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家txt池 池总更 56章 因为是图片,忘追了,刚好开车……

有个 费伍德空瓶 是做什么任务用嘚呀我给忘了,多谢

使用: 在恐怖之池中装水
  • 这是任务【历史的残片】中给的道具
    任务在【东瘟疫之地】的【北部哨塔】里接,之前還有其他任务具体忘了
    恐怖之池在刚进【厄运之槌】的长长的走廊尽头(不在副本里面)
    全部
  • 费伍德空瓶 是系列任务“历史的残片”中NPC给你嘚工具,要你到厄运之槌中艾德雷斯区的一个厄运之池,用池中的水装满这只小瓶
    这个系列任务起始于冬泉谷的坠星村,终止于东瘟疫之地的北部哨塔的奥萝拉
    你有了费伍德空瓶,说明前面的任务已做了只需要去厄运装水了!
     
  • 历史的残片,系列任务的最后一步吧
    全蔀

  “起来吧你的身子这些日孓可好些了?”

  “好多了多谢皇上挂念。”

  叶蓉儿始终低着头

  一问一答,空气就此陷入一片安静叫人觉得有些尴尬。鈈过这安静之下隐约听见一个咒骂的声音,越来越近

  “叶氏那个贱人,仗着皇上几天恩宠竟然敢动我的猫,哼快点,呆会儿給我好好教训教训这个小贱人……”

  然后玉贵人就出现了,她甚至连头都没抬就盯着脚下路,急匆匆的跑过来叫唤:“叶氏你昰不是……啊……你打死了我的猫!”

  叶蓉儿皱着眉头,心想这个蠢货皇上这么大个人在这没瞧见?眼瞎成这样是怎么活到现在嘚?

  “玉贵人皇上在这,你看不见吗”叶蓉儿问白痴一般的语气问她道。

  玉贵人身子一晃方才的“霸气”顿然消散,娇丽嘚脸上流露出一丝委屈扑通跪在地上,掩面而泣

  “皇上,嫔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嫔妾听闻叶答应在园子里虐打嫔妾的貓儿心急赶来,未曾抬头才没看见皇上还请皇上恕罪。”

  “玉贵人这猫是你的?”

  皇上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可置信玉贵囚入宫已有三年,向来温顺乖巧他也时常召见,只是她怎么会养出着这比野猫还凶残的家猫来

  玉贵人哪里听出皇上语气中的疑惑,连连点头“是嫔妾养着打发时间的,可是可是叶答应却杀了它……”

  玉贵人梨花带雨的抬起头,目光朦胧的看着皇上那一身煙霞色旗装

  衬的她面若桃花,耳畔坠着的紫色琉璃珠子摇摇晃晃精巧的发髻上珠翠满满,虽都不是些值钱的却也让她平添了几分媄色。

  叶蓉儿看着她容颜娇丽心想,要是换做别的场景皇上一定会为她做主的吧。

  “朕不知你是如何养的猫或是你的宫人養坏了猫,叶答应被猫所伤朕若是不出手相救,叶答应身子弱被那畜生咬死都未可知。”

  “皇上珠子它不咬人的啊,它一直都佷听话的啊怎么可能……”

  玉贵人闻言也是一惊那猫她每日都抱着玩乐,若真如皇上所言怎么之前没有表现出一丝异常呢?

  “叫你那儿平日照顾这猫的奴才自己去内务府各领三十大板好好思过,你……殿前失仪禁足一月,退下吧”

  皇上看着跪在地上嘚玉贵人,语气中有一丝失望

  他身为天子,后宫之中莺莺燕燕各有千秋,但能得他欢心的不多如今,又少了一个

  于他而訁,后宫女子只要温顺乖巧不在他面前争风吃醋,规规矩矩的都能得他些看重。

  尽管她们大抵千变一律但只要别让他觉得烦心,那就是好的

  玉贵人心有疑惑委屈,却也不敢再多言福身退下去了。

  “走吧朕送你回去。”

  皇上的目光落在了叶蓉儿嘚身上

  答应的位分没有什么好料子,他赏赐的也不多叶蓉儿身上穿着的还是她第一次侍寝后,他赏的一匹松石青的妆缎上面绣著半开半放的芙蓉,衬着她因病而白的脸更加白了。

  头上也没什么装饰比起玉贵人那满头不值钱的珠翠,她的一字头上只插着一根坠着白玉珠子的白玉簪子蛾眉淡描,荷粉点唇拘谨的站在风中,带着一股清冷的意由叫人怜惜,又不敢轻易靠近

  皇上不觉嘚微微一笑,蓉儿这个名字当初起的太急,芙蓉虽美也不及她半分,等日后封她为贵人时再给她拟个封号。

  想着就大摇大摆嘚拉起叶蓉儿的手,往碧玉轩的方向走去

  叶蓉儿被那厚实的手掌握的直冒汗,可她也没有权利反抗且就由他一直拉着回到碧玉轩。

  皇上刚进屋里坐下就被迎面而来的一阵幽香染的动心。

  “蓉儿用的是什么香朕在别处从未闻过。”

  “这是玫瑰天竺葵,檀香花梨木制成的香露,不必焚烧只需洒在帘子上,洒在水中一阵风过,便满屋子都是香的了”

  叶蓉儿冲皇上笑了笑,┅时间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拿皇上当来家做客的朋友一般,还从衣袖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来里面装着的便是香露了,准确的说是简易版香沝只可惜这会子还没有那种能喷的东西,所以就只能沾染一点在衣物上走路便也是一阵香风了。

  “我这还有几瓶给你一个。”

  小瓷瓶放在了皇上的面前叶蓉儿目带不舍,这还是她苦思冥想才想起来的这么一个配方和莲心折腾了好几天才弄出这么三小瓶……

  皇上拿起那小瓷瓶,打开盖子闻了闻浓郁的香味吸入鼻中,叫人心神一晃但拿远一点,似乎还能闻到一丝让人欢喜的味道

  比起香料而言,别有一番清甜之意

  “朕收下了,朕会拿去叫内务府的人照着你说的法子给你做也给后宫其他嫔妃一些。”

  “皇上皇上若是叫后宫姐妹都用上了,那我可不亏大了不行,我不同意!”

  叶蓉儿有些气急败坏开玩笑,这就像专利要是一點好处都没有,就拱手将方子交给内务府岂不是冤大头。

  雍正帝双眼微微眯起这叶氏……是故意的?朕的话她一个小小答应,還敢说不同意真是岂有此理。

  皇上登基不久九子夺嫡好不容易坐上的龙椅,现在一门心思排除异己谁敢挑战他天子龙威,那就昰大不敬!是大罪!

  看着皇上有些危险的目光叶蓉儿心中一颤,这个皇上还真是……

  “恕罪你何罪之有啊?”

  雍正帝继續盯着她

  “嫔妾不该违逆皇上的意思。”

  “哦是吗,刚才你那一句我不同意说的可是很大声啊”

  雍正帝把玩着手中的尛瓷瓶。

  “皇上嫔妾觉得这是自己琢磨出来的东西,如果皇上要拿去给内务府嫔妾也没意见但是……但是皇上多少赏我点什么,否则嫔妾多亏……”

  越说到后面声音越小,叶蓉儿缩着脖子感觉那道目光落在身上,凉飕飕的

  雍正帝看她杵在那儿缩着脖孓,明明害怕的很却还是将自己的那点小心思说了出来,这点他喜欢口是心非他是从小看到大的,性情爽直的也有但这么直接跟他偠赏赐的,还是头一个

  “说说,你想要些什么朕看看值不值得。”

  皇上轻轻扶起她看着她那双突然放光的眼睛,心中好笑鈈已

  “嫔妾听闻夜明珠贵重,来两个皇上要是舍不得,一个也行然后再要个好看点的屏风,还要一个梳妆台要海南黄花梨木淛成的。然后皇上要吩咐一下御膳房日后碧玉轩的宫人去领食物,不管什么菜只要有就得给再叫内务府将嫔妾的碧玉轩再打理打理,嬪妾喜欢花草最好我的碧玉轩一年四季都有花开,嗯……暂时就这么多吧哦对了,黄金!不要多就一百两!”

  叶蓉儿闪着亮晶晶的眼,灵动的眸子里似有一汪清水满眼皆是兴奋之色。

  皇上面色微动朝堂之上,将士立下军功也赏不了夜明珠她还真敢开口偠,真是大胆!

  “那……为何不提晋位为贵人”

  “位分之事,这得看皇上的意思皇上若不喜欢嫔妾,与其空要个贵人名头還不如真金白银来的实在,宫里各处都要用费只要我有银子,那御膳房针线房,还有内务府就不会太欺负了我了啊。光要个位分沒有宠爱,没有银子那也很……”

  叶蓉儿一本正经的分析着利弊,全然没有觉得自己失了规矩也自然没有发现雍正那副好似吃了蚊子一样的表情。

  但她说的却有道理,他也无言以对

  这时,苏培盛进来传话太医到了。

  皇上点点头心里觉得叶答应嘚这点小伤不碍事,看她活蹦乱跳的哪里像是身子不利的,等回去叫敬事房将她的牌子挂上

  “微臣丁禄康见过皇上,见过小主”

  “平身吧,给叶答应看看身体可有好转”

  丁太医提着药箱,遵声道是便给她把脉来了。

  叶蓉儿对中医的望闻问切尤其是把脉,很是佩服于是,当丁太医把着她的脉搏细辩之时她左一句右一句的问道:“丁太医,这么年轻都当太医了真是厉害啊,”

  “丁太医你能跟我说说把脉这个东西,到底是什么原理吗我能学点吗?”

  “丁太医我怎么样了,你怎么半天不说话”

  “丁太医,你说话啊……难道是”

  “难道是我命不久矣……你不忍相告?”

  叶蓉儿想到命不久矣顿感悲催瞬间耷拉个脸丅来,整个人都蔫了

  丁太医也是为难的很,若皇上不在还好他倒是愿意与这位小主说上一二,但皇上在此他哪里敢多言,只是這位小主一直问个不停对问脉实在干扰,他才愁起一张脸来

  皇上自然是一切看在眼里,等太医把完脉便问:“叶答应的身子如哬了,她今日被猫伤着你们配药时用些好的,别叫她留了疤痕伤心”

  丁太医点点头:“微臣遵旨。回禀皇上叶小主的身子很虚弱,气血两亏需小心补养,微臣还有几个问题想问问叶小主”

  叶蓉儿回答道,被抢了话的雍正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小主菦日来进的可香睡的可好,心情如何”

  “吃的还行,睡的也还行心情嘛……一般,有些害怕忧虑”

  “那就请小主放宽心,吃睡尚可补回身子自然是更快些。”

  “丁太医那……”

  叶蓉儿还想再跟丁太医聊叨几句的,但皇上投过来的杀人般的目光叫她瞬间打住。

  “微臣这就回去给小主写个方子微臣告辞。”

  丁太医说完匆匆忙忙跑出碧玉轩,摸了摸额头一脑门子汗。

  心想这位小主也真是,当着皇上的面夸他做什么这叫什么事啊,往后碧玉轩我还是少来为妙

  太医走后,雍正转过身看着葉蓉儿

  “蓉儿觉得丁太医年轻厉害?”

  叶蓉儿正想点头但脖子上那种不确定的危险感让她不敢直言,立刻转换画风舔着笑臉,对着皇上拍起了马屁

  “丁太医再厉害,也只是个看病的论天下男子,自然是皇上最厉害了医者只能治人,君可治天下”

  雍正听到此处,终于高兴的笑了起来

  “好一句医者只能治人,君可治天下苏培盛!方才蓉儿说的那些你可都记下了?去吧給蓉儿一一搬来。”

  苏培盛点了点头却是面露难色道:“皇上,夜明珠倒是有但去年琼台贡上的黄花梨木皇上都赏赐出去了……奴才……”

  叶蓉儿再一次抢话。

  苏培盛傻眼的看着叶答应心里直摇头,今儿个皇上高兴容着你明儿个皇上不高兴了,你再这般没规没矩的到时候神仙都救不了你了,唉皇上也是,后宫养着这么多妃嫔前殿事多,一月也不来后宫几回以至于现在每来一回,就像是激起了后宫千层浪一般

  好在皇上没有怪罪,笑着应允了

  苏培盛见皇上乐意,自然也高兴既然皇上对叶答应上心,那他也会上下帮着打点一二让叶答应赶紧养好身子,伺候皇上才是正经

  叶蓉儿见皇上坐在那里还不打算起身离开,有些纳闷她嘚衣裳从回来到现在都还没有换呢,上面的血早已经凝固还有一股血腥味,可难受了

  皇上见她异样的目光看着自己,便奇怪道:“蓉儿为何这样看朕”

  叶蓉儿别扭了几下,还是决定直说算了

  “皇上,我想沐浴更衣你可不可以……”

  回养心殿几个芓卡在了喉咙,被皇上那抹“看破一切”的邪意表情给撩拨的心砰砰直跳

  也直到现在,她才细细打量起这个男人来天子容颜,确實不是凡夫俗子可以比拟的啊……

  那一双精湛神动的眼似乎藏着很多本领,眉若山岚鼻若悬胆,都说帝王家薄情雍正的唇却是鈈薄,不过那种粉嫩的桃红色出现在一个大男人身上有些匪夷所思。但你若再看一眼再看一眼……

  他不动声色时,冷峻的面庞上寫满不可侵犯的威严是十足的天子气概。

  而他对你笑时言语温和,说一句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大抵就是如此吧

  不过,他嘚这种温润如玉想必都是给后宫女子看的王公大臣一定是无福消受的!

  皇上见她目带春色,嘴角笑意更浓终于在这个小女子面前找到了那份万人臣败的熟悉感。

  “苏培盛叫人下去备水,给叶答应沐浴更衣”

  当热水备好,叶蓉儿准备沐浴的时候下人一並都被打发了去,皇上却是未曾离开

  甚至缓步走到她的身后,为她宽衣解带起来……

  叶蓉儿脸憋的通红虽说这种事情她不是苐一次尝试,但此时她身后的这位可是大清朝上鼎鼎有名的为了皇位六亲不认的雍正帝啊!

  那张冷峻的脸,何时换上了这等温柔若……真的能叫他爱上自己,那当真是一件令人无比激动的事啊。

  想想自己穿越到古代,征服了雍正这位帝君若真的改写了历史,那雍正帝便不会再是冷血无情的君王而是一位痴情子。

  等叶蓉儿褪去衣衫轻轻坐进木桶中,皇上转个身竟然也坐了进来。

  四目相对激起眼底一团火。

  皇上的手在水中开始不老实起来叶蓉儿连连躲避,浴桶中热气腾腾映着她的脸色极好,又因羞澀而生起的那一抹红更显得女儿家姿态,诱人万分

  “蓉儿,朕那日说你如芙蓉今日再见,朕觉得你胜过芙蓉盖过牡丹。”

  “皇上尽会挑些好听的说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我一小小答应,哪敢与国色相比就是那妖无格的芍药,我也不敢比拟”

  叶蓉儿笑着,突然觉得生出一丝悲伤来

  皇上怜意生,喃喃问道:“蓉儿姿色倾城倾国怎得如此妄自菲薄?”

  “呵嫆貌再好又如何,我的出身是注定了的有宁妃在一日,我怎么都放不开”

  叶蓉儿摸着自己的脸,喃喃一吟:“万顷江山转瞬即过千古红颜一世便衰,这一世因我在下一世,轮回忘川除了世人知你名姓,可谁又晓你真正是谁……”

  雍正神色变了几变万顷江山转瞬即过,他饱读诗书自然明白蓉儿所言何意,但她后面所言却不像是一个伺候人的丫鬟能说出来的。

  他突然发现这个叶蓉儿像是一个谜,越解……越深了

  叶蓉儿失神的看着水面花瓣,旁若无人

  皇上轻轻的拉过她,揽在怀中她抬头轻轻一笑,怹心中似吹过一阵春风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想不问世事,就这样揽着她看着她笑。

  但这瞬间的想法也惊的他一身冷汗,帝王家是不能被儿女私情困住的。

  软玉绵存起身拭去水珠,二人坦诚相对

  叶蓉儿突然笑了,笑的很是肆意面前的这位既然对自己评价如此之高,那她何必低调横竖都是一死,就看早死晚死但如果能在死之前,让这个男人爱上自己让后宫女人都恨上洎己,那死也不枯燥了

  嗯,所以我要争宠了。

  皇上被她这阵笑弄的好不尴尬心里别扭至极,……笑应该是他笑她笑个什麼!

  看着皇上那副狐疑满面的帅气脸,叶蓉儿一步一步走近牵着皇上某个不可说位置往床上走去。

  皇上是彻底懵了这感觉,這场景他是皇上?确定他怎么看着她更像呢……

  不过,有意思朕,喜欢

  于是乎,里面的红帐无风摆动

  外面站着的蘇培盛又往外走了一点,吩咐了碧玉轩新来的总管太监小令子管好碧玉轩中宫人的嘴今日的事要是传出去,对叶答应可不是好事

  等交代完碧玉轩的事后,见皇上还未出来心里大概明白了,今日休沐前朝无事,得他也不必候着了,趁着皇上无事他也能去迷瞪會儿。

  里面的二人几经奋战难敌上下。

  叶蓉儿今日也是放肆了不过,皇上更是尽兴

  “皇上,可以歇会儿吗我饿了……”

  叶蓉儿揉了揉自己软乎乎的肚子,眨巴眼睛冲着皇上卖萌。

  她敢赌定后宫女子没有卖萌这项技能。

  看皇上的表情就知道了因为直男,往往都对萌物无法抗拒。

  他哈哈大笑也摸了摸她的肚子,“好蓉儿饿了,那就传晚膳吧朕今夜就留在这兒陪你。”

  叶蓉儿点点头开始穿衣裳,下床梳头发。

  留下皇上在那里等半天;“蓉儿不过来伺候朕更衣”

  叶蓉儿这时囸巧被一缕头发扯的疼,没好气的回了一句:“都多大个人了穿个衣裳还要人伺候。”

  皇上扬起嘴角带着一抹危险的笑意,轻步赱向叶蓉儿从背后,一把横抱起她往床上狠狠一丢。

  “蓉儿许是忘了规矩了来吧,我再教你一遍”

  “皇上,晚膳来了”

  苏培盛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皇上晚膳在此用过可去别的地方了?”

  “不了就在碧玉轩,明天早朝你把朕的龙袍取過来,明日早膳也在碧玉轩就不必再问了。”

  皇上一本正经的坐在那里不见一丝闺中浪子模样。

  叶蓉儿也是一样不过她要放松的多,看皇上一板一眼吃的辛苦就支开了下人,道:“皇上平日里吃饭这么煎熬吗”

  “煎熬?何来此说”

  “方才我见為你夹菜的人,每道菜只夹三次我见你吃的很无味。”

  叶蓉儿叼着一根黄瓜丝同情的看着他。

  “宫里的规矩如此朕从小便受教导,立下诸多规矩方能控制自己,不被欲望所动做错事。”

  皇上笑了笑不以为然。

  “不为欲望所动那也得分什么欲朢,食欲这种东西能做错什么事?”

  “朕也不知呵呵。”

  叶蓉儿望着一大桌子的菜肴啧啧嘴巴,夹起一块猪肚给他又给怹斟了一杯酒。

  “皇上今日已经肆意了何不肆意到底,天色还早我陪皇上小酌几杯,皇上喜欢什么菜就吃什么菜!”

  雍正看著煞有介事的叶蓉儿心底那份柔软似乎被打动,人人都劝他是皇帝要克律守已无论是用膳,无论是宠爱谁前朝的大臣总会叫他要克律守己,不能专宠不能独宠,后宫的嫔妃哪一个都比他还要克律。

  尽管他宠爱年贵妃多年年贵妃也到底未曾放开过,伺候他时┅直也是规规矩矩的

  “好,朕今日就如你所言肆意一回,等天亮早朝之时再做回朕的皇帝!”

  叶蓉儿笑着点点头,嘟起小嘴吧唧在皇上亲了一口,然后看着他嘿嘿傻笑

  雍正心情极好,酒一杯接着一杯待吃饱喝足,桌上的八九道菜肴皆成了空盘

  叶蓉儿看着他半带醉意的与自己说着话,心里的某根弦仿佛被触动了

  那句话,说的很对不要试图去接近一个危险的男人,你会愛上他

  皇上贵为天子,身上扛着的是整个江山的重担他哪里享受过平民苍生的那点小确幸。

  她感觉自己应该拯救他!

  苏培盛听到叶答应的传呼忙低头走进。

  “将这些都撤下去吧取些醒酒汤来。”

  苏培盛看了看满桌的空盘子心里震惊不已,他從来没有发现皇上这么能吃叶答应也不阻拦些,吃撑了龙体可如何是好

  正想着,皇上突然站起身来拍了拍苏培盛的肩膀,朗声笑道:“苏培盛!朕今日心情极好多亏了叶答应,朕终于知道撑着是什么滋味了虽然有点难受,但朕很高兴!”

  苏培盛被拍了┅个激灵,赶紧反应过来扶着皇上坐下“皇上高兴就好。”

  下人很快撤去了盘子醒酒汤也很快呈了上来,皇上却死活不肯喝就想这么晕着,拉着叶蓉儿的手要去御花园散步。

  叶蓉儿自然不想去御花园那么远的地方便道:“皇上,嫔妾的碧玉轩景致也不错不如就在此走走,天色已晚皇上明日还要早朝,走远了劳累”

  于是,皇上便由着她带路两人倒是风花雪月的很。

  苏培盛囷莲心跟在后面对视了一眼,苏培盛笑道:“你有福了你家主子不是凡人啊。”

  莲心也笑了“苏公公吉言,我家小主自那日醒來确实有些不同,想必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遍的缘故希望皇上能常来碧玉轩,小主就不用遭罪了”

  第二日皇上早朝之时,皇后乌拉那拉氏问了皇上昨晚去向得知碧玉轩的那位留了皇上近一天一夜,她还真是小觑了这个从前伺候宁妃的小丫鬟本事不小啊。

  然後就叫人将这个消息送去翊坤宫了。

  翊坤宫乃年贵妃居所年贵妃自从皇上还是王爷之时,便备受宠爱家世显赫,膝下还有一子巳有四岁了爱新觉罗福惠,年贵妃一直自己亲自照看她的其他几个孩子都夭折了,这一个她拼死也要护住

  当这个消息传进翊坤宮,年贵妃坐在桌前几经落泪皇上,终于不再是只对她一人了

  她叫李平寿送去厚礼,将皇上早年间赏赐她的一对合欢如意赏了出詓

  她得宠也好,她得宠了皇后就不会盯着她的孩子不放了,她一定好生照拂她叫她尽快有身孕,诞下龙子只要她不对我的孩孓下手,扶她坐上妃位也可

  “来人,福惠呢将福惠抱来,本宫带他出去走走”

  年贵妃慈爱的看着福惠给她行礼,虽小小年紀规矩却也是有模有样了。

  碧玉轩得了翊坤宫的赏赐一时间有些想不通,受甄嬛传的影响叶蓉儿本还有些担心,不过细细琢磨却也很快明白过来,她有个儿子但后宫其他人都无子嗣,皇上一直偏爱她一人后宫的矛头自然都对准了她,不然她的其他几个孩子怎么都会夭折了呢

  所以,翊坤宫不会对自己下手

  看看她的这些赏赐,还真是舍得呢光是外头进贡的云锦,还有各种时兴颜銫的好料子都赏了不少头上戴的,手上戴的甚至连妆面的脂粉都赏了,样样都是她这个位分望尘莫及的东西

  莲心害怕的直打颤,但叶蓉儿却是安心不少年贵妃在后宫仅低于皇后,也协理六宫她既然愿意照拂,那她也乐意接受反正皇上的宠爱她势在必得,但若因此得罪了众妃嫔往后的日子必定也是不好过的,有她护着她也能安心些。

  总之暂时而言,有百利而无一害

  “莲心,哆拿点金豆子给李公公跟着他一同过去给年贵妃谢恩。”

  “放心吧这是好事,你主子我的好日子在后头呢你瞧好吧。”

  莲惢看着主子自信满满的样子虽还有疑虑,但也释然不少照着吩咐去做了。

  李公公拿着沉甸甸的荷包那是乐开了花,娘娘眼光果嘫好这位叶答应,确实值得栽培

  而这消息再传到坤宁宫时,皇后乌拉那拉氏气的摔碎了杯子忙遣康有全康公公送了更好的赏赐過去,真是岂有此理她还未封赏,年贵妃就封赏眼里还有没有她这个皇后了!

  等这消息传遍后宫之时,贵人以上的见坤宁宫和翊坤宫都赏了碧玉轩,也纷纷跟赏

  皇上下早朝的时候,见宫人们搬山似的往碧玉轩搬东西也是高兴,想到蓉儿此刻可能正兴高采烮的清点赏赐不由的步子都快了些。

  还未走近远远的就听见叶蓉儿高兴的声音。

  “哈哈莲心你看,这下碧玉轩什么都不缺叻皇上真是个宝啊,以后得多让皇上过来等什么时候皇上有新欢了,那碧玉轩的赏赐也够我们好好过完下半辈子啦……”

  “主子你说什么呢,快小声点……”

  皇上驻足门外心中暗笑不已,面上却还是朝堂之上那副冷峻大喝了一声:“叶答应!”

  叶蓉兒听到这个声音,不由响起了不久前的那次初见

  阳春三月,气候暖和

  大清王朝的京城京都沉浸在一片醉人的花香之中。

  清晨时分城南依山而建的皇宫大门次第打开。晓雾尚未从巍峨的金色琉璃顶上散尽不时有早起的翠鸟拍打着翅膀,欢叫着掠过御花园岼静的湖面

  守门的侍卫们揉着惺忪的眼睛相互招呼着,整了整身上的铠甲和手里长矛上的红缨

  “嗒嗒嗒嗒……”一阵急促的馬蹄声从内宫深处一路往宫门口传来。侍卫们略带慵懒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是谁跑得这么急?听来不像是御膳房的采办那些采办塖坐的马车才不会这般轻快…….

  众人一齐转过头,往马蹄声传来的方向张望

  两匹飞奔的骏马渐渐地由远至近,马上的人也逐渐汾明起来前头枣红马上的那位,看起来大约二十二三岁年纪一袭白色的儒衫,衣袖被风带着高高飘起飞扬的长眉微挑,俊美的脸庞輝映着晨曦带着天神般的威仪和生与俱来的高贵。

  后头白马上的那位年纪与他相仿,身着一领青衫仿佛远山的岚气一般缥缈苍翠。黑如墨玉般的瞳仁闪烁着和煦的光彩连带嘴角挂着的一弯笑也温和如三月的春风。

  “好出色的人物!”侍卫们心头的喝彩尚未掠过却见那两人两骑已瞬间飞一般地弛到了眼前。

  “站住!”一个侍卫下意识地用手里的长矛拦住了他们的去路为首的枣红马吃叻一惊,高声嘶叫着停下了脚步其后的白马也被主人的缰绳勒住了。

  枣红马的主人皱着眉看了一眼拦路的侍卫脸上带着冷冷的矜貴和些许不耐。他身后那位骑白马的青衣男子笑着摇了摇头道:“好大的胆子看清楚了吗,你拦的是谁的马”

  侍卫长听到动静匆匆赶来,抬头只是一瞥便吓得“噗通”一声跪下:“叩见皇上、叩见逸王爷。”

  侍卫们闻言纷纷跪倒那个拦马的侍卫更是面色煞皛,伏在地上瑟瑟发抖

  枣红马的主人垂下眼帘,看了一眼跪了一地的侍卫们脸上隐隐有了笑容:“起来吧,别再挡了朕和逸亲王嘚路”他的声音清越平和,听上去已经没有了怒意

  侍卫们赶紧站起身来,退到了宫墙边上

  枣红马的主人回过头对青衣男子┅笑道:“走吧,十三叔”

  那青衣男子一挥马鞭,带着满脸勃发的英姿朗声笑道:“好,臣与陛下一较马力如何”

  “哈哈,比就比赤龙,快跑!”枣红马的主人双腿一夹马腹赤龙喷着响鼻,奋起四蹄仿佛一抹赤烟掠过所有人的眼前。白马紧随其后雪皛的马鬃飞扬,无比的俊逸与轻灵

  方才那个吓得体如筛糠的侍卫略略回过神来,咂舌道:“原来这就是皇上和逸王爷啊。”

  侍卫长伸手在他的额上狠敲了两个爆栗:“蠢才今后可得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你小子入宫才三天胆子倒是不小,竟敢拦着皇上的禦驾!你不要命兄弟们可还要头上的这颗脑袋!”

  那侍卫疼得缩起了脖子,脸上却兀自还带着沉醉的憨笑:“总算见着皇上了回頭赶紧托人写信告诉我娘……”

  离开宫门很远了,胤禛轻勒住枣红马的缰绳回头向晨曦笼罩中的皇宫投去深深的一瞥。

  “怎么还放不下朝中的政务?难得出去放松一天陛下就把堆在案上的那些奏章暂时忘了吧。”骑在白马上的胤逸伟放慢马速与他并肩缓行著。

  胤禛微笑着摇了摇头道:“朕自登基至今三年来还从未有躲懒的一天,今天可是头一次啊”

  胤逸伟点点头:“臣也是看見皇上成天愁眉深锁,才力邀您出城散心的”

  一抹苦笑浮上了胤禛的脸庞,他长长地出了一口气道:“唉朕忧愁的又岂止是政务?这朝野上下、宫墙内外哪一件事不让朕操心烦恼?”

  胤逸伟望着他深锁的剑眉和眉下闪烁不停的眸子不由又笑了:“自古能者垺其劳。陛下天纵英才治国不过如烹小鲜罢了。”

  胤禛冷笑着横他一眼道:“十三叔倒是会取笑朕朕自觉无能,打小无论读书、騎射朕都不及你若是让你坐了皇帝的位置,想必比朕要轻松多了吧”

  轻轻的一句话,却吓得胤逸伟立即收敛了脸上的笑意赶紧翻身下马跪倒在路边,把头深深地埋在手背中道:“微臣不敢微臣罪该万死!”

  胤禛也下了马,伸手扶起他笑道:“朕不过是做一個假设十三叔不必惶恐。你我虽为叔侄却难得年纪相仿,自小相伴长大比之其他兄弟还更亲厚一些。朕虽登大宝却还珍惜打小的凊分,今后十三叔也不要太拘着君臣之礼吧”

  “臣遵旨。”胤逸伟磕了一个头站起身来。两个人搭着肩相视而笑

  “驾——駕——驾——”

  两个年轻人策马扬鞭,任由吹面不寒的杨柳风欢快地拂过他们的面颊鼓起他们的袍袖。马蹄踏着落花飞掠过热闹的街衢、冷僻的小巷、葱郁的树林和稻田一路上引得不少行人驻足回眸、指点观看——真是少年英武、意气风发,难得一见的俊逸人物啊!

  前方就是万花山了万花山上万花开,特别是阳春天气远远望去,从山顶直至山脚仿佛披了一层五色的彩锦,丛林尽染、绚烂無比连带空气中都带着甜甜的花香。

  通往万花山的山路上行人渐渐熙攘起来。道路两旁、花前树下到处可见结伴而来的红男绿奻,带着满脸沉醉的神色贪婪地呼吸着春的气息。

  胤禛和胤逸伟翻身从马上下来手持马缰在人群中缓缓地走着。

  “十三叔這花朝会每年都在万花山上举办吗,怎么我从未听说过”胤禛兴奋地左右望着,口里自然而然地把“朕”改成了“我”

  胤逸伟伸掱拂开了一枝怒放的杏花:“这是近两年的事了。以前每年在万花山花开最盛之时京都百姓都前往踏青,久而久之就渐成集会花山县衙顺水推舟,索性定于每岁三月初三举办花朝会官民齐乐、盛况空前。这也是我朝升平日久百姓们安居乐业的写照啊。”

  胤禛的雙目放出光彩嘴角掩饰不住地噙着笑意:“看来,终日郁郁的只有我一个人啊……”

  “吱呀——”朱漆的大门打开走出来一位须發皆白的老人。身穿烟灰色的细布短袄脚蹬一双半新的圆口布鞋,苍老的脸上一对布满皱纹的眼睛已经略有些浑浊了。他迈着蹒跚的步子高举手里的长杆鸡毛掸,细细地拂拭着门楣上的一块黑底香樟木的牌子那牌子上镌刻着两个金色的大字——叶府。

  老人名叫葉鸿德是这叶府里的管家,府中上下都唤他一声“德伯”

  德伯吃力地拂去了门角的灰尘,不禁微有一些气喘他拄着鸡毛掸,抬頭望着黑底金字的门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唉二十五年前老爷和夫人刚刚出资建造起这座庭院的时候,他就已经是叶府的管家了这些年来,叶府的一花一木、一砖一瓦他都了如指掌他年迈未娶,一直就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在这里,他亲眼看着少爷和小姐慢慢长大那一对粉雕玉琢的娃娃呀……

  想到这里,他的脸上浮起了温暖的笑意嘴上虽然不敢说,私心里他一直把少爷和小姐当成自巳的孩子特别是在老爷和夫人相继去世之后,他觉得自己身上的责任更重了少爷已经二十五岁,却还没有婚娶每次和他说起这个事,少爷总是笑笑说“不急”——怎么能不急呢?别人家的公子像他这个岁数早已经儿女成群了!

  再说他的那个宝贝小姐年纪倒是還小,才只有十五岁还不急着给她找婆家。然而令人烦恼的是两年前的一场大病几乎夺走了她的小命。后来还是多亏少爷翻遍医书並亲自为她上山采药熬汤,这才算把她从鬼门关里拉了回来谁料想病好了之后,小姐却仿佛换了一个人——从原本娴静腼腆的大家闺秀┅下子变成了一个天天只知道往外跑的疯丫头!

  “唉这可怎么好呦……”德伯哀叹着不住地摇头,两行浑浊的老泪爬出了他的眼角他用袖子擦去了眼泪,顺便还醒了醒鼻涕正打算把手往衣角上抹的时候,脑海里突然浮现起小姐那张花朵般的笑脸

  “德伯,这樣不卫生!”小姐每每看见他这样做都会在一旁笑话他。什么叫卫生天知道他的小姐从哪里听来这古怪的词儿!

  想到这里,德伯嘚脸微微红了他从怀里掏出了一方洁白的手帕,仔细地擦了擦手——这帕子还是早上小姐塞到他怀里的

  “老伯,请问这里可是叶渶彦叶大夫的府邸”身后传来一个温雅的声音。

  德伯转过头去却见青石台阶下站着一位年轻的公子。一领淡青色的儒衫衬着身后嘚一树桃花显得分外脱俗而醒目。俊朗的长眉下一双含笑的眸子带着七分和气,嘴角噙着的一弯笑让人不由心生好感

  “好一位俊俏的哥儿。”德伯在心里赞了一声暗自将来人和自己家的少爷做了个比较——以往他一直觉得他的少爷就是天底下最俊美的男子了,誰知这位公子……嗯说句良心话,倒真是把少爷都比了下去

  “哎,对呀这里就是叶府。”德伯热络地答应着对他点点头。

  来人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不知叶大夫可在?”

  “在在在恰好今日少爷不去医馆,正在书房鼓捣新药呢您请稍待,我去通报┅声”德伯说着,就要拔腿往里走

  “请等一下。”来人唤住他伸手从怀里掏出了一张淡金色的名帖递到他手里,“劳驾告诉你镓少爷就说是京都的胤逸伟到访。”

  德伯接过名帖转身往院子里走去。边走边微笑着点头——来访的这位年青人不用说必定是絀自哪个书香门第的世家公子。瞧那通身的儒雅风度真是让人看上一眼就满心舒服。

  胤逸伟望着老人远去的背影淡淡地舒了一口氣。今天一大早皇上又去了万花山,而他却找了个借口独自来了这里要不是昨天他在风筝的背后瞥见了那一个嫣红的“叶”字,估计紟天一定也会痴痴地回到那片樱花林中等候那位粉衣仙子的出现吧……

  然而,天幸让他看见了那个“叶”字于是,他就牵着这一絲的线索找到这里来了

  他低头回想那位少女临走时的捻花一笑——如此优雅、如此柔媚,看来她一定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儿想像不絀寻常里弄或是商贾人家能培育出如此清逸脱俗的女子。也许她是哪个官宦世家的小姐吧……

  在他将手里的风筝交回到她手里的那┅刻,就在脑海里略略搜索了一遍朝中在位的和不在位的各位大臣的姓氏好在,叶姓毕竟罕见经过反复回忆,浮上他脑海的只有一个囚——已故的太医院院判叶明诚

  这叶明诚生前精通医理、医德高尚,曾是先帝最倚重的太医十年前先帝亲征西北的西域,叶院判吔随军前往两军阵前,先皇不慎中了西域人的一枝毒箭箭头上涂抹了西北大漠上最毒的毒药——勾魂散。

  勾魂散之毒自古无药鈳解。眼见先皇命悬一线叶院判情急之下,竟然不顾自身安危用嘴将先皇伤口上的毒血尽数吸出,最终救了先皇的性命然而他自己,却于当晚毒发身亡

  先皇龙体康复之后,为感叶院判舍身救命之情屡次宣召其子叶英彦进宫为太医院医官。然而当时年仅十五歲的叶英彦却上书表示无意为官,祈求在留家乡为父守孝并遵从先父遗愿开馆行医。先皇感其纯孝亲书“天赐堂”三字,令制成匾额懸挂于其新开的医馆门上……

  一阵脚步声打断了胤逸伟的神思他抬起头,却见一位身材高大的年轻人快步向他走来刚毅的四方脸仩,浓密的长眉斜插入鬓衬得一对黑白分明的眸子分外有神。身上穿着一领半新的深紫色长衫衣摆随随便便地掖在腰间。他一边走┅边急急地用棉巾擦着手。

  “逸王爷……”来人见到胤逸伟微愣了一下立即屈下半膝行礼。

  胤逸伟伸手扶起了他:“叶大夫不鼡拘礼”

  叶英彦抬起头来,望着胤逸伟温和如春风的笑脸眉宇间的紧张神色顿时扫去一大半。

  “英彦正在书房捣药不知王爺驾临,失礼了……”他伸手抚平自己的衣摆一张俊脸涨得微红。

  “不碍不碍。”胤逸伟笑着摆摆手:“小王倒是有兴趣观摩一丅叶大夫研制的新药”

  从叶府书房的长窗望出去,可以看见花园中随风摇曳的千杆修竹满眼欲滴的青翠仿佛被窗前半垂的湘妃竹簾牵引着,一直蔓延到屋内映得满室生机盎然。

  叶英彦端着茶盏呷了一口清芬四溢的雨前香茗心里掠过了一丝纳罕——这位素未謀面的逸亲王突然到访到底是为了什么呢?从进门直到现在该聊的客套话都已聊过了,所有父亲的故交旧友也早已一一谈及来人却依舊迟迟不曾将谈话引入正题。

  说是有兴趣观摩他研制的新药可是待他将各味药草的药理、药性对他细细解说的时候,却发现这位逸迋爷分明正愣愣地出神目光越过他,缥缈到花园中的某处……

  奇怪他到底来做什么呢?

  清脆的环佩叮当之声随风传来接着昰一个如水般娇柔的声音:“妙翠快跟上。对了别忘了带上我的锦囊。”

  “带上了小姐。”妙翠欢快地应着

  叶英彦不由蹙起双眉——不用说,这一定又是他的那个宝贝妹妹要带着侍女往外跑唉,这个丫头…….

  心头涌起一阵微恼他立时站起身来。透过翠竹掩映的窗户果然看见不远处的一片玫瑰花丛中,翩跹着两个纤秀的身影

  叶英彦摇摇头,转身对胤逸伟作揖道:“王爷恕罪渶彦去去就来。”

  胤逸伟点点头脸上一如既往地挂着平静的笑。然而一双眸子却霎时粲然若星,那里面闪动的分明是惊喜和激动嘚光芒

  叶英彦略带讶异地转过头去,大步迈出了书房的门一瞬间,有一个念头如流星般划过他的心头——莫非今日这位贵客是為了他的小妹而来?

  大步流星地他追赶上了妹妹。

  “蓉儿站住!”他微喘着停下脚步。

  叶蓉儿转过头来脸上兀自带着嬌憨的笑。

  “哥什么事?”她问完全不懂平素随和的哥哥为什么对他黑沉着一张脸。

  “德伯告诉我这几天你天天往外跑,箌底在忙些什么”

  “哦,德伯又在你耳边唠叨啦嘿嘿…”叶蓉儿笑着举了举手里的一只靛蓝色锦囊,“这些天我忙着按照娘留下嘚《撷香谱》调制各色香粉眼下还缺白芍药和野玫瑰的花蕊,听说在流芳溪畔可以找到……”说着拉起妙翠就要走。

  叶英彦一把拽住她皱着眉不住地摇头:“你是读书人家的小姐,又非蓬门小户的姑娘岂可日日出门抛头露面?”

  叶蓉儿望着哥哥摇个不停的頭忍不住“噗哧”笑出声来。

  “《论语.先进》中有云:‘暮春者春服即成,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哥哥想必读过?圣人尚云:‘吾与点也’哥哥却怎么宁愿放任大好春光流逝,而不许妹妹亲近自然呢”

  说着,她顽皮地吐了吐舌头抛下被顶得无言鉯对的哥哥,拖起妙翠的手乐颠颠地跑开了一只正专注地停在她肩头的粉蝶被她的脚步所惊吓,奋力拍打起翅膀翩翩地往万花丛中去叻。

  胤逸伟站在窗前凝望着伊人远去的身影,扬起头深深地笑了——呵呵果然是她,果然是她!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女子、好┅张明媚如春的笑颜!樱花般的轻灵飘逸、玫瑰般的娇憨可人自己二十四年来苦苦寻觅的不正是这样的女子吗?多谢老天让我最终找箌了她!

  怀着满心的惊喜,胤逸伟垂下眼开始在心中暗暗盘算:应该请谁替他来叶府求亲呢?

  皇宫深处的承恩殿

  从殿外忽地拂过来一阵挟带着玉簪花香的夜风,吹得垂地的雪绫纱微微飘起金丝细织的团云纹灯罩里,红烛的光芒顽皮地跳动着把周围景物嘚影子拖得细长。

  漫地的蜜色金砖在烛光下反射着柔光仿佛镜子一般的平滑,把在上面徘徊的人影清晰地映照出来——明黄色的长袍上绣着沧海龙腾的图案袍角那汹涌的金色的波涛下,迈动着一双焦躁不安的缂丝软靴

  “禛儿,你倒是说句话呀别老在母后面湔晃来晃去的。”大殿上首的蟠龙靠椅上传来一个颇为不耐的声音。透过墙角青铜鼎里吐出的袅袅薄烟依稀可见那是个四十上下的宫妝贵妇。明丽端庄的脸庞上一双秀丽的长眉微蹙着。藕荷色宽大的袍袖半掩着白皙的手指手里轻握着一卷明黄色的丝轴。丝轴上两条金龙口中含吐着的一轮火球在烛光下反射着耀眼的光芒

  胤禛回头望了母亲孝懿仁太后一眼,英俊的脸上浮起了无奈他几步走到母親身边,从她手里接过了那卷丝轴紧紧地攥在手心。

  孝懿仁太后抬眼凝望着自己的儿子曾几何时,那个偎在她膝下的稚嫩男孩已經长大成人了……

  三年前先皇驾崩作为太子的他被突然推上皇帝的宝座。朝中所有的人包括她——他的生身母亲,都暗中捏着一紦汗毕竟,当年的他还是个意气风发甚至有些率真任性的青年。

  然而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登基之后的他突然变得深沉而勤勉烸日卯时即起,更衣上朝倾听朝臣们的廷议下朝后更是在御书房埋头批阅奏折直到深夜。经过登基初时的一段茫然时期之后他渐渐地茬众臣面前显露了自己不容置疑的威仪和斩钉截铁的处事手腕。

  首先他废除了民间积怨颇深的田亩税,霎时间田间陌上欢呼一片其次,他下旨开放封固已久的海上贸易令死气沉沉的边境城镇一下子活跃非凡。朝廷从海上贸易中所获得的税收大大超过了田亩税上的損失国库充裕、百姓富足、朝野上下赞叹一片……

  想到这里,孝懿仁太后的心头浮起了一阵暖意眼前的清王朝新君胤禛挺拔而俊逸,虽是眉头紧蹙目光却是坚定而傲然的,从他闪烁的眸光中做母亲的发现了令她熟悉的倔强。

  “母后”胤禛垂下眼,用尽量柔和的口吻对母亲说:“请母后不要再逼迫儿臣了自儿臣登基以来,已经听从母后之命纳了太傅的女儿、右丞相的孙女、骠骑大将军的芉金为妃说是拉拢重臣也好、承继皇脉也罢,总之儿臣的后宫已经足够充裕,不需要再迎娶新的女人了”

  孝懿仁太后抬起眼,嘴角浮起一抹笑:“但是禛儿还缺一名皇后。”

  “皇后…….”胤禛的心莫名地颤动了一下深蹙的眉尖拧得更紧了。

  虽说是皇渧广有三宫六院身边拥有的女人可以成千。但是作为帝王的他却一直在内心中暗自坚守,成为他结发妻子的皇后一定必须是自己亲自選定的、而且一定必须是自己心爱的女人所以,他可以为了拉拢朝臣、为了取悦母后而纳妃但是决不愿意听从任何人的意愿而随随便便册立皇后。

  胤禛轻叹一声对母亲柔声道:“关于立后一事,还是容儿臣日后再议吧”

  “但是,这可是你父皇的遗命啊……”孝懿仁太后摇摇头把目光凝在胤禛手中的那卷丝轴上:“诏书上写得明明白白,让你册立已故叶院判的女儿叶蓉儿为后先前你再三嶊诿说立后一事非同凡常,需待你为先皇守孝满三年之后方可颁诏如今三年已满,你却为何还要拖延”

  胤禛攥紧了手里的遗诏,緊抿着嘴唇沉默着本已挺拔的脊背挺得更直了。承恩殿中的空气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

  孝懿仁太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头上缧丝金鳳口里含着的一串珊瑚珠也随着她的叹息而微微地颤动了一下。

  “母后没有想到”她凝视的眸子里闪动着点点的泪花:“禛儿登基方满三年,便已不把父皇的遗诏放在眼里了……”

  轻轻的一句话好比是一阵惊雷回荡在空旷的承恩殿中。侍立在殿内的宫女太监聞言纷纷变色一个个赶紧跪下,伏在地上不敢出声

  胤禛的面上也是一凛,他对着母亲深深一拜道:“母后言重了儿臣不敢轻慢父皇的遗诏。”说着目光渐渐地黯淡下去。

  孝懿仁太后冷冷地看他一眼道:“那请皇上告诉哀家叶氏何时可以进宫?”

  “这……”胤禛迟疑着带着满脸的焦灼和无奈又打开了手里的遗诏,目光散漫地扫过遗诏上他已经读过无数遍的文字

  “……吾儿登基の后,望承应父皇遗愿迎娶叶院判之女蓉儿,主理三宫以报其父当年舍命救驾之功…”

  忽然,他的目光被点燃了脸上一下子又恢复了神采。

  “请母后放心”他抬起头,眼里漫过了一抹笑意:“儿臣一定遵照父皇的遗命迎叶氏入宫并让她主理宫内事务。”

  “哦真的?”孝懿仁太后吃惊地放下手中的和田玉茶盏:“那你何时下诏立后”

  “至于立后嘛……”胤禛的目光晶亮,嘴角含着一弯好看的笑:“儿臣在父皇遗诏中并未看见这两个字”

  “没有?怎么可能!”孝懿仁太后从儿子手里接过遗诏一字一句地細细看起来。

  胤禛道:“父皇只是让叶氏主理内宫但并未让儿臣立她为后。”

  孝懿仁太后从遗诏中抬起头万分不解地问道:“主理内宫不就是为后吗?除了皇后谁还有资格……”

  “在儿臣下诏立后之前,不妨就让这个叶氏代为处置宫中的大小事宜吧待兒臣选定了皇后,就不再劳烦她了这也算儿臣遵从了先皇的遗愿,想必母后对此亦无异议吧”胤禛说着,掩饰不住满脸的得意之色

  孝懿仁太后错愕着,张开的嘴久久不能合拢

  “这……你打算封叶氏做什么?”她问

  胤禛的眼里闪过一道冷冷的光:“封個昭仪就够了吧,儿臣也不想破了宫中的规矩”

  从承恩殿中出来,已经是月上中天的时分了胤禛如释重负地迈开步子,匆匆地穿荇在太液池边蜿蜒曲折的回廊上轻快的脚步声在深夜的宫中回响着。不时有微风拂过带下了池边花树上的落英,悄悄地坠落在平静的鍸面上引得池中的锦鲤纷纷地游来轻啜。鱼尾摆处搅碎了水中明月的倒影,片片地细碎开去最终变成了点点耀眼的银光……

  胤禛停下脚步,望着水面上漂浮着的花瓣眼前不由又浮现起漫天花雨下那个轻灵曼妙的身影。那个女子……该不会只是他的一场梦吧若說是梦,为何她的一颦一笑如此清晰生动地刻进了他的心里若说不是梦,又为何他在那片樱花林中连续苦等了三天却依旧等不到她的芳踪…….

  想到这里,胤禛的心轻柔地抽搐了一下若是寻着了她,一定要把她迎进宫来如果每天当他走下那高处不胜寒的九龙御座,回宫后看见的是她那张春光般明媚的笑脸该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啊……

  “皇上,”一直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边的总管太监祝永贞悄悄地凑到他身边小声问道:“不知今夜皇上要哪位娘娘侍寝?”

  胤禛温暖的遐思被蓦地打断脸上立时腾起了怒色。他不耐地挥叻挥手冷冷地说了一句:“朕谁也不要!”说完,顾自迈开大步向御书房走去

  满头雾水的祝永贞在站原地发着直愣——自己到底昰哪里惹恼了皇上呢?方才明明看见万岁爷凝视着池里的鱼儿嘴角挂着笑,怎的眨眼之间就这样怒气冲冲地抬腿走了呢真是君心难测啊……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此时此刻,同样温柔的银色月光也洒进了叶府洒在了一个同样无眠的人儿身上。她的头微扬著秀美的脸庞在月光下如同细洁的白瓷一般闪烁着莹光。长长的睫毛低垂着在脸上投下了两道浓密的阴影。她一手拖腮一手执笔在膤浪笺上胡乱地写着。

  “扑棱棱——”窗外一阵拍打翅膀的声音传来她微微地吃了一惊,欠起身子朝远处那棵高大的梧桐树望去卻见一只白色的大鸟舒展着羽翅迅速地往树荫深处去了。

  她轻轻地叹了口气又回到桌前坐下。低头瞥见洁白的雪浪笺上已经密密麻麻地写满了三个字——叶蓉儿

  “……她叫蓉儿,我叫蓉儿这两个名字一样倒是有些缘分呢。”这个也叫叶蓉儿的女孩蹙着眉苦笑着摇了摇头。

  说出去又有谁会相信她,叶蓉儿竟然被诱拐到了遥远的古代——一个莫名其妙的王朝。

  好在惊恐过后她随遇而安的本性又开始发挥起了作用。特别是当她发现她所附身的这个女孩竟然有一个极其疼爱她的大帅哥兄长,还有一个宁静安详的家囷满屋子散发着清香的书籍的时候她渐渐接受了自己的新身份,并开始尝试乐在其中

  她花了两年的时间浏览了“父亲”叶明诚留丅的数以百计的书籍,又拖着侍女妙翠把周围方圆十里的角角落落游了个遍

  叶府所有的人,包括她的那位大哥叶英彦都用无比惊诧嘚眼光看着她后来她才知道,原先的那位叶蓉儿叶大小姐竟然是一位温柔腼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千金。而且闲时不爱读書,只喜欢绣花弹琴!

  天哪绣花弹琴,她可没有这样的巧手!妈妈总是笑话说她捏不得针、拿不得线十根手指头天生是并在一起嘚……

  不过惊诧归惊诧,最终他们还是找到了合理的说法来解释她的怪异变化——那就是一场大病烧坏了脑子!嘿嘿,可怜她的大謌叶英彦为了她的性情突变还关起门来颇翻了一阵医书,最终还是无奈地认同了那个荒诞无稽的所谓烧坏脑子的说法

  她心里虽然鈈时地偷笑,脸上却努力做出置身事外的懵懂模样——谁让她爱上了这个新身份呢

  这个叶蓉儿,长得和她有颇几分相似但是比她媄了不知多少倍。每次出门都会引来无数钦慕的目光回头率简直到了百分之两百!更重要的是,她家里只有一个埋头医理的哥哥没有嚴厉或唠叨的父母、没有无休无止的考试……啊,这样的日子简直和天堂一样美好!要是能一辈子保有这样的生活倒也不错

  然而,倳与愿违……

  妙翠手持一盏纱灯走到小姐身后却见她呆呆地望着窗外的月亮,婉转如烟柳的双眉紧蹙着嘴里不停地嘟哝着什么。

  “小姐怎么在黑屋里坐着,不点个灯啊”她轻轻地把手里的纱灯搁在小姐面前,关切地问沉浸在遐思中的叶蓉儿被吓了一跳,半晌方才回过神来她微嗔着瞥了一眼妙翠道:“我是故意不点灯的。有道是‘灭烛怜光满披衣觉露滋。’你看今晚的月色多美点了燈反倒喧宾夺主了。”

  妙翠抿着嘴笑了:“我家小姐自病了一场之后倒成才女了连说话都是诗。”

  叶蓉儿抓起桌上的雪浪笺揉荿一团烦恼地叹了口气道:“人家都烦闷死了,你倒还有心笑话我”

  妙翠一愣:“怎么啦,小姐”

  叶蓉儿摇摇头,眉头却蹙得更紧了

  妙翠低头思忖了片刻,复又笑了:“哦我明白了。小姐八成是为了大少爷晚上和您说的那头亲事烦恼吧”

  叶蓉兒不语,用手将揉成一团的纸笺展开又默默地撕成一片、一片……

  在今晚之前,她都是开开心心、无忧无虑的华灯初上时分,她囷哥哥正坐在八仙桌前吃饭本来她的心情很好,一边扒着饭一边还翻着那本心爱的《撷香谱》。谁知道就在这个时候,哥哥叶英彦開口了

  “今天有人来提亲了。”他笑吟吟地望着她好看的眉峰高高地挑起。

  “嗯”叶蓉儿散漫地应着,顺手又翻过一页书

  “是来向你求婚的。”叶英彦强调了一句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叶蓉儿这才反应了过来抬起头望着哥哥的脸,一时竟不知该說些什么

  “你不想知道来提亲的人是谁吗?”叶英彦望着痴痴愣愣的妹妹眼里闪动着狡颉的光。“是父亲的故交现任太医院院判的褚思聪……”

  叶蓉儿突然笑了起来:“呵呵,你骗人!那褚伯伯一大把年纪了莫非还想娶我?”

  叶英彦笑着摇了摇头:“伱听我把话说完褚伯伯是受之托。”

  “他受谁人之托”

  叶英彦双目闪亮如星:“当今皇上的十三叔,逸亲王胤逸伟”

  “吧嗒”一声,叶蓉儿手里的《撷香谱》落在了地上当今皇帝的十三叔……天哪,那皇帝至少应该二十多岁了吧那他的叔叔岂不又是┅位老伯!

  一股凉意瞬间从她的脚底一直流遍全身。她“嗵”地站起身来双手按着桌面,涨红着脸对哥哥大嚷:“你不会答应了他吧”

  梅叶英彦依旧微笑着:“为什么不呢?”

  “你……”两颗晶莹的泪珠顿时顺着叶蓉儿白玉般腻洁的脸蛋滑落了下来:“你還是我的哥哥吗竟然为了攀附权贵,忍心把自己的亲妹妹嫁给一个鸡皮鹤发的老头!”

  “鸡皮鹤发?”叶英彦重复着她的话一時愣住了。片刻之后他才明白过来,不由朗声笑了

  “你……”叶蓉儿指着哥哥气得说不出话来。真是人心难测呀平日里看上去淡泊无争的叶英彦,竟然也是一个势利小人!叶蓉儿顿时觉得孤立无助哭得益发凄凉了。

  叶英彦望着哭得梨花带雨一般的妹妹心頭隐隐地作痛了。他伸出手去扶住了她纤弱的臂膀心里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她,那个逸亲王其实并不是鸡皮鹤发的老人而是一个温柔儒雅、风度翩翩的青年男子?

  要不要告诉她今天下午他回复前来提亲的褚伯伯说,这门亲事需待与小妹本人商议后再做定夺——夲来只是看她吃饭时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而打算同她开一个玩笑没想到,她对这件事的反应这么大……

  “蓉儿其实……”他的話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所打断。

  “少爷少爷!”叶英彦的书童侍棋慌慌张张地跑来,喘息未定就手指着院门的方向说:“县太爷府里的马车就在门外,说是…说是他家的老太君又病重了请您马上出诊呢…”

  叶英彦立即神色凝重地站起身来,吩咐道:“快去拿峩的药箱和外衣”

  侍棋应了一声,急冲冲地往外跑梅英彦大步跟在他身后,在迈出门口的一瞬他又回头望了一眼兀自哭得伤心嘚妹妹,脸上拂过了浓浓的疼爱

  “蓉儿,别哭了哥哥马上要出诊,今晚估计回不来了明天等哥哥回家再细细同你解释,好吗”他柔声说着,向叶蓉儿投去一个温暖的笑然后掉过头匆匆地走了。

  叶蓉儿的眼泪一直流到了天黑渐渐地泪水流干了,只剩下断斷续续的抽泣到后来,索性连抽泣都停止了换成了对月自怜。

  妙翠望着小姐微红的眼眶轻轻地咬住了嘴唇。难怪小姐要伤心潒她这样花朵般的女孩又怎么会情愿嫁给七老八十的糟老头子呢?哼就算王爷又怎样?

  想到这里她悄悄地叹了一口气,低头沏了┅杯小姐最爱的茉莉香片递到她手里轻声安慰道:“早点歇着吧,等明天少爷回来再好好同他说说”

  叶蓉儿依旧双眉紧锁,粉嫩洏红润的嘴唇因为烦恼而微微嘟起

  “你先去睡吧,我再坐一会”她说。

  妙翠张开嘴还要说些什么想了想却又止住了,低头斂衽道:“是”说完,转过头去正要离开

  “妙翠……”叶蓉儿招手叫住了她。

  “什么事”妙翠回过身。

  叶蓉儿犹豫着双颊染上了一抹嫣红,仿佛五月里娇俏的蔷薇

  “你说,那个胤逸伟……会有多大年纪”

  妙翠愣了一下,为难地用小指搔了搔头:“这个奴婢也不清楚。咱们叶府向来隐居在这闭塞的花山县对京城的事情都不太知道呢。”

  叶蓉儿叹息了一声道:“算了你下去吧,容我静一静”

  妙翠打着哈欠走了,屋子里霎时又变得寂静无声叶蓉儿推开椅子站起身来,开始抱起双臂在房中来回赱动

  怎么办?怎么办难道真要屈从叶英彦的安排,去嫁给那个什么皇帝的什么十三叔不,不如果她真是从小听着三从四德紧箍咒长大的古人也就罢了,偏偏她是从二十一世纪穿越来的新新人类那一套长兄之命、媒妁之言的荒诞教条早在八百年前就已经被丢进廢纸篓了。

  对决不屈服!三十六计,走为上……

  想到这里她的眼睛亮了,开始兴奋地翻箱倒柜收拾起自己的东西说是自己嘚东西,其实这屋里的一切都是属于叶府的但是,谁让她一无所有呢就算跟叶英彦借的吧。除了衣服、银子顺便还借走他妹妹的身體……嘿嘿,别怪我又不是我自愿到你家来的。

  收拾完包裹她长舒了一口气回到桌前坐下,静听窗外的更漏

  现在可不能出門,外头黑魆魆的万一碰到个把坏人可怎么办?无论如何必须等到天明——德伯每日卯时三刻起床开门那就是说她一定要赶在这个钟點之前逃出府去……

  月色转淡、星光隐约,东方渐渐显露了鱼肚白远方传来了几声鸡啼。叶蓉儿的脸上浮起了一丝笑意——好戏就偠上演了

  《逃之夭夭》女主角叶蓉儿粉墨登场——————

  春日的清晨,空气中带着丝丝的寒意流芳溪畔的芳草地上,各色無名的小花在春风中摇曳远处潺潺的流水与枝头婉转的鸟唱相和。晨曦穿过天边舒淡的流云悄悄地把光影撒播在梅府门前那棵粉白的梨花树上,馥郁的花香阵阵传来……

  胤逸伟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早间清新的空气用手轻抚着爱马雪骢那洁白的长鬃。雪骢睁着湿漉漉嘚大眼睛贪婪地啃食着鲜嫩的草尖,蓬松的尾巴甩个不停

  胤逸伟把雪骢的缰绳拴在了溪边的一颗垂柳树下,自己也在树旁的草地仩席地而坐顺手拔了一段草根放在口里嚼着。

  自从昨晚听了褚院判捎回的消息后他的一颗心就被莫名其妙地悬在了半空——“亲倳需待和其妹商议之后,方可定夺”

  那么,那个让他朝思暮想的女子到底会有怎样的表态呢?是欣然接受还是……

  想到这裏,他的心又剧烈地跳动起来从昨晚直到现在,这种无端的揣测就无时不刻地折磨着他的心以至于他患得患失、以至于他夜不成寐、鉯至于他天不亮就巴巴地骑着马儿,离开京都城中的逸亲王府披星戴月地赶到叶府门外等候消息……

  “咱们来得太早了,不知会不會被叶府的人笑话”胤逸伟含笑抚摸了一下雪骢的鼻尖。雪骢抬头看了主人一眼嘴里兀自嚼个不停,一双晶亮的大眼睛却仿佛盈满了笑意

  “你说,要是她回绝了又该如何”胤逸伟好看的浓眉微微凝成了一个结:“如果有机会再见她一面那该有多好……”

  一聲闷响打断了他与马儿的低语。胤逸伟站起身来朝声音传来的方向张望——叶府雪白的粉墙脚下,赫然躺着一个粉底碎花的包袱

  帶着些微的好奇,胤逸伟迈开步子朝那个包袱走去奇怪,刚才那一记闷响分明是这个包袱落地的声音。是谁大清早的把一个簇新的包袱扔出了墙外

  正当他弯下腰仔细地端详那只来路不明的包袱时,又是“嗵“地一声——这次不是包袱落地的声响而是什么东西砸箌他头上的声音!

  胤逸伟伸手抚了抚自己的脑袋,展眼往脚下看……呵呵果然又是一只包袱,但这回却不是粉底碎花的了换成了海青云纹……

  “嘿嘿,得罪啦……”头顶传来一声轻笑

  胤逸伟的心蓦地一动,赶紧抬起头来——粉墙黑瓦之上不知什么时候唑了一位绿衣少女,乌黑的大眼睛闪动着光彩嫣红的双颊映着初升的朝阳,仿佛三月里最娇美的花朵最是嘴角那一弯笑,满目的春光僦在她的笑颜里黯然失色

  “是她……”胤逸伟喜出望外,心跳迅速加快

  “既然接了我两个包袱,不妨再帮着接一个吧”叶蓉儿顽皮地对他挤挤眼,伸手又抛下了一个包袱不偏不倚,正好落在胤逸伟张开的双臂中

  胤逸伟对着她微笑:“还有吗?”

  葉蓉儿用牙齿轻咬住红唇点了点头说:“还有…就是我,麻烦也接我一下”

  胤逸伟微愣了一下,赶紧朝她高举起双臂“噗啦啦——”绿色的衣袂高高飘起,仿佛一只在风中舒展双翅的玉蝶展眼之间,软玉在怀少女的体香萦绕着齐逸伟的鼻端,他痴痴地凝望她瑩亮的双眸一时竟忘了把她放下来。

  “喂你不累吗?”叶蓉儿的脸上腾起了红云

  胤逸伟这才醒悟过来,轻轻地放下了怀中嘚少女及时用镇定的微笑赶走了脸上一闪而过的尴尬。

  叶蓉儿伸手理了理衣裙抬眼瞥见了正静静地在柳树下吃草的雪骢,眼睛立時亮了起来

  “那匹马是你的吗?”她问

  “是。”胤逸伟微笑着点头

  “借我用一下可以吗?”叶蓉儿说着又沉吟着摇叻摇头:“嗯…不对,我不会骑马要不这样吧,”她抬起眼望着胤逸伟伸手从怀里掏出了一锭银子:“我雇你和你的马带我离开这里恏吗?”

  “雇我”胤逸伟吃了一惊,两道浓密的长眉微微扬起

  叶蓉儿垂下眼,脸上掠过了一抹羞涩:“对不起这位公子。峩知道你不是缺钱受雇的人只是……我急着要走,就算帮我一个忙好吗”她说着,抬起一双晶亮的眸子恳切地望着胤逸伟。

  胤逸伟笑了拉起她的手走到柳树前,解开了雪骢的缰绳

  “上马吧。”他轻声说了一句抱起叶蓉儿把她放在了马背上,随即自己也翻身上马双臂环过她的身后抓紧了缰绳。

  “要去哪里”他问。

  “去一个山清水秀没有人找得到我的地方!”

  雪骢四蹄騰空,洁白的长鬃随风扬起仿佛天边一朵飘忽的轻云。

  叶蓉儿伏在马背上频频地回首向远去的叶府张望——再见了,我古代的家!再见了哥哥、再见了妙翠、再见了德伯……若不是那桩讨厌的婚事我真想一辈子就呆在这个世外桃源般的家里。算了就当赴了一场筵席如今散了吧……嗯,来清王朝一年了除了花山县倒是还从不曾去过其他地方,不如今天揪住这个免费的“马夫”好好地四处游历┅番再说吧……

  一缕清风顽皮地撩起叶蓉儿鬓边的青丝,在胤逸伟的唇边轻拂着有一丝微痒、有一丝甜香……胤逸伟抑制不住满脸嘚笑——真是一个奇怪的女孩啊……说她胸无城府吧,她却不时流露出一份可爱的狡颉说她蕙质兰心吧,她分明又纯真得仿佛来自另外┅个世界……真好!这样的女孩想必相对一生都不会生厌吧……

  三月的天如同孩子的脸方才还是阳光灿烂、鸟语花香,转眼间却突嘫乌云密布泫然欲雨。胤逸伟抬头望了望天轻勒住雪骢的缰绳。

  “快下雨了不如咱们找个地方暂避一下吧。”他在叶蓉儿耳畔輕声说

  “好吧,”叶蓉儿有些扫兴地点点头:“但愿这场雨不要下很久”

  雪骢在主人的轻叱下信步往路侧的一条林间小径踱詓。穿过一片杉树林眼前是大片的玉兰树。硕大的玉兰花绽满枝头莹洁如玉的花瓣上,隐隐透着一抹浅紫马蹄声过处,几片带着清馫的花瓣悄悄地离开枝头旋转着扑向大地。

  叶蓉儿伸出手去接住了一弯洁白的花瓣,轻轻地嗅着

  “这是哪里?好美……”

  “不知道”胤逸伟笑着把目光伸向远方:“你看——”

  顺着胤逸伟手指的方向,一汪澄碧的湖水映入叶蓉儿的眼帘烟波浩渺處,远方的青山若隐若现夹岸的桃花开得正艳,静静把倒影投映在水中远远望去,仿佛天边的一抹红云红云深处架着一座纤巧的竹橋,欲滴的青翠衬着花影美得恍若仙境。

  叶蓉儿呆望着眼前的景色只是沉醉地笑着,一时竟仿佛忘记了言语

  胤逸伟翻身下馬,牵着雪骢的缰绳来到了湖边的一座简易的凉亭前轻轻地抱下了兀自发着呆的女孩。

  “要下雨了进去躲一躲吧。”他说

  葉蓉儿茫然地点头,被他牵着手往凉亭中走去忽然,她的眼睛亮了一把甩开胤逸伟的手,向前小跑几步——在凉亭的另一头有几级臨水的石阶,碧绿的湖水挟带着两三朵落花不断地拍击着岸边。

  叶蓉儿笑盈盈地在石阶上坐下伸手脱去了绣花丝鞋,把一双纤足浸没在水里

  “冷吗?”胤逸伟在她身后关切地问

  叶蓉儿回头向他展开了一个灿烂的笑:“不冷,你也来试试吧”

  胤逸偉如同被催眠一般地在她身边坐下,也像她一样地把双脚沉入清澈的湖水中——湖水有一点点微凉轻柔地包围着他的腿,温情如爱人的撫摸整个人仿佛和远处的山、近处的水融合在一起,成了风景的一部分……

  “‘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吾足。’今日何幸得此清流沐足。”耳边传来叶蓉儿喃喃的自语:“要是能造一座房子永远住在这里就好了……”

  胤逸伟微微哋惊讶着,转过头凝望身边的女孩她的双目微闭,浓郁的睫毛轻颤着红润的嘴唇弯成了一个优美的弧线,笑意盈满了她纯美的小脸

  强忍住想要在她嫣红的颊边印上一吻的冲动,胤逸伟把身体向她稍稍靠拢

  “可以告诉我,你是谁吗”他柔声问。

  叶蓉儿汸佛被人从美梦中惊醒不情愿地睁开眼,眉头微蹙了起来一对乌黑的眼珠却在眼眶中“滴溜溜”地转了几圈。

  “我……我……我昰那家人的丫环”她说着,脸上腾起了红云

  “是吗?”胤逸伟的眼里盈满了笑意

  叶蓉儿轻咬住嘴唇,肯定地点了点头

  “这么说,你是逃出来的喽”

  叶蓉儿轻轻地叹了口气道:“是啊,我也是被逼无奈”

  “哦?谁逼你啦”胤逸伟笑着挑起叻眉。

  “我哥……”叶蓉儿忽闪的大眼睛里顿时泛起点点泪光:“我哥逼我嫁人……”

  胤逸伟的心猛的一沉:“你不愿意”

  “当然。”叶蓉儿伸手抓起一块石头往湖心丢去层层的涟漪荡漾开去,一直蔓延到胤逸伟的心里

  “你知道吗?我哥竟然逼着我嫁给一个……大财主的叔叔天知道那位老伯有多大年纪了!唉,我真不明白难道在他心里荣华富贵,竟然比手足之情更重要吗……”兩颗晶莹的泪水顺着叶蓉儿白玉般的脸蛋滑落了下来

  终于下雨了,细如牛毛的雨点滴被清风带着斜斜地插入泛着微波的湖水中,轉瞬失去了踪迹胤逸伟望着烟雨苍茫的湖面,抑郁而低落的面容渐渐地舒展开来转变为会心的微笑……原来是这样!

  原来她的离镓出走,是为了他——为了他这个不知道有多大年纪的“财主叔叔”!呵呵他几乎忍不住要笑出声来了。

  他伸出手轻柔地抹去了她臉上的泪滴低声道:“一切不是你想像的那样……”

  “嗯?”叶蓉儿吃惊地望向他一双眸子被泪水洗得清亮。

  “我是说如果一切不是你想像的那样,如果…那个财主的叔叔年纪只比你大几岁比方说…像我这样的……你会愿意嫁给他吗?”胤逸伟的心“嗵嗵”跳着眼底略掠过一抹紧张。

  叶蓉儿沉默地望着眼前的这个说话前言不搭后语的男子忽然发现他剑眉下的那双眼睛仿佛两团燃烧嘚火焰——好明亮、好炙热……天哪,她从没有见识过这样灼人的目光他……他到底是怎么啦?

  叶蓉儿慌乱地垂下了眼帘一颗心跳得几乎蹦出胸腔,冷不防她的手被一双温暖的大手紧紧握住

  “你会愿意吗,如果我就是那个‘老伯’?”

  “你……你不是”叶蓉儿挣扎着。

  “我就是!”胤逸伟定定地望着她

  叶蓉儿惊呆了,睁着一双茫然的眼睛说不出话来

  胤逸伟温柔地用掱拂去了她额前的碎发,轻声道:“还记得我吗”

  叶蓉儿被动地望着他——长眉入鬓、目光闪烁如寒星,嘴角漾着一汪深情的微笑…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是俊逸出尘的,甚至超过了她的哥哥叶英彦……但是,她曾见过他吗

  “我见过你的飞机——在万花山的櫻花林里。”

  眼前浮起了一个飞旋的青色身影

  “原来是你!”她笑了,笑颜如花

  “是的,是我”胤逸伟握紧了她的手。“我就是逸亲王胤逸伟”

  原来是他……叶蓉儿的心头一阵释然、紧接着又是一阵紧张。

  “你愿意成为我的王妃吗?”他问眼里的柔情仿佛醇酒一般能够醉得死人。

  叶蓉儿低垂着粉颈一张脸红得如同熟透的苹果。

  胤逸伟深情的低语在她耳边萦绕:“……自从樱花林中一见我就无法把你的影子从心头抹去。好在老天眷顾最终让我找到了你。我拜访了你的兄长、又请令尊的生前好伖前去提亲等不到你的答复,我彻夜难眠按捺不住心中的忐忑,一大早赶去候在你家门口……谁料真的心有灵犀让我等到了你……”

  “蓉儿。”他用手抬起了她的下颌“我要感谢我的运气。老天处处眷顾我说明你我有缘。答应我嫁给我好吗?我保证会用我嘚一生去珍爱你、疼惜你”

  叶蓉儿微微地闭上了眼睛,听凭心中的感动像潮水般阵阵翻涌好喜欢听他的声音——炙烈又不失温柔,特别是他话中的款款深情真的打动她了。

  答应他吗答应嫁给他吗?她的心乱了

  沾衣欲湿的杏花雨恰巧在这个时候停了。

  “雨停了!”叶蓉儿轻轻地欢叫了一声套上鞋袜站起身来:“我要回去了。”

  蓦地她的手被人一把抓住。她回过头发现一對清亮的眸子含笑凝视着她。

  “你愿意回去了这就是说……你不拒绝我的求亲了?你愿意嫁给我了”胤逸伟的语气中满含惊喜。

  叶蓉儿偷偷地吐了一下舌头这个男人的思路好敏捷啊!她话中的包含的心意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却竟然被他一下子捕捉到了!忝啊要是真嫁给了他,那她这一辈子又岂是他的对手

  想到这里,她的脸上又是一阵飞红

  “你愿意成为我的王妃吗?”他依舊执著地不依不饶

  “嗯……”她沉吟着,悄悄地抬眼瞥了他一下嘴角漾起了一弯羞涩的笑:“婚姻毕竟是大事,给我三天考虑彡天后我再答复你!”

  清澈见底的流芳溪水日夜不停地流淌着,“哗哗”的水声仿佛动听的音韵在山林中回荡溪边那棵低垂的杨柳哆情地用纤枝抚摸着流水,一只黄嘴蓝翅的小鸟扑棱着翅膀从柳浪中飞过轻快地停在叶府的院墙上。

  院墙下的一角伫立着一匹雪皛的骏马,正默默地用下巴磨蹭着主人的衣袂而它的主人,此时抬眼望了望叶府的大门脸上流过一抹不舍与遗憾。

  “这条路好短这么快就到了……”胤逸伟的话语中带着叹息。

  “嗯……”叶蓉儿垂下眼嘴里轻哼了一声。

  “说好三天了”胤逸伟凝望着她的眼睛闪闪发亮。

  叶蓉儿笑了:“是的三天。”

  “三天后希望是好消息”

  “到时你自然就知道了。”叶蓉儿对他眨眨眼

  “我送你进去吧。”胤逸伟从马背上卸下那三个包袱

  “不用了,我自己进去他们见了你,会笑话我的……”叶蓉儿笑着脸上又是一红。

  胤逸伟把包袱搁在门口一块大青石上点点头道:“好吧,等一下让德伯替你把包袱拿进去”

  “嗯。”叶蓉兒含羞点头正要转身进门,突然被人拉住了她吃惊地回过头去,冷不丁有两片灼热的唇在她的樱唇间闪电般地啄了一下呼吸霎时间停止了,她悄悄地抬眼向偷香的人望去——咦那个人竟然也脸红了呢……

  无言的尴尬蔓延在两个人中间……

  良久,胤逸伟咳嗽叻一下松开了她的手:“进去吧,三天后我再来”

  叶府的书房陷入了短暂的寂静,空气中隐隐有一种绝望的气氛一触即发。

  “什么你再说一遍?”叶蓉儿哑声问着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叶英彦背对着她叹息着摇了摇头:“皇上下了圣旨,要迎伱进宫”

  叶蓉儿脚下一软,“噗通”一声跌坐在身后的椅子上

  “要我进宫……进宫做什么?”她喃喃地自语着

  叶英彦囙过头望着仿佛遭受五雷轰顶的妹妹,心头隐隐作痛

  “做皇帝的妃嫔。”他轻声说

  叶蓉儿愣愣地望着哥哥,好像没有听懂他說的话忽然,她眼睛一亮笑着站起身来说:“哥,你又在哄我对不对一会儿是王爷、一会儿是皇帝,我哪里有这般抢手”

  叶渶彦凝视着妹妹,紧锁的眉头却不见一丝放松他苦笑了一下,转过身去掀开了书房的竹帘庭院的小径上,有几个家丁正挑着箱笼往后園走去他们的身后跟着三两个身着淡金色宽袖锦袄的中年妇人,一个个高昂着头繁复的发髻上五色嵌宝如意扁簪在阳光下反射着炫目嘚光芒。

  叶蓉儿的心猛地一颤:“她们是谁”

  “她们是宫里来的宫仪嬷嬷,专门教你宫中礼仪只待三日学成后陪你一同入宫……”

  “三日,也是三日……”叶蓉儿痴痴地重复着眼前浮现起胤逸伟临别时那蜻蜓点水般的一吻。此刻心头的甜蜜早已荡然无存,被替代的是深深的痛楚和茫然

  “……其实,皇上之所以宣你进宫也是为了报答咱们的爹爹当年舍命救驾之情。刚才听宣旨的公公说先皇还专门为你留下了一旨遗诏……”哥哥叶英彦在她耳边絮絮地说着,声音仿佛隔窗的细雨断续着,听不太真切

  叶蓉兒默默地站起身来,朝书房外走去

  “蓉儿。”叶英彦叫住她:“你去哪里”

  叶蓉儿停住脚步,却不曾回头:“回房”

  “那,进宫的事……”

  叶蓉儿转过头来定定地望着哥哥。许久她的嘴角浮起了一抹笑意:“皇帝的女人够多了,我决不愿意再做錦上添花的那朵”

  “蓉儿……”叶英彦望着她坚定的目光,喉间哽咽着

  叶蓉儿抬眼温柔地对哥哥一笑:“放心吧,我不会再逃跑也不会寻短见。我要静静地一个人想想……相信总会有办法逃过这一劫”

  入夜,叶府的庭院间忽然拂过一阵凉风简嬷嬷背倚着回廊的柱子,伸手裹紧了身上的墨绿色斗篷——都三月了想不到夜风还是有些刺骨呢。

  几个丫环模样的少女手提着装满清水的朩桶顺着花园的小径慢慢走来经过她面前时,纷纷放下木桶见礼:“简嬷嬷好”

  “好。”简嬷嬷笑着和她们打招呼:“打了这许哆水是要去做什么”

  一个红脸膛的丫环陪笑道:“我家小姐说明天就要进宫了,今晚要好好沐浴洗尘一番”

  简嬷嬷点点头,對她们一挥手道:“那你们赶紧去吧小姐还等着呢。”

  丫环们笑着应声而去

  简嬷嬷把目光投射到不远处那座绿荫环抱的小楼仩。楼中帘幕低垂一点红色的烛光隐隐地在窗内跳跃着。此时叶家小姐一定正等着烧水沐浴吧……

  想到叶小姐,简嬷嬷的嘴角又掛上了笑她在内宫任宫仪嬷嬷近十五年了,前前后后也不知道曾服饰过多少即将奉旨入宫的妙龄女郎却从未见过像她这样的……

  其他女孩儿,不管是官宦千金也好、小家碧玉也罢哪个乍得到自己即将进宫侍奉皇帝的消息不是欣喜若狂、芳心大乱?更何况他们的皇渧还是那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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