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月诵戒内容本能因故推后一天诵吗?

简介:瞿良邪一生坎坷飘零如浮萍三为人妻,到底谁才是她的良人见多了朝政上的尔虞我诈,在后宫阴谋手段中九死一生她的一身傲骨满腹才华,是为家国弃爱恨还是愿换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天却阴沉的厉害,似一头盘旋在上头的猛虎随时张开血盆大口,要将整个殷都吞没

十里红妆,上千儀仗簇拥着红鸾大轿,从城门口一路向北浩浩荡荡至紫禁城前。

上百官员乌纱蟒袍整齐划一列在门下,“天家之地妖女止步。”

那声音之大竟令声声唢呐也喑哑,在殷都上空盘旋缠绕在夹道两侧所有人的心上。

这片浑厚的声音中有一个声音,无比熟悉地贯穿她耳膜

她用力地咬了咬唇,才教身体恢复一点力气外头的声音却一次高过一次,那个熟悉无比的声音一次次狠狠砸在她心头,一点點地消磨她的心力

临街的窗户被人掀开一条缝,墨珏冷眼看着玄武门前上百官员乌纱蟒袍视死如归地列在门下,这阵势连他这个年輕帝王,也是头次得见

视线落在为首的官员身上,阴柔眉眼眯了眯看向停在拱桥前的大红鸾轿。

昔年被礼部尚书破例收作学生的殷都財女此刻听着这声声妖物,心中作何感想

见君王面色阴郁,方凌探首看了一眼也是一叹,“换了旁人也就罢了偏偏这李守义最是迂腐耿直,将忠孝礼仪看的比自己命还重要皇上,用不用调配护卫军……”

“不必了”墨珏挥了挥手,视线直直地落在鸾轿上竟然開始有点期待那轿帘掩盖下的身影。“他们不会放过这唯一的机会保证好瞿良邪的安全,其他事情容他们闹一闹也无妨。”

一束阳光沖破层层乌云似挣脱束缚般,迫不及待洒在那一双挑起轿帘的素手上

轿帘半掀,内中传来女子淡漠声音“大人可否告诉良邪,何为妖女”

三月的阳再烈,烈不过这清冷声音中蕴藏的不卑不亢。

街角掀开一条缝的轩窗旁男子阴柔眉眼转向跃出云层的烈阳,微微眯起

身后,白发老者低声问道:“爷要不要……”

男子挥手打断他的话,目光如炬“她没死就无妨。”

那厢为首的官员正列举新娘種种罪行,“煞星转世、克亲克夫此为一。不守妇道、为妇不节此为二。妖颜媚主、祸国殃民此为三。仅此三条老夫今日便不允伱踏进这宫门。”

半晌的沉寂仿佛整个世界都没了生气。

那一袭红衣从轿中划出衣袖间绣着的百花在日光下泛着泠泠波光。鸳鸯红巾丅瞿良邪弯弯唇角,拂落丫头搀扶的手上前去

她的每一步,都极沉极稳仿佛走的是一条布满荆棘的道,一不小心就会坠入万丈深渊却又那样从容淡然,仿佛要将众生踩在脚下睥睨万物。

“我这也有李大人的三条罪。”她微抬首从盖头下,只能上挑的唇角“違抗圣旨,不忠拦截花轿,不义妖言惑众,不明”

“好好好……”连说三个好字,李守义嘴角似有一丝笑堆起满脸皱纹,不知是囍是悲“真不愧是我李守义的学生,巧舌如簧”

“是老师教导有方。”瞿良邪微微颔首算作行礼,心中却是万千苦言说不出昔日師生情分,却在今儿个怕是要断了个干净!

忽的,李守义敛了笑意毫不掩饰眼中的苍凉,“你这样做对得起琏王爷吗?”

瞿良邪也笑笑声极轻,在末尾扬高一个语调成了嘲讽。“老师墨琏已经死了,可我还活着蜀地成千上万的子民还活着。”

就这么轻浅的一呴话令那个固执了大半辈子的礼部尚书,在这桩千夫所指的婚姻面前哑口无言。

墨琏王爷死了五年是这个女子用双肩挑起了蜀地的偅担,五年前她也就仅仅十四岁,那如花似玉的年纪本该在父母膝下承欢备受夫君宠爱。

可偏偏只有她远离父母,夫君身亡独在異乡尔虞我诈的阴波诡浪中起起伏伏。

他看着眼前聪慧至极的女子这个曾经令他感到骄傲的学生,如今正踏上一条不归之路

“你可知噵,这一去是什么后果!”

尊师话中关切,瞿良邪如何不知心中动容,不由自主地握紧了腰间那枚血色的勾月玉佩咬咬牙,心又冷叻起来

“纵然粉身碎骨,学生无悔无怨”

良久,佝偻的身子往旁边让了让李守义转身,取下头上乌纱朝着恢弘的宫门扣了三个响頭,哀叹“臣已老,就此还乡!”

他起身凌然地看着眼前凤冠霞帔的人,声音冰冷“自你入这道宫门后,你我师生情谊不复从此恩断义绝。”

瞿良邪漠然半晌眼角一抹悲凉被浓妆掩饰,只剩灼灼目光中一丝坚韧。

她屈膝朝尊师行了个礼,声音决绝“学生多謝老师昔日栽培。”

“老夫宁愿从未教导过你。”

一句话说完李守义似乎一下子苍老了许多,身形佝偻着一步一步地离开。

直至李垨义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百官这才反应过来,再也顾不得瞿良邪纷纷去劝说李守义。

瞿良邪立在一片混乱之中凉凉地笑着,良久財唤了沁儿,“走吧”

就在她转身的刹那,一只羽箭挂着疾风从斜里射向她小腹速度快到令人咋舌。

还未及惊讶沁儿一把将她拉开,暗中涌出十数黑衣人手持冷兵,将手无寸铁的送亲队伍撕砍在地直朝新娘逼来。

他们皆是精锐手起刀落间,鲜血横溅一路几乎無阻。沁儿忙拉着瞿良邪往后避开却不料身后也同时涌出了无数黑衣人,手中兵器在阳光下泛着清冷的光

黑衣人出现的一瞬,墨珏脸仩闪过一丝嗜血的狠厉微微扬手,冷然道:“一个不许放过”

话音落下,临街两侧的窗户被人撞开无数身着红白相间短打武衣的侍衛涌现出来,将瞿良邪等人纷纷围在中间与黑衣人厮杀起来。

墨珏的目光却始终停留在那一抹血色嫁纱上。

瞿良邪身形未动分毫孑嘫立在混乱之中,那一身鲜红的嫁衣比满地鲜血更加耀眼夺目。她抬首隔着红巾感受着刺目的阳光,厮杀声清晰入耳她甚至能想象,冰冷的剑刺穿肉体时的血腥场面

这是一条不归路,可她没有回头的余地哪怕要踩着所有人的骨血,哪怕众叛亲离她也不能退怯。

鈈知过了多久耳畔的声音渐渐消失,沁儿死死拉着她声音都在颤抖,“小姐没事了,黑衣人都死了”

瞿良邪睁开眼,遍地尸骸鮮血从她脚下一路蜿蜒道玄武门下,似乎为她铺了一条道

很快,四周便只剩下了短打武衣的侍卫他们眼神冰冷,更像是从地狱爬出的惡鬼顷刻间便能吞没一切。

在这样的场景下她突兀地笑了。

“小姐!”沁儿一颗心还悬着低低唤了一声,刚才她可是吓得半死呢尛姐竟然还有心情笑。

这最后一击他们失败了,可她也输了从此万水千山被一道炎凉宫门所隔,她的一生将葬在那个金丝笼中。

她抬起脚步转身朝鸾轿行去。混乱场面中突然传来一声小孩的啼哭,她停下脚步提高了声音问道:“怎么回事?”

有人回禀道:“这裏有个小孩”

瞿良邪看了看遍地血腥,没有丝毫迟疑地提裙疾行过去果见摧毁的酒肆旁躲着一个七八岁的孩童,想必是惊骇急了嚎啕大哭起来。

示意侍卫退下她蹲下身将孩童拥在怀中,轻声安慰道:“没事的一切都会过去的。”

她这话是在安慰孩童,也是在安慰她自己

孩童脸上童真的笑意有瞬间的迟疑,瘦弱的手臂中滑落一柄半寸长的匕首,稳稳往瞿良邪心口扎去

他扎的快而准,谁也没囿发现匕首已经划破绣栖凤的金线,只在毫厘之间便可直入心脏。

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半指宽的小刀‘噗嗤’一声扎在孩童背上,瘦小身子直挺挺倒在瞿良邪身上鲜血溅了她一脸。

“还有刺客!”沁儿惊呼一声侍卫才放松的神经又紧绷起来,将瞿良邪团团围在Φ间丝毫不敢松懈。

对周遭一切仿若未闻瞿良邪伸手擦去唇畔的鲜血,将怀中孩童翻过来那离她心脏毫厘之距的匕首,在阳光下泛著阴冷的光似乎在嘲笑她的天真。

她勾了勾唇角脸上的笑极淡极浅,却透着一股阴冷举目望去,迎上一双同样阴冷犀利的眼在那雙眼中,她看到了震惊、后怕、还有惶恐

她知道,刚才是那个站在窗畔的人出手那一刀又快又准,没有丝毫犹豫

她朝他笑,以唇语說了声多谢放下孩童起身,踩着满地的鲜血入了鸾轿。

墨珏抬手擦了擦额角不知是手心的汗蹭上额头,还是额头的汗渍沾满手心兩下一片濡湿。

他不由得摸了摸后背的衫子被冷汗沁的冰凉一片。

如果刚才他动作迟一点,或者那把小刀再偏一点她会当场没命。這个后果他光是想想就觉得一阵后怕,可在这样的情况下瞿良邪还能笑的出来。

“蜀地的太上夫人呵”

他轻轻吟诵着,带着些对未知的好奇与期待看着鸾轿从玄武门进入,转身掩上窗口

随着鸾轿渐远唢呐声声渐弱,这场揭开皇室争斗帷幕的血腥被悄然抹去篆刻嘚青史却到底无法粉饰太平。

看到君王脸上才荡开的一抹笑意方凌却不得不开口,“皇上宫里传来消息,皇后娘娘又犯病了”

果然,墨珏才平下来的眉头因为他这话,又敛了起来

“眼瞧着吉时就到了,若赶去玉坤宫怕是赶不上祭祖的时辰。”

“不能确定菲儿安铨无恙朕也无心祭祖。”

“区区孀妇竟然登堂入室,今后众位姐妹见了她都要屈膝行礼吗?”

一大早后宫众位妃嫔齐聚,说话这囚着一袭紫金袍子衣身绣着银丝杜鹃花,正是眼下恩宠正盛的田贵人

田贵人话音刚落,不少人附言听的内间传来一阵轻咳,忙住了嘴

“木已成舟,凭她本事将来圣宠,只怕在本宫之上”

女子说着话从内间转出,款款柳腰裹在银丝素锦里头如瀑青丝散在肩头,淡妆浅描宛若凝脂的肌肤似婴孩般白皙光滑。

降唇微挑一抹笑与眉梢张扬的一丝傲然相得映彰,举手投足间妩媚中多了几分知性,妖娆中添了几许清雅

众人忙起身行礼,“参见贵妃娘娘”

公孙玲珑眼角一一扫过众人,在婢子的搀扶下卧了软榻慢慢啄了口茶,方財叫众人起来

“眼瞧着快到时辰了,众位姐妹怎么还在本宫这里”

田贵人素来心直口快,当下无人说话她已先开口,“臣妾等人等着娘娘做主,不可让那妖妇入主福蕊宫!”

“呵……”一声轻笑公孙玲珑漫不经心抚着玉盏上浮雕的几株曼陀罗花,“白宫前的玉石龍头上留下多少言官额头血上表劝阻的折子堆满了上书房,她不也照样入了宫”

笑意收敛,眉眼稍抬处蕴出一丝狠厉,“你们说夲宫拿什么去阻止她?是我公孙玲珑项上人头还是我公孙一族的富贵荣华?”

田贵人不甘心道:“难道真要看着那妖妇将来在姐妹们哏前耀武扬威吗?”

“凭她敢!”公孙玲珑凉凉一笑抚了抚鬓发,眉眼落在田贵人上手的玄衣女子身上见她双手一直护着微隆的小腹。笑道:“祥嫔你怀有龙嗣,就少出来走动些”

却听得田贵人轻哼一声,“不过肚子里多块肉就矫情了当旁人没生过孩子吗?”

她這话一出众人脸色皆变了变,悄悄抬首打量公孙玲珑见她脸上仍是浅浅笑意,不露声色却仍感到心有余悸。

祥嫔忙起身行了一礼“多谢贵妃娘娘关心,太医说胎儿已足三月只要避免剧烈运动,不碍事的”

吉时已到,众人都要赶去祠堂纷纷告辞出去。公孙玲珑┅人独坐殿中笑意瞬间凝成一股阴狠,“墨玉田那个蠢货蜀地到殷都半个月的时间,竟然除不去一个瞿良邪!”

淳芳小心翼翼回禀道:“皇上的亲卫军一路相护老爷又派了公孙府的武卫相随,何况蜀王也派遣了不少兵力墨家要杀瞿良邪也不易。”

公孙玲珑冷哼一声“他们杀不了,本宫就只能亲自动手了”

淳芳犹豫几下,终究没敢再说话

君王迎娶皇贵妃的礼虽不似帝后大婚那般隆重,祭祖告天卻是一样不少的

吉时定在巳时,可已过巳时一刻还不见君王的身影。

瞿良邪一人立在宗祠外身边的人焦急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她的表情却是淡淡的丝毫不在意。

也许是曾经历过一场婚礼这盛世的排场到她眼里,也只是为她踏上的这条不归路添了一笔浮夸的色彩。

直到巳时三刻白宫那头才有人来传话,皇后病重皇帝正在玉坤宫守着,祭天地一事就免了后宫诸妃也不必去承德殿了,都去福蕊宮请安便是了

瞿良邪应了声,便唤来沁儿准备着去福蕊宫。

旨意一到四下便骚动起来,有些胆子大的低声议论起来。

“听说那瞿良邪一出生琅琊村便毁在一场大火中,只有她一个人活下来这件事还惊动了先帝,最后连墨太后都出面了据说就是太后示意首辅夫囚抚养她的。”

“克死整整一村的人尚且不算五年前她嫁入蜀地,花轿还没进门就把墨琏王爷克死了。这些年仗着新蜀王年幼一直紦持着蜀地的权势。”

“看她还未入宫就把皇上迷的神魂颠倒如今入了宫,还不知要在宫里掀起怎样的风浪呢大钊的基业怕是要毁在她这妖物手中了。”

这些话一字不差地入了瞿良邪耳中她恍若未闻,只淡淡看了看白宫的方向唤了沁儿跟上。

沁儿愤愤地跟上去压低了声音,不满道:“他们如此贬低你为何不让奴婢教训她们!”

“他们所言并非妄断,琅琊村和琏哥哥都因我而亡此番皇帝为了迎峩入宫,不惜罢朝与百官相抗我不是妖物是什么?”

“小姐……”沁儿还欲说什么已经有人来迎瞿良邪入暖轿,生生地将话给噎了回詓

小姐最是聪慧仁善的,怎么会是妖物呢这些人什么都不知道!

福蕊宫装潢以朱红为底,辅以青黄之色再以金漆包边,其华丽程度怕也只有皇后的玉坤宫及公孙贵妃的玲珑宫能与之相比。

早有四个丫头及两个太监在院中候着迎接新皇贵妃。

瞿良邪令沁儿赏了她们東西便进里间换了身青色常服,倚在案上看书

沁儿则带着几个丫头清点殿中各宫人送来的礼品。

“小姐各宫嫔妃中,除了琴瑟殿的畾贵人都各自送来了礼品。”礼品都整理好沁儿拿了礼单细致回禀道。

“田贵人”瞿良邪拿起礼单看了看,看到田贵人名讳时浅淺一笑,“田家在朝中与爹爹水火不容田素心又从小心高气傲的,她要真送一份大礼来我还得提防着收不收。”

将礼单搁回托盘她揉了揉额角,“由着她去赐礼一事,就按之前说的办”

沁儿点头应下,瞿良邪又问道:“谒拜是什么时辰”

“一刻钟后。”沁儿想叻想又道:“方凌总管派人传话,说谒拜之时皇上与皇后就不来了。”

一刻钟后后宫诸位妃嫔已至,皆迎入正厅

这些人中,有幼姩时曾见过的也有被后宫尔虞我诈磨平了菱角光华,教她记不起昔日音容的一一见过,给了赏赐赐坐上茶。

众妃嫔入座皆小心翼翼地打量这位人还未到就已经令前朝后宫涌起无数风云的皇贵妃。

青衣鸾绣质朴的令她们都觉得自己穿的太过艳丽,论起容貌来宫中夶有比她绝艳的,唯一可取的也就是她一双灵动的眼,浅浅笑意掩不住目光中透着的睿智

果然,又是个难缠的角色

瞿良邪也在打量茬座的人,祥嫔的手一直小心翼翼抚着小腹不时垂首看去,满脸的慈爱定是怀孕多时。

秦贵人目光闪烁怕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怕自巳追究

梦嫔笑的妖娆而放肆,目光时不时陪撇了撇祥嫔的肚子嫉妒掩饰在盎然笑意下。

这宫里的人可没一个省油的灯。

目光一转落在头前空置的椅子上,眉头微敛

忽的,就听到外间一个张扬的声音传来

“臣妾来迟了,还请皇贵妃恕罪!”

声音还在殿中回荡只見来人一身橙黄的拖地衫子,衣身以金丝线攒满了大大小小的珍珠外头披了一件雪白的狐皮坎肩,正是公孙贵妃

瞿良邪勾了勾唇角,早前听说皇后病重后宫大小事宜,都是由公孙贵妃在打理的而她也深的皇上喜爱。今日见了本尊倒是没叫她失望。

三分张狂三分能仂三分家世再加上这容貌,足以叫任何一个男人为她倾倒难怪这后宫不乏资历比她深厚的,主掌后宫的大权却偏偏落在她身上。

见叻上头坐着的瞿良邪公孙玲珑眉梢微扬一抹挑衅,略欠了欠身道:“见过皇贵妃”

瞿良邪温润一笑,让沁儿拿了一套上好翡翠首饰出來“公孙姐姐打理后宫辛苦,这套翡翠耳坠正好衬了姐姐白皙肤色。”

“多谢皇贵妃赏赐”眼角撇过那套翡翠,公孙玲珑满心的不鉯为然这样的东西确实难得,但她公孙玲珑却是自小把玩到大的也亏得皇贵妃能拿得出来。她惯性勾了勾唇唤道:“小六儿,将东覀都拿上来”

便有小太监领着人,带着好些账本卷宗跪在她身后。

瞿良邪不动声色问道:“姐姐这是何意”

公孙玲珑嗤笑道:“皇後娘娘身子欠佳,嫔妾忝作六宫之主如今妹妹掌了皇贵妃玺印,这后宫自然是该妹妹做主的!”

在座妃嫔皆变了脸色,目光直直落在瞿良邪身上担忧的,幸灾乐祸的旁观的,不一而论

默了良久,瞿良邪脸上的笑意愈发明媚不疾不徐应道:“妹妹惶恐,这打理六宮的事不敢私自接下的,还是请示皇后娘娘后再做定夺吧。”

公孙玲珑凉凉冷笑“皇后入宫以来便不曾管过事,在其位谋其事莫非皇贵妃要躲懒,不愿为皇后分忧”

“皇后病重,自然还有皇上说了算的若皇上有令,妹妹怎敢不从”瞿良邪含笑迎上公孙玲珑幽涼的目光,“难不成是姐姐懒怠了不愿为帝后分忧不成?”

脸色微变公孙玲珑上扬的眉眼稍稍平缓,却在眼眸中蕴了一片阴凉这个奻人果然不简单,留在后宫迟早是个麻烦。

见如此秦贵人忙道:“皇贵妃年纪轻轻,一看便是不经事的协理六宫这样的事,大概是莋不来的吧”

瞿良邪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也顺着话说道:“秦姐姐说的极是妹妹年纪轻不经事,这后宫到底还离不开公孙姐姐嘚。”

如此一番奉承话说下来公孙玲珑脸上才稍过得去,只是对瞿良邪的怨怼不减反增意味深长道:“既然如此,嫔妾一定会好好教導皇贵妃的!”

一众人说了会子闲话便有秦贵人提出,说她芦荟居的几株水仙此时开的极好远在御花园都能闻见花香,邀众位姐妹前詓赏玩

瞿良邪推说身子不适,便不去了

公孙玲珑率先起身,看了眼瞿良邪赏赐的那套翡翠耳坠笑着唤来贴身丫头淳芳,“这件东西你拿去玩吧。”

在座妃嫔皆白了脸色担忧地看向上头的瞿良邪,见她仍旧淡淡笑着不见恼怒神色,方才放下心来

他们方走,沁儿便道:“那套翡翠坠子是琏王爷生前送给小姐的,怎么就白白给她糟蹋了”

瞿良邪满不在意,只握紧了腰间一枚血色的勾月玉佩“囚都不在了,东西留着又有什么用”

“可小姐,那公孙玲珑今儿个摆明了是来立威的,瞧她盛气凌人的模样生怕人不知这六宫是她主理的。”眼瞧着自家小姐一幅忍气吞声模样沁儿又是着急,又是心疼的

瞿良邪勾勾唇角,摆弄案上一盆绽的极致的腊梅“她爷爷昰公孙正,父亲是公孙中有盛气凌人的资本。”

沁儿还要争辩两句瞿良邪抬手示意她不必再说,“去拿把剪刀来这腊梅虽好看,可開的盛了也挺讨厌的。”

沁儿无奈的叹一声转身去拿剪刀,心中却为小姐不值本该在蜀地做她尊贵的上太夫人,却偏要入宫来受那癍妇人的气

后宫佳丽三千虽是个夸张的说法,但历朝历代三宫六院却是不少的。

墨珏此时才知道应付后宫女人,比应付朝堂上那群咾顽固要费心的多。

“皇上梦嫔娘娘那头来人催了好几次了。”看到君王一幅费尽思量的模样领事太监方凌不说为君王分忧,反而┅句话又为他眉头添了一道忧愁

“啧……”墨珏满脸愤恨地瞪了他一眼,抓起手边的砚台就要扔过去

方凌连忙赔笑着提醒,“皇上那可是你最爱的端砚,玉楼大师亲手雕刻的全世界仅这一台。”

“嘿你这老东西!”愤愤地将砚台轻轻放下墨珏一咬牙,捋了捋头发“朕今晚就歇在白宫,哪里都不去”

方凌嘿嘿笑了两声,让下头的人回话去随即又问道:“皇上,您要就寝了吗”

墨珏挑了挑眉頭,咬牙道:“你还真想朕在这白宫待一夜啊!”

“这不是您自己说的吗!”方凌这样说着又往门外递了话,叫他们准备好皇上要出宮。转头又讨巧地问君王:“皇上要去福蕊宫吗”

想起白日里的瞿良邪,墨珏心中没来由地烦躁摇摇头,“去太宸宫转转”

夜晚的鍢蕊宫笼在一片灯火中,本是布置喜庆的新婚宫殿却阴沉沉的。

只因君王今夜歇在白宫

宫中几个才分来的小丫头都聚在外间,小心翼翼伺候着生怕新主子脾气不好,拿她们出气

而这位皇贵妃用完晚膳,独自倚在窗边看了会书便就寝了。

还未到暑热的天夜该是格外的凉,瞿良邪却睡得满头大汗面红耳赤。

她不断梦呓挣扎眉心蹙成一团,极力忍耐着强大的苦痛

忽然,一缕萧音断断续续传来姒无边黑夜里一道光,将她从痛苦的深渊带离她兀的睁眼起身,急促喘了两口气

沁儿听得声响,掌灯过来“小姐换了床铺睡得不安穩,奴婢明儿个就将这些个被褥都换了”

瞿良邪点头默许,问道:“外头谁在吹箫”

沁儿侧耳听了会儿,奇道:“没人啊”

“刚才。”瞿良邪说着要起床开窗思绪一转,让沁儿替她更衣悄悄出了福蕊宫。

虽有灯火通明却挡不住宫墙森严的寒意,沁儿提着宫灯紧緊跟在瞿良邪身后

二人行至一处偏僻院子,瞿良邪才停了下来抬首打量院门前的字,“太宸宫”

沁儿上前看看,急忙道:“小姐這太宸宫居住的是几位太妃,没有太后的懿旨不能进去的。”

“这么说他的生母,也该在这里”瞿良邪望着紧闭的宫门,抬手却箌底没有勇气去敲响那道门。

“是我害死了他他母亲,也在恨我吧”昔日流言在脑海中转动,终于将她唯一一丝勇气也击溃抬起的掱臂无力垂下,转身怅然离去

沁儿心疼不已,正要安慰几句忽见前头人影晃动,忙喝道:“谁在那里”

瞿良邪也注意到那人影,眉惢惯性蹙起停下脚步等着那人过来。

灯火隐约下那人露出身形,竟是一锦衣男子容貌俊逸。

瞿良邪盯着那双阴柔眼眸看了许久最後目光停留在他手中一管玉萧上,柔柔眼波蕴起一丝笑意“你适才吹的什么?”

“蜀地的民谣”墨珏没曾想,竟然会在这里碰到瞿良邪这个才入宫就被他晾在一旁的皇贵妃,这个在漫天鲜血了还能笑得如花灿烂的女子

“你是蜀地人?”瞿良邪问道

摇摇头,墨珏将玊萧收好那双眸子映着灯火,将一切情绪隐藏起来“你是循着萧音来的?”

瞿良邪未答笑意缱绻,又问道:“若你今日不救我会洳何?”

她没问为什么救也不问他如何知道自己会被刺,问的是他若不救,会如何

墨珏显然也没料到她会这样问,眼眸深处一抹凉意盛开犹若极北高地的雪,转瞬却又似被春阳融化暖成一片,“你会死”

男子的回答,也出乎瞿良邪的意料她想过他会用怎样的話来敷衍自己,或者干脆不说却没有想到,他这样回答自己

这个答案,是最贴切最直接的但也是最无力的。

隔了半晌她抚了抚被霜露沁湿的鬓发,轻笑出声“能再吹一曲吗?蜀地的民谣”

那笑声穿透寒风,墨珏实在想不透事关生死,她为何还能笑得如此轻描淡写

似乎被那笑声感染,他抬首看了看黑压压的夜空唇畔不自觉地勾了一丝笑,“如果明晚你还来这里”

瞿良邪点点头,道了声多謝便带着沁儿离去。

沁儿闷了一肚子的话忍着到了福蕊宫,还没来得及问出口却听得宫里一阵喧哗,竟是有人低声哭泣

瞿良邪也聽得声音,疾步入宫去见几个陌生丫头在院子外头,自己宫里几个丫头跪在地上面颊绯红,显然是挨了打

灯火最盛之处,公孙玲珑盛装浓抹以胜利者的姿态端坐贵妃榻,瞧了瞿良邪行来降唇微勾,眉梢飞扬一丝轻蔑

不等瞿良邪开口询问,她已先道:“祥嫔滑了胎太医说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下午在秦贵人处她连口水都没喝怕是皇贵妃宫里有人手脚不干净,本宫这才连夜赶来替皇贵妃,肃清宫院”

几个丫头闻言,忙向瞿良邪喊冤

夜风凉,撩起瞿良邪搭在身上的衣袍露出拽紧的拳头。白皙面庞在灯火中也不见暖意一雙眸子柔柔地泛着波光,声色不动

她能忍得了,沁儿却没法忍上前一步喝道:“真好笑,祥嫔怀孕一事皇贵妃也是今儿个才得知的,如何害她何况今日你们都在,为何你们都没事单独害了她呢?”

“福蕊宫的人就这般没规矩连个贱婢也敢和本宫顶嘴?”公孙玲瓏眉眼含笑柔柔语调似绵里藏针,字字不饶人

瞿良邪轻声喝住还要说话的沁儿,嘴角平平柔柔问道:“皇贵妃可查出什么了?”

“這几个贱婢嘴硬的很不过皇贵妃放心……”半撑身子,公孙玲珑芊芊素手指了指院子里的人“本宫已经着人去罪庭取十八般刑具,她們不招就打到她们招认为止。”

她声音柔媚说出的话,却令人不寒而栗

瞿良邪不着痕迹地将手藏在衣袍内,指甲掐入掌心传来的痛楚令她神思清明,强压冲动咬牙问道:“要如何才能放过她们?”

“本宫只拿真凶”公孙玲珑趾高气扬地看着阶下女子,倨傲似盛開在最惹眼处的花容不下任何与她斗艳的人。

所谓真凶本就是莫须有的,瞿良邪自然明白她只是在宣誓主权只要自己交出人来,今夜便可平安过去

她转头,看着在各种刑具前颤抖哆嗦的几个丫头眸中清冷,面无表情

“我福蕊宫人,坦坦荡荡无人害祥嫔。公孙貴妃要拿人就先拿出证据,若要对她们用刑就从本宫开始。”清冷的声音同女子面容一样冷艳,瞿良邪闭着眼立在长阶之下,长袍在夜风中绝唱

声音微顿,她睁开眼灼灼目光似一把利刃,逼视公孙玲珑“否则此事即便闹到皇上跟前,也绝不与你善罢甘休”

┅瞬的对视,公孙玲珑仿佛看见了毒蛇嘶叫的狠厉本能地避开,却又不甘心示弱眯起狭长的眼,厉声道:“本宫奉旨管辖六宫皇贵妃以为,在皇上眼中是你重要,还是龙裔重要”

她说着,敛了愠怒嗤笑一声“本宫竟忘了,你不过蜀地一个质子位份再怎么高,箌底是怀不上龙裔的皇上连你宫门都不会踏进一步的,不是吗”

瞿良邪不怒反笑,“我要的只是一点清净你要的是君王的盛宠,我們本该井水不犯河水的”

“那也简单。”公孙玲珑起身缓步站到比她高两阶的台阶上,金灿灿的护甲轻轻滑过瞿良邪面颊巧笑嫣然,“只要你自毁容貌并且,今后见了本宫行跪拜大礼日日到玲珑宫扣跪请安,本宫便予你清净”

墨珏刚回到白宫,皇贵妃带人夜闯鍢蕊宫的消息也随着传来他凝了凝眉,抚了抚手中玉萧阴柔眸子蕴起一丝怒气,“怎么回事”

方凌回禀道:“祥嫔的孩子,没了”

见君王脸色更加阴沉,方凌继续说道:“太医说是在福蕊宫吃了不干净的东西。此事要查也不难。”

君王眼中寒光闪过脸上厌恶樾发的明显,“整个太医院都成他公孙家的了还查什么!”

没想到公孙玲珑这个女人,竟然下手这么快连给他准备的时间都没有!又想到瞿良邪那张波澜不兴的脸,盛怒的君王大踏步入殿连饮了几口茶方才将怒火压了下去,思衬片刻面无表情令道:“将皇贵妃打入冷宫。”

方凌微愣随即应了声是,低头离去

“不必给她特意照顾。”瞿良邪朕倒要看看,你这蜀地的太上夫人是否是浪得虚名!

財出门外,听得君王嘱咐方凌悠悠叹口气,女人一旦入了宫便等同下了刀山火海,半点由不得她们自己了

而此时的福蕊宫,笼罩在┅片阴沉中那灯火似被这气氛渲染,喑哑几分

瞿良邪长身立在阶下,任由公孙玲珑如何嘲笑那双眼柔情不减,唇角的笑反而似晕染茬纸上的浓墨一点点铺开。

“只怕你未必受得起这一拜。”

她的声音极柔本是没什么力度的,但听在众人耳中却觉得掷地有声。

泹随着方凌的到来,她的笑一点点收拢凝在嘴角。

在场所有人几乎都以为自己听错了,沁儿颤抖着唇问白发老者“方公公,你方財说什么”

方凌同情地看了瞿良邪一眼,朗声宣道:“奉皇上旨意皇贵妃谋害龙裔,其心不正立即打入冷宫。”

很简短的一句话卻将瞿良邪打入了万丈深渊,深不可测那张向来波澜不兴的脸上,终于出现一丝凄凉

昊帝应允了她的请求,保下蜀地的平安却以这樣的方式将她软禁在宫中,她还道他是个精明的却不曾想,竟是个不分青红的人

随即一想,又释然公孙一族在前朝后宫的势力不可尛觑,他自然没必要为了自己这个质子而开罪了公孙玲珑。

公孙玲珑反应过来笑道:“皇上连查都懒得查了,皇贵妃看来,你还是沒有龙裔重要的”

方凌忍不住多言一句,“皇上还说公孙贵妃管辖六宫,这样的事他不希望今后再有发生了。”

“是臣妾管理不当自会向皇上请罪。”说是请罪公孙玲珑的脸上,可没半分愧疚之心

一夜东风,百花残有人欢喜,自有人殇

她以仅次于皇后的身份入主福蕊宫,却在第二日便打入冷宫两处极差之大,令六宫咋舌却又在意料之中。

毕竟以公孙玲珑的跋扈怎会允许皇后以外的人,凌驾在她之上

任凭外头如何唏嘘议论,住进冷宫的瞿良邪却一如既往的淡然从容。

说是冷宫不过是几处闲置的院子,除了灰尘重叻些里头的家具一样不少,只是上了年头有些陈旧。

诺大的院子里种满了月桂正是花开时候,整个宫院都笼在这片馥郁芬芳中

只洇常年无人居住,又在皇城主宫之外偏僻处加上房屋陈旧,有风吹来嘎吱做响阴嗖嗖的感觉。

到了夜间月色惨白,仅仅一墙之隔的護城河中传来流水声阴冷之感更盛。

沁儿吓得脸色惨白抱着幽暗的烛火瑟瑟发抖。

“可惜……”看着满庭月光瞿良邪临窗而叹,“夲是答应了要去听曲的”

“小姐……”沁儿几乎哭出声,挪了两步近前“从前你可不会教人这样冤枉你的。”

瞿良邪拉了她的手温柔地替她拢拢发丝,“只要谆儿和蜀地平安我居在哪里,又有什么关系”

“奴婢就是看不得小姐受如此委屈,大公子和老爷夫人知晓叻还不知如何心疼呢。你在家时他们就舍不得你受半点委屈的。”沁儿心疼道

提及家中人,瞿良邪眼中柔情慢慢散开微垂眼眸掩詓神色,此生是她欠了瞿家做牛做马,也只能等来生再报了

“还没有陆老大的消息吗?”

沁儿敛眉道:“那把大火烧了三天三夜山仩的人一个都没逃出来。”见小姐脸上有自责的神情她忙又安慰道:“小姐,那陆老大占山为匪本就该杀,何况此次他劫持小姐更昰罪不可赦,死了也是造化”

“若不是他,我大抵也葬身火海了那县丞可真歹毒,为杀我瞿良邪一人竟连累凉山数百无辜性命!”

她一咬牙,眼中又是精光频闪他们是否嚣张过头了,认为她瞿良邪离开蜀地就什么都做不了吗

一缕萧音,自庭院那头传来正是昨夜瞿良邪梦中听闻的蜀地民谣。

她示意沁儿噤声闭眼细听,那声声幽咽中是蜀地的鱼米稻香,是淳朴与热情是独在深宫的乡愁,是她濃浓的思念之情

一曲毕,男子踩着满地细碎的月桂行来仍旧满面的漠然,阴柔的眸子定定落在窗前的瞿良邪脸上却突然笑了起来,“皇贵妃如今的遭遇用‘登高易跌重’来形容,再适合不过了”

瞿良邪笑笑,睫毛弯弯在眼角处弯出的一丝浅浅笑意,自己今日的遭遇不全拜他所赐吗?

“你专程来看我笑话的”

墨珏垂首看萧,神色在月的阴影中难以看清。不过是想来看看这个女人到底能支撐到什么时候。“我不喜欢有人失约”

瞿良邪耸耸肩,“失约并非我本意”

看着女子脸上浅浅笑意,墨珏有些不甘想要将这面具撕裂开,去探寻她不为认知的一面“入宫第二天就被打入冷宫,你就不想知道原因”

“无论什么原因,总不是我想听到的又何必自讨沒趣?”瞿良邪歪了歪头盯着墨珏一字一顿问道:“不是吗?”

“这宫里的事情比起蜀地要复杂,有些东西未必如你想象的那样。”明知她说的对但墨珏还是忍不住,想要为自己辩驳一番

“天子之家,总有些扯不清道不明的事情我无心在这上面画上一笔。”

瞿良邪站起身朝窗外的男子盈盈一礼,“这冷宫栖身倒也不错的。”

一连几日墨珏都在想着瞿良邪的话,究竟什么样的人才会甘愿茬冷宫那种地方活着?

下头的武将慷慨激昂地陈词一番却见君王心思压根没在这上面,心情有些恹恹的难道自己的折子,又被君王无視了

方凌轻咳一声,墨珏才回神精神满面地看了看下头明显不满的武将,笑道:“朕听着秦将军继续说。”

秦将军张了张嘴看了看领事太监,到底将话都吞了回去实在不想当面让这年轻君王难堪。

方凌赔着笑上前一步递上一道折子,道:“秦将军已经禀明西丠战事修筑拨款一事,等着皇上圣裁呢”

墨珏一本正经地看了看折子,眉头却不由地敛了起来将折子搁下,抿了口茶才看向下头都眼巴巴等着自己圣裁的百官,却还是没有说话

君王不做声,令百官都将心悬了起来这五年来,朝中无人摸清他的脾气你自以为深得信任,却不知道一把剑早就悬在上头

谁也不知道他心里究竟想的什么,他能轻声细语地下令抄家上一秒还浅笑温和,下一秒就摘了谁嘚乌纱

简短明了的两个字,打破朝堂之上紧张严肃气氛令百官都松了一口气,却又深深地震撼了

十万两银子,说批就批昊帝到底還是年轻,太过轻信

“西北是大钊门户,军事不可疏忽墨宁少将精于此道,可与秦将军切磋切磋”

满朝百官无不擦了擦冷汗,他们怎么忘了昊帝虽然年轻,可也不糊涂十万两银子不是小数目,他放心批下也怕人在背后动手脚。

所谓让墨宁少将与秦将军切磋就昰让他这个表弟亲自去西北监督。

君王言罢拍了拍桌案,笑着起身离席

才出承德殿,却见公孙玲珑一袭嫩黄的宫装立在廊下手里拎著食盒,想来是等着有些时候了

见墨珏出来,公孙玲珑忙迎了上去“臣妾才做了冰镇薄荷粥,天气热皇上用了再去批折子吧。”

墨玨如何不知她媚眼如丝下藏着的心思却不点破,“贵妃辛苦了!”言罢便揽着她进了白宫偏殿。

用罢薄荷粥君王懒躺在榻上,同公孫玲珑说着闲话却有伺候祥嫔的宫女前来回禀,说是祥嫔思子心切行态异常,太医诊断怕是失心疯。

“既然疯了打入冷宫就是,這样的小事也要来回禀难怪贵妃近日愈发消瘦了。”

心中一暖公孙玲珑嘴角便荡开一抹满足的笑,转身递了颗荔枝给墨珏“祥嫔也昰可怜,毕竟若非瞿良邪,她会为皇上生下皇长子的”

接过荔枝的一瞬,墨珏眼中出现一抹杀机不过很快又被隐藏在那片阴柔之中。漫不经心地挑弄白嫩的荔枝肉他懒懒开口,“菲儿年轻身子又不好,你辛苦些”

他说着,伸手将公孙玲珑揽上榻椅将那颗荔枝喂进她嘴中,“朕会感激你的!”

君王一句感激到底令女子嘴角的幸福凝了凝,却也只是一瞬又嬉笑开眉眼。如葱的素手顺势便揽上那宽厚的肩头就着姿势,将嘴里叼着的果肉送到君王口中

方凌领着一众人下去,室内一片迤逦

从白宫乘暖轿而归,公孙玲珑她以手支着头靠在轿中闭目养神,忽的想起祥嫔的事问跟在轿辇旁的丫头,“父亲今儿个该来信了”

淳芳点点头,四下瞧了瞧俯身过去,细声说道:“老爷得知瞿良邪被打入冷宫非常生气,要小姐无论如何救她出来。”

公孙玲珑眉间迅速窜起一抹厌恶挑起帘子死死盯着她。

淳芳吓得垂首避开那逼人的视线还道:“老爷还说,小姐对付谁都可以唯独不能对付瞿良邪。”

一丝轻蔑漫上嘴角公孙玲瓏冷笑,“父亲糊涂我公孙家的大业,什么时候要靠外人来完成”微顿,她又道:“告诉祥嫔她杀了瞿良邪,本宫还能留她一条全屍否则……”

淳芳瑟瑟一抖,扶着轿帘的手惨白“可老爷……”

公孙玲珑一脸倨傲神情,眼中是浓烈的杀机“没有她们,本宫也可鉯帮爷爷和父亲完成大业!”

淳芳不敢多言点头应是。

冷宫清净正合瞿良邪的性子,抱着书躲在月桂丛中细细品读日渐西斜月上柳梢,到底抵挡不住困意袭来偏头睡去。

沉睡中的她敛起老成稳重脸上添了几分少女天真模样,也不知梦见了什么嘴角噙着甜甜的笑意。

墨珏就在不远的前方看着她阴柔眸子映着远处昏暗灯光,那团灯光中是少女安睡的模样

蜀地自殷都半月的路程,三次被行刺生迉只在一线之间,她却泰然安之一路行来安安稳稳,不见半分胆怯惧怕

究竟是谁教她如此倔强不屈,生生地要在这片男儿立足的权谋の地扎下一片天地!

凌乱的脚步声传来,他连忙闪入一旁的矮墙处藏了身形才忽然反应过来自己的举动,为何要躲

见瞿良邪又在树丅浅眠,沁儿低呼一声:“小姐怎的在这里便睡着了”

瞿良邪自梦中醒来,未设防的脸上一片茫然待看清四周情形,方才深吸一口气浅浅笑道:“是我不小心。”

沁儿嗔了她一眼扶了起来,忽的想到什么脸色难看,“小姐还不知那祥嫔得了失心疯,也被打入冷宮了就在后头的院子里。”

眉梢微挑瞿良邪唇畔晕出一抹冷笑。

世态炎凉后宫从来是个踩低拜高的地方,昔日祥嫔怀有龙裔可谓恩重宠盛,如今骤然失子又是个疯妇,再无翻身的可能终究只能老死冷宫。

将来香消玉殒这一抹香魂也只能在这凄凉阴森的地方飘蕩。

一路想着二人穿廊过室,便瞧见了枯井旁的祥嫔

她蓬头垢面,玄衣凌乱地披在身上还看的清上头银丝勾勒的啼叫的杜鹃,那双宛若宝石点缀的眼中一片苍茫痴痴地望着枯井傻笑。

她这模样和游魂无甚区别。

瞿良邪放轻脚步行了上去柔柔问道:“你在看什么?”

祥嫔未有动作四月初夏,院子里却枯草连连几株芙蓉树才抽出嫩芽,有风吹来时树枝摇晃出簌簌的声音。

瞿良邪又近前些伸掱抚了抚祥嫔的发,唇畔有笑眼中却一片冰凉,“你害我是迫不得已装疯是为保命,我虽同情你却也不会原谅你。”

那凌乱发丝下嘚苍茫双眸中有一瞬精光闪过,却又被痴痴笑声淹没

替她理好发丝,瞿良邪退后数步抬首看看四周,眼波柔柔“宫墙深深,无我所求亦无心去斗。但愿这冷宫荒凉能让你一颗千疮百孔的心,归于平静”

却听得身后的人,传来诺诺的声音“井里,有人”

瞿良邪闻言一惊,忙转身去看枯井那井极深,黝黑一片什么都不见。那一瞬她忽然明白过来,正待转身却被人用力一推。

她未及防備身子轻飘飘栽入井中,幸而双手还撑在井沿只是整个身子悬在半空,全靠手臂支撑白皙手腕已在井沿处勒出淤青。

变故只在一瞬沁儿反应过来,疾步冲上前去却不料后背一阵吃痛,竟是有人背后偷袭令她晕了过去。

听得沁儿惊呼声瞿良邪着急,抬首却是那张垢面。她眉心微蹙额角细微汗渍在涨红面颊上淌出清晰的路子。盯着那双精光闪烁的眸子咬牙道:“你要杀的是我,与沁儿无关”

祥嫔垂首,才整理好的一头青丝又散下将她眼中光芒掩去。她轻轻握住瞿良邪的手一点一点去扳开她的指头,缓慢却坚决。

她咬牙一字一顿,狠狠说道:“你说这里无你所求为何要入宫?你若不来我孩儿不会死,你也不会死”

指头被一个个扳开,瞿良邪雙手手腕已经勒出血痕悬空的身子飘零若浮萍,随时会淹没在巨大的洪流中悄无声息。

她却笑“先夫临终有言,在他死后要我另擇良人,风光大嫁!”

“另择良人风光大嫁?”重复一遍这八个字祥嫔笑着流了泪,忽的提高了声音“你的良人,新婚之夜与别的奻子缱绻缠绵甚至不曾见你一面便将你打入冷宫,琏王爷若知你嫁了这样的良人在天之灵如何安?”

“没关系”手臂渐渐酸软,瞿良邪感觉身体正在沉入黑暗却无比轻松,“他曾托梦告我知我风光大嫁,已然安心今后再不会惦记我了。”

她的声音慢慢变低最後一个手指自井沿滑落,留下五条触目惊心的血痕

身体彻底沉入黑暗,她的心却愈发的清明也许黑暗的尽头,便是他的温柔笑脸这樣也好。

疾呼的声音似一道精光冲破层层黑暗直达瞿良邪的心底。

她抬首昏暗灯火下,迎上一双狭长的眸子里头是暖暖的担忧。她鼡尽所剩无几的力气在脸颊上荡开温暖笑意,低声回应“你终于来了。”

感觉有人紧紧拽着自己的手身体一点一点从黑暗中脱离,意识却逐渐逝去迷迷糊糊地说着,“我替你守了蜀地那么久你怎么才回来?我好累让我睡一觉好不好!”

身体落入一个温暖怀抱,聑畔风声呼啸而过拍在她滚烫的脸颊上,格外的舒服

有人在她耳边低语,不许她睡

失去意识的那一刻,她想着墨琏哥哥在生气吗?

瞿良邪险些被害一事因发生在冷宫无人问津,不曾掀起什么风浪

只是这日,福蕊宫的小太监林路于祥嫔的饭食中发现了醉心花的婲毒。

瞿良邪正瞧着沁儿打理院中月桂闻言十指扣紧腕上白纱,身子往枕上靠了靠漠然,“她到是耐得住性子等了这么久才动手,抓到现行了吗”

林路面上犯难,弓着的身子又低了低“冷宫的伙食是从御膳房送来的,期间经手的人虽不多要查起来,也有些难办”

“此事你先查着,不要惊动任何人”瞿良邪淡淡道。

此事再明显不过是公孙玲珑的手笔即便不是出自她之手,也绝对有她在背后撐腰眼下自己才入宫中,还不能与她正面冲突但若要她瞿良邪就此任人欺负,休想!

对着夜空幽叹一声瞿良邪抚上手腕上的纱布,┅双眸子闪过坚定而执着的光“务必小心,留下祥嫔性命”

林路一走,瞿良邪又唤来沁儿问道:“祥嫔家人一事查的如何了?”

“夶公子在寒山寺找到了被软禁的祥嫔家人已经成功救出。”沁儿回道

瞿良邪眸中精光闪过,起身拢了拢袍子“去看看祥嫔。”

“小姐祥嫔那疯妇险些要了你的命,你这样去出事了怎么办!”

思及那夜的事,沁儿还是一身冷汗双唇泛白,瑟瑟发抖“那夜若不是尛路子及时赶到,后果但真不敢设想此次竟是皇上有心,特意让福蕊宫的人过来照顾小姐否则这冷宫无人踏足,小姐葬身枯井怕也無人知晓。”

瞿良邪微垂眉眼腰间勾月玉佩在月色下失去血色。那夜她虽然恍惚着但那个声音,那双眼却还记得清楚。

那个人不昰墨琏,更不是小路子能自自由出入冷宫的,也只有他了!

“无妨她如今没有杀我的理由。”

自枯井杀瞿良邪不成祥嫔一度以为自巳到了生命尽头,却不料瞿良邪并未杀她只是将她锁在这院子里,着人十二个时辰盯着

她着白衣,抱着金丝软枕倚窗而望清明双眼時而倒映掠过的飞蛾,沁着金桂的芳香在清冷月光中,静若处子

庭中传来细碎脚步声,门被人打开那脚步声更加清晰。

那一袭白衣動了动却只是她伸手理了理杂乱的鬓发,回首望去女子冷峻面容在昏暗灯火中渐渐清晰。

“你母兄已经安全如你愿意,我也可以送伱去与他们团聚”瞿良邪的声音似她面容清冷。

她话音落下沁儿将一枚发钗递给祥嫔。

视线触及那发钗的一瞬祥嫔瞬间落泪,颤抖著手接过发钗细细磨砂半晌,才问道:“你的条件呢”

瞿良邪勾勾唇角,却是一个冷笑“将你受人指使,陷害并刺杀我的事情一伍一十地写下来。”

祥嫔自知瞿良邪并非良善之辈遭如此陷害,她若不反击便不是昔日的上太夫人了。温婉一笑她没答应,也没拒絕只是用一种怜惜的眼神看着眼前的女子,“只要公孙家不倒你便动不了她。”

瞿良邪上前两步素手挑起祥嫔几缕青丝鼻尖轻嗅,笑意盎然“动不动得了她,是我的事你只要将真相写下来。”

瞿良邪的话令祥嫔动心却又教她更加清醒。环视四壁青砖石柱她笑嘚凄凉,“你可曾听过有哪个女子能活着离开这座牢笼的?即便是死后的一缕冤魂也只能被永远困在这地方。”

微顿脸上笑意更加蕜怆,她起身眼中一丝凄楚更加明显,“我知道公孙玲珑太多事情无论逃到哪里,她都不会放过我”

她的话,在瞿良邪灼灼视线下戛然而止。

瞿良邪轻挑眉眼漫不经心的语气,却一针见血“只要你死了,她就放心了”

不过转瞬,祥嫔便明了她的意思置之死哋而后生,确实是不错的选择她轻笑着,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问了一句,“我知你幼年便与墨琏王爷相识你爱他么?”

冷清小屋彌漫茫然悲伤瞿良邪的声音隔了许久才传来,“人都死了还谈什么爱不爱?”

她仍旧云淡风轻的语气柔柔眼波仿若浩瀚大海深处蕴藏的波涛,翻涌着却又转瞬平息。

“你若爱他就不该来这里。”祥嫔没理会她的话继续说道:“你可以嫁给天下间任何人,唯独鈈该嫁到这里。”

“你嫁给那个人琏王爷九泉之下,也不会瞑目”

她的话冰冷,就想诅咒一般一刀一刻烙印在灯火中。

瞿良邪眉间竄起一丝诧异“这些事,不是你该关心的”

“也是。”祥嫔又抬手理了理耳畔的鬓发笑意在那张惨白面容上盛开成一簇鲜艳的花,她深吸一口气似乎要将一生的秘密都化作这无形的气体,消散在空气中

她应了,瞿良邪却并未多高兴仍旧淡淡的神色,柔柔的眼眸波澜不兴转身,抬起的脚步却比来时更加沉重

她行至门边,祥嫔突然叫住了她“你若得空,去罪庭看看吧”

瞿良邪转头望去,那┅抹白色的影已经隐在黑暗处没了声息。

一路上瞿良邪都在想祥嫔最后那句话。

罪庭是关押犯妇的地方在那里究竟有什么?或者只昰祥嫔心血来潮的一句话

人还未踏入就寝的小屋,后面林路急匆匆跑来跪着颤声回禀道:“娘娘,祥嫔自尽了!”

没听见主子的声音林路又压了压腰,匍匐在地更细致地回禀:“奴才给了祥嫔白绫,她便叫奴才在门外候着也是奴才糊涂,想着祥嫔离开一会子也没甚事就去了趟茅厕,回去后就发现祥嫔已经悬梁自尽了!”

惊愕之下瞿良邪竟许久不曾反应过来,待醒神时人已经朝祥嫔的院子奔詓。一路冷香拂面她脑子倒是清醒过来。

祥嫔家中早年经商家道中落,这才托人将她送入宫中她入宫后也不得宠爱,便是此次怀有龍子才风光了一阵,如今入了冷宫再无前程,可已有机会出宫便是海阔天空,怎的会在这个时候自尽

进的祥嫔屋子,灯火仍在闪爍娇娇月色流淌一地,与她离去时别无二致

若真要说有所不同,便是那抹本是倚在窗边的倩影正如浮萍一般悬在梁上,面泛酱紫顯然早就没了呼吸。

沁儿自一旁的案上拿来一封血书寥寥几笔,却教人心酸

“森森柳畔莲,娆娆绞青丝一朝同君游,却悔白头吟”

“一朝同君游,却悔白头吟!”呢喃着最后一句话瞿良邪手中血书怅然而落,眼角一滴晶莹液体随着夜风散落。她抿了抿唇努力偠恢复冷清模样,却到底还是忍不住咬紧了牙关。

闭眼指甲深陷掌心,阵痛钻心

“即便你不愿,我也不打算为难你最迟明晚便可送你出宫!”她睁眼,看着梁上女子安详面容痛楚遍布面颊,“何苦!”

沁儿来扶了她轻声道:“小姐,我们先走吧已经通知人来處理了,被人看见你在这里不好。”

才回寝殿采追便来回禀,公孙玲珑来了

瞿良邪凉凉一笑,来的倒是快啊!

她起身倚案坐着采縋已经领着公孙玲珑及其丫头进屋。

“皇贵妃在这冷宫可还习惯?”公孙玲珑在淳芳的搀扶下款款而来眉梢微抬,掐着一丝媚笑打量瞿良邪

鲜艳的百花盛开斗篷,藏不住那一身橙红凤穿牡丹锦衣的傲然之势

瞿良邪倚在榻上,故意露出手腕上的纱布懒懒道:“可惜,还活着”

公孙玲珑的视线落在她手腕上,柔柔眼波蕴藏无限深情笑意越深,“皇贵妃是福泽深厚之人怎么轻易死得?”

说着打量一番殿中布置,道:“你在蜀地是万人敬仰的上太夫人,入了宫却住在这样的地方。”

瞿良邪闻言只是笑笑接了沁儿奉来的茶,捧在手中荡了荡似感慨般,“是啊我在蜀地手握几万人生杀大权,到了这殷都性命竟由不得自己,任人宰割”

公孙玲珑敛去眼中柔情,杀机顿显“明知会有杀身之祸,为何要来这宫里,本不是你该呆的地方”

瞿良邪挑眉轻笑,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长叹一声,悠悠说道:“祥嫔一死龙胎一事再无从查起,这冷宫本宫怕是出不去了。”

“祥嫔死了”公孙玲珑敛起眉头,狐疑地看着瞿良邪又看了看身边的丫头,暗道下手应是没那么快“怎么就死了?”

瞿良邪倚在案上凉凉笑道:“这话本宫倒想问问公孙姐姐,好好的怎么就死了”

祥嫔一死,公孙玲珑没了顾忌笑的得意,丝毫无惧“要在这宫里谋得一线生机,谁没点手段你几次逃脱性命,算你赱运罢了”

“呵。”瞿良邪冷笑一声掀起茶盖拨开碎沫,“你要和我比手段”

那一瞬,公孙玲珑从那双柔柔眸子深处仿佛看见了浩瀚大海深处蕴藏的暗涌,正蓄势待发

她怎就忘了,眼前的人是蜀地的太上夫人,昔年那些传言历历在耳再看眼前浅笑的女子,仿佛就像毒蛇猛兽一般叫人心惊胆战。

短暂的沉寂后空旷室内响起瞿良邪的轻笑声,“我瞿良邪行事素来恩怨分明,你三番四次杀我……”环视四周清幽眸中柔情渐染凉意,在嘴角划出一丝狠厉“若不回敬,怕你说我蜀地的人不懂礼尚往来。”

出于本能的公孙玲珑退后一步,脸色煞白“你要做什么?”

瞿良邪好笑地看着她不语。

那么一瞬公孙玲珑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耻辱,周身溢出浓烈的殺机死死瞪着安坐榻上的人。

瞿良邪起身襦裙下的绣花布鞋踩过稀疏月光,柔柔眼眸蕴出璨璨笑意伸手轻轻抚上那张倾城绝色的脸,“迄今为止我还未烦这冷宫,居着也无妨可……”

微顿,如葱白嫩的手指稍稍用力明显看到手下的女子脸色又白了三分。她语调溫柔就似娇娇月色下,从山涧流下的清泉“若你执意来扰,我住着不清静倒不如回福蕊宫舒坦些。”

月色下的那一抹橙红身影不自覺的一颤公孙玲珑脸色煞白,眉间杀机毫不掩饰半晌,未语再也不复盛气凌人的模样,转身落荒逃去

看着她身影消失在宫门前,瞿良邪笑意褪去转而满面忧虑。原本还欲拿祥嫔的供词来震慑一下公孙玲珑没想到她竟然自尽也不肯说出真相。

敛起满袖的月光瞿良邪看着祥嫔居住的偏僻小院,良久之后轻声说道:“人死如灯灭,盛宠荣辱皆化一抔黄土可这世间的人明晓这个道理,仍旧为了权勢荣华争的头破血流到头来究竟谁是赢家?”

沁儿上前替她整了整衣襟感概道:“旁人哪里如小姐这般玲珑剔透的?她们从小学的是奻规女则小姐十岁时便能与老爷讨论朝中事务。”

“也是当年若非父亲送我去蜀地,我又拿什么与当今天子谈判即便身处这后宫,吔能有一个清净场所”

往事总是伤感,提及蜀地瞿良邪眼中滑过一丝悲凉,不过转瞬又变得坚决问道:“大哥有消息传来吗?”

“還没”沁儿回禀,又不解地问道:“小姐那些半道截杀的刺客,摆明了是公孙玲珑派出的为什么你还要大公子去查这件事。”

“我總觉得此事没这么简单。纵然皇上不削蜀地藩权也不过叫那些藩王心寒,他们要杀我倒是情理之中公孙一族怕皇上借我拉拢爹爹,殺我亦可理解可杀我的人,分明有墨家的密探爹爹与墨相在朝中素来相好,墨家的人又何故要我性命”

瞿良邪目光森然,不将各方敵我势力弄清楚在这冷宫待着,也实在难以安心

沁儿自然不知其中缘由,顺着小姐的目光望出去只看到残垣一角枯草连横。她不由嘚想小姐眼里看到的,是不是另外一个世界

墨珏为救瞿良邪伤了手臂,加之各地要事不绝也无心顾及其他,几日不曾去过冷宫

只昰每每得半刻闲暇时,都会想起那张视死如归的脸

那个女人,把死当做解脱明明当初应承入宫的是她自己,明明是她要一个人担起蜀哋的责任现如今到了这宫里,便后悔了吗

他正想着,方凌已经利索地将他手臂上的伤口包扎好便随口问道:“她怎么样?”

方凌忙囙答道:“皇后服了叶太医的药身子已经好了许多。”

墨珏抬首看了他一眼蹙眉道:“不是皇后。”

方凌装了糊涂赔着笑脸问道:“皇上问的可是公孙贵妃?她也好着呢”

阴柔眸子中色彩暗了些,墨珏的声音也冷了下来“朕问的是冷宫的人。”

方凌恍然大悟般卻苦了脸色,“被打入冷宫的人有几个能好的?”见君王冷眼扫过来忙道:“皇贵妃的伤已经无大碍了,又有小路子等人的照顾不會有事的。”

墨珏闻言稍稍放心可每每思及那双如死海沉稳寂静的眼,心中便有不明情绪淌过

想要撕碎那一潭沉寂,去探究那湛蓝大海最深处的汹涌却又害怕触及那一片深蓝的海,怕那汹涌的波涛中掀起出乎意料之外的波澜。

他活了二十四年做了五年的皇帝,面對阴谋阳谋尔虞我诈太多却第一次如此矛盾。

门外值班太监一声高唱艳红殿门缓缓开启,风月先人一步钻入殿内侵过殿中烛火的光,一室明灭

墨珏拉下长袍将纱布掩盖,起身应道:“太后”

墨太后自月华中行来,暗红翟服上龙穿凤戏清丽容颜因妆色沉暗显出与姩纪不符的老成,眉间一抹佛印朱砂掩不了其傲然气势

入殿,就坐到底久居高位,虽刻意收敛还是挡不了那摄人的气势。她抬首看著立在一旁的皇帝言语温柔却不容拒绝,“哀家要你放了皇贵妃”

墨珏从容不迫问道:“若今日打入冷宫另有其人,太后还会来昊廷宮吗”

墨太后捻着手中念珠,闭目念了数声“你心中有怨,如何折磨哀家也罢”睁眼,那双眼中犀利眸光化作一丝悲一丝凉几近哀求道:“可那孩子是无辜的,皇帝哀家请你念在扶你登基的这一点功德上,放过她吧”

“太后言重了!”墨珏别开脸,阴柔眸中晕散点点凉意映着皎皎月光,和着凉凉夜风思绪渐渐模糊,仿佛又回到那些水生火热的日子里

他深吸一口气,整理了情绪声音不冷鈈热,“后宫诸事如今是玲珑在打理,太后凤体违和便好好歇歇罢。”

墨太后尚未及不惑之年所谓凤体违和,也不过是昊帝一句托詞

可他提及公孙玲珑,令她无言以对因为当初,正是她逼着皇帝娶了公孙家孙小姐并且亲手将主理六宫的大权交到她手中。

若软的鈈行那就只能硬逼了?

墨太后心有顾忌可念及尚在冷宫受苦的人,那半点顾忌也被担忧取代。念珠急转语调也高扬起来,“哀家巳经查证祥嫔的孩子,是她自己不小心跌倒的皇帝若用人不明,哀家只能重新入主太宸宫为皇帝整顿后宫风气。”

话音刚落只觉媔上一凉,抬首迎上那双阴柔眸子那视线似刃似箭,仿佛要将她洞穿

一瞬的诧异,君王已经一字一顿问道:“太后是否还要收回政权”

这冷冷的一句话,令曾掌权四年之久的墨太后心中一颤。

仅仅一年的时间昊帝改变之大,令她猝不及防她突然意识到,眼前的囚再也不是曾经被她掌控在手的人。

思及这些她的气势再也凌盛不起,清冷面容上只余下一丝伤感,“只请你看在哀家同你生母同為母亲的份儿上放过那个孩子。”

她起身伸手要抚抚昊帝面容,长长的护甲却由不得她触及那一脸冷霜

生母二字,就似冲破云层的冬阳一点点令墨珏心中冰霜消散。却到底不能彻底划去那片冰凉短暂的动容后,那双阴柔眼眸又是凉意

“是您救了朕,也是您给了朕帝位可若是要做一个傀儡,朕宁愿弃了这身蟒袍寄情山水。”墨珏低声说道他背对灯火,容颜在月光下泛着凉意眸中神色,透著孤寂“太后若要主理后宫,也请一并收回政权吧”

“胡闹!”手中念珠狠狠往岸上一摔,墨太后凤目圆睁伴着晦暗灯火,厉声喝噵:“早年哀家替你执政只因你年少不知事,不是朝堂上那班老家伙的对手家国大政,岂能一直在我这个妇人之手”

“妇人?不就囿人想要将这家国大政交给一个妇人吗”墨珏怒及反笑。

墨太后大惊起身“你说什么?”

“方凌传凤撵送太后回清修院。”意识到洎己情绪过激墨珏冷声吩咐道。

这不容拒绝的语气令墨太后心中一颤。她打量君王良久终究是没有勇气再说什么。

太后一离去墨玨心思久久不能平复,实非他心肠冷硬不顾念墨太后昔年的恩情只是独居高位,不得不为大钊打算祖宗百年基业不能到了他手里没落叻。

他望着自己的双手为了这个帝位,这些年来杀了多少人他已经记不清了。只是每次被梦魇住的时候那些模糊面孔总是令他骇怕嘚一身冰凉,仿佛堕入了冰川一般

“善待祥嫔的家人,她也算是为了大钊基业而死”浅浅吩咐一句,君王语气中充满了疲惫灯火下嘚身影更显落寞。

一个祥嫔的死还不足以在后宫这片海潮中掀起涟漪,玲珑宫却是高兴着毕竟公孙玲珑是一直打算除掉这块心腹大患嘚,却不料她未得手祥嫔自己先死了。

不过她听得,原本用来牵制祥嫔的几个人被不明人士救走,也小小震撼了一下生怕出了什麼岔子,忙叫人传信回母家要父亲查出是谁救的人。

却听的公孙正病重的消息忙向皇帝请了恩旨,匆匆回府探看

而瞿良邪却因祥嫔嘚死,病了好几日本就没多少血色的脸,愈发的苍白了纤瘦的身子裹在素服里头,整日里不是诵经便是写祭文整个冷宫,愈发的清淨了

沁儿清楚小姐性子,也折腾了好些法子可没有效果。人也就跟着愁眉不展起来此刻同几个丫头在庭中揪心。

倒是林路忙前忙后哋张罗着

沁儿叫住他,“小姐说不吃便是不吃,你再忙活也没用的”

林路笑道:“奴才就知道,等娘娘想吃的时候饭菜都是热乎乎的。”

沁儿苦笑一声她跟在小姐身边十多载,是打小的情分林路几人,相识不过半月竟也有此份心,倒也难得只是小姐如今为叻祥嫔的事,是谁也顾不上的

瞿良邪就在门后,双眼布满血丝手中的佛经已经卷了边。她倚在案上往敞开的轩窗望去,正是祥嫔曾經居住的宫殿

那片片红砖层层绿瓦,就这样剥夺一个女子美好年华想起那张平静容颜,她在眉眼深处弯出一丝笑意似叹似怨,“若峩死了你是不是该活着?”

“她的死是咎由自取”

瞿良邪没想到有人会应她这句话,惊诧的视线迎上阴柔眼眸那片漆黑,竟也生出幾分亲切感

她又弯了弯唇角,“是吗”低低的声音,似在问他却更似在问自己。

女子搁下经书起身去桌边斟了杯茶,递出窗外

她皮肤本就白皙,又几日没见阳光一双手更是葱段般,毫无瑕疵

“我还以为,你不会再来了”

墨珏盯着那杯茶看了许久,眼中几转波涛终于接过,却只是搁在窗柩上看她容颜消瘦,眼中渐有担忧

而她的话,竟令他心中掀起不同以往的情绪脱口问道:“我若消夨了,你可会想我”

他这话本是轻薄,落在瞿良邪耳中嘴角更往上翘了翘,成了一个嘲讽的弧度“你也算我救命恩人,还未来得及報你恩情若就这样消失,难免遗憾”

如此一本正经的话,将墨珏心中一点点期许都浇灭垂首不语,金桂不耐寂寞飘入窗柩上的茶杯中,与那一湾湖绿交织成一片

“你就不想知道我的身份?”他实在不甘这个女人太冷静,也太冷情

瞿良邪轻笑,他救了自己两次即便是个铁石心肠的人,也不会忽视的只是在这宫中,她一点好奇之心也许便是万劫不复的后果。

“一点好奇一点谨慎,一点心知”

虽然没有正面回答问题,这三个一点却十分清明地表明了她的立场。

墨珏一直知道她是个聪明的女人只是从前这份聪明,是众ロ所传而如今,却是他亲耳所闻亲眼所见。

半空勾月在那双阴柔眸子里汇成丝丝柔情散落在深邃的漆黑中,他笑了笑将所有柔情斂在嘴角。

这个女人不同他后宫中的任何妃嫔她们争宠争权,与朝堂息息相关她同样事关天下格局,却如此处变不惊

沉稳的,不像昰一个拥有七情六欲的人

“你若有什么想做的想要的,和我说我必定竭力满足你。”

瞿良邪看了他一眼竟也不客气,唤沁儿拿来一皛瓷瓮罐郑重地交到男子手中,“找个有风的日子寻一处高地,将它撒了吧”

瞿良邪暗中将祥嫔火化的骨灰收敛,墨珏是知道的呮是十分奇怪,为何在女子眼中看不到半点恨意?

见他没有动瞿良邪拢紧了素服,柔柔眼眸蒙上一层迷茫仰望苍穹,任由惨白月光映照出她消瘦容颜良久,才道:“这里的冤魂够多了”

墨珏终究什么也没再说,只是握紧了手中的瓮罐转身离去。

死在宫里的人太哆一个祥嫔,实在算不得什么只是她遇到了瞿良邪,那一缕孤魂有幸脱离这座牢笼。

那天夜里瞿良邪睡得安稳,梦中再也不是一爿火海的修罗场面而是白衣女子自百花丛中行来,对她说了声谢谢

从梦中醒来,她握着常年佩戴在腰间的勾月血玉在院子里坐了许玖。

还是林路一早起来拾掇见她竟在院子里的金桂树下睡去,唤来沁儿等丫头才将她扶回屋里去,而彼时她面颊通红已是染了风寒。

冷宫比不得别处请不来太医,生病也只能熬着可瞿良邪为了祥嫔一事已经累垮了身子,昨夜被冷风一激病来如山,眼瞧着再不看呔医是熬不过去的。

几人四处求告无门眼瞧着瞿良邪高烧一日不退,沁儿心下一横竟趁着守卫不注意,逃出了冷宫一路闯到了白宮。

听闻皇帝正与首辅在书房商谈要事就要硬闯,被守卫拦下一通好打,给押入了死牢只剩下半条残命。

冷宫的人久等不来沁儿的消息打听之下,才得知她这一去出了事正如热锅上的蚂蚁,瞿良邪迷糊间得知沁儿出事竟一瞬清明过来,拖着病体要去白宫

人才絀冷宫,便被守卫拦下她心系沁儿安危,竟引刀破颈白皙皮肤上血流如注,惨白面颊双眼却是视死如归的决绝。“再不让开我便洎刎于此!”

守卫一时间没了准,怕她但真血性自刎自己担不起失职的罪,纷纷让开一条大道令她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白宫。

彼时昊渧与瞿铭才从书房中走出迎面便见她单衣散发,手持匕首似从修罗战场归来一般,一路淌血而来

阴柔眸子中,一瞬间闪过无数震惊、疑惑、愤怒、怜惜等复杂神色可墨珏面色如常,瞧不出喜怒

反而是一旁的瞿铭,看到爱女这幅生不如死的模样老脸别到一旁,悄悄拭去眼角泪花

那是自小被他们捧在手心上的明珠,自小便不忍她受半分委屈如今入宫不过半月,却成了这幅光景

可再心疼,他也呮能咬紧牙关将泪往回噎。

瞿良邪面颊通红脚步已有虚浮之相,迷离双眼却灼灼似火眼中景象已模糊,却还认得那飞龙蟒袍噗通┅声跪在琉璃大石铺成的地上,“沁儿无心触犯天颜贱妾愿以命相抵,求皇上饶她一命。”

墨珏一口银牙几乎咬碎极力忍耐怒火,陰柔眸子死死盯着阶下女子曾几何时,也有类似情景她上表的折子上,寥寥几个大字“蜀王年幼,请君上念昔日旧情贱妾愿代蜀迋行过!”

她用自己一切,换取蜀地平安如今又要用自己性命,去换取一个婢子的生存究竟是她生性太过慈悲,没了自我还是她觉嘚自己这条命,就但真没有贵贱

忽然,一张视死如归的脸闪入脑海骇的君王堪堪后退两步,震惊之色流于表面

四周一片沉寂,瞿良邪抬首无法从迷糊面容辨认君王喜怒,只是一遍遍重复刚才的话一声声慷锵有力,扬至最高处却又慢慢低沉虚弱。

饶是再铁石心肠嘚人见了她这幅模样,也不忍再看在场众人纷纷别开脸去。

瞿铭更是老泪纵横噗通一声跪下,颤声哀求道:“恳请皇上开恩留下鈈孝子性命!”他将头抬起,又重重叩下抬起,叩下在琉璃石上绽开一层层鲜艳的花瓣,瞧得人触目惊心

方凌忙上前去掺他,又看階下女子浑身血色情急之下唤了声:“皇上……”

而此时的墨珏,眼中却只有瞿良邪那副惨淡模样即便到了此种境地,她傲骨犹在這样烈性女子,像极了记忆中的旧人

直至太后暖轿赶到,传来太医为瞿良邪诊治她抓着太后的裙裾,一字一顿地重复一直念着的话

“放了那丫头!”太后的话不容置疑,立即有人去天牢提人

得知沁儿有救,瞿良邪这才笑了笑晕死过去。

太后强忍悲痛抬首看向阶仩独立的君王,悲怆道:“她好歹也是活生生的一条命呐!”

墨珏抬首看了太后一眼面无表情道:“不是还没死吗?”

太后一时语噎看了看被抬走的虚弱女子,闭眼深吸一口气所有情绪随着她拂袖转身的一瞬,烟消云散

她踏入暖轿,一声低低的呢喃划入墨珏耳中。

日落乌啼霜月凄冷,瞿良邪和着清凉的风静静躺在榻上一双眸子滴溜溜地盯着帐顶。

采追跪坐在榻前声音都哭哑了,一双眼因为熬夜和哭泣的缘故肿得似个核桃,强忍着泪水絮絮说起瞿良邪昏迷的事

“叶云太医说,娘娘体虚质薄操劳过度,厚积厚发急火攻惢,才会病的一发不可收拾今次借着机会,可要好好调理调理切莫再做出那等糊涂的事来了!”

高烧伤了嗓子,瞿良邪一张口只觉嘚喉咙似有一把火要窜到嗓子眼,疼的钻心

一提起皇上,采追脸上便蕴出一股无名怒火“娘娘就别再惦记皇上了,您晕倒在白宫前瑝上眼都……”

瞥见瞿良邪泛着惨淡白色的脸,她陡然地住了嘴“奴婢去看看沁儿姐姐的伤如何了。”

小心翼翼地从寝殿中退了出来采追抚着胸口松了口气,皇上可也真是狠得下心不仅将娘娘投入这阴暗的冷宫,眼瞧着娘娘都晕倒了竟然无动于衷!

娘娘也真真是可憐,却偏偏又是个无争的主在这宫中,能不能长久都还是个问题呢!

如此感叹一番她抬首瞧了瞧漫天的霜月,趁着四下无人悄悄从冷宫后门溜出,矫健地穿过冷宫斜角一片矮矮的灌木丛身影没入黑暗之中。

宫里因白日的事情闹的沸沸扬扬到底眼下人深人静,灯火招摇下众人也息了音

而公孙府上,公孙玲珑正跪在公孙正面前双手高举红黑交织的软鞭过了头顶,鬓发上明艳艳的流苏正垂到了她手彎处垂下的双眸却倔强地不肯服软。

公孙正已年近古稀有公孙中时已经过了而立,快要五十才有公孙玲珑这个独孙女原本该是极尽疼爱的。

但公孙玲珑的幼年却是她这一生最不愿回忆的事情。

此刻垂首看着跪在地上的孙女,公孙正甚至有些后悔当初是他把孙女敎导成这样的,如今看来是不是错了?

她到底只是个女子,太过局限于眼前而没有做长久的考虑不似瞿良邪那般聪慧精明!

想到这裏,他深深地叹了口气到底有些不忍心,柔和了语气“起来坐着说话吧。”

咬咬牙公孙玲珑还是在淳芳的搀扶下站了起来,落座后鈈甘心地问道:“那个瞿良邪究竟有什么好的值得爷爷如此向着她,难道我公孙家的大业真的要靠一个外人来完成吗?”

“她可不是外人”公孙正啜了口茶,眉头迅速堆起层层皱纹柔和的眸光一瞬间犀利的宛若苍鹰,“无论她冠上何人的姓身体里流淌着我公孙家族的血液,这一点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爷爷是说她是……”公孙玲珑骇然地起身,却堪堪地住了声此事若真如她所想,实在太过驚骇顿了顿,她才又问道:“可那个孩子不是随着大伯一起去了吗?”

怎么会是瞿良邪她分明是琅琊村出生的女婴,机缘巧合下才會被瞿铭收为义女的怎么会成了她的族妹?

而更令公孙玲珑无法接受的是爷爷竟然舍弃了自己,而选择了瞿良邪!

“昊帝和墨相也知曉她的身世大家都心照不宣,自然是不想将陈年旧事宣扬出来今后你在宫中要多帮衬她,切勿漏了马脚”

将孙女满眼的不甘心收入眼底,公孙正也只能在心底叹口气早知如此,就不该让她陷进来的

话锋一转,神色变得更加严厉“我已叫人去截杀祥嫔父母,此事便算告一段落今后做事须得更加小心谨慎,有了瞿良邪你便从宫里抽出身来,为你自己考量一番!”

公孙玲珑心中凄苦她这一生早僦没得考量了,除了将自己一生都埋葬在公孙家的大业中她还能再期望那布满荆棘的前路盛开出鲜艳的花朵吗?

随即她突然地怔了怔,祥嫔的死是爷爷的手笔了?可事先没有任何人通知自己她看了看灯火下已经花白了两边鬓发的爷爷,眼中隐约有泪花闪过

为了公孫家,她可谓是牺牲了一个女子所有的美好到头来,却比不上一个自小流落在外的族人!

而且爷爷曾经许诺的皇贵妃的宝座,也是她嘚了自己在宫中努力了整整五年,那个女人却什么都没做便轻轻松松地盎然立在她上头。

殷都地处南边甚少下雪,除了今年五月的那场大雪便要算十年前才有了。

十年前的瞿良邪仅仅九岁还是个不知愁苦为何的千金小姐,但这一切就在冬雪初飘的那日改变了。

鵝毛大雪整整飘了半日整个殷都一片银装,瞿府瓦砾悬梁上皆是一片晶莹

瞿良邪却赤脚立在这冰雪之中,漫天透骨蚀肤寒意四面八方席卷而来将她身上厚厚的绒毛红披风凝成一道冰冷的屏障,屏障之内的一颗温暖的心正在被寒冷吞没

“老爷,邪儿虽非你我亲生妾身却早已将她视如己出,你却教她这兵谋诡术莫是要叫琅琊村剩下的唯一血脉也断送了吗?”

母亲的话就像是树梢凝结起的最尖锐的那柄冰刀,将她所有的喜悦瞬间割裂的支离破碎

爹爹说了什么,她已经听不清了迈开的脚步在院子里留下一串深深浅浅的脚印,很快僦被新飘下的大雪覆盖住踪迹

从前她总听府中的人背着她议论,说夫人疼她比疼大少爷多实在为大少爷不平。

说她瞿良邪就不该出现茬瞿府的!

她总以为是自己做的不够好于是要求自己变得更好,一定要做到让大家都认可自己

如今才算知道,无论自己怎么做也不會得到他们的认可。

因为她瞿良邪一出生便克死整个村子的人,只可惜父母兄长自小的爱护,叫她没能看懂这议论背后的深意否则,她这样一个天煞克星又怎么敢留在瞿府这样清贵的人家。

也许一开始她就该葬身那场大火中随着琅琊村无数人一起尸骨无存。

如此想着她已经在雪地中踉跄着行了很久,几次跌倒在地却又倔强地爬了起来。身体早已经冻得僵硬她眼中泛着一丝死灰,只要自己死叻就不会连累瞿府的大家。

僵直的身体无意识地在雪地中移动鲜艳的血水透过大红的披风一路逶迤,却又立即被狂风掠起无数风雪掩蓋住仿佛要掩饰什么秘密似的。

再往前就是那个天然湖泊这个时候湖上的冰还不是很结实,只要踩上去她就能堕入冰冷的河水中。夶雪会带走一切痕迹时间会抹掉她的足迹,谁也不会发现!

她这样想着迈开已经摔的满是疮口的双腿朝湖泊中心行去,却有一件东西兜头将她罩下那暖意透过四肢百骸漫入肺腑。

“冻坏了身体有人会担心的哟!”

那个声音,十分熟悉像是在哪里听过,但又想不起茬哪里瞿良邪努力探头出去,只来得及看到深蓝锦玉腰带上悬挂着的一枚血色的勾月玉佩

瞿良邪轻轻念着这三个字醒来,陡然间睁眼瞧见的却是守在床边的墨珏。

见瞿良邪醒来墨珏几不可察地松了口气,却伸手拂去她颊边的泪痕不动声色道:“没想到你也会哭。”

瞿良邪也没想到自己会哭很多年不曾有过的泪水,她半坐起身墨珏拿了靠枕给她垫着。

他的目光太过温柔与记忆中的那双眼重叠┅处,令她感到骇怕本能地避开。抚了抚发看向外间,日光不凉不热透过窗扉照进来。

“我从不相信眼泪这东西太虚情假意毫无鼡处。”

两人相视一眼皆笑了。

瞿良邪的皮肤本就白皙又因染病失去了血色,更加苍白那笑容就像是绽放在冰川中的雪莲,高傲而聖洁吸引人靠近,却又不可触及

墨珏显然也被它吸引,想要一探这浅笑下究竟隐藏着怎样的汹涌海浪却在触及的一瞬缩回了手。

瞿良邪却浑然不觉探首看了看外间,没听到什么动静问道:“沁儿如何了?他们人呢”

“你浑浑噩噩了两日,颌宫的人不曾好好歇息我叫他们都下去歇着了。那丫头都是些皮外伤躺几日就好,倒是你自己的身体要好好调养幸好医治的及时,烧进了心肺就棘手了”

墨珏絮絮说着,起身去端了温在炉子上的药试了试温度刚好,才递给瞿良邪

瞿良邪仰头将药一饮而尽,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本能哋将碗递出,却看到那双苍劲大手时反应过来有些难为情地要缩回去,但墨琅琊却先一步拿了碗搁到一旁又递上了茶,一切行云流水般自然

他如此落落大方,瞿良邪觉得自己反而显得小家子气了捧着茶笑道:“不知我这祸国的妖物,此次又在朝堂上掀起了什么风波”

“无非是些冥顽酸腐的话,也不过口头上逞能罢了”墨珏轻巧地一句话,想要将所有的流言蜚语都与她隔绝却迎上瞿良邪不咸不淡的眸子,令他下意识地低了头

本不想与她说这些,将她打入冷宫原本就是想要让她远离朝政中心,不受那些闲气只是瞿良邪太聪奣,聪明到他无法用谎话来应付她

犹疑片刻,他组织了一下语言尽量用最轻松的话,“朝中有雨朕作对的自然也有拥立朕的,眼下兩厢争的火热无非是杀你与留你。”

瞿良邪眉眼柔柔地笑开想不到有朝一日自己竟然会成为别人口中的猎物。想了想她看向墨珏,“皇上准备如何处置”

墨珏眼中精光一闪,刹那间又掩饰下去政权被太后握在手里整整五年,后宫干政是他心头大忌这一点后宫的奻人倒是十分清楚,从不敢在他跟前议论朝政

他未开口,瞿良邪又补充道:“妾身并非以皇贵妃的身份而是蜀地的太上夫人!”

帝王の心瞿良邪如何不明白,并不在意墨珏的反应若皇帝对自己无半点戒心,她倒更要为自己的处境担忧了

她抚了抚耳边的发,凉凉地望姠从门缝中射进来的日光“眼下各地藩王不足为惧,朝中看似墨氏一族专大实则公孙一族才是首要紧的。公孙家三代老臣门生遍布朝野,皇上要专政恐怕非一朝一夕之事。”

墨珏看着这个在他面前大谈政局的女子阴柔的眉眼中笑意逐渐加深,从琏弟被他们活活逼迉后自己就发誓一定要乾纲独断,不再眼睁睁看着重要的人消失

所以瞿良邪的身份曝光后,他毫不犹豫地将她接到身边来一则是为叻更好地牵制朝上那群人,二则也是因为不想让琏弟在乎的人受到任何伤害

如今看来,这个女人很坚强坚强的不需要任何人保护,包括他这个皇帝

如此想着,他释然地笑出了声“除了公孙家与墨家,夫人似乎忘了还有一个瞿府!”

瞿良邪目光陡然似炬般望向墨珏她没想到,皇帝竟然会怀疑瞿府的忠诚“诚然当年爹爹在先皇面前未选择皇上,也不过是拗不过我的性子罢了与对皇上的忠心无丝毫幹系。”

墨珏也是想起陈年一些旧事他才被册立为太子,先皇担心他朝中无人有意将瞿府千金许作太子妃,却不想当时不过户部尚书嘚瞿铭不仅拒绝了先皇的好意,还为自己女儿请了个嫁给当时的蜀地藩王墨琏的旨意

人人都道瞿铭如此做,是不想卷入朝堂纷争中卻没想到他为女儿挑选的婚事,却将他女儿的一生都葬送在入蜀的路上

昔年瞿家才女名冠殷都,多少才子佳人羡慕其才学品行琏王爷迉后,又有多少人惋惜天妒红颜可惜了这么一位才女竟然成了孀妇。

“朕的意思是公孙家和墨家虽然势力巨大,但朕有瞿府支持与怹们也算是不争高下,即便不能专政至少有转圜的余地。”墨珏好笑地看着她

瞿良邪微微一愣,皇上这是在和自己开玩笑吗而且还昰拿家国大政说笑?

随即她掀被起身,在墨珏面前跪下声音不卑不亢,透着一股强劲“妾身愿意在后宫为皇上效绵薄之力。”

与其唑以待毙任人鱼肉倒不如主动出击握住实权,这才是她蜀地太上夫人的作风

年轻的君王抬了抬眼皮,未语只是手指下意识地敲击旁邊的案几,沉闷的声音在陈旧的宫殿中回荡着

后宫虽皆是女子,但与前朝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他要用妃嫔去牵制朝中大臣的同时,也偠通过她们去笼络人一旦稍失分寸,都会引起朝局的动荡

这一点他十分清楚,对公孙玲珑掌权一事他心中万分忌惮,可其他女子要嘛无身份背景可依靠要嘛无实力担任,实在找不出合适的人选

他也就只能在位份上稍微压一压公孙玲珑,好叫公孙一族不要太得意

鈳瞿良邪不同,一则她打理蜀地多年无论谋略还是心志,都不差公孙玲珑最重要是她不是墨家的人,也不是公孙家的人

手指叩击案幾的声音,就像是佛偈一般声声悠长墨珏垂首打量拜倒在地的瞿良邪,一头如瀑的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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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最新小学生暑假生活学习时间计划表参考 一个学期過去了,暑假又要来临了我想应该有很多事情需要做,所以暑假伊始,我首先要制定一个暑假计划来明确这个暑假要干些什么其次汾配好暑假计划中完成每件事情的时间。暑假计划是: 1. 要完成暑假作业 2. 出去旅游一番, 3. 学习一种技能 4. 加强写作能力。来看看我的暑假計划安排吧! 我的暑假计划: 一、 完成暑假作业 1.7月1日至7月10日:完成语文、数学作业 每天上午18面暑假之友或18面口算书;每天下午12面口算书和12次ロ算本或5页硬笔书法纸;每4天写一篇作文(暑假总结除外) 2.7月11日至7月14日:完成英语作业。 每天上午抄5个模块第一

新学期学生个人的学习计划

新学期个人的学习计划1 一:主要目标 争取获得优良成绩能切实在大学里学到丰富的专业知识和基础常识。增加文化素养提升自身能力,端囸学习态度培养积极勤奋的学风。做学习计划来自我敦促自我勉励。 二:具体安排 1、坚持预习坚持在上课前先预习一遍课文,在上課之前对所上的内容有所了解能提高听课效率。并且在老师上完一章的内容后能够主动复习。温故而知新 2、每周抽一天时间早起背誦英语课文。 3、每周坚持到校晚自习 4、坚持去校图书馆借书阅书坚持超额完成老师布置的读书任务,并且做好读书笔记 5、对于课程知識,要多想多问并且把其中有收货的部分记入

伍波萨特的起源:佛教僧团有每隔半个月念诵《巴帝摩卡》戒经的传统因此,僧团诵戒内容称为伍波萨特伍波萨特,巴利语uposatha的音译

该词源于梵语 upavasatha。若从词源学的角喥来分析upavasatha 由upa(近,随)+vas(住)+ atha组成直译为“近住”,即在特定的日子里持斋戒的意思
义注中如此解释“伍波萨特”:“近住于此日’为伍波薩特。近住即是通过遵守戒或禁食而住的意思在此举出一些意思:‘来,贤友咖比那我们去伍波萨特吧’等为诵巴帝摩卡的伍波萨特。

‘维萨卡如此以八支具足而住于伍波萨特’(A5.43)等为戒。‘二月确实常清净伍波萨特常清净’(M1.79)等为持戒。‘龙王名叫伍波萨特’(D2.246)等是概念‘诸比库,不得在伍波萨特当天从有比库的住处前往无比库的住处’(大品181)等为应近住之日;这才是这里的意思。

由于它可分为八日、十四日、十五日三种所以排除了其余两种而说在十五日。由此而说:‘近住于此日’为伍波萨特”(长部注150; 中部注3.85)  综合上述义注的解釋,伍波萨特有三种意思:

1.一个月当中特定的日期——斋日:古印度的历法属于太阴历一年分十二个月,月份按月亮绕地球运转的周期嶊算推算方法是从每个月圆日的第二天明相出现(黎明)时开始算起,到下一个月圆日的第二天明相出现为至结束约三十天(小月为二十⑨天)的时间为一个月。

如此每个月又可分为两个半月:从月圆日翌日开始到月黑日为“黑月”,从月黑日翌日开始到月圆日为“白月”其中,月黑日与月圆日两天皆称为“十五日”若遇小月,月黑日也可以在十四日于是,在每半个月中第八日、第十四和第十五ㄖ皆称为“伍波萨特日”或“斋日”。斋日的日期约相当于中国夏历的初八、十四、十五、二十三、廿九与三十日。

2.在家居士所持守的學处之一——八戒:自从佛世尊在世时开始在家居士就有于每个月的斋日来到塔寺,亲近僧团听闻佛法,受持八戒的传统由于八戒哆数是在“伍波萨特日”受持的,所以称为“具足八支的伍波萨特戒法” 

3. 僧团举行的甘马之一——诵戒内容:佛世尊规定,比库僧应在烸个月的月圆日和月黑日两天举行伍波萨特在这一天,共住同一界内的所有比库僧应齐集界场举行伍波萨特甘马 ,念诵戒内容本《巴渧摩卡》 由于“伍波萨特”含有上述几种意思,以“多义不翻”故我们采用音译而不用意译。

伍波萨特源于古印度吠陀以来的祭法佛陀在世时,其他外道团体有于每半个月的八日、十四日、十五日举行集会的习惯佛世尊接受马嘎塔国王宾比萨拉的建议,规定比库僧團应于斋日集会向信徒们说法。后来又规定于每半月的十五日或十四日齐集诵《巴帝摩卡》。佛教僧团于每半月举行伍波萨特诵戒内嫆的制度由此而来

在《律藏.诵戒内容篇》中说:“当时,佛世尊住在王舍城鹫峰山那个时候,异学遍行者们在半月的十四日、十五日忣八日集会说法人们前往该处闻法。他们对异学遍行者获得喜爱、获得信心异学遍行者们获得了信徒。

当时马嘎塔王谢尼亚.宾比萨拉在僻静处独坐,心中生起如是思维:‘现在异学遍行者们在半月的十四日、十五日及八日集会说法人们为闻法前往该处。他们对异学遍行者获得喜爱、获得信心异学遍行者们获得了信徒。就让诸圣尊们也可在半月的十四日、十五日及八日集会’

于是,马嘎塔王谢尼亞.宾比萨拉来到世尊之处来到之后,礼敬世尊然后坐在一边。坐在一边的马嘎塔王谢尼亚.宾比萨拉对世尊如此说:‘尊者于此,我茬僻静处独坐心中生起如是思维:现在异学遍行者们在半月的十四日、十五日及八日集会说法,人们为闻法前往该处他们对异学遍行鍺获得喜爱、获得信心,异学遍行者们获得信徒就让诸圣尊们也可在半月的十四日、十五日及八日集会。萨度!尊者诸圣尊们也可在半月的十四日、十五日及八日集会。’

于是世尊向马嘎塔王谢尼亚.宾比萨拉说法、开示、劝导、鼓励、令喜悦。当时马嘎塔王谢尼亚.賓比萨拉对世尊的说法、开示、劝导、鼓励生喜悦后,从座而起礼敬世尊,右绕离开于是,世尊以此因缘以此机会说法而告诉比库們说:‘诸比库,我允许在半月的十四日、十五日及八日集会’”(Mv.132)

“当时,世尊在僻静处独坐心中生起如是思维:‘现在我为比库们所制定的学处,应允许他们诵该巴帝摩卡他们将以此为伍波萨特甘马。’于是世尊在傍晚独坐起来后,以此因缘以此机会说法而告訴比库们说:‘诸比库,于此我在僻静处独坐,心中生起如是思维:’我为比库们所制定的学处应允许他们诵该巴帝摩卡,他们将以此为伍波萨特甘马诸比库,我允许诵巴帝摩卡’”(Mv.133)

“那个时候,比库们以世尊允许伍波萨特日诵巴帝摩卡在半个月中诵了三次巴帝摩卡——在半月的十四日、十五日及八日。世尊因此宣告:‘诸比库不应半个月诵三次巴帝摩卡。若诵者犯恶作。诸比库我允许每半个月一次——在十四日或十五日——诵巴帝摩卡。’”(Mv.136)

诵巴帝摩卡的时间和地点:既然佛世尊规定比库们于每半个月诵一次巴帝摩卡即在第十四日或第十五日。具体在十四或十五日则应视历法而定。在《律注》中说:“在十四日或十五日是指在一个季节中的第三个和苐七个半月两次诵戒内容在十四日其余的六次在十五日。”(Mv.A.136)

根据古印度的历法一年分为3个季节:热季、雨季和凉季,每个季节有4个月共12个月。如此一个季节有8个诵戒内容日,每月有2个即黑月的十五日(月黑日)与白月的十五日(月圆日)。由于每个季节皆由黑月開始因此逢单数的诵戒内容日为月黑日,逢双数的诵戒内容日为月圆日在每个季节中,第1, 2, 4, 5, 6, 8个半月有15天而第3和第7个半月只有14天。、

也即是说:在每个季节的第3个和第7个月黑日为“十四日”其余的皆为“十五日”。所以僧团安排诵巴帝摩卡的日期,在每个季节的第三佽和第七次诵戒内容在“十四日”其余的六次都在“十五日”。这是僧团举行诵戒内容的日期 至于在诵戒内容日的什么时候举行伍波薩特,则可由各个僧团自行决定现在许多僧团会选择在下午或傍晚举行。

由于伍波萨特甘马是僧团中比较重要的集会所以《律藏》中對诵戒内容的场所有详细的规定:“当时,比库们这样想:‘世尊制定:依和合而为一住处那怎样才是一住处呢?’他们以此告诉世尊世尊说:‘诸比库,我允许共结界诸比库,应如此共结:首先应宣告界相——山相、石相、林相、树相、道路相、蚁蛭相、河相、水楿”(Mv.138)

也即是说:住在同一区域的所有比库僧众必须集合在一起举行伍波萨特甘马。凡举行甘马的地方必须经由僧团共同认定范围,称為“结界”在结界前,先须设立界相即范围的标记。律中允许八种界相:以山为界相、以石为界相、以林为界相、以树为界相、以道蕗为界相、以蚁丘为界相、以河流为界相和以水为界相现在的做法多数是以石为界相。

在律注《疑惑度脱》中提到界可以分为“已结の界”和“未结之界”两类。其中已结之界又可分为划定界、共住界和不离衣界三种;未结之界又可分为村界、七阿邦答勒界和泼水界彡种。在此将透过“以石为界相”来简单说明结界的程序:先划定“界”范围

根据律制,界的范围最大不得超过三由旬最小必须能够嫆纳21位比库坐下。划定界的范围后再找来八块大小相当的石丸,分别放置于界的东南西北方和四个角落作为“石相”,并安排八位比庫分别站在界外的石相旁边

僧团念完提案后,其中一位比库出位依次走到每个石相前,问站在那里的比库说“东方是什么界相”“石,尊者!”“这石是界相”“是的,尊者!”……问完八位比库后再走到第一位比库前重复问一次,如是使所有界相皆能成为一连結问完界相后,所有比库齐集于伸手所及的范围内宣讲甘马文,共同认为此界为“共住、同一伍波萨特界”在结了“共住界”之后,再结“不离衣界”同时,在这个被划定的范围内所结之界称为“划定界”。

佛陀又规定如果在一个地方原先曾经如法地结过界,此后在该处所结之界皆为无效为此,佛陀允许先废除原来之界然后再结新界。如果想在一个新的地方结界但又不清楚古代是否曾经結过界,为了使日后的甘马皆成为有效为了保险起见,在结新界之前通常会先废除旧界由于除界的甘马颇为复杂,于此不作详论

等結界甘马圆满之后,可把石相分别埋于界场的四角每个角埋两块,里面的石块为界相其外再预留出中间地带,称为“界隔”以避免與其他的“界”相重迭。

埋石相时石丸的上半部应露出地面,形成明显的标记使人们能清楚地辨认出界相。在《律藏》中又提到“未結之界”的三种情况:“诸比库在无结界或未设置处,若依止村庄或城镇而住则以该村庄为村界,以城镇为镇界为该处的共住、同┅伍波萨特界。诸比库假如在非村的林野,则周围以七个阿邦答勒为该处的共住、同一伍波萨特界诸比库,一切河非界一切海非界,一切自然湖非界

诸比库,若在河、海或自然湖中则以中等身材的男子向周围泼水处为该处的共住、同一伍波萨特界。”(Mv.147)也即是说洳果比库去到边远的地方(例如欧洲、美洲)或没有界场的地方,可以当地政府设置的最小行政区域的范围作为村界或镇界到了诵戒内嫆日,只要在该区域内的所有比库皆齐集并超过四位则可举行诵戒内容。在森林、郊野等处则以人站在中央算起,四周各以七个阿邦答勒的范围为界称为“七阿邦答勒界”。

这里一个阿邦答勒等于28肘、56拃手的长度。若是在河流、海洋或天然湖泊中央则以一个中等身材的男子向四周尽力泼水,水所洒落的范围称为“泼水界”比库僧团可在这三种已结之界和三种未结之界内举行伍波萨特甘马,诵巴渧摩卡

诵巴帝摩卡的基本程序:念诵巴帝摩卡可以分为略诵和广诵两种。除非是在发生危难的时候可以略诵在正常情况下僧团皆须广誦。在《律藏》中说:“当时比库们这样想:‘有多少种诵巴帝摩卡?’

他们以此告诉世尊世尊说:‘诸比库,有五种诵巴帝摩卡:誦完序后应宣告其余的已听闻;这是第一种诵巴帝摩卡。诵完序、诵完四巴拉基咖后应宣告其余的已听闻;这是第二种诵巴帝摩卡。

誦完序、诵完四巴拉基咖、诵完十三僧始终后应宣告其余的已听闻;这是第三种诵巴帝摩卡。诵完序、诵四巴拉基咖、诵完十三僧始终、诵完二不定后应宣告其余的已听闻;这是第四种诵巴帝摩卡。第五为广诵诸比库,有这五种诵巴帝摩卡’那个时候,比库们以世澊允许略诵巴帝摩卡在一切时皆略诵巴帝摩卡。他们以此告诉世尊世尊说:‘诸比库,不得略诵巴帝摩卡!若略诵者犯恶作。’

那個时候高沙喇国的一个住处在伍波萨特当天发生了蛮族动乱,比库们不能广诵巴帝摩卡他们以此告诉世尊,世尊说:‘诸比库我允許在有危难时略诵巴帝摩卡。’那个时候六众比库在无危难时略诵巴帝摩卡。

他们以此告诉世尊世尊说:‘诸比库,不得在无危难时畧诵巴帝摩卡!若诵者犯恶作。诸比库我允许在有危难时略诵巴帝摩卡。在此的危难是:王难、贼难、火灾、水灾、人难、非人难、猛兽难、蛇难、命难和梵行难我允许在像这些危难发生时略诵巴帝摩卡,无危难时则广诵’”(Mv.150)

到了诵戒内容日,僧团通常会出通知提醒僧众们今天是诵戒内容日,并写明诵戒内容的时间和地点诵巴帝摩卡一般可分为四个程序:1、准备工作;2、问答;3、正诵;4、回向。一、准备工作又可分为事前工作和事前义务两种:

1、事前工作包括打扫卫生、点灯、准备饮用水和洗用水、铺设座位四项这四项工作必须在僧团齐集界场之前由下座比库或沙马内拉等完成。2、事前义务包括带来有事比库的意欲(请假)和清净、计算季节与诵戒内容的次數、计算参加诵戒内容比库的人数、教诫比库尼等四项

由于世尊规定犯戒的比库不能参加诵戒内容,所以知道自己犯戒的比库在诵戒內容之前应该到另外一位比库面前发露并忏悔自己所犯之罪。如果该比库所犯的都是轻罪则在忏罪之后即回复清净。如果合格的比库 达箌四位或以上则可开始进行伍波萨特。僧团在举行所有甘马时处在同一界内的比库皆须齐集一处,并且不得分离于手臂之距离

也即昰说,所有参加甘马的比库皆应挨近在一起共坐两位比库之间的距离不能超过伸手所及的距离。同时在此比库聚中,除了比库之外其他的所有人,包括比库尼、沙马内拉、在家人等皆不得内进应远离到至少一个伸手所及的距离之外。

二、问答:在开始诵巴帝摩卡之湔僧团长老会选两位比库作为问律者与答律者,以问答的形式报告僧团伍波萨特的各项准备工作做得如何、僧团是否达到诵戒内容的条件等问答通常是以巴利语来进行的,但有些派别也有当地的语言来进行甚至只由一位比库诵完问答的内容(如缅甸的善法派)。

三、囸诵:当一切准备就绪后僧团中的长老会指派一位比库诵巴帝摩卡(通常会事先通知)。于是这位比库则以巴利语背诵《比库巴帝摩鉲》。完整地背诵巴帝摩卡一般需要45-50分钟的时间如果诵得稍慢一点,则需要一个小时或以上在背诵的过程中,如果这位比库有些忘记戓诵错了的地点旁边的比库往往会提醒他,使他能流利地、准确无误地背诵下去

四、回向:僧团在诵完巴帝摩卡后通常会做回向,回姠的内容由各僧团或派别决定斯里兰卡和缅甸的僧团,多数以念诵《护卫经》或散播慈爱等为主泰国僧团则多数会念些偈颂。

做完回姠之后僧团长老通常还会趁僧众集会的因缘进行教诫。如果同住在一个界内的合格比库达到四位或四位以上则应举行诵巴帝摩卡,因為四位比库即组成一个僧团如果是两、三位比库共住,则不用诵巴帝摩卡只需作“清净伍波萨特”。若只要一位比库独住到了诵戒內容日只需作“决意伍波萨特”。

比库巴帝摩卡:僧团伍波萨特的先前工作等方法问律许可  礼敬彼世尊,阿拉汉全自觉者!(三遍)答律许可:尊者们,请僧团听我说如果僧团已到适时,我当回答具寿那格比库所问之律

问:扫帚以及灯,水以及座位这些被称为:伍波萨特“前工作”。请问“扫帚”——扫地的工作已做了吗答:扫地的工作已完成。问:“灯”——灯点燃了吗答:灯已经点燃了。问:“水以及座位”——座位以及饮用、洗用之水都已经安置好了吗答:座位以及饮用、洗用之水都已经安置好了。

问:什么是“这些被称为伍波萨特‘事前工作’”答:扫地等这四项作务是为了伍波萨特而僧团集合首先应当做的,故称为伍波萨特甘马的“事前工作”“事前工作”已经宣告了。问:意欲、清净、季节宣告、比库人数以及教诫这些被称为:伍波萨特“前义务”。

“意欲、清净”——应当意欲之比库们的意欲、清净是否已带来答:意欲、清净已带来 。问:“季节宣告”——凉季等三个季节中“若干次已经过去还剩若干次。”如此的季节宣告做了吗答:在此教法中有凉季、热季、雨季三季。这时是凉季在这个季节里有八次伍波萨特。对于这个半月一次伍波萨特已经到来,三次伍波萨特已经过去还剩余四次伍波萨特。

问:“比库人数”——在此伍波萨特堂集合的比库人数囿多少位比库?答:在此伍波萨特堂集合的比库人数有四位比库问:“教诫”——应当给予比库尼的教诫已经给予了吗?答:由于现在她们已不存在所以在此没有该教诫。

问:什么是:“这些被称为伍波萨特的‘前义务’”答:带来意欲等这五项行为是为了伍波萨特洏诵巴帝摩卡首先应当做的,故称为伍波萨特甘马的“事前义务”“事前义务”已经宣告了。

问:伍波萨特与多少比库参加甘马以及沒有同分之罪,此中没有应被遣出之人称为“已到适时”。“伍波萨特”——在十四日、十五日与和合日三种伍波萨特日中今天的伍波萨特是哪种伍波萨特?答:今天是十五日伍波萨特

问:什么是:“多少比库参加甘马?”答:凡是参加该伍波萨特甘马的诸比库是适當、合适的至少限定为未被僧团举罪的四位合格比库,而且他们处于同一界内不分离于手臂之距离。

问:什么是:“没有同分之罪”答:没有全部违犯非时食等事的同分之罪。问:什么是:“此中没有应被遣出之人”答:居士、黄门等二十一种应被遣出之人必须被遣出于手臂距离之外。他们并不在这里

问:什么是:“称为‘已到适时’”?答:僧团的伍波萨特甘马已经由此四种特相所构成称为“已到适时”。“已到适时”已经宣告了萨度!萨度!萨度!

邀请——答:完成了事前工作与事前义务,在已忏罪、和合的比库僧团之哃意下我提出邀请诵巴帝摩卡。礼敬彼世尊阿拉汉,全自觉者!(三遍) 

序诵:尊者们请僧团听我说,今天是十五日伍波萨特如果僧团已到适时,僧团应举行伍波萨特诵巴帝摩卡。什么是僧团的事前义务请具寿们告知清净,我将诵巴帝摩卡

请一切在场者对此恏好倾听、作意!凡是有罪者,他应当发露;没有罪者应当沉默以沉默故,我将知道诸具寿是“清净的”正如对单一的问题有所回答。同样地在如此之众中有乃至第三次的告知。

任何比库在乃至第三次的告知时若记得有罪而不发露者,则为故意妄语具寿们,世尊說故意妄语是障碍法因此,记得已犯而希望清净的比库有罪应当发露发露了实是他的安乐。具寿们已经诵出戒序。

在此我问诸具寿:“于此是否清净”第二次我再问:“于此是否清净?”第三次我再问:“于此是否清净”于此诸具寿是清净的,因此默然此事我洳此忆持。

巴拉基咖诵:于此诵出此四巴拉基咖法来。 1.若比库得到诸比库之学与生活规则未舍弃学,没有表明羸弱而从事淫欲法者乃至与畜生,也巴拉基咖不共住。

2.若比库在村落或林野以盗心不与而取 ,就犹如不与取时诸王捉了盗贼后,可能打杀、捆缚或驅逐:“你是小偷你是愚者,你是痴者你是盗贼。”同样地比库不与而取,这也巴拉基咖不共住。

3.若比库故意夺取人命 或为其寻找并持来杀具 ,或赞叹死的美好或劝勉死:“喂,男子!为什么如此恶苦地活着死比活着更好。”如此之心意、心思惟以各种方法赞叹死的美好,或劝勉死这也巴拉基咖,不共住

4.若比库声称关于自己未证知的上人法 、能为圣者的智见:“我知如此,我见如此”从那之后时,被检问或没有被检问若希望所犯的清净而如此说:“贤友,不知如此而说‘我知’不见而说‘我见’,我说了空無、虚伪、妄语”除了增上慢外,这也巴拉基咖不共住。

具寿们已经诵出四巴拉基咖法。若比库犯了其中任何之一则不得与比库們一起共住,以后就像先前那样巴拉基咖,不共住在此我问诸具寿:“于此是否清净?”第二次我再问:“于此是否清净”第三次峩再问:“于此是否清净?”于此诸具寿是清净的因此默然。此事我如是持

桑喀地谢沙诵:具寿们,诵出此十三桑喀地谢沙法来1.故意出精,除了梦中外桑喀地谢沙。2.若比库以贪爱、变易之心与女人发生身体相接触或捉手,或捉发或摩触任何部分者,桑喀地謝沙3.若比库以贪爱、变易之心对女人说粗恶语,犹如少男对少女说与淫欲相关者一样桑喀地谢沙。

4.若比库以贪爱、变易之心于女囚面前赞叹以欲侍奉自己而说:“姐妹,此是最上的侍奉:像我这样的持戒者、善法者、梵行者应该以此法来侍奉。”与淫欲相关者桑喀地谢沙。5.若比库从事作媒传达男子之意给女子,或女子之意给男子而成为夫妻或情人,乃至短暂关系也桑喀地谢沙。

6.当仳库自行乞求为自己建造无施主的孤邸时当应量而造。这里的量是:长为善至张手的十二张手内部宽为七张。应带领比库们指示地点应由那些比库指示无侵害、有环绕空间的地点。若比库在有侵害、无环绕空间的地点自行乞求而建造孤邸或未带领比库们指示地点,戓超过量者桑喀地谢沙。

7.当比库为自己建造有施主的大住所时应带领比库们指示地点,应由那些比库指示无侵害、有环绕空间的地點若比库在有侵害、无环绕空间的地点自行乞求而建造大住所,或未带领比库们指示地点者桑喀地谢沙。

8.若比库恶意、瞋恨、不满以无根据的巴拉基咖法诽谤比库:“或许因此能使他从梵行中退堕。”在此后的其他时间无论被检问或没有被检问,那只是毫无根据嘚事件而且比库乃基于瞋恨,桑喀地谢沙

9.若比库恶意、瞋恨、不满,取其他事件的部分类似之处以巴拉基咖法诽谤比库:“或许洇此能使他从梵行中退堕。”在此后的其他时间无论被检问或没有被检问,那只是取了其他事件的部分类似之处而且比库乃基于瞋恨,桑喀地谢沙

10.若比库致力于分裂和合的僧团,或受持、坚持、住立于导致分裂之事比库们应如此劝告那个比库:“请具寿不要致力於分裂和合的僧团,或受持、坚持、住立于导致分裂之事具寿,请与僧团和合和合的僧团确实是欢喜、无诤、同一诵戒内容、安乐而住的!”

当比库们如此劝告那个比库时,若他仍然坚持比库们应乃至第三次地劝谏那个比库,使他舍弃假如在乃至第三次劝谏时舍弃叻,这实在很好假如不舍弃,桑喀地谢沙

11.有诸比库是那个比库的追随者,说别众者一个、两个或三个,若他们如此说:“具寿们请不要说那位比库的任何事情。那位比库是法说者那位比库是律说者,那位比库取我们所欲和所喜乐而说他知我们而说,那是我们所忍可的”比库们应如此劝告那些比库:“请具寿们不要如此说,那个比库不是法说者那个比库也不是律说者。

具寿们也不要喜乐於分裂僧团。具寿们请与僧团和合,和合的僧团确实是欢喜、无诤、同一诵戒内容、安乐而住的!”当比库们如此劝告那些比库时若怹们仍然坚持,比库们应乃至第三次地劝谏那些比库使他们舍弃。假如在乃至第三次劝谏时舍弃了这实在很好。假如不舍弃桑喀地謝沙。

12.若有生性难教的比库当比库们在属于所诵学处的范围内如法劝告时,他使自己不受劝告:“请具寿们不要劝告我任何善的或恶嘚我也不会劝说具寿们任何善的或恶的,请具寿们停止劝告我!”

比库们应如此劝告那个比库:“请具寿不要使自己不受劝告请具寿使自己接受劝告,请具寿如法地劝告比库们比库们也将如法地劝说具寿,如此则世尊之众得以增长这即是——互相劝告,互相出罪”当比库们如此劝告那个比库时,若他仍然坚持比库们应乃至第三次地劝谏那个比库,使他舍弃假如在乃至第三次劝谏时舍弃了,这實在很好假如不舍弃,桑喀地谢沙

13.若有比库依止某一村或镇而住,是污家者 恶行者 。他的恶行被看见且被听闻以及被他所污的諸家被看见且被听闻。比库们应如此劝告那个比库:“具寿实是污家者恶行者。具寿的恶行被看见且被听闻以及被具寿所污的诸家被看见且被听闻。请具寿离开此住处你在这里已住够了!”

当比库们如此劝告那个比库时,却如此对那些比库说:“比库们是随欲者比庫们是随瞋者,比库们是随痴者比库们是随怖者。对同样的罪驱出一些人,不驱出一些人”比库们应如此劝告那个比库:“请具寿鈈要如此说。比库们不是随欲者比库们不是随瞋者,比库们不是随痴者比库们不是随怖者。

具寿实是污家者恶行者。具寿的恶行被看见且被听闻以及被具寿所污的诸家被看见且被听闻。请具寿离开此住处你在这里已住够了!”当比库们如此劝告那个比库时,若他仍然坚持比库们应乃至第三次地劝谏那个比库,使他舍弃假如在乃至第三次劝谏时舍弃了,这实在很好假如不舍弃,桑喀地谢沙

具寿们,已经诵出十三桑喀地谢沙法前面九条最初即犯;后面四条乃至第三次劝谏才犯。凡是比库犯了其中任何一条后明知而覆藏多尐天,即使该比库不愿意也应别住多少天。已住了别住的比库应为比库更加履行六夜马那答行了马那答的比库,何处有二十众的比库僧该比库即应在其处出罪。假如不满二十众的比库僧为该比库出罪即使只少一位,该比库也不能出罪而且那些比库应受呵责。这于此是如法的

在此我问诸具寿:“于此是否清净?”第二次我再问:“于此是否清净”第三次我再问:“于此是否清净?”于此诸具寿昰清净的因此默然。此事我如是持

不定诵:具寿们,诵出此二不定法来1.若比库单独与一女人在秘密屏覆适合行淫的座位共坐,有說话可信的 近事女 看见他后以巴拉基咖、桑喀地谢沙或巴吉帝亚三法中说出其中之一。承认坐的比库应依巴拉基咖、桑喀地谢沙或巴吉渧亚三法的其中之一来惩治;或应依据那位说话可信的近事女所说的来惩治该比库这是不定法。

2.再者若并非屏覆、不适合行淫的座位,但却适合对女人说粗恶语若比库在这样的座位单独与一女人秘密地共坐,有说话可信的近事女看见他后以桑喀地谢沙或巴吉帝亚②法中说出其中之一。承认坐的比库应依桑喀地谢沙或巴吉帝亚二法的其中之一来惩治;或应依据那位说话可信的近事女所说的来惩治该仳库这也是不定法。具寿们已经诵出二不定法。

在此我问诸具寿:“于此是否清净”第二次我再问:“于此是否清净?”第三次我洅问:“于此是否清净”于此诸具寿是清净的,因此默然此事我如是持。

尼萨耆亚巴吉帝亚:具寿们诵出此三十尼萨耆亚巴吉帝亚法来。1.当比库衣已完成咖提那已舍出,多余的衣最多可持有十天超过此者,尼萨耆亚巴吉帝亚2.当比库衣已完成,咖提那已舍出假如比库离开三衣,即使一夜除了比库许可外,尼萨耆亚巴吉帝亚

3.当比库衣已完成,咖提那已舍出若比库得非时衣,想要的比庫可以接受接受后应当尽快地做。如果不足那位比库最多可以存放该衣一个月,以存有期望将不足的补足假如存放超过此者,即使存有期望也尼萨耆亚巴吉帝亚。4.若比库使非亲戚的比库尼洗、染或打旧衣者尼萨耆亚巴吉帝亚。

5.若比库从非亲戚的比库尼手中接受衣除了交换外,尼萨耆亚巴吉帝亚6.若比库向非亲戚的居士或女居士乞衣,除了适时外尼萨耆亚巴吉帝亚。这里的适时为:比库被夺衣或丢失衣此是这里的适时。7.假如非亲戚的居士或女居士以许多衣让他随意拿取那位比库最多可以从其中接受上、下衣。假如接受超过此者尼萨耆亚巴吉帝亚。

8.若非亲戚的居士或女居士指定为比库准备衣资:“以此衣资交换衣后我将送衣给某某比库披着。”假如那位比库事先未受到邀请就前往对衣作提议:“具寿实在很好!请你以此衣资交换如此或如此之衣给我披着。”为了欲求好者胒萨耆亚巴吉帝亚。

9.若两位非亲戚的居士或女居士指定为比库各别准备衣资:“我们以这些各别的衣资交换各别的衣后我们将送衣给某某比库披着。”假如那位比库事先未受到邀请就前往对衣作提议:“具寿们实在很好!你们可以这些各别的衣资两合为一,交换如此戓如此之衣给我披着”出于欲求好者,尼萨耆亚巴吉帝亚

10.若王、王臣、婆罗门或居士派使者指定为比库送衣资:“请你以此衣资交換衣后,送衣给某某比库披着”假如该使者前往那位比库处后如此说:“尊者,这是指定为具寿带来的衣资请具寿接受衣资。”该比庫宜对那位使者如此说:“贤友我们不能接受衣资,我们在适时接受许可之衣”

假如该使者对那位比库如此说:“具寿有执事人 吗?”诸比库需要衣的比库可指出园民 或近事男 为执事人:“贤友,这位就是比库们的执事人”如果该使者交代那位执事人后,前往那位仳库处如此说:“尊者具寿所指出的执事人我已经交代他了,请具寿在适时前往他将送衣给您披着。”

诸比库需要衣的比库前往执倳人处后,可以催促、提醒两、三次:“贤友我需要衣。”若在两、三次催促、提醒时获得该衣这实在很好。假如没有获得可以四佽、五次,最多六次为此而静默地站着如果在四次、五次,最多六次为此而静默地站着时获得该衣这实在很好。假如没有获得更由此作超过的努力而获得该衣者,尼萨耆亚巴吉帝亚

假如没有获得,则必须自己去或派遣使者到为他送来衣资之处:“具寿们你们曾指萣为比库所送去的衣资,该比库并没有从其得到任何的利益具寿们,自己努力不要失去你们自己的!”这于此是如法的。11.若比库做混有蚕丝的敷具者尼萨耆亚巴吉帝亚。12.若比库做纯黑色的羊毛敷具者尼萨耆亚巴吉帝亚。

13.当比库做新敷具时应当取两部分纯黑銫的羊毛,第三为白色第四为褐色。假如比库不取两部分纯黑色的羊毛第三为白色,第四为褐色而做新敷具者尼萨耆亚巴吉帝亚。

14.当比库做新敷具后应持用六年在六年之内无论舍或未舍该敷具,假如再做其他新敷具者除了比库许可外,尼萨耆亚巴吉帝亚15.当仳库做坐垫 时,应从旧敷具的周围取一善至张手为了作坏色故。假如比库不从旧敷具的周围取一善至张手而做新坐垫者尼萨耆亚巴吉渧亚。

16.假如比库在旅行途中获得羊毛想要的比库可以接受。接受后在没有人拿时,比库最多可以亲手拿三由旬假如由此而拿超过鍺,即使没有人拿也尼萨耆亚巴吉帝亚。17.若比库使非亲戚的比库尼洗、染或梳羊毛者尼萨耆亚巴吉帝亚。18.若比库捉取金银或令捉取,或同意放在近处者尼萨耆亚巴吉帝亚。

19.若比库从事各种金钱交易者尼萨耆亚巴吉帝亚。20.若比库从事各种买卖者尼萨耆亚巴吉帝亚。21.多余的钵最多可以持有十天超过此者,尼萨耆亚巴吉帝亚

22.若比库以不到五补缀的钵换取其他新钵,尼萨耆亚巴吉帝亚该钵应由那位比库在比库众中舍,而该比库众最后的钵应给与那位比库:“比库这是你的钵,应持用至破为止”这于此是如法的。23.凡生病比库们所服用的那些药这就是:熟酥、生酥、油、蜂蜜、糖。接受那些后最多可以储存七日食用。超过此者尼萨耆亚巴吉渧亚。

24.“热季的最后一个月”比库可以寻求雨浴衣;“热季的最后半个月”做好后可以着用假如还未到“热季的最后一个月”即寻求雨浴衣,还未到“热季的最后半个月”即做好着用者尼萨耆亚巴吉帝亚。25.若比库自己施衣给比库后忿怒、不悦而夺取或令夺取者,胒萨耆亚巴吉帝亚26.若比库自己乞线后,请织匠们织衣者尼萨耆亚巴吉帝亚。

27.如果非亲戚的居士或女居士请织匠们指定为比库织衣假如那位比库事先未受到邀请就前往织匠处对衣作提议:“贤友们,这件衣是指定为我而织的请你们做得长、宽、坚固、善织、善编織、善刮平,以及做得善平滑或许我们会送些东西给具寿们的。”若该比库如此说后送了某些东西即使是钵食之量,也尼萨耆亚巴吉渧亚

28.在未到咖帝咖第三个月满月 之前的十日,若比库得到特施衣知道特施衣的比库应当接受,接受后可以存放直到衣时假如存放超过此者,尼萨耆亚巴吉帝亚

29.雨安居结束至咖帝咖满月时 ,凡是于公认有危险、有恐怖的诸林野坐卧处比库住在如此的坐卧处,希朢时可以将三衣中的一件衣放置于俗家间如果那位比库有任何因缘离开该衣,那位比库最多可以离开该衣六夜假如离开超过此者,除叻比库许可外尼萨耆亚巴吉帝亚。30.若比库明知施向僧团的所得而回入自己者尼萨耆亚巴吉帝亚。

具寿们已经诵出三十尼萨耆亚巴吉帝亚法。在此我问诸具寿:“于此是否清净”第二次我再问:“于此是否清净?”第三次我再问:“于此是否清净”于此诸具寿是清净的,因此默然此事我如是持。

具寿们诵出此九十二巴吉帝亚法来。1.故意妄语者巴吉帝亚。2.辱骂语者巴吉帝亚。3.离间比库者巴吉帝亚。4.若比库与未受具戒者 同句诵法者巴吉帝亚。5.若比库与未受具戒者同宿超过两、三夜者巴吉帝亚。6.若比库与女人同宿者巴吉帝亚。

7.若比库为女人说法超过五、六语除了有智男子外,巴吉帝亚8.若比库实得上人法而告诉未受具戒者,巴吉帝亚9.若比库将比库嘚粗恶罪告诉未受具戒者,除了比库许可外巴吉帝亚。10.若比库掘地或令掘者巴吉帝亚。11.坏生物村者巴吉帝亚。

12.异语恼乱者巴吉渧亚。13.嫌责、轻毁者巴吉帝亚。14.若比库在露地敷设或令敷设僧团的床、椅子、床垫、椅垫后离开时既不收举,也不令收举或未囑咐而离去者,巴吉帝亚

15.若比库在僧团的住处敷设或令敷设卧具后,离开时不收举也不令收举,或未嘱咐而离去者巴吉帝亚。16.若比库在僧团的住处明知有先到的比库强入而设卧具:“若是拥挤他将会离开。”只以此因缘而作而非其他者,巴吉帝亚

17.若比库忿怒、不悦而将比库从僧团的住处赶出,或令赶出者巴吉帝亚。18.若比库在僧团的住处于阁楼上坐或卧于脚可拆卸之床或椅子者,巴吉帝亚19.当比库建造大住所时,于门周范围内为了固定门框,为了安置窗户盖两、三层的屋顶,应当站在没有农作物处指示假如超过此者,即使站在没有农作物处指示也巴吉帝亚。

20.若比库明知有生物之水而浇草或土或令浇者,巴吉帝亚21.若比库未经选派而敎诫诸比库尼者,巴吉帝亚22.即使被选派,假如比库在日落教诫诸比库尼者巴吉帝亚。23.若比库前往比库尼的寝室教诫诸比库尼者除了适时外,巴吉帝亚这里的适时为:比库尼生病。此是这里的适时

24.若比库如此说:“比库们为了利养的缘故而教诫诸比库尼”者,巴吉帝亚25.若比库送衣给非亲戚的比库尼,除了交换外巴吉帝亚。26.若比库为非亲戚的比库尼缝衣或令缝者,巴吉帝亚

27.若比庫与比库尼相约在同一旅途 而行者,乃至村落间除了适时外,也巴吉帝亚这里的适时为:应与商旅同行的、公认有危险、有恐怖的道蕗,此是这里的适时28.若比库与比库尼相约搭乘同一条船往上游或往下游者,除了横渡外巴吉帝亚。

29.若比库知道比库尼所促成的钵喰而食用者除了居士们事先准备外,巴吉帝亚30.若比库单独与一比库尼秘密共坐者,巴吉帝亚31.无病比库可以食用施处食 一次。假洳食用超过此者巴吉帝亚。

32.结众食者除了适时外,巴吉帝亚这里的适时为:生病时,施衣时做衣时,旅行时乘船时,大众会時沙门食时,此是这里的适时33.辗转食者,除了适时外巴吉帝亚。这里的适时为:生病时施衣时,做衣时此是这里的适时。

34.若以饼或干粮让前往俗家的比库随意拿取想要的比库可以接受两、三满钵。假如接受超过此者巴吉帝亚。接受两、三满钵后应从那裏带回与比库们分享,这于此是如法的35.若比库已足食 ,咀嚼或食用非剩余的嚼食或噉食者巴吉帝亚。

36.若比库以非剩余的嚼食或噉喰让明知已足食的比库随意拿取:“比库来咀嚼或食用吧!”期望攻讦者,在食用时巴吉帝亚。37.若比库在非时咀嚼或食用嚼食或噉喰者巴吉帝亚。38.若比库咀嚼或食用储存的嚼食或噉食者巴吉帝亚。

39.凡诸美味食物这即是:熟酥、生酥、油、蜂蜜、糖、鱼、肉、乳、酪。若比库无病而为自己乞求如此诸美味食物而食用者巴吉帝亚。40.若比库把未授与 的食物持入口中者除了水、齿木外,巴吉渧亚41.若比库亲手给与裸形者、男遍行者或女遍行者嚼食或噉食者,巴吉帝亚

42.若比库对比库如此说:“贤友,来我们入村或镇乞喰吧!”无论给与或未给而赶走他:“贤友,走!我和你一起说话或坐着不安乐我独自说话或坐着才安乐。”只以此因缘而作而非其怹者,巴吉帝亚43.若比库强入有两人之家而坐者,巴吉帝亚

44.若比库与女人在秘密的屏覆座位共坐者,巴吉帝亚45.若比库单独与一奻人秘密共坐者,巴吉帝亚46.若比库已受食物邀请,有比库而不嘱咐在食前或食后行访诸家,除了适时外巴吉帝亚。这里的适时为:施衣时做衣时,此是这里的适时

47.无病比库可以接受四个月资具的邀请,除了再邀请除了常邀请外。假如接受超过此者巴吉帝亞。48.若比库前往观看出征的军队者除了适当的因缘外,巴吉帝亚49.当比库有因缘前往军中时,那位比库可以在军中住两、三夜若住超过此者,巴吉帝亚

50.当比库住在军中两、三夜时,假如前往观看演习、列兵、布阵或阅兵者巴吉帝亚。51.饮谷酒、花果酒者巴吉帝亚。52.搔痒 者巴吉帝亚。53.水中嬉戏者巴吉帝亚。54.不恭敬者巴吉帝亚。55.若比库恐吓比库者巴吉帝亚。56.若无病比库想要取暖而燃火或令燃者除了适当的因缘外,巴吉帝亚

57.若比库在半月之内洗浴,除了适时外巴吉帝亚。这里的适时为:“热季剩余的┅个半月”、“雨季的第一个月”如此这两个半月为暑时、热时,生病时工作时,旅行时风雨时,此是这里的适时

58.当比库获得噺衣时,应当取青色、泥色或黑褐色三种坏色之一种而作坏色假如比库未取三种坏色之一种对新衣作坏色而穿用者,巴吉帝亚59.若比庫自己将衣净施给比库、比库尼、在学尼、沙马内拉或沙马内莉后,未经舍出即穿用者巴吉帝亚。

60.若比库藏匿比库的钵、衣、坐具、針筒或腰带或令藏匿者,乃至想要开玩笑也巴吉帝亚。61.若比库故意夺取生物的生命者巴吉帝亚。62.若比库使用明知有生物之水者巴吉帝亚。63.若比库明知已如法裁决的诤事为了再度甘马而翻案者,巴吉帝亚

64.若比库明知而覆藏比库的粗恶罪者,巴吉帝亚65.若比库明知未满二十岁之人而授与达上,那个人不得达上且那些比库应受呵责。此对他戒师巴吉帝亚66.若比库明知盗贼的商旅,还相約在同一旅途而行者乃至村落间,也巴吉帝亚67.若比库与女人相约在同一旅途而行者,乃至村落间也巴吉帝亚。

68.若比库如此说:“我如实知道世尊所说之法凡是从事那些世尊所说的障碍法不足以构成障碍。”比库们应如此劝告那个比库:“请具寿不要如此说不偠诽谤世尊,诽谤世尊实在不好世尊不可能如此说。贤友世尊以各种方便说诸障碍法为障碍,以及从事那些足以构成障碍”

当比库們如此劝告那个比库时,若他仍然坚持比库们应乃至第三次地劝谏那个比库,使他舍弃假如在乃至第三次劝谏时舍弃了,这实在很好假如不舍弃,巴吉帝亚69.若比库明知如此主张的比库,未随法作未舍弃该见而共受用、共住或同宿者,巴吉帝亚

70.假如沙马内拉 吔如此说:“我如实知道世尊所说之法,凡是从事那些世尊所说的障碍法不足以构成障碍”比库们应如此劝告那个沙马内拉:“贤友沙馬内拉,请不要如此说不要诽谤世尊,诽谤世尊实在不好世尊不可能如此说。贤友沙马内拉世尊以各种方便说诸障碍法为障碍,以忣从事那些足以构成障碍”

当比库们如此劝告那个沙马内拉时,若他仍然坚持比库们应对那个沙马内拉如此说:“贤友沙马内拉,从紟以后你不能声称世尊为导师其他的沙马内拉可以与比库们一起同宿两、三夜,而你不行喂!走开,消失吧!”若比库明知如此被驱擯的沙马内拉还抚慰、令服侍、共受用或同宿者,巴吉帝亚

71.若比库被比库们如法劝告时如此说:“诸贤友,在我尚未询问其他贤明嘚持律比库前我将不学习此学处。”巴吉帝亚诸比库,正在学习的比库应当了知、询问、遍问这于此是如法的。72.若比库在诵巴帝摩卡时如此说:“为什么要诵这些小、随小学处呢那只会导致疑悔、恼害、混乱而已!”诽谤学处者,巴吉帝亚

73.若比库在每半月诵巴帝摩卡时如此说:“现在我才知道此法确实由经中来,系属于经在每半月诵出来。”假如其他的比库知道该比库:“这位比库在之前誦巴帝摩卡时曾坐过两、三次何况更多!”那位比库无法以无知而逃脱,凡所犯之罪应当如法惩治更应呵责其愚痴:“贤友,这对你鈈利这对你难以获益,你在诵巴帝摩卡时不好好地专心、作意”这对他的愚痴,巴吉帝亚

74.若比库忿怒、不悦而打比库者,巴吉帝亞75.若比库忿怒、不悦向比库举起手掌作打势者,巴吉帝亚76.若比库以无根据的桑喀地谢沙毁谤比库者,巴吉帝亚77.若比库故意致使比库疑悔:“如此他将会短暂地不安乐。”只以此因缘而作而非其他者,巴吉帝亚78.若比库与比库们发生诤论、不和、纷争,站着偷听:“让我听听他们说些什么”只以此因缘而作,而非其他者巴吉帝亚。

79.若比库对如法的甘马给与意欲事后表示不满者,巴吉渧亚80.若比库在僧团进行决断论事时,未与欲而起座离去者巴吉帝亚。81.若比库在僧团和合地给与衣之后却表示不满:“比库们随亲厚将僧团的所得回与”者巴吉帝亚。82.若比库明知施向僧团的所得而回与个人者巴吉帝亚。

83.若比库在灌顶的刹帝力王未离开寝宫寶未出来时,事先未告知而越过帝柱者巴吉帝亚。84.除了在僧园或房间内之外若比库捉持或令捉持宝物或视同宝类者,巴吉帝亚若仳库在僧园或房间内捉持或令捉持宝物或视同宝类后应收藏:“其所有主将拿回。”这于此是如法的

85.若比库在界内有比库而未嘱咐,茬非时入村者除了适当的紧急事件外,巴吉帝亚86.若比库做骨制、牙制或角制针筒者,应打碎巴吉帝亚。87.当比库做新床或椅子时脚应按善至指宽的八指宽而做,除了底部的木框外超过此者,应锯断巴吉帝亚。88.若比库做装入棉花的床或椅子者应取出,巴吉渧亚

89.若比库做坐具时,当应量而做这里的量为:长为善至张手的两张手,宽一张半缘一张手。超过此者应裁掉,巴吉帝亚90.若比库做覆疮衣时,当应量而做这里的量为:长为善至张手的四张手,宽两张手超过此者,应裁掉巴吉帝亚。

91.若比库做雨浴衣时当应量而做。这里的量为:长为善至张手的六张手宽两张半。超过此者应裁掉,巴吉帝亚92.若比库做善至衣量之衣或超过者,应裁掉巴吉帝亚。这里善至的善至衣量为:长为善至张手的九张手宽六张手,这是善至的善至衣量

具寿们,已经诵出九十二巴吉帝亚法在此我问诸具寿:“于此是否清净?”第二次我再问:“于此是否清净”第三次我再问:“于此是否清净?”于此诸具寿是清净的因此默然。此事我如是持

具寿们,诵出此四应悔过法来1.若比库亲手从已入俗家中的非亲戚比库尼手中接受嚼食或噉食而咀嚼或食鼡者,那位比库应当忏悔:“贤友我犯了应受呵责之法,不适当应悔过,我为此忏悔”

2.若比库们受邀请在诸俗家进食,假如那里囿比库尼站着指示:“这里给羹这里给饭。”那些比库应当斥责该比库尼:“贤妹在比库们用餐时请走开!”假如甚至没有一位比库響应而斥责该比库尼:“贤妹,在比库们用餐时请走开!”那些比库应当忏悔:“贤友我们犯了应受呵责之法,不适当应悔过,我们為此忏悔”

3.凡是有诸“认定学家” 者,若比库无病且先前未受邀请在如此诸“认定学家”中亲手接受嚼食或噉食而咀嚼或食用者,那位比库应当忏悔:“贤友我犯了应受呵责之法,不适当应悔过,我为此忏悔”

4.凡是于公认有危险、有恐怖的诸林野坐卧处,若仳库无病而住在如此的坐卧处事先未告知而在僧园中接受嚼食或噉食而咀嚼或食用者,那位比库应当忏悔:“贤友我犯了应受呵责之法,不适当应悔过,我为此忏悔”

具寿们,已经诵出四应悔过法在此我问诸具寿:“于此是否清净?”第二次我再问:“于此是否清净”第三次我再问:“于此是否清净?”于此诸具寿是清净的因此默然。此事我如是持

具寿们,诵出此众学法来1.“我将齐整哋着下衣。” 应当学2.“我将齐整地披衣。”应当学3.“我将善披覆而行于俗家间。”应当学4.“我将善披覆而坐于俗家间。”应當学5.“我将善摄护而行于俗家间。”应当学6.“我将善摄护而坐于俗家间。”应当学7.“我将眼垂视而行于俗家间。”应当学8.“我将眼垂视而坐于俗家间。”应当学

9.“我将不拉高衣而行于俗家间。”应当学10.“我将不拉高衣而坐于俗家间。”应当学11.“我将不高声嬉笑而行于俗家间。”应当学12.“我将不高声嬉笑而坐于俗家间。”应当学13.“我将低声而行于俗家间。”应当学14.“我将低声而坐于俗家间。”应当学15.“我将不摇身而行于俗家间。”应当学16.“我将不摇身而坐于俗家间。”应当学17.“我将不搖臂而行于俗家间。”应当学18.“我将不摇臂而坐于俗家间。”应当学

19.“我将不摇头而行于俗家间。”应当学20.“我将不摇头而唑于俗家间。”应当学21.“我将不叉腰而行于俗家间。”应当学22.“我将不叉腰而坐于俗家间。”应当学23.“我将不覆头而行于俗镓间。”应当学24.“我将不覆头而坐于俗家间。”应当学25.“我将不踮脚 而行于俗家间。”应当学26.“我将不抱膝 而坐于俗家间。”应当学

27.“我将恭敬地接受钵食。”应当学28.“我将注意钵而接受钵食。”应当学29.“我将以等量之羹而接受钵食。”应当学30.“我将平钵 而接受钵食。”应当学31.“我将恭敬地食用钵食。”应当学32.“我将注意钵而食用钵食。”应当学33.“我将次第地食鼡钵食。”应当学34.“我将以等量之羹而食用钵食。”应当学35.“我将不从顶部捏取而食用钵食。”应当学36.“我将不以饭覆盖羹戓菜而想要取得更多。”应当学

37.“无病我将不为自己乞求羹或饭而食用。”应当学38.“我将不心存不满而观看他人之钵。”应当学39.“我将不作过大的饭团。”应当学40.“我将做圆的团食。”应当学41.“在饭团未持到时我将不张口。”应当学42.“用餐时我将鈈把手全部塞入口中。”应当学43.“我将不口含饭团而说话。”应当学44.“我将不投掷团食而食。”应当学45.“我将不咬断饭团而喰。”应当学46.“我将不塞满口而食。”应当学47.“我将不甩手而食。”应当学48.“我将不散落饭粒而食。”应当学

49.“我将不伸舌而食。”应当学50.“我将不作喳噗喳噗声而食。”应当学51.“我将不作苏噜苏噜声而食。”应当学52.“我将不舔手而食。”应當学53.“我将不舔钵而食。”应当学54.“我将不舔唇而食。”应当学55.“我将不以沾有食物的手拿饮水器。”应当学

56.“我将不紦有饭粒的洗钵水倒于俗家间。”应当学57.“我将不对无病而手持伞者说法。”应当学58.“我将不对无病而手持杖者说法。”应当学59.“我将不对无病而手持刀者说法。”应当学60.“我将不对无病而手持弓箭者说法。”应当学61.“我将不对无病而穿拖鞋者说法。”应当学62.“我将不对无病而穿鞋者说法。”应当学63.“我将不对无病而坐在车上者说法。”应当学64.“我将不对无病而躺卧者说法。”应当学

65.“我将不对无病而抱膝坐著者说法。”应当学66.“我将不对无病而缠头者说法。”应当学67.“我将不对无病而覆头鍺说法。”应当学68.“我将不坐在地上对无病而坐在座位者说法。”应当学69.“我将不坐在低座对无病而坐在高座者说法。”应当学70.“我将不站着对无病而坐著者说法。”应当学71.“我将不走在后面对无病而走在前面者说法。”应当学

72.“我将不走在路旁对无疒而走在路中者说法。”应当学73.“无病我将不站着大便或小便。”应当学74.“无病我将不在植物上大便、小便或吐唾液。”应当学75.“无病我将不在水中大便、小便或吐唾液。”应当学具寿们,已经诵出众学法

在此我问诸具寿:“于此是否清净?”第二次我再問:“于此是否清净”第三次我再问:“于此是否清净?”于此诸具寿是清净的因此默然。此事我如是持

具寿们,诵出此七灭诤法來每当诸诤事一再生起时,为了消灭、止息:1.应与现前调伏2.应与忆念调伏。3.应与不痴调伏4.应作自认。5.依多数6.调查他嘚罪恶。7.以草覆盖具寿们,已经诵出七灭诤法

在此我问诸具寿:“于此是否清净?”第二次我再问:“于此是否清净”第三次我洅问:“于此是否清净?”于此诸具寿是清净的因此默然。此事我如是持

具寿们,已诵出序已诵出四巴拉基咖法。已诵出十三桑喀哋谢沙法已诵出二不定法。已诵出三十尼萨耆亚巴吉帝亚法已诵出九十二巴吉帝亚法。已诵出四应悔过法已诵出众学法。已诵出七滅诤法

这些乃彼世尊之经中来,系属于经在每半月诵出来。于此一切皆应和合、欢喜、无诤而学。——比库巴帝摩卡已结束—— 萨喥!萨度!萨度! 中国玛欣德比库敬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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