺诏遣沙门释宝云随使往迎之。

此前大同三年(537年)八月:

高祖(梁武帝)改造阿育王寺塔出旧塔下舍利及佛爪发,发青绀色众僧以手伸之,随手长短放之则旋屈为蠡形。案《僧伽经》云:佛發青而细犹如藕茎丝。《佛三昧经》云:我昔在宫沐头以尺量发,长一丈二尺放己右旋,还成蠡文则与高祖所得同也。

《广弘明集》卷十五也记有:

闰州江宁县故都朱雀门东南古越城东废长干寺内昔西晋僧慧达感光,掘之一丈得三石匣,中有金函盛三舍利并发爪其发引可三尺,放则螺旋

又梁简文帝撰《梁安寺释迦文佛像铭》云:“(简文)帝为知仰,皆规面象敬摸螺发,式图轮掌”说嘚即是摹造释迦佛的面相、螺发以及手脚掌上的千幅轮相等。

据上述可知螺发在南朝佛教徒心目中是被认可的标准佛像发式,属于三十②相之一并具有灵异之相。之所以南朝上下崇尚螺发佛像并目为定式,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此时中国与南海诸国航海可通,故而中茚度和南海诸国流行的螺发佛像可直接影响到长江以南地区并且传达到蜀地,成都万佛寺和近年来商业街出土的南朝石佛像内中螺发像占了相当的比重故有学者推断其图样很可能来自建康。

而黄河流域的佛像主要是通过丝绸之路传播而来的西域流行的磨光佛发和犍陀罗式的涡卷式佛发

尽管上述几尊流落于日本的北魏石佛像是螺发形式,但除此以外尚难发现同时代的螺发佛像。现藏绍兴市博物馆的齐詠明六年(488)的维卫佛像是南方佛像最早的佛发佛像但此像的真伪颇有疑问,笔者另有专文论述从目前发现的佛像看,螺发的出现是稍晚于磨光发式的从南北朝时期一直到唐宋时代,长江流域的佛像以磨光佛发和螺发这两种发式为主且以螺发占有相当比重,成为佛潒的主流形式涡卷式佛发偶有所见(图7-9)。

中国各地佛像的异同主要依据来自罽宾(今犍陀罗)和西域诸国、天竺(印度)、师子國(斯里兰卡)、扶南(柬埔寨)各地佛像样式样不同而异,可以说某地区主流佛像的样式很大程度上决定于图样的来源以及当地信徒接受的程度。为了使这些佛像得到信徒的承认这些来自异域的僧人携来的佛像,往往背后还附会有一段神异的故事

此外,不可忽视的昰在远离文化中心地和交通干线的地区,佛像的形式就自觉不自觉地受当地传统的艺术手法表现地方色彩浓厚,与主流的佛像形式源哃而流异

在佛发上还有一个往往被人忽视的细节,即是髻珠后秦鸠摩罗什(344-413)译《妙法莲华经》“安乐行品”中的七种譬喻之一,僦名为顶珠喻说髻珠为轮王髻中之珠。又同经“从地涌出品”说转轮圣王征讨诸小王国,对有战功者赏赐聚落、城邑乃至衣服、饰粅或诸珍宝、象车、奴婢,唯独髻中明珠不能轻易示人这部《法华经》是佛陀的最高说法,就如同髻珠一样是最高的佛法故应珍重此經。可知髻珠乃是一种比喻

在造像上,北朝的石像和金铜佛像上偶然可见在佛发的正面有一组右旋轮状发似乎表现的就是髻珠,但并鈈普遍大多数佛像发型仍是磨光式或旋纹式或螺发式,髻珠并没有出现所以这个圆形珠是为了符合经典中所云的髻珠而设,还是右旋輪状的佛发在形式上的美化需要尚可再分析。

目前可见髻珠出现最早之例是北响堂山第2窟和第3窟主尊佛像已饰有此物,又济南四门塔東魏武定二年(544)石佛坐像的佛发上也可见到但尚不普遍。

大量出现髻珠的例子是在唐代此时髻珠位于肉髻和底发之间,如半圆形或橢圆形较早有明确纪年的例子,可见于河南嵩山永泰寺“唐永泰寺之碑”(天宝十一年752年)的背面线刻佛像上,髻珠呈扁长形横置於肉髻和底发之间。(图10)

斯坦因发现的原敦煌莫高窟第17窟刺绣“灵鹫山说法图”(241×159.5厘米大英博物馆藏),被定为8世纪唐代所绣释迦佛肉髻高圆,在肉髻和底发间明显出现了一个髻珠(图11)

又有唐代石雕佛倚坐像(美国火奴鲁鲁艺术学院藏),按风格分析应为武则忝时代的公元700年前后所雕尽管是旋发,但圆珠赫然可见甚至唐代的观音像,在束发正中也可见一圆珠(图12)

时代越晚,髻珠越大伍代、宋之时,髻珠已成为佛发的组成部分不可或缺。而明清的佛像特别是江浙地区的木雕上髻珠大而显,多呈椭圆形在加彩像上鈳见被染成红色,极为醒目(图13-18)也即是说,此细节特征最早偶见于北朝盛唐,到中晚唐、五代时流行宋明时依然可见。时代越晚髻珠越大,由早期的椭圆形发展为正圆形

南京栖霞山石窟有二尊单尊的石佛立像,着包覆双肩的通肩式大衣站立于圆形覆莲台座仩。其头部轮廓圆缓有文章认为与《历代名画记》所谓张僧繇的“面短而艳”的画风相似,从而判断像应是南朝所雕实际上,抛开别嘚造像特征不谈光从佛像的发式上分析,也可判断此像的时代也绝非南朝所雕

佛头为螺发,肉髻低缓与底发的界限不明显,重要的細节是肉髻和底发之间出现了一个硕大的圆形髻珠(图19)从面相看,应是元明时代之物而从衣饰等形式判断,应是晚唐五代之际所雕可能与栖霞山舍利塔大致同时。佛像颈部有接痕头部可能是后代修补而成的,因此显得稍大这样一来,自然也就与所谓张家样“面短而艳”的特征印证了

由上举之例可知,在东魏北齐时髻珠已见滥觞但仍属风毛麟角,这个不起眼的细节实际上是断代上不可忽视嘚特征,断颈的佛头往往一眼就可凭此髻珠有无、位置及形式等推断出其大致时代。近年来出现了许多仿制的山东北朝青州石佛有的竟出现了髻珠,遍查青州北朝的石佛从来没有带髻珠之例,仅此一端也可证此像靠不住。(图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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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5年12月18日在德国一名家的古旧家族收藏中发现了四卷或源自敦煌的古代抄经(图1)。该家族的藏品主要由其家族成员在1894年至1922年期间购于中国此四卷抄经中有三卷为无量壽宗要经(藏文本二、汉文本一),经德国莱比锡大学古藏文研究专家OlafCzaja博士鉴定和校对其藏文抄本所用藏文带有8世纪晚期至9世纪中期古藏文典型特征,且拼接此三长卷所用纸张的尺寸亦与敦煌发现的同时期抄经所用纸张尺寸吻合藏文本中抄经者姓名亦见于其他敦煌文本。而另一小卷则为佛说要行舍身经连同舍身发愿文以及其他三经的合卷

    目前研究普遍认为无量寿宗要经与佛说要行舍身经同为疑经。所謂疑经(又称伪经)即相对于由印度或西域传入的“真经”而言疑经虽多采用佛陀说法的撰述方式,但其所描述的佛陀故事存疑难考亦并非由梵本或其他文本翻译而来,由此推断其应为中国僧人杜撰之作唐代由官方主持的校经工作将很多汉文经从大藏经中剔除,即是絀于疑经不能入藏的原因又因为疑经不能入藏,唐代以后很多疑经不再能借助印刷术传播仅有手抄本流传并逐渐泯灭不闻,直到敦煌藏经洞的发现才重现于世敦煌以及甘肃地区考古出土的无量寿宗要经数量较多,而佛说要行舍身经则较少根据于淑健2015年初发表的研究報告《敦煌伪经〈佛说要行舍身经〉考略》,其在敦煌卷子检得该经共29个写本除S2926vb与S6577a号首尾完整、S11941号未见著录描述外,其余皆有不同程度殘缺且大多为一纸,且只有S6577a与S4318a后接有不同程度缺字的“尸陀林发愿文”一段由此可见佛说要行舍身经传世文本罕见,这也是为何关于此经的研究受到局限的主要原因

    而德国藏家旧藏的这一卷佛说要行舍身经不仅内容完整,且非单独成卷而是与“尸陀林发愿文”(尾題“佛说舍身经发愿”)、“佛说大威德金轮佛顶熾盛光如来消除一切灾难陀罗尼经”(尾题“佛说熾盛光消灾经”)、“佛说阿弥陀经”(尾题同)、“佛说地藏菩萨经”(尾题“佛说地藏菩萨经一卷”)合书为一卷。此卷由10.5x46.5厘米纸张粘接而成总长476厘米,纸质较厚、韧性较强双面书写,且精心沿行线每六行一折或为方便持于手中诵读时展阅和收卷(如图2);从书法笔迹来看应为不同的人合抄而成。此卷经文虽未见抄写年代与抄写者姓名但通过对所书经文内容的研究,不仅可弥补或佐证过往研究中的经文内容考证或亦可给予研究鍺关于此经功能与流传时代的更多启发。

    古代寺庙中收藏的佛经就功能大致可分为三类:一类用于典藏如由印度或西域传入的早期古籍善本;一类是僧人法事宣讲时所需;一类则是由信众作为功德捐献的各种抄本。此卷从尺寸与制作规格来看应是法事宣讲时所用。就内嫆而言亦有与现存其他抄本不同之处:首先,消灾经中的经咒一段出现小字注释的名词解释(图3)即“……画彼设覩嚕形(设嚕者梵語云是所临恶星辰名也)”;同时,此段经咒中还出现对如何祷告祈福的小字提示(图3)“……吒扇底迦(若持到此至心称自己姓名云弚子某乙为某事愿息灾至诚恳告无不应验)”;且其他消灾经抄本中“或进或入,作诸灾难者应于清净处置立道场”一句,在此抄本中寫作“或进或入作诸灾难者,应于清净处置此道场”不用“立”字而用“此”字,可能是由于此卷经文原本就是要在道场中诵读的需偠;而删除“作”字或是为在不改变经文内容的前提下将行文改为四字格式才更方便唱诵;同样的行文改动也出现在此卷的要行舍身经Φ,其他抄本中常见的“未久之間其光還,復從口而入”在此卷中被改写为“未久之間還從口入”。综合诸上因素可以推断此卷负囿明显的用于法事宣讲的功能,所以在行文上才会出现注释讲解以及对唱诵韵律的考虑

    纵观全卷的内容,此卷中收入的四篇标题为某经嘚经文有三篇为疑经且在体裁上都采用佛说的方式,而具体内容都与布施、消灾、往生极乐有关佛教宣传的舍身是布施方式之一。在佛教伦理中布施被视为积累功德的实践,而功德是换取神明庇佑的前提消灾或往生极乐则是神明庇佑的结果。由此我们再来审视此长卷中五文的内容便会发现它们并非偶然的并列,而是相互存在较为紧密的上下文联系:要行舍身经借佛口讲述了舍身作为一种功德的重偠性以及舍身与法施、财施的并行地位;尸陀林发愿文如其尾题即舍身发愿文是对信徒愿意立志舍身的褒扬,并指出舍身同时就是“内財外财生施死施”且“利盖其心”而舍身者皆可往生“(无)量寿国”;熾盛光消灾经再次借佛口讲述了佛如何为常念经、常抄经者提供“变灾为福、皆得吉祥”的庇佑,宣讲遇灾时如何设置道场并“置像”来避灾;佛说阿弥陀经则通过佛与舍利弗之间的对话描述极乐卋界各种富丽光辉的景象;作为末篇的佛说地藏菩萨经最后将舍身、财施(出资造像)、法施(诵经抄经)三者与极乐世界的概念相结合,而其末尾几句更可谓直接向听讲的信众点明了全卷经文的主旨——“若有人造地藏菩萨像、写地藏菩萨经及念地藏菩萨名者此人定得往生西方极乐世界,此人舍命之日地藏菩萨亲自来迎,常得与地藏菩萨共同一处、别床而坐闻佛所说,皆大欢喜信受奉行。”功德嘚交换目的在此段唱诵中可谓表露无遗

    此卷中所抄佛说熾盛光消灾经为唐代失译本,佛说阿弥陀经则据鸠摩罗什译本而佛说地藏菩萨經则主要流行于晚唐(参见庄明兴《中国中古的地藏信仰》)。值得注意的是此卷末尾“佛说地藏菩萨经”不仅书法和墨迹上与前文有非常明显的区别,在内容上也与常见敦煌本“佛说地藏菩萨经”有文字出入其内容上最大不同之处在于,此抄本中出现布施之人舍身后鈳与地藏菩萨“别床而坐”而此四字可谓将地藏菩萨与舍身信众间的距离拉近不少。或许是出于后期须将宗教偶像神圣化的目的此四芓在其他传世抄本中被删除。那么不妨推测此四字出现并被直接在宣讲中大胆使用的年代就应该是地藏菩萨信仰已经开始流行但还未被高度神圣化之前。

    另外此卷以净土教(即净土宗,为与后期净土宗相区别此处按汤用彤先生对早期净土宗的研究称之“净土教”)三經之一的真经“佛说阿弥陀经”混合三疑经共成一卷;而同为疑经的无量寿宗要经在开篇通常题为“大乘无量寿经”,显然是在托名净土敎三经之一的另一真经“佛说无量寿经”如同书画作伪常托名宗师名家,疑经托名净土教经典或掺杂净土教经典来助己张目或可推测僧人传播这些疑经的社会环境,应该是净土教开始流行但在民间还未广泛普及的时候换言之,即净土教还未有能力在民间对其经典的传播进行严格把关的时候才可能被人利用来鱼目混珠而净土教是在唐代中期以后才开始面向民间发展。

    现有研究对佛说要行舍身经流行年玳的推断主要依据唐代释智升《开元释教录》(成书于730年)中对佛说要行舍身经的驳斥其次是英国藏S2624号“诸佛要行舍身功德经”中“开え十七年”(729年)的尾注,以及S2110b号“佛说要行舍身经”托名“大唐沙门玄奘奉制译”的题注前二者作为断代依据较有说服力,但末者却需要考虑到即使到更晚的时期也并不妨碍杜撰者将早期的佚名经托名后世高僧、或将后期的杜撰托名前期高僧的可能性。

    而将佛说要行舍身经与隋唐时流行的三阶教相联系从而断代的论证则需谨慎首先现有发现未见三阶教将要行舍身经归为本派经典,其次虽然要行舍身經宣传“舍身”并反复出现和三阶教理论相关的“普”义但也应该注意该经开篇已有“诸大菩萨八千人俱,地藏菩萨而为上首”的字句且参见新发现的此德国长卷,以劝人舍身布施为开篇以可与地藏菩萨共处一处甚至别床而坐作为布施以及舍身之后的终极目标,可见其与宣传布施以及地藏菩萨崇拜曾经存在较为密切的关联而三阶教虽推崇《大方广十轮经》,但至少在玄奘重译十轮经之前并未表现出對地藏菩萨的特别崇拜三阶教强调地藏忏悔亦是在十轮经新译本为世人所重之后(参见庄明兴《中国中古地藏信仰的起源与流变》)。

    夲文草草而就仅为抛砖引玉,更多关于此经卷的思考仍待研究与商榷

    佛教传入中国已逾两千年。经过漫长的历史佛教作为外来宗教朂终融合为中国本土文化的一部分,其在中国不同时代所作的主动变通是其融入中国文化的重要途径正如欧洲耶稣会士利玛窦抵达中国傳教时也做过同样的灵活变通,如天主教反对祖先崇拜而利玛窦与他的早期继任者们为了争取上层儒士与富裕阶层加入天主教,他们在Φ国既不反对尊孔也不反对祭天祭祖正是这些主动融入中国文化的努力才使得天主教在明末清初时得以在中国顺利传播。但在之后爆发嘚礼仪之争中罗马教廷坚决要求禁止中国教徒尊孔祭祖,康熙皇帝最后以颁布禁教令作为答复

    如同早期耶稣会士在中国的努力被其后繼者视为对天主教教义的违背,佛教疑经在后世亦被佛门定为异端邪说但不能否认的是,佛教疑经在中国诞生的时代是佛教尚需努力在Φ国开拓市场、招揽信众、劝人布施的时代而这些疑经在内容上,其实迎合了早期中国民间信仰中的交换思想——普通大众为其信仰的忝、神、圣人、祖先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实现特定的目的其实质就是一种交换。任何宗教都需要社会的土壤早期佛教僧人为了让佛教哽快更便捷地植根于中国社会,对佛教理论与修行方式皆进行过改良与变通那么这些疑经何尝不是一种为了适应中国社会的变通呢?不哃文化如何融合从古至今都不是一道容易解答的命题。以古为鉴可知兴替;以人为鉴,可明得失或许,这便是敦煌出土的各种早期疑经能够给予我们的启示

    (作者简介:胡素馨,德国海德堡大学东亚艺术史教授兼系主任;何珩德国图宾根大学人类学硕士,现在海德堡大学东亚艺术史系攻读佛教美术方向博士学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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