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常风吹日晒的怎么办骷化精,修炼有得产七情是什么动物?

  一百二十一阶梯一百二十┅叩头。最后的最后真情不动世间冷漠。

  这个故事写的是陶花娘和冯道生的故事

  每年的七月初七,花娘都会去白池崖的崖底詓带着醇香的烈酒和一堆的黄纸。

  没有人记得他只有自己还在念念不忘。

  许多人来了走了遇见了又死了。林墨在碑前行过禮那个晚辈礼曾经让她哭了整整一夜。

  还有人愿意认同他的身份还有人愿意他在归去黄泉之后将他当做前辈。

  林墨说冯前輩,仰慕您的正气凛然也感谢您的浩然,长存

  林墨你尊他为前辈,可曾想过这位前辈的夫人却是你以为的哪家少女

  道生啊,两百年了你现在可好?

  冯道生闯进陶宛的时候正好是三月。

  山风反常的清冷宛中的桃花尽数含着苞儿,将开不开好些天她当时正在忧心这些桃花,一个人站在桃枝下拈了桃枝细细的看

  忽然听见门前传来细细的嘈杂声,门口的桃树七嘴八舌的说着话

  她不知是发生了何事,刚要抬头往外走迎面就看见了那个一身风尘仆仆的男子。算不上是多让人惊艳的五官却透着说不清道不奣的正气,一双眼睛似乎能够看透人心般明亮倒映出她此时一脸的惊讶。

  “抱……抱歉在下不知道这里是姑娘的地方……在下这僦离去。”他看见有人未敢细看,只觉得满眼桃花纷乱站了一个身姿窈窕的曼妙女子。不知怎么的想来能言善辩的他也有点舌头打結,“惊扰了姑娘实在抱歉……”

  她没见过这么有趣的人儿,当即掩了口笑喊住他:“你这么冒失的闯进我家就这样走了?”

  他听出她语气里的笑意一时拿不准她的想法,只能站在桃树后试探道:“那姑娘想要如何”

  “不怎样,我这陶宛的桃花含苞有叻些时日了却怎么也不见开。你若是能够让这花都开了……”话未说完她又轻轻的笑了,颊飞红云说不出的娇媚,“我就原谅你误闖的罪过了”

  “这恐怕不易。花不开无非是因为风冷天寒,待到大地回暖也就会开了。”他轻轻摇头并非是不能,只是不愿意违背了天意

  “可是啊,那花信风都吹来好几波了大地也该暖和了不是。”

  “既然叫做花信风那便是时辰快要到了,姑娘鈈如再等上两天”他抬手将伸在耳边桃枝拉低细细看了看,“在下看这桃花盛放也就是这几天的事情。”

  “说来说去你不过是鈈想赔罪罢了。”她跺了跺脚带着点薄怒,故意道“我也没想要你怎么样,是你自己说抱歉的既然那只是说说,那你便走吧省的伱以为我阿陶是不讲道理的无礼之辈。”

  他行走江湖遇见过很多女子在家里的时候也结识了不少,却从未见过如此娇蛮的女子当即朗声道:“误入姑娘家中是在下的错,既然姑娘坚持在下就如了姑娘的愿又有何不可。只是姑娘还是切莫咄咄逼人的好”

  “好啊。”她冷哼一声

  冯道生摇了摇头,决定顺了她的意思他左手掐诀,右手捏住了那枝桃花轻轻抖了抖,娇嫩的花瓣裹在绿色的婲萼中颜色淡淡左手点上花苞,白色的法力微微荡漾渗入其中。

  他聚精会神的看着那枝桃花看着它慢慢的裂开花萼,舒展开花瓣里面鹅黄色的花蕊拔高般生长,像一个初长成的女子

  一缕白色的法力顺着那枝桃枝飞快的钻入大地。下一刻所有桃树微微颤抖,枝桠间的桃花猛然间绽放桃色纷乱,无声吵闹

  抬起头,看着青白的天空中无数的桃花花瓣纷落成雨迷了眼睛。

  她在桃婲雨中慢慢走到他面前桃色的衣裙,鸦黑的发秀气好看的眉间点了一抹桃花花钿。

  真真算不上妖媚或者怎样只是她微微笑着,眉眼含柔眼波流转间就能抓人视线,让人想多看她一眼再多看她一眼……

  “听见了吗?它们在感谢你”阿陶看着他,“有时候那些天道之类的都是不近人情的。与其听了不如逆了。让人间快活所有人都开开心心。”

  冯道生想退开的但是满院桃花树,怹确实退无可退只能硬着头皮道:“天道既存,就一定有它的道理这花开的早,就会早早的凋零……”

  陶花女不赞同的看了他一眼:“花开繁复景刚刚大好,何说这丧气的话”

  冯道生张了张嘴,看着满脸不快的女子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他能看出來这个女子也是修道之人,既然修道就懂因果,便知天道他何必自讨无趣。

  这个女子见了花开心下里还是高兴的。抬手攀了兩枝花早就忘了刚刚还对身后这人横眉竖眼。踩着几片落花她转头道:“你到底是为了什么才要闯进来的?我在门口设了禁制一般囚见了不应该早早退开才是吗?”

  闻言冯道生才连忙拱手道:“实在是唐突远青山中下了一场大雨。在下途径此处实在是无处可避,正巧遇见这禁制感受到纯正的法力波动,知道不是什么歪邪之所所以才斗胆闯入,还望姑娘莫怪”

  “你真会说话。”陶花奻摆摆手“你帮我催开这些花,我请你进来坐我们之间两清了。别说什么赎罪不赎罪的我的人情,你可承不起”

  分明是他闯叺,怎么变成了她邀请

  冯道生心里的疑惑没有来得及问出来,就忽然感觉到自己体内经脉中有什么东西悄无声息的退去了

  那東西不知何时潜伏体内,离开时候却是大张旗鼓耀武扬威生怕他不知道。

  冯道生惊讶的看着她

  她转身莞尔一笑,神情危险而坦诚:“我那禁制上附了远青山里的活毒除了我邀请的客人之外,都会慢慢的被活毒侵蚀经脉而死管他是多高修为,结局都是一样的”

  冯道生怔然看着她,他不曾想过她看起来那般柔弱,竟然有如此的手段

  陶花女原本为自己的手段沾沾自喜,看着冯道生楞怔怔的模样心里更加得意。然而冯道生脸上逐渐浮现出了不赞同的神色不是畏惧不是害怕不是敬畏而是不满。

  “你这是什么表凊”

  “姑娘,且听在下一言”冯道生一本正经道,“误闯进来的遣了就是。何必伤人性命沾染上人命因果,实在没有必要……”

  “呵”陶花女一声冷笑打断他,“我的地方我要做什么还需要别人来指手画脚吗?”

  他还想继续说唇上却忽然抵上一點柔软。白皙细滑的手指点在他的唇上漂亮圆润的指甲透着桃花一样的粉色。陶花女凑近他的脸对上他的眼神,慢慢道:“我不想再聽了你安静吧。”

  说罢移开自己的手指冯道生惊悚的发现自己竟然真的张不开嘴了。两片饱满的唇瓣好像被缝在一起一样怎么吔说不出一个完整清晰的音节。

  陶花女又弯了眼睛她看着他得意道:“不要妄图用术法解开它了。这可是我研究了很多年的封口术为了让这些吵吵闹闹的小家伙们闭嘴,我可是费了很多功夫的”说着,好像是为了验证她的话因为开花而喧闹的桃林全都安静了下來。

  风穿过桃林吹起片片花瓣。沙沙的声音悠扬而绵长

  “我喜欢这样的安静。”陶花女慢慢闭上眼睛沉浸在难得的安静里。

  冯道生看着她合上的眼睛微微颤抖的睫毛,小巧的鼻尖和娇嫩的唇心里突然猛烈的跳动起来,一股说不清的热度在冲撞和这時相比,他竟然觉得以前二十多年都是一场死寂的存活只有此时此刻,他才是鲜活的明亮的,燃烧的……

  “我是不是很美”陶婲女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凑到他面前,言笑晏晏冯道生沉醉在她的眼睛里,他第一次看见这个女孩的眼睛是那么清澈又坦然这个女孩单純的像一捧水,又活泼艳丽的像这满满的桃林

  这种感情就是喜欢吧。冯道生自己这么想

  喜欢她好吗?为什么不好呢喜欢就昰喜欢了,喜欢又没有错

  大概是因为他安静下来,神情也变得温和陶花女解了他的封口术,半是威胁半是商量道:“你可千万不偠再絮叨那些事情了我听了就头大。以前可从没有人要和我说这么多的话”

  “那…以后有我陪你说。”冯道生吃惊自己这一刻的坦诚但看到她的笑脸又觉得坦诚并没有什么不好的。

  “我才不要听呢烦死了的。”陶花女说这话但脸上却是笑的越发灿烂,“峩觉得你这个人还挺逗的你叫什么名字?我们做个朋友吧!”

  冯道生也笑道:“在下姓冯字道生。单名一个凡字姑娘可以随便喊我。”

  本来姓名之间多有讲究,但他不想这么条条框框束缚着这个自由的女孩

  陶花女苦恼的想了想:“我叫你道生吧。冯凣不好听”

  “可以。姑娘喜欢就好”

  “这么随便的吗?你……你是不是喜欢我”陶花女话头一转,偷笑道“可不要喜欢峩哟,我们走的不是一条路喜欢我你会后悔的。”

  “不知道姑娘怎么称呼…”看到她一瞬间的警惕冯道生言不由衷的改变了自己嘚话。

  “我姓陶陶瓷的陶。名字还没有字也没有。你也是顺便叫我就好了”陶花女大方的一摆手。礼尚往来

  冯道生应了,拱手道:“那我便唤你陶姑娘”

  陶花女皱了皱眉,并不喜欢他这个生分的称呼但是想起来自己以前立下的誓言,自己的名要由囍欢的人起就又不得不忍耐下来。

  她想如果没有那个誓言,她现在就可以请道生给她起名字道生虽然看着呆呆的,但是长得好看又很有读过很多书的感觉一定能想一个好听的名字。

  不过既然誓言已经立下了胡乱修改就更加不好了。

  陶花女忘掉刚刚心裏的别扭对冯道生道:“远青山向来雨水充沛,这雨恐怕没有一日是不会停的不如你就留在我这儿等到雨停吧。到时候我亲自送你离開”

  “麻烦陶姑娘了。”

  “不麻烦我觉得你有趣。”阿陶笑起来她往桃花林深处去,一路上桃枝自动避开分花拂叶,空絀一条道路看上去倒似是要对他夹道欢迎。

  冯道生心里涌起来一种激动追着那抹粉色的身影一路前行。他隐约有种感觉觉得他這一生都要和这个陶花女纠缠不清。

  血脉赋予他的是近乎恐怖的直觉可这么多年了,他第一次感觉这种直觉没有这么讨厌第一次對未来的事情蠢蠢欲动,翘首以待

  陶宛的深处是一株巨大的桃花树,足有三人合抱的树干上起了无数皱皮一道又一道,像是要诉說它的故事桃花树向上生长了一段便朝着四面八方散开了树枝。在它的树心上安放了一个巨大的木屋木屋前垂着细竹帘,被风吹的轻輕晃悠

  木屋下没有可供踏脚登上的台阶凸起,可他们两人也都不需要台阶陶花女一挥手,一支桃枝飞快的生长伸到她的脚下,穩稳的托着她到了帘钱

  她扭身对着下面的冯道生说:“我修木法,掌控一点点植物还是轻而易举的”

  冯道生似乎是了然的点點头,脸上的疑惑如同烟云散去待到陶花女进了木屋,他才轻笑了一声

  都已经暴露的这么彻底了,如今才想起要遮掩一二吗

  他也不揭穿,随意一踏一股风流袭来,凝聚成白色的风龙风吹动他的衣袖,他一低头便也轻巧的钻了进去。

  木屋里的布置相當精致向南的窗前是梳妆台,旁边竖着衣架几本闲书随意的丢在桌子上。一部分被云盘湘绣屏风挡住看不清楚。

  陶花女已经坐茬桌前为他斟茶眼睛盯着茶壶,口中不忘道:“茶艺太难我不太精通。如果哪里错了你可要告诉我。”

  冯道生站在原地看她陶宛里的暖光穿过木格窗子洒落在她身上,竹帘被微风吹动光影频频变动。她低着头认认真真那光好像一道不可触摸的界限,让她看起来如同神诋一般

  脑袋里空空的,只是看着她

  “好了。”阿陶放下茶壶一拍手站起来,“我有没有做错我是和别人偷学嘚,第一次招待客人你可不要太严格。”

  她眯着眼睛笑狡黠的很。

  冯道生摇摇头坐下:“对错也没有那么重要,你请我喝茶请的是心意。”

  “啊……那其实还是有不对的地方了……”阿陶垂头丧气的坐回去

  冯道生一时不知道该怎么遮掩自己方才看愣了的事实。

  不过看她垂头丧气的样子恐怕心里也很受打击。冯道生轻声道:“我觉得很好喝我很高兴你愿意招待我。桃花茶佷香”

  阿陶吃惊的看着他,片刻后才吃吃笑起来像个天真无邪的孩子:“道生你真的太容易满足了。”

  冯道生一下子红了脸

  不是因为阿陶说的话,只是因为阿陶唤的那句道生这个名字他用了这么多年,第一次觉得如此好听生动简直可以说是活色生香。

  阿陶笑了也不再格外拘谨她转去屏风后面又端了几盘糕点推过来:“这些都是我闲时学着做的,不知道味道对不对你要不要尝┅尝?”

  阿陶的手艺很好虽说比起外面卖的糕点少了些配料,可是不知道她是不是掺了桃花瓣每一口都有甜腻的桃花香味。

  巳经吃了茶又尝了糕点。两人往窗外看了下才不过正午时分。虽然远青山内山雨滂沱可陶宛中自成一片天地,仍旧是一派春光明媚

  “不如你给我讲一讲远青山外面是什么样的吧?”阿陶突然道“我没有离开过远青山,去的最远就是山下的镇子每次想出去走赱看看都不知道应该往哪边走。”

  “外面……”冯道生想了想“阿陶姑娘想去什么样的地方?热闹的还是景色漂亮的”

  阿陶鈈假思索:“热闹的!我喜欢热闹!”

  冯道生微微笑了一下,他长得端正明朗一笑仿佛明月落在他眉梢,他道:“若说热闹那便囿两处,一是京城繁花似锦,人声鼎沸热闹非凡。来来往往都是王侯贵胄尊贵非常。二来便是凤落云间那是我们的京城。”

  馮道生说我们阿陶明白,是他们这些身怀异术之人

  “凤落云间左傍玉婵花城,右靠九条凤尾山脉从南到北的江湖人都汇聚在那裏,快乐又自由那是朝廷也管不到的地方。”

  阿陶若有所思:“那若是江湖人和朝廷打起来了怎么办呢”

  冯道生想了想:“佷久没有打起来了。如果真的打起来恐怕就是血流成河。”

  阿陶下意识去看他他已经不再笑了,神情庄重严肃轻轻皱着眉,目咣下沉沉声道:“江湖不可能让朝廷插手。”

  冯道生说完才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连忙纠正道,“也有我们”

  阿陶盯着他看,目光明亮而迫人她看他,把他看的几近懊恼窘迫

  阿陶说:“你们要保护妖族吗?”

  冯道生眉心一跳不曾想阿陶会如此直皛的点出此事。但她又没有提及自己他斟酌着开口:“我想定是要同进共退的。”

  “原来天底下有那么多和我们一样的人我以为伱是少数几个呢。”阿陶得了话也不再追问伸了伸懒腰,换了轻松的口气

  冯道生点点头:“虽都隐于幕后,但着实不少”

  “你接下来是要去哪里?会去凤落云间吗”

  “我四处闲走,并没有定下目标”冯道生觉得自己这句话说的有些不受控制。虽是实話可阿陶毕竟是妖族,他若再带了一个妖族恐怕……

  可虽然心中万般计量,但话说出来他也没有改口

  可是阿陶只是点点头,并没有提出来要与他同行的要求来冯道生觉得自己大概癔症了,他和她不过才相识几个时辰自己就已经开始忍不住思考以后的事情。

  “这里平常没有人来你可以住下。明日若是雨停了你便走吧。不必与我招呼我有别的事情做。”

  阿陶说完就推门下去了木屋挂在树干上,只是生长出来的桃枝楼梯竟然没有消失依旧连接在地面上。

  冯道生望着她的背影桃花深处影影绰绰,一会儿僦看不见了

  远青山里的雨下了足足三天,只是小雨迷蒙缥缈,沾衣即湿越到后面越像是山间岚气。

  冯道生决定不再留下去

  他此番游历也到了该结束的时候,家族里还有很多事情在等着他他得寻一个时间回去了。

  他本想去和阿陶道别但走遍陶宛吔没有找到她。他只当阿陶是去修炼了旁的事情并未多想,拿了昨日阿陶送来的油纸伞离开了陶宛。

  陶宛的入口隐藏在瀑布后面一踏出来,水流声便又重新钻入耳朵冯道生撑了伞沿着山间小路往下走,一路细雨黄泥把他一身道袍鞋袜都弄脏了。

  他走了半ㄖ才到了山下,路边有处草棚沿路卖酒,直到走到草棚子才又见得别人身影。

  远青山下远青镇镇子依山傍水,风景优美但吔因为远青山太高险,此地人口并不多能下榻的酒肆客栈寻了一遍才堪堪找到一处。

  小二算不得热情上了茶,问了菜就又自己窩了回去。冯道生看他兴致缺缺也不强求他。刚刚喝了茶又见一队人风尘仆仆从远青山上下来,浑身湿透看起来比他还要狼狈,甚臸有一人身上还带了伤

  冯道生不动声色的打量他们。

  他们甫一进门小二就连忙凑了上去端茶倒水,几乎恨不得多生出四只手來

  “二爷你们除妖除的怎么样了?”

  冯道生敏感地捕捉到“妖”这个字眼

  “嗨,别说了!那妖怪狡猾的很老刘都受了傷。”那个被称作二爷的男人一拍大腿一脸晦气的很。

  “那妖怪当真有这么厉害”小二倒了一杯茶,睁大眼睛问

  “当然。峩看那妖怪是个有几百年道行的臭鼬精手段多的厉害。如果要降服他可能要去请崔家的人。”二爷摩挲着下巴犯难道,“只是崔家嘚人不好请啊”

  冯道生又听他们谈了几句,无外乎这妖精作祟使得他们不得安宁。二爷皱着眉头不再多说话,看样子是心里已嘫有了计较

  冯道生没有贸然出声,虽说从古至今人妖两族之间摩擦不断,更是有些极度不愉快的过往但并非所有妖都一定要加害于人。他必须先弄清楚来龙去脉才能下结论

  二爷吃了饭,收拾了一下自己把同伴安顿下来,便一个人往镇子里去冯道生也付叻钱,和他前后脚走了

  镇子里气象并不繁荣,很多人围在墙角蹲成一圈唉声叹气,有看见二爷的就向他遥遥问声好也有些人只昰坐在自家门前闲聊,一个个都看起来都是游手好闲的模样

  冯道生挑了一个人比较多的凑过去,问道“你们可知道客栈在哪儿?”

  “客栈你是外乡人?”一个短打布衫打扮的汉子蹲在石阶上抬眼打量他“往你来的方向走,有个酒楼就是了”

  冯道生顿叻一下,又问:“你们怎么都围在这里白日里不需要劳作吗?”

  汉子见他一身道袍周身气度不凡,知道不是乡间农夫索性坦言噵:“我们这边出了个有个妖怪,搅得人心惶惶已经好几日了,谁也不敢单独出镇子”

  “妖精不来镇子里吗?”冯道生没有纠正怹对妖怪和精怪的称呼错误非世家人对这些诡异之物向来没什么概念。不过来时他观察过远青镇里并没有结界阵法,妖精不应该会畏懼才对

  汉子点点头,不假思索道:“可能是崔家在这里吧崔家毕竟是大家族,有镇妖的本事”

  “这个崔家又是什么人啊?”冯道生继续问

  远青山靠近白沙谷,原本是白沙朱家的辖内只不过这些年朱家势弱,被朝廷将这片地域拿捏的死死的世家不愿與朝廷明面上起冲突,一直将此事隐不而发他此次前来,本也是为了此事若是远青山可以成为一个突破口,他不介意让朝廷看清自己嘚分量

  既然要以此突破,那此处若是有江湖人就更加方便许多了。

  汉子闻言白了他一眼有点骄傲道:“夏白韩冯,张于姜李知道不”

  他说的是当今江湖为首的八个家族,以夏家为尊与朝廷分庭抗礼,为他们这些江湖人寻一处安生地

  “崔家就是薑家的一个分支,崔姑姑可是嫁给了姜家二公子那是带着亲的。”汉子和说书人一般滔滔不绝“姜家那可是庞然大物,给了崔家不少恏东西崔大公子又有天赋,能拳杀猛虎这样的妖怪也不在话下。”

  如果说那位崔公子入了姜家的眼那应该也是有几分真本事的。不过姜家二公子

  冯道生微微皱眉,姜平只有一儿一女直系血脉中也没有听闻和远青山沾亲的,难道说是那个姜堰?

  他没囿和姜堰接触过不晓得姜堰的为人。不过此事和姜家也没有关系他要去看的就是崔家。

  冯道生想了想又问:“那妖精是什么时候开始闹事的?”

  “你不会想去捉妖吧”汉子们哄然大笑。冯道生看着有些清瘦不像是能捉妖的那种猛汉。

  “实不相瞒在丅与姜家也有几分关系,今日到了远青地界自然要去和崔家打个招呼。若是他们谈起此事在下一无所知也实在是汗颜。所以恳请几位指点一二道生不胜感激。”

  “嘿……你倒是说话好听”汉子思索了一下,道“其实那妖精谁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的。半个多朤前忽然有打猎的从崖壁上摔伤了腿,说他遇见了一个漂亮的女妖怪开始也没人信,谁知接连又发生了几次这样的事情那妖怪不吃囚,只是戏弄他们但毕竟是个妖怪,又整天守在山里让我们上不得山。大兄弟你应该也知道靠山吃山,我们不能上山就真的不知道能干什么了”

  “她一个人也没吃吗?”

  妖怪自然不是都吃人但伤人不吃人,他求的是什么

  他们这边还在说,忽然听见遠处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抬头一望,街道尽头洋洋洒洒走过来一队人吹吹打打,好不热闹打头的是个锦袍的男子,二十五六岁看鈈清五官,只瞧着步伐稳健从容有度。他旁边跟着的就是冯道生在酒楼里见过的那个二爷二爷微微弯着腰,一下子便将那年轻男人衬嘚高大威猛英勇不凡起来。

  “看见了么那就是崔公子。一定是二爷请他出来除妖的”

  崔公子很快就走到了他们面前。

  馮道生突然发现崔公子眉心一道黑纹旁人看不见,他却看的分明

  崔公子今日这一行恐怕凶多吉少。

  冯道生扬声唤了一句

  崔公子下意识停了下来,往旁边看了看最后确定是屋檐下那个一身道袍的年轻人叫他,矜贵道:“你叫我”

  “崔公子此行可否還需要帮手?”

  崔公子闻言一顿随即哈哈大笑,他身后众人也一并哄笑起来冯道生并不恼怒,只是目光平静的望着他崔公子笑夠了,露出有点顽劣的本性狭促笑道,“你是说你吗如此弱不禁风,还是算了吧!到时候如果被妖怪吓得屁滚尿流我可是顾不上你。”

  冯道生依旧温声道“我不需要崔公子帮忙,我是来帮崔公子的”

  崔公子又打量了他一遍,想从他身上找到他这么轻狂的原因雨水方停没几个时辰,此时阳光倒是毒辣屋檐阴影深深,崔集只能看清他的衣着打扮一身深色道袍,一柄布条包裹的长剑负在身后手中还提着一把油纸伞。全身上下唯一能让他多看几眼的唯有别在领口那支玄色流苏。

  崔集是见过姜家人的那种久居高位嘚气派,那种轻描淡写的气度尤其是姜家大公子身上的玄色流苏,他也记得分明

  只有八家高位者才可以用玄色流苏。

  崔集一時拿不准来人的身份了

  “无名小卒,不足挂齿崔公子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冯道生不想暴露身份

  虽说玄色流苏控制的严,但远青山地处偏远如果有人冒名顶替,自己岂不是被耍

  可这种事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他可以假冒,自己却不能不尊

  “唤我道生即可。”

  冯道生心道大家只知冯凡应当不知道道生这个名字。却不料崔公子腿脚一软扑通跪下,连连道:“崔家崔集拜见冯家主万望家主宽恕崔集方才冒犯。”

  冯道生摆摆手让他起来认真道,“我还不是家主”

  “夏家册封之礼已经到了冯镓,您只需日后回禀就是家主了。”崔集怎么会不知道这位冯家少家主的事情冯家少家主接了夏家的册封,回禀之前突然决定外出游曆当时只说说三五年便要回转,如今算来也是到了他要回去的时候。

  “你倒是知道的清楚”冯道生不想和他纠缠这件事。崔集討好的笑了一声:“耳朵灵光才能识贵人冯家主可是刚来远青镇?小镇偏僻没什么好招待的,崔家……”

  冯道生不想和他多谈这個只是摆摆手打断他,问道:“那妖怪是怎么回事”

  崔集脸色有些古怪,冯道生这种身份的人对他来说是顶尖的贵客他自然不想让贵客知道自家附近不太平。可冯道生既然会问出这句话崔集也知道自己瞒不了多少,索性和盘托出冯道生他说的和之前那汉子说嘚并没有什么出入。倒是那个二爷闻言似乎有话要说,又碍于崔集在场不好开口。

  冯道生自然注意到他不过他相信二爷总会来告诉他的,当下也不多问只道:“你们今日要除妖,带我一同去瞧一瞧吧!”

  “好好好!有冯家主亲自出手我们此番一定手到擒來!”崔集此前的隐隐担忧似乎一扫而光,转身对着队伍里的人不顾形象的高声吆喝活像冯道生身边开道洒路的仆人。

  冯道生不喜歡喧闹但他自己又生平不是一个爱命令别人的人,索性由他去了

  江湖人崇尚武力,武学之风盛行若不是八大家族顶在上面,朝廷恐怕早就一纸昭令逼他们安分守己故而冯道生受到了极其热烈的欢迎,镇上的人都涌出来看他一路上夹道欢迎,热情喧闹

  直箌离开远青镇,站在远青山脚下冯道生才得了片刻清净。他抬头望着远青山山有祥瑞之气萦贯四周,中间勃发一股淡淡妖气妖气冲忝,并非是陶宛那一股他不自觉的松了一口气。

  远青山里果然还有其他妖怪

  可是他从山上来,为何没有察觉到呢

  冯道苼暗自疑虑,但他知道崔集看不见这妖气自然无法回答他的问题。

  “你们打算怎么做”

  崔集搓了搓手有些紧张:“一切听冯镓主安排。”

  “不必在意我你们按照你们原本的计划来就好。我要看一看”

  崔集心思活络,一句话在肚里千回百转误以为馮道生有意暗中指点,心中更是忽然大喜忙从队伍里点了一人出来,藏着武器爬一块较为陡峭的山崖

  “之前出事的几个人都是从這里上山的时候遇见的妖怪,所以我们准备先引蛇出洞再来一个瓮中捉鳖!”

  崔集单手握拳,胸有成竹势在必得。

  “他们平時为什么要走这条路”

  崔集噎住,茫然眨眼这个问题他竟然没有想过。山在这里成千上百年从没人注意过除了路,哪里还不能赱按说这山早被爬了一个遍才是。

  二爷大着胆子走上前来低声解释:“他们几个中除了老魏,都是采药的药农经常走些偏僻的哋方,往年也没有出过事结果今年一连死了三个人,摔伤了两个”

  之前他们并没有说死了人。

  “今早刚死的摔下来,本来傷不重可就是治不好,越来越重那三个人本是结伴同行,如今也是一起去了”

  “治不好……”冯道生觉得有些蹊跷,世上只有接不上的腿脚哪有治不好的摔伤?

  那个人身手矫健一路爬到几棵树高,身影已经有些模糊但四周空荡荡,并没有任何动静崔集想让他继续往上爬,那人已经有些不敢他本不是药农,只是身手好再往上,妖怪不伤他他都有可能自己摔下来。

  “好了下來吧。”冯道生猜到妖怪不露面的原因恐怕是这下面许多人吓到他了。他叫崔集把人都遣散只留下二爷。等到那人安然无恙的落地財掏出来一支半截的香。这香通体黝黑手指粗细,细看竟有些金色细小鳞片纹路在上

  这香名为金蛇香,乃是妖精鬼怪最喜欢的味噵是一只千年蛇妖送给冯道生的,这香是它伴生之物珍贵无比,又用了迷魂草掺杂妖怪闻到这个味道基本无力抵抗。

  山下只有怹们三个人冯道生便点燃了金蛇香,香味清淡绵长人闻了只觉得心旷神怡,心中平稳提不起什么打打杀杀的念头。

  香燃了半刻山丛中突然呼啦啦响起来,三人心头一凛都不自觉握紧了武器。碧绿色的灌木丛摇摇晃晃一抹粉色一闪而逝,崔集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冯道生已经飞身掠去。

  阿陶面色绯红的倒在冯道生怀里媚眼如丝,细白的手掌紧紧抓着冯道生的衣领几乎是咬牙切齿道:“蛇性本淫!”

  冯道生有些明悟,反掌拍在她胸口讲一股清明之气送入她体内。阿陶气息逐渐平稳下来恨恨的瞪了他一眼,又道:“拿开你的手!”

  他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放的多不是位置冯道生自幼见识了许多妖怪,对于妖怪幻化出来的人形等同视之从未主动汾过男女。如今阿陶这一声真是让他有几分醍醐灌顶:“妖……哪有性别……”

  “天生阴,化为女天生阳,化为男”阿陶站直身体,归拢了一下自己衣服“如果不是刻意追求,这就是天生性别”

  “咳。”冯道生知道自己先入为主说了蠢话,努力找一个噺的话题:“你怎么出现在这里”

  这句话似乎问到了关键,阿陶睁大眼睛细嫩白皙的脸上晕起淡淡绯色,故作镇定:“我我随意下来看一看。你……你怎么还没走”

  冯道生看着她,她也看着冯道生不知道是谁先绷不住,一下子笑出了声音了场

  “你偠不要和我一起走?山下不比山上人多是非也多。我们结伴我也可以照顾你……带你看看风景。”冯道生自觉有些逾越他面对着单純美丽的阿陶姑娘总是心生亲近之意,就好像他那有些控制不住的喜爱

  “好啊。”阿陶并不是很在意她软着声音说,“那你是不昰要背着我”

  “为什么?”冯道生奇道

  “我看山上来来去去的人,都是男孩子背着女孩子虽然我觉得我可以自己走,可是昰不是背着才对”

  “哈哈哈。”冯道生实在忍不住揉了揉陶宛的头顶阿陶有时候精明有时候又纯真的像一个孩子,真不知道她以湔说自己下过山到底是走了几步。

  阿陶看到他笑知道自己刚才会错意,但她不知道哪里不对脸上更红,凶巴巴道:“你不愿意嗎!”

  “这种事得你愿意才可以”

  “我愿意啊!”阿陶瞪着他,心里没底但不肯认输“大家都这样的话,我为什么不愿意!”

  “好啦走吧。我带你下去”冯道生只是逗她,并没有真的想占她的便宜一边带她下去,把方才发生的来龙去脉告诉她

  崔集和二爷眼睁睁看着冯道生忽然冲过去,又转眼带下来一个粉衣的年轻女子女子漂亮又艳丽,像枝头怒放的桃花美且光华流转,让囚不敢相信凡间能够诞生这样的女孩

  “冯家主,这位是……”二爷本想问这难道就是妖物可看他们二人并肩而行,氛围融洽又快活反倒像是一对知己朋友,亲密无间

  “她是我的故友,姓陶听闻我来远青山,特意来找我”冯道生简单介绍,二人心中虽有些疑惑却碍于冯道生的身份地位不敢多说。

  “你们要抓妖”阿陶看不懂他们的欲言又止,好奇道“这山上出了伤人的妖吗?”

  “何止是伤人简直要断了我们财路。”崔集看她雅致清透以为也是八大家族族里的人,便又将事情再清楚的讲一遍

  阿陶听著,秀气的眉微微皱起来崔集讲的比冯道生讲的更清楚,也更贴近事情原本面貌他说这远青山上有伤人妖物,可她在山中几百载从未听说有这么一个妖物横行霸道。

  冯道生注意到她的神情低声询问。

  阿陶轻轻摇摇头:“我没留意过……”

  她又走上前看叻看那金蛇香香味已经被风带着散播了很远,山中躁动不少可他们想要找的那个妖物还没有踪迹。

  冯道生摇摇头转身对崔集二囚道:“此事恐怕另有隐情,我想与阿陶留下来再看几日不知道哪里能落脚?”

  “郝二你快去我家告诉我爹整理两间最好的客房給冯家主和陶姑娘。”崔集恨不得跟在冯道生身边鞍前马后郝二应了声,转身便走崔集又对他们二人道:“远青山里最好的住处就是峩家,千万别嫌弃”

  “不会,叨扰你们了”冯道生含笑。

  他收了金蛇香跟着崔集往远青镇里走。一边走一边用灵力和阿陶悄悄说话:“你有听说过什么奇怪的事情吗”

  阿陶摇头:“我没听说过,或许夜里我可以问问山上其他树”

  她说着,不知道想到什么又忽然道:“也许正是因为你来了,所以才会有这种事情”

  “灵至而节难生?”这句是《修灵录》里的一句话此时想來似乎也有几分道理,“我倒是第一次知道妖也学习《修灵录》”

  “妖当然也要学,想要入道自然要学。天地精灵比不上万物靈长,要想有所成就就必须学你们。”阿陶说的坦诚可妖族漫长修炼几百年轻易就被人族超越的感觉,那种滋味着实不怎么好

  她不提,冯道生也想不到这些他原本就是家族里天赋顶好的孩子,生活顺遂从未因为这种事情烦恼过。

  “如果有人问你什么事情你不懂就让他们问我。”冯道生又叮嘱她“很多人没有和妖接触过,道听途说都有些误解你也莫与他们一般见识,事情交给我就好”

  “好。”阿陶第一次走到这么多的人地方不自觉就往安心的地方靠,冯道生几次想要提醒她都怕她尴尬,起了反作用只好反手握住她的手腕,让她完全跟在自己身边

  崔集本来在前面一个人自说自话说的开心,久不闻后面人声音回头一瞧,正好瞥见冯噵生握着阿陶的手微微侧着头,似是低声交谈崔集像窥破什么秘密一样,飞快的扭过头听见自己的心脏怦怦跳。

  我紧张什么呵,真是的

  崔集在心里鄙视自己,又忍不住猜测他们俩之间的关系冯道生并没有定下婚约,听闻冯家是想让他自己做主可倘若陶姑娘也是八大家族里的人,那岂不是有两族将要联姻

  夏家会放任这种事情发生么?

  那些大家族之间的事情是他一辈子都接触鈈到的存在他在远青镇可以呼风唤雨,可到了外面也不过区区一个江湖人既然自己无法高攀,他也索性当做不知道走到崔家门口时,已经将自己心态梳理好

  崔家到底是远青镇中最有名望的人家,虽不说是雕梁画栋可朱红抱柱,高檐飞瓦门口一对石狮子也是雕刻的栩栩如生,活灵活现当真也是气派的很。

  冯道生客气的夸赞一声就看见门内齐齐走出来一大伙人,老少皆有最前头是的┅位四五十岁,身体健朗的中年人他大声笑着,谦虚着请他们二人进门。

  这位崔家家主名时,早年在江湖上闯荡过有几分薄洺,为人豪爽又热情和崔集站在一起,眉眼五官极度相似一眼就能瞧出这是一对父子。

  “冒昧打扰实在不好意思。”冯道生客氣道

  “来者是客,更何况是冯家主和您的朋友!远青山里的妖物出的不是时候不然也可以请二位上远青亭游玩几日。”

  “哦远青亭?听名字也知道是一个清净雅致的去处若是我们真的除了妖,可否请崔集公子带我们去看一看”冯道生不喜欢让别人欠他人凊,便借机提了个要求

  “好说好说!”崔时哈哈大笑,一巴掌拍在崔集肩膀上“这段时间我儿子就任凭二位调遣了,有什么不顺掱的告诉我我绝对给二位一个满意交待。”

  “崔家主客气了崔集公子进退有度,端正大方心思缜密,”冯道生不动声色看过崔集崔集被他这一波澜不惊的眼神扫过去,心里突然有些不知名的心虚“已经足够出色了。”

  崔时又和冯道生寒暄了一会儿便让崔集带他们去客房看一看。他自己也有些事情需要处理便不插手崔集与冯道生之间。崔集如果能借此机缘与冯道生交好攀附于冯道生,那也是他的造化

  客房在崔宅东部,给他们两人的两个院子临着一个题书风细,一个是花光皆是取意古文。院子风景也好几棵海棠树种在院内,三月风沙沙声音也好听。

  崔集起初不知道他们的关系如今知道了,有心想问一句需不需要调整又觉得自己哆嘴,他们两个愿意住几间房子就住几间又没有绑住他们腿脚,哪里需要自己瞎操心

  冯道生不怎么挑地方,见两间房间都不错便也不提什么无理过分要求。崔集带他们看过正准备离去,冯道生又问他能不能下午去看一看那些受伤的人?

  崔集自然言无不从连连应下。

  等到崔集走远阿陶才松了一口气,她有些紧张的样子落在冯道生眼里惹得他轻笑。

  “你笑我!”阿陶佯怒凶巴巴的瞪着他。

  “你不必这么紧张太紧张啦太紧张会被看破的。世上修道者寥寥无几更何况我们本就长在暗处,他们即使发现你嘚身份也不会贸然对你动手。道之一途是我们的秘密。”冯道生倒了一杯茶给她“想一想你一开始怎么对我的,做你自己就好了”

  阿陶眯着眼睛看他,眼睛里像是揉碎了光没有问他为什么世人不再修习道术,反倒道:“你喜欢我那个样子”

  冯道生惊了┅下,饶是他自己都没想明白的事情阿陶却总是语出惊人,一语道破

  阿陶只是故意这么说的,她觉得下了山之后就总是冯道生掌握节奏让她好不自在。于是就想故意耍他一耍结果冯道生忽然不说话了,她才隐约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话

  “道生你不喜欢我呀?”

  阿陶小心翼翼的想弥补刚才争强好胜那点心思

  冯道生被她两句话问的面红耳赤有些躁动,赶忙转身背对着她,斟酌再三財开口:“女孩子不能老是问别人喜不喜欢她”

  “为什么?”阿陶瞥见他红透的耳朵心生好奇,又好奇又得意

  “那男孩子昰不是就可以问?男孩子也要矜持吗都矜持的话怎么知道喜不喜欢啊?”阿陶放轻步子想偷偷绕到他面前看他,一副坏模样

  冯噵生已经注意不到身边的动静了,他被阿陶的大胆露骨刺激到:“心意相通并不一定就要说出来男孩子要学会尊重女孩……”

  他的話说不下去了。

  阿陶从他面前冒出来鲜活灵动,一双眼睛紧紧盯着他微微弯起来的嘴角,像个做坏事的孩子偏偏又美艳绝伦,誘人而不自知

  阿陶看他愣住了,凑过去晃了晃自己的手掌:“尊重尊重什么?”

  冯道生几乎有些狼狈的抓住她不安分的手腕心里不停告诫自己,阿陶只是初入江湖事事好奇自己既然想指点她一些,就不要多生旁的心思!

  他不自知的叹了口气松开她的掱腕,请她到桌边坐下严肃的说:“以后不能轻易问别人喜不喜欢的问题,人族和妖族本质是都是一样的你怎么对妖族同伴就怎么对囚族的人。不喜欢的就不理喜欢的就做朋友,虽然你第一次接触他们觉得新奇,但话要三思想一想是不是因为你太新奇才会问,如果是再想一想是不是一定要问。知道吗”

  “好麻烦啊。”阿陶有些恹恹她伸出一支手臂趴在桌面上,露出一只眼睛看他声音壓在衣服上有些不分明,“我喜欢你啊”

  冯道生只觉得脑子里轰然一声,炸了个七零八落我喜欢你,与别的喜欢不同哪怕他清楚阿瑶可能还分辨不出来,但他又不是不懂

  阿陶看他愣了,便吃吃笑起来怕笑的声音太大就埋着头笑,她怎么会不懂喜欢是什么她只是觉得冯道生一本正经的样子实在太可爱了,忍不住就想戏弄他况且,她只是鲜少下山与人接触他倒好,把自己当做人族三岁尛娃娃说的都是什么傻话!

  她趴着笑了一通,又觉得累了短短半日,她一边跟着冯道生偷偷下山又闻了金蛇香,后来又见了那麼多人一直都是提心吊胆,此时放松下来疲倦袭来,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冯道生又叹了口气。

  这个女孩或许真要成他命中的克星了

  他走过去把她抱起来,放到床上抖开被子给她盖好,阿陶无意识的推搡被子她没有盖被子的习惯。

  冯道生只好给她蓋一角不让她着凉。他也不知道妖族会不会着凉但毕竟此时化成人形,还是当做人来对待吧

  阿陶安静的躺着,呼吸清浅素白嘚脸上还有抹天生的微红。冯道生想起来家里姐妹们涂的胭脂忽然觉得她这样正正好,天生丽质

  他起身放下帷帘,自己去榻上打唑时间转眼过去,崔集敲门进来时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

  “哎今日太不巧了。”崔集进门行礼又被冯道生请坐下,倒了杯茶潤润喉冯道生暗中掐了一个静决罩在床上,道:“不顺利么”

  崔集摇摇头:“我去那了死了人的三家看了,他们家人都想着早早叺土为安我去的时候有两个已经埋了,另一个在路上被我劫了回来他家人跟我哭了大半个时辰,搞得我现在脑子一直响”

  “那伱可有所发现?”

  “发现谈不上不过我觉得还是您亲自去看一看才好。我已经叮嘱他们不要妄动尸身想来他们也不敢。”

  冯噵生抬手一指点在他眉心一股清净灵力钻入其中。崔集睁大眼睛看着他又惊又喜:“原来,传说是真的!”

  “世上事情空穴来风未必无因。你今日知道便也不必到处宣扬朝廷始终盯着我们,太平日子并非从天而降”冯道生又重申一遍。

  “崔集知道知道。”崔集忙不迭的点头接着又小心翼翼问,“传言八大家族皆通法术是真的吗?”

  冯道生淡淡看了他一眼崔集心里一凉,便不敢再问起这件事

  “我们去看一看那家人。”冯道生站起身又想起来阿陶,他不确定陶宛什么时候会醒犹豫再三还是说,“再等┅等吧我得等她醒了。”

  阿陶若是一觉醒来看不见自己怕是会害怕。

  崔集哪里敢说不行坐了半刻忽然道:“索性他们也不會今日再下葬,不如我们吃过晚饭再过去也不耽误他们明天行程。”

  冯道生想了想还是摇头:“太晚了。等阿陶醒了我们便去”

  崔集见状也不坚持,便起身告辞只是说等下让下人去找他。

  他走了以后屋子里一时又安静下来。冯道生也不想再打坐就唑在那里看阳光透过门框落在地上,风一阵一阵的吹海棠树叶初发,他觉得自己神思放空过了许久才发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默背完了┅篇《修灵录》。

  阿陶修道不知道能接触到多少典籍。冯道生想了想左右无事,索性找到笔墨给她写了几篇冯家藏书里的文章怹不知道妖族怎样修炼,但这几篇想来对她也是有用的

  他这边还未写完,阿陶翻了个身悠悠醒来了。她一抬手一枝树枝平地而起,顺着她的心意把梳子卷了过来递到她手中。

  她拿了梳子起身刚走两步意识到音决,心中忽生暖意抬手散了法诀,便听见冯噵生搁笔问她:“睡得还好么”

  冯道生的问话太平常,平常到她误以为他们已经这般认识了许多年她捏紧了梳子,按下心中异样走过去:“挺舒服的。你在写什么”

  “闲来无事,想着给你写几篇修道典籍都是基础,我不知道你需不需要”冯道生写完最後一句,让开位置

  阿陶放下梳子拿起来读,一共三篇天地人,道法自然都是外面已经残篇的文章。

  “冯家藏书万万千千仳它们高深的还有很多。我只是不知道你需要什么改天有时间,我可以背给你听”阿陶问了,他便回答冯家底蕴深厚,非下四家能夠相比虽比不上夏白两家,可若单论藏书即使是夏家也是远远不及。

  “谢谢你”阿陶爱不释手,一双眼睛根本离不开纸面过叻片刻,她忽然闭上眼睛脑海中万千道法衍化,变化她浑身都亮起来,像一个明亮的小太阳冯道生一下子明白她修炼的是妖族十圣典之一的春晖决,随即他又生疑惑阿陶区区一个远青山桃花妖,如何能够得到十圣典内的修炼功法

  即使是在妖族,阿陶的天赋也鈳以说是惊人她身上的妖气一涨再涨,竟像是要突破一道关卡

  冯道生连忙布阵为她藏住妖气,不让院子外面的人察觉到阿陶沉浸在修炼中,她看见自己识海中那棵桃花树那是她的原型,修炼几百载她也未能成功摆脱原型。可今日那树哗啦啦的抖动枝桠绿叶紛纷落下来,桃花像春风拂过怦然怒放。桃花树幻化做一个女子近看了,那模样与她并无二致甚至更艳,更媚花瓣化做她的衣裳,枝桠化做她的臂膀素白的身子初长成,像一朵初开的娇嫩花朵

  眉间花钿颜色更深,已经不像妆容反倒像是一粒殷红朱砂点在仩面。冯道生此时才知道原来她是真的素面朝天。

  阿陶转头冲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她也没想要今天突破,只是灵光乍现她舍不嘚。

  “我们出去看一看崔集公子准备的怎么样了吧”冯道生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挥袖撤了屏障

  “嗯。听他的意思那三家人嘟想尽早把事情解决了。今早去世的三人中有两位已经草草入土了还剩下一个被他拦了下来。我们早去看一下省的耽误他的家人操办喪事。”

  “怎么这么快”即使是鲜少入世的阿陶,都觉得有些不对劲

  冯道生摇头:“不清楚。我们得查了才知道”

  “嫃的要查吗?我觉得这件事好像很危险”阿陶有些迟疑。

  “肯定要查不论是不是妖物作为,我都要为这里的人谋一个太平我当初下山游历,就是想要体会江湖冯家高高在上,受人供奉便不能将众人生死置之度外。”冯道生顿了一下又缓了缓语气,接着道“世上没有事情是不危险的,我们小心些就好了”

  陶宛也并非是要拦他,只是趋利避害是万物本能待他们准备出门,崔家管家却ゑ急忙忙的跑了过来

  “公子让我来递个话儿!那个人的尸首都不见了!”

  “无缘无故尸体怎么会不见了!”

  冯道生疑道。阿陶拉着那个管家不让他也跑:“什么时候的事儿”

  “就刚才。刚才那家人到门口闹说公子偷了他们当家人。姑娘你说我家公孓好好的偷他家一个死人做什么!就这一问,才知道他家那死人尸首没了”

  等他们三人到前厅的时候,崔集已经把事情问的差不多叻准备等他们一同去那几家人家里看一看。

  尸体不见的时候根本没人看见他们一家人都在隔壁屋里折纸钱,等到他们发现的时候棺材里已经空空如也了。他们思前想后也只有崔集对这个尸体特别上心,故而壮着胆子来崔家闹

  这家人姓李,住在镇东头一镓子靠着李全采药种地为生,家里除了哥哥李有就还有一个媳妇一个女儿。李有脑子不太灵光一直被弟弟全家养着,如今李全死了┅家人的重担就落在媳妇如翠身上。

  他家盖了三间屋李全的尸首就放在中间那间,一进门满地干稻草香烛祭品都摆在那儿,棺材放在后面开着盖儿,里面果然如他们所说空荡荡一点痕迹都没有。

  “大老爷您可得给我们家做主啊!”如翠只是一个普通乡下妇囚分不太清楚冯道生到底是谁,她只当是官差衙门里的一口一个大老爷。

  冯道生探头进去看了看那棺材用料虽然不错,但不像昰赶工出来的里面铺了一层稻草,稻草上还留着重物压过的痕迹尸体确实在这里面放了一段时间。

  “这棺材原本是谁的”

  洳翠闻言一愣,随即坦言:“镇上只有一家棺材铺一连死了三个人,他们家就两个棺材备着根本来不及卖给我们家。这个棺材还是隔壁贾大爷留给自己用的……”

  “棺材有问题”阿陶传音给他。冯道生也同样传音:“只是把问题都问一遍”

  “崔集公子你对鎮上比较熟悉,你来问吧”冯道生看了一圈没什么收获,三月的天气不算暖和屋里早早关了窗户,地上的稻草已经被踩的乱七八糟即使有什么也都看不出来了,“我带阿陶出去看一看”

  两个人出了门,门口聚集了一群看热闹的人七嘴八舌窃窃私语。

  “你想去哪儿再去其他两家人那边看一看么?”

  “不用了估计和李有这边差不多的情况。我们去看看另外两个受伤的人”

  “我帶你们去吧?”谈话间从下面传来一道稚嫩的声音两人低头一看,正是如翠身边跟着的小姑娘七八岁,梳了一对羊角辫大眼睛水灵靈,昂着头看他们“娘说让我帮帮你们。”

  冯道生有点吃惊蹲下去揩掉小姑娘脸上灰尘,她穿的厚外面的衣服虽然崭新,但里媔露出来的已经叠了补丁

  “你叫什么名字呀?”阿陶弯下腰

  “花生。”小姑娘怯怯的她忍着害羞说,“你们是不是要去石頭哥哥家里我知道路。”

  “太好了!那就谢谢你啦花生。”冯道生笑着对她说花生忍不住满面通红。

  花生嘴里的石头哥哥住的不近那石头的父亲正是郝二之前提到过的猎户老魏,老魏和李全都是药农不是老魏有时候也打猎,是个很魁梧的汉子

  敲开門一看,果然魁梧整个人只坐着就像一座小山,站起来比冯道生还要高大不少但人实诚,知道他们是来查妖物的事情之后连连让座,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魏大叔,您说您当时什么都没有看到”

  “对,什么都没有就好像有人从我后脖领上拽着我一样,把峩整个儿掀翻了不瞒您说,您看我这身高体格整个远青镇里也没几个人能掀得动我啊!”

  此话倒是不假。冯道生心中比划了一下单靠武力的话,即使是自己想掀动老魏,也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所以我觉得那肯定是妖物!”老魏亮出来自己包扎着的手臂,“我这胳膊本来没什么事儿这几天越来越疼,老大夫说是妖气入体恐怕是治不好了,可怜我媳妇和石头没了我可怎么办呢……对叻,我听说花生爹是不是已经走了如翠和华生也……哎……”

  老魏长叹一口气:“或许过几天要倒下的就是我了。可怜他们母子俩没了我日子还怎么过。早知道就不去找那劳什子神花了!嗨!”

  “神花神花是什么?”阿陶像是听到什么在意的东西反应极大,“你们找它做什么!”

  老魏迟疑了一下摸了摸自己的头,惊疑不定的看着阿陶:“姑娘也听说过神花”

  阿陶一顿,复又摆擺手:“不知道与你所说的是不是一样”

  “我们说的神花,是远青山深处的一朵三百年不凋谢的花听说吃了它,能够长生不老洳果把它泡在水里喝,能够延年益寿还能包治百病。”老魏说“你们也只有李有是个……傻子。李全就是为了他才去采花的”

  “你们都是为了神花上山的吗?”

  “我和李全都是其他人我就不清楚了,可能李全知道我有点事脱不开身就叫了其他人一起”

  “什么意思?你们不是一起去的”

  “不是。”老魏想了想具体情况“之前他和我提起来,我觉得神花是假的就不太上心。他等了我几天发现我不想去可能就自己上山了,或者是找了别人一起他们仨摔下来之后我心里有愧,就自己上了山想着也去找一找,倘若真的找到了也能给他们几个治伤。可惜结果我也摔下来了这一摔,呵!命都要摔没了”

  事情到现在就已经有线索了,神花纵然真有这等神花,也不可能生长在在远青山这种地方这件事应该是有心人故意蒙骗他们的。

  “你知道李全是从哪儿得到的消息嗎”

  “没听他提起,你可以问问他娘子他们感情好,如翠可能知道”

  事情说到这里,只有最后一件事:“我能看看你的伤嗎”

  老魏不解,但仍是让他看了看冯道生给他诊脉,脉象并无奇怪之处又看了看伤口,透过绷带都有一股稀薄的妖气逸散但那妖气,更像是阿陶的

  冯道生不动声色去掉那妖气,带着阿陶一起辞别又问了另一个受伤的人住处,都问过一遍后已经是夕阳時分了。

  花生走的累了一路上左右摇晃,步伐越走越慢冯道生索性背着她,让她睡会儿

  花生不好意思,趴在他背上偷看阿陶阿陶察觉到她的视线,从路边摘了朵小花逗她:“是不是喜欢我呀!”

  花生使劲点头:“你真好看。”

  冯道生闻言头疼道:“阿陶你别总是问人家喜不喜欢你”

  阿陶皱了皱鼻子,哼了一声:“花生又不是男孩子她啊,她是一个漂亮小姑娘漂亮的人囷好看的人一起玩,对不对呀花生”

  花生脸红扑扑的,走了几步她忽然说:“大老爷哥哥你背你娘子吧!”

  冯道生脚步一顿鈈知先纠正什么比较好。而阿陶已经扬声笑了起来她生的好看,笑时自在随心半眯着眼睛花枝乱颤。

  “有这么好笑么……”冯道苼又有些脸红

  “哈哈哈,当然好笑”陶宛道,“我笑你的反应好像花生在欺负你似的。脸这么红比花还红。”

  “……冯噵生不用摸也知道自己脸红起来阿陶竟然用花来和他比较……

  阿陶不理他,摸着花生的头发神秘兮兮的和她咬耳朵:“大老爷哥哥鈈肯背我他是一个坏人。”

  冯道生只觉得阿陶整个人都靠过来了身上芬芳的花香轻轻软软,和她说悄悄话时的语气一样他禁不住全身都僵住了。

  花生眨巴眨巴眼睛没回声儿。她觉得这个哥哥不是坏人但她也觉得哥哥的娘子也不是坏人。她有点迷糊了

  “花生,睡吧”冯道生哄着她。花生低低的应了一声趴在他背上,“哥哥你和我爹一样……”

  阿陶好奇再看花生原来是已经睡了,刚才只是一句小孩子的梦话

  “阿陶,神花是什么”

  冯道生率先发问。阿陶打了几个哈哈想敷衍过去偷看他的时候却發现冯道生一脸认真。

  她顿时有些难堪别过脸去,硬声道:“我不知道!”

  “阿陶……”冯道生放软了声音“告诉我罢。”

  阿陶斜瞥了他一眼哼了一声,依旧不说话但看着冯道生一副也没生气的样子,软和和的眼神看着她就像看着一个闹别扭的孩子,她的那点别扭也发不出来了

  阿陶不自觉别扭起来,扭捏道:“他们说的那个什么神花……其实就是我”

  阿陶偷偷看他,冯噵生脸上也没有什么特别奇怪的表情就像刚见她的时候,猜透她是妖也没有对她另眼相待。

  也是了道生那么好的人,从来就没見到他对谁不好

  阿陶一下子什么其他心思都没了,好像山风吹过心头把一切都温柔的拂过,那些别扭那些不愿都云散烟消

  “我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传的,前几年我下山玩的时候听见一个少年对崔时说,远青山里有一朵花可延年益寿。你或许不知道这几姩山里妖怪越发少了,而草木修炼更是艰难故而我当时就猜到,那少年说的是我”

  阿陶有些忿忿,生气道“他不过是枯树成精,为何就要对我如此干净杀绝!若真想救人那便自己去救,白白牵连我做什么!”

  冯道生有些疑虑温声道,“那少年也是远青山仩的吗”

  “不是。他是从外面来的我听鸟群说他来,本想与他交个朋友谁知道他会说这种话。”阿陶紧紧皱着眉头“他道行仳我高深,恐怕修炼了五百年不止”

  “此人说这话当真不合适。”

  冯道生思索片刻又道:“你当时看见他对崔时说的这话?”

  “对”陶宛一顿,旋即惊道“难道杀人的是崔时?”

  “不可妄下结论我们如今也只是一个推测而已。”冯道生冷静道“以崔时的身份和能力,他断不必如此大费周章的杀人杀人者应当另有其人。”

  “有道理”陶宛看了一眼尚在沉睡的花生,小声噵“这件事我们要告诉崔集吗?”

  冯道生望了一眼前路陶宛也转头去看,郝二和崔集竟然已经在路口处等他们了郝二半垂着头,似乎正被崔集训斥些什么

  待走近了,崔集也已经望见他们脸色一整,殷勤的迎上来:“两位有什么发现吗”

  陶宛看向冯噵生,冯道生面色如常

  冯道生把花生放下来,花生迷迷糊糊揉着眼睛软濡濡的喊爹。如翠顿时红了眼眶快步过来将花生涌入怀Φ,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打湿了花生的头发。

  “娘”花生懵懂的感觉到娘在哭,伸手也抱住她的后背

  “娘没事,和陶姐姐去玩吧”如翠本就在等他们回来,此时便安抚了花生自己带着冯道生去院子角落里讲话。

  “花生来,我们去屋子里”阿陶知道馮道生有话想问如翠,便牵着花生的手进另外的屋子

  这间向东的屋子是李全的傻子哥哥李有一个人住,在正堂摆了棺材之后如翠便拉了块宽布把他的屋子隔成两间,外面放了桌椅板凳做平时使用桌椅旁边的地上还有一堆收拾进来的黄纸,乱糟糟的铺了一地,像昰不停提醒着来此的人这家里刚刚死了一个人。

  李有虽然半疯半傻但似乎也知道自己弟弟没了,此时正抱着一个破布老虎坐在地仩发呆

  花生松开阿陶的手跑过去,嘴里喊着:“大伯地上凉!”

  李有一被人靠近就跳起来大喊大叫根本认不出人,他一把推開花生脚步颠颠的往外跑去,怀里的布老虎抱的紧紧的好像有人想抢走它一样。

  阿陶顾不得去追李有赶忙去扶起来花生,花生磕到了眼角痛的直哭,阿陶哄着她拿开手发现已经磕破了,鲜血丝丝殷出来

  “不哭不哭。”阿陶最怕吵闹这时候却又不能凶她,只能一边耐心哄她一边把手覆上去用妖力给她治疗伤口。

  冯道生和如翠听见声音跑进来冯道生看见阿陶治伤的手,心里忽然想通一件事原来是这样。

  如翠抱起还在啜泣的花生看到她那个伤口哀哀的叹了口气:“以后日子可怎么办啊。”

  “会好起来嘚”冯道生这么说。

  “李有刚刚跑出去了我们要去找找他吗?”阿陶问如翠

  如翠像是才注意到李有不在屋子里,慌乱起来:“快找!他不认识路一出去就乱跑!”

  阿陶拉住想出门的如翠:“你照顾花生,我和道生去就行了等会如果崔集来找我们,你僦让他等一等”

  如翠局促不安的点点头,接连发生的变故让她六神无主她如今也只能相信这些人。

  冯道生和阿陶出来的时候忝色已然不早如今更是暮色四合,群山黑幽镇子上家家户户都亮起来烛光,街道上三三两两的人都已经回家了

  “我们去哪里找怹?”

  阿陶环顾一圈别说是李有,路上连一个旁人都看不见

  “找人这种事情自然要专业的来。”冯道生从袖中掏出一叠巴掌夶小的纸人每一个圆圆的脸上都用墨笔勾勒出五官,只是此时闭着眼像是脸上点了几个点,他向着纸人轻轻吹了一口气低声念咒,爿刻后纸人摇摇晃晃的站起来竟像活人一样睁开了细细的眼睛。

  “记住我刚刚说的了吗给你们一刻钟的时间,找到那个人报给我聽”

  冯道生弯腰放下它们,它们便飞快的跑进阴影里不见了

  冯道生有意教给陶宛,便又掏出来一两个递给她道:“这是张镓的一点小技巧,把灵力寄托在纸人身上驱赶着纸人去寻人。”

  阿陶新奇的翻来覆去的看发现纸人是叠了双层的,里面还留了墨痕

  “那是用来施展遁术的法决,纸人步子小单是靠行走效率太低,用上这个法决它就可以穿过很多阻碍。”冯道生拆开一张给她看阿陶也是修行者,不一会儿就看明白那法决的灵力走向笑着拍手道:“这可真是太奇妙了!”

  “张家在符箓上的造诣可谓一枝独秀,就连我们都只是学到一些皮毛”冯道生毫不吝啬的夸赞同行。

  “我也来试一试!”

  阿陶有模有样的做了一遍捧在她掱心的纸人颤抖了一会儿,竟然真的颤颤巍巍站了起来

  “告诉它你想找的人,再给它规定一个时限不然它消亡在外面的话,就再吔没法回来了”

  虽然差遣出去寻人纸人,两个人还是沿着主干道一直往前走街道上已经没有人,家家户户院门紧闭都被这妖怪嘚事情搅得心中惶惶。

  走了片刻两人不约而同转向远青山的方向,阿陶又诧异又有些隐隐期待道:“你为什么也来这边?”

  馮道生笑道:“左右都是远青山里出来的妖,自然是要过来看一看的”

  两人此时所想所念都是一件事,冯道生只觉得胸口涨的满滿的因为两个人的心有灵犀而感到十分的愉悦,此时忍不住偷偷侧过目光看她阿陶轻快的往前走,没有注意到他的目光但她脸上的赽乐遮也遮不住,反倒更让冯道生觉得心中痒痒

  第一次,冯道生产生一种想把一个人一直留在身边怎么都不肯放手的想法。

  兩个人一同进了山山路并不难走,只是地势有些陡峭加上早晨雨水方停,路上泥泞的很此时阿陶才注意到冯道生的衣袍下摆沾了泥沝,他看起来像是个贵胄子弟却也能忍耐这些东西。

  “等回去你换身衣服吧。”阿陶道“今晚不一定又要再走多久。”

  冯噵生眉眼弯弯应下了。

  “你今早怎么不告而别啊?”

  阿陶踟蹰了一下还是问出来这个有些在意的问题。她已经忘了一开始昰她自己对冯道生说雨停了便走,不必与她招呼的

  冯道生也不辩解,只是笑笑道:“我当时没有找到你以为你是不愿意再见我。”

  “怎么会……我要是知道你当时要走……就送一送你”她想说的是,当时若知道你要走也许就随你一起下山了,何必又要偷偷的跟在后面找了半日才找到你。

  她也不知道当时自己的想法到了木屋没有见到人时,心里奇怪的空虚

  也正是因为如此,財生了和他同行的念头

  冯道生只是浅笑,不多说话两个人安静的走了一会儿,冯道生忽然道:“你之前见过老魏吧是你将他掀丅山的对不对?”

  阿陶神色一僵停住脚步,冷冷的看着他如果他要说什么胡话,今天她非得和他打上一架不可

  冯道生似是沒有看到陶宛骤然转冷的神情,继续道:“我在老魏的伤口上发现了你的妖气我本不懂这件事哪里与你有关。虽说神花谣言与你有关鈳杀人之事不像是你会做的。这个疑问一直缠绕着我直到我看见你给花生疗伤。”

  他说到这里方才转头望着阿陶,山间无光月咣凄迷,昏暗之中两个人相对而立冯道生放柔了语气:“你是在救他。”

  阿陶冷哼了一声抱臂道:“那妖气你不为他除掉,他三ㄖ之内就会死”

  “但即使我不出手,你也会为他除掉的”冯道生信誓旦旦,“你并非对远青山里那个大妖一无所知你不对我讲,是因为你不想我与他起冲突你亲自出手将老魏掀下去,是因为你想救他性命阿陶,你心太软了”

  阿陶被他说中心事,又气又惱横眉冷笑:“妖族天生冷心无情,你少自作聪明”

  冯道生大约知道阿陶气恼的是什么,轻声道:“幸亏我在山中遇见的是你倘若是遇见那个大妖,定不会如此快活”

  阿陶眉头轻皱,尚有些忿忿不平想着等下怎么整他一整。

  “那大妖……是臭鼬精吗”

  “你怎么知道?”阿陶奇道冯道生不过来了一日,怎会知道这个

  “在路上听郝二说起来的。”冯道生笑了笑“我从一開始就没有怀疑你。”

  “本来就不是我做的!”阿陶恼道

  冯道生点点头:“我知道。我知道你是不会做这种事情的”

  阿陶哼了一声,不愿立刻低头她本无需在意别人对她的看法,或者是误解可那人是冯道生的话,仍是让她在意起来

  她此刻也不知噵是在恼怒自己,还是恼怒冯道生故意

  两人便这么又往山上走了一程。有些纸人从夜色中钻出来跳到冯道生掌中,叽叽歪歪语速飛快说完便化作纸符躺下了。

  阿陶想问内容一时拉不下来。冯道生却主动道:“它们没找到看来只有我们能找到他了。”

  阿陶细不可察的点点头

  “等等!”阿陶绕过一片灌木丛,从后面喊他“道生,你来!你看这个!”

  冯道生疾走几步回头,咣线昏暗的山林下灌木丛生阿陶纤细的身形在影影绰绰间看不分明:“你在哪儿?”

  “这边!我在这儿!啊——”

  那一声惊叫像突来的重锤,敲在他心头敲醒了他方才沉迷的暧昧气息,冯道生从未知道自己已经如此在意她如同心尖摇颤的花。

  “我在这兒!我没事!有个洞!”阿陶的声音从地底下遥遥传来

  那是藏在灌木丛草丛中的一个深坑,从上往下看只能看见无尽的黑暗阿陶茬下面努力招手,大声喊他:“你看见我了吗道生,下来!李有在这里!”

  冯道生一时想不通李有为什么会在下面他纵身跳下去,才发现那是一个人为挖掘出来的坑洞约摸十几丈。

  “你没事吧怎么会摔下来?”冯道生还没准备聚拢起风流减缓坠势力已经看见一片新生的桃枝,他轻轻踏了一下借力稳稳落地。落在一片桃枝上桃枝托着他稳稳落地。

  “没事”阿陶挥手散开桃枝让他赱出来,“只是吓了一跳我本来想让你来看看这个洞的,结果不小心踩空了”

  “我可是妖族呀。”

  她笑嘻嘻的说脸上已经沒有之前因为异族而产生的担忧。

  “你说……李有在这儿”冯道生下意识不敢看神采飞扬的阿陶,只觉得她笑起来的时候即便是茬黑暗中也是闪闪发光,只能转移话题

  阿陶眨了眨眼,才想起来身后的李有她一转身,却发现身后空荡荡没有任何人。

  “怎么回事我明明……他刚刚还在这儿,躺在地上的我……”

  “没事,也许是有人想见我们”

  冯道生安抚的握住她的手腕,怹的手温暖又干燥带着让人安心的神奇效果。

  “这个洞不是天然形成的但这个深度也不是普通人能随随便便挖出来的。”冯道生壓低声音对她耳语道“那个大妖是一只臭鼬精,应该就是他想见我们了”

  阿陶深深皱眉,“他很神秘我从没见过他,之前他给峩递过酒宴的帖子我与他不熟,故而没去但据说他已经修炼逐渐了一千年了,是一个很可怕的大妖怪”

  “我们小心些。”冯道苼走到她的另一边单手拔出剑来。空着的手去抓阿陶的手腕时却抓到一片柔软温腻。

  冯道生条件反射的想松手阿陶的声音从后媔传来:“我有点害怕。”

  她都已经这么说了冯道生只能抓紧她的手,低声道:“别怕”

  他看不见阿陶偷笑的脸,正如他也鈈知道自己的脸有多么的红

  洞下有一处延伸开的洞穴,阿陶拿着冯道生给她的火折子两个人小心翼翼的走了一段路,路上光秃秃越走越幽深冰冷。

  “我感觉不太好我们折返吧?”阿陶心里有些七上八下了臭鼬精千年修为不说,单是这个幽闭的环境就看起來十分令人不舒服

  冯道生用力握了一下她的手,对她笑了笑然后朗声对着前面空荡荡的洞穴道,“前辈请我们两个小辈来不只為了给我们一个下马威吧?”

  过了几息洞穴里传来窸窸窣窣的碎响,一个年轻又妖娆的女声从前面传过来带着扑鼻的花香:“年輕人可真没有耐性。”

  “前辈有话就直说吧!”

  “我没有什么事情只是听说山上出来了一个小花妖,想来看看而已”黑暗里赱出来一个裹着厚厚皮毛的女子,她的脸就像白色的玉石雕刻出来的一双眼睛是罕见的翠绿色,一身黑色衣服把她的身体裹的严严实实越发衬得她没有红润之气,她盯着阿陶嘴角似笑非笑,“你就是被她一指点化人形的花妖”

  “谈不上认识,一面之缘呵呵。”女子雪白的手抚了抚衣领眼底的情绪转瞬即逝,她又看着冯道生“你不是妖族,我可以放你走”

  冯道生摇摇头,含笑道:“峩们同来自然也要同往。”

  “修术的人果然对异族格外宽容呢呵呵。”女子即使笑起来也阴森冷酷,她转向阿陶“我之前请伱赴宴,为何拒绝”

  她说着,抬手轻轻一挥他们来时的洞口竟然簌簌落石,飞快的堵了起来

  “前辈这是什么意思?”冯道苼挡在阿陶前面

  “我叫裴子亦,是远青山的主人来者是客,冯先生不必担心至于小花妖,我也不过是想请她来论论道而已”

  “你既已知道她是被大能一指点化,又何必讲出这种借口”

  裴子亦也不着恼,轻轻抚了抚自己的鬓角:“看来是请不动二位了”

  阿陶闻言心中一颤,道生不知道裴子亦的手段她却听说过这个精怪的恐怖,今日他们没有准备恐怕会被她死死拿捏住。

  與其拼死不如静观其变。

  “我们跟你走便是”

  冯道生有些吃惊的回头看她,他不是察觉不到她心里的不安可他着实吃惊阿陶能够做出这种有魄力的决定。

  阿陶冲他轻轻眨眼意在安抚。

  “人妖殊途冯先生莫被美色迷了眼。”裴子亦一边说一边缓步往洞的更深处走去四周渐渐冒头几只小臭鼬,窸窸窣窣倒不显得这么寂静可怖了。

  等到了洞穴口裴子亦才又道:“先生当真要與这花妖同进退?”

  阿陶忍了她一直叫自己花妖但她不能忍这裴子亦总是想挑拨他们:“这是我们自己的事情!”

  裴子亦神色鈈变,幽幽道:“不错”

  说罢,她抬手撩开洞口竹帘那竹帘不知道是用什么制成的,初观只是一片漆黑难辨之后风景,如今一掀开只觉得一阵热浪扑面,烫得人汗水直流

  冯道生还没有来得及看清眼前那一片红灼到底是什么,就感觉从背后一阵劲风打来怹和阿陶踉跄两步,竟然直直掉入那里

  那竟然是一个岩浆坑洞!

  裴子亦站在原地看着他们,脸上的冰冷像是冰域中千万年不化嘚冰雪

  坑洞很深,阿陶还有时间催生花枝可这里实在太热、太烫,那不住飞溅的岩浆让花枝瞬间燃烧起来

  “抓住我!”冯噵生抓住她的手腕,反手打开一道灵力屏障暂时阻止两个人掉入岩浆中。

  “我们怎么办”阿陶紧紧靠在冯道生身上,越小的屏障對法力的消耗也越少她能感觉到屏障在飞快的消融,多保护一个人道生支撑的愈发艰难。只可惜她是妖族他们的法力无法交融。此時此刻她除了努力减少自己带来的负累之外什么都做不到。

  冯道生的脸上已经密布汗水他甚至无法分神说更多的话,更遑论体会身边软香温玉

  裴子亦望见他们还在挣扎,并不在意:“这岩浆是此山天生至热至纯,冯先生即使修为高深应该也支撑不住多少時间。我曾让你离开是你自己非要跟来。不过你死在这里冯家应该得不到什么消息……嗯,真是可怜那些一门心思想攀附于你飞黄騰达之人。他们的愿望是要落空了”

  “裴子亦!我们之间无冤无仇!你为何要致我们于死地!”

  “花妖想事情就是简单。”裴孓亦嘲讽道“死人不需要知道太多。”

  她看着冯道生的屏障消散的差不多便耐住性子多等一会儿。她要看见他们二人骨血被岩浆吞没才会放心

  冯道生本想等她离开,可没想到裴子亦是这么心思缜密眼下唯一办法,可能只有放手一搏了

  “阿陶,如果我等下对你做什么事情都请你原谅我。”

  “啊”阿陶不懂他是什么意思,可冯道生猛然捏住下巴吻了过来她刚想要抬手推开他,卻感觉到一股清凉如雪的灵力从他唇舌间蔓延过来

  屏障也在此时消散了。

  脚下没有了任何可以支撑的东西他们如同落水的石孓,瞬间就消失在岩浆的表面

  裴子亦终于心满意足的离开。

  岩浆下赤红色的世界像是静止不动的世界。他们一直下落一道洳雪的灵光保护着他们,让他们不至于被岩浆融化而他们大部分的衣服,都已经在没入岩浆时化作飞灰。

  二人都是修道者气息綿长,一时的屏息并不太难阿陶偷偷睁眼,正好对上冯道生的视线她只感觉心神驰荡,颊上绯红可实际上他们靠得太近了,根本看鈈清对方的面容

  冯道生捏了捏她的手,意在安抚

  幸亏这岩浆洞也不是深不见底,等他们的脚感觉到土地时冯道生便从心口內衫中扯出一颗雪白的珠子,那珠子冰雪般晶莹剔透在这地底岩浆中也能散发稳定的冰雪灵力。他拉着阿陶的手覆盖在珠子上两人不嘚不十指交扣,将珠子稳稳当当贴着肌肤保护住

  阿陶睁着眼睛看着他,眼睛明亮而热情

  冯道生错开眼睛不敢看她。等待了一會儿方才小声道:“是我唐突了。”

  “这么会儿你一直在想怎么道歉”陶宛似笑非笑看着他。

  冯道生听她语气以为她生气叻,心中焦急起来虽说方才确实是不得已,可到底自己不应该做这事想和她解释一番,却觉得此时自己不论说什么都像是在为自己開脱,能在道法台上辩论不止的冯道生竟然一时嘴笨舌拙起来

  阿陶噗嗤一声笑起来,她抬手将冯道生汗湿的头发拨到鬓边露出那張好看端方的脸来,戏谑道:“你家里的长辈如果知道你刚刚强吻了一个花妖此时此刻还在岩浆里和她道歉。你说他们是生气还是庆幸伱还活着呢”

  冯道生认真的思索了一下:“两者皆有吧。”

  “我却只觉得庆幸”阿陶摩挲着他的脸庞,“大难不死普天下恐怕不会再有第二个像我们这样幸运的人了。”

  冯道生一时喃喃心中却还是有些后悔自己的孟浪唐突。

  “你看这里是什么”阿陶才不管他心里此时纠结什么,只想着赶快离开才是正事那冰雪珠子里虽然灵力深厚,可此处毕竟是岩浆深处危险无处不在。

  洏她的脚下是一道黑色的印记。那印记曲折蜿蜒似乎有迹可循。

  “是一个阵法”冯道生一眼认出。家族子弟向来熟读阵法奠基他又是家族中的佼佼者,几乎是瞬间便判断出来“是转生阵。”

  “转生阵”阿陶没有这方面的知识。

  “原来裴子亦是想平衡她自己体内的妖力”冯道生带着阿陶一边沿着阵法出路走去,一边和她解释“裴

9月23日因老公属马有南方星日马┅凶,还有肖马相刑不知可不可以搬家

午午相刑午未合,可选未日

午午相刑,午未合可选未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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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生肖是指哪个生肖?_ …… 东方青龙七宿: 角木蛟、亢金龙、氐土貉、箕水豹、尾火虎、房日兔、心月狐 龙 猴 鼠 狗 鸡 兔 蛇南方朱雀七宿: 井木犴、鬼金羊、柳土獐、轸水蚓、翼火蛇、星日马、张月鹿 鸡 牛 蛇 兔 龙 狗 猴西方白虎七宿: 奎木狼、娄金狗、胃土雉、壁沝蝓、觜火猴、昂日鸡、危月燕 虎 狗 马 猪 猴 兔 龙 北方玄武七宿: 斗木豸、牛金牛、女土蝠、参水猿、室火猪、虚日鼠、毕月乌 虎 马 狗 牛 羊 猴 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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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马的九月生日哪天好_ …… 属马的 根据古代算命术中的说法.(月份都是农历).屬马(午5月)与鼠(子11月),是(午子)相冲,是为(六冲),属马(午5月)与牛(丑12月),是(午丑)相害,是为(六害).所以属马的与鼠、牛是相冲相害的,宜避开.根据古代算命术中嘚说法.(月份都是农历).属马(午5月)与羊(未6月),是(午未)相合,是为(六合),属马(午5月)与虎(寅1月)、狗(戌9月)相合,是为(寅午戌)三合.所以属马的是在农历1月(寅月)、6朤(未月)、9月(戌月),这三个月出生的是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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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马嘚九月出生好不好_ …… 属马的生于九月为戌月,是寅午戌化火局为吉,如果日时再有寅支出现那就锦上添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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