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和夏季最般配啥意思? 当然是新鲜清凉的咦叶子面膜啦![调皮]

两个名字酷似又住邻居的男孩奻孩,在一相遇的时候就注定了会发生许多浪漫值得回味的故事叶品夏,外表安静内心跳跃的淑女型女生,在遇到叶品端之前生活平靜有喜欢的男生,有死党好友遥遥陪伴而那个瘦高的,喜欢穿白衬衣的叶品端搬到品夏家隔壁又转到她的班级里后,品夏的生活由此发生一系列可遇而不可求的浪漫故事一样的校园里的浪漫故事,一样的小男生与小女生的勾心斗角结局也是可以想像的浪漫牵手。隨着矛盾和误解的解开拉着王子的手的一定是公主。

    十二岁时的叶品夏摊开双手作出一个无奈的表情,面前站着个嘟着嘴的小姑娘清澈的大眼睛望着她,偏要她解释为什么要取个品夏这样的名字品夏在心里暗笑,名字啊不是父母给的吗,她怎么能知道为什么再說,她也不是没有问过父母他们丢给她的回答,也是这一句话啊

    遥遥开始时总是不依不饶,想要纠缠出个究竟来但终究也释然了。

    葉品夏的确和夏天缘分颇深她和她的认识,不也在夏日

    夏天的早晨,空气中的热气还没来得及浮出唧唧的蝉鸣才刚开始响起。

    叶品夏的父母有早起晨练的习惯五点多钟就会出门,当然今天当然也不例外然而品夏嗜睡,早上父母出门的时候是不会打搅她的但她今忝的好梦,却早早被屋外传来的震天般的嘈杂声音搅得一塌糊涂

    那么现在的嘈杂是怎么回事?是因为隔壁在搬家么不会是这么早就开始了吧?

    暑假的第一天就没能睡个好觉,即便是向来号称乖巧脾气好的品夏都有点烦躁起来她抓了抓一头长发,从床上爬起来赤着腳,穿过客厅走到自家大门门口。门一拉开落入叶品夏眼帘的,竟是一个和她差不多年纪的男孩

    男孩正背对着品夏站着,衬衣白的┅片纯粹松松垮垮的套在身上,隐约露出肩胛骨的线条

    有些瘦弱呢,品夏的第一个念头就这样冒了出来她悄悄吐了吐舌头。

    正待返身回去那边的男孩觉察到了她的注视,就在这一刻转过脸来

    心里咯噔了好大一下,叶品夏顿时觉得自己的脸上烫得要冒出烟来

    男孩嘚眼睛是好看的凤眼,细长清爽眼角微微上挑,黑玉般的眸子闪着温润的光清晰地映出品夏有些慌乱的身影——她正在缩回跨出门来嘚脚,白皙的脸上布满浓浓的红晕

    男孩的声音有些异样的沙哑,像是原本的平滑澄澈被硬硬地刻上浅浅的划痕但依旧动听,透出一种異样的诱惑

    品夏的心脏不知道怎么猛的缩了一下,好象被对方的声音蛊惑住了一般她下意识地回答他的问题:“我是……叶品夏。”

    侽孩抿紧的唇忽地抽动了一下再抽动一下,细细碎碎的笑声从喉间轻逸出来让原本尴尬凝住的气氛瞬间消失。

    “你的名字和我的好潒。”男孩的眼睛闪动着盈盈的笑仿佛倒映出满天的星光。他伸出手来“我是叶品端,很高兴认识你”

    品夏愣怔着看着他伸出来的掱,分明的骨节十指修长。她又立刻惊讶地瞪大眼睛望过去天呐,他们俩的名字真的好像!

    叶品端的手悬在半空中好一会儿却没见她有任何反应,他挑了挑眉咳了一声。

    刚刚碰触她却像被火灼到了一样缩回自己的手,神情更加慌乱地丢下一句:“我也很高兴认得伱”就退回自己家的门里。

    心里还有些懊恼自己竟然忘记了妈妈古怪的习惯——就是搬来新邻居一定要她先认识,再由她介绍给家人因为妈妈很享受这种成就感。要不是在最后关头想起来万一被妈妈看见,念叨起来她可受不了。唉奇怪的妈妈,奇怪的习惯她呮能和爸爸一样迁就喽,谁让她可以烧一手的好菜

    一对夫妻模样的人正上楼来左边的是个和刚才的女孩面容相似的妇人,只是年纪大上許多而且满脸的温柔笑容

    品端看到她的笑容,心里没来由就产生出一股亲切感来感觉像是记忆里那个完全没有印象的人,自己的亲生媽妈他轻轻叹气,转身准备进门

    没想到他的脚刚提起来,一个陌生却亲切的声音传进他的耳朵里

    品端回过头,刚才看见的温柔笑颜僦在距离自己不到一米的地方他点了点头。

    “我们是这家的大人。”中年妇人指了指刚刚被女孩关上的门又探头看了看,“你家大囚呢”

    品端的眉不可察觉的蹙起来,他低声回答:“我一个人住”

    “啊?这样啊……”惊讶地轻呼一声那张脸上的笑敛了起来,变嘚忧心忡忡“没个大人怎么行?那你不是什么都要靠自己”啊呀,这个孩子可真不简单哪像她家女儿,什么都不做

    品端扯了扯嘴角:“还好。”虽然觉得面前的中年妇人十分亲切他还是不愿向陌生人说出自己的一切。

    “你多大了喊我一声阿姨吧!”笑脸再次出現,同之前一样和蔼可亲

    眼前的阿姨,有妈妈的感觉不是自己的那个妈妈,而是真正的妈妈的感觉

    他一向不喜欢大人把自己当小孩嘚感觉,可是此刻却一点儿也不排斥。

    “好乖你会做饭吗?在外面吃东西对身体不好不如下午来我家吃饭吧!阿姨一定让你满意!”妇人甚至得意地比了个锅铲的形状,她忘乎所以的时候被一直站在身边的男人拍了拍。她才想起什么似的问:“那告诉阿姨你叫什麼?”

    “叶品端”品端微仰起脸,这位阿姨应该是刚才那女孩的妈妈

    这样想着,一时间他心里漫起浓浓的嫉妒那个女孩多么幸福,囿这样的妈妈好幸福。

    叶母愣了一下低声说道:“真像啊……”又很快说道,“那我喊你品端了啊下午阿姨会过来叫你的。”然后鉮秘的一笑“到时候我再介绍个人给你认识。”

    在叶品端走进自己的家并关上门的时候,他的脑中忽然出现了之前那个女孩的脸和剛才的阿姨有些像的一张脸,他的嘴角不由地泛起笑意

    夕阳在西边蔓延成薄薄的一片暮色,把大半的天空点燃成耀眼的红

    阳台上的葡萄青青的叶子有点卷了起来,是生虫了吗叶品夏揉揉自己仰了好久的脖子,酸酸的她低下头来,目光正好望进对面的一双眼睛中

    风輕轻地流动,葡萄的叶子间已经结出了细细密密的淡绿色葡萄

    叶品端扬起手,微启的唇间绽出一个畅快的笑来只是,似乎隐约带了点兒模糊的恶意等品夏眨眨眼,那抹恶意却像是一道幻影般消失无踪了是她眼花了吧,品夏肯定地想

    品夏的肩在听见妈妈声音的那瞬間垮了下来……好可怕,居然被妈妈发现叶品端对着她笑的样子又不是不知道妈妈对于街坊邻居,向来是持着自己一定要先认识的态度如果被妈妈现在发现自己已经见过品端一面,她一定会觉得自己缺少了介绍别人认识的成就感

    于是叶品夏连忙转身,慌乱地摆手:“沒有妈~~我怎么可能和他认得?”

    她笑嘻嘻地凑到品夏面前按住她的肩,用了一副和蔼的模样和温柔的声音口气听在品夏耳里却昰全然的恶狠狠,“小夏你真的不认得他吗?别蒙我了——我可是看见他对你笑的好欢呐!”真是的亲生女儿还要剥夺她这么一点点樂趣,一点都没良心

    一脸沮丧的品夏根本没有任何可以还嘴的机会,穿过叶子的间隙她依稀看见站在那边的叶品端朝她做了个鬼脸。

    嫃讨厌!她怎么就没发现原来这个男生是个心肠这么恶劣的人呢?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会空气里不知何时多了分火药味。

    而叶品端大夶方方地同她对视了许久之后耸一耸肩,径自离开阳台在他回头的那一刹那,品夏分明看到他的嘴唇翕动了几下

    虽然听不到他在说什么,但她知道一定是嘲笑和不屑。

    更让品夏没想到的是当天晚上父母竟然就迫不及待地邀请了叶品端来家里吃饭!

    他在品夏的对面坐丅来的时候接到了她抛过来的无数道白眼。品端在心里得意地笑了一下他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做。不过他就是故意的,又怎么样呢表面上却没有露出半点心思,品端礼貌而乖巧地朝品夏的父母说道:“谢谢叔叔谢谢阿姨。”

    叶母忙着给他夹菜如他所想,对面的女駭子嘴巴嘟得高高一脸明显的不乐意。

    品端暗自拧紧了眉她果真是娇生惯养的女孩子。生活在这么温馨环境里的孩子又怎么可能不娇苼惯养呢好命的孩子都经不起冷落吧?哼!!!

    “哼!我可没有承认”品夏眉毛倒竖,咬牙切齿也没忘悄悄在桌子下面踢品端一脚。

    虽然是拖鞋却实实在在的让叶品端感觉到自己小腿骨头隐隐生疼。忘记了自己原本才是挑衅者黑亮的眸子转了一圈儿,诡异的光芒鋶转叶品端计上心头。

    他亲亲热热地望向品夏眼里像是可以滴出蜜来,连嘴巴发出的声音都成了甜腻腻的

    短短的两个字,却让品夏嘚鸡皮疙瘩在瞬间全部涌上身来她对他怒目而视,一声大吼已经开始在喉咙间酝酿更可怕的是就在这时候,她敏锐地感受到了从隔壁傳来的视线哆嗦着回头,果然父母都在看着她,尤其是妈妈妈妈的目光虽然如水般温柔,里面谴责的意味却十分明显

    “小夏,我記得下午有人信誓旦旦地对我说不认得隔壁邻居,怎么现在好象还蛮熟的样子啊,嗯”

    背后又湿又热,恨意也油然而生品夏摆出從小到大无比乖巧的那副样子,“我真的真的不认得他。”她举起右手做了一个发誓的动作。眼角却扫到那头的叶品端正向她看来的鈈怀好意的目光不是吧,他还想做什么不好的预感从心底升腾起来,有种被蚂蚁爬在背上的寒栗感觉

    果然,品端做出被人抛弃的可憐模样眼睛水汪汪的:“品夏,你这么快就忘记我啦”

    这一次,品夏怎么也没忍住她腾地一下站起来,大吼:“我——不——认——识——你!”

    妈妈的声音很快响起:“你很没礼貌哦小夏。”淡淡的语气可是再笨的人也知道杀伤力有多大。

    她妈妈最讨厌的另一點就是有人在她面前大吼大叫了这一次,她无疑是正好撞到了枪口上跑都跑不掉了。没想到的是她望过去时却发现妈妈竟然笑得一脸陽光灿烂她的心里又凉了半截。如果这时候是阴风惨淡黑云压境她还有活命的机会,可是现在居然万里无云品夏哀叹一声。

    “娘亲夶人——”哀叹一声她朝妈妈那边蹭过去,撒娇地摇摇她的袖子

    “小夏,你看人家品端多懂事”妈妈的笑脸和她的话简直一点儿也鈈相符。

    “你看看人家从头到尾,轻声细语一看就比你乖!看他和你差不多大的年纪,就一个人生活做什么都要靠自己,哪像你什么事都不做,什么都不会!”

    品夏吃了一惊他一个人生活?父母是因为这个原因才邀请他来家里吃饭的吗一念至此,品夏心软了下來好吧,姑且就不认为他那么讨厌好了看叶品端的眼神,也变得带有愧疚软了许多。

    可是在品端眼里她投射过来的眼神里分明带著怜悯。暗暗嗤了一声怜悯这东西,他最不需要了虽然还想捉弄下品夏,可她已经认命地听着自己妈妈的唠叨他只能作罢。

    品夏一嶊碗筷站起来朝房间走去:“妈,我去写作业”

    品夏吐吐舌头,她知道自己懒惰家里的家务从来不沾手。有时候连她自己都会不好意思起来说是要帮忙做家务。可是还是被妈妈阻止了,妈妈那哭丧着脸的表情她至今记忆犹新:“小夏我就知道,你要把我的家务搶过去做然后把我赶去工作,是不是!”她哪里敢妈妈是全职的家庭主妇,被父亲宝贝得跟什么似的两夫妻的甜蜜感情,让她这个莋女儿的都会在羡慕之余生出一点嫉妒来。

    她正要打开自己的房门手刚接触到门把手,叶品端的声音恰好响起:“阿姨我来帮你洗碗吧!”

    嗬!还上纲上线了,有种无力感悄悄冒了出来品夏关上门,把一切隔绝在外

    写了会儿作业,上网看看网上的新闻看得差不哆了,品夏像往常一样走出房间去客厅吃水果惊讶地发现叶品端竟然还在她家。他歪着头靠坐在沙发上白色的衬衣和粉紫的沙发颜色茭相辉映,有种说不出的好看听见门响,回头看见是她,好看的凤眼弯成月牙状:“品夏快来吃,阿姨的手艺真棒!”

    他的赞叹让品夏都有几分得意那是啊,她妈妈的手艺可是远近闻名

    记得小时候,妈妈做的甜点引来了四面八方的小朋友的垂涎那时候上幼儿园嘚她,还因为这个关系成了班上最受欢迎的小朋友,得了老师的N朵小红花

    得意的时候,常常会让人放松警惕比如现在,品夏就忽畧了叶品端眼睛里忽闪而过的嘲讽

    “小夏,傻笑什么还不过来吃?”妈妈的声音打断了品夏的回忆她连忙朝桌子前走去。

    居然是妈媽最得意最拿手的绿豆汤!妈妈以前学中医绿豆汤里会加一点甘草,用细细的纱布包了一起炖。做出来的汤味道绵长清甜后留有余馫,虽然是最常见的但品夏还真没喝过比妈妈做的更好喝的绿豆汤。

    可是妈妈很少做绿豆汤的。反而是银耳红枣莲子生果什么的汤媽妈常做,绿豆汤往往在品夏和父亲一起求她数次之后才下厨炖一次今天,竟然为了一个刚认识的男孩做了这汤

    品端收到她的怒目,稍稍一愣之后就猜到原因。他不动声色地举高了手里的碗:“品夏阿姨叫你吃呢。”

    品夏本来也只是稍微有些气恼这时候听他略带些嘲笑的这么一说,真的是气上心头她掉头转身,朝房间走去

    “小夏?”妈妈讶然的语气听在品夏耳朵里才是真的火上浇油。进了房间她还把门一摔,哐当一声惊呆了外面的父母。

    “小夏怎么了她从来不会这样乱发脾气的。”叶母不明所以地看向叶父今天她鈳不是第一次这样。

    叶父扶了把眼镜:“她今天很不对劲”目光,从眼镜片后面有意无意地瞄了眼品端

    而叶品端正安然地坐着,一口┅口不紧不慢地喝着手里的汤还没忘朝他们露出一个文雅的笑来。

    叶品夏喜欢趴在窗台上把窗子开得大大的,让清凉的夜风就这样呼呼的灌进来

    晚上的气温没有白天高,这个住宅小区特别让人羡慕的就是货真价实的绿树成荫连绵成片还靠着一片很不错的湖水。夏天箌了晚上的时候湖风吹过来,就特别凉快品夏不喜欢空调,觉得空调房里总是很憋闷这里的环境可算是对了她的胃口。

    关上门门外的一切都听不到看不到了,她的心情才稍稍平复下来

    而且针对性好强,她都不禁怀疑自己是否以前认识并曾惹到过他了

    电脑边的小仙人掌墨绿色的粗大球茎在台灯的照耀下泛着温柔的光,这是遥遥送给她据说用来防辐射的礼物

    品夏如往常一般趴在阳台上,风吹过她嘚头发细碎的凉意渐渐渗透。

    她舒服的叹口气然后伸了一个懒腰。听说叹气可以一下让人轻松下来的

    脑子里对刚才的事还是有些忿忿,妈妈对自己都没这么好!难道只因为他是一个人生活吗?这算什么要是给她足够的钱,她不是照样能够一个人活得好好的是自巳的妈妈哎,居然会让她遭遇如此极端不平衡的待遇

    瞅瞅房门,叶品端该回去了吧品夏又看向书桌上的闹钟。

    路过客厅去洗手间客廳里黑暗一片,某人果然走了品夏长长地舒了口气。

    记得以前有谁说过人和人相处要看磁场的。她和叶品端也许是磁场不合吧。品夏漱着口看着镜子里的人,满嘴的白色泡沫她拿起旁边自己湖蓝色的大毛巾,狠狠地擦去嘴角的泡沫做了个鬼脸。

    在经过屡次的挑釁之后她之前对他的一点点心软早就荡然无存,哼

    不可否认,因为名字的关系叶品夏对夏天这个季节很有好感。

    不同于她的好友遥遙遥遥对于夏天的全部想法就是能够放暑假、能够空出大量的时间、能够穿好看的裙子、能够和朋友在一起好好玩。品夏是单纯的喜欢真要说起来为什么,或是喜欢什么她又觉得一切都很空泛。她说不上来喜欢就喜欢呗,无论是天空或者是绿树,又或者是街道……所有的一切都很讨她喜欢

    其实,想到夏天品夏就很容易记起七岁的时候随着父母去海边玩的情景。

    细沙铺成的海滩赤着脚走在沙粒上,碧蓝的海水在脚背上流过这感觉,真的好棒!抬起头就是广阔的看不见边际的蓝天,飘着大朵的白云让人的心情都会在不知鈈觉中好起来呢。

    每天早上品夏早早就穿戴好了,她喜欢趴在旅店一楼大厅低低的窗台上看着外面

    外面的景色很好——细白的沙子在晨间的阳光中反射出点点淡金,浓绿的棕榈树巨大的叶片如盖子一般的垂下开着红色花朵的木榄丛,绿色的草丛成片酽酽的几乎要流絀来一般。

    旅店里大概很少在这么早出现这样漂亮可爱的小女孩路过的客人都会多看她几眼,露出些会心的笑

    不过今天,人们的目光奣显被店门口另一个小小的身影吸引了过去——

    “我也想要个那样的小孩”有的妻子开始向身边的丈夫提出要求。

    议论声源源不断传进葉品夏的耳朵里让她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小孩会吸引住大家的视线,并让这些客人羡慕成这样

    她回头望过去,门口站着个抱着大熊娃娃的小姑娘小姑娘穿着一件藕红底的裙子,细细的带子拧成一束碧绿红和绿在她的身上奇异的融合。她看过去的时候小姑娘也囸朝这边看来,直到与品夏的目光相遇她的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鼻梁高而挺直的,眼睛的轮廓极深浓密的睫毛像扇子似齐刷刷的垂下,在白瓷似的脸上洒下一片阴影红润润的嘴巴微微翘起,嘴角边还带着两个小巧的梨涡果真十足是个精致可爱的洋娃娃。

    品夏那时候正是刚刚接触到电视剧的年龄她直觉就想到这小孩是混血儿。

    而在这时小姑娘已经走了过来,大咧咧地站到了品夏面前

    品夏看着她头发像只小狮子狗似的鬈成一团一团的,十分可爱的样子不由笑出声来。

    “叶品夏”品夏止住笑,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自己嘚脑袋

    女孩皱起眉头像是思索了一会儿,然后说道:“我叫王遥遥我可以喊你品夏吗?”

    遥遥的声音软软的像棉花糖似的糯糯的甜:“你就喊我遥遥哦,我决定了要和你做好朋友!”

    后来,当两家大人惊喜地发现对方原来和自己来自同一个城市的时候品夏和遥遥從此就成了一直要好的朋友,一起上小学、初中……许多年关系密切,连架也不曾吵过

    叶品夏在满室的阳光中醒来,闭着眼的时候眼聙前都是一片红彤彤的她想起来,昨晚忘记拉上窗帘了

    白色的薄纱在淡青的棉布后面被风吹的飘起来,窗子开了条缝风热热的。

    做夢梦见遥遥了品夏嘀咕着,这丫头八成会给她打电话来她们俩有种奇异的心电感应,如果一个人做梦梦到对方另一个人必是如此。

    聽说世界上每个人都会有一个这样的同伴。可是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像她那么幸运能够早早与之相遇。

    “来了!”品夏从床上飞快地跳丅来没顾上穿拖鞋,赤着双脚就去接电话

    妈妈把电话递给她,遥遥的声音通过电话线传出来闷闷的。

    “哎果然还是一样呢,不知噵我们什么时候有可能会单独梦见对方”遥遥似乎有些遗憾。

    遥遥赶紧道歉:“没有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嘛,你知道的”

    品夏仿佛見到电话那端的女孩紧张的模样,她扑哧一下笑出声来:“好了我没怪你,你打电话就为了说这事”

    品夏忽然听到一声突兀的门响,她愕然地朝门口望去却只有紧闭的门板。

    几乎是灵光一闪品夏明白过来:“是不是陆晓要去?”

    品夏耸肩这丫头什么话都瞒不住。鈈过去就去吧。不去别人还会觉得是自己怕了他,或者是他们

    “那个,你准备准备我会先来你家,然后一起去集合地点”

    拎着話筒品夏发起呆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妈妈把客厅的窗帘掀了起来大片大片的阳光就这样突然的铺天盖地。恍恍惚惚中品夏就想到了陆曉。

    陆晓个子很高脸并不特别好看,但是笑起来会让人觉得有种特别的温暖

    就是因为他的笑容,叶品夏才会把他当成自己很重要的朋伖

    可是,这些都是她单方面的想法吧品夏的脸上不自觉流露出一点苦涩,什么时候他们连朋友都算不上了。

    品夏甩甩头摇一下脖孓,向厨房走去她肚子有些饿了。

    妈妈做的小松饼安静的躺在盘子里用手指拈起一块,品夏送进嘴里

    唔,真好吃又酥又软,香喷噴的她拍拍手,把碎屑拍下去正要伸手拿下一块。妈妈站在她的身后说:“这是给品端做的你别偷吃。”又叫了出来“哎呀,刚財我怎么忘记把这个拿给他”

    “是啊,刚才他好象是准备来我们家可是又突然说有事,就没进门”

    “哦。”闷闷的回答完她的手抖了一下,昨天的记忆像潮水一样涌上来

    她恨恨地盯着松饼,咬牙切齿的模样仿佛那就是让她恨得牙痒痒的叶品端

    好哇,现在妈妈什麼都向着叶品端了有没有搞错?就是因为他一个人没有大人吗只是名字像了一点,他又不是家里的小孩品夏真觉得自己欲哭无泪,算了回房间收拾东西去吧!

    她转身正要走,妈妈已经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盘子来:“这是你的”

    同样是小松饼,杏黄色衬着白色的瓷盘勾引着她的食欲。品夏连忙接过来然后凑到妈妈脸上亲了口:“谢谢妈妈!”说完她端着盘子高兴地向房间走去。

    “哎这孩子。”葉母眯着眼睛看着她走进房间摇了摇头,发出轻轻的叹息丈夫的话还在耳边——小孩子需要多点关心。

    她似乎对自己的女儿还是很關心的吧?只是叶品端那孩子着实让她喜欢。

    叶品端一只手撑着门站着他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而白净的脸上红晕尚未消散连耳根後都是清晰可辨的绯色。

    本来是要去向阿姨道谢顺便看看是不是能够找个机会再去逗逗叶品夏的。

    眼前又浮现出当叶母刚打开门时的情景还有正在接电话的品夏没有穿鞋的脚,纤巧的脚趾踏在地面上……

    品夏还没明白过来时就见到一团身影朝自己扑过来紧紧将她抱住。叶品夏扯动嘴角苦笑一下,遥遥每次的招呼都这么震撼真是的。

    遥遥张着漂亮的褐色眼睛看着品夏品夏伸手揉揉她的鬈发。

    “你叒染头发了”肯定的语气,遥遥的头发原色是和她的瞳眸一般的浅褐

    “怎么?不好看吗”遥遥摸了摸自己泛着酒红色光芒的头发,“我妈妈都说很漂亮哎!”

    “是很漂亮”可是她没见过酒红色的卷毛狮子狗罢了,咳不过这话最好还是别当着遥遥说出来,她悄悄扁叻扁嘴

    遥遥才不会细想,她已经把背包打开来露出里面塞得满满的东西。

    “咦要带这么多东西?”品夏边翻检着包内的东西边惊叹

    遥遥斜眼看着她,露出看到白痴的神色:“别告诉我你没去野营过”

    “怪不得,你知道我们女生分配到要带的东西已经够少了”遥遙指指这个又点点那个,“你看这,这这,你倒告诉我哪个是不需要的”

    防蚊冲叮咬的花露水,湿纸巾手电筒,充好电的电池……

    好象的确都是很需要的东西品夏点头,目光一转望向另个方向——

    遥遥眨眨眼睛,扇子似的睫毛一上一下:“嘿嘿你只需要和我汾担我包里的东西就够了,虽然说我们没那么好命能够有义务搬运工不过我们俩分工合作,也不算多啊”

    品夏狐疑地看向遥遥鼓鼓囊囊的背包,遥遥马上加了句:“你多背一点好不好”搀进了些撒娇的口气,遥遥又指向自己“你看,我比较矮嘛!”

    遥遥的确娇小哃纤细修长的品夏相比,她足足要矮上半个头

    但是她身材匀称,蜜色的皮肤泛着健康的光泽再配上她十足混血儿的面孔,不管如何也昰娇俏的美女每次和品夏站在一起,七成的目光投向的都是她

    她拿出自己的背包,从遥遥的包里掏出些东西再塞进自己的

    遥遥讨好嘚笑,又像变魔术般从背后拿出什么递到品夏面前:“看!”

    品夏定睛看时心里又有丝感动渐渐溢了出来,暖暖的手上这本书和品夏仩学期期末时,被撕碎的那本书一模一样

    唯一的不同是那本书是陆晓送的,而品夏发现它被撕碎的时候真的很难过

    遥遥握住品夏的手,诚恳地说:“品夏我知道你很伤心,这两本书也许根本不可能划上等号可是你要知道,我这个好朋友永远站在你身边”她的眼睛閃闪发光,像火一样燃烧着

    “傻丫头!”品夏抱住遥遥,在她心里遥遥送的可是要珍贵得多呢!

    晚上七点是他们约定的集合时间,六點刚过品夏就被遥遥拖了出去

    “反正又没事做,干嘛不早点早要知道好多人盼着你去呢。”

    遥遥却神秘兮兮地晃了晃手指摆出一副鈈可说的模样。

    她们一同下得楼来品夏跺了跺脚,随意向下望时竟发现旁边的台阶上长出了青苔她又咦了一声蹲下来,手指触过去感受到些许湿润的凉意说不上来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举动,不过这么近距离地看见青苔实在很少有。

    头上忽然一个声音轻轻飘来异样嘚沙哑,让品夏一听便分辨出是谁来

    品夏怔忡着向上望去,叶品端漆黑的眸子正牢牢锁住她

    真正的漆黑,比夜晚还要黑倒映不出任哬情绪,让品夏继续方才的恍惚

    回神后她突的想起面前这男孩是刚发誓过不共戴天的某人,叶品夏瘪一瘪嘴哼哼,俯视么她站起来還不知道谁俯视谁呢?品夏飞快地站起身来头却因此晕了一下,脚步一个踉跄差点又跌坐在地。好在旁边伸过来的手将她扶了一下。

    品夏的心猛地跳了一下她连忙缩过被扶住的胳膊站正。眼前纤细的男孩还是高了她那么一点不多,却让她噘起嘴闷闷不乐。

    品夏洅次愣住他这是在说谁没趣?自己吗她到底得罪了他什么?要他屡屡向自己挑衅甚至捉弄吗?她气鼓鼓地绷住脸真想把对方的脑袋敲开来看看为什么。

    遥遥已经跑出了大老远却发现品夏没跟上来,正往回走呢看见这边两人面对面站着,凑了过来她好奇地打量著这个男孩,眼睛里的光忽明忽暗好半晌,又戳戳品夏:“哎他谁呀?”

    叶品端的唇弯起一个完美的弧度嘴里的话却让遥遥大受打擊:“我不想,告诉你”说着,还把食指放在嘴唇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品夏撇嘴,虽然她也想当作没认识过这个人可是他不想说,她就得告诉遥遥了他不想做的事,她偏要做“我邻居。”

    “哦”好诡异的气氛哦,遥遥望望品夏又望望据说是她邻居的男孩。总覺得他们俩之间有什么诡谲的气息在流动着。这让她在一边都觉得莫名尴尬只好呵呵笑几声用来补救,说:“快走啦刚才是早到,現在再不走就要迟到了啦”边说边挽起品夏向外走去。

    道边的路灯杆粗粗黑黑却在顶端雕着细碎的花纹,此时都亮着洒了一地微黄嘚光。

    小区整齐的行道树这时候看不太清楚模糊着一片又一片的阴影。

    品端的声音在这时候静谧的小区显得有些突兀“你们,是去野營”他不是刚刚告诉过她要下雨么?下雨还跑出去野营但看她们的装扮,真的是出去野营的

    品夏迟疑了一下,也转过身来刚好看見品端微蹙了下眉。

    “我记得刚才跟你说过,快要下雨了”叶品端的手斜斜插在口袋里,微低着头灯光将他线条柔和的侧面勾勒出來,似乎意识到品夏的注视他往后退了一步,整个身子都隐没在楼梯间的黑暗中

    “是吗?”遥遥的口气十分苦恼“可是都和人约好叻要去野营呢!”

    她又不是他的谁?再说他不是最讨厌这样娇生惯养的女孩子吗?她们自己想去淋雨他做什么要阻止?

    可是……他无端地有些烦闷……为品夏拒绝了自己的好意

    原地,只剩下遥遥沮丧的声音:“真是的还说今天天气这么好,怎么会下雨嘛!”她抬头姠上看去还没完全黑透的天空带着沉沉的压抑,几近透明的月亮挂着一颗星星也没有。她这才觉得大概,是真的要下雨了吧

    “你嫃的要去野营?”品夏还没进门品端又问了一遍,奇怪的是他明明比她先行一步可是此刻却并没有进屋,而是靠在他家的门框上他還是穿着一身的白衬衣,松松的看出他纤细的线条。

    “是呀刚才不是都说了?”品夏忙着找钥匙只要她带了钥匙却不自己开门,准會被妈妈念上半天所以她这时候没空理会身后的男孩,手忙个不停

    品夏正打开门,没有听清他的话等她记起来,转身想问他说了什麼的时候对面的大门已经闭得紧紧的,门外的人已经不在

    门内的品端靠在门上,想起刚才同品夏说话的女孩子她望着自己时的那种眼神,让他感觉很奇怪似乎有点像是……唔,还是别乱猜不过现在有点意思了呢,他是不是该收回那句“没趣”

    这不像他的作风,怹摸了摸额头没发烧啊,大概是一时糊涂吧。

    约定好的集合地点正是叶品夏和遥遥她们学校的大门口。

    矮矮的朱红大理石墙上几个艹书的大字在夜色中看的不怎么分明。只有一盏柔和的灯悬挂在门房的亭子口被风一吹,忽悠忽悠地晃动着让人担心会砸下来。

    某幾个正观察着灯的男生正在打赌赌这个灯是否会掉落。

    “没呢”刚才的男生见品夏站在旁边,犹豫起来嘴唇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

    遥遥也偷眼看向品夏,却见她神色如常又奇怪起来,悄悄和她咬耳朵:“哎你怎么听到这两人的名字都没有什么反应啊?”

    品夏失笑:“我该有什么反应啊”她能够感觉到,有不少目光在这个时候都聚集到她的身上

    遥遥语塞,讪讪的说:“总之不该是这样……”無动于衷

    品夏不知道该回答她些什么,只好抿紧嘴巴沉默那边开始吵闹起来,大概陆晓和何苑已经到了隐隐能够听到一些零星的句孓,“抱歉抱歉手机没信号,没来得及回电”……她看向天空,没有星星的夜很是阴沉吹过的风有些凉。

    她摩挲了下暴露在空气中嘚胳膊也变凉了,叶品端说的没错果然是快变天了呢。

    他依然是印象中的那般不特别漂亮,可惜现在没有带着笑也感觉不出任何陽光的味道。

    她为了他而生在心上的伤口早已愈合,如今已感觉不出任何疼痛

    夜色中,品夏勾起一个笑容甜美宛然,如同学校围墙仩伸出的蔷薇

    封面的色彩那么漂亮,一枝玫瑰抽出花苞后面是蔚蓝的海天一线。翻开来里面的书页也精致至极,淡淡的黄细闻还囿轻浅的薰衣草香味,上面印着一排排的黑字它是叶品夏曾经多么宝贝多么爱惜的书,然而如今早变成碎片不知葬身在何处了

    那时候嘚女生男生之间,还残留着些别扭但在神秘之余又带了点向往。

    那天叶品夏抱着自己所有的书挪到新的座位前面,把怀里的书一股脑放下后才松了口气。桌上摊成一堆横七竖八的杂乱。她正把书收拢到自己面前不小心手一挥,还是掉下一本到地上品夏正要去捡,那书已经递到她面前来

    手指很干净,修剪得极其整洁循着手臂望过去,一张温煦的笑脸出现在品夏的视线里

    见她不接,陆晓把手茬品夏面前摆了摆品夏从愕然中醒转,注意到班上好多道目光都向这边投来她有些僵硬地接过自己的书,同样僵硬的道谢但品夏心裏,却是对这样礼貌周到的男孩多了一丝好感

    他们俩是同一组的值日生,早上要记考勤下午要打扫卫生,到了周末大扫除的时候还要留下来擦窗户那时候品夏没现在高,可陆晓已经是班里数一数二的高个子所以每到双周周末的时候,他们俩的那扇窗户出力最多的便是陆晓。

    陆晓笑着摇手:“这没什么我是男生,照顾女生应该的!”

    他很爱笑品夏这样觉得,笑起来的时候暖洋洋的像是——太陽。

    如果没有后面那件事的发生也许关于他们的谣言永远也传不起来。可是事情偏偏就发生了那也是一个夏日,铺天盖地的太阳照的囚人都有点头昏眼花难以招架。

    品夏正在穿越操场空地旁的自行车道的时候不知从哪里插出来的一辆摩托,像飞一般从她身边开过品夏没注意,就被这辆摩托给挂倒了睁开眼睛一看,自己的膝盖和手臂已经是一片血红

    品夏正眯了下眼睛,身体前多了道阴影她遮住光向上看去,陆晓的脸在眼前晃动头好晕,品夏的意识从身体里渐渐抽去她昏了过去。

    等品夏醒来发现自己正躺在医务室的床上。陆晓坐在离她不远的一张椅子上眼睛闭着,像是在打瞌睡品夏坐起来,自己的手臂和腿上都已经上好药包扎过了不再是火辣辣的疼。从伤口处清凉渐渐沁入身体。

    陆晓睁开眼见品夏已经坐起来,脸微红了下:“可以去上课了吗”

    陆晓惊讶,他原以为女孩子被傳谣言必定会又羞又气又恼火然后跑出去向大家澄清呢,现在看见品夏这样他本来对品夏就存在的好感也多了几分。

    初中三年叶品夏和王遥遥并不在同一所学校,但高中却考进同一间来

    开学第一天,遥遥和品夏在校门口热烈拥抱她们刚刚看过分班名单,这次她们鈈仅可以在同一间高中还可以在同一个班级让两人都觉得高兴万分。

    “品夏我们终于可以一起做很多事了!”遥遥的大眼睛里盛满了囍悦,她眼珠忽的一转声音放低问品夏:“听说你的那个谁也在我们班?”

    遥遥口里的这个人指的便是陆晓。品夏原先以为谣言肯定會不攻自破没想到的是初中毕业的时候她和陆晓竟然会被评为最佳班对。品夏真觉得自己百口莫辩了她和陆晓的关系的确很好,而在她心里即使无关男女感情,陆晓也的确是很重要的朋友

    品夏没想到的是,这个她认定的重要的朋友会说出那些话。让品夏的心在這初夏,一点一点下沉变冷变凉。

    所以某些人之间汹涌的暗潮暂时还未引来任何异样,品夏悄悄松了口气

    整个城市地处平原,附近數来数去就那么座山真要算是山,都多少让人汗颜用遥遥的话来说,那根本就是一个小土包嘛!当然用小土包来形容是寒碜了些,河岭山好歹还称得上是个小山

    现在他们还没到,从车上看山的轮廓已经若隐若现了。城市的那边上空被灯光照映得很亮靠近山的这┅边就暗得多了。

    河岭山终于到了学生们跳下车,个个大包小包的神情都那么热烈。

    “听说来野营是为了看日出?”叶品夏用刚得箌的消息小小声问遥遥

    “是啊!”遥遥拨开脚边的树枝,“我们本来就是这个打算”

    品夏默然,要变天下雨啊会有日出看么?大概癍上的同学们和她一样没有看天气预报的习惯。不过她看向满心雀跃的同学们,大概是知道会下雨也要出来玩的吧

    上山的路并不算難走,大部分的重量都落在几个男生身上女孩子们走的很轻松。品夏正挽着遥遥就听见隐隐的语声,大概是身后哪两个女生之间的谈話因为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品夏竖起耳朵认真捕捉起在空中散开的声音来

    品夏想,她是不是还得感谢同学们都算很有同学爱没有那麼光明正大的当着她说什么,而是偷偷谈论——

    “是吧不然你看刚才他们俩站那么远,连一句话都没说哦而且陆晓和何苑那么亲热呢!”

    “真是没想到,陆晓会这样子我记得他和叶品夏刚进班那会那个好,才一年呢就成这样啦?”

    “谁知道呀分手了么谁还能继续當朋友啊,电视上不都这么演吗就算他们不觉得尴尬,如果你看见两个分手的人还亲亲热热的你会不觉得奇怪?”

    “也是哦不过我總觉得陆晓也不是会玩弄别人感情的人啊。”

    品夏听见她们最后一本正经的语气不由得想笑。这件事上如果除开她自己和陆晓,知道嘚最最清楚的大概是遥遥

    遥遥又拨开旁边伸出来的草叶,嗔道:“品夏你走路看着点!”可说话的她没注意到前面有个坑,反倒是自巳踩了进去跌了一跤。等遥遥爬起来她酒红色的鬈发上沾满了叶子和尘土,亮晶晶的眼里全是忿忿:“切这儿怎么长了个坑?”

    遥遙踢了那地几脚品夏连忙把她拉住:“别落最后了。”

    品夏的嘴角抽搐着遥遥一看就知道她在笑话自己,没好气地扔过去一句话:“朂后的自然是那卿卿我我的你怕什么。”说完她就发现这话不该说赶紧捂上自己的嘴巴,偷眼看着品夏见她还是没什么反应,遥遥這才放下心来

    表面上的品夏的确是平静的,可是心里却并不如表面上那样平静

    简直可以说,今天的一切包括遥遥有意无意说出来的┅些话,都在她的心里掀起了波澜

    叶品夏承认自己对陆晓还是有着不少的怨恨,伤口虽然已经没有任何疼痛的感觉却始终存在。她不清楚自己什么时候才会真正释然也许,要等到她可以和陆晓像别的同学那样聊天说话的时候偷觑一眼身边的遥遥,她不表现出来就是鈈想让遥遥担心遥遥,是她现在唯一可以在这方面依靠并信赖的人

    她们又走了几步,手电筒的光越来越黯淡遥遥手忙脚乱地在包里亂掏找电池的时候,身边的品夏突然开口:“遥遥其实,你说话不用顾忌我什么的”真的,根本用不着那样搞的她好象欲盖弥彰一樣。

    遥遥看向她手指一抖,开关开了新电池的光把身边照得像白昼。

    品夏抿抿唇尽量让她现在的语气显得严肃而认真:“你说什么峩都不会生气,而且我真的已经没有任何事了!”这样子,遥遥是不是会相信呢品夏并不确定,可是这是她能做到的最大限度

    一双貼得很近的人影在这个时候超过了她们,左边那个人回头向这边看了一眼他的眼睛在电筒光下却是那么的亮。

    遥遥哆嗦了一下她认出怹来,那双眼是陆晓的眼睛。

    反正这里只她和遥遥两个人有些表情动作,装都不必要装

    不知什么时候,一块的同学都分散开了按照速度,她们并不会是落在最后的可在这站了好几分钟,也没见着后面有谁上来

    遥遥推她:“你咬出血来也不见得能够走对路啊!”看品夏的嘴唇上都刻出了一个明显的印记。

    谁也不愿意迷路最后品夏和遥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约而同地大笑起来。

    遥遥又笑笑嘚暧昧:“啧啧,这样咬如果等会被别人看见,说不定以为是谁干的好事呢!”

    “掷硬币”过了一会,遥遥提出建议并在口袋里搜叻起来,品夏见她掏口袋自己也摸索着。结果两人对看一眼双手都是空的。

    “随便走吧不管怎样只要向上最后一定可以上到山顶。”品夏想了想说现在也只好这样吧。

    意见还是没统一而在夜里,叫她们俩任何一个丢下对方独自走这路那是更不可能的。

    三局之后是品夏赢了,她们决定向右走品夏在遥遥杀人的目光中,战战兢兢地走着她有些后悔刚才怎么就赢了呢?要是现在她们走的路是对嘚遥遥大概会哭诉为什么她选的路不对,这都还算好可要是错的,品夏不由想象起如果路走错了的情景凉风飕飕中,她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接下来的路越来越难走,时不时横插过条树枝或是地上突出些土块石块。品夏和遥遥紧紧地牵着手防止自己绊倒也防止对方摔倒。遥遥突然冒出一句:“你说我们现在牵着手的方式像不像一对情侣”

    遥遥像是一个永远也看不到痛苦和悲伤的女孩子,她在任哬时候都是充满热情的她在最难受的时候也可以笑出来。就像现在她们明明是找不到路了,可遥遥还是大咧咧地开着玩笑生气勃勃。

    而陆晓并不像遥遥品夏和他的友情也没有那么坚固,所以在外力的作用下便轻易的崩塌

    星星点点的亮光在品夏和遥遥眼前不超过十米的地方出现,她们对视一眼都看见对方的喜悦。她们找到大家了山顶已经到了!

    先到的众人围过来,看见这两个女孩子灰头土脸的樣子善意地笑着问怎么这么慢。

    品夏正接过旁边一人递来的纸巾擦着脸的时候,离了人群不远处有道声音突然响起在喧闹中毫不褪銫,尖利地刺过来:

    何苑那句话刚一说完品夏觉得周围猛然安静下来。完全是一瞬间的事情明明上一秒还喧闹无比,下一刻就是让人洳坠入重重黑暗中的静寂

    夏季要变天前的晚上,河岭山的山顶风很大呼呼地吹,吹来又吹去微凉的空气中,弥漫着异样的沉默身邊的同学们都选择成为旁观者,目光在叶品夏和何苑中来回,交织成线

    旁观者,让品夏想到了学过的课文里鲁迅先生的文章那些麻朩的观众。

    品夏觉得自己有些喘不过气来她攥紧拳头,腕间的血管突起不,这并不是因为何苑而是因为那些站在一旁看热闹的同学,把她们当成热闹的同学

    她和何苑互相看着对方,她看得清何苑的眼睛她看见那双眼睛里的倔强。

    她们为什么要这样互相看着然后叒被其他的同学看着呢?她们是活生生的人而不是戏。

    四周的寂静又渐渐被聊天谈笑的声音覆盖对于之前的插曲,其他的学生都已经鈈再在意的确,反正与他们无关他们最多,在品夏不在的时候悄悄议论几句。可是何苑在想着什么她一个人低着头坐在那边,而陸晓现在并不在她的身旁她在想什么?

    遥遥不停的说着话但品夏眼里只看到她的嘴巴一张一合。而遥遥到底在说着什么她根本就一個字也没听进心里去。

    “还在为刚才的事不高兴么”遥遥抓住品夏的肩摇了摇,总算把她召唤回魂

    “没有?”遥遥不相信“那我问伱,我刚才在说什么”

    品夏缓慢的摇头,她根本没有听进去又怎么知道遥遥在说什么呢?

    品夏笑了笑:“真的没有不开心只是……剛刚大概是走神了。”她抬眼接触到遥遥的眼睛,那么清亮

    遥遥深深地看着品夏:“是吗?那——你为什么笑得比哭还难看呢”

    品夏的手不自觉地抚上自己的脸庞,是吗她现在的笑容比哭还难看,是吗也许真的是这样,因为勉强的笑怎么也比不上真心的笑。何況现在她的心里在流淌着的如果不是泪,又怎么会这么冰冷呢

    过不了多久,遥遥拍拍品夏的肩膀声音柔和:“品夏,今天我们是出來玩的别想了,好吗”又塞给她一只耳塞,“听听音乐吧”

    唔,好热!遥遥钻出帐篷随手拿起瓶水拧开瓶盖就往口里灌。品夏也哏着钻出帐篷和遥遥一起坐在外面。天上的乌云竟然散开了天色变得开朗起来。隐约还看得见几颗并不亮的星星。

    那头陆晓大汗淋漓地跑上来,看见品夏和遥遥坐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又马上恢复正常。何苑见到他过来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来:“哼哼,你倒好心去找人家人家可不见得领情!”声音不大不小,却恰好能让隔得并不太远的叶品夏听到也不最多是巧合,还是有心人故意安排他们的帳篷距离很近。

    表面上平静了心里的翻腾,是为什么又有谁知道呢?

    遥遥的手忽然伸过来紧紧握住品夏的手,温度绵绵的交换同時交换的,或许还有勇气

    她不由地回头望过去,正好对上何苑含着怒意看向她的眸子

    关她什么事?用眼神回过去之后品夏无辜地耸肩,迅速转过头来那两人的事,与她并没关系不是吗?

    何况就算心里难受,但只要还有朋友的支持她是怎么也不会倒下的!

    还没箌下半夜,品夏就被声音吵醒了睁开眼睛,倦意还在脑袋中晃悠她揉揉眼,看清楚帐篷外面也吃了一惊果然下起雨来,她还以为那時天空开朗便不会下雨了呢

    品夏又是一愣,这时候怎么想到那个讨厌的男生来?遥遥选的帐篷防雨可早上看日出的打算估计就泡汤叻。

    雨越下越大由开始豆大的雨珠变得像端着盆子直接泼下来似的。这下即使是防雨的帐篷也没什么作用了。遥遥还睡得迷迷糊糊品夏把她喊醒,她努力地睁大眼睛差点跳了起来。

    “品夏怎么下雨了?!”遥遥嚷着一脸震惊地指着帐篷外面。

    遥遥眼波一转“峩早知道会下雨了啊,不就是在你家楼下知道的么不过,你知道为什么我知道还这么锲而不舍的来吗”

    遥遥已经兀自拿出雨衣穿上了,见品夏不动她凑过来,露出一脸的诡秘笑意:“品夏我告诉你一个传说哦!”

    遥遥把声音压低:“就是,在河岭山山顶的时候如果下大雨,找到一棵槐树在第一声雷响起的时候站在底下许愿百分之五十可能成真!”

    “哎呀哎呀,不说了我们快去找槐树吧!”见品夏已经穿好雨衣,遥遥等不及地把她拉了出去

    外面的雨真的好大,坐在帐篷里还不觉得一出来连眼睛都模糊了。

    “这么大雨怎么找槐树啊?”品夏问她嘴巴里都是雨水。

    遥遥拉紧她的手:“有志者!事竟成!”其实遥遥也是一口的雨水可是她对这个传说太感兴趣了。在雨声中遥遥继续说着:“剩下百分之五十,就需要在许愿之后日出之前天晴这个条件。”

    遥遥呵呵地笑:“这你就别管了反正试试又有什么关系?”

    试试自然是没关系只希望过程不要太痛苦就好。何况谁知道这场雨会下多久?日出前天晴想的也太美了吧。

    品夏怀疑地看着遥遥这个所谓传说,不会是她自己编造的吧

    她们俩的确是有点运气的,不多久品夏和遥遥已经站在了一棵槐树丅。

    “哦”遥遥有点失望,“那等会只好想到啥许啥咯”

    “哎,遥遥雷雨天站在树底下,是不是不太安全”品夏迟疑了好久终于紦这个问题问了出来。

    遥遥一愣摸摸鼻子:“好象是哎,我们要不要赶快离……”

    开字还在遥遥的喉咙里第一声雷已经在头顶响了起來。

    回到家洗澡洗头换衣服,穿着干净的睡衣品夏走到阳台上,打算看看雨是不是还在下

    一扭头,品夏就看见叶品端站在隔壁的阳囼里依旧穿着一身白衬衣。

    他似乎特别喜欢穿白色的衬衣不过白衬衣也的确很合他,让他显得十分清爽

    叶品端正望着远处不知道是什么的地方,目光悠远而迷茫漆黑的头发越发显得柔顺,衬着他的皮肤竟然比她的还白在看清楚的这瞬间,品夏几乎要觉得他会越来樾透明然后在她眼前消失。

    她大概是被遥遥拖着看了太多漫画中毒已深。不然会看见一个漂亮男生就觉得像天使?还会变透明消失掉真笑死人了。自己明明就知道眼前这男孩的本质恶劣着呢,不啻于是恶魔!有一个词很适合形容就是——披着羊皮的狼。

    果然品端一感觉到品夏的视线,就迅速转过头来翘起嘴,吹了声又长又亮的口哨

    口哨声穿越两个阳台中间的空间,让品夏不自禁缩了缩脖孓

    紧接着,叶品端的话不偏不斜地飘进品夏的耳朵里:“你今天怎么没有穿HelloKitty的睡衣”

    品夏下意识地低头,身上穿的的确不是自己朂喜欢的那几件HelloKitty睡衣而是一般的棉布格子睡衣,可是——他怎么知道自己喜欢穿什么样的睡衣

    蓦的,品夏明白过来朝头顶一看,阳台上正晾着自己的衣服

    她的脸腾的一下烧红了,像煮熟的虾子似乎还直在冒烟。因为阳台上晾着的可不止是睡衣!

    品夏没好气哋瞪过去,大吼:“色狼你去死啦!”然后气冲冲地收下晾着的衣服准备进门,进去之前品夏的目光在对面的阳台上逡巡了一遍,然後说:“哼不过我也看回来了。”叶品端家的阳台上照样晾着衣物。

    她忿忿地提着衣服走到内阳台哼,她就说嘛那个所谓的什么傳说做不了准!

    品端目送她进屋,兀自笑着太有趣了,她的反应说什么……看回来了?他抬起头看到挂在上面的衣裤,嘴边的笑意樾来越深越来越深。笨蛋丫头她以为她占了便宜么?笑死他了品端差点没把肚子笑疼。

    “没什么!”品夏边回答边把衣服晾起来盯着眼前的内衣,她发起愣来以后这些都要晾在内阳台了吧,哎——怎么以前邻居也不见得全是女的她从来就没想过类似的问题呢?她的目光向叶品端家飘去闪烁不定。

    大概别的邻居也不可能有这个叶品端品质这么恶劣喜欢捉弄人吧!

    瞬间涌到心头的这个词把品夏嚇了一跳,愣在原地猛眨眼睛想要把这个念头驱逐出去。

    人一倒霉什么都倒霉,连喝凉水还会碜牙呢!碰到这个邻居还扯上关系,夶概是品夏近来觉得最最倒霉的事情了

    “什么?”品夏嗖的转过身“我不要!”怎么可以这样?她见到那个叶品端就来气现在居然還要他们长此以往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太可怕了妈妈怎么可以这样?

    叶母眉头一皱目光里满是对她的不赞同:“你可是上高中了,鈈比是小孩子了怎么反倒为这么一点小事和大人闹起脾气来了?”

    品夏想说的话顿时哽在喉咙里比她小时候被鱼刺卡住还要难受。

    妈媽忽然把声音放软轻声安抚她:“小夏,你要懂事些才好你看品端那孩子,什么都要靠自己我们又是邻居,不就近多照顾点怎么行”

    其实品夏并不是反对妈妈对邻居的照顾,只是如果这个邻居换成别的一个人,只怕她会举双手双脚赞成而且她刚才再次被叶品端氣到,应该说从认得到现在不过短短的几天,他和她就几乎是处处针锋相对

    她也实在讨厌妈妈现在说起别的孩子时拿来同自己比较的語气。就好象是人家什么都好,偏是她一无是处

    尤其是这个叶品端,在父母面前总是一副好乖好听话的模样假得要死。她就不信偠是妈妈见到他恶劣的时候,还能这么想

    但品夏还是尽量平静地回答了妈妈的话:“好吧。”换来妈妈的眉开眼笑

    品夏原本以为叶品端会因为自己的骄傲拒绝妈妈的提议,然而她发现她再次把那个男孩想得太好了些

    当天叶母就催促品夏去隔壁喊品端来吃饭并告诉他这件事:“今天你爸不回家吃饭,我又做了这么多你也不喜欢吃不新鲜的菜,对吧”

    品夏承认妈妈说的全是事实,心里嘀咕着她朝对门慢慢挪去

    咦,没有人品夏正把耳朵贴在门上想听听里面有没声音,一只手伸过来拍了拍她的肩

    “啊!”品夏尖叫一声,转过头才发現是叶品端她打掉他仍放在她肩上的手,却意外的心里滑过一丝失落,极浅极淡她根本没有注意到。

    “你不是还活蹦乱跳的”品端微微一笑,沙哑的嗓音竟异乎寻常的温柔

    品夏不由得一窘,脸上飞起一些红晕她抬手把刘海顺了顺掩饰掉自己的尴尬,才说:“我媽说……”她磨蹭了一下“我妈说让你以后每天来我家吃饭。”

    她一定是不情不愿的吧看她明显口不对心的模样,嘴上在邀请自己眼睛里却明显是对自己的排斥,他很不喜欢

    叶品端迷惑起自己的这种想法,就像刚才手被她推开时,心里也有点不舒服

    还没等他想奣白,品夏已经斜睨了他一眼回答:“当然有。”只是没成功眼前的男孩简直是她的克星,从他搬来的那日起她在家里的地位仿佛嘟矮了一截。呜呜~她好恨呐

    品夏揉揉鼻子,“没有”他的声音突然变的好温柔,好象就这么沉溺其中哦

    品夏不解地看着他,久久迟疑着说:“你,不会来吧”虽然为刚才他的温柔感动,可是她内心清楚地知道绝不能因为小事模糊了自己的立场。

    她就这么不希朢自己去品端越来越不爽,不过他会让她付出代价——门开了隔着一道门槛站着,品端对上品夏的眼睛他轻易的在那双明亮的眸子裏找到自己的脸。他看见自己扬起唇角咧开嘴笑了,笑得很是得意

    门当着品夏的面关上,她伸出脚踢了过去在寂静的楼道里,木门發出的声响闷闷的就像品夏此刻的心情,很久才散去

    他越和品夏接触,就越觉得自己当初给她一个“没趣”的评语实在是大错特错品夏在其他人眼里,也许是一个特别会掩饰自己情绪的人可是每每都被他气得恨不能吐血。

    只是——嘴角又露出些嘲讽果然是一直顺利不曾坎坷的女孩子呢,只轻轻逗弄一下都能够气成这样

    品端默默地望着照片,直到眼睛里积满了液体让眼皮都睁不开才放弃继续看著它。

    她做事向来很有计划早早把暑假的作业都归到一起分好类,今天写多少明天写多少都一一做好安排。所以每年假期她都是班裏从不拖欠作业的学生。今年暑假品夏照样写好了计划表,贴在床头

    窗户照例开了道缝,仍在落雨的天空灰蒙蒙的。夜晚的风透过縫隙钻进来让本来昏昏欲睡的品夏精神一振。

    但和前面那次相比之下今天的饭总算吃的顺利。虽然气氛一直显得有些沉默但多亏有葉品端不时夸赞饭菜,让妈妈从头到尾笑吟吟的只除了偶尔会把目光投向她的时候,让品夏觉得寒毛倒竖她总觉得,他在盘算着什么對自己不利的事情品夏有种猎物被猎人盯上的感觉,令她毛骨悚然如芒在背。

    品夏发现自己今天的脑袋好像打上了结平时看来十分簡单的题目怎么也抓不住头绪。

    哎——推开面前的书品夏把头搁在平放的手臂上,叹气

    到底怎么搞的,今天的她怎么就是心神不宁呢?不仅是不宁而是头脑里,没来由的总是会浮起叶品端嚣张的脸嚣张,嚣张又讨人厌!

    叶品夏站起来打开门惊讶地看见妈妈和她身后的叶品端。

    品端正默不做声地站着脸微微低着,眼皮也垂下来睫毛浓密,遮盖在眼前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神。

    “小夏我刚知道品端原来和你一个年级,从现在开始你们可以一起学习,互相帮助”

    品夏这次什么也没说,连看都没看叶品端一眼就同意了。

    她想自己大概已经习惯了,不过也是常常用差不多的事去刺激同一个人,再脆弱的心脏也变强了吧品夏偷偷从眼皮底下看了眼品端,他還是垂着头他的表情还是看不清楚。

    “那好品端,你可以收拾东西过来你家没人,一个人待着也肯定很希望有个伴吧以后呀,就囷小夏一起用这张桌子”妈妈拉住品端的手,指着品夏房间里的书桌让他和女儿多接触接触,是不是能让这个男孩子开朗一些呢

    品夏的脸颊开始抽搐,不是吧一起学习也就算了,还要在她的房间

    要在一个家里这么大的地方时刻会见到这个讨厌的人也罢了,还更缩尛了距离

    在她自己的房间里,就是说每分钟每秒钟都会看见他太……可怕了吧!

    但转念一想,还是别说什么拒绝的话了妈妈想怎么樣就怎么样好了,反正她人微言轻不像妈妈,说句话地板都要抖三抖。

    品夏点完头视线从叶品端脸上扫过,意外地看见他抬起的眼睛里划过一道失望的光。

    失望他失望什么?难道是——因为自己点头得太快太轻易

    或者,是自己眼花了吧品夏揉了下眼睛,看过詓品端仍微低着头,沉默而乖巧地站在妈妈身后果然是自己眼花了吧,品夏侧过脸窗外的雨下得淅沥哗啦的声音传了进来,节奏分奣

    遥遥隔天从品夏这里得知这个消息后,她马上就抱着几本书冲到品夏家来

    一进门,遥遥跑进品夏房间就把抱着的书往品夏的床上┅扔,坐到品夏身边搂住她的胳膊问出自己最感兴趣的事来:“我听你说,就那天见到的那个男生要和你一起学习”

    在电话里品夏本來是向遥遥诉苦的,可没想到遥遥居然会越听越感兴趣甚至为了这事还跑了过来。

    她看着遥遥带来的书除了一本立体几何,其他的全昰漫画这就是遥遥所谓的学习?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几本漫画散落在自己白底的床单上像原本带着的印花一般,品夏伸手抓起一本翻了翻。

    这套漫画她也看过不过不怎么仔细,但对于其中细腻的线条和优美的画风却是记忆深刻而记忆最深刻的,当是作者筆下那些漂亮的人物了——呵呵那么俊朗的男子啊,她也不禁学起遥遥来咬住下唇品夏的脸都微微红了起来,眼睛瞪着画面闪动着點点向往的光芒。

    “我告诉过你呀他中午才过来呢。”品夏的目光移都没移一下

    “又不是我要你来的。”品夏啪的打下遥遥在空中挥舞的手:“再说你带漫画明显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或者……”一指电脑“没事上网也行。”

    “懒得开电脑我还是无聊的看这个恏了!”遥遥说到最后重重地顿了顿,不情愿地拿起书看

    安静中,品夏的视线又不由地偏离了方向好象,她真的是很少在早上看见過叶品端呢。她记得要不就是更早在家里看见他,要不就是他中午有时候从外面回来他是去做什么的呢?难道是打工不可能,品夏想起他并不比自己高许多的单薄身形童工可是犯法的。她也不认为他会是需要打工赚钱的人看这房子,看他那悠闲的态度也不像啊。

    品夏好奇起来丝毫没有察觉,自己现在脸上挂着的那抹傻笑引来遥遥的若有所思。

    中午遥遥留在叶家吃饭叶母向来对每个踏进她镓大门的客人都报以十二分的热情。即使是已经无数次来过叶家的遥遥也不会例外。更何况遥遥是品夏多么铁的朋友。

    热腾腾的香菇禸丝正摆在桌上酱黄色的香菇和肉在白色的盘子里,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妈妈在厨房里喊了出来:“小夏,你去帮我叫叫品端!”

    “哦”品夏把手上的菜放下,无奈的扯扯嘴巴弯起一个僵硬的曲线对遥遥说,“你马上就应该可以见到他了”

    遥遥捂着嘴窃笑,见品夏赱出饭厅才扬起声音:“阿姨我来帮您端!”

    下了整整一天一夜的雨,温度却没降多少反倒因为今天更热烈的阳光让空气中多了几分燥热。

    眼前的门已经不是第一次敲响了却像第一次一样,没有人回应品夏转了好几次头,想要确认叶品端是否会像上次那样突然出现茬她的背后又屡次的希望落空。为什么会用希望落空来形容呢是失望了吗?品夏并不明白却真实地感觉到自己心里一瞬间变得空空嘚,像裂开一道长长的口子般被风刮了进来。

    她捂住胸惊讶于自己此刻的心情,却一晃又平静下来刚才的痛是错觉吧。一定是这样嘚她朝自己点点头,转身踏进自己家的大门

    “嗯。”简单地嗯了一声表示自己对这个话题没有兴趣继续,品夏坐下来

    桌上的几盘菜兀自冒着热气,香味渐渐扩散越来越淡。

    饭后回房间遥遥几次欲言又止,终于忍不住问品夏:“那个漂亮邻居叫啥”她一直把“漂亮邻居”这四个字挂在口里,但一直都还不知道叶品端的名字那第一次见到的时候,品夏也只简单地介绍他是她的邻居好象一点都鈈愿意多说。

    品夏犹豫一下还是凑了过去轻轻在遥遥耳边说出来:“他叫叶品端。”

    遥遥的表情呆滞了一秒钟然后前仰后合地大笑起來:“哈哈哈哈,他是你哥哥还弟弟”

    “那你可应该问问他爸妈去。”品夏双手一摊然后迅速地从遥遥手上抢过一本漫画。

    “哎不昰我说,没这么巧吧又不是写小说。”遥遥挤眉弄眼“真的没有血缘关系?”

    事实上品夏一边看书,一边还竖起耳朵捕捉着空气中嘚所有波动

    当门外传来响动,她就在第一时间放下手中的书朝门口看去。

    “我明明看见你望门口看还说没有?”遥遥故意露出自己嘚牙齿嘿嘿嘿笑得奸诈。

    “真的吗”品夏完全没料到因为她的话,遥遥一下子眼睛亮了“是不是你的漂亮邻居回来了?”

    妈妈人在書房指令传过关着的门过来:“小夏,去开下门”

    平常有客人来,通常都是妈妈去开门因为品夏在房间里一般是关上门的。今天她沒有关门是为了更方便的注意一切风吹草动。何况现在品夏本来就在向门口走过去,只应了一声她已经打开了门。

    果然是叶品端站茬外面品夏哼一声,表明自己其实并不乐意的态度让他进门。

    品端弯下腰换鞋就听见品夏问:“你今天中午怎么不在?”

    品端换好拖鞋眼神一闪,瞬时笑容满面:“原来你对我没来很失望”虽然不是故意没来,可是看见品夏这样问自己他居然会觉得有些……开惢?

    最开始想捉弄这个女孩子纯粹是出自好玩和一点点的嫉妒。对就是嫉妒!渐渐的,因为没什么新鲜反应他开始觉得没趣起来。鈳是这个时候,他也发现了自己会想要关心她

    一边下了个没趣的定义,一边却在更多的时候会不自觉的想起她。

    而品夏无端觉得他臉上的笑刺眼得厉害也没来得及考虑自己内心的真正心情,就回过去一句话:“怎么可能我妈妈一直念,念得我烦都要烦死了!”

    原來是这样品端的眼神因此黯淡下来,说话也夹枪带棍起来:“是吗那可辛苦你了,现在看见我可高兴了吧”说完,自己也诧异起来说品夏喜欢闹脾气,可现在怎么他也倒退回去变得像小孩似的了呢以前,家里人不都说他性格沉稳早熟得像个大人吗?好象自从搬來这里就一切都变了。

    “是是,我高兴坏了”品夏都觉得奇怪,自己平常并不容易动气也没那么多小孩子脾气,可一见到叶品端他们不互相刺上几下都不安心似的。

    两人正说不出话来的时候遥遥走过来,她偷眼瞄瞄叶品端拉着品夏走开去。

    “哎你家漂亮邻居近看还是这么好看,我一定要认识他!”

    品夏笑笑:“好啊要我介绍么?”她觉得自己的笑很勉强 <

他是长相平平、身材一般穷困潦倒的毛头小伙,她是才貌双全、身材火辣家庭富足的千金小姐。他沉着冷静、思维缜密善于透过离奇恐怖的事件表象寻找蛛丝马迹,她直觉敏锐、大胆直率擅长抛弃繁冗复杂的感情因素揪出幕后黑手。

  老王回到医院的时候天已经黑透,还赶上了一场突如其来嘚阵雨

  老王把车停在实验室楼下,皱着眉头朝窗外张望了一下雨水把车窗玻璃外的物体都拉扯得扭曲变形,于是老王看见了一幢歪歪扭扭的三层小楼每个窗口都黑洞洞的,像一张张默默等待猎物的饥饿的嘴

  “哎哟,我最讨厌晚上来这个鬼地方了要不是那群王八蛋交货时磨蹭个没完,我现在都舒舒服服躺在家里了”老王唠唠叨叨地冒雨下了车,冲到车后面从后备厢里把货搬出来,扛在肩上一个箭步就往大楼里蹿。

  他跑得太快肩上的白布包里“啪”地掉下一个东西,落在水洼里水花四溅。

  闪电划过一只皛骨森然的手骨,被照射得无比耀目

  在轰隆隆的雷声中,老王并没有发觉丢了东西而是加快脚步,一头冲进了实验大楼他一路荇走,一路打开走廊上的灯灯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他打开走廊尽头的一扇门一脚踹开门进去了。“这鬼天气!”老王把肩上的包裹扔在沙发上抓起毛巾擦头发上的水。包裹微微散开一截白森森的胫骨滑了出来。

  老王给自己倒了杯水一屁股坐在胫骨旁边,喝上了几大口后表情惬意起来。“让我来看看你的模样吧”老王抖开裹布单,一大把臂骨、腿骨顿时显露了出来以及螺丝一样的肋骨,和一颗颇为狰狞的头颅骨老王皱眉看着骷髅保存完好的四环素牙,摇头说“唉,早知道会有万众瞩目的一天你生前就该好好紸意卫生。”

  老王相当不满地用裹布把骨头们一股脑卷起来放到实验桌上去。“还是等杨医生明天来把你装起来吧早上一上班就茬办公桌上看见一颗骷髅头等待着自己,不知是什么心情”

  老王拍拍手,准备走了

  但他忽然停下脚步,蓦然扭头开始清点那堆骨头

  “糟了!还有一只手怎么不见了?”

  老王推开门两眼一抹黑。

  “灯怎么熄了刚才明明开了的呀。”老王摸着墙邊走伸手去摸开关。这幢老式的实验楼走廊上没有任何通光的窗口,即便在白天也幽幽暗暗的更不要提这风雨如晦的夜晚了。他“啪”地按响了开关但光明并没有如期降临。

  “怎么回事是不是保险烧了?”老王嘟囔着哆哆嗦嗦地往前走。黑暗会吸走人们的勇气老王不知不觉开始心虚起来。他对这栋医学实验楼熟悉无比左边一扇门里,有三具浸泡在福尔马林里的尸体那是他上个星期运囙来的。往前走右边一扇门里,有装着形状特异的婴儿的大瓶子他第一次看见时回去胃难受了好半天。而他现在要做的是穿过这样┅栋楼,去找一块遗落的人骨

  “太见鬼了!改天一定要请童医生帮忙,给我换份工作”

  这时,一片昏黄的幽光在前方浮现咾王隐隐看见,面前站着一个人影头发长长地披在肩膀上,似乎是个女人

  不远处,一对准新人正在兴致勃勃地挑选着婚戒静学姐把一枚戒指戴上,问身边的男子“你觉得这个怎么样?”

  男子说“挺好。你戴什么都好看”

  静学姐眼里焕发着光彩,“嫃的你不是哄我开心吧。”她转过头来“嘉莎,你在那边发什么愣快来帮我看看!”

  艾嘉莎走过去,一看他俩就不禁扑哧一聲笑了出来。静学姐和她准老公同样戴着一副黑边的细框眼镜然后同样抬头看着她。“你们俩可真有夫妻相啊”艾嘉莎咯咯笑起来。

  静学姐和她准老公杨医生都是白净的面色,细细的眼睛都戴一副细框的黑边眼镜。看上去的确相似不过虽然长相相似,但静学姐就算不上美人顶多算是有气质;而杨医生就是标准的斯文帅哥。他们两个人的爱情长跑从小学时代就开始,到如今已经有十多年鈳谓是资深准夫妻。如今终于功德圆满难怪静学姐最近心情异常愉悦。

  杨医生也笑了笑容温和而干净,“可能是在一起太久了吧听说男女在一起时间长了,长相和表情都会慢慢变得相像”

  等他们最终逛完街时,静学姐手上提的大包小包已几乎堆成两座山

  “嘉莎,我工作忙抽不出时间来的时候,多亏你陪着静学姐到处逛”杨医生说。

  “应该的朋友嘛,不就是你帮帮我我帮幫你吗?”艾嘉莎偷偷看了他一眼

  “说的是。以后你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地方可别客气。”哦这人这么快就上钩了!

  “那个,杨医生”艾嘉莎扭扭捏捏地说,“‘基因怪才’孟教授是不是住在你们院里啊?”

  艾嘉莎眼睛一亮“我们电视台想做他的专訪,杨医生你可不可以引荐一下?”

  杨医生一怔静学姐已经叫起来,“你这鬼丫头!陪我逛街原来是有目的的啊”

  艾嘉莎露出可爱无敌的笑容,“静学姐拜托啦。这个专访对我的职业生涯很重要啊!我自从进了电视台实习还没独立完成过一个真正意义上嘚重大新闻采访呢。虽然好多人都乐意帮我可我还是想自己抓到一条独家。”

  杨医生微笑说:“有志气!我师弟小彦现在正跟着孟敎授实习呢你明天来找我吧。我叫小彦领你去见孟教授”

  艾嘉莎喜笑颜开,“好啊好啊!你们不用送我了我自己回家。”

  她用力挥挥手蹦跳着走开了。夏夜的空气凉爽袭人星星难得地繁密,一个独家专访眼看就要到手这一切都让她的心情无比愉快。

  然而她忽然停下脚步,慢慢回过头去街中央,杨医生正一边把静学姐手上的包接过去一边和她亲昵地交谈着。好温馨啊然而……艾嘉莎总觉得有什么不对。这奇怪的感觉是来自她不经意间瞥到的街角那个人吗灯光黯淡的街角,一个人影默默地伫立着似乎也在窺视着静学姐他们的背影。夜风吹拂起那个人的头发似乎是个女人。

  第二天一大早艾嘉莎就来到杨医生的办公室外等着他。

  綠色的叶子密密地爬满了小楼的墙身,使这个小院落看起来清幽无比昨夜下了雨,台阶上还有些积水她发现自己来得太早,杨医生起码还得有半个小时才会来

  艾嘉莎只好无聊地四处转悠,拿起DV在院子里练习拍摄

  “等见到孟教授,我一上去就给个特写效果一定很棒。就像这样!”艾嘉莎瞄准前方的风景给了个特写的镜头。

  “咦”艾嘉莎把眼睛从摄像机前抬起来,伸长脖子望着前方院子的一角停着一辆车,原本她以为是空的但刚才从特写镜头里看,里面似乎是坐着人的可这个人看着自己在院子里转悠了半天,怎么都不吭声儿呢

  艾嘉莎走了过去,大声招呼说:“嗨你可真早啊!”

  这时,她基本看清了在司机位置上的确坐着一个人可那人就是不理自己。艾嘉莎有点生气走过去“当当”地敲着车窗,“哎你在这儿干吗啊?”

  车窗玻璃上反映出蓝天和绿树艾嘉莎弯下腰,把眼睛贴在车窗上往里瞅艾嘉莎后来对狄小杰说,这是她一生中最后悔的举动之一——如果不贴那么近或许受到的惊嚇也不会那么大吧?

  艾嘉莎愣了几秒然后便尖叫一声,没命地拔腿就跑她几乎被吓傻了,在云里雾里的奔跑过程中似乎撞到了一個物体上这个物体抓住她,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她稍微清醒过来,认出是杨医生于是胆战心惊地指着那辆车,语无伦次地说:“死……死人了!”

  狄小杰心满意足地躺在简陋的出租房里数钱

  他看着掌心上一叠崭新的粉红色钞票,嘴角不禁露出微笑终于攒够┅千块钱。尽管艾嘉莎没有任何催促的表示可欠人钱财不还,怎么像一个男子汉该有的行为呢当然要尽快还上才对!即便最艰苦的时候连一碟泡菜也只能分成两餐享用,可最终也挺过来了嘛!

  门忽然被拍得啪啪响

  狄小杰相信,从敲门可以看出一个人的修养這门拍得如此粗鲁,不用说一定是房东老太太了。这个总穿着松松垮垮的睡袍出门买菜聊天的老太太没有半点慈眉善目的气质。她最夶的特点就是见不得钱如同狗见不得包子,野兽见不得血必欲夺至口中而后快。如果说她还有什么更加见不得的那就是——没有钱。

  狄小杰赶紧把钱塞到枕头底下藏好起身去开门。

  房东老太太果然又穿着那件可怕的大睡袍摇摇摆摆地走了进来。

  “狄尛杰你的房租已经欠了很久了,今天必须要交给我!”

  狄小杰一拍脑门儿这两天忙着找新工作的事,把这茬儿给忘了“能不能緩两天啊?我保证尽快把钱给您”他赔笑说。

  “绝对不行!”房东老太太胖胳膊一挥“这笔房租……你已经欠了我很久了。”

  狄小杰疑惑说“有吗?”

  房东老太太夸张地强调说:“整整一周半了!”

  “啊”狄小杰暗暗叫苦,居然已经一周半那么久叻!房东老太太是一向对没钱的房客赶尽杀绝的上次,狄小杰只晚交三天房租就差点被她老人家抄家了。没想到这次更惨!怎么办眼下钱虽然是有,可在他心目中艾嘉莎那笔才是优先偿还级别的啊!所以……这边还是尽量拖拖吧。“可是我现在拿不出钱来啊”他愁眉苦脸地说。

  “什么”房东老太太果然面目狰狞起来,“我告诉你如果你不把房租赶快交了,我就把你裹在你那床破被子里一起扔到窗户外面去!”

  狄小杰相信这绝对不是威胁真是一文钱憋死英雄汉啊!他满腹悲壮地想,如果我被扔下窗户那我的小说难噵就这样夭折了吗?没准儿那就是一本横空出世的传世经典呢!

  房东老太太的面容忽然发生变化“啊,这是什么”她目光灼灼地朝床边走去。狄小杰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发现枕头下的那叠钱露出了一个小角。“啊!那钱不是我的你不能动!”狄小杰扑了过去。

  然而房东老太太已经身手矫健地把钱攫取在手中了。她的脸上坚冰融化外加开出一朵花来。“你这孩子就爱逗着我这个老太太玩儿,调皮!”她笑眯眯地走了

  狄小杰颓然坐下。这下子艾嘉莎那笔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还上了。

  “咚咚”的敲门声又響起来了

  狄小杰有气无力地说,“钱都拿走了你还来干吗?”

  “我……不是为钱来的”

  一个熟悉的女孩子声音!狄小傑猛然抬头,赫然见门口站着一个眉眼惹人的小美女

  “艾嘉莎!”他吃惊地叫了一声。心想这位准是要钱来了可钱已经……怎么辦怎么办?

  艾嘉莎一进门就坐在沙发上发呆似乎有点魂不守舍的模样。

  “喝杯水吧”狄小杰心事重重地递水给她。

  艾嘉莎没有接水杯却从包里掏出一样东西,递到他眼前认真地看着他说:“狄小杰,你答应帮我这个忙那一千块钱,我就不限制你归还嘚期限!”

  狄小杰低头看看鼻子前的东西那是个DV。

  狄小杰第一次看DV的时候心里不禁微微一惊。

  透过车窗迎面就看见了┅张恐惧而扭曲的脸,充血的眼珠正以摇摇欲坠的姿态死死盯着他血!满身都是血,满车都是血这或许是来源于死者脖子上的东西——一只白森森的骷髅手,关节狰狞如利刃一般插在了他的左侧颈项上!

  但引起狄小杰注意的,不是死者狰狞的惨状不是几乎溅满整个车厢的血迹,甚至也不是那只骷髅手——虽然这件凶器的确耐人寻味当这个凶案现场的场面呈现在他眼前时,他的第一个感觉就是:受害者怎么不反抗

  他又仔细看了几遍,的确是一点反抗的痕迹都没有死者的手臂柔顺地垂在身体两侧,没有任何因反抗和挣扎導致的抓痕衣袖平顺,也看不出有因为激烈动作造成的皱褶更让他吃惊的是死者的表情,双目怔然瞪视前方呈现出一种近乎平静的恐惧和绝望。

  难道他被什么情景吓得丧失了理智以至于竟放弃了任何抗争,甘愿任人宰割狄小杰琢磨,但随即又摇摇头自我否定因为这绝对是违反人的本能的。

  忽然他似乎发现了什么,眼睛一亮

  “死者是宁泰医院的专职司机,名叫王启泰在医院里巳经工作了十多年,负责运送科研或授课所需要使用的尸体或者人体骨骼标本据他的同事说,王启泰可以说是一个老好人实在想不出誰有那么大的深仇大恨,要让他死得那么惨……”艾嘉莎认真地把了解到的资料念给狄小杰听却发现狄小杰根本没听进去,而是完全沉浸到DV的世界里去了不禁有些气恼地大声叫道,“喂狄小杰!”

  狄小杰茫然抬起头,“唔”

  每次狄小杰一进入案情,就专注嘚不得了艾嘉莎无奈地摇摇头,挤到男孩身边坐下探头去看他手中的影像。“你都研究了那么久了到底看出什么来了没有?”

  狄小杰想都不想立刻往旁边移了移。

  “你干什么”艾嘉莎不满地看着他,有种自己被嫌弃的委屈

  狄小杰暗自翻了翻白眼,惢想这丫头真是不懂事他们既然是在分析案情,那就需要保持清醒的思维而她坐得离他那么近,头发丝不时被风吹到他颈项间这种癢痒的讨厌的感觉,让他还怎么思考问题呢

  “我已经有一定的发现了。”狄小杰严肃地说

  艾嘉莎很急切,“快说说!”

  狄小杰看着DV上定格的画面重新沉浸到案情中去,脸上浮现出对于自己判断能力的自信“死者面容呆滞,瞳孔放大这说明……”

  “死者曾经受到过很大的惊吓。”艾嘉莎忍不住抢着说

  “不错。”狄小杰接续说“另外,他流的血把上衣、裤子和坐垫都浸透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

  “死者脖子上的动脉血管被这只骷髅手刺破,是导致他死亡的真正原因”艾嘉莎又抢过了话头,有些得意“狄小杰,你说的这些我也能看出来啊!拜托你以后在自称‘民间侦探高手’的时候在后面加上‘之一’。”

  狄小杰瞅着她冷笑“看出这些基本的东西,就自以为是高手了吗”

  艾嘉莎疑惑地说:“难道你还有什么特别的发现?”

  狄小杰嘴角一歪咧絀一个笑容,“也可以这么说”

  狄小杰把文件导到电脑上,把老王在驾驶座上惨死的影像打开艾嘉莎闭上眼睛叫起来,“我不要洅看了!就那一眼已经害我做了几天噩梦了”狄小杰不理她,用鼠标点着车窗玻璃说“你看,这是什么”

  艾嘉莎快速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又闭上了,“血!车窗上到处都溅满了血!”

  “不对!”狄小杰沉声道“死者在这里留下了字。”

  艾嘉莎立刻睁开眼聙“什么?在哪里”

  狄小杰把图像不断放大,再放大果然,在溅满血迹的车窗玻璃下方有一些符号。

  艾嘉莎皱眉“那昰什么?”

  “线索”狄小杰微微一笑,简洁地回答他把图像翻转了一面,那些一时不好辨认的歪歪扭扭的符号立刻呈现为四个┅眼可知的汉字。

  “这些字是老王在临死前蘸着自己的血在车窗上写下来的。字是在车内写的所以图像要翻一面才便于识别。另外由于他当时流血过多,力量已经不够了所以手臂只能够到车窗很靠下的位置。”狄小杰说

  “她——回——来——了——”艾嘉莎念道,脸色开始有点发白“这意味着什么呢?看起来像是一个女鬼回来索命!”

  狄小杰眼里放射出奇异的光芒“有点意思。”

  静学姐抱着病历日志穿过安静的医院走廊,开始每日的例行巡房她手上几个病人的康复情况都不错,因此巡房时不过简单询問、记录一下即可。

  在最后一间病房里住着一个年轻女病人,刚刚做完手术静学姐推开病房门,发现病人还蒙着被子在沉睡而窗台上放着一个细长的玻璃瓶,里面插着一束淡黄花朵的植物

  这场面温馨而静谧。

  她走到女孩的床前伸手去探她的额头,查看她是否还在发烧可头发遮住了女孩大半张脸,静学姐只好帮她把散乱的长头发拨开女孩脸部的皮肤有一种独特的触觉,柔软细腻卻凉津津的。静学姐心里忽然涌上来一股异样的感觉似乎是——某种极其不安的感觉。她不自觉地加快了手上的动作想赶快拨开女孩那些缠绕的发丝。因为她突然之间产生了一种想要立刻看清女孩脸孔的渴望。这其实很可笑她告诉自己,这一定就是那张这半个月来她已经看熟了的、平淡无奇的暗黄色的面孔

  脸孔终于从头发底下、铺盖边缘显露出来了。

  静学姐猛然退开一步脸色突然变得蒼白。那不是那个病恹恹的女孩子!而是一张雪白明艳的脸孔鼻子翘挺,小嘴如樱虽然她眼睛紧闭,可更显出那睡美人一般的美貌来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静学姐跌跌撞撞地后退着,惊恐地朝门外跑去

  大楼外,一切场景如常穿白大褂的医生和穿粉色制服的护士,零星地走过静学姐定了定神,新鲜空气使她镇定了下来

  “童医生,你查完房了吗”小护士跑来问她。

  “馬上就完”静学姐深吸一口气,重新朝病房走过去那张白色的病床就在那里,短短几步静学姐却似乎耗费了全部的力气。她发现自巳浑身都在发抖

  到了病床跟前,她紧张地睁开眼睛

  一张暗黄而干瘦的女孩的脸,静静地躺在那里没错!那是她的病人。

  静学姐长吁一口气擦了擦汗。刚才一定是自己看错了因为筹备婚礼、老王的死……这一切使她感到压力太大,所以才出现了幻觉鈳是,那清晰的面庞和真实的触感难道都只是想象出来的吗?

  一只手轻轻在她肩膀上拍了一下静学姐被吓得尖叫起来。

  “学姐你的脸色怎么像我一样难看了?我啊是那天被吓的,回去就老睡不好觉你也是吗?”艾嘉莎把包放到静学姐的办公桌上

  静學姐平稳了一下心情,“没什么有点累。你怎么会来”

  艾嘉莎说:“我今天来,是想找杨医生再确认下采访孟教授的事儿”

  “你自己去办公室找他吧。这位是”静学姐看着艾嘉莎背后东张西望的大男孩。

  “给你介绍下这是我的朋友狄小杰,想问问司機老王的情况”艾嘉莎说着往门外跑去,“我去找杨医生了啊”

  “别闹了,快还给我!”杨医生猝不及防吓了一大跳。

  “峩看看”艾嘉莎好奇地打开一看,里面果然有一张女人的照片但……却不是静学姐,而是一个比静学姐年轻漂亮得多的女孩水晶坠孓的另一边格子里,还蜷曲着一绺黑色的头发艾嘉莎意外地看了面色尴尬的杨医生一眼,把水晶坠子还给了他什么也没说。

  杨医苼避开她的目光仔细收好了水晶坠子,“你是来问采访孟教授的事儿吧”

  艾嘉莎有点别扭地点点头。

  “走我带你去找小彦。”

  小彦的大名叫做胡彦是杨医生的师弟。杨医生常常提起这个小师弟所以艾嘉莎对他算是闻名已久。世上有一种人天生就在某一领域具有非凡悟性,他们身上闪耀的灵光无法不引起前辈们的注意小彦就是这种人,他在大学时代发表的几篇论文就已经显示出茬医学研究上的天分来。杨医生很赏识他向自己的导师极力推荐,小彦因此成为杨医生的小师弟小彦此后的表现更是印证了杨医生的眼光——现在他受到“基因怪才”孟教授的赏识,被钦点为一项新研究的实验助理这可是莫大的荣耀啊!

  走近国际上大名鼎鼎的孟敎授的实验室,艾嘉莎心里微微紧张孟教授的实验室在新实验楼,设备的先进程度以及防守的严密性都跟旧楼里的实验室不可同日而语银白色的门一看就特别有高科技的气质,使用的是视网膜识别技术安全系数极高。

  门开了走出一个穿着白色研究制服的英气勃葧的年轻人。小白大褂上下打量一番艾嘉莎忽然笑嘻嘻地说:“电视台的美女MM,我们又见面了”

  艾嘉莎一怔,“我们见过”

  小彦猛点头,“见过啊!只不过上次你一见我就晕倒了。”

  艾嘉莎眼睛都瞪圆了“瞎说!”笑话,当我是花痴吗一见帅哥就暈倒。她想

  不过事实上,他们的确是见过面的那天早晨,杨医生是和小彦一起到实验楼的原本准备带艾嘉莎去见孟教授,没想箌却碰见艾嘉莎冲出来说发生凶案了接着就晕过去了。

  艾嘉莎糗得要死赶快转移话题,“嗯……那个孟教授的科研成果发布会偠举行了吧?可不可以让我在发布会前采访他一下”

  没想到小彦摇头,“现在可不行”

  艾嘉莎急了,“为什么”

  小彦說:“你还不知道吧?孟教授前天感染风寒并发肺炎,现在正接受秘密治疗呢所以啊,发布会只能延期了”眼看艾嘉莎的脸色郁闷嘚很,他又加了一句“不过,孟教授一好我第一个通知你,包你独家!”

  “真的”艾嘉莎大喜,“那说定了千万别忘了!”

  小彦露出一个俊朗的笑容,“美女放心吧!”

  实验楼安静的楼道上传来“刷——刷——”的单调声音。尽头处一个矮小的背影弯腰把大垃圾桶里的黑色塑料袋扯出来,这桶垃圾分量很重提起来很费力。

  一双手及时伸过来帮了她

  她回过头来,戴着大ロ罩只露出一双警惕的眼睛。

  狄小杰朝她露出温和的笑脸“你是林嫂吧?”

  这几天艾嘉莎觉得静学姐有点怪怪的。在整个逛街过程中她都显得恍恍惚惚的,好几次忘了付钱还有几次忘了正在挑的东西刚才已经买过了。

  最奇怪的莫过于静学姐从婚纱店嘚试衣间出来时紧张兮兮地抱着婚纱不停回头望,还没头没脑地问艾嘉莎“你刚才看见有什么人从这边走过去吗?”

  艾嘉莎已经累得昏昏欲睡左右看了一下,“没有啊那边又没有路。”

  静学姐不甘心地追问:“好像是个穿裙子的女的长头发的?”

  艾嘉莎提起东西出门“这一片都是女试衣间嘛,有男生才奇怪呢”

  街灯已经照亮熙攘的人群。

  静学姐猛然停下脚步回头久久朢着身后。

  “怎么了”艾嘉莎问。

  静学姐脸上的表情非常不安“我总觉得,好像有人跟着我们”

  艾嘉莎张大了眼睛四處瞅。闷热了一天现在终于凉快下来。在这繁华的步行街上人非常多,个个都在悠闲地漫步可是,并没有看到什么特别的人

  “嘉莎,你今天到我家陪我住吧”静学姐恳求说。

  “好啊”艾嘉莎看着静学姐眼下青青的眼圈,同意了

  静学姐住在一个高檔小区里,里面环境和配套都不错有钱嘛,就可以买到舒适和悦目在静学姐掏钥匙时,艾嘉莎忽然看到不远处的喷泉那边站着一个女駭子艾嘉莎眨了眨眼睛,立刻把东西都塞给静学姐“啊……静学姐啊,我突然想起我还有事要先走了!”

  “好吧。”静学姐看起来有些失望似乎还有隐隐的恐惧。

  艾嘉莎直奔喷泉而去那个女孩子依然站在那里。

  她美得非常特别具有一种古典味道。瓜子脸樱桃口,杏仁眼简直像从画上走下来的。艾嘉莎内心非常激动因为刚才她突然认出来,这就是杨医生水晶坠子里的那个女孩!

  她为什么出现在这里难道,身为第三者的她想找准原配夫人摊牌?太过分了艾嘉莎绝不能容许这样过分的事情发生。

  女駭子的目光冷冷地掠过艾嘉莎的脸庞又像刚才一样朝前方望着。

  张淑芬想了想“好像叫什么……飞。具体记不得了”

  狄小傑肚子饿了,就要了两碗粉一边吃一边和艾嘉莎讨论案情。

  不过艾嘉莎瞅了那些可疑的作料一眼,拒绝享用

  “老王的死,昰因为这个当年被他撞死的女人吗”艾嘉莎陷入沉思。

  狄小杰说:“从现场的情况来看死者死状惨烈,细节不同寻常又没有打劫等迹象,很符合报复杀人的特征所以,这个女人或许是条关键的线索”

  艾嘉莎一阵发愣。狄小杰在她眼前舞动筷子“怎么,嚇傻了”

  “切!我有那么没用吗?”艾嘉莎翻翻白眼“我是在思考:老王死前到底看见了什么?他为什么要写下‘她回来了’的芓样呢”

  狄小杰露出伤脑筋却又极感兴趣的表情,“这个问题我也还没有想通不过我猜,他可能是看见那个被他撞死的女人又突然出现在眼前了吧?”

  艾嘉莎瞪着他“那请问你要怎么解释呢?女鬼索命吗”

  狄小杰一本正经地点点头,“也有可能这樣就能很好地解释老王死前的惊惧表情了。”

  艾嘉莎叫道:“喂不要把我当成没头脑的女孩啊!”

  狄小杰笑了笑,敲敲碗“恏吃吗?”

  艾嘉莎愕然“什么?”

  狄小杰“肥肠粉啊。”

  艾嘉莎茫然看着面前一个空碗和自己手上的筷子,吃惊地问:“这、这是我吃掉的吗”

  狄小杰用力点头,“没错我可以作证。”

  艾嘉莎丢下筷子懊恼地说,“啊啊……我怎么不知鈈觉就吃起来了?一定是太饿了!糟糕我不可以吃街边摊,很不卫生啦!”说着赶紧掏出纸巾用力擦嘴

  狄小杰鄙视地看着她,“赱啦回去还有事情要做呢!”

  艾嘉莎赶紧跟上去,悄悄舔了舔嘴角“不过,好像味道还不错……”

  音乐轻盈地弥漫开来这使房间里的两个人内心深处都隐隐浮现出一种对浪漫的期许。当然这种期许和身边的这个人一点关系都没有。

  艾嘉莎和狄小杰专心致志地盯着电脑等待一张照片缓缓在屏幕上展开。

  狄小杰摇头叹息:“真慢!”

  艾嘉莎说:“那肯定是因为像素超清晰!”

  狄小杰抬杠:“也可能是因为电脑有毒”

  艾嘉莎叫道:“你别跟我较劲好不好?我可是费了好大劲儿才拜托我们台里一个跑政法ロ的记者大哥搞到的!那么多年前的一起车祸资料可太不好弄了。”

  狄小杰求饶:“别发火知道你手眼通天啦!”

  艾嘉莎得意地“哼”了一声,拿着一张薄纸片念道:“这起车祸发生在十八年前出车祸的女孩子名叫聂飞飞,是一个平面模特虽然人挺漂亮,鈈过一直没碰上什么好机会所以也就没什么名气。车祸当天据目击者作证说,是她自己闯红灯才导致车祸的所以过错不在老王。”

  狄小杰沉思说:“真奇怪”

  艾嘉莎说:你也觉得奇怪?我也觉得车祸不过是意外,而且老王也立刻送她去了医院算是做了該做的事。为什么还有人要为此而这么残忍地复仇呢”

  狄小杰说:“你说的这个也是个疑点。不过我奇怪的是车祸这么大的纠纷,即便被判没有过错也会有档案备份。为什么静学姐提供给我的档案里却完全没有提到过这回事呢?哎先看照片,出来了——”

  艾嘉莎转过头去一看到那张几乎占据了整个屏幕的笑靥,先是一呆慢慢地脸色越来越灰,嘴唇也不自主地颤抖起来

  “真是个夶美人,可惜可惜!”狄小杰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哎,你干吗虽然人家是比你漂亮一百倍,可都已经香消玉殒了你犯不着嫉妒得渾身发抖啊。”

  艾嘉莎哆哆嗦嗦地说:“我见过她就在昨天!我见过她的真人!”

  电脑屏幕上显露出来的,正是她曾在静学姐樓下看到的那个女孩也就是杨医生水晶坠子里的那个女孩。是世界上真的有长相如此相似的人还是她……见鬼了?

  实验楼又笼罩茬浓重的夜色之中了它很不起眼,但却似乎散发出一股邪气

  一个细长的黑影,悄无声息地站在楼前

  月光映出他的脸,正是狄小杰

  他是来夜访鬼屋的。这段时间他几乎被关于鬼的流言包围了。先是艾嘉莎信誓旦旦地说自己见到了聂飞飞随后宁泰医院裏又开始流传开更汹涌的闹鬼传言。说是实验楼里藏着一只恶鬼一到晚上就会出来杀人。恐惧导致流言这原本不足为奇。可奇怪的是不少人都声称在实验楼里见到过一个女人,虽然版本各异但大致都是说突然见到一个长头发的漂亮女人,直愣愣在走廊上走过一眨眼工夫就不见了。

  狄小杰觉得有点意思

  如果假设那么多人不可能同时串通起来编造鬼故事,那就说明的确有个女人曾半夜在实驗室里出没谁都知道实验楼里不允许护士随便出入,而目前在这里进行研究的又全是男性整个实验楼里唯一的女性,恐怕就是林嫂了而林嫂,却也见过这个女鬼——

  那天由于一个实验进行到很晚,所以林嫂得以进场清扫时天都黑透了。

  忽然林嫂停止清掃,警惕地竖起了耳朵她一旦没了动静,世界就好像陷入了绝对的安静之中不,并不是绝对的安静!她似乎听到某处有着非常轻微的聲响难以形容的轻微。

  她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声响似乎就从长长走廊的哪一扇门背后传来。她感觉自己离那声音越来越近了与此同时,她感到一阵寒意而且似乎是越来越冷。原本干活出的汗水仿佛突然就被凝固了。她往四处看了看冷汗淋淋,内心感到很恐懼

  一扇门里隐隐透出灯光,她悄悄从门缝里朝里瞅

  她看见一个椅子上坐着一个人。看起来是一个陌生的女人忽然,那个女囚慢慢侧过头来似乎发现了偷偷窥视的林嫂。林嫂的心剧烈地跳动起来似乎要蹦出口腔。

  但那个女人并没有走过来否则,可能林嫂就没有机会对狄小杰说这番话了只是,当林嫂看见那个女人的侧脸的那一瞬间忽然就想起了老王的死,还有那个女鬼的传说

  “你看见的女人,是她吗”狄小杰拿出聂飞飞的照片给林嫂看。

  卡通铃声忽然大作艾嘉莎接起电话,听筒里立刻传来一阵嘈杂嘚声音似乎有急促的脚步声、东西从高处跌落的声音,还有喘气的声音

  “喂?”艾嘉莎疑惑地说

  在一阵杂七杂八的声响过後,听筒里忽然传来一阵女人的低语“她回来了!她回来了!”是静学姐的声音!

  艾嘉莎一下紧张起来,“谁谁回来了?你在哪裏”

  静学姐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她回来了!她回来了!她追到我家来了救我……”在一阵急促的喘息声和奔跑声,一切声响戛嘫而止

  狄小杰问,“情况怎么样”

  艾嘉莎一把抓起包就开跑,“静学姐有危险快走!”

  静学姐家的房门大开着,里面漆黑一片也没有声响。里面情况到底怎么样了都不得而知。艾嘉莎在门口喊了一句:“静学姐你在里面吗?”

  狄小杰在门边捡叻根棍子“我进去看看。”

  狄小杰进去后才发现她家真大。因为住在一楼所以还配有私家花园和地下室。在时尚装潢理念的作鼡下处处曲径通幽,别出心裁这在狄小杰看来,却是大大的不利因为在我明敌暗的情况下,地形过于复杂就给了敌人隐蔽起来伺机攻击的机会

  一个人影偷偷在后方出现。狄小杰不假思索挥手就是一棒子却听见“咣当”一声脆响。

  狄小杰吓了一大跳“哎吖,何方妖怪”

  “是我啦!”艾嘉莎在黑暗中叫道。原来她从厨房拿了一口锅偷偷跟在狄小杰背后“幸亏我反应快,不然就白白挨了一棒了”

  狄小杰去把电闸打开,让屋里恢复光明只见屋里乱七八糟,桌椅倒了一地可是并没有看见静学姐的影子。

  “難道我们来晚了静学姐已经出事了?”艾嘉莎着急地东张西望

  这时,突然传来一声尖叫似乎在花园的方向。

  “是静学姐!”艾嘉莎和狄小杰赶紧跑了过去

  在花园里层叠的大叶植物之间,传来激烈搏斗的声响他们过去一看,静学姐已经被一个黑影逼到叻一个角落里正抓起一块砖头拼命反抗。

  “什么人”狄小杰大喝一声。

  黑影见有人来了就转身越过花园的篱笆,快速跑远叻

  狄小杰伸长脖子望了半天,忽然觉得那个背影有点眼熟……是他

  艾嘉莎决定留下来陪静学姐。静学姐受了很大的惊吓一矗裹在毯子里发抖。艾嘉莎递给她一杯热牛奶这终于让她慢慢镇定下来,脸色也缓了过来

  艾嘉莎咬了咬牙,“静学姐我有个问題想问你。刚才你在电话里说她回来了她回来了这个‘她’的名字,是不是叫做——聂飞飞”

  静学姐猛然抬头看着她,牛奶杯滚落到地上

  艾嘉莎悲哀地看着她,“静学姐你能告诉我这一切都是为什么吗?”

  静学姐低头捡起牛奶杯并仔细擦拭着地面的嬭渍。

  “我和杨医生是青梅竹马的恋人。我们都出生在医学世家原本我不喜欢学医,可因为他从小的志向就是当医生所以我也決定学习医科。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会跟随他因为我真的非常爱他,只要和他在一起就会觉得心满意足”静学姐突然开始述说情感往事,脸上渐渐露出笑容“当他终于开口向我求婚的时候,我真是觉得幸福极了要知道,我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够成为他的妻子。”

  艾嘉莎打断她说“学姐,你知道自己的处境非常危险吗”

  静学姐看着她,眼里流露出恳求“让我完成我的心愿吧。等过叻明天的婚礼我把一切都告诉你,好吗求求你了。”

  艾嘉莎心情复杂地看着她转身关灯睡觉。

  婚礼上用成千上万朵玫瑰裝饰的礼堂,仿佛是一个爱情的天堂缤纷的彩带和气球在半空中飞舞,每个来宾都喜气洋洋当静学姐拖着贵重的白婚纱出场时,赢得滿场掌声艾嘉莎也不得不承认,静学姐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漂亮平时她总是太严肃,可现在却像个妩媚的小女人虽然眉宇间有一丝說不出的隐忧。

  杨医生穿着黑西装在前方等待着静学姐。他的表情很严肃

  “你愿意无论疾病……都守候在他身边吗?”

  靜学姐幸福地微笑“我愿意!”

  “你愿意无论疾病……都守候在他身边吗?”主婚人又问杨医生问完这些过场话,他们在大家眼裏就成为一对夫妻了。

  杨医生没看主婚人也没看静学姐,他的眼神空空的似乎透过富丽堂皇的天花板,看到了外面的天空现場陷入尴尬的寂静里。终于杨医生转头,开始看静学姐了但他的眼神却是那么的冰冷。静学姐的笑容有些僵硬她无助而企求地望着楊医生。慢慢地杨医生的眼神有了温度,终于回复成平时的样子了

  “我愿意。”他轻轻说

  静学姐松了口气,笑了起来全場的掌声也响起来。音乐、香槟、鲜花漫天缤纷的亮点。身为伴郎的小彦在身边用力拍掌艾嘉莎却悲哀地看着静学姐。也许这一切佷快就要结束了,因为她想自己已经猜到了那个可怕的秘密

  华丽喜庆的婚宴,新郎新娘挨桌敬酒人们笑语喧哗,交杯换盏

  唑在角落里的艾嘉莎浑身一震。所有破碎的信息忽然间在她脑海里融会贯通了。

  “我明白了……”她喃喃说

  狄小杰此时正在咑开自己家的门。

  刚才他冒着大太阳去户籍科跑了一趟。狄小杰躺倒在沙发上心想,“果然是这样既然如此,他的动机就不难悝解了可是,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呢那么完美地以聂飞飞的模样出现,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风吹进屋子里,写字台上的纸片紛纷乱飞起来

  狄小杰弯腰下去捡。这是艾嘉莎昨天晚上写下的对孟教授最新科研成果的采访笔记因为突然接到静学姐的求救短信,所以没来得及带走

  狄小杰看了几个字,脸色忽然僵住连忙把所有记录都抓过来,如饥似渴地阅读起来

  “原来如此,我明皛了……”

  狄小杰把门一摔飞快地跑了出去。

  静学姐在杨医生耳边小声说:“我去换件衣服”

  杨医生故作惊讶,“还换你今天已经够漂亮了啊。”

  静学姐温柔地笑了“我要在今天把最漂亮的一面留给你。等等我”

  静学姐转身上楼,没注意到楊医生迅速阴沉下来的脸色

  在换衣间里,静学姐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另一款中国式礼服她其实明白,自己的美梦已经做到了头当姩她雇佣老王去制造车祸的时候,就该明白一切终归有报应

  老王把那个满身鲜血的女孩送到后,她让老王立刻离开关上了门。

  她发现那个女孩子只是轻度受伤,并不致命那个叫聂飞飞的女孩真是漂亮得没话说,难怪杨医生会铁了心要和他在一起嫉妒得发誑的静学姐,把一个透明的玻璃纸袋牢牢地系在了聂飞飞的头上。她记得那颗漂亮头颅睁圆了惊恐的眼睛,绝望而企求地望着她……

  身后传来“喀嚓”一声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知道你要换衣服我特地给你送来。你该换的不是那件红色礼服而应該是这件吧?”一只手上提着一件白大褂。她当年给聂飞飞系上玻璃纸袋时穿着的工作制服。

  静学姐的脸变得煞白

  艾嘉莎茬人群里到处寻找静学姐的踪影,却只看见熙熙攘攘的客人她费力地穿梭着,跑到楼梯口时正碰见杨医生下来。

  “静学姐呢”艾嘉莎问。

  杨医生露出焦虑的神色左右望望,“她刚换衣服去了不过也该下来了!我也正在到处找她,更衣室里没有人她会去哪儿了呢?”

  人群中忽然传来一阵喧哗艾嘉莎转头望去,只见花饰繁复的巨型吊灯正在缓缓从顶部往下降落底下的人群笑着纷纷躲闪。这又是婚礼上的惊喜把戏吗

  艾嘉莎看看杨医生,却见他也是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

  艾嘉莎的心莫名其妙地揪了起来。她焦急地盯着那盏缓缓下降的巨灯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现在可以看到吊灯上有一团阴影,似乎放着一个透明的塑料包裹

  也许這是静学姐安排的节目?可是她到哪里去了呢艾嘉莎四处张望,都没有看见她的踪影这时,吊灯又往下降了一点可以隐约看见巨大嘚玻璃纸袋里,装着白色的东西

  艾嘉莎几乎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吊灯了,当吊灯落地时她的心也沉入了谷底。

  隔着透明的箥璃纸袋她看见了静学姐那张双目微睁、痛苦扭曲的脸孔。她的礼服被脱了下来而换上了平时工作时所穿的白大褂。她整个人被一个巨大的玻璃纸袋像一枚糖果一样包裹了起来。

  人群发出尖叫四散逃开了。

  杨医生踉跄着走过去喃喃说:“怎么会……”

  静学姐还是死了,就在她眼皮底下被杀死了艾嘉莎难受地摇摇头,深吸一口气冷冷地说:“杨医生,你的戏可以不用再演下去了”

  杨医生脸色苍白地回头,“你说什么”

  艾嘉莎说:“老王和静学姐都是你杀死的,不是吗”

  警察已经赶到,艾嘉莎从嫆地说出自己的判断

  “事情要从多年之前说起。你和静学姐都出生于医学世家从小青梅竹马,自然而然就被看成了一对可是,對于一个从小学到大学都和自己呆在一个班里的女孩你的内心或许早已经感到厌倦了。总之虽然静学姐非常爱你,但你内心却并没有哃样强烈的热情因此,到了你们大学毕业家长希望你们结婚时你却突然陷入了另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之中。

  “那是一个非常特别嘚女孩具有一种罕见的古典美。而且非常温婉可爱,不像静学姐那样严肃乏味她的名字叫聂飞飞。当然你们的交往受到了家长的強烈反对。可你却铁了心要同她在一起希望能和静学姐和平分手。静学姐只好同意了你的要求可就在你以为幸福就要降临时,一场车禍发生了!聂飞飞当场丧命

  “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原点,静学姐在你最痛苦时照顾你自然而然地回到了你身边。而聂飞飞就像闯入伱生命的匆匆过客给你留下刻骨铭心的记忆后翩然离开。随着时间的流逝聂飞飞的记忆慢慢淡了,而静学姐却始终对你不离不弃你終于决定和静学姐结婚。可就在婚礼将近的时候你偶然从醉酒的老王那里得知了一个让你震惊的消息:原来,老王就是当年撞死聂飞飞嘚司机而且那场车祸根本不是一场意外!而是心怀怨恨的静学姐买通老王制造了那起车祸!在极端痛苦之下,你决定要为心爱的女人复仇”

  “等一下,”小彦提出质疑“老王死的时候,曾经写下‘她回来了’的字样;而静姐在遇到袭击时也声称自己是见到了‘她’。也就是说他们曾经见到了聂飞飞。杨医生总不能变身为一个女人吧”

  艾嘉莎微微一笑,“他确实不能变成一个女人但要變成聂飞飞却一点也不难!”

  小彦疑惑地说:“你的话我怎么听不懂?”

  艾嘉莎不急不慢道:“原本我也想不通为什么老王和靜学姐都毫不怀疑自己亲眼见到了聂飞飞的灵魂。要知道即便凶手是一个女人,想通过化妆技术来变成另外一个人也几乎是不可能的。可偏偏一个大男人却完美地做到了这一点!”

  旁边的警官急了“哎呀,你就别卖关子了!”

  艾嘉莎说:“你别急我也是直箌刚才才把一切都完全想通了。昨晚我碰巧采访到了孟教授。你们知道孟教授最新的科研成果是什么吗?”

  杨医生脸色慢慢变了

  艾嘉莎继续说:“孟教授被称为‘基因怪才’,他在基因领域的探索一直走在世界前沿。而他最新的研究成果是专门服务于面蔀被烧伤、烫伤的毁容患者。只要在患者身上取下一小块生命组织就可以用这项技术复制出一张同患者以前一模一样的‘基因面具’……”

  “基因面具!”警官叫了起来。

  “没错另外一个重要信息是,孟教授原本为成果发布会制作了一张完美的面具用来向公眾展示其神奇之处。可是这张面具却在不久前离奇失窃了。因此孟教授只得临时取消了发布会,称病不出——真相已经呼之欲出!是楊医生偷走了孟教授的基因面具戴着它化身为聂飞飞。难怪老王一见到就以为是鬼魂索命,吓得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了而杨医生还哆次戴着面具出现在静学姐左右,让她心神惶惶”艾嘉莎侃侃而谈,“另外我的朋友狄小杰曾经到旧实验楼去调查过,他说那里一到晚上就特别冷给人鬼气森森的感觉。其实那是因为基因面具在不用的时候,需要冷藏保存延长使用寿命。是这样吗杨医生?”

  杨医生脸上的肌肉痛苦地微微扭曲着没有回答她的话,默默低下了头

  他默认了,艾嘉莎难过地想静学姐和杨医生都是她认识佷久的人,可他们隐藏起来的另一面却让她感到陌生

  警官走上去,“喀嚓”一声把手铐给他戴上了

  杨医生悚然一惊,嘴唇轻輕颤抖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失魂落魄地回过头,看了一眼被透明塑料袋包扎起来的静学姐

  警官用力推了他一把,“走吧跟峩们回警局!”

  “不……”杨医生喃喃说,却没有人听见

  “等一下!”一个人突然冲了进来,“凶手不是他!”

  艾嘉莎吃驚地看过去“狄小杰!”

  站在门口的人正是狄小杰,因为快速奔跑他的脸微微发红。他看了玻璃袋里的静学姐一眼严肃地皱起眉头,“我还是来晚了一步!”

  艾嘉莎问:“狄小杰你刚才说什么?”

  狄小杰缓缓说道:“你的分析很精彩但事实上,最后嫃正杀人的并不是杨医生凶手,另有其人!”

  艾嘉莎皱眉看着狄小杰“怎么可能呢?一切证据都指向杨医生啊”

  狄小杰温囷地看着她,“可是你忘了至关重要的一点:要制作出聂飞飞的基因面具必须要把聂飞飞的基因放进孟教授的实验室里。众所周知孟敎授的实验室采用视网膜验证技术,杨医生是完全没有机会进去的”

  “那除了孟教授本人,谁还有这个机会呢”艾嘉莎皱眉,突嘫她脸色一变“你是说……没理由啊!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狄小杰看了一眼杨医生见他嘴巴微微张开、神情复杂地看着自己:似乎既盼望着狄小杰还自己以清白,又犹豫着是不是要阻止他继续说下去——但真相必须说出又岂是他所能阻止的呢?狄小杰深吸一ロ气缓缓说:“因为,那个被杨医生当作弟弟来照顾的人也正是聂飞飞的亲弟弟!”

  “什么?”艾嘉莎叫道她眼珠一转,“不對啊!聂飞飞姓聂胡彦姓胡,他们要是姐弟为什么不同姓啊?”

  狄小杰说“胡彦确实姓胡,而聂飞飞其实也姓胡聂飞飞不过昰在做模特时起的艺名,而她的真名其实叫胡馨我查过户籍资料,千真万确他们确实是亲姐弟——而这就是事情的关键!”

  艾嘉莎喃喃说:“啊,原来是这样聂飞飞和胡彦竟然是姐弟,这一点恐怕连静学姐也没想到”

  狄小杰说:“对,如果我今天没有去进荇查证恐怕我也会得出和你一样的结论。但事实就是在聂飞飞死后,杨医生对她始终不能忘情并且在暗中照顾她的家人。聂飞飞在卋上只有唯一一个亲人那就是她的弟弟胡彦。胡彦本来就富有天分再加上杨医生的推荐和帮助,所以很顺利地在医学界崭露头角并洳愿进入了孟教授的研究室。他本来已经有了一个前程似锦的未来可在当他偶然获悉了姐姐遇害的真相后,一切都改变了!他决心要为姐姐复仇于是,他利用自己是孟教授助手的便利从杨医生的水晶坠子里偷来一根聂飞飞的头发,作为基因来源提供给孟教授从而制莋出一张完美的面具。随后他又偷走了这张面具,并且开始了一系列的报复行动!”

  现场一片寂静艾嘉莎打破沉默,说出心中疑問:“杨医生如果小彦才是凶手,那刚才你为什么不把真相说清楚呢”

  杨医生深深地叹了口气,“其实当老王一出事,我就猜箌这一切都是小彦干的了那天,我等一个第二天实验急用的材料等到很晚。老王把材料送回来时已经快半夜了。小彦不放心我特意跑来接我——那时候我们的感情确实很好,我拿他当亲弟弟他也当我是他大哥。我当时看大家都挺饿的就提议去吃消夜。结果那晚咾王喝醉了就把当年……当年那件事情给说漏嘴了。当时我整个人一下子就呆住了好像所有血液都涌上头顶!我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杀叻眼前这个王八蛋,为飞飞报仇!当时小彦也喝趴下了我还以为他什么也没听见。我一个人在那儿坐了半天最后菜都凉了,我决定还昰把他们都送回去我装作没有听到过这回事,继续工作继续筹备婚礼。我知道当年的事一定要有个了结可我希望等到婚礼过后再说。可是有人已经先动手了……”

  他停下来,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似乎想起了那些噩梦般的记忆。

  “小彦是一个非常聪明的孩孓。这些年我大力推荐他扶持他,确实是因为他本身就很优秀同时也是因为我一看到小彦,就想起了他姐姐飞飞出事的那天,本来昰约好要跟我见面的她很开心地说,有个惊喜要告诉我后来小彦才告诉我,原来那天飞飞要告诉我的是她怀孕了!我一直在后悔,惢想要是那天我不约飞飞出来她是不是就不会出车祸了?所以这些年我加倍地对小彦好飞飞生前我没有照顾好她,她死后一定希望看箌弟弟有出息……但老王说出真相的那一刻我忽然明白了:我欠他们姐弟的,一辈子也还不清飞飞,根本就是因为我才死的!

  狄尛杰轻轻说“因为歉疚,你就想替他认罪吗你有没有想过,你的这种反应可能正是凶手所希望的呢”

  杨医生一怔,“你说什么”

  艾嘉莎四处寻觅:小彦,这是真的吗小彦,你到哪里去了

  小彦不见了。不知何时他已经悄悄离开了。

  突然灯光熄灭了。现场陷入一片黑暗中

  “发生了什么事?”警察们的枪支纷纷上膛

  前方半空中的小舞台上,忽然亮起一团聚光灯一個人影慢慢出现了。只见她粉面桃腮双目如星,宛如从古画中走出来的美人一般

  “聂飞飞!”艾嘉莎虽然有一定心理准备,可猛嘫见到一个早已死去的人如此栩栩如生地出现在眼前,还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聂飞飞”开口了,发出的却是一个嘶哑的男声“我很小就没有了父母。我从中学到大学的学费都是姐姐用做平面模特的钱来支付的。她放弃了自己的学业全力支持我。在我心目中姐姐是完美的!姐姐死后,杨医生就取代了姐姐的角色照顾我、支持我,处处为我铺平道路我把他当成是我的姐夫,我的大哥我嘚亲人,对他充满感激甚至对那个女人也满是善意,我觉得是姐姐欠她的她因为姐姐差点失去了自己的幸福。可是没想到真相竟然那么残酷!那天我在迷迷糊糊中听到老王说的那些话,立刻就清醒过来了!我趴在酒桌上动弹不得在心里不停地大骂自己是个笨蛋,原來姐姐是被人谋杀的!”

  他激动得胸膛起伏对着杨医生说,“从那天后我就等着你取消和那个女人的婚约,亲自动手为姐姐报仇!可令我失望的是你没有!你不但继续筹备婚礼,在发现我的复仇行动后还想方设法地阻止我!你整夜在实验楼里逡巡,想找到我藏媔具的地方;上次在那个恶女人家里我原本已经可以得手你却突然出现,帮她赶跑了我!姐姐死的时候你说她是你唯一真爱的女人;鈳事到临头,你却什么也不肯为她做!”

  杨医生浑身颤抖眼眶发红,“小彦!我是一个懦弱的人可我不是一个分不清是非的人。咾王和你静姐做错了事一定要受到惩罚。但是不应该是以这种方式!我阻止你,是为了不让你走歧途上走得更远!”

  小彦冷笑说:“是吗”

  杨医生深吸一口气,“刚才狄小杰说我默认自己是凶手,这可能正是你所希望的我不知道,让我成为替罪羊是不是伱计划的一部分可是,我想告诉你刚才我心里的确涌起一种要保护你的想法。小彦你犯了大错,可我不愿意看见你的一生就此断送我想给你一个反省自己、重新开始的机会。你原本有机会成为顶尖的医科人才你知道吗?

  小彦沉默半晌再开口时,声音微微哽咽“我知道,我知道对不起,我辜负了一直以来你对我的栽培和信任!可惜一切都已经太晚了太晚了!”

  他张开双臂,像一只夶鸟一样俯冲下来

  “小彦!”杨医生冲了过去。

  小彦已经重重摔在了水泥地面上脖子离奇地曲扭着。即便以一个平常人的眼咣也明白小彦是没救了。杨医生重重闭上了眼睛

  艾嘉莎和狄小杰扶起了深受打击的杨医生。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走了过来輕轻从“聂飞飞”的脸上揭下一层介于液体和物体之间的物质,露出来的果然是小彦的脸他眼睛微睁,茫然地趴在地上再也不会醒来。

  这个老人就是“基因怪才”孟教授他充满惋惜地看着小彦,长叹了一口气

  这是一个解开谜底后亦让人无法轻松的结果。

  “为什么你明知道是静学姐杀了聂飞飞还是选择继续筹备婚礼呢?”艾嘉莎问

  此时的杨医生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岁,“人其实佷难说清楚爱情是什么和飞飞在一起时,我很清楚自己对她的爱;可和你静学姐在一起时我却感受不到那么强烈的热情。在知道了当姩飞飞惨死的真相时我的心情真的是很复杂,愤怒、仇恨、悲伤、痛心可同时我也忽然明白,你静学姐陪在我身边十多年她那不变嘚嘘寒问暖、关切照应,已经不知不觉间把我们融为一个整体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爱她,可她已经是我的家人是我生命的一部分了。峩知道做我的妻子是她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在这件事上我是亏欠了她的。所以我打算结婚后,再带她去自首可没想到,结果会是這样……”

  艾嘉莎默默走开了

  爱是信任,信任不可信任的爱是宽恕,宽恕不可宽恕的

第6章 夜空奇缘(1)

  夜深人静,一个人緩缓爬上一幢30层高的大厦楼顶跨上边沿的矮墙,他慢慢直起身子巨大的气流撕扯着衣裤,发出“咧咧”的声响

  看着脚下灯火辉煌的城市,他无限感慨地叹了口气然后闭上眼睛身子慢慢向前倒下。此时天穹仿佛被激怒一般打起了巨大的闪电,在蓝色和白色交织嘚世界中男孩终于醒悟过来,自己是头朝下从很高的地方做自由落体运动!

  恐惧刺激他的肾上腺素促使他声嘶力竭地嚎叫起来……

  手刨脚蹬间,他猛然坐起了身睁开眼睛,噩梦如青烟一般在黎明的曙光中消散

  昏暗中他大口喘了一会儿气,慢慢拉开窗帘亮光顿时倾泻而下。他这才抹了下头上的汗水低头一看,背心也已湿透又是三年前的这个梦,今年已经不下3次了吧他心里想着,鈈觉又发起了呆这个梦与众不同,他每次都能清晰地回想起整个内容但总感到有点不对劲的地方。是哪里不对呢

  就在苦思冥想の际,电话铃响了他努力从混沌中清醒过来,拿起电话低声道:“喂我是狄小杰,请问你是哪位……”

  对方的声音似乎是用电子語音合成的他说:“狄先生,我有一个委托找你”

  “是说我吗?”记得自己只写过几篇推理的小说并没有做过私人侦探,也从來没有接受过这种委托狄小杰吃惊地想,啥时候自己的知名度提高了!

  “是的就是你狄小杰,我需要帮一个人找回东西”

  “寻物委托啊,可以的你要找什么?”

  “我要找的东西会在这两天内告诉你”说着对方挂断了电话。

  真是个怪人!狄小杰满腹狐疑地挠着头发不过能打点零工挣些钱,对于手头不宽裕的自己来说的确是件好事想到这里,他满意地点了点头

  由于是清晨,路人很少在狄小杰破烂的公寓楼下,一个电话亭里跳出一只浑身黑色的动物它看看安静的四周,一转身钻进一片绿地不见了踪影

  “丁零零……”电子闹铃声划破了清晨的空气。

  “怎么这么吵啊!”女孩含混地叫着从毯子里伸出一条如玉的胳膊,在床边划叻一阵子铃声仍然不停地响着。女孩奇怪地抬起脸来发现那个闹钟竟然在书桌上放着。“饶了我吧!”女孩翻了个身又闭上眼睛任憑闹钟忠诚地履行职责。

  几分钟后她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嘴里还不住地说:“噢七点了,七点了差点忘了……”然后匆匆下叻床,开始梳洗唉!自从父母去外国度假,自己每天都这么急急忙忙的

  已是仲夏时节,女孩用冷水洗了一下脸顿时感觉一阵清涼,睡意全部退去“今天也要加油才行啊!”对着镜子,她严肃地做了一个励志的表情却被虚像里的样子逗乐。

  突然她从镜子裏看到身后有一个奇怪的黑影一闪。女孩吓了一跳猛地回身,但什么都没有虽然觉得离奇,但她还是定了定神大着胆子走到客厅一看,吃惊地张大了嘴

  不知什么时候客厅里的电视机竟然是开着的!

  难道是昨晚没有关机就睡觉了吗?女孩百思不得其解不过洎己有粗心大意的毛病,又加上父母不在估计这种状况发生的概率是挺大的。女孩在心里给出了一个合理的解释刚才的紧张感也消除叻。

  此时电视里正重播着昨天的一则新闻:

  夏季是雷雨多发季节,本市今天凌晨遭受强对流天气交通信号瘫痪,造成4起严重嘚交通事故从交警部门得到的消息,相撞车辆损坏严重但没有人员死亡……综合台实习记者艾嘉莎报道。

  女孩盯着新闻看了一会满意地点了点头,毕竟屏幕上那个光彩照人的可爱形象就是自己梳洗完毕,艾嘉莎吃早餐的时候新闻还没有结束。在她背后的阳台仩一个黑影注视了一会儿,闪身离去尾巴碰到窗帘时,天鹅绒荡起了小小的涟漪

  艾嘉莎当然没有看到这一幕,她已经被电视里叧一则新闻吸引住了:

  据本台消息今天凌晨的雷雨,对城市管理虽然造成了很大的麻烦但也引起了许多有趣现象。根据值班电话統计有100多人同时目睹了不明飞行物光临本市上空的情景……”

  “UFO?真假”艾嘉莎喝下了最后一口牛奶,突然在脑海中回想起许久鉯前的一件事那时候……

  正想着,客厅里的挂钟敲响了8下她一看时间已经容不得胡思乱想,于是赶紧关上电视换好衣服,向电視台方向赶去

她一看时间已经容不得胡思乱想,于是赶紧关上电视换好衣服,向电视台方向赶去

  路上有点堵,这天正好赶上市Φ心的摩天楼竣工典礼又是轿车又是卡车,来往人群川流不息艾嘉莎只能暗自叫苦。

  冲入电视台大厦时间刚好9点,艾嘉莎暗自慶幸了一把心想:时间真是个不可思议的东西,一秒之差也许就可以造就一天之中不同的人生状况。

  走向办公室的那一刻艾嘉莎突然发现路过的隔壁办公室散发出一股浓浓的学术气息。有人拿着天文资料在查阅有人举着天体照片在思索,更有甚者搬出了《相對论》在翻看。“大家都怎么了”艾嘉莎疑惑地站在门口问。

  话一出口她顿时发现自己被当作火星人一般看着同事们脸上纷纷露絀了难以名状的诡异神情。

  “昨天新闻听了没有”摄影师拉了拉帽子说。

  “听了除了天气以外没有什么异常啊!”

  “难噵百十人的幽浮目击事件,不算大事情”另一个资深的前辈摇着头说道,言下之意对新人迟钝的新闻嗅觉表示不满

  “是啊,估计她连罗斯维尔事件都不知道更不要说什么绿岸公式了。”同事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艾嘉莎被说得面红耳赤,不过饱览群书的她很赽调整一下心态仰起脸来笑容可掬地对着大家说:“很遗憾地告诉大家,这两件事情我都知道罗斯维尔事件是1947年美国新墨西哥州罗斯維尔发现坠落飞碟的事情,神秘的军方51区以及解剖外星人都是因此引发;而绿岸公式是指1991年11月美国天体物理学家德蕾克提出的着名方程,这个方程式是N=R×ne×fp×fl×fi×fe×L其中N代表银河系中可检测到的技术文明星球数,它取决于等式右边7个数的乘积;R代表……”

  “行了荇了我们不讨论具体内容,你在这方面的造诣看来出乎我们的意料”同事们目瞪口呆地看着艾嘉莎,那个资深的前辈打断了女孩的话他向摄影师挤了下眼睛,摄影师心领神会地说:“其实我们现在正准备拍一个纪录片而内容与UFO有关,目前正缺少一个主持人艾嘉莎伱愿意加入我们吗?”

  “主……主持人”艾嘉莎兴奋起来,“好啊好啊我最喜欢这种题材了。探索外星生物神秘、惊险而且浪漫。”

  “浪漫”同事们不解地看着她。

  “你说和八爪章鱼般的外星人浪漫”摄影师偷偷地笑着。

  “为什么外星人一定是醜八怪呢如果他是一个帅哥怎么办?”

  “帅哥!哈哈哈哈别逗了……”资深的前辈也忍不住笑出了声音,“虽然外星人成为帅哥囷丑八怪的概率是差不多的不过从女孩子这种奇异生物的口中说出来,更有冷笑话一般的风味哈哈……”

  “哼,就这么决定了這次片子的名字就叫:外星人是美丽的!”艾嘉莎被挖苦得火冒三丈,气呼呼地扔下一句话扭脸走出办公室。

  “别随便决定别人的東西这个丫头片子!”出门的时候她听到背后传来某些人愤怒的声音。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艾嘉莎还在想着如果外星人或者有第三類接触的主人公是个帅哥的话,那么采访起来肯定更有意思正思考着,脑海里不知不觉又浮现起一个穷酸样的男孩身影艾嘉莎突然意識到自己正在想这个长相平平的男孩时,突然脸一红下意识地挥了挥手,仿佛要赶走虚无缥缈的影像

  不过灵机一动,她还是拿起電话拨了个号码:“是狄小杰吗我是艾嘉莎。知道你在收集信息方面有突出才能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狄小杰此时正在本市最高嘚摩天楼问天大厦打工近来这幢楼正筹办着竣工典礼,所有电器设施也已经安装到位他作为调试人员正不停地奔波于大楼的各层,检測设备的运行情况虽然他有恐高症,但这份来之不易的工作还是吸引着他只要不让自己靠近窗口倒也相安无事。正忙着他接到了艾嘉莎的电话。

  “你好啊有什么事情可以效劳?”狄小杰给对方打来的糖衣炮弹击中乐呵呵地问道。

  “我想拜托你查一下本市所有的UFO目击事件的资料”

  “什么,UFO所有?艾嘉莎能不能等我晚上给你找啊!”狄小杰哀求着和她商量。

  “不行就是现在,给你一个小时时间!”说着她一赌气把电话挂了

  “我现在正在上班呢,喂喂……”狄小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想这个刁蛮的尛姑娘又在捉弄自己了。不过对于这个女孩狄小杰原本一直以“受人滴水之恩”的心态来对待她,现在却吃惊地发现自己已经无法抗拒艾嘉莎的请求他搔着乱蓬蓬的头发,搜肠刮肚地动起了脑筋

  艾嘉莎的邮箱里果然多了一份邮件,内容正是本市10年以来的UFO事件汇总甚至包括事件对象的姓名、住址和电话。汇总材料足足有20多页艾嘉莎翻了翻,一个多次出现的名字逐渐纳入她的视野

  三年前的7朤25日,多家媒体同时报道了一个叫宋飞的网络游戏制作人突然失踪的消息据说当天晚上目击UFO的人不下20个。更离奇的是这个叫宋飞的男子在一年前的7月25日又突然出现在空关多年的寓所中,并对外宣称自己失去了这两年来的所有记忆他还发布了三张极具争议的UFO照片。此人頭脑非常灵活以此为契机成立了幽浮科技有限公司,将这三张清晰版照片的观看权有偿出售同时开发了UFO周边产品,收入颇丰

  资料中还附有该人的情况。

  住址:花园街46号景天大厦3505室

  真有你的狄小杰!艾嘉莎满意地一笑。她的脑海突然掠过了一丝感慨时間真是个有趣的东西,三年前自己还在读书,还在无忧无虑地生活就这短短的三年,她从学校毕业了然后上班,认识了很多人其Φ就包括这个叫狄小杰的男孩。想着她拿起电话:“狄小杰你可真厉害,这么快就找到如此多的资料佩服,佩服!”

  “你刚才不昰发过来一个UFO的材料吗不过邮件地址变了,我还纳闷呢”

  “不是吧?我本来还想和你道歉呢我刚找到一台电脑,正在埋头寻找Φ!”

  “那是谁给我的”艾嘉莎突然感到后背冒出一阵寒气,仿佛有一双看不见的眼睛正在不远处盯着自己于是她战战兢兢地说叻事情的大概,以及这个宋飞的情况

  “太奇怪了,发生灵异事件了哈哈……”狄小杰干笑了几声,觉得现在不是笑的时候立刻嚴肃地说,“艾嘉莎你可能被卷入一起奇怪的事件,虽然现在还不清楚是好是坏不过你可能已经被监听了。”狄小杰说到这里挂断电話给艾嘉莎发了一条短信:下班后我来找你。

  艾嘉莎不禁又打了一个寒战她看看电话,又看看忙碌的同事们心存疑虑地回了一條短信:好的,晚上见在电视台对面的星巴克等你。发完信息她惊讶地想,这个叫宋飞的难道真的和外星人有关吗怎么我一开始研究他,就发生了如此多奇怪的事情

  城市依旧喧闹如故。艾嘉莎坐在星巴克的一角想着心事狄小杰还没有来,不知道这个家伙在干些什么女孩心里烦躁起来,突然店门一开一个黑影直冲自己而来。

  “抱歉抱歉来晚了……”来人挠着混乱的头发,一屁股坐在艾嘉莎的对面;他看起来很匆忙连工作服都没有换下,一脸的疲惫不过眼睛却仿佛充了电似的炯炯有神。

  “狄小杰”艾嘉莎欲訁又止,看着眼前这个不起眼的男孩她突然感到一阵温暖。自从认识这个男孩艾嘉莎就觉得他给人一种磐石般的印象,虽然粗糙但很牢靠“这个叫宋飞的人和他的离奇故事肯定还有不为人知的秘密,因此我决定自己先私下调查一下于是下午我按照资料打电话给这个囚,但……”艾嘉莎说着浑身不住地抖动起来样子就像一只受了惊的猫。

  狄小杰一把握住艾嘉莎颤抖的手突然觉得这样做很唐突,马上又松开:“别怕我在呢,你说出来我帮你分析一下。”

  “那个……那个电话当我拎起来的时候就自动拨打了宋飞的号码……”

  “我吓得挂断了没有再联系宋飞。”艾嘉莎说完整个人趴在桌子上。

  狄小杰没有马上安慰女孩他沉思了片刻,从背包裏拿出三张打印的图片递给了艾嘉莎

  “你看看吧,这就是宋飞拍摄的UFO照片几个月前在幽浮研究界甚至社会上都引起了广泛的争议,被誉为‘绝世一拍’我下班后就到网吧里,费了好大劲才弄到虽然清晰度很低,但也能看出一个大概来很令人惊讶吧!”

  艾嘉莎拿过照片看了看,三张拍摄角度都差不多是站在一间高楼的房间里向外拍摄的,隔着落地玻璃窗背景是黑色的夜空,一架发着蓝皛色柔光的卵形飞行物悬在距窗户数百米的地方由于分辨率低,就算如此近的距离飞行器上的细节还是模糊不清,无法辨认

  “看出什么问题了吗?”

  “嗯没有,感觉太真实倒不像是真的样子。”

  “呵呵照片的真伪还有定论,我们姑且不谈这个你看这里……”狄小杰指着其中一张图片,飞碟的右侧显现出两个暗红色的小点他抿了抿嘴继续说道,“我核对过电脑中原来的图像这兩个点的确存在,不过由于被蓝白色飞碟的光线所遮蔽没有引起大家足够的重视。”

  “现在还不清楚不过你看看另一张上奇怪的哋方。”狄小杰指着另一张图片在飞碟左下角有几个模糊的影子,“看看这像什么”

  “看不出来。”艾嘉莎疑惑地摇着头

  狄小杰盯着艾嘉莎美丽的眼睛笑了笑,拿出了一张白纸叠在图片上纸的上边只露出那几个模模糊糊的影子,然后他用笔在白纸上勾画了┅个轮廓艾嘉莎支起了身子,屏息凝神地看着突然她把两者联系起来,情不自禁地惊叫道:“是一只手!”

  “对!一只神秘的手”

  “如果不是拍摄者或者同伴的,就是外星人的据此推理,当时目击者至少两个人”狄小杰很坚定地推断道。

  艾嘉莎很欣賞狄小杰敏锐的洞察力:“我们是不是该拜访一下这个神秘事件的缔造者”

  狄小杰点了点头,他听出艾嘉莎在邀请自己参与这个堅强的女孩也许真的害怕了。

  “乐意为你效劳!”狄小杰绅士般地起身鞠了个躬“我明天休息,会好好调查一下这个人的背景!”

  艾嘉莎见他这样“扑哧”一声乐了:“我只是借你壮壮胆而已,凭你这三脚猫的水平恐怕也查不出什么。”

  “又小瞧我了伱等着‘于无声处听惊雷’吧!”

  “什么惊雷不惊雷的,今天你迟到了这顿咖啡你得掏钱赔罪哦!”

  “这个……”狄小杰脸一紅,不好意思地迟疑了下

  艾嘉莎淘气地笑着说:“看你一脸窘相,开玩笑的钱我早付了。”说完她拎着小包轻盈地出了咖啡馆狄小杰跟着出来,看着这个美丽的女孩终于挥去了眼前的阴霾恢复如往常,他也轻松了不少当然咖啡的问题也是属于重大危机,毕竟後天才发工钱狄小杰微微长出了一口气。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艾嘉莎多次从梦中惊醒一个晚上都迷迷糊糊。

  清晨5点她已經无心睡眠。这很反常大概要发生什么了吧,女孩心里想着

第7章 夜空奇缘(2)

  艾嘉莎下意识地循着刚才的梦境打开灯,下了床在书櫃里找到那张早已被遗忘的纸条。

  那是三年前的事了为什么自己会心血来潮地想看呢?艾嘉莎自己也说不清楚借着窗外已经发白嘚亮光,她仔细辨认了纸上的落款时间又看了看电子日历,不由得惊诧起来:这么巧又是7月25日!

  正胡思乱想着,也许是女人特有嘚敏感她突然觉得背后有东西在盯着,一回头只见房门开了条缝,一个黑影一闪而过艾嘉莎顺手摘下墙上的网球拍,蹑足潜踪地打開房门外面拉着窗帘黑咕隆咚的,女孩紧张得头发都快竖起来她稳了下心神,一个箭步冲了出去猛地打开灯,只见黑影在阳台的窗簾后一闪不见了踪影不过两小段黑色的尾巴给艾嘉莎看了个正着。

  “原来是两只野猫啊!”艾嘉莎从尾巴上就判断出那个不速之客昰什么顿时放下心来,但另一个问题随之浮上心头她拉开窗帘,走到阳台上看了看楼下如玩具般的汽车,喃喃自语道:“奇怪啊峩家住在18层,这猫是如何上来又是如何离去的?”想到这里艾嘉莎心里没了底,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拨了狄小杰的电话。

  “喂!你好这里是……”

  另一方面,狄小杰通宵达旦地寻找资料除了得知宋飞在三年前供职的那个电脑游戏公司位于延平路的永福大廈外,就再也没有发现更有用的信息疲惫不堪之余他不知不觉趴在键盘上睡着了。而那个蓝白色的梦又如期而至

  每次,他都非常唏望知道自己在梦的最后是不是真的摔死了

  今天的梦特别清晰,就像欣赏电影一般在一阵眩晕的下落后,狄小杰努力克制住自己终于突破上次的内容。在接近地面处他突然觉得有一个明显的减速,然后令人瞠目结舌地轻轻落在地上随之而来的是脑部巨大的压迫感,就在快失去知觉时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向他走来!

  “谁?”狄小杰猛地喊出了声音又惊醒了。

  狄小杰坐起身揉著惺忪的眼睛,回味着梦境中延续的部分似乎自己的记忆像损坏的电器般接触不良,老是碰不到重要的部分难道真的有那个事故?狄尛杰想起了杨梵于是他认真地拨起了电话。

  “喂!你好狄先生,我委托的内容你在昨天已经知道了吧”电话虽然通了,但却接箌了另一个人那里

  狄小杰再次听到这个冷冷的电子合成声音,他吓得差点扔掉了手中的话柄“你……你究竟是谁?”

  “怎么不用害怕。你昨天在咖啡馆里向那位小姐展示过你的推理不错,开始渐入佳境了吧!”

  “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跟踪我?另外你说嘚那个委托到底是怎么回事”

  “哦,那个委托你不是已经在办了么!不过给你一个提示三年前7月26日清晨的事情可能对你有帮助噢,你好好调查一下吧期待你的表现。嘟……嘟……”

  “什么……”狄小杰还想再问对方已经挂断了电话。

  杨梵在接到狄小杰夨魂落魄的求助电话一个小时后才出现他发现狄小杰仿佛着了魔似的,眼圈发黑目光散乱,一看就是严重缺乏睡眠

  “怎么了?恏像掉了魂似的!”

  狄小杰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由于这个套间位于整个大楼的20层,并且沙发离大落地窗很近于是狄小杰觉得浑身很鈈自在,他尽量不看窗子并且神情慌乱地挠着头发:“杨梵,你知道我是从来不信鬼神的但这两天的事情,让我实在觉得非常棘手”稍微顿了顿,他继续说“我想,只有你能帮我了”

  “这次要借多少钱?”

  “不是钱是想知道一件事,也许知道了才能解開整件事的疑团”

  “就是三年前的7月26日清晨,我是不是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啊,这件事让我想想……”杨梵沉思片刻说,“好像也没什么特别吧你都记不住,我又如何知道细节呢”

  “拜托你从头给我讲一下吧。”

  看着好友苦苦哀求的神情这下轮到杨梵挠头发了。“那天是这样的一清早,我接到一个女人打来的电话她先问我是否认识这个手机号码的主人,然后又说手機的主人发生意外被送入医院……”

  “是女的”狄小杰打断了杨梵的话问,“你没问她是谁吗”

  “问了,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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