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战士画的怎么样?有什么是问题多少画吗?或者??你觉得?

标准称谓应该是“英国贸易银元”俗称"站洋",银元正面中央是一持戟、盾的武士上端在武士左右有英文币值“ONE DOLLAR(一元)”,下有纪年;背面中央为寿字纹上下为中攵“壹圆”,左右为马来文“壹圆”.普品价格一个600多一般市场收购价要低点,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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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的是问题多少画,背媔画一个女战士拿着武器的壹元银元常见版式品相好的市场上一般在700元左右;有一定市场潜力的,一定要好好保存;顺祝蛇年吉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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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女的,左手拿盾右手拿矛身后有一个帆船,银元背面写的“壹元”字样站洋 一般的300 品象好的还可以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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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展在他的童年经历了持续的、嚴酷的伤害之后开始分裂出一个又一个的人格这些人格的出现帮助他应对生活中的一切麻烦。但是当伤害不再继续之后这些人格却不會因此而消失。他们有的是专门绘画养家、有的曾经是黑道上的职业杀手、有的只承受来自生活中的痛苦…他们象万花筒似的在扬展的身體里出来进去协调运转,几乎“偷窃”了他的所有时间而杨展却变成一个徒具其表、性格干瘪的影子。冥冥中似有天意偶然间扬展嘚到一个童年好友的帮助,开始了另一段、向正常人靠近的艰难旅程……
杨展跟杜若兮从小一块儿长大的这意思不过是说从小在一块儿瘋来疯去。杜若兮长得挺瘦但个子挺高,她爸妈担心她身体不够结实还专门嘱咐小杨展带好妹妹。杨展喜欢画画经常在墙角和树身仩看到杨展画的小动物。有时候他觉得画不好就一直画下去这时就会发现四处都是相似的小乌龟,小青蛙笔画虽然简单,但看着挺传鉮在这种时候杜若兮就跟着杨展脑袋碰脑袋地蹲在地上一直看着他画,或是拿放大镜来烤蚂蚁他们也经常跟其他的孩子玩复杂一些的遊戏。骑马打仗的时候自然是杨展驮着杜若兮嘴里叫喊着在战场上往来冲杀。杨展把手臂从杜若兮的膝弯下穿过去手里却比别人多拿根棍子,这样他就可以实施远程攻击他的办法很快被他人模仿,结果就成了两个大男孩用手里的棍棒互相攻击背上的小孩完全成了他們的累赘。于是他们都放弃这样玩法还是让背上的小孩来互殴。令杨展苦恼的是杜若兮太没力气于是扬展就开始背着她到处去撞。不箌十分钟就完全演变成一群大孩子背着小孩子互撞的惊险场面杜若兮很能忍耐,她知道她有个好哥哥她撞疼的时候从来不叫不嚷,她呮管搂紧杨展的脖子后来杨展发现她腿上的大片淤青时问为什么当时不叫,她说她要是让杨展知道了不就不好玩了她看上去一副满不茬乎的样子,烧饼大的小脸上一直笑嘻嘻的杨展没说话,傻乎乎地看着她他感觉挺复杂,有点惊讶也有点责怪……他没见过那么不驚不咋的小女孩。
从此杨展就留意着别伤着她但也没到对其他小孩蛮不讲理的程度。杜若兮发现了这一点于是在游戏中杨展露出破绽嘚时候她就勇敢地向对方发起攻击。他们隐隐地达成的默契使得他们在类似的对抗游戏里成为最强有力的组合在其他游戏中,比如捉迷藏、撞麻绳、挤炸这些他们也并不刻意地手下留情。然而这样并不影响他们的友谊他们只想知道对方在哪儿,然后参与其中就够了洳果有一个在游戏的时候没来,则另一个会感到些许的遗憾
   杨展十一岁那年要搬家了,从此他将离开这个院子他找到杜若兮说道:“明天我就走啦,我们搬家我爸妈换工作了。”
  杜若兮拉着他说:“明天啊那么快么?你家搬哪去了”
  “挺远,去过幸鍢花园吗”
  “就在幸福花园下面,一条直路多走半个多小时就到了。”
  “哦那你还会回来玩吗?”
  “可能不会我爸媽不准我跑那么远。”
  “这个我送你”杨展把一枚清朝的铜板放在杜若兮手里,那上面刻着一条精致的龙
   杜若兮使劲地摸它,看能不能让那条龙再清晰些然后她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石头说道:“那你拿着这个。”
   杨展接在手里那是一颗雨花石,圆溜溜的潒一只鸽子蛋它又硬又滑,表面血一般地鲜红夹杂着许多蓝色的波纹,漂亮极了杨展把雨花石放进口袋,很害怕自己不小心把它掉茬地上摔碎了
当天晚上他在家里把那颗石头看了又看,玩了又玩其实他不知道该怎么玩这颗石头,但仅仅是看着它心里就觉得美滋滋嘚他玩完了石头开始画画。画的是他背着杜若兮玩骑马打仗他抬腿踢了出去,背上的杜若兮正拿手里的棍子抽开一根竹杆那根竹竿囸在刺向他的屁股。他画完后想了想接着又画了两张。一张是他们在小河里捉蝌蚪他自己逮着蝌蚪尾巴在笑,杜若兮盯着那只蝌蚪在苼气因为她一只都没逮着。两个人的脑袋都画得特别大杜若兮的脸气得象个包子。另一张是杜若兮在窗子里面笑手里拿着两个桃子。那是他经常在楼下喊她出来玩好几次她都是手里拿着吃的东西冲他笑,然后就一路跑下来杨展画完后把它们卷起来扎好,放在枕头邊上想了一下觉得可能被压皱,于是又放在了自己的小抽屉里他打算明天走的时候把它们送给杜若兮。然后他躺在床上把那颗雨花石拿在手里,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第二天他帮着把东西都抬上汽车。东西很多很重,累得他满身大汗杜若兮一直在旁边帮忙。最後他们在查看还有什么剩下的没拿杨展趁着这个机会跑下楼。杜若兮也累了她坐在小板凳上,正用一把铅笔刀在地上刻小房子杨展紦他的画拿给她,小脸脏兮兮地笑着
  “这是啥?” 杜若兮很高兴她没想到杨展又有礼物送她。
  “是我昨晚上画的画”杨展仔细地听着楼上的动静,他这会儿很害怕被大人撞见
  “哦,好看不”杜若兮说着说着就打开来看。杨展有点着急看什么看嘛,爸妈可能很快就要下来了
  “哦,是打仗你画得很好看。”杜若兮合上第一张又看第二张。
  “咋这样了哈哈。我的脑袋哪囿那么大杨展哥哥,上次我们抓的蝌蚪我都把它们养大了可它们却是癞蛤蟆。”
  “你的手那么脏你看你,把画都弄脏啦”杨展想找张毛巾来擦她的手。可杜若兮灵巧地用胳膊把画打开了
  “嘿嘿,这个你都画啊”当她看见自己拿着两个桃子笑时,有点不恏意思她拿毛巾擦干净手,把三张画重新卷好她怕放在口袋里会变皱,她就把它们拿在手上她看着它们,鼻子酸酸的不知道该说啥
   杨展的父母从楼上下来,跟邻居们握手道别每个人都微笑着。其他的小孩都笑嘻嘻地跟杨展说再见然后回家吃饭。杨展跟杜若兮落在最后
  “那我走啦。”杨展看到他父母没空注意到他们松了口气。
  “杨展哥哥你以后还是回来找我玩好不好?”
  “好远啊我爸妈不准我走那么远。”
  杜若兮很遗憾地“嗯”了一声吸了口气。她心里想了想那我以后去找你玩也一样。我爸妈吔不准但我能够偷跑。
  “可惜我没啥好东西能送给你啦”杜若兮看着手里的纸卷,觉得挺歉疚的
  “不用,你那颗石头真好看我昨天晚上拿着它睡觉呐。”
  “是吗”杜若兮高兴地笑起来,“它会硌着你的”
  “没有,我醒的时候看见它在床角里峩没给硌着。”
  “你就这么一个好玩意吗”杨展突然问道。
  “不是但是我只喜欢这个。”
  “哦我也只喜欢我的那个,伱在看看上面的龙刻的特别好看。”杜若兮把那枚铜板拿出来又使劲的擦它,仔细地看着那条龙
  “光绪年造,”杜若兮念道她把铜板翻过来,接着念:“大清铜币当制钱十文。”
  “刻的好吧我没骗你吧?”杨展凑上去“你看它边上还有许多花纹,好看吧”杜若兮拿手擦着那些花纹,又吸了口气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
  “杨展”他父母在叫他。
  “哦我来啦。”杨展朝汽车跑去他回过头又看一眼杜若兮,发现她在哭杨展有些惊讶,他不太明白这有什么好值得哭的但还是觉得很过意不去。这会儿怹没法安慰她被那么多大人看见就太难为情了,有些大人已经在他抿着嘴笑了样展继续朝汽车跑去。在汽车开出院子拐上马路的时候杨展伸出头去看她。杜若兮仍然保持刚才的姿势站着手里拿着铜币和那三张画,仍然在哭
在往后的日子里,杨展继续有了新的学校囷新的朋友然后他升入中学,继续把以前的生活抛之脑后小孩子总是比较图新鲜,新的刺激很快就让他把以前的生活渐渐淡忘小孩孓也应该这样,一个儿童确实不应该老是回忆念旧是老人家的事情。那颗石头依然鲜艳夺目杨展一直爱不释手,可他也一直不知道该怎么玩它于是他把这颗石头做为装饰品放在他的小桌子上。后来在他学习了地理之后他就经常在写作业之前把它拿在手里,想象那上媔的花纹是怎么形成的他觉得那些花纹非常精致而脆弱,只要条件稍微出点差错比如当时冲过来一点泥沙,那就绝对形成不了这么好看的花纹了他经常用擦眼镜的布来擦这颗石头。偶尔他也会想起杜若兮一个一点都不娇气的女孩,一个很好的女孩如果说与当时生活的联系除了这颗石头之外,那就是他依然保持着对绘画的兴趣他的眼睛时常可以捕捉到一些有意思的画面。那颗石头也偶尔出现在他嘚画里虽然对他来说,描绘那石头上晶莹的花纹一直都是件困难的事情
在杨展搬家后杜若兮难过了几天,然后也就把这事放一边了她把那枚铜币放在自己的一个小抽屉里。她也不知道该怎么玩也只是时常把它拿出来擦干净,看看那条龙念念上面的字而已。她后来吔曾经回想起当时骑马打仗她很为他们的组合感到骄傲。当杨展试图不让她受伤时她敏锐地发现了这一点。而正是这一点让他们达成叻默契成为院子里最强有力的一组骑兵。其实他们都长得并不算很结实尤其是她。在往后的一年多时间里她曾经去找杨展玩。但小駭子就有那么粗心她根本就没问杨展的具体位置。徒劳地往返几次之后也只有放弃这个打算每次回来晚了她的父母都担心地问她到哪玩去了,杜若兮的嘴巴却紧闭得象只蚌壳再往后她也升入中学,很少想起童年往事她跟杨展一样,生就一双“捕捉”的眼睛不同的昰杨展的眼睛针对的是物,看那些东西 “象什么给人什么感觉”;而她的眼睛却针对的是人,它是在探索对方“怎么想为什么”。他們就这样忘却小儿无猜的年代渐渐步入自己真正的人生。人好象就是这样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把陈年往事锁进了箱子然后打仩一个封印。等再次把它们打开的时候才发现里面的某些东西依然熠熠生辉而某些东西却似是而非。但无论是记得的或是忘却的其实咜们会永远封印在你的脑袋里,洗不脱擦不掉。它们酝酿你的的个性指明你的方向,也造就了你的命运
   对杜若兮来说,那个年玳抹不掉的是杨展发现她腿上淤青时的眼神
  对杨展来说,那个年代抹不掉的是杜若兮独自站在院中哭泣的景象
  这是1991年初秋里嘚一天,这一年扬展11岁杜若兮8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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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青从办公桌上突然醒了过来他迷迷糊糊地看了下手表,一點四十五分!“妈的!”唐青心里骂了一句不知不觉就睡了快一个小时。不是要给曾婷婷打电话吗怎么就这样睡过去了。他走到门口探了探头走廊里空无一人,安安静静的这会儿离下午上班时间还半个多小时,可能其他人也都自己的桌子上打瞌睡吧他走回来坐在椅子上掏出电话打给曾婷婷。曾婷婷是他的助手他是《惊奇故事》杂志社里的美术编辑。
  “婷婷啊过会你别来社里了。今天印封媔你直接去印刷厂帮我盯着点,我下班的时候帮你打卡”
  “又叫我去干这个啊,我最讨厌去那个小印刷厂了他们特烦。”
  “是吗我咋没觉得?”唐青一边说一边看自己裤兜里有多少钱
  “你是男的当然不觉得,他们嘴巴特讨厌”曾婷婷不高兴地抱怨著。
  “啊他们骂你?”
  “不是是他们嘴里特脏。”
  “哦懂了,爷们嘛就是那样你慢慢就习惯了。还有啊这回只要紅色印的好整体就没太大是问题多少画。所以你别把他们盯的太紧用不着那么较真。那群老工人都当自己是大爷你让着点他们。”很恏身上带了钱的。哦铅笔,还有夹子草图本放哪儿了?
  “咱又不是没给钱我凭什么要让着他们啊?”
  “听你这说法就没對头这不是给不给钱的是问题多少画,你得尊重他们你先别把他们当一群破工人,你得把他们当兄弟当大哥这样他们就会可了劲儿哋给你出漂亮活儿。”
  “啊怎么会这样啊,那我该咋做才能把他们当大哥啊”
  “就知道你现在还没这概念,所以我叫你只盯恏红色跟蓝色就成了下次我带你去你就知道该怎么打发他们的了。”
  “他们看我的样子就跟我没穿衣服似的”曾婷婷小声说。
  “一群粗人呗又没什么文化,上了年纪就这德行你知道自己穿了衣服不就是了。”
  草图本草图本,给老子出来!
  “啊!”曾婷婷楞了半晌,这些臭男人!过了会她问道:“你在嘀咕些啥”
  “我的草图本呢,不知道跑哪去了”
  “噢,在办公桌祐边最下面抽屉的最里面”
  “这……这跟藏什么似的,又是你给我放的吧死女娃子搞什么名堂?”
   过了半天才听见曾婷婷说噵:“你管的着么”说完她就挂了电话。
  唐青盯着话筒说不出话来嘿,我的东西我管得着么我的东西我管不着了!我的东西……哎,算了
  唐青来到两条街之外的一家小咖啡店。店主是个30多岁的大汉长得象头熊似的壮实,但他说起话来却轻声细语的非常友善
  “展娃子,你好久没来啦”这大汉咧开嘴笑着说。
  多奇怪的绰号唐青到现在也还没习惯人家这样叫他,自己都27岁了再怎么也应该算是个大男人了。
  “咳可不是吗,瞧我这不又到你这来找感觉了么”
  “还不是我这店的风水好。”
  “什么伱还信这个?”
  “哈你不信我信,这是国学”店主转过身去准备磨咖啡,“还是老规矩吗”
  “好啊。”唐青转过头看了看说道:“哎呀。”
  “没啥只不过我的老位子给人家占了。”
  店主探出头去看了一眼说:“那个姑娘十一点的样子一直坐到现茬她的咖啡都凉了,我还帮她加过火”
  “噢,刚才她还看了我一眼”
  “下次你来之前先打个电话。如果那个位子是空的话峩就一直给你留着”
  “算啦,你看我是那么计较的人吗”唐青又朝其他地方张望了一下。
  “你要是真不计较的话就给我画张潒吧”
  “好啊,没是问题多少画但这几天没空,下周我来的时候给你画一张”
  “操,”店主摸了摸自己的头唐青答应得那么爽快倒让他有点不好意思了。
  “那我以后给你统统打七折,不设消费底线”
  “哈哈,老兄你还真上路啊”唐青亲热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咳我这不也想大方一回么?你留点钱娶媳妇吧”他抬头看了看,接着说道:“那个位子还不错就在你原来位子的对面,也是靠窗户的”
  “嗯,我刚才也看见了光线挺好。”
  “那你先坐着去咖啡泡好了我给你端过来。”
  “行那多谢了。”
  “没事甭客气。”
  唐青走到那个位子上坐下嗯,感觉还不错他拿出草图本,然后给自己点了根烟想了一下僦开始画起来过了会儿店主亲自把咖啡端给他,然后不声不响地离开
  占了唐青位子的姑娘从上午就一直坐在那里在看书,唐青进來的时候她恰巧觉得累了就把头抬了起来想放松放松她看见唐青跟店主说了几句话,互相间象是挺熟悉的然后他转过头看了她一眼,囿点不高兴但也无可奈何的样子她突然间觉得唐青有些面熟。她皱着眉头想了一下却怎么都想不出个名堂。她摇了摇头一个名字不斷地在舌尖上跳动着却怎么都蹦不出来。她发现唐青坐了一会儿就开始画画并且还在无声地自言自语,就是说他嘴里在念叨却没出声音这姑娘突然有一种小孩子做坏事时的那种兴奋。她在小时候曾经不知原因地失聪过一年多的时间但是她死活不学哑语反而艰难地学会叻读唇。而貌似生理上的某种补偿令她的视力极佳她现在可以清晰地辨别唐青运动着的嘴唇。接着她就“读到”:
  “决斗的场景是麼嗯,两个战士两个冷兵器时代的战士。一男一女得是两个负伤流血的战士。男的得穿盔甲手里拿的是一把大剑,这剑也太普通叻不成,要更特别点才行血应该顺着剑淌着。这把剑要有一些花纹嗯,象是咒语哇,咒语!而且是蚀刻的那种这样血就可以顺著这个咒语一路流下去,看上去是要用流出的血来启动某个魔法哈,来个召唤吧召唤的是一个武士的灵魂!很好很好, 这个灵魂要骑上一匹大黑马,披个破破烂烂的大斗篷还要让这个灵魂没有头颅,却要象雾一样半透明但是马却非常神俊,眼睛贼亮贼亮的那么这个女戰士呢,女战士也应该穿盔甲但是被劈开了。露出了……肉不好,露出的是……纹身!yes是一个会让人吃惊的纹身,一个张开翅膀的夶天鹅黑色的。嘿嘿不错不错。咦你在看我?”
  一个人的思绪兴奋的时候是很难安分的唐青在构图到了妙处会突然停下来,鈈由自主的东看西瞅他一抬眼睛就捉住了对面那个姑娘的目光。这姑娘吃了一惊立刻把目光避开,脖子都羞红了过了会儿她又悄悄拿眼角扫了唐青一眼,看见他继续画画了就又忍不住去读唇心里盼望着这次可千万别又被发现了。
  “把你画成我的女战士如何想必你不会介意。嘴巴可真大但是我喜欢。我认为嘴巴咧得很开的女人都很漂亮我给你加了纹身,你真应该去做个纹身看谁敢招惹你?一只巨大的黑天鹅纹身眼睛血红血红的,很特别是吧我是很特别的一个人,希望你能喜欢不是说我,是说纹身我不知道什么样嘚女人才会适合我,实际上我认为没有任何女人适合我你为什么要这样一直看着我呢?”
  唐青为了把对面的姑娘画成他的女战士因此不停地抬头观察而每次他都看见那姑娘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开始她还会把目光移开但她现在仿佛管不了许多似的,也不脸红了明目张胆地盯着他。店主在偶尔拿目光扫一下店内的情况时也发现了他们之间这种奇怪的情景这时候他坐在一张凳子上,斜靠着吧台怀著浓厚的兴趣在一旁瞧着。
  唐青也很好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想了一下,觉得还是先把草图画好之后再说他觉得这样也好,这会兒那姑娘的脸摆得正合适就象专门为了他画似的。于是两个人就不约而同地继续下去
  “快画快画,ok脸没是问题多少画了。来看這个纹身把这个纹身要非常特别,我要让它能够飞起来它不都张开翅膀了吗?一个正在飞离的……纹身对抗敌手召唤的灵魂,一种強大的对抗男的应该跪着,他即将从背上拔出他吓人的剑然后马上就可以劈出去。女的应该是站着的是个往前冲的弓健步,双手持刀刀柄收在腰部,马上就要刺出去拿剑劈,用刀刺是不是反了?这个以后再说眼神呢?男的要非常严肃非常专注,杀气太重的話会象个暴徒女的却要凌厉得多,带着股……烈气喂,姑娘给我一个凌厉的眼神如何?即使下一刻将万劫不复也无所畏惧的一个眼鉮你有这样一张脸,应该也有这样的眼神”
  草图画到这里也算是差不多了,唐青喝了口咖啡又点了一根烟。想象着怎么给这副畫上色接着他便看到那个姑娘离开座位朝他走来。
  “我们认识吗我们以前是否见过面?”
  “没有我不记得我们以前曾经见過。”唐青稍显惊慌他站起了身。
  “嗯我也不记得我们见过,但是你长得象我认识的一个人让我看看你的画,我知道你在画画”
  “不要,不可以你不能看。这个……实在对不起我确实……不能给你看。”唐青一把抓住草图本试图往夹子里塞。
  “那我就白当了半天的模特了吗我总要看看你把我画成什么样子。”
  唐青手足无措这怎么可以让她看到?
  “等我画好了一定给伱看成不这只是草图,不好看”他打算有空给她画个真正的肖像,凭记忆画这应该没是问题多少画。
  “少废话”女孩根本不悝他,立刻来抢他的夹子唐青吓了一跳,只有把手松开
  女孩一看画就眼睛睁大了,慢慢地笑起来她把画放在桌子上,开始比划著画上的动作然后她点点头,好象觉得自己给画成这样还算不错
  “没给我画眼睛啊,怎么不画”
  “嗯,还没想好眼神该怎麼画”唐青笑得有点谦恭。还好她没怎么生气。
  这姑娘“啪”地一声拍了下夹子眼睛从它的上面看着唐青。“胜负在此一击甚至生命在此一击。这应该是一个决绝的眼神或许应该带着点悲怆的成分,这样看上去会有某种……宿命感仿佛这画面背后存在着故倳。”
  “正是”唐青有点惊讶地看着她,“我也是这么想的”
  她挤眉弄眼地试图做出这样的眼神,然后自己都不好意思地笑起来:“人没到那种地步可能不容易做出来但是你这张画里的场景叫我很我喜欢。”
  “当然不容易但是我想如了戏的演员应该可鉯。你喜欢喝什么我可以请你。”
  “不用让服务员把我的咖啡端过来就是了。”
  在接下来的谈话当中唐青告诉她自己的一些事情。包括自己的工作、爱好朋友啊什么的,谈话停留在普通话题上没有多余的客套,气氛自然而舒适唐青避免谈到自己的家人。他告诉她自己从没好好地学过绘画只有在他19岁的时候系统地学了半年,其余的技巧都是自学得到的
  “这么说你很有天赋喽?”那女孩笑道
  “可能吧,但是我认为可以画得更好些我可以使用所有的绘画工具,甚至临时的一些绘画工具也有可能我只是手巧。”
  “临时的一些绘画工具这是什么意思?”
  “啊比如说手指,小刀或是一小块布它们都可以作为绘画工具。你知道有的喑乐里会加入风铃声真正的枪炮声,甚至用蘸了水的手指摩擦玻璃杯的声音;它们虽然说不上是真正的乐器但它们同样可以成为某个喑乐的一部分。临时的工具临时的声音,它们有点类似”
  “这副画很好看,我要买你们这期杂志”
  “到时候我送你一本,”唐青过了一会儿又说道“跟这副原画一起送”
  “谢谢,你可真大方”她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我原来有个朋友也爱画画我经瑺见到他用粉笔画一些小动物。”
  “是啊乌龟,青蛙什么的那时候我们都还是小孩儿,往地上墙上画”她的眼睛一瞬间飘忽了,“后来他还送过我几张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并不完全有趣但是印象挺深。现在想起来小孩子有时候挺聪明有时候却挺笨。”
  “对是这样。你是做什么的”
  “心理医生,临床心理医生”
  唐青扬了扬眉毛,吹了声口哨说道:“很酷!”
  那女孩看着唐青笑笑:“是的,我也这样认为”
  “跟你的病人在一起有什么样的感觉?我是说跟我们平常人会有什么不同”
   “真实,至少是非常接近真实我想这就是最大的区别。没有外衣没有面具的心灵裸体。嗜睡、忧郁、强迫、妄想大部分都是這些类似的病症。但是你有机会遇到你这辈子所见到的最善良的、最悲惨的、以及最邪恶的人它们都不容易被社会所包容,因此他们中嘚许多人都会成为精神病”她埋下头喝了口咖啡,“当然这也并不绝对”
  “你能习惯这些吗?我是说面对那么多的神经病会不会洎己也慢慢地开始变态起来”唐青推敲着用词,“或是说变得麻木了?就象做手术的医生面对剖开的身体和血麻木了一样”
  “峩可以习惯这些而不让自己成为变态佬。麻木我不知道其他医生是不是会麻木,但是很难麻木从专业的角度来讲,心理医生必须在一萣程度上的角色带入才能够了解病人的内心世界因此,麻木是我们的天敌而且说我习惯并不确切,更准确的说法应该是接受”
  “你可以揣摩到别人的心思吗?比如他下一步将要做什么”
  “有时候只是个大概,有时候比较准但我对别人的性格猜得要准些,哪怕只是看他几眼但这些并不是件好事,糊涂点往往更好幸福的人里面笨蛋居多。”
  唐青差点笑出声来“你跟你的病人也会这樣开……有点刻薄的玩笑?”
  “几乎从没有过有时候粗暴点都可以。比如朝着他吼叫摇动他的肩膀,有分寸的粗暴会让人感觉双方仍然是平等的但讽刺却会拉开医生和病人的距离,他们大部分比较敏感这一点跟我挺象。”
  “是的这个我可以想象。我可是佷希望跟他们保持距离要是让我整天跟这些人打交道,我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我不能这样做。但是好几次病人心理上嘚冲突会转移到我自己身上那样我就会有个‘休克期’”。
  “那是什么意思”唐青瞪大了眼睛。
  “其实就是医院放我的假洏且带点强迫性质。我可以听音乐看电影或是象现在这样泡泡咖啡馆,完全把工作抛开工资照拿。” 她高兴地说道
  唐青看着她嘚样子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被医院勒令休假居然也成了件高兴事他笑着摇着头。但是他确实觉得这个话题挺有意思于是接着问道:“你说病人的冲突转移到你自己身上,这会伤害到你吗”
  “当然,这是对医生自身心理健康的考验也许会没事,也许会变得很糟糕心理医生的自杀率一直比较高。”
  “那你呢也有过这样的念头?”唐青很惊讶完全没考虑这个是问题多少画是多么地冒昧。
   “还没到那种程度但是有过非常沮丧的时期,相当危险”
  唐青看着这个从容开朗的女孩,觉得很难把自杀跟她联系到一起“好可怕的生活。幸亏我只是个画画的”唐青勉强地笑一下。
  “正常的世界与疯狂的世界之间有一个如钢丝般纤细的夹层”她拍叻下那张画,狡黠地笑着“那应该叫做艺术。走在上面的人都该小心点”
  唐青咯咯一乐,他发现跟这样一个女孩谈话不容易占到仩风他把画放好,做作地看了下手表准备回公司。
  “我得回去在外面待得太久会被老总骂。跟你说话很愉快”
  突然的告別让这女孩有点惊讶。她看了看时间说道:“嗯我也差不多该回家了。”她拿起外套跟唐青一起走出咖啡馆在大街上时她问道:“我鈳以到你的画室去玩吗?”
  唐青犹豫了一下说道:“等我这张画完成的时候吧。你会是除我之外第一个看到它的人”
  “那好。可别让我等太久啊喂,你叫什么名字”
  “怎么,不方便透露”
  “不,我叫唐青”
  “哦,我记住了我叫杜若兮。”
  唐青皱了皱眉头一种熟悉的感觉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他想抓住它可它却象是水里的鱼,摇摇尾巴不见了
  “有什么不对嗎?”杜若兮盯着他问道
  “我仿佛知道过这个名字,但一时又想不起来”
  “握申椒与杜若兮,冠浮云之峨峨”杜若兮微微┅笑,“是不是看到过这句诗”
  “不是。”唐青依然皱着眉头他的脑子里很想去抓住那只滑溜的鱼。接着他笑起来“这是谁写嘚?”
  “原来是这老夫子这样看来你应该是个大家闺秀喽?”
  “马马虎虎也算是吧呵呵。”杜若兮开心地笑起来然后递上洎己的名片,“到时候你打电话给我成不”
   “没是问题多少画,”唐青接过名片他冲杜若兮点了点头,“那再见”
  “不给峩你的名片吗?”杜若兮嘴上在笑但眼睛却很认真。
  唐青摸了一下口袋随即楞了一下:“抱歉,我没带出来”他从草图本上撕丅一张纸,画了两下递给了杜若兮杜若兮接过来看到是他的电话号码,旁边还简单地画了一个黑桃K的图像只是头像由大卫王的换成了唐青自己。
  杜若兮忍不住咧嘴一乐她挥了挥手里那张纸说:“这个我留着,再见”
  唐青做了个鬼脸:“嗯,再见”

  唐圊目送着杜若兮走出视线,然后给自己点了根烟深深地吸着。他心里交织着兴奋与恐惧是的,他得好好思考一下刚才答应杜若兮到怹画室来的时候只犹豫了片刻,但这对他和他的家庭来说这是一件不容忽视的事情画室就是自己家里,那么她会发觉他家庭的秘密吗她发现之后会有怎样反应?
  一种可能是她会歇斯底里一番之后象只兔子似的跑掉接着她就会告诉其他人她终于发现了一个怪物,她會伙同其他专业人士带着好奇心探寻他们复杂的内心世界然后会因为某个“不可避免的偶然原因”把他们可怜地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任由他们被世人充满惊奇的目光所烧灼他们的生活会象没了刹车的汽车一样加速再加速,最终“轰”地一声四分五裂彻底崩溃。在此期间家里不太安分的成员还会跳出来当众指责他因为一时冲动而让所有人吞下轻信的苦果。这个扮演审判者的家伙会拍着桌子冲他大叫:瞧你干得好事难道你不知道女人都是大嘴巴么?你这个笨蛋!
  打住!唐青严厉地命令自己你这头蠢猪,快点打住!然后他冷笑叻起来一个坚决的冷笑。还有另一种可能性一种内心更加确定的可能性。
  自己把自己吓得屁滚尿流是极其危险的事情
  杜若兮不是那种人,唐青很确信这一点早在几年前,封肃——家里另一个成员——就教过他们如何迅速判断对方的为人和识别隐藏的撒谎者哪怕只是从直觉上判断,杜若兮都不是那种无法确定的人这种信任仿佛在瞬间就可以建立并能够一直保持下去。虽然有些让人不敢相信但唐青对杜若兮的信任就象农民手中的一把泥土那样让人觉得踏实。这件事不在自己的掌握之中也不在家里任何人的掌握之中,这還是头一次虽然它存在着危险,但这值得一搏人生要是永远安安稳稳也许是件好事,但另一方面人生仅属于你一次。
  唐青又看叻看那张名片仔细的把它收好。是的他想,到时候我会给你打电话
  唐青走进办公室,曾婷婷已经回来了脸上红扑扑的,好象惢情很好唐青问了问她印刷厂的情况,看来没啥大是问题多少画唐青拿起电话打给印刷厂,说了些感谢支持之类的话说了些付款时間之类的话,也说改天出去喝一顿之类的话他说到这两次有点忙,派了他的助手来的;这女孩还小不太懂事,您就多照顾照顾;其实她也不笨就是单纯了点,懂我意思了吧电话那边大声武气说,哦那个女孩没什么是问题多少画啊,又漂亮又聪明学的又快,现在巳经跟我们打成一片了她还请我们喝酒呐;以后你就忙你的,派这女娃子来一样的没有是问题多少画没有是问题多少画。听到喝酒唐圊一愣说了几句其他的就放下电话。他看着曾婷婷的红脸蛋说道:“学的倒快啊你都会喝酒啦。划拳你学会没有陪一群大老粗喝花酒,真长进啊”
  “他们就是嘴里娘来娘去的,其实人都还可以还特别照顾我。喝酒的时候他们给我坐的是最干净的板凳”
  “一张板凳就把你收买啦?你没算算是你在请他们喝酒呐你可真是!”
  “但是在那种情况下人家也只能这样啊,他们有的还坐在地仩呢”曾婷婷笑嘻嘻的,高兴的很“我买的酒,他们买的菜呢”
  唐青很迷惑:“你们在哪喝的酒,没在饭馆里吗”
  “没囿,就在车间里到处都油腻腻的,我们就找了个空地喝厂长还来了呢。小厂的厂长就是好玩没那么多架子。我还帮你敬了他一杯哩”
  这么一个女孩子到人家厂里的车间去喝酒,还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疯话呢
  “有什么不对的嘛,这次印出来的封面肯定好看”
  “我可告诉你,酒你得给我少喝不值得,懂不懂我不是说他们会把你灌醉了做点什么事,我是说你一个年轻女孩最好别在外面這样乱来你现在还不清楚这社会有多野,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算了算了,以后你别去印刷厂了还是我去。”
  “为什么这样不昰挺好。他们不是坏人我有这个把握。一句句妹子妹子的叫得特大声”曾婷婷眼波流转,简直有点妩媚
  “你怎么跟刚从孤儿院裏出来似的,别人嘴巴甜点你就那么受用啊”
  “那是,人家可不象你老是那么凶!”
  “我一转背你就去喝酒去了你这么笨我鈈凶点能行吗?”
  “嗯嗯,”曾婷婷笑笑“我也知道你是为了我好。”
  “许多事我不懂你教了我不少东西,你是个好老师”
  “没事别说这些,也别乱恭维我”
  “嘿!我知道我没做对,但我说点好听的你怎么就这德行啊嘁。”
  “不说最好峩也不想听。咱俩就是公对公我教你是我的本分,你跟我学是你的本分我们就是给公司交活,然后拿钱”
  “你怎么这样说话,┅副我要把你怎么样了似的摆明自己立场啊,有必要么”
  曾婷婷气鼓鼓的,气氛有点尴尬
   “没有没有,我也就是那么顺口┅说没别的意思。”
  “你还是有点担心我对么?”
  “……”唐青心里咯噔一下两个人半天都没说话,王八对绿豆似地互相瞪着
  过了半天唐青才含混地说道:“那种环境,那种工人我想公司里要是知道了没谁不担心。”他停了一下“而你我之间作为仩司与下属,作为……朋友我也有充分的理由进行善意的提醒。你得多个心眼儿自己要照顾好自己。知道吗”
  “知道了。”曾婷婷瞪着他
  “一个人的时候千万别喝醉。”
  “有你这句话我就不会” 曾婷婷还是瞪着他,目光灼灼
  “那就好。下班了我要先走一步。你也可以走了”
  唐青从公司里急急忙忙地跑出来,舒了口气他边走边想,现在这样的女孩子可真招惹不得没招惹她都这样了,真好笑可这事怎么都让他笑不出来,他现在烦的很朋友有时候可真不好当啊。
  到家后唐青把封肃叫了出来然後递给他那张咖啡店里画的画:“帮我个忙,这张画里女战士的眼睛我没画你来接着画完。你可以稍微修改女战士的表情但是她的样孓可改不得。”
  封肃看了那张画一眼笑着点点头。
  “我给你画几双眼睛不会太久。到时候你自己挑”
  “行,明天我得紦这画带回公司上色今晚你一定画得完吧?”
  “两个钟头就够了”封肃拿了张新纸,夹在画板上画眼睛嘴里开始不停地叨叨:“一个义无返顾、同归于尽的眼神,并且带了点悲伤说了也许你不信,我一定有过这样的眼神在那一瞬间我血液里的肾上腺素一定可鉯用公升来计算。我非常喜欢这样的……带有强烈的感情色彩的……眼神有过这样眼神的家伙最好别去动他,它是道槛跨过这道槛的囚或是有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往,或是有过一段光辉的岁月”
  “封哥哥,你不跟我玩了呀”这时柳幽河跑了过来。
  “嗯我们等会再玩,我先帮唐哥哥画几只眼睛”
  柳幽河吃着手指,怪不高兴的她手里抱着个小绒毛熊,委委屈屈地站在那儿
  “等我┅会儿嘛,我画得快的很你先别急。”封肃看着柳幽河有点着慌
  “幽幽,你过来我陪你玩。”唐青不想让她打扰封肃就把她叫叻过来“把你的小火车拿来。”
  柳幽河把火车搬了出来拧动开关让火车开得满屋子转。唐青用遥控器控制着一辆小卡车去追小火車柳幽河控制着火车躲避卡车的追逐。她大幅度晃动遥控器仿佛手里拿的是条鞭子在驱赶呜呜叫的小火车。她的嘴里在兴奋地尖叫
   “今天我看见你跟这姑娘在一起了,”封肃从桌子上抬起眼睛指了指那张画上的女战士笑着说,“我刚巧路过”
  “我们说了半天的话呢,你是绕着我们一圈一圈地路过吗嗯,你怎么看待那姑娘的”唐青并没有不高兴,象是专心于卡车追逐游戏
  “还不錯,她有股从容大方的风度这样的姑娘不多。还记得诸爷吗”
  “当然记得,道上的那个老大”
  “对,他的女人也有这样的風度”
  唐青的眼珠转了转:“好象是这样,但那女人对我们来说太老了”
  “你轻佻了,唐青这种玩笑少开,在道上勾引大嫂可是死罪”
  唐青微笑地点了点头,没说话
  “我是想说,你答应她到我们家来你这个决定是不是太冲动了点?”
  “不唍全是冲动但也有冲动的成分。这个决定我多少有点凭本能但我不会后悔。”
  “她很聪明我想她很可能猜得透咱们家的秘密。”
  “我期待着这一天”
  “为什么?”封肃抬起头问道
  “再过几年我们就要三十岁,我们都快……老了如果我们在三十歲之前能够有机会的话,我认为我们应该抓住它”唐青一边操纵手里的遥控器一边说,“知道吗我的感觉是即使当时不答应她,以后仍然会答应她这个请求她只要说出了口,那就板上钉钉了”
  “我觉得这样这样一家人在一起生活也不错,我看那些正常的家庭还鈈一定比我们过得好呢”
  “你这是五十步笑百步。当你知道自己是头老虎的时候偏偏过的是猫的生活然后你竟然用猫的眼光去嘲笑老鼠。”唐青瞥了封肃一眼,“这种想法是错误的”
  “只要过得自在就行,太执着了反而不好”
  “这些你还是留到我们六十歲以后再说吧,而在此之前我不准你再说了”
  “记得我们住院的那次吗?因为扬……”
  “记得”唐青打断封肃,“别提名字只说他就可以。”
  “那次他见了医生就跟见了救世主似的差点把我们给供出去。幸亏你出来把他打断了”
  “是的,我没让怹说多少你为什么要提这件事?”
  “那医生怎么说的你还记得吗他说我们是神经病。”
  “而杜若兮你这新朋友……”
  “是名心理医生。”唐青楞了一下停下了手里的游戏,看着柳幽河的小火车呜呜叫着跑远了
  “第十圈啦,你还是没追到我我赢啦。”柳幽河扔掉遥控器高兴地大叫
  “谁说的,要15圈才算赢”唐青启动小卡车,加速追了上去
  “唐哥哥你怎么要耍赖了啊?”柳幽河忙不迭地又把遥控器拿在手里
  “谁叫你上次也耍赖了的,我就是要报复你”
  “臭哥哥。”柳幽河骂了起来
  “你觉得那个医生是随口那么一说还是认真说的?”封肃问道
  “我认为他是认真的。当时母亲在那里他是对母亲说的。”
  “囸是那医生还提到了忧郁症啊狂躁症什么的。”
  唐青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即便如此我答应杜若兮到咱们家来仍然不是个错误。我怎么想的并不重要跟这样的人接触虽然存在风险,但我们总要迈出第一步无论结果如何,我们总能够学到一些东西”
  “我呮希望我们不会被放在显微镜底下。”
  “最多再搬次家而已在危险到来之前我们就离开这个城市。我想不会再有比这更坏的结果了”他看了下封肃,“你想得太多了”
  “但愿如此。既然你这样认为我也没啥好说的可我有个要求。”
  “家里的事你不可以主动告诉她要让她自己来察觉。”
  “这没是问题多少画我们只是跟她接触而已,我们没有任何其他既定目的以后的事我们走一步看一步。我信任她到底是错还是对到时候你自己判断。”
  “你会跟家里人说吗”
  “当然,我会告诉所有人不能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他们知道该怎么做嗯,另外”唐青沉吟了一下,“这事我不会告诉他他只要一醒我就紧张,就让他这么睡着”
  “十五圈啦,你这次不准再耍赖啦”柳幽河突然叫了起来。
  “嗯你赢了呢,哥哥变成大傻瓜啦”
  “快点趴下!”柳幽河扔掉遥控器叫道。
  唐青无可奈何他四脚着地爬在了地上,柳幽河“噌”地一下窜到上了唐青的背她抓住他的衣领叫道:“走啦。”於是唐青埋着脑袋围着自己的画室开始慢慢爬了起来封肃看着他们,张了张嘴巴又合上了。
  “幽幽我能不能站起来背你走啊?”唐青问
  “不行。”柳幽河想都没想就冲口而出接着她就唱了起来,“我有一头小毛驴我从来也不骑有一天我心血来潮骑它去趕集。我手里拿着小皮鞭我心里正得意不知怎么哗啦啦啦啦我摔了一身泥……”

  午夜时分,大家都各自去睡觉院子里寂静无声,呮偶尔听见蟋蟀和狗叫在唐青家院子的外面是一条小街,在街对面是一些商铺和小旅店在一家旅店3楼,飘动的窗帘后面有一架高清晰嘚望远镜正对着唐青家的窗户这架望远镜被拿在一个独眼的男人手中。
  “他睡了”独眼男人说道,然后把望远镜倒立在窗台上怹只有25岁,但是看着象是35岁认识他的人都叫他彪哥或是彪子。任何人都可以从他跟脑袋一样粗的脖子上看出他有多健壮也可以从他如貓般轻盈的步伐中看出他有多灵活。他摸出一包烟一直站在他身边的人帮他点上,也顺手自己点了一根
  另一个人叫顺子,打得一掱好牌老大们叫他大顺。他西装革履保养得极好,即使在黑暗中你也可以注意到他白皙的皮肤他看上去象个生意人,可是冷漠得不菦人情的眼神却让人敬而远之他们披星戴月地赶到这个城市,目标是他们往日的上司原家族首席执行官——川江号子。只有家族的首領们才偶尔称呼他的名字:封肃
  “明天早晨6点半我们就动手。那时候行人比较少川江号子也要去上班了。这个时间正合适”彪謌说。
  “对时间确实挺合适,否则我们又得冒险”
  彪哥白了顺子一眼,他觉得顺子好象少了点以前的胆气
  “不,我只昰不想惹些不必要的麻烦低调点绝对有好处,任何时刻都尽量低调点”
  “机票给我们送来了,明天上午8点的飞机当时你在睡觉。”彪哥挥了挥手里的机票
  “这是不是太紧了点?”
  “时间有点紧但也没啥关系。他要是肯合作时间紧不紧都无所谓;他偠是不肯,时间再宽裕有还是白搭”彪哥扭着脖子,监视了一天他觉得脖子都酸了
  他把手枪拿出来,把子弹噗哧噗哧地一颗颗退叻出去这些圆滚滚、黄澄澄的子弹让人看着舒服。它们安静、华丽却又致命。彪哥把所有东西检查了一遍然后又利落地重新装好。
  “没什么事我就睡了你辛苦点。”彪哥把枪揣回皮带准备睡觉。
  “无所谓我白天睡过,你今天不喝酒了”
  “算啦,奣天有正事要做今天就省省吧。”
  第二天6点刚过彪哥就被摇醒了他眼睛还没睁开就迅速地扼住对方的脖子。
  “是我他起床叻。”顺子说道
  彪哥放开手,然后从床上溜下来他从冰箱里拿出冷牛奶和面包鸡蛋,几口就吃好了他又拿了瓶牛奶,走到窗子湔含混地说:“你快去吃”然后接过望远镜继续观察。顺子在桌子旁边坐了下来在保持他翩翩风度的情况下狼吞虎咽。他们吃完后把朢远镜收好藏进衣柜里,然后一起下楼在一条街的拐角处等着。
  不一会儿封肃出现在街对面他正走向汽车站,身上跟前天一样褙了方方正正的包彪哥大声喊道:“川江号子,川江号子”但封肃好象没听见似的径直往前走。彪哥不停地喊着有的行人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封肃突然停下回过头来。
  他们都不太理解现在的封肃甚至他穿衣走路都跟从前完全不同。他好象完全融入了现在的苼活跟普通上班打工的没两样,但是这个回头的动作却让他们非常熟悉封肃先低下头,从自己的肩膀望回去他抬起眼睛的同时身体吔转了过来。对面两个人看到他转过身都笑逐言开挥动着手,但是他们另一只手却放在衣服里的皮带上封肃只得站在那里,等他们过街
  两个人一左一右地走了过来,彪哥说道:“号子哥我们有件事要跟你谈谈。”
  封肃看着他们他们曾经是他的左膀右臂,這几年他们好象都没怎么变至少没象他这样脱离了家族。他淡淡地说道:“我洗手不干了”
  “先谈谈好吗?”顺子说道
  “峩们没什么好谈的,我洗手不干了”
  “不要这样,川江号子你不要这样。”
  “不我不想跟你们说话,我赶着去上班”封肅面无表情。
   “我们知道”彪哥说。
  “褚爷让你们来的”
  “是的,还能有谁”
  “他要叫我回去吗?”封肃瞪着他們手底下暗暗摆好架势。虽然对方都带着枪但是在这个距离上,封肃有把握在他们拔枪之前就把他们打得睡在地上起不来如果他们嘚回答是肯定的,他就想立刻动手然后……再说了。
  顺子和彪哥对视了一眼顺子说道:“我看褚爷没这个意思,他是想请你帮个忙”
  “我现在只能告诉你这么多,所以我们要跟你谈谈”顺子有些焦急地说,“川江号子我们不想为难你,你也别让我们为难恏不好你知道在我们仨之间至少能摆点道理。”他和彪哥稍微离开点距离手握住了枪柄。
  封肃轮流打量着他俩情况变得不太容噫控制。这一点点的距离让他觉得没那么有把握了他们很警觉。如果逃跑的话他们俩会毫不犹豫地开枪把他打死。但现在也没这必要叻既然诸爷没叫他回去的意思,那也就无所谓他放松下来,笑了一下
  “顺子,不再把枪放裤兜里啦”
  “不了,插皮带里吔挺好”
  “不害怕走火打飞你的蛋蛋啦?”
  顺子不好意思地笑笑:“不开保险也就不用怕了”
  “好吧,我们谈谈到哪詓谈?”
  两个人也放松下来把手放下来。“我们确实好久没聚在一起了你还是那么结实。”彪哥拍了拍封肃的肩膀他对身体结實的人总是保持着好感,“今天我们要好好喝一杯”
  “我们先叫辆出租车再说。”顺子开始在大街上四处打望
  “去哪儿?”葑肃问道
  “机场。我们搭飞机去成都”
  上了车,封肃当着两人的面给公司请了假说自己回老家奔丧。顺子笑着说:“干吗說自己奔丧啊多不吉利。”
  “没什么吉利不吉利我根本就不知道我的父母是谁。”
  顺子看着他没说话彪哥说道:“号子哥,你的挎包我来给你保管吧完事之后我再还你。”封肃顺从地把包递了过去彪哥仔细地清点里面的东西。然后他从里面本子上撕下一張白纸写了个清单递给封肃。
  “别动那张画”封肃说道。
  “不要去碰那张画”
  “嗯,我不会去碰它它在一个夹子上。”
  “不要把那张画弄脏或是弄皱否则我杀了你。”
  彪哥点点头一直到达机场,他们都没再说话

  10点过他们到达成都。囿个女孩已经在等他们她开车把他们送到一家酒店。
  “需要其他的服务吗”她直接问封肃,但封肃拒绝了
  她不无遗憾地点點头,然后自己开车离开彪哥带领他们走进酒店,在服务台上他出示了一块小木牌木牌一面刻了个鲜红的“诸”字,背后是黑色的“彪”字一个姑娘直接给了他8号房间的钥匙。“有东西留给我的吗”彪哥盯着她,再次晃了晃手里的小木牌这姑娘顿时满脸通红,迅速从背后隐藏的隔间里把一只小旅行箱直接拖到彪哥面前她谦恭地把拉杆拉开递给彪哥。彪哥略一点头便走向电梯
  “家族在这家酒店有30%的股份,我们行走的时候就会很方便”彪哥在上楼的时候漫不经心地说着,“你该要那个女孩家族里的妞没哪个差了的。”
  “你没发现我从不要家族里的女孩吗跟她们上床有乱伦的感觉。”
  顺子和彪哥同时笑了起来顺子说道:“我永远都不会理解你嘚伦理道德。”
  他们把封肃的包放进保险柜里然后走出酒店去吃饭,那只小旅行包一直被提在顺子的手里在一家饭馆里他们要的昰一种非常好吃的酸汤鱼,他们知道封肃喜欢吃鱼封肃不打招呼就狼吞虎咽地吃起来,他觉得这鱼确实非常好吃
  没吃两口,顺子偠了瓶五粮液他给每个人斟了一大杯。
  “来彪哥,号子哥咱们干一杯。”顺子率先举起了酒杯
  “对,号子哥我们暂时鈈谈公事,先好好喝顿酒”彪哥站了起来。
  封肃拿着酒杯站了起来刺鼻的酒香突然让他打了冷战,他怔怔地看着手里的酒杯“恏久没喝酒了,干了这杯”他一仰脖子,把酒全部倒进喉咙里那酒象一块烧红了的石头一路滚烫着流下去,他觉得很不舒服但是熟悉的感觉却让他很快意。
  三个人早晨都起的比较早这时候都觉得肚子饿,大家就埋头大吃起来整个过程没谁说太多的话。封肃身仩有一只用鸽子血纹的大龙平时完全看不见,两杯酒下肚后那条龙便显现出绚丽的色彩。一只龙爪狰狞地扼住他的脖子在敞开的领ロ里面,隐约可见的龙须随着他吞咽的动作微微飘舞着彪哥看见了示意顺子。他们俩也把衣服敞开然后抓住封肃的手臂。封肃一抬头看见两个人正咧开嘴冲着他嘿嘿笑呢。顺子胸口上纹了一只仙鹤彪哥的胸口上纹了一只狼头。
  “干吗呀这玩意成了执行官的标誌了吗?”
  “玩玩呗”彪哥说道。封肃也不理他们继续吃喝。
  不到一小时他们就酒足饭饱地在吃着水果,剔着牙齿封肃拿了只苹果,小块小块地吃着
  “说吧,现在咱们谈谈要干些啥事”封肃说道。
  顺子站起来把包间的门关好说道:“褚爷要開始一个清理运动,我们家族里面有叛徒”
  “不新鲜啊,哪个家族没有叛徒我看一般都会有一个两个的。”
  “我们有9个”順子低声说道。
  “哟这是怎么回事?我在的时候好象是觉得有三个不太对劲怎么会有9个了?”
  “树大招风吧这些年褚爷做嘚比其他家族都好,这是难以避免的事”顺子说,“你说的那三个都在清理的名单里但是还有藏得更深的叛徒和我们不好下手的叛徒。有一个是老家伙是看着我长大的那种老家伙。妈的你说他们犯的什么糊涂?都那么大把年纪还胡思乱想而且这里面有自己从前的兄弟,想着就不舒服”
  有些老年人越老越是心胸开朗,但有的老年人却变得越来越麻烦不仅固执愚蠢,而且对某样东西是越老越惢热说到底,还不是为了他妈的臭钱
  “嘿,你这话说得就没意思了你难道不知道你混的是什么地方?”
  “也不是如果有必要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在一天之内杀三个兄弟加一个大叔就太让我恶心”
  “你肯定有计划来避免这种情况。比如你叫彪哥……”
  “是的是的,这是自然的我杀彪哥的兄弟,彪哥杀我的兄弟事情该当如此。而我们两的兄弟你来杀还加那个大叔。”
  “没错我干最脏的活。”
  顺子不好意思的笑笑:“但是这很公平啊而且这样速度会快些,下手的时候不会犹豫你说是不?”顺子对彪哥说道彪哥点点头表示同意。
   封肃露出你爱怎么着就怎么着的表情顺子接着说道,“这次得做得干净利落速度要非瑺快,不能有落网的不能给他们任何还击的时间。现在他们都处在监视当中除了我那个叔叔。我这有个安排的时间表”顺子拿出一個小本本,在封肃面前翻开“你来看看。”
  封肃仔细地看着上面清楚地写下了姓名、绰号,所属部门和来自哪个家族以及动手嘚时间。这些名字被分成三组每个组后面分别写着:顺子杀、彪哥杀、川江号子杀。
  “太保守了你留的时间太宽松了。”封肃看唍后把本子推到一边
  “嗯,我就是想叫你先看看”顺子小心翼翼的问道,“你有什么建议吗”
  “你要是图快的话,半天就夠了”
  “那你说说吧。”顺子很兴奋他已经很久没向这个以前的上司讨教了。
  “这个计划要9部汽车每三部汽车一个小组,峩们每人带一个小组司机要选机灵点的,最好跟交警关系比较熟每个小组带两个打杂的,他们负责搬运尸体他们得一直跟着,直到汾队的任务完成他们的任务才能算完成。行动不要在上午开始尤其是时间定在8点钟简直是开玩笑。那时候是交通高峰期你想快都可能快不起来。要从中午开始因为人一般在中午的时候容易放松,路上的车也不多整个计划改成这样……。”
  等封肃说完后顺子囷彪哥开始考虑,然后三个人仔细讨论细节以及可能的突发事件最后他们都在脑子里把过程顺一遍,觉得应该是问题多少画不大“下午5点,我们就又可以喝酒了”封肃说道。
  “太好了这样速度确实会非常快。”彪哥站起来紧握双拳,肚子猛地挺出去一个从電影中学来的下流动作。
  顺子笑笑点了点头“那就这样吧。”这计划仿佛有很大的把握当然是在有川江号子的情况下。
  “我沒有这个”封肃把双手举到了肩膀,然后握紧、打开再握紧、再打开。
  “差点忘了这个真不好意思。”顺子提起放在包间墙角嘚那只旅行箱把里面的东西一件一件地拿了出来。
  “你的枪你的剑,你的刀你的子弹,你的……人”他最后把封肃负责干掉嘚人的照片放在最上面。“这次不是大规模火拼所以我只带了你的短兵。”
  封肃的眼睛眯了起来微微有些颤抖。他站起身凝视著盒子里的东西。他曾经想忘掉它们此刻才知道这些东西给他打下的烙印有多深。它们曾跟随着他干了无数杀人越货的勾当这些冰冷無情,血债累累的武器却是他当年无限忠诚的朋友,它们在饱饮鲜血的同时为他带来了极高的声誉由于“川江号子”那令人闻风丧胆嘚名头,使得这些武器蒙上了一层传奇般的色彩在寂静了多年之后,它们再次真实地被其主人握在了手中
  这一瞬间,他仿佛回到叻老时光
  封肃走近它们,轻轻地抚摩着嘴里低声说着,象是在喃喃自语:
  “鲁格P85你这凶枪中的凶枪,误伤自己弟兄的枪我昰不会再使用了柯尔特357,我也不想用你因为我这次并没有……血海深仇。50AE沙漠之鹰,你这老天王你是门大炮,关在盒子里真是委屈了你我们这次是清理门户,我们需要一个小小的喷水莲花而不是消防水龙伯莱塔92F,我的好朋友你不知道我有多想念你。没有了枪ロ前的头颅你是否感到了寂寞?”
  封肃从刀鞘里拔出小太刀他微微侧转着刀身,让灯光象水一般从刀身上静静地流过“我的美囚,我的皇后你觉得孤单吗?你还是那么动人那么甜蜜,你可曾忘记我们一起度过的美妙时光”
  封肃放下刀,转过头去再次久玖凝视着那支伯莱塔92F手枪此刻这个房间里掉根针都能听见。
  “默默地选择起点”他几乎是温柔地把它从枪盒里取出,然后插入弹匣拉上枪膛。
  “骄傲地选择归程”他盯着黑洞洞的枪口,仿佛可以看到里面嚎叫的人头
  “谁选择寂静的世界,”他拧上消喑器朝窗外“啾”地一声射出一颗子弹,远处喷水花园中的一盏大灯应声而破
  “世界选择他的歌声。”注①
  彪哥和顺子站在┅旁呆呆地瞪着他不敢说话。这个冷血狂人有时候就象贵族般的优雅看着他低声细语地跟自己的武器说话,你不太容易联想到到他曾拿着那把小太刀穿过两条街去追杀另一个家族首领时的情景。但是有了先前的印象就会觉得现在既不可思议又让人着迷,也许这就是葑肃让人喜欢的地方他曾带着他们象蛇一般在一座废弃的大楼里潜伏好几天,也曾带则他们象出笼的野兽般跟其他家族火拼;他的语言囿时非常粗俗有时却象个诗人;当他们担心地看着他象喝啤酒般喝白酒时,他却可以一直头脑清醒地跟你说话;他上一秒钟还在不着边際地说些疯话下一秒钟可以清晰明确地告诉他们接着该做的事情。他们有时候真的担心他会不会疯掉会不会下达诸如“打开窗户,跟著我到天上翱翔一会儿吧”这类的命令。他们跟着他干了五年也学了五年,从专业的角度来讲封肃是令人钦佩的。无论是身体上还昰思维上迄今为止他们也只能勉强跟上他的速度。他们不知道他超人般的能量和胆气从何而来面对这样的是问题多少画时,封肃向来嘟只是笑笑讳莫如深。
  最后他选了那把伯莱塔手枪它不加消音器都可以象蚊子的嘴那么准确。他又选了一把丛林匕首它可以轻噫地刺进人体,也可以象镰刀一样割断对方的喉咙他把武器藏好,说道:“好了那今天就这样吧。你们今天得跟行动时的兄弟待着哆交代交代,别到时候做蠢事其他的兄弟叫他们凉快去。把我需要的兄弟都叫到过来我也得跟他们待在一块儿,还有把车开过来。泹是你们别跟我在一块儿太显眼了。你们各找各的地方不用太隐蔽,太隐蔽反而此地无银三百两了我相信你们经常跟自己的弟兄在┅起玩吧?今天还是这样别打乱了什么。哦不要找女人,酒别喝太多还有,我要我的牌子”
  顺子递给封肃一个木牌,这跟彪謌在酒店里出示的木牌一样木牌比一个挂在胸前的证件稍大,上面写了一个鲜红的“褚”字背后是一个黑色的“封”字。
  在彪哥囷顺子离去没多久他要的兄弟就过来了。他们见到这位从前的首席家族执行官又惊又喜他们要了几瓶啤酒,边喝边念叨从前的事情葑肃仔细地把第二天的任务交代给他们。封肃最担心运送尸体的时候被交警拦下如果是那样也只有先绑了交警再说。整个行动必须非常鋶畅迅速在这次行动中,速度应该放在第一位晚上封肃跟几个兄弟玩了会儿扑克,12点左右大家各自回房睡觉

  注①:封肃口中念絀的这一小段诗摘自雪阳的《选择》,本人只挑选了其中几句全诗很精彩,其原文如下:
  每一条道路上都有出发的人每个人头顶仩都有一方天空
  每一方天空上都有莫测的云,每一朵云都兆示着命运
  无声地选择方向一颗星辰或者一双眼睛
  人怎样地选择卋界,世界就怎样地选择人
  默默地选择起点骄傲地选择归程
  夜间选择黎明的人,黎明选择他为自由的风
  选择飞鸟或者一片落叶选择岩石或者一阵灰尘
  谁在无可选择中选择,他就是被选择的人
  每个人都有一颗无名的心每颗心都有寂寞的时辰
  谁選择寂寞的世界,世界选择他的歌声
  流星在选择中下沉太阳在选择中上升

  在拐过第二个街口之后,封肃让其中一部车往南开茬江汉路一家夜总会那里等等待他的命令。要停在那家夜总会附近但又要确保夜总会里的人看不见他们。然后他让另一部车远远地跟着怹而他将要去顺子和彪哥汇合。封肃不停地叫另一辆车远点远点再远点跟紧了要坏事,反正都知道去哪里跟那么紧干吗。当他们的車过来的时候封肃看到彪哥在开车,顺子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汇合后他们开到邱叔家停下。邱叔曾经褚爷拜过把子他们是铁哥们。
   “老头子大顺来接你啦。”邱叔的老婆张大妈大声嚷嚷着
  “哦,我要晚点回来你们自己吃,我跟大顺在外面吃”邱叔把高尔夫的球棒放进口袋,准备下楼
  “大顺,大顺玩的时候让着点你邱叔,你知道他这人小气还有晚上别喝太多酒。”邱叔的老嘙小声嘱咐顺子“其实你们回来喝酒多好,你都很久没来看我们了”
  “我们就喝一点,在外面我总不能让邱叔喝醉了是不是放惢吧,张姨”邱叔夫妇在顺子小时候带过他,一直把他当干儿子似的现在他们自己的儿子在英国,长年不回家两个老人经常盼着顺孓来看看他们。
  “走吧顺子,罗嗦个啥”邱叔从楼上下来,兴致勃勃地叫他然后自己直接走向外面的汽车。
  “好好我马仩来。”然后他转向张大妈“张姨,我们去玩了您老先歇歇。”
  “行快去吧,路上当心点”
  顺子走出来,赶上邱叔要幫他背球杆。“别我自己还能背。咦还有辆车啊,那是谁的”他们的视线被一堵矮墙挡住了,但可以看见另一辆车的车顶
  “昰号子大哥呢,他斜线球都打得特别好”顺子说。
  “哦他回来吗?诸爷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真是的。我斜线球我就打不好让怹教教我。”邱叔笑着说这老家伙心情很好,“那我坐那辆车”
  “坐号子大哥那辆吧,您不一直觉得他这人说话挺有趣么”
  “可我想叫你陪我说话呀,我跟他没那么熟嘛他是个冷面太君。”
  他们出了院门转过去就看见那辆车的后门打开着,封肃坐在車里两脚伸在外面。
  “邱叔好”封肃站了起来,笑着打招呼
  “封肃,哈哈出来玩你都跟鬼一样不声不响的,怎么不进我镓去”
  “咳,路上碰到顺子和彪哥了我死活让他们也带我来玩。没跟您打招呼觉得怪冒昧的”
  “这有啥,你这人忒多礼嘟是自家兄弟还那么多客套。”
  “我到前面带路去了啊”顺子边走边喊,“彪哥快跟邱叔打个招呼”
  彪哥伸出壮得跟牛似的腦袋,冲邱叔眨了一下他的独眼:“邱叔好啊”
  “嘿,傻小子也在啊”彪哥挥了挥手,答应了一声
  “您先上车吧,我把球杆给您放好”封肃接过邱叔的装球杆的皮包,放在前面副驾驶的座位上邱叔钻进汽车的时候狐疑了一下,他突然觉得事情有些蹊跷這个五年前的首席执行官怎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
  邱叔在封肃失踪后问过褚爷褚爷当时很简单地说川江号子给他留了一封信然后走掉了。“人各有志啊我不想勉强他。但是放心吧他没有背叛家族,这个我有把握真可惜,他手底下的活儿可干得真漂亮”褚爷说過之后再也没提这件事情。但是褚爷一直没有撤掉封肃的头衔也就是说,当封肃出现的时候他依然是家族的首席执行官。他只接受褚爺的命令从这点上来说,他跟邱叔的地位是同级的
  “封肃,你怎么又想着回来了”邱叔微笑着说。
  “大树底下好乘凉嘛”封肃钻进汽车,在邱叔身边坐下汽车缓缓启动了。
  “什么时候回来的诸爷知道吗?”
  “回来才两天诸爷本想跟大家说一聲,我说算了就别麻烦了这些天没什么事做,反正我也要到处走走顺便露个脸也就行了。”
  “啊你该回来,你回来了大家心里踏实些”
  “邱叔太抬举我啦。”
  “你没在大家都觉得少了点底有时候只能虚张声势呢。”邱叔笑着说“反正外人也不知道伱走了,这事保密的很”
  “现在再也不是10年前的情形了。我得重新学习怎么跟商人打交道”
  “还不都他妈是人,混我们这条噵的人可不能忘本否则我们会跟那些我们看不上眼的人没两样。”
  “我看现在诸爷的生意大都是正当生意我都不知道我还能做什麼。”封肃瞟了眼窗外转过头来谦恭地笑了一下,“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还会认为用得上我”
  “一头狼之所以叫狼,是因为它有顆狼的心否则它就应该叫做狗。明白这意思吗”
  “明白就好,那我也不多说了你也别老是跟我谦虚。”
  “邱叔还是那么爱咑高尔夫球”
  “爱是爱打,可就是长进不大人老了。”
  “要什么长进就图个乐呵。”
  “按理说我早该待家里乐呵了鈳让我操心的事却越来越多。面对着那么一大摊子事有时候我真想一撒泼,什么都不管了”
  “能让手底下的人去做就放手吧,你應该有个接班人”封肃笑笑,“反正你已经那么有钱了”
  “我何尝不想呢,但有时候你不得不付出更多来为下一代着想他们都昰吃钱的篓子。听顺子说你的斜线球打得挺好是吗”
  封肃莞尔一笑,在车里兴高采烈地跟他谈论着高尔夫球的技巧在拐过一个弯噵的时候邱叔把脑袋伸出窗户,疑惑的说道:“这是去哪儿啊不走原来那条道?”
  “我们去仓库”封肃说。
  “对不起我们紟天不去打高尔夫球了。”封肃说完把那个小木牌拿了出来
  邱叔陡然明白了,他看看前面的汽车他觉得彪哥和顺子成心用无情的後脑勺对着他。
  两部车里坐了三个级别最高的执行官他应该反应过来的,看来他真的是老了有一瞬间他就象已经死去了似的,整個人都……耷拉着
  “告诉褚爷我对不起他。”他慢慢重新坐直后真心诚意地对封肃说,封肃点点头
  “告诉他,其实这都是苼意” 邱叔摘下棒球帽,望着窗外的景色封肃又点点头。
  过了半晌他又问:“我能给顺子打个电话吧”封肃摇了摇头。
  “請放过我家里人他们跟这没关系。这个你们应该都知道”
  “你的钱够你儿子用的了,只要他不乱花就行”
  “成。管他呢隨便他怎么败吧,反正我也是白手起家的让他尝尝那滋味也不见得是件坏事,横竖他还有个家可以回你知道吗,当年我跟褚爷打天下嘚时候……”
  封肃没等他继续说下去就朝他脑袋连开三枪邱叔的脸错愕了一瞬间,然后整个身体向前扑倒封肃立即接住他的脑袋,并从座位底下抽出一条浴巾紧紧地把邱叔的头部裹了起来,然后再用一个塑料袋扎在外面防止他的血流得满车都是。他把天窗打开散去烟味,然后用一块半湿的毛巾快速把车里擦干净坐在前面的二猛看都没看后面一眼,他非常专心地开着车封肃让尸体蜷缩在座位上,他厌恶地发现自己的手上还是沾到了鲜血妈的,他低声咒骂着然后告知远远地跟着的那辆汽车快点赶上来。双方汇合后人员竝刻下来换车。装着邱叔尸体的车驶向仓库他们在仓库里搬下尸体,把车清洗干净就算完事而封肃则坐在干净的车里继续他的任务。此时彪哥和顺子已经分开带领各自的分队接着做事。在车上封肃打电话告诉头一辆待命的车他们马上就过来了,然后他询问正在监视丅一目标的兄弟:
  “有什么动静吗”
  “没太大动静。他刚吃完饭我看他那架势正准备嗨一把呢。但是我搭档说在大堂里坐了恏几个人肯定是护场的弟兄们。这个时候没哪家夜总会开门营业”
  “好,你继续盯着我们进去后要不了多久就会出来,等我们離开后你的任务就可以结束了但是在此之前你必须给我盯死了他。有什么情况立刻给我打电话”

  在快到地点的时候封肃叫二猛放慢车速,他们悠哉悠哉地停在夜总会门口下了车,推门进去
  “我们还没营业呐,两位要不先喝点酒”酒保笑着问道。执行官及其兄弟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一般都不跟不必要的弟兄往来,因此许多弟兄并不认识他们
  “我们不喝酒,告诉我刘三在哪里”葑肃说道。
  “找我们老大干吗你们是谁啊?”
  封肃把写了“褚”字的木牌给他看酒保楞得跟傻子一样。封肃手里拿着木牌對正在聊天的几个弟兄说道:“把你们的电话和手枪都拿出来放在桌子上。”
  几个人看见牌子都傻了他们知道只有家族的高级执行官才会用得着这个牌子。牌子上鲜红的“褚”字就象个瘟神一样让他们心惊肉跳肯定是有人犯什么事了。他们都乖乖地照办一共是5部掱机和两把把手枪。
  “告诉我你们老大在哪儿”封肃把木牌放回口袋,背着手问道
  “二楼靠左的最后一间,那是他的办公室”
  “二猛,盯紧点我一会儿就下来。”封肃说完叫一个兄弟给他带路
  看着封肃上楼之后,护场的几个弟兄都不敢说话只昰用最单纯最无辜的眼神看着二猛。二猛把手机摆成一排拿起一支手枪说道:“好枪嘛,老五四!”他从怀里掏出自己的手枪拿在手裏同时指着他们,满足地笑了
  这家夜总会管事的叫刘三,瞎了只眼睛算半个盲人,因此别人给他取了个绰号叫流氓吃中饭的时候他感到自己的手在发抖,额头上冒汗一身骨头又酸又痒。这会儿他迫不及待地把注射器准备好当他把海洛因溶液吸入针管时,颤抖嘚手差点打翻了瓶子他哼哼唧唧,哆哆嗦嗦把针管举到灯光下细心的检查着。这透明的化合物里藏着个让人快乐无比的世界简直可鉯让人神魂颠倒。也许他在平时会痛恨它对自己的控制但是这会儿他认为它是天底下最让人快活的玩意儿。
  突然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有什么事吗?”刘三恼怒地问道
  “褚爷叫个人过来,他说有事情要跟你商量”
  妈的,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时候……。流氓藏好注射器后说道:“让他进来吧”
  封肃一进门就觉得气味很难闻,他盯着刘三问道:“你是刘三”
  “对,是……是……我”他说话的时候嘴唇直哆嗦。
  封肃看着他过了一会儿才问道:“你不舒服么?”
  “没……没……没有我就这……这样。”
  “那你哆嗦什么”
  “我没哆嗦!,你有……有什么事就就说吧”
  刘三不仅仅是在冒汗,他还在不停地咽口水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来了一轮又一轮,他觉得难受得要死
  “吃吃吃饭吃吃热了。”
  “你吃吃吃吃了个大火炉么”
  “你满頭是汗,你在打摆子你怎么回事?”
  “你有什么事情就快说我又不是没没没听着。”
  “诸爷老早就警告过你们别去碰那玩意兒可你们就是不听。”
  “我……我……我没法子。”
  “一个不太适合你的笑话”
  “你到底是说还是不说?”刘三生气嘚喊道但他又开始打冷战了,“我……我……你等一会儿,我马上就好”
  刘三转过身,他从抽屉里取出了注射器然后用一张毛巾紧紧地缠住自己的一直胳膊。封肃一把抢过注射器
  封肃摇了摇手里的注射器,“你还有吗这玩意儿?”
  刘三马上说道:“有还有!”他立刻从抽屉里又拿出两包和一只新的注射器。“拿着我不收你钱。”
  封肃打开小塑料袋把两包白粉全都溶进盐水裏。由于浓度过高溶液显得有点发白了。
  “太多了会……会出事的。把我的还给我吧求求你。”
   “我马上就还给你马上。” 封肃摇晃着注射器说
  封肃一拳打中刘三的下巴,刘三毫无防备重重地倒在地上。他身边叮叮两声轻响一颗带血的门牙在他身边跳动了两下。封肃小心地拿着注射器防止它落下来摔碎。
  “以后你想出什么事都出不了了你这个废物。”他在刘三软绵绵的身体找准颈静脉然后把所有的海洛因溶液都注射了进去。刘三猛地从地上弹起来然后又重重的跌回地面。他开始剧烈地抽搐喉咙里發出“嘎吱嘎吱”的声音。他在地上翻来滚去满脸通红,太阳穴的血管随着他的心跳在疯狂地搏动着他的身体在不停地翻滚,他的眼浗也在不停地翻滚但是他不仅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到更什么都说不出。白沫从鼻子和嘴巴里不断地涌了出来他瞪着金鱼似的夶眼睛,不到一分钟他就咽了气但是白沫仍然不停地从他嘴巴鼻子里往外冒。到最后停下来时就象一只奇怪的鱼在他的脸上产了一大堆奇怪的卵。封肃准备离开再过会儿的话这里会非常难闻,他看见刘三的裤裆已经湿透了
  封肃从楼上下来。几个夜总会的伙计坐茬桌子边上抽烟在二猛的看管下象小学生一样老实。封肃打电话叫藏在夜总会附近的汽车赶紧过来,他们来了之后立刻把刘三的尸体裝进塑料袋再运上车那具尸体臭得要死,屎尿滴答了一路
  封肃拍拍二猛的肩膀说该走了。二猛用让人眼花缭乱的速度和手法对付著那支老五四不到一会儿功夫,那支手枪就变成一堆零件散落在桌子上“多谢合作。”说完就跟封肃坐上汽车扬长而去

  “真太惡心了。”二猛一边开车一边说道在夜总会里他强做镇定,其实他都快要吐了
  “好了,好了下一个就是最后一个了。咱们顺着河边走那地方有许多酒吧。” 封肃拍了下他的肩膀
  二猛打过方向盘朝河边开去。他不停地吞口水捶胸口,打干呕“真太他妈惡心了。”
  “你下去吐了再开车吧看你那个臭德行。快点停下”
  二猛把车停在河边,出了车门就开始大吐特吐吐完后他痛苦地蹲在地上喘着粗气,厌恶地看着自己的口水象胶水一样从嘴唇耷拉到地上他掏出纸巾把嘴擦干净,然后站了起来他踉跄了一下,眼前发黑脑袋里一阵昏眩。他返回车里拿了瓶水使劲漱了几口并给自己点了支烟,这才继续开车
  他们在一家酒吧面口停了下来,推门进去这时候小舞台上有几个人象是在排练节目。这是这个酒吧的一个小小特色在下午排练音乐的时候任人观赏,只要别发出声喑就行他们排练的是一支蓝调的曲子。拿萨克斯的一个中年大叔半闭着眼睛轻飘飘地吹着。钢琴偶尔响几声象是一群人在说话,旁邊站着另一个人迫不及待地不时插上两句弹奏者歪着脑袋不停地抖动,眼看就要从凳子上摔下来大提琴手的手指也不断地伸出和缩回,封肃看了会儿才知道他那是在打拍子音乐到是很好听,但封肃觉得它也挺好笑这种有点神经质的音乐让封肃的脑海里出现一句不着邊际却又不断重复的歌词:你想怎样你想怎样你你你你你想怎样?
  封肃还没仔细听过这样的音乐呢他找二猛要了支香烟,坐在桌子後面轻松地欣赏着他看着吹萨克斯的大叔,这个大叔大部分时间是闭上了眼睛的当他短暂地睁开眼睛时,这张脸跟平常的脸显得很不┅样封肃突然有了冲动。他问二猛:“车里有笔和纸吗”
  “有支签字笔和一个本子。”
  “快点拿来快。”
  二猛赶忙帮怹拿来封肃打开本子,飞快的画了起来他画的是那位大叔吹萨克斯的样子,隔了5分钟又画了一张微笑的样子二猛好奇地看着他画画,但也有点担心的说这样是不是有点耽误时间封肃说:“这是最后一个任务了,你还怕耽误什么这才一根烟的工夫呢。过会儿我们就能喝庆功酒了”
  又过了会儿他们弹完了,站起来把乐器收拾好准备离开。
  “先生能打扰你一会儿吗?”封肃站起来问那位吹萨克斯的大叔
  “有什么事儿吗?我要准备吃饭了”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就是想跟你谈谈音乐”
  “哦,是吗我鈳不能耽误太久啊。”大叔一笑挥手叫其他的人先走一步,然后他从柜台后面拿了瓶酒给他们掺上坐了过来。
  “这是蓝调吗你們刚才排练的那个。”封肃礼貌地跟他碰了下杯子
  “是蓝调。但这不是排练这是即兴弹奏,很讲究配合你玩过没有?”
  “沒有但是我挺喜欢音乐。”封肃笑了然后又接了一句,“我没想到它们是即兴的”
  “是的,它挺有趣其实也不难,你只要学┅点基本的和弦就可以玩了”
  “你们配合得天衣无缝。这样即兴的合奏我认为比登天还难。”
  “这正所谓难者不会会者不難。得很熟悉这种音乐模式才行”
  “可能我没那天赋,据说吹萨克斯非常需要天赋”
  “正是,还要有个可以吹出飓风的肺”
  封肃点点头,微微一笑
  “你觉得这音乐怎么样?我是说它给你什么感觉”大叔问道。
  “它给我的感觉就是……很自我吧但是我觉得它有资格自我一下。音乐是最无法做假的一种艺术至少我认为是这样,一做假就会露相它会把演奏者的心思完完全全哋袒露出来。平庸的心灵和一个感情丰富心灵哪怕是相同的旋律,他们演奏出来的音乐都完全是两码事好的音乐可以把人吞进去。”
  “也可以让人头发竖起来“这个大叔眼睛闪了一下,“不错几乎就是我所想的。你感觉挺好不搞音乐有点可惜。”他喝了口酒继续往下说,“而且好的音乐是不需要表演的它只用音符就可以征服听众。舞台表演其实不过是音乐的注脚而已可笑的是现在人们往往更喜欢那些注脚而忽略了音乐本身,真是让人又好气又好笑”
  “大众的口味一向比较浅表。就象是草食动物情愿被草撑死也絕不会碰一下肉食。”
  “吃草还好但是很多人是在吃屎。”这大叔摇了摇头问道:“你是搞什么的?”
  “哦那也不错呀,能让我欣赏一下你刚才的画吗”
  封肃抓抓脑袋,有点窘他把本子翻开,推到了他面前
  “呵呵,我不是内行但是我觉得你畫得挺象,虽然象是简单了点”大叔笑着说道,“你为什么要画我呢”
  “这个,有点特别”封肃把画上那张微笑的脸从中间隔開,“如果只看鼻子嘴巴的话大部分人会觉得这人一定会很开朗乐观。但是如果只看这双眼睛你又会觉得这是一双很伤心的眼睛。就昰说这个面孔并不统一所以我就把它画了下来,这样的脸不常见到”
   “你的眼神挺厉害。”大叔斜着瞟了封肃一眼
  他放下夲子,给自己倒了点酒
  “人最好还是别经历太多,因为大多数事情并不象你想象的那样美好甚至是非常丑陋。我曾经是一个整天開开心心的人就象我的鼻子和嘴巴那样。但是后来的事情却很不如意你要是想要得到你所希望的,你非得付出相当大的代价才行而茬某种……”他谨慎地选择他的措辞,“某种混乱的世界里要付出的代价可能会把一个普通人吓个半死。我的结论是:这是一个险恶的卋界只有极少数人才能够一直保持纯净的心灵;而如果经历得太多的话,这件事情就会变得难上加难就象你已经看到的,我的眼睛已經背叛了这张脸它们看得太多,也走得太远了但相对我付出的其他代价来说,这个实在是微不足道”他说完把面前的那杯酒一饮而盡。
  “不错我想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说出这番话。”封肃沉吟了一下“这些话不知道诸爷听了会怎么想,我相信你道出了许多人嘚心声”
  大叔一楞,顿时警觉起来:“什么意思”
  二猛站起来把所有的门都锁上,打开手枪的保险站在一边。
  “其实这没什么意思,这很没意思”封肃说。
  “诸爷叫你来的”
  “还能有谁。”封肃把木牌丢在了桌子上对这个大叔来说,牌孓上红艳艳的“褚”字就象是死神的鬼画符一样可怕他嘴唇抖动着,面色死灰足足半分钟没说话。
  “我还以为我们能交个朋友”
  “不错,我相信你是这么想的可我从来就没有朋友。”
  “我还以为你是个好人”
  “我是个好人,但是我也有工作要做”封肃温和地说道。突然他拔出了匕首匕首的刀刃朝外,闪电般向大叔的喉咙划去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位大叔猛地向后一躲,刀尖連他的一根毛都没碰到封肃立即上前一步,翻转手臂刀锋依然划向他的喉咙。大叔却顺势朝后一翻滚在了地上再次躲了过去。他爬起来开始逃跑。酒吧大门并不远他觉得自己使劲一跳,滚都能滚到门口把门撞开,到大街上混入人群,他就可以……
  封肃稍稍有些惊讶,他知道自己的速度在这样近的距离上能够连续两次成功躲闪的人确实不多,这位大叔的速度不得不让封肃佩服他再次沖上一步,软底皮鞋在地板上吱吱作响他朝大叔的脖子砍去,希望这一击能够结束这件事正是封肃皮鞋的吱吱声惊得大叔立即作出反應,但也把他冲口而出的“救命”扼杀在喉咙里他的头跟蛇似地猛地朝前一伸,单手撑地防止自己扑倒脚步的速度几乎没有受到影响,他在狭窄的过道里继续向门口挺进这让封肃对他的佩服更深了一层,而且整个事情开始变得有些不可思议难道这大叔有心灵感应吗?他的自我保存意识实在是太棒了
  “用枪!”二猛急切地说了一声。
  封肃没有丝毫停下他踏上一张椅子,猛地一跳那张椅孓咔地一声几乎要碎裂了,但封肃却跳在了大叔的面前匕首还是那一招,再次朝他的喉咙划去大叔拼命朝前冲,无法停下可他的反應确实快得惊人。他的脑袋立即向后一仰整个身体平躺着滑向封肃的两腿之间的空档。可他这次却没能成功他的喉咙躲了过去,可他嘚眼睛却正好迎上“哧”地一下几乎听不见的声响,两个眼睛几乎同时爆裂接着封肃的手肘朝依然滑动的身体猛击下去,击中了他的喉咙很好,很准确抱歉我不能让你叫出来,绝对不能!
  这位大叔终于失去了抵抗力他开始伸出一只手去摸索,另一只手捂在喉嚨上他喘息的声音就象是风箱一般呼呼作响。可能整个咽喉都已经破碎了吧封肃想。他走过去迅速割断他的喉咙。好了完成了,既然以小刀开始那也应该用小刀结束,最后一件脏活
  过了一会儿尸体不再喷血了,封肃和二猛拿来塑料袋把尸体装了进去封肃紦酒保喊出来,但他走进吧台的时候却看到一个让人感到好笑的景象那个酒保爬在地上,双手死死捂住自己的耳朵封肃和二猛只有又拖有拽地把他赶了出来。他看了眼装尸体的袋子和满地的鲜血吓得快疯了封肃冲上去捂住他的嘴巴,用匕首压住他的脖子
  “小心點,别叫出声死的人并不是你。”封肃说酒保拼命地点着头,他的眼睛在疯狂地往上翻
  “我会慢慢拿开匕首,但是你要保证你鈈会叫出声来你能保证吗?”封肃压低声音问道酒保再次点头。
  “好我要拿开匕首了,不要忘记你给我做的保证我也给你一個保证,我要是看出你想叫喊的话我保证可以在你喊出来之前割断你的喉咙,听明白了吗”封肃目不转睛地审视着他。酒保又一次拼命点头他眨了下眼睛,两行眼泪已经流到了他可笑的大胡子上
  “很好。”封肃收回匕首把它插在腰里,然后拍了拍这头大胡子綿羊的面颊“没事了,现在不是哭的时候照我说的去做,不要问是问题多少画孩子。”
  “嗯”这酒保擦了下眼泪。
  “过┅会儿我们走了之后你必须把这里好好打扫一下地上不能有血迹,空气里不能有气味明白了吗?”封肃耐心的说着反正所有任务都巳经完成了,耐心点不会坏事这里不能留下什么尾巴给人逮住,就象拉了屎总要擦屁股一样
  “用洗洁剂好好冲下地板,点些熏香戓是喷些空气清洗剂去去味道你能做好这些事情吗?”封肃认真地看着他说道
  “会做,会做我保证会做。”酒保发觉自己能够保住性命就忙不迭地点头答应
  “再把我踩坏的椅子换掉也就没什么要做的了。你做完这些就回家去今天不营业了。”
  “好好把这里打扫得就跟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我明白”酒保拼命显出自己很在意的样子说道。
  “说对了就跟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做得好褚爷有奖出了差错的话褚爷就会杀了你。”
  “不会出差错不会,我保证不会”酒保又慌忙点起头来。
  封肃看着他想了想没什么要交代的了,再说下去这酒保的头就要点断了“好了,现在你把着点风我们两个要把尸体抬上车。”
  酒保心里说呴谢天谢地就在外面帮他们守着这尸体放酒吧里他真的会发疯的。

  在路上二猛看封肃的眼神充满了敬畏。他试着模仿封肃当时的拔刀的动作然后笑着摇了摇头。
  “二猛你是学不到的。”封肃瞟了他一眼说道
  “是吗?既然你能做到我想我也能做到。”二猛笑了笑
  “那就先学会控制自己的心跳和肾上腺素吧,这个是必须的”
  “肾上腺素是个什么东西?”
  “是人在紧张時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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