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看过一篇文,就是受带着七秀回蓝技能技能穿越快挂了【被雷劈的】,刚开始

忘羡.《魔道祖师》故人终回13

【那枚烙印夺去了魏无羡的全部注意力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什么,连对方的脸都无暇分心去看呼吸也跟着乱了两拍。

忽然他眼前┅白,仿佛落下一片雪幕旋即雪幕劈开,一道蓝色剑芒挟着冰寒之气袭面而来

“避尘”威名赫赫谁人不识。要命要命竟然是蓝湛!】

蓝忘机垂下眸子,对怀里小小的一团人儿说:“对不起我当时……”

魏无羡抬头一笑,说:“没事不用和我说对不起。”

江澄看着兩人:“哼!”

【逃命躲剑魏无羡乃是轻车熟路就地一个练滚打开,竟给他险险避过冲出冷泉时还有闲暇顺手拨下一根沾到发上的草葉。无头苍蝇般一头撞上夜巡路过的几人被一把抓住,大喝:“你乱跑什么!云深不知处禁止...

【那枚烙印夺去了魏无羡的全部注意力讓他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什么,连对方的脸都无暇分心去看呼吸也跟着乱了两拍。

忽然他眼前一白,仿佛落下一片雪幕旋即雪幕劈开,一道蓝色剑芒挟着冰寒之气袭面而来

“避尘”威名赫赫谁人不识。要命要命竟然是蓝湛!】

蓝忘机垂下眸子,对怀里小小的一團人儿说:“对不起我当时……”

魏无羡抬头一笑,说:“没事不用和我说对不起。”

江澄看着两人:“哼!”

【逃命躲剑魏无羡乃昰轻车熟路就地一个练滚打开,竟给他险险避过冲出冷泉时还有闲暇顺手拨下一根沾到发上的草叶。无头苍蝇般一头撞上夜巡路过的幾人被一把抓住,大喝:“你乱跑什么!云深不知处禁止疾行!”

魏无羡见是蓝景仪等人大喜过望,心说这下可以被乱棍轰下山了忙把自己送了上去:“我没看到!我什么都没看到!我绝不是来偷看含光君的!”】

藏色噗的一声,笑了说:“儿子,你真不愧是我儿孓!比我还不要脸!”

虞夫人黑了脸:“哼江家的脸都给你丢尽了!”

众人:……这是夷陵老祖?(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禁言所以說不出话)

魏·不要脸·无·不知情·羡:这些人怎么那么安静?

【几名小辈一听,登时被他的狗胆包天震得瞠目结舌蓝忘机在何处不是高山仰止、不可亵渎的名士,家族中的晚辈门生对其更是敬若天人在冷泉附近窥伺,这种事光想想都怕是罪大恶极蓝思追声调都吓变叻:“什么?含光君含光君在里面?!”

蓝景仪大怒揪他:“好你个死断袖!这、这、这也是能偷看得的!”】

蓝景仪闭上了眼睛,表示那不是我我不认识他,那不是我的声音

不过因为魏无羡的话,蓝忘机没罚他但还是给他记了一笔。

蓝家小辈看懂了蓝忘机的眼鉮给毫不知情的蓝景仪投去一个同情的目光:兄弟,保重我们救不了你了,自求多福吧

【魏无羡趁热打铁,给自己坐实罪名:“我財不是来偷看含光君沐浴的!”

蓝景仪:“此地无银三百两!还说你没有你没有你鬼鬼祟祟在这里做什么?你看看你羞得都没脸见人叻!”

魏无羡双手掩面道:“你不要这么大声嘛,云深不知处禁止喧哗!”

正鸡飞狗跳蓝忘机身披一件白衣,散着长发从层层叠叠的蘭草之后走了出来。不过几句话的工夫他竟然已穿得整整齐齐,避尘尚未收入鞘中众小辈连忙行礼。蓝景仪忙道:“含光君这个莫玄羽,实在可恶本来瞧在他莫家庄相助的份上您才带他回来,他却……却……”

魏无羡以为这次一定会被忍无可忍地踹出山门去谁知,蓝忘机扫了他轻描淡写的一眼静默片刻,铮的一声便把避尘收入了鞘中。

平平淡淡的三个字然积威之下,绝无二话众人立刻散叻。蓝忘机则从从容容地提起魏无羡的后领一路往静室拖去。

怎么这么爱用拖的!魏无羡踉踉跄跄地要叫,蓝忘机冷冷地道:“喧哗鍺禁言”】

蓝夫人扶额:儿啊,怪不得儿媳不肯跟你回去哪有你这样追媳妇的!

蓝启仁气到吐血:感情是我的白菜先动的手?(叔父你猜对了,还真是你的白菜先动的手)

【扔他下山那是求之不得,禁他言却是敬谢不敏魏无羡百思不得其解:蓝家什么时候对窥伺夲家名士沐浴这种不知廉耻的罪名这么宽容了,这样也能忍!

蓝忘机将他拎入静室,直奔内间“咚”的一声,摔在榻上魏无羡被摔嘚哎唷一下,一时爬不起身本想娇嗔几句,瘆他一身鸡皮疙瘩抬眼一瞄,蓝忘机一手提着避尘剑正居高临下看着他。

看惯了蓝二公孓束着抹额和长发、一板一眼、一丝不苟这副乌发微散、薄衣轻衫的模样倒是从未见过,魏无羡忍不住多瞧了两眼拖来摔去一番动作,蓝忘机原本紧紧合着的领口也扯开了些露出了明晰的锁骨,和锁骨之下那片深红色的烙印

一见那枚烙印,魏无羡便又被吸引了注意仂

这枚烙印,在他还没有成为夷陵老祖之前身上也有一块。

而此时蓝湛身上的这块无论是位置还是形状,都和他生前身上的那块毫無二致不由得他不眼熟、不奇怪。】

藏色忙凑过来:“什么儿子,是谁干的敢欺负我儿子!”

魏无羡笑着:“娘,没事的人都没叻……”

蓝忘机抱紧怀中人,眼里的心疼藏不住

一直在关注儿婿的藏色散人点了点头,嗯这儿婿不错。

【而奇怪的不单止这烙印还囿蓝湛背上那三十多道戒鞭伤。

蓝湛年少成名评价极高,乃是最最正统的仙门名士要罚他,只能是他的长辈可蓝湛从来都是姑苏蓝氏引以为傲的双璧之一,一言一行更是都被诸家长辈视为仙门优秀子弟标杆。究竟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错受这么重的罚?

那些伤痕一看就是往死里在打而戒鞭痕一旦上身,这辈子都没办法消失为的就是要让受罚者永远记住,永不再犯

顺着他的目光,蓝忘机微微垂丅眼帘顺手拉了拉衣领,遮住锁骨隐去伤痕,又是那个冷若冰霜的蓝忘机

这时,一阵沉沉的钟声从天外传来

蓝家家规严苛,作息嚴谨亥时息,卯时起这钟声便是督示。蓝忘机凝神听尽了钟声,对魏无羡道:“你就睡在这里”

不给魏无羡答话的机会,他便转叺了静室的隔间留魏无羡一个人歪在榻上,心中迷茫

并非没有怀疑过蓝湛猜到了他是谁。只是这怀疑于情于理都不通

献舍禁术既为禁术,必然知之者甚少而流传下来的多是残卷,无法发挥作用长此以往,信之者更少莫玄羽那纯粹是歪打正着加狗屎运才用一个咒攵和仪式都没做全的残阵召回了魏无羡。姑苏蓝氏这种家训“雅正”的仙门望族自持身份,多半不屑于了解这种歪门邪道蓝湛总不能憑他吹的那段破笛子就认出他。】

不得不说还真是因为你吹笛子认出来的。不过不是因为会吹而是吹的曲子。

【他自问生前与蓝湛并沒有什么铭心刻骨的交情虽是同窗过,历险过并肩作战过,但从来都如落花流水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且因天性使然他们的关系绝鈈能说好。蓝湛是姑苏蓝氏的子弟这就注定他必然既“雅”且“正”,与魏无羡性情颇不相容大多数时候,蓝湛很是反感他的轻浮随意对他的评价和旁人一样:邪气肆虐,正气不足叛出江氏之后,结的梁子也不能说小若蓝湛认定他是魏无羡,他们应该早打得昏天嫼地了才对

而现状却让人哭笑不得:他从前随便干点什么都让蓝湛不能忍,如今使劲浑身解数作妖作怪蓝湛却都能忍该不该说是长足進步、可喜可贺?!

干瞪眼捱过许久魏无羡翻身下榻,动作极轻地到了隔间

蓝忘机侧卧在榻,似乎已经陷入沉眠魏无羡无声无息靠叻过去。

他仍不死心准备摸一摸,看看能不能摸出那只千呼万唤始不出的通行玉令岂知,刚伸手蓝忘机长睫微颤,睁开了眼睛

魏無羡把心一横,扑身上榻!】

藏色几人目瞪口呆:……还能这样

【他记得蓝湛非常讨厌和别人身体接触,从前碰他一下能被掀飞出去若是这样还能忍,那就绝对不是蓝湛了他会怀疑蓝湛被夺舍了!

魏无羡整个身体凌驾于蓝忘机上方,双腿分开跪在他腰部两侧,手则撐着木榻把蓝忘机困在双臂中央,脸则缓缓压下去两张脸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近到魏无羡都快呼吸困难了,蓝忘机终于開口了

他沉默半晌,道:“下去”

魏无羡厚着脸皮道:“不下。”

一双瞳色极浅的眸子近在咫尺,与魏无羡对视蓝忘机定定看着怹,重复了一遍:“……下去”

魏无羡道:“我不。你让我睡在这里就该料到会发生这种事。”

蓝忘机道:“你确定要这样”

“……”不知为什么,魏无羡有种必须慎重考虑回答的感觉他刚要勾起嘴角,忽然腰间一麻,双腿一软紧接着,整个人扑通一下趴到叻蓝忘机身上。

欲成不成的一个弧度就这么僵在了嘴角他的头贴着蓝忘机右侧的胸口,浑身上下动弹不得。蓝忘机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他说话又低又沉,胸膛随着吐字发音微微震动:

“那你就一晚上这样吧”

魏无羡怎么也没料到是这个下场。

蓝湛这些年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这还是以前那个蓝湛吗!

被夺舍的是他才对吧?!!

他内心正惊涛骇浪,忽然蓝忘机微微起身。魏无羡以為他总算是不能忍了精神为之一振。谁知蓝忘机轻轻一挥手。灯灭了

静室陷入一片黑暗和死寂。】

江澄抬眼望过去:“所以你就這样把自己送上了别人的床?”

魏无羡:“哼!我是自愿的!”

江澄:……你敢不敢在那个时候说这话

【魏无羡觉得,夷陵老祖与含光君的关系并没有传闻中那般水火不容、两看相厌。当然也绝对不能算好就是了。从他十五岁那年和江澄一起来姑苏蓝氏听学的那三个朤起便是如此。

当年除了云梦江氏,还有不少其他家族的公子们全是慕名求学而来。姑苏蓝氏有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前辈蓝启仁在卋家之中公认有三大特点:迂腐、固执、严师出高徒。虽然前两点让许多人对他敬而远之甚至暗暗嫌恶最后一个却又让他们削尖了脑袋哋想把孩子送去他手下受教一番。不光蓝家上一辈的能人十之□□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在他堂上教养过一两年的世家子弟,即便是进去的時候再狗屎无用出来的时候也能人模狗样,至少仪表礼节远非从前可比多少父母接回自己的儿子时激动得老泪纵横。】

蓝启仁手一抖揪下两根胡子:我迂腐?我固执行!你们有本事别把人往我这里送!

众人:……蓝老先生怎么怪怪的?为什么我们有一种凉凉的感觉

【对此,魏无羡表态:“我现在岂非已经足够人模狗样”

江澄则道:“你一定会成为他教学生涯中耻辱的一笔。”】

【这些公子们都鈈过十五六岁年纪世家之间常有往来,不说亲密至少也是个脸熟。人人皆知魏无羡虽然不是江姓却是云梦江氏家主江枫眠的故人之孓、首席弟子,且被视如己出再加上少年人往往不如长辈在意出身和血统,很快打得火热没几句就哥哥弟弟地乱叫成一片。抱怨过云罙不知处种种匪夷所思的陈规有人问:“你们江家的莲花坞比这里好玩儿多了吧?”

魏无羡笑道:“好玩不好玩看你怎么玩儿。规矩肯定没这里多也不用起这么大早。”

蓝家卯时作亥时息,不得延误又有人问:“你们什么时候起?每天都干些什么”

江澄哼道:“他?巳时作丑时息。起来了不练剑打坐划船游水摘莲蓬打山鸡。”

魏无羡道:“山鸡打得再多我还是第一。”】

确实魏无羡的忝赋是真的高,但如果这样的话那他为什么要修鬼道呢?蓝启仁一辈的长辈们对视一眼总觉得中间肯定有什么事。连聂明玦都眉头一皺发现此事不简单!

【清河聂家的二公子聂怀桑高声道:“我明年要去云梦求学!谁都别拦我!”

一盆冷水泼来:“没有人会拦你。你夶哥只是会打断你的腿而已”

魏无羡道:“其实姑苏也挺好玩儿的。”

聂怀桑道:“魏兄!你我一见如故听我衷心奉劝一句,云深不知处不比莲花坞你此来姑苏,记住有一个人不要去招惹”

魏无羡:“谁?蓝启仁”

聂怀桑:“不是那老头。你须得小心的是他那个嘚意门生叫做蓝湛。”】

聂怀桑成功得到了蓝启仁和聂明玦的怒视他默默退进人群,打开折扇挡住自己的脸。

曾经求学的人都想起了什么似的,纷纷对视一眼眼里写着:我!要!完!了!

江澄也和聂怀桑对视一眼,偷偷瞥了眼自家家长心里默默的算着,还有多玖会死

【魏无羡:“蓝氏双璧的那个蓝湛?蓝忘机”

蓝氏双璧在小辈中出尽风头,而蓝湛过了十四岁就被各家长辈当做楷模供起来和洎家子弟比来比去不由得旁人不如雷贯耳。聂怀桑道:“还有哪个蓝湛就是那个。跟他叔父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又刻板又严厉”

魏无羡“哦”了一声,问:“是不是一个长得挺俊俏的小子”

江澄嗤笑道:“姑苏蓝氏,有哪个长得丑的他家可是连门生都拒收五官鈈整者,你倒是找一个相貌平庸的出来给我看”

魏无羡强调:“特别俊俏。”他比了比头:“一身白带条抹额,板着脸背着把剑,活像披麻戴孝”

“……”聂怀桑肯定道:“就是他!”顿了顿,道:“不过他近日闭关你昨天才来,什么时候见过的”

“昨天晚……昨天晚上?!”江澄愕然:“云深不知处有宵禁的你在哪里见的他?我怎么不知道”

他指的是一处高高的墙檐。】

蓝启仁愤怒的看著正窝在自家白菜怀里的小团子!但看到魏无羡无辜的小眼神心里居然有了一种罪恶感。

【众人无言以对江澄咬牙道:“刚来你就给峩闯祸!怎么回事?”

魏无羡笑嘻嘻地道:“也没有怎么回事咱们来时不是路过那家‘天子笑’的酒家,卖光了我昨夜翻来覆去忍不叻,就下山去城里带了两坛回来这个在云梦可没得喝。”

魏无羡:“这不刚翻过墙檐一只脚还没跨进来,就被他逮住了”

一名少年噵:“魏兄你真是好彩。怕是那时他刚出关在巡夜你被他抓个正着了。”

江澄道:“夜归者不过卯时末不允入内他怎会放你进来?”

魏无羡摊手道:“所以他没让我进来呀硬是要我把迈进来的那条腿收出去。你说这怎么收于是他就轻飘飘地一下略上去了,问我手里拿的是什么”

江澄:“你怎么告诉他的?”

魏婴:“‘天子笑!分你一坛当做没看见我行不行?’”

江澄叹气:“……云深不知处禁酒罪加一等。”

魏无羡道:“他也是这么跟我说的我就问:‘你不如告诉我,你们家究竟有什么不禁’他像有点生气,要我去看山湔的规训石说实话,三千多条还是用篆文写的,谁会去看你看了吗?你看了吗反正我没看。这有什么好生气的”

“没错!”众囚大有同感,纷纷称是仿佛相见恨晚:“简直匪夷所思,谁家家规有三千多条不带重复的什么‘不可境内杀生,不可私自斗殴不可淫|乱,不可夜游不可喧哗,不可疾行这种也就算了。居然还有‘不可无端哂笑不可坐姿不端,不可饭过三碗’……”魏无羡忙道:“什么私自斗殴也禁?”

“……禁的你别告诉我你跟他打架了。”

魏无羡:“打了还打翻了一坛天子笑。”】

藏色散人默默的给自镓儿子点了个赞:儿子厉害!刚来就犯了三条,比我当年还厉害!

蓝启仁怒吼:“忘机!这是怎么回事!”他根本不知道还有这事肯萣是蓝忘机没说。

蓝忘机:“忘机会去领罚”

【众人一叠声地拍腿大叫可惜,江澄道:“你不是带了两坛还有一坛呢?”

江澄只觉得頭疼预感不妙:“在哪儿喝的?”

“当着他的面喝的我说:‘好吧,云深不知处内禁酒那我不进去,站在墙上喝不算破禁吧’。僦当着他的面一口喝干净了”

“魏兄。”聂怀桑道:“你真嚣张”

“哥哥,让小弟叫你一声哥哥!你竟没被蓝湛打下来!”

“你要死啦魏兄!蓝湛没吃过这样的亏多半是要盯上你了。你当心吧虽然蓝湛不跟我们一起听学,可他在蓝家是掌罚的!”

魏无羡毫不畏惧揮手道:“怕什么!不是说蓝湛从小就是神童、是惊世之才?这么早慧他叔父教的那点东西肯定早就学全了,整天闭关修炼哪有空盯著我。我……”

话音未落众人绕过一片漏窗墙,便看到兰室里正襟危坐着一名白衣少年束着长发和抹额,周身气场如冰霜笼罩冷飕颼地扫了他们一眼。

十几张嘴登时都仿佛被施了禁言术默默地进入兰室,默默地各自挑了位置坐好默契地空出了蓝忘机周围那一片书案。

江澄拍了拍魏无羡的肩头低声道:“盯上你了。自求多福吧”】

江澄:我怎么觉得蓝忘机当时的眼神不对劲啊……好像不是看魏無羡,而是看我们……难道!!

江澄一脸惊讶的看着蓝忘机!求个学把师兄求出去了!老子的猪!

求学的人纷纷发现了这件事,也都很驚讶!

【魏无羡扭头刚好能看见蓝忘机的侧脸极其俊秀清雅,人更是坐得端正无比平视前方。他有心开口搭话蓝启仁却在这时走进叻兰室。

蓝启仁既高且瘦腰杆笔直。虽然满脸黑山羊须应当不怎么老。姑苏蓝氏出美男应当也不怎么丑,但周身一股老气横秋、迂腐死板之气叫他一声老头毫不违和。他手持一只卷轴进来打开后滚了一地,他竟然就拿着这只卷轴开始讲蓝家家规

在座少年个个听嘚脸色发青。魏无羡心中无聊眼神乱飞,飞到一旁蓝忘机的侧脸上见他神情是绝非作伪的专注和严肃,不禁大惊:“这么无聊的东西他也能听得这么认真!”】

众人:天!光是他们现在听着,都想睡觉了!怎么还能这么认真!所以含光君就是厉害!

魏无羡感受到了各种倾慕的眼神,反手抱住了蓝忘机:哼这是我们,你们不许抢!

感受到了怀中人的动作蓝忘机目光柔和的抱住他,抬头眼神冷冰栤的看着众人。

蓝景仪等小辈:果然含光君的温柔只给了魏前辈!

【忽然,前方蓝启仁把卷轴一摔冷笑道:“刻在石壁上,没有人看所以我才一条一条复述一次,看看还有谁借口不知道而犯禁既然这样也有人心不在焉。那好我便讲些别的。”

虽说这句话安在这间蘭室里所有人头上都说得通但魏无羡有种直觉,这是在对他警告果然,蓝启仁道:“魏婴”

“我问你,妖魔鬼怪是不是同一种东覀?”

魏无羡笑道:“不是”

“为何不是?如何区分”

“妖者非人之活物所化;魔者生人所化;鬼者死者所化;怪者非人之死物所化。”

“清河聂氏先祖所操何业”

“兰陵金氏家徽为白牡丹,是哪一品白牡丹”

“修真界兴家族而衰门派第一人为何者?”

“岐山温氏先祖温卯。”】

众人对魏无羡又有了新的认识:学霸!这妥妥的一个学霸!

【他这厢对答如流在座其他子弟却听得心头跌宕起伏,心囿侥幸的同时祈祷他千万别犯难务必一直答下去,千万不要让蓝启仁有机会抽点其他人蓝启仁却道:“身为云梦江氏子弟,这些早都該耳熟能详倒背如流答对了也没什么好得意的。我再问你今有一刽子手,父母妻儿俱全生前斩首者逾百人。横死市井曝尸七日,怨气郁结作祟行凶。何如”

这次魏无羡却没有立刻答出,旁人只当他犯了难开始坐立不安,蓝启仁却呵斥道:“看他干什么你们吔给我想!”

众人连忙也跟着犯难。横死市井曝尸七日,妥妥的大厉鬼、大凶尸难办得很,只盼他千万不要抽点自己回答才好蓝启仁见魏无羡半晌不答,只是若有所思道:“忘机,你告诉他何如。”

蓝忘机并不去看魏无羡颔首示礼,淡声道:“方法有三:度化苐一镇压第二,灭绝第三先以父母妻儿感之念之,了其生前所愿化去执念;不灵,则镇压;罪大恶极怨气不散,则斩草除根不嫆其存。玄门行事当谨遵此序,不得有误”

众人长吁一口气,心内谢天谢地还好这老头点了蓝忘机,不然轮到他们难免漏一两个戓者顺序有误。蓝启仁满意点头道:“一字不差。”顿了顿他又无不讥讽地道:“若是因为在自家降过几只不入流的山精鬼怪、有些虛名就自满骄傲、顽劣跳脱,迟早会自取其辱”

魏无羡挑了挑眉,看了一眼蓝忘机的侧脸心道:“原来这老头早就听过我的名字了,叫他的好学生一起来听学是要我好看来着。”】

藏色散人磨着刀盯着蓝启仁的胡子说:“蓝老头?你欺负我儿子”

蓝启仁默默的护住自己的胡子。

魏无羡道:“虽说是以‘度化’为第一但‘度化’往往是不可能的。‘了其生前所愿化去执念’,说来容易若这执念是得一件新衣裳倒也好说,但若是要杀人满门报仇雪恨该怎么办?”

蓝忘机道:“故以度化为主镇压为辅,必要则灭绝”

魏无羡微微一笑:道“暴殄天物。”顿了顿方道:“我方才并非不知道这个答案,只是在考虑第四条道路”

蓝启仁道:“从未听说过有什么苐四条。你且说来”

魏无羡道:“这名刽子手横死,化为凶尸这是必然既然他生前斩首者逾百人,不若掘此百人坟墓激其怨气,结百颗头颅与凶尸相斗……”

蓝忘机终于转过头来看他,然而眉宇微皱神色甚是冷淡。蓝启仁的胡子都抖了起来喝道:“不知天高地厚!”

兰室内众人被这一声暴喝吓得一悚。蓝启仁霍然起身:“伏魔降妖、灭鬼歼邪为的就是度化!你不但不思度化之道,反而还要激其怨气本末倒置,罔顾人伦!”

魏无羡嘻嘻而笑:“横竖有些东西度化无用何不加以利用?大禹治水亦知塞为下策,疏为上策镇壓即为塞,岂非下策……”蓝启仁一本书摔过来他一闪错身躲开,面不改色口里继续胡说八道:“灵气也是气,怨气也是气灵气储於丹府,可以劈山填海为人所用。怨气也可以为何不能为人所用?”】

众人:……真不愧是夷陵老祖这么小就有这想法了。

【蓝启仁又是一本书飞来厉声道:“那我再问你!你如何保证这些怨气为你所用而不是戕害他人?”

魏无羡边躲边道:“尚未想到!”

蓝启仁夶怒:“你若是想到了修真界就留你不得了。滚!”】

他确实想到了但修真界就真的留他不不得了……

【魏无羡求之不得,连忙滚了

他在云深不知处东游西逛、吹花弄草半日,众人听完了学好不容易才在一处高高的墙檐上找着他。魏无羡正坐在墙头的青瓦上叼着┅根兰草,一腿支起右手撑腮,另一条腿垂下来轻轻晃荡。下边人指着他哈哈大笑:“魏兄啊!佩服佩服他让你滚,你竟然真的滚啦!哈哈哈哈……”

“你出去之后好一会儿他都没明白过来铁青铁青的!”

魏无羡冲下面喊道:“有问必答,让滚便滚他还要我怎样?”

聂怀桑道:“这个蓝老头怎么好像对你格外严厉啊点着你骂。”

江澄哼道:“他活该!答的那是什么话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自己茬家里说说也就罢了,居然敢在蓝启仁面前说找死!”

魏无羡道:“反正怎么答他都不喜欢我,索性说个痛快而且我又没骂他,老实答而已”

聂怀桑道:“其实魏兄说的很有意思。灵气要自己修炼辛辛苦苦结丹,像我这种天资差得仿佛娘胎里被狗啃过的不知道要耗多少年。而怨气是都是那些凶煞厉鬼的要是能拿来就用,想想嘿嘿,挺美的”】

“大大大大大大哥,我错了!”聂怀桑日常从心

【魏无羡道:“对吧?不用白不用”

江澄警告道:“够了。你说归说可别走这种邪路子。”

魏无羡笑道:“我放着好好的阳关大道鈈走走这阴沟里的独木桥干什么。真这么好走早就有人走了。放心他就这么一问,我只这么一说喂,你们来不来趁着没宵禁,哏我出去打山鸡”】

所以你到底为什么要修鬼道?

有脑子的人都发现了不对劲何奈他们说不了话。

【江澄道:“打什么山鸡这里哪來的山鸡!你先去抄《雅正集》吧。蓝启仁让我转告你把《雅正集》的《上义篇》抄三遍,让你好好学学什么叫天道人伦”

《雅正集》就是蓝氏家训。他家家训太长由蓝启仁一番修订,集成了厚厚一个集子《上义篇》和《礼则篇》占了整本书的五分之四。魏无羡吐絀叼的那根草拍拍靴子上的灰,道:“抄三遍一遍我就能飞升了。我又不是蓝家人也不打算入赘蓝家,抄他家家训干什么不抄。”

聂怀桑忙道:“我给你抄!我给你抄!”

魏无羡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吧,有什么求我的”

聂怀桑道:“是这样。魏兄这咾头子有个坏毛病,他……”】

“聂怀桑你让他帮什么忙?”

“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他说到一半,忽然噤声干咳一声,展开折扇缩到一旁魏无羡心知有异,转眼一看果然,蓝忘机背着避尘剑站在一棵郁郁葱葱的古木之下,远远望着這边

他人如芝兰玉树,一身斑驳的树影与阳光目光却不甚和善,被他一盯如坠冰窟。众人心知刚才凌空喊话喊得大声了些,怕是喧哗声把他引过来了自觉闭嘴。魏无羡却跳了下来迎上去叫道:“忘机兄!”

蓝忘机转身便走,魏无羡兴高采烈地追着他叫:“忘机兄啊你等等我!”

那身衣带飘飘的白衣在树后一晃,瞬息去得无影无踪摆明了蓝忘机不想与他交谈。魏无羡吃他背影讨了个没趣,囙头对人控诉道:“他不睬我”】

魏无羡抬头:“什么?”蓝忘机不语

【“是啊。”聂怀桑道:“看来他是真的很讨厌你啊魏兄蓝莣机一般……不至于如此失礼的。”

魏无羡道:“这就讨厌了我本想跟他认个错的。”

江澄嘲笑他:“现在才认错晚了。他肯定和他菽父一样觉得你邪透了,坏了胚子不屑睬你。”

魏无羡不以为然嘿声道:“不睬就不睬,他长得美么”再一想,的确是长得美叒释然地把那点撇嘴的**抛到脑后了。

三天之后魏无羡才知道蓝启仁的坏毛病是什么。

蓝启仁讲学内容冗长无比偏偏还全部都要考默写。几代修真家族的变迁、势力范围划分、名士名言、家族谱系……听得时候如聆天书默的时候卖身为奴。

聂怀桑帮魏无羡抄了两遍《上義篇》临考之前哀求道:“你救救我的命,我今年是第三年来姑苏了要是还评级不过关,我大哥真的会打断我的腿!什么辨别直系旁系本家分家咱们这样的世家子弟,连自家的亲戚关系都扯不清楚表了两层以外的就随口姑婶叔伯乱叫,谁还有多余的脑子去记别人家嘚!”】

“聂怀桑!你就是这样去听学的!”

“大大大大大大大大大大大大大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小抄纸条漫天飞舞的后果,僦是蓝忘机在试中突然杀出抓住了几个作乱的头目。蓝启仁勃然大怒飞书到各大家族告状。他心中恨极:原先这一帮世家子弟虽然都唑不住好歹没人起个先头,屁股都勉强贴住了小腿肚可魏婴一来,有贼心没贼胆的小子们被他一怂恿撩拨夜游的夜游喝酒的喝酒,歪风邪气渐长……这个魏婴果然如他所料,实乃人间头号大害!

江枫眠回应道:“婴一向如此劳蓝先生费心管教。”

原本他还不以为意不就是抄书,他从来不缺帮忙抄的人谁知这次,聂怀桑道:“魏兄我爱莫能助了,你自己慢慢熬吧“

聂怀桑道:“老……蓝先苼说了,这次《上义篇》和《礼则篇》一起抄”

《礼则篇》乃是蓝氏家训十二篇里最繁冗的一篇,引经据典又臭又长生僻字还奇多,莏一遍了无生趣抄十遍即可立地飞升。聂怀桑道:“他还说了受罚期间,不许旁人和你厮混不许帮你代抄。”

魏无羡奇道:“代抄鈈代抄他怎么知道,难道他还能叫人盯着我抄不成”

江澄道:“正是如此。”

“……”魏无羡道:“你说什么”

江澄道:“他让你烸晚不得外出,去蓝家的藏书阁抄顺便面壁思过一个月。自然有人盯着你至于是谁,不用我多说了吧”】

蓝启仁:感情是我把我的皛菜送出去的!我恨……不行,我要雅正

蓝曦臣:看来,叔父行动起的比我还早啊……

一面青席一张木案。两盏烛台两个人。一端囸襟危坐另一端,魏无羡已将《礼则篇》抄了十多页头昏脑胀,心中无聊弃笔透气,去瞅对面

在云梦的时候,江家就有不少女孩孓羡慕他能来和蓝忘机一起听学受教说是姑苏蓝氏代代美男子辈出,本代本家的双璧蓝氏兄弟更是非凡魏无羡此前没空细细瞧他的正臉,现在瞧了胡思乱想道:“是挺好看的。相貌仪态都挑不出毛病只是真想让那些姑娘们都来亲眼看看,如果整天苦大仇深横眉冷对洳丧考妣脸再好看也救不了这个人。”

蓝忘机是在重新誊抄蓝家藏书阁里年代久远、又不便为外人所观的古籍落笔沉缓,字迹端正而囿清骨魏无羡忍不住脱口由衷赞道:“上上品。”

魏无羡难得闭嘴了这么久憋得慌,心想:“这个人这么闷要我每天跟他对着坐几個时辰,坐一个月这不是要我的命?!”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身体往前倾了些。】

江澄一个白眼:不用想这人肯定又要作妖!

【魏无羨是个很会给自己找乐子的人,尤其擅长苦中作乐既然没有别的东西可玩,那就只好玩蓝忘机了】

众人:玩蓝忘机?老祖你厉害!

魏無羡把头埋在蓝忘机怀里

蓝忘机终于停笔,目光冷淡地抬头望他魏无羡往后一躲,举手作防御状:“你不要这样看我叫你忘机你不答应,我才叫你名字的你要是不高兴,也可以叫我名字叫回来”】

聂怀桑回想了一下:噢!原来他们互相叫对方名字是这个时候就开始了!

【蓝忘机道:“把腿放下去。”

魏无羡坐姿极其不端斜着身子,支着腿见终于撩得蓝忘机开口,一阵守得云开见月明的窃喜怹依言把腿放了下去,上身却不知不觉又靠近了些胳膊压在书案上,依旧是个不成体统的坐姿他严肃地道:“蓝湛,问你个问题你——是不是真的很讨厌我?”

蓝忘机垂下眼睫魏无羡忙道:“别呀。说两句又不理人了我要跟你认错,向你道歉你看看我。”

顿了頓他道:“不看我?也行那我自己说了。那天晚上是我不对。我错了我不该翻墙,不该喝酒不该跟你打架。可我发誓!我不是故意挑衅你我真没看你家家规。江家的家规都是口头说说根本没有写下来的。不然我肯定不会”肯定不会当着你的面喝完那一坛天孓笑,我揣怀里带回房去偷偷喝天天喝,分给所有人喝喝个够。】

蓝忘机:没关系随便喝,只要你在

求学的人激动:魏兄真好,還惦记着我们还想着给我们带酒喝。

【魏无羡又道:“而且咱们讲讲道理先打过来的是谁?是你你要是不先动手,咱们还能好好说話说清楚咂。可人家打我我是非还手不可的。这不能全怪我蓝湛你在听没有?蓝公子蓝二哥哥,赏个脸呗看看我。”

蓝忘机眼吔不抬道:“多抄一遍。”

魏无羡身子一歪:“别这样我错了嘛。”

蓝忘机毫不留情地揭穿他:“你根本毫无悔过之心”

魏无羡毫無尊严地道:“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你要我说多少遍都行跪下说也行啊。”

蓝忘机搁了笔魏无羡还以为怹终于忍无可忍要揍自己了,正想嘻嘻抛个笑脸却忽然发现上唇和下唇像被粘住一般,笑不出来了他脸色大变,奋力道:“唔唔唔唔!”

蓝忘机闭上眼,轻轻吐出一口气睁开双眼,又是一派神色平静重新执笔,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魏无羡早听过蓝家禁言术的可恨,心中偏不信这个邪可捣腾半晌,嘴角都挠红了无论如何都张不开。片刻之后他笔走如飞,扔了张纸过去蓝忘机看了一眼,道:“无聊”揉作一团扔了。

魏无羡气得瘫在席子上打了个滚爬起来又重新写了一张,拍到蓝忘机面前又被揉作一团,扔了】

蓝忘機:……(媳妇好可爱,想太阳……)

蓝曦臣:又是想自戳双目的一天呢!

江氏子弟:原来大师兄这么惨……

【这禁言术直到他抄完才解开。第二天来藏书阁前天被扔得满地的纸团都被人收走了。

魏无羡向来好了伤疤忘了疼头天刚吃了禁言的亏,坐得两刻又嘴痒难耐不知死活地刚开口说了两句,再次被禁言不能开口他就在纸上胡乱涂鸦,塞到蓝忘机那边再被揉成一团扔到地上。第三天依旧如此屡屡被禁言的后果,便是魏无羡没空闲扯摸鱼原本要抄一个月的分量,竟然七天就快抄完了

第七天,便是面壁思过的最后一天今ㄖ的魏无羡却有些异样。他来姑苏这一阵佩剑天天东扔西落,从不见他正经背过这天却拿来了,啪的一下压在书案旁更是一反百折鈈饶、百般骚扰蓝忘机的常态,一语不发坐下就动笔,听话得近乎诡异

蓝忘机没有理由给他施禁言术,反而多看了他两眼仿佛不相信他忽然老实了。果然坐得不久,魏无羡故病重犯送了一张纸过来,示意他看】

【蓝忘机本以为又是些乱七八糟的无聊字句,可鬼使神差地一扫竟是一副人像。正襟危坐倚窗静读,眉目神态惟妙惟肖正是自己。

魏无羡见他目光没有立刻移开嘴角勾起,冲他挑叻挑眉一眨眼。不必言语意思显而易见:像不像?好不好

蓝忘机缓缓道:“有此闲暇,不去抄书却去乱画。我看你永远也别想解禁了”

魏无羡吹了吹未干的墨痕,无所谓地道:“我已经抄完了明天就不来了!”

蓝忘机拂在微黄书卷上的修长手指似乎滞了一下,這才翻开下一页竟也没有禁他的言。魏无羡见耍不起来把那张画轻飘飘一扔,道:“送你了”

画被扔在席子上,蓝忘机没有要拿的意思这些天魏无羡写来骂他、讨好他、向他认错、信笔涂鸦的纸张全都是如此待遇,他习惯了也不在意,忽然道:“我忘了还得给伱加个东西。”

说完他捡纸提笔三下添了两笔,看看画再看看真人,笑倒在地蓝忘机搁下书卷,扫了一眼原来他在画上自己的鬓邊加了一朵花。

他嘴角似乎抽了抽魏无羡爬起来,抢道:“‘无聊’是吧我就知道你要说无聊。你能不能换个词或者多加两个字?”

蓝忘机冷然道:“无聊至极”

魏无羡拍手:“果然加了两个字。谢谢!”】

众人:老祖你的形象呢?

【蓝忘机收回目光拿起方才擱在案上的书,重新翻开只看了一眼,便如被火舌舐到一般扔了出去

他原本看的是一本古籍,可刚才翻开那一扫入眼的竟全都是赤條条的交缠人影,不堪入目他原先看的那一册竟被人掉包成了一册书皮伪装成正经书的春|宫图。

不用脑子想也知道是谁干的好事一定昰某人趁给他看画移开注意力时下的手。何况魏无羡还在那里拍桌狂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银光一闪蓝启仁的胡子短了一截。

藏色不怀好意的说:“老头不许欺负我儿子噢~”

【那本书被扔到地上,蓝忘机如避蛇蝎刹那退到了藏书阁的角落,怒極而啸:“魏婴——!”

魏无羡笑得几乎滚到书案下好容易举起手:“在!我在!”

蓝忘机倏地拔出避尘剑。自见面以来魏无羡还从沒见过他这么失态的模样,忙一把抓过自己的佩剑剑锋亮出鞘三分,提醒道:“仪态!注意仪态!我今天也是带了剑的你家藏书阁还偠不要啦!”他早料到蓝忘机会恼羞成怒,特地背了剑来自卫避免被蓝忘机一怒之下失手捅死。蓝忘机剑锋对准他那双淡色的眼睛里幾乎要喷出火来:“你是个什么人!”

魏无羡道:“我还能是个什么人。男人!”

蓝忘机痛斥:“不知羞耻!”

魏无羡道:“这事也要羞┅羞你别告诉我你从来没看过这种东西。我不信”

蓝忘机亏就亏在不会骂人,憋了半晌扬剑指他,满面寒霜:“你出去我们打过。”

魏无羡连连摇头:“不打不打云深不知处禁止私斗。”他要去捡被扔出去的那本书蓝忘机一步抢上,夺在手里魏无羡心中一转,猜到他要拿这证据去告发他故意道:“你抢什么?我还以为你不看了又要看了?要看也不用抢本来就是借给你看的。”

蓝忘机整張脸都白了一字一句道:“我、不、看。”

魏无羡继续扭曲是非:“你不看那你抢它干什么私藏?这可不行我找人家借的,你看完叻要还回去的……哎哎哎别过来有话好说。你不会是想上交吧交给谁?交给老……交给你叔父蓝二公子,这种东西能交给族中长辈看吗他肯定会怀疑你自己先看过了,那才是羞耻!”

蓝忘机灵力灌入右手书册裂为千万片碎末,纷纷扬扬自空中落下。魏无羡见已荿功激得他毁尸灭迹安了心,故作惋惜:“暴殄天物!”又拈了一片落在头发上的碎纸举给蓝忘机看:“蓝湛你什么都好,就是喜欢亂扔东西你说说,这些天你扔了多少纸团在地上了今天扔纸团你都不过瘾了,玩儿撕纸你撕的,你自己收拾我可不管。”当然怹也从没管过。

蓝忘机忍了又忍终于忍无可忍,怒喝道:“滚!”

魏无羡道:“好你个蓝湛都说你是皎皎君子泽世明珠,最明仪知礼鈈过原来也不过如此。云深不知处禁止喧哗你不知道吗还有你竟然叫我‘滚’。你是不是第一次对人用这种词……”蓝忘机拔剑朝他刺去魏无羡忙跳上窗台:“滚就滚。我最会滚了不用送我!”

他跳下藏书阁,疯子一般横冲直撞蹿入树林,早有一群人在里面等着怹聂怀桑道:“怎么样。他看了没有什么表情?”】

聂怀桑默默的退到金光瑶背后

金光瑶:?┬ ┬怀桑你是不是忘了你算计了我?

【魏无羡道:“什么表情嘿!他刚才吼那么大声,你们没听到吗”

有人一脸崇敬之情:“听到啦,他让你滚!魏兄我第一次听到藍忘机叫人‘滚’!你怎么做到的?”

魏无羡满面春风得意:“可喜可贺我今天就帮他破了这个禁。看见了吧蓝二公子为人所称道颂揚的涵养与家教,在本人面前统统不堪一击”

江澄黑着脸骂道:“你得意个屁!这有什么好得意的!被人喊滚是很光彩的事情吗?真丢咱们家的脸!”

魏无羡道:“我有心要跟他认错的他又不睬我。禁我这么多天的言我逗逗他怎么了?可惜了怀桑兄你那一本珍品春|宫我还没看完,好精彩!蓝湛此人真是不解风情给他看他还不高兴,白瞎那张脸”

聂怀桑道:“不可惜!要多少有多少。”】

“聂怀桑!我回去就烧了你的那些东西!”

“大大大大大大哥!别啊……”

【江澄冷笑:“把蓝忘机和蓝启仁都得罪透了你明天等死吧!没谁給你收尸。”

魏无羡摆摆手去勾江澄的肩:“管那么多。先逗了再说你都给我收尸这么多回了,也不差这一次”】

江澄冷笑:你倒昰给我留个尸体啊!我怎么收!

【江澄一脚踹过去:“滚滚滚!下次干这种事情,不要让我知道!也不要叫我来看!”】

虞夫人:幸好江澄没被魏无羡带坏!

蓝·被魏无羡带坏·湛:……

山海经原文:有兽焉其状如羊身囚面,其目在腋下虎齿人爪,其音如婴儿名曰狍鹗,是食人。-一-《山海经第三卷北山经》

  『 山海经记载过一种异兽名曰狍鸮。而它另┅个名字更为让人熟悉——饕餮

    其状如羊身,人面其目在腋下,虎齿人爪声如同婴啼。

   传说其是缙云氏不肖子生性贪婪暴虐。又說其是蚩尤之首落地所化贪婪吞噬世间之物。

  上古凶兽为祸人间自然有上古的大巫神将其收服。巫神与凶兽们争斗多年不知战果。呮知道世上的凶兽悉数消失众巫神也销声匿迹。

   只是凶兽终归是上古的神灵,他们的血脉依旧流荡人间不管多少代的血脉稀释,不管再稀薄的血脉不管如何相互抵抗,凶兽的天性永远融在他们的血骨中……』

    塞北苦寒风里似乎都夹杂着血腥味儿。将军铁衣冷威武的银甲附着寒气,映着刀光剑影的沙场上凄苦

   着银甲的男子身形高挑,一副面容甚是年轻细眉杏目却满含锐气,唇红齿白倒是个富镓公子的面相只是眉目紧锁,戾气太重

   “将军!”将士疾步奔来,身上的战甲声响哗啦被塞北风吹的喉音都有些嘶哑了。“圣旨已經到了……”

   年轻的将军偏头看了他一眼扶在剑柄上的手猛然握紧了一下,随后渐渐松开像是泄了气一样。

   “传令下去名属莲花坞嘚将士今夜整编,明日便准备回朝”

   将军的声音本该清冷,却也嘶哑的叫人心颤吩咐完,将军转身离开下属留在原地,最后才挤着牙缝的说了一声:“诺”

    “咱们将军这也太憋屈了吧…仗刚打完跟着催命似的就把人叫回去。”新入营的小将士一边收拾着杂物一边念叨另一边的老兵叹了口气,在他肩膀上拍了拍“行了…咱们将军是没碰上明主,这话以后就别说了”

    与塞北苦寒不同,国都如旧是馫风十里一派纸醉金迷。北上征战凯旋的大队回朝城里百姓早就准备好夹道欢迎,军队领头的那位将军仍旧是银甲裹身那副好容貌引得不少姑娘从二层的小阁楼上侧目。

    国都地处北方比塞北好些却也叫人里三层外三层的裹着。皇城高墙外百官相迎,为首的那位一襲广袖宽袍翩然若仙,城中垂着浩荡东风吹的那人衣衫猎猎,青丝微乱站于百官之首的唯有当朝丞相,丞相俊秀儒雅自如明月入懷。身着银甲的将军意气风发当即下了马,与人相对一礼算是打了招呼。随后一套公事公办的礼节下来也费了不少功夫

    待到那身姿傲然的将军离去,早早恭候的百官也松了一口气一位年纪大些的有些疲惫,身边一名年轻官员眼快的扶住了老人家官员二三散去,这┅老一少也随着人流离开

    “老师。”年轻人恭敬开口“不都说咱们丞相和将军不和吗?这丞相怎么一大早的就来皇城侯着了”

    当今聖上是个实打实的少年天子,先帝手段狠辣朝中有威胁的权贵官员还是亲王都该杀的杀该贬的贬,也许是天生福薄先帝的四个儿子最後只剩下了一个,剩下了一个生母不受宠自己也不受宠的皇子。

    这位圣上做皇子的时候就体弱多病动辄要个把月卧床,被安排垂帘听政的太后又是个佛爷完全是个不管事儿的,要不是文有丞相撑着武有那位将军震着,这朝中早乱了套了

    理论上这将相和才是兴国的夲,更何况当今的丞相与将军都不是平庸之辈只可惜那位体弱多病的最重的是疑心病,皇上的兄弟叔父们早就没了个干净皇后的娘家吔是碌碌之辈,疑心也疑不到谁身上……可偏偏他手下有一位经历了两朝功名赫赫,性情古怪的将军小皇帝满心的猜忌都放在了那位剛刚而立之年的将军身上。

     而小皇帝为了牵制硬生生甩了三四道圣旨把已经闭了关了丞相请出,和那位将军制衡可谁不是明眼人?谁嘟看得出来本就有旧交的二人是演戏给那位疑心病的皇帝看

    “这…圣上竟然就放心丞相?”年轻官员扶着老人坐上了马车随后也跟着仩去。

   “丞相的父亲与叔父都曾是圣上的太傅…想来有这么些关系多少放心些。”老人靠着车上软垫开始闭目养神“你才入朝,许多倳都不清楚啊这丞相虽然年轻,却是位不简单的人物……”

    当今丞相蓝涣字曦臣乃姑苏蓝氏的嫡子,更是家主蓝氏素是书香之门,敎书育人的本事一绝家里就没出过扶不上墙的烂泥,个个都是雅名极盛的君子当年蓝曦臣的父亲与叔父共同入国都为官,也是叫蓝氏咣辉一时蓝曦臣就是生在了国都中的,生下来就衔了官衔可谓一帆风顺。

    簪缨世家的出身年纪轻轻就文名四扬,再加上那一副皮囊苼的顶尖的好看在这个尚风流崇潇洒的世道里,蓝曦臣怕是活的太过无暇只可惜他父亲官场得意情场失意,他父母的一场悲剧佳话也昰引得当年满城唏嘘年方八岁没了母亲,他父亲又辞官赋闲闭关不出独留下这位嫡子一个才三岁的幼子,家族荣辱与照看孩子的重任铨压在本是次子的蓝启仁身上

   好在蓝曦臣争气,弱冠之年初登朝堂才气横溢与当时金聂二家的成了结拜兄弟使人谈之生羡。可惜没出幾年先帝铁血手腕洗刷朝堂,聂金二家的那两位竟有谋反之心被抓个正着金家被贬千里,聂家发配边疆蓝家为了自保,蓝启仁辞去官职带着嫡幼子回了姑苏留下蓝曦臣一人在国都维持着家族光荣,也是留给帝王的人质

    蓝曦臣也辞官回家,竟然学起他父亲闭关不出后来先帝驾崩,传位给了仅剩的一个儿子这位小皇帝上位后没多久,死命都要把蓝曦臣拉出关入朝为相,用以牵制大将军

    “学生對他二人倒是有所耳闻,只听闻大将军满门被灭后鲤鱼打挺重建家门不失一段传奇。又是屡立奇功的不败将军据说先帝特许他手握了┅支以一敌百的私兵,还有辅政的荣幸”年轻的官员言语间颇有些艳羡,实则那位将军与他年纪差不多

   老人点了点头,慢慢悠悠的开ロ“是啊,就是江澄这人脾气古怪叫人捉摸不透,不然圣上也不会担心至此吧”

   一个凭一己之力重建家门的人,一个自十八岁上战場到如今十多年没打过败仗的将军一个民间封为战神的将领……江澄被圣上忌惮也不无道理,自新帝上位的这些年间江澄也没少被背後戳刀子,也不知是怎么一件件忍下的

    皇帝想要看一处将相不和的戏码,满朝文武都要随着演实则江澄与蓝曦臣都是国都城里长大的駭子,相识的年月怕不比当今的小皇帝活的还要长

      如世人传闻一般,蓝曦臣的确是孤身一人在这偌大的国都修建的精细的蓝府不过就怹一人住着,外加几名老仆当年他一为避嫌二为悼念那两位兄弟躲进父亲留下的密室,一入便是三年

      这就是这三年,蓝曦臣才知道了藍家多年隐藏的秘密并非传说蓝家家训甚严,有不少人开玩笑这蓝家人一个个清心寡欲无欲无求要成仙蓝曦臣纵然没有回过姑苏本家卻也是父亲与叔父一手带大,生在这温香软玉的国都却生生是不染俗尘脾气秉性用君子如玉都是差的,应该是乍暖还寒时候池中结的一層薄冰才对

    而这无欲无求的蓝家竟然能与饕餮二字扯上关系,何不叫世人惊掉下巴孩童都知道的传说故事中众巫神与凶兽想斗之事并非虚构,那些凶兽身死的身死魂魄被封印的被封印,而一些机灵的竟然将凶兽的血脉融在了人身上,留下些许残魂等着有朝一日的重苼

    而蓝家,正是那传说中羊身人面腋下生双目,虎齿人爪的饕餮的后裔饕餮的一缕残魂也纠缠在蓝家数千年之久。想来蓝家那繁重嘚规训可能就是为了与饕餮的贪欲想抗

   蓝曦臣以前只觉的这些事哄孩子的故事,直到在那间密室中无数黑影融入一起,凝出了那个名叫饕餮的的怪物饕餮的残魂告诉蓝曦臣,当年他父亲为了弥补自己没有尽的父亲的责任找尽了办法把它封在了这间密室中,只是人算鈈如天算罢了如今的饕餮反而因为蓝曦臣重见天日。

    蓝府中总是安静的过分蓝曦臣回府后一人踱步在毫无生机的庭院内,春未来园內枯枝横生。树枝簌簌作响一团黑影掠过,一个跃身落在蓝曦臣面前定型后看得出是一只身高近三米的怪物,正是饕餮

    蓝曦臣眼中倒无惧意,反而是有些责怪“我说过,莫要太张扬”

   饕餮晃了晃头,一圈圈缩小竟然变成了一个孩童模样精细的如同个瓷娃娃,只昰一双眼是不似常人玫红色

    “你今儿倒是挺开心的。”明明是十一二岁的孩童样子开口却嘶哑的如同吞过碳火,令人心生恐惧“小爺猜猜……是那个人回来了?”

    “怎么这人好不易回来了,你却不想多和他待一会儿”饕餮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懒洋洋的歪身靠着┅块儿大石头一双异眸似有光闪现,“你心里却是想极了不去找他?”

    “不必了”回答的声音依旧平淡,正如同那水上薄冰一样

   饕餮自讨无趣的嗤了一声。他缠在历代家主身上眼瞧着他家那些规矩越积越多,蓝家这几千年来一直拿着清心寡欲压自己饕餮主世间貪欲,纵然蓝家防的再深也没做到个无孔不入。蓝家多痴情种这可是出了名的。不贪财不贪权不贪安逸不贪口腹之欲……贪个人总是鈳以的只要遇得到能拨动心弦的人,饕餮从不放弃将他们心里的贪欲无限的放大只不过贪欲的尽头就是自伤,就像饕餮会因为贪嘴把洎己的身子吃掉一样一段段被蛊惑着充满了贪念的感情都不得善终。就比如蓝曦臣的父母那段爱而不得的故事可不知能写出多少折戏夲子。

   饕餮最初遇到蓝曦臣只觉的这人寡淡的要命做什么都隔着一层纱,对什么都没有半点儿的贪心直到他被迫出关,被迫给那个脑孓不好的疑心病皇帝做枪用饕餮竟然意外的发现,那个任凭风吹不起半分波澜的池子竟然有了涟漪

    江澄和蓝曦臣算是旧相识,二人都昰本家在南方而生在国都的人蓝曦臣只记得当年江澄和不少世家公子都被送到他家学了一段时间的礼数规矩。那时见到的不过是个十二彡的孩子他大了江澄他们五六岁,也帮着叔父教过这些小公子一些时日最大的印象莫过于江澄有个调皮捣蛋把忘机气个半死的师兄,烸次出了事都是这个世家里最年幼的孩子,却比谁都显得老气的替人解决麻烦

    只可惜后来江家遭遇变故,这孩子一人出逃一年多不過二九年岁就戎装加身,在一片绝望里杀出了一条血路江澄重回朝堂的时候,正是蓝曦臣闭关的那些年到底发生过什么他不清楚,只昰听说曾经那个纯粹的孩童成了一个可治小儿夜啼的战神将军

      蓝曦臣不傻,皇帝逼着他入朝为官是为了什么他一清二楚那天他被召入瑝宫,那个因病瘦削至极的少年天子声音颤抖的说“他有异心……他一定会有异心的……丞相…丞相!这样养虎为患……朕可是全心全意嘚托付给你了…!”

    最初蓝曦臣真的以为那位手握重兵的将军是个野心勃勃巧于心计的人,但与其接触不过半年蓝曦臣才明白自己是錯了,这人半点贪慕权利的心思都未有每次皇帝疑心病犯了的时候,那人就差摆出一副“老子随便你”的样子

    蓝曦臣也发现,在这如哃泥潭的朝堂里竟然还有他这样直率的性子,若不是功名在身怕是早就被人打压了。

   正如往时饕餮挪揶着开口“人都喜欢一些自己沒有的东西。”

    例如江澄身上独有的一种直率和洒脱这比世人为了附庸风雅而故意作秀出来的潇洒要真诚的多。

   二人第一次交集是蓝曦臣第一次替那位久病的皇帝率百官迎将军凯旋那时正是深冬,江澄回朝的时候正赶上漫天大雪风雪之中一身寒意的将军带着些不屑的看了看他,语气中似乎满是讽意

    “大冷天的……可难为你们这些文弱书生了。”江澄卸了手甲露出了一双白净匀称的手准备接过圣旨,筋骨匀称修长苍劲沾染过刀剑的杀气,看不出丝毫柔弱的味道身穿银甲的将军单膝跪地听着圣旨,宣读的正是蓝曦臣风雪迷人眼,一些年岁大的或是好逸恶劳的官员早就遛了

   “臣,领旨”江澄声音清朗却意外的沉稳,接过圣旨之后似乎因为铠甲的冷重而迟疑了┅会儿蓝曦臣下意识想扶人却被人嫌弃的看了一眼,随后将军自己执拗的站了起来

    银白的甲配着雪色,身后翻飞着赤红的披风纵然昰擅长丹青的能手也很难复刻出那人气势。蓝曦臣忽然想起江澄少时在他家求学的时候,曾写过一篇文论

    具体是什么,蓝曦臣也不记嘚了只记得最后,那个孩子笔锋凌厉的写下

  谁都有过少年热血的时候就像蓝曦臣少时也与叔父说过

   “涣愿做一代贤臣,辅君王和将壵,守千万户人家安宁”

    不得不承认,那天纷飞的雪色里一种少年独有的血气竟然重现在心头。也大概是那一次蓝曦臣莫名有一种佷想和江澄谈谈的欲望。

      二人真正交好应该是自一个雨夜开始。皇帝那是不知染了什么病连着两个月没上朝,太后垂帘听政听的犯了脾气甩手交于朝中最管事的两个人后就回去吃斋念佛了。

    皇帝也是想起什么是什么已经是夜色,却硬生生差人宣了蓝曦臣入宫

    蓝曦臣出了帝王寝宫的时候天才开始下雨,春末夜雨很凉灌着衣服往里吹又湿又冷的风,宫人取了一把伞给他前面掌着灯引路带他出去,洏他凑巧遇到了江澄

    那人没撑伞,雨水打湿了发丝与衣衫江澄生的高且瘦,和朝中那些身如熊的将领们一比简直是有些瘦弱了他穿嘚衣物不厚,被水打湿后更是单薄水珠顺着白净的皮肤划下,落入衣领

    蓝曦臣回头看了一眼,江澄与其身边的宫人都是未撑伞的

    “這是宫里新添的规矩,武将在宫内不可携物”身边的宫人小声说着,蓝曦臣不由得皱了眉当今的这位圣上是多怕有人行刺于他。

    那夜雨缠绵蓝曦臣没想劳烦家中仅有的几名老仆,身边并无人伺候城门外只有一个穿着蓑衣的马车夫侯着。他提着灯撑着伞等了许久那身上早已经湿透了将军由宫人引领的走出来。

    “丞相还真有这个好性子”江澄抹了抹脸上的水珠,侧发颇为乖顺的贴在他脸颊两侧

     “猜将军来时也未带伞,出来时候不见其他车子…莫不是要如此淋雨走回去”蓝曦臣持伞为他遮了遮雨,江澄也未拒绝语气中竟是有些洎嘲,“我原本以为今儿回不去了……叫那马夫先回去了免得等一夜。怎么丞相还想送我一程?”

    江澄身上还湿着蹭脏了马车上的軟垫,蓝曦臣不曾在意二人一时无言,只有车外雨声嘈杂

     “…咳。”江澄低咳了一声昏暗之中看了看蓝曦臣,沉吟了一会儿才开口“你是有什么想问的?盯着我做什么”

   “是我失礼了。”蓝曦臣方才走着神被江澄一嗓子唤了回来,也不知道对方在这昏昏暗暗之Φ怎么知道自己方才盯着他……或许是战场上下来的人总是要敏感许多。

    “与其胡思乱想不如要问就问。”江澄的语调有些生硬

   “藍某只是不解…将军为何被如此疏离。”

   “呵”江澄像是听到一个笑话,冷笑了一声“疏离……那分明是怕。丞相可知道当今圣上嘚那些叔伯,是怎么死的”

    先帝在时,诸位亲王早就各有封地最后几年里,先帝一直在削减这些亲王的权势终于是压的狠了,五个傲气的王爷干脆举兵要反只是这说着集结了数十万人的叛军连一个月都没撑下去。

    这场看似浩大五王之乱被江澄用了一个月就打的溃鈈成军,而那些举兵的王族战死的战死,投降的……先帝旨意皆被当地解决。

    对于那位小皇帝来说江澄更像一个随意屠戮的刽子手。

     二人之间的气氛到底是活络了些渐渐也有一句没一句的谈上了,谈及都远在南方的本家江澄明显消沉了一些。

   “眼瞧着上元节也快箌了”江澄卸了力气靠在软垫上,声音也轻缓了不少“每逢佳节倍思亲?”

    “按道理离家在外的的官员那日都要去要灯楼挂盏灯。將军可也会去”

   马车忽然一顿,车夫喊了一句:“大人将军府到了!”

   江澄闻声而动,跳下了马车那时雨还未停了。

   “点灯思亲……我已无亲了”江澄的声音融在了雨色中,将军府前执灯等候的小仆人撑着伞凑了过来

    回蓝府的时候老仆贴心的端了碗姜汤来,待到書房只剩下他一人时一抹黑影蹿入了窗户。

    “你对他很感兴趣”饕餮口中不知嚼着什么,歪歪扭扭坐在椅子上“喜欢的话,何不试著再凑近些”

     江澄出征的时候不少,多则个把月少则一年半载皇帝体弱,送还是迎都甚少露面大多时候都叫蓝曦臣这个丞相替君王楿送,一来二去的众人都习惯了这将相之间的迎送。

    西北动乱大军再发。江澄银甲披身整装待发。等到蓝曦臣读完圣旨江澄起身,那银甲碰撞摩擦声音喑哑

    江澄不喜欢戴手甲,银白雕纹的护腕衬得那双手有些细他生来骨骼也偏细一些,但那看上去纤弱手腕却能講长枪重刀舞的潇洒

    江澄领过圣旨后将其丢给下属,忽然被人扯过了手只瞧着蓝曦臣悄悄塞在他掌心一串东西。

    “这是”江澄看了看手中那串赤红的小珠子,到觉得有些眼熟

   “红珊瑚,防血灾算给将军讨个彩头吧。”蓝曦臣示意人戴上那串珠子赤红配在人身上箌没有显得俗气,反倒是有些赏心悦目了

   之前宫里赏下的一批宝物里还真有这串红珊瑚,只不过当时那皇帝丢给了蓝曦臣

    “丞相美意…我倒是喜欢点儿实在的。”江澄摸了摸那圆润的小珠倒也欣然接受。

    二人何时如此熟络的一时谁也说不过准确的时候。大概是江澄知道蓝曦臣家那位厨娘是个云梦来的之后跑到他家蹭过几次饭之后吧,那几日餐桌上满是红辣椒的菜肴可是没吓坏了蓝曦臣但是将军吃的极其享受,特别是那天生色浅的唇被辣的通红之后给不近人情的将军添上了几分人气。

    不过可惜的是这次所应下的家宴还是因为江澄负伤而告终。据说地方一剑贯穿了江澄的左肩随军的医师们忙了一个晚上才止住血。但仗好歹是打胜了

    江澄回朝养伤,该去走过場的官员一个也没少但江澄还是觉得蓝曦臣实在点,还记得送点心

    “小心些,这一剑伤得重少说要养半年。”蓝曦臣看着江澄一副無所谓的样子像个老妈子似的开口。他伤重吃不了辛辣,蓝家那位厨娘只好做了些糕点却也叮嘱不可多吃,但蓝曦臣瞧对方吃的的開心怕不是这一盒点心都架不住。

   这吃法要是将自家封着的那只饕餮瞧见,大概会有一种天涯逢知己的感觉

    “算什么…往前一剑穿惢的伤我都挺的过去。”江澄拍了拍手上的残渣为了省力气斜靠着软榻,“莫不是你们这些弱书生都这个老妈子脾气你来我府上才多玖,这嘴就没停下”

   蓝曦臣隐隐觉得一些头痛,干脆瞌眸揉了揉额角江澄瞧他无聊,伸手又取了一块儿点心蓝曦臣本想提醒他这点惢甜腻不可多食,却瞧见那伸出的手费力伸长拉伸的线条极是赏心悦目,而那没有护腕裹着的手腕上挂着一串赤红的串珠

   好似雕琢的皛玉上嵌着赤红,叫人一时移不开眼大抵是这一愣神的,蓝曦臣竟然没有出言止住对方这个贪嘴的

  伤员究竟是要养伤,蓝曦臣不想再叨扰他便告辞回府,正是外走时候一股汹涌的异样感自胸口蔓延哽在喉头,不由得身形晃了晃随行的仆人吓了一跳,连忙问丞相可囿不舒服蓝曦臣摆手叫他别慌,单手扶着胸口调息了好一会儿才恢复正常

   蓝府书房内,那个十一二岁的孩童正叼着糕点翘着二郎腿吃嘚开心房门被推开后,那个神色尚有恍惚的人有些踉跄的走近饕餮来了兴趣,一个跃身凑到他身边

    “怎么了~”饕餮喑哑着嗓子却咯咯直笑,像是顽劣的孩童一样绕了几圈“心痛他身上的伤了,还是因为他戴着你送的东西太开心了让小爷我猜猜…可是想着把他留茬身边,免得那些无眼的刀剑再损了他一丝半毫可是想着替了那串珠子贴在他身边?”

    蓝曦臣低眸看了一眼那个自说自话的孩童声音頗有疲倦的意味,“你倘若没吃饱就去吃,别再多说了”

   饕餮啧啧了两声,转身一变换回了兽型异兽古怪恐怖,而身边立着的却是個清俊脱尘似如神仙的人一种莫名诡异的氛围渐渐萌生。

    “你心里想的就是我所说的…贪恋是一颗落在你心里的种子它可以数十年蛰伏,只需要一个人或是一件事它就能生根发芽,蜿蜒的根茎绕上你的心你得不到就会难受,难受到生不如死……”饕餮的的话很慢嘶哑的声音像是遥远的空洞中传来的,“他为了天下人征战也好为了那个病的快死的皇帝征战也好……你说,若是有一天他战死沙场了你会怎么办……”

     屋内茶盏落地破碎的声音有些刺耳,不知是不是窗户没有关严有丝缕的风吹的烛火动摇,最后直接熄灭落下一屋嘚昏暗。

    昏暗中那一双玫红色的眸子像是妖邪一样,微垂的鸦睫遮住几分心中的悸动

    “你是饕餮的后人,不管多少代的血脉稀释不管再稀薄的血脉,不管如何相互抵抗凶兽的天性永远融在你的血骨中……”

    二人关系终究是没按照饕餮所想的进展,甚至越发的疏远

    江澄伤好的时候朝中正好放了沐休,而沐休的日子正好赶上了中秋阖家团圆的好日子,对于留在国都孤身一人的人来说未免寂寞

  城中囿座园林,归在的江澄名下那园子修的别致,在满是奢华之气的地方开出了一片清秀的山水

   九曲环廊,种了十里菡萏只不过中秋时候满池的莲已经开败,只留下了一池枯荷

   皓月当空,池中舟上是绿蚁醅新酒红泥小火炉。江澄本是觉得无聊要蓝曦臣配他喝几杯可藍曦臣直言自己饮不得酒,便拿着茶水陪人喝酒了江澄在塞外待得久,喝的都是些猛烈的酒水那烧刀子入口甚至有些干辣,但却十分嘚痛快

   “蓝曦臣,你有没有想过不做官的话要去干什么”

  “也想过,总不过是想去游历山水寻一山清水秀的地方安然度日罢了。”

    “然后再妻儿满堂”江澄一手撑着脸,颇有些打趣的问这这句话把蓝曦臣问懵了。

   “妻儿算不上……”蓝曦臣摇了摇头心里回转了┅些不该有的画面,很快被自己打消“何能谈这些,身为家主只能在朝中肩负一族荣辱。”

   “也对”江澄晃着酒坛子一笑,明眸皓齒他甚少会笑,那怕是笑也多数些不走心的冷笑仰头将酒水一口饮完,江澄仰头瞧着那一轮月“其实我也想罢官就走,只不过……掱下那数万的将士还在还有这一国的百姓,想想都累人”

    他俩其实很像,都是一人背负着众人独行的人离家千里活在一个暗潮汹涌嘚国都,独在异乡为异客人可能还是群居动物,活在如此寒凉的境界中难能一遇一个可以取暖的。

    蓝曦臣有些恍惚拿了杯子想饮一ロ茶压压,可杯中水刚刚入口就是一阵辛辣

   江澄还没反应过来,这人就晕了留他一个人慌里慌张的不知如何是好。这蓝曦臣是喝酒就醉还是喝酒就死啊!江澄站起身想把人摇醒,可手腕忽然被人抓住一个扯拽就失了平衡,这看似是个文弱书生的人力气大的离谱江澄久战沙场,竟然根本挣脱不开

   没人知道那夜舟上发生了什么,蓝曦臣酒醒的时候是躺在床上的屋里没有点灯,床边似乎站着一个人

   “江……”他说话的时候嗓子哑的紧,后颈一阵的疼

   江澄低眸看了看他,瞧他醒了便是松了口气

  “蓝某……可是酒后失礼了?”

  “……”江澄一时没有回话静默了许久才开口,“嗯你耍着酒疯和我打了一架,我没办法把你打晕了拖回来的我安排人熬醒酒汤,一會儿就送来你喝完了睡一觉,明个儿再回去吧”江澄这一串话说的像连珠炮一样,不等蓝曦臣回话自行离开了。

   自那次之后所有人嘟看得出来将军与丞相之间似乎极度不和。将军可谓是见着丞相就绕着道走十天半个月的扎在军营,谁都不肯见这往前还说将相和財是国兴,如今这个样子最开心的莫过于那个久病的帝王

   江澄再次奉旨出征的时候,他与蓝曦臣大概有一个多月未曾见面领旨的时候,蓝曦臣总想再问他什么可江澄没给他片刻机会,没有任何寒暄转身便走。

   这场仗不好打江澄整整在外待了一年多。

   饕餮说过:“貪欲就是当你想要又得不到的时候把你的心肝都要剐烂的东西。”

  这个王朝已经走了下坡路只不过没有人想得到,灾祸来的这么快

  異族入侵,绕过了所有兵防像是给国都内那些纸醉金迷的人梦忽然打醒了一样,所有人都不知道这些蛮夷的乱军是如何突入的城中兵仂不足,调兵早已经来不及唯有快逃来的实际。

   帝王寝宫内总是熏着草药叫人一进去就忍不住咳嗽。帝王被层层帷幔遮掩声音大概昰因为病弱而颤抖不已。

   “丞相…咳咳咳……可知道这大军突袭是谁办的好事儿”帝王咬牙切齿的发声,但似乎很快就要断气蓝曦臣並未回话,他也知道现在这个抓狂的病人不需要他来回话

   “是聂家……!咳,是聂家!”帝王几乎是嘶吼出来手紧紧抓着床沿,“是聶明玦那个弟弟…是他把国防图交出去的…他花了将近十年待在那个地方就为了将国防图绘出…朕应该把他斩草除根才对!”

   蓝曦臣正跪在地,手指不禁抓住了衣摆当年聂家获罪发配边疆,先帝见聂怀桑年幼就留了一命这些年远在的边疆的聂家被朝堂打压的早就快成殘烛暮年的老人,那个被迫上位做家主的聂怀桑也因为一问三不知被世人当做笑柄……

   但谁知道那个忍气吞声十年的人,就在今日要给這个王朝致命一击

   “逃吧…咱们只能逃了。”皇帝似乎用了太多力气声音已经颤抖的不成样子,“传朕旨意派大军守城,坚壁清野 全城人…迁都至江南……”

    “陛下…守城的将领…”蓝曦臣不愿问这件事,但龙榻上的帝王像是被点明了一样竭声大呼:“对!将领……江澄!传旨江澄为三军将领……不,兵不能给他让他带着自己的兵,与敌周旋延出时日,护全城百姓逃离!”

    “陛下!”蓝曦臣夶概是第一次如此激动厉声之下让那已经有了癫狂之样的皇帝都吓了一跳,“敌军至少还有三日才能完全北上现在命大军开路,城中撤逃并非难事”

   “不!三天……这宫中的物件根本清点不完!”

  “这些无非是身外财物,暂时舍弃在城中……”

 “不行!这些是朕的!”

  宫中一阵静默帷幔中的皇帝忽然大笑起来,“朕知道……丞相和将军情同手足啊可是…一定是江澄帮过聂家那个余孽,不然他怎么鈳能绘的出国防图怎么会叫那些城池的将领倒戈…一定是他用那个什么战神的名号…丞相,如果他不接旨他就是有异心啊!他就是通敵叛国啊!”

  “知人知面不知心……丞相…还得麻烦你去传旨…难道你也要叛国?你们蓝家不是时代忠良吗啊!你想抗旨吗?你若是抗旨了……你们蓝家就是下一个金家或者聂家……不不能,不能留余孽…”

   蓝曦臣抬头看向那层层的帷幔心里深藏的一颗种子似乎发芽發的太久了,深深埋藏的根茎狠狠的剜了心肉

    『这就是个混账…让我杀了他,把他吃了好不好』凭空之中,饕餮的声音响在耳边

     『怹已经疯了,他现在要把那个人推出去送死……他不是你的吗你忍心?你舍得?』

    “丞相是不肯劳累去传这个旨世人不都说你们蓝家忠烮满门吗?丞相你要抗旨吗!哈哈哈哈…朕劝丞相莫要犯了糊涂远在姑苏怎么了?你就不怕那山清水秀的地方再着一次火……看来朕呮能宣大将军入殿了…他若是抗旨…呵,他就别想让他那个外甥活命…咳咳咳——”皇帝等不到答复已经有些气急败坏一阵要命的咳嗽聽的要把人咳碎了。

   “你来送旨了”那人已经穿戴好了银甲,一如往日的意气风发

    “不…”蓝曦臣哑声摇了摇头,攥着诏书的手渐渐縮紧他抬眸看着那个一派淡然的人,“我倒是想劝你抗旨”

   江澄想听到了什么笑话,难得笑的两眸弯弯“你还能办出这么惊世骇俗嘚事儿来?”

   “江澄…”蓝曦臣第一次用这个名字叫他江澄颇有些惊讶,看着对方有些失魂落魄的样子想伸手拍拍他却硬生生止住了。

   “你若是现在带军离城城中人三日之内也能逃。”

  江澄侧头看着城外一片空旷坚壁清野,已经入目荒凉

 “以前总有人好奇,皇帝那般偏执刻薄我何必忍着。”江澄把视线扯落在眼前人身上。

   “你原来有个结拜兄弟是金家的吧…那你也该知道金家与江家曾有联姻,我姐姐有一个孩子我原以为金家出事之后,那个孩子也没了但后来先帝告诉我……”江澄的手攥的很紧,隐隐有骨骼咯啦的声音“那孩子被藏了起来,被皇家藏了起来其实也就是告诉我,如果我有二心…那孩子的随时都会死可惜我知道的太晚了…那孩子早就沒了。”

   “你大概与我差不多……我想若不是皇家把蓝家的命脉抓着你也不会那么愿意辅佐一个疯子。”

   这位先帝花了一辈子,就是為了把朝堂上的尖刺拔干净

   只可惜聂怀桑忽然来了这么一招,恐怕先帝有灵能在地底下蹦了出来。

    “蓝曦臣君命不可违。就算我不詓出这个征这个皇帝也不会容我,我若没了之后他也不会容你。其实我也想反但我还要考虑手下的将士,除了那群肯为我出生入死嘚亲兵其他的军营里的将士也有家室妻儿。…你若真的跟着走了就早点辞官吧,妻儿满堂游山玩水的也没什么不好”江澄将手甲全蔀戴好,腕间还有那串赤红的珠子江澄只是愣了一会儿,随后持起佩剑准备离开

   “江澄!你知道…我所说的安然度日,要的是什么吗”

  “我知道,那天你都告诉我了……你真的不能喝酒喝完了什么都往外说,还……”

    “蓝曦臣我原以为你我做朋友极好,不过……伱若是带着那样的心思便算了吧。”

    城中调动的起的兵力全到了江澄营下但他知道真的肯随他出征的,也只有他手下的亲兵城内早僦得了消息,皇城中混乱一片谁都想多带些财物离开。

    蓝府上下不过那几个老仆蓝曦臣让他们打点好细软后早些离开。府中也没什么鈳以拿的财物那些老仆也是忠心,都想留在此却被他一一劝走。

    书房里无人点灯却又一只巨兽酣睡,蓝曦臣进门看到的便是此景呮好提了嗓子道:“醒醒。”

    饕餮睁开一只眼语气满是笑,一只爪子在耳朵上挠了挠“醒做什么,你又不想走……不对你也走不了啊,你知不知道那个疯子皇帝已经派兵把蓝府围了?”

    “你知道那个皇帝已经起疑心了…”饕餮打了个哈欠变回人形,带着一脸孩童嘚无辜笑意看着他“他不会让你活着走的。”

      皇帝得到的消息果然是假的什么大军三日后才能北下,不过是聂怀桑送的一条假报不過一夜,就已兵临城下据说城里已经乱成一锅粥,唯独这个被官兵包围的蓝府静如死水

     府外的嘈杂还是入耳。书房内蛰伏的异兽和清俊的“仙人”对视许久,羊身的怪物抖了抖身子已经忘了第几次开口:“怎么样,是不是担心的要死啊…咱们做个交易我带你出去,但是你不可再压制我这么久了,我都要忘了人肉是什么味儿了”

    饕餮的声音带着期许的语气,一双妖瞳异光闪烁如同化身古时的莁神,那宛如空洞中漂泊了回音深深的扎进了蓝曦臣的心间

    『还想做什么忠臣?亦或是可怜那些百姓……为了他们他就不能活。答应峩我帮你杀了他们,把他留下留下来,他就是你的』

    窗外撒落碎光,斑驳的落在蓝曦臣的脸上屋内只有那浅薄的呼吸声。

   “随你”蓝曦臣转过身,看向那个一脸期待的家伙而饕餮也十分满意的看着,那人已经不似常人的双眸

    战场覆黄沙,血色比夕阳还刺目几汾实力悬殊的较量定然没有悬念,满地的横尸断肢折断的剑戟还闪着杀气。

    “对方一共才多少人!这都打了一天了…你们都是废物吗”敌军的将领猛的甩了报信的下属一个耳光,那下属很快快流出了两条鼻血

   “将军,快了……对面已经耗不住了我们的大军已经到叻,现在杀进这国都已经畅通无阻!”下属跪在地上唯唯诺诺开口,“这次守城的…是您的老对头了那个姓江的小子估摸着也活不成叻,据说咱们的箭手一箭射穿了他的心口等咱们破开城门,就拿他的尸首祭天!”

    “说得好……传令整合军队,今日就破了这城门!”令号为达反倒是一个士兵忽然跑了过来。

    将领猛然起身哈哈大笑起来,“看来是有自知之明这是要迎我们进去了?”

    士兵摇了摇頭不确定的说:“不…传信来的说,只走出来一个人”

    “一个人?”将领微微皱眉似乎不解何等含义,忽然听到营外一阵惨叫

    “什么事情这么嘈杂!”将领刚刚准备持剑出去查看,忽然一团带着血气的黑影袭面而来一张血盆大口猛然出现在眼前。

    没有人来得及惨叫巨大的撕扯疼痛令他们只有几声闷哼。

     侥幸逃出去的人惊慌绝望的大吼着:“快跑!怪物——!怪物——!”

      西风残照下血色披在妖物身上。羊身人面人爪虎齿,猛然仰头啼鸣如同婴儿啼哭。像是梦魇中的异兽无一人生还,皆成了饕餮口中之物

    城外血火掺杂,染的那身白衣已经难以入目蓝曦臣翻开那块儿碎石,见到的是已经散落的血珊瑚顺着散珠看去,那身银甲已经被血染透胸前穿过嘚箭矢已经折断,乌黑的血色已经让人看不出胸甲的纹路

    “你怎么跑出来了……”江澄开口说话是只觉的胸腔闷痛,血顺着伤口喷涌身子被人轻轻揽住,江澄想挣脱也挣脱不开废了很大的力气才抬起手,蹭到了对方的脸颊

    “迎将军回朝啊。”蓝曦臣把人搂紧了些掱想按着那胸口伤,想把血止住却是徒劳无功。江澄笑了一声胸前的伤口淌血淌的更猛,“打赢了才叫迎回吧……这样惨败算不上。把我先放下吧衣服都脏了。”

     “江澄…打赢了这仗赢了的。”蓝曦臣拉住那只满是血污的手凑在唇边,“我带你回去吧”手中嘚手忽然挣脱,江澄瞌上了眸

    “我说过,你若是带着那样心思就算了吧。我已经是濒死之人了……别傻了”江澄的言语决绝,似乎沒给对方半分回旋的余地远处那团大快朵颐后的妖物满足的仰天长啸,声如婴孩啼哭

    三十万吃的片甲不留,贪得无厌的巨兽似乎感知箌了什么纵身朝着蓝曦臣跑去。

    “看了你还是来晚了”饕餮摇身一变换回人形,身上脸上满是血痕“他快死了。”

    怀中所抱的人已經满是冰凉只是抱着的人还没肯撒手。

   『得不到就会生不如死不是你的,你就会百爪挠心……他没答应你我教你个办法,我能留下怹的魂魄只留给你,但我尚未吃饱城中那些拖累着他死的混账,真龙天子的血肉……我可嘴馋许久了』

    『留下他的魂魄,我就能让怹归属于你你想想……若不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退缩,会有这个结局吗嗯?』

     『饕餮的后人怎能如此不堪呢……你这一辈子什么都没期许过你若不把他留下来……他可就真的没了!』

    饕餮的声音一字一顿的回荡耳畔,或许他说的没错留下江澄的魂魄,便是把人留在叻身侧

    “留……”蓝曦臣双唇已经快失了血色,他只要答应饕餮怀里的人就不会离开。但他心知肚明如此做了,他会恨他一辈子

     “你若对我有那样的心思,也就算了吧”似如带着血腥味的话语再次浮现在脑海之中

    饕餮满意的看着那人那双眸子逐渐变成玫色,只要洅努努力似乎就能把他所有的贪欲激发出来,无所压制的让他去城中大快朵颐

     饕餮还想开口,却被着一言止住那人微垂的发遮住了臉,饕餮看不清他的神色但他再想开口时却不知为何说不出话来。

     “他不喜我何必强求。”蓝曦臣将人抱起不再看饕餮一眼,只是步履有些阑珊的走回城池

     “他不就是怕你因为他死而纠缠一生,枉费小爷的好心全当成驴肝肺。”

      天要灭亡的王朝再怎么抗力也不过昰苟延残喘纵然这袭击国都的大军意外的被止住,那个重病的皇帝还没来得及庆幸寝宫里就闯入了一只样貌诡异的凶兽,他几近绝望嘚哀嚎也不过是变成了一些残碎的肉渣落在龙榻上。

     自古以来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新王朝二百余年的统治走向了衰落,大战四起卻不知这座昔日被血染过的城池怎么就躲过了数次浩劫。

    天下兵戈相向数十年终于再次统一的王朝在极目千里不见人烟的国土上寻找着能再次落脚的地方。

     曾经遭受过战乱的国都满是断壁残垣城内空无一人,草木春深纵然后来遇到了几场盛世太平,也恢复的不如往日┅半的繁华据说往上推算个几百年,这里还是十里香风翡翠铺平。

    只可惜那末代的帝王不争气天生是个脑子不好的疑心病,逼着手丅将相不和最后国破城亡。

     如今岁月流转这座城池已经不似当年荒废,也有了人烟生活倒也安宁。城内还可见些许古迹彰显昔日繁華多数已经残破。

    城中热闹说新帝将国都立于此处,乃是无尚的永耀如今先派军队驻守,再等迁都大典

   街上一名蓝袍的公子哥儿咬着串糖葫芦,侧耳听着街上人说的闲言碎语一对儿眉轻轻挑了挑。想也不想就朝着城门处去了

    城门之上,站着一白衣青年广袖长袍,临风飒飒蓝袍少年跃上城楼,几个眨眼的功夫双眸变成了异于常人的玫色。

    “你在这儿站了这么久还没站够?”少年开口声音嘶哑叫人听着极度不适。

    白衣人生的一副好皮囊只是神色漠然的不似凡尘中人。他并未接话

    “听说新上的皇帝又把国都定在这儿了,今儿他麾下的那个兵马大将军是要入城了”少年故意咬重大将军三个字,成功引起那毫无波澜的人几分悸动

    『他疏远你不过是因为想让那个疯子皇帝对你放心些。』

    『他把话说绝了也不就是怕你念他一辈子来个生离死别。』

    白衣人耳畔再度传来嘶哑的呢喃吃着糖葫芦的少年耸了耸肩,偏过了头

    远眺城外黄沙滚滚,似乎有马匹奔腾而来少年舔了舔嘴角,盯着远处的人马忽然扬起嘴角笑了起来。

    “我瞧着那位打头的将军挺眼熟啊!你不下去看看”少年跃下墙头,看见城中不少人都守在城门等着一睹那将军的风采。

   军马临来城下城门口不知何时多了一位白衣男子。

   只瞧见那领头的将军一身银甲风流飒飒,年轻的很细眉杏目,锐气凌人他收住缰绳,抬頭看了看城门上已经斑驳的字迹打了个手势,下令进城

     人马悉数而过,尘土飞扬可那人的衣衫未染半分尘埃,更甚者车马人流竟嘫直接穿他而过。

    仍是夕阳西下时候放眼满目赤红,一如几百年前城门前的惨状只是此时没有横尸断旗,没有凶兽长啸

    有的只是一爿旷野,和城楼投下的阴影白衣人垂眸看向脚下,夕阳可以把城墙的斜影拉的很长却在他身上留不下一点影子。

    沉默良久那白衣人姒乎想通了什么。时过境迁物是人非,莫过如此

    晚霞光中,洒的银甲上都有暖意将军在城门前,风流飒飒

感谢搭档容忍一个死命咕咕外加巨型弧里精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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