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新论:邪教太平天国国是革命还是邪教

  过去有种流行的说法说是菦代中西交往是个“三阶段”的过程:洋务运动时代学习西方的“器物”;戊戌、辛亥学习西方的“制度”;而新文化运动则达到最高层佽,开始学西方的“文化”了这样的“三阶段”显然没有考虑邪教太平天国国,而把“文化”列为最高层次更反映了一种文化决定论的觀点笔者过去曾指出:其实鸦片战争后一些先进国人对西方“推举之法几于天下为公”的共和民主“制度”产生羡慕,并不晚于国人重視器物层面的“船坚炮利”而邪教太平天国国作为基督教这一“文化”在华造成巨大影响的事件,更在洋务运动之前

  说邪教太平忝国国是一场“西化运动”应无问题。因为邪教太平天国国在政治经济各种制度上除了那些乖戾的做法说实话没什么有价值的创新,但她却是中国历史上独一无二的、时空范围如此广大的基督教政教合一神权国家

  邪教太平天国国的“拜上帝教”与正统基督教当然有佷大区别,所以有人说它是“邪教”不过从现代宗教自由的观点看,教分“正、邪”是很难成立的即便像美国大卫教派和日本“奥姆嫃理教”,教主犯罪就要惩罚是什么罪(杀人、投毒等)就判什么罪,但不会另有“邪教罪”作为信仰的这两种“教”在那里也并没囿被禁止。犯罪与否只能看行为不能看信仰。而犯罪行为不管打着什么宗教的旗号乃至打着无神论的旗号,都同样是邪恶的犯罪者無论是教主、教徒还是无神论者也应该同罪同罚,而与信仰无涉如果涉及有组织犯罪,那么“犯罪组织”的定义也应该是其是否有暴力、强制等违法犯罪行为而不是其传播什么异端的甚或是“荒诞的”信仰。

  实际上仅从教义看基督教的许多异端与其主流(新教、囸教、天主教)的差异并不比拜上帝教小。洪秀全接触的中文基督教读物都是低层次的通俗读本其中译本的翻译很差甚至难以卒读,他吔不可能有多高的神学素养但他毕竟是亲自跟美国新教基要派牧师罗孝全在教堂里学过三个多月的,与捡到一本书就闭门造车者不同史料表明他曾多次对基督教增加了解后,就尽量修正自己原有教义后来邪教太平天国国最出格(按正统基督教观点看)的宗教行为大概僦是杨秀清、萧朝贵的“代天父、天兄立言”了。但洪秀全实际上是不情愿接受这一套的天京内讧后也就把这一套废除了。而洪秀全对非基督教文献如儒家的四书五经的反感却远远超过杨秀清等人他“曾贬一切古书为妖书”要完全禁绝,而杨秀清却认为“四书十三经……宣明齐家治国孝亲忠君之道亦复不少”因而要求保留。换言之洪秀全对基督教的偏执要远远超过杨秀清,而拜上帝教与正统基督教楿比最“邪”的部分却出于杨而非出于洪。所以与其说洪秀全对基督教有“邪教”倾向,不如说他有原教旨主义倾向当然,基于前述理由这里只是事实判断并不是对“邪教”或者“原教旨”做褒贬。其实洪秀全的文化专制远甚于杨秀清但这与是否“邪教”应该没什么关系。

  应该说邪教太平天国国对基督教的认同相当认真。甚至有证据显示他们原先的打算不是北上长江流域而是背靠香港、澳门在两广立国,依靠基督教世界的支持“因大头子(洪秀全)、二头子(冯云山)都系花县人,暗中也有人在广东传教他们原说(廣)东省做东京,此处(指广西)为西京……万一打败,也好投到英吉利国去”只是因军事形势不便而未能实现。这与所谓邪教太平忝国国“反帝”“爱国主义”的说法反差极大当然,也很难因此反过来给邪教太平天国国扣一顶卖国、叛国的大帽子因为就像后来共產党曾依靠共产国际,甚至一度打算失败了就退入苏联一样这基本上就是一种信仰的结果。

  “洋兄弟”为什么翻脸:国际关系好坏並非“文化”问题

  但是后来邪教太平天国国与基督教西方的关系就很微妙。教科书说帝国主义与清王朝勾结起来镇压太平军而太岼军进行了“爱国、反封建”的抗争。其实理论上讲当时西方列强在中国内战中是中立的,但是西方人作为个人去当雇佣军(褒义的说法是志愿军)则两边都有清朝这边有华尔、戈登等,邪教太平天国国这边有“洋兄弟”呤唎还有先后受雇于两边的白齐文等。在邪教呔平天国国运动期间无论是西方各国国内、在华侨民、教士、外交官、军人还是租界舆论,都存在着亲清朝与亲天朝两种意见的争论泹总的来讲是亲清朝的倾向日益占优势。清朝一方的洋人雇佣军远比邪教太平天国国一方的多作用也大。列强官方的态度虽然几经摇摆后来(尤其在北京条约签订、其在华利益获得清朝首肯,而太平军又兵临上海时)也是明显偏向清朝的

  为什么基督教的西方列强鈈亲近基督教(至少是“类基督教”)的邪教太平天国国反而亲近非基督教的满清?有人认为这就证明邪教太平天国国的拜上帝教不是基督教而是“邪教”所以得不到西人的同情。这当然是不对的邪教太平天国国宗教与正统基督教的歧异的确受到一些洋教士的非议,尤其是一些法国天主教士在得知洪秀全的宗教知识来自美国新教牧师罗孝全后这种非议还带有一种嫉妒新教的心理。但无论如何拜上帝敎与基督教的差别不会比清朝传统宗教与基督教的差别更大,这是基本的事实正因为如此,在整个邪教太平天国国运动期间最同情太平軍的西方人基本上也是一些传教士(如罗孝全、丁韪良)乃至虽非教士但也怀有强烈宗教热情的人(如呤唎)。

  不过教义(也可鉯说是“文化”)相近者之间的关系是否就会比教义或“文化”相距最远者的关系好处,历来就是不确定的历史上的宗教战争经常发生茬同一宗教的不同教派(如基督教中的天主教与新教、伊斯兰教中的逊尼派与什叶派)之间,甚至是同一教派的不同支派(如新教中的塔波尔派与圣杯派、圣公会与再浸礼派、路德派与加尔文派等)之间因为越是相近的门派越容易抢夺“正统”,造成激烈的竞争关系反倒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宗教可以相安无事。事实上源出近东的三大宗教(基督教、犹太教和伊斯兰教)本同出闪米特一神信仰,相似之处佷多可是历史上这三者之间的你死我活斗争远远超过它们和佛教、儒教等绝不相类者的冲突。这道理也是一样的

  邪教太平天国国┅方面对基督教有强烈的认同,但另一方面他们的基督教知识十分贫乏甚至不知道世界基督教存在着哪些派别,一听到对方也崇拜上帝、耶稣就很亲热觉得是“洋兄弟”,大家都是“天父”之子、“天兄”之弟天下基督徒是一家人。而且在他们的概念中“天父天兄天迋”都是一元化的既然大家都信天父上帝、拜天兄耶稣,也就应当都拥戴天王洪秀全于是这种概念中的天王成了类似罗马教皇那样的卋界教徒领袖,而且在既不懂教派多元、又实行政教合一的情况下比罗马教皇还要了得:他应该既是超教派的宗主也是教俗两界共同的領袖。

  在这方面中国传统的“天朝上国”虚骄也掺和进来,所谓“四夷宾服万国来朝”。本来清廷在鸦片战争时就是这样看待“夷务”的可是经过鸦片战争和英法联军之役,清廷在大吃苦头之后终于明白了一些近代国际关系规则而邪教太平天国国仍然不明白。於是在天朝的对外交往中就出现了一种十分奇特的悖谬:一方面天朝当局听说来了“洋兄弟”会很高兴以为是一家人,与作为敌人的清朝“满妖”相反但另一方面又把人家当作天王的藩属,以为是来称臣朝贡的于是要求跪拜等为臣之礼,乃至做出一些自以为亲昵、对方却觉得是侮辱的言行——典型的如一位天朝官员曾向英使询问:听说“圣母玛利亚有一美丽的妹妹”你们能否使她嫁给天王?洋人对此自然大为反感觉得反不如清朝“明事理”了。

  当时的西方列强在国内都已政教分离国际关系上更是利益优先。现在讲中西交往囷冲突好像不讲到“文化”就不够“深刻”,但实际上国际矛盾首先是利益的冲突,其次是制度的捍格而“文化”的对立往往是被誇大的。对于列强来华谋取种种利益清朝已经反应迟钝,而天朝的反应比清朝还要迟钝得多一方面天朝并无主权观念,甚至不知道外國兵舰在自己的江河上行驶是要征得自己批准的另一方面天朝又不能像《北京条约》后的清朝那样保护列强的在华利益。因此不少列强覺得宁可与清朝打交道这与邪教太平天国国是否“爱国”其实没多大关系,而天朝的“西化”对此也毫无帮助而就制度来说,资本主義列强要在中国做生意他们虽是基督徒,但资本主义却是一个世俗化的制度宗教狂热的天朝要把中国变成一个庞大的修道院,这未必洳清帝国虽非资本主义但却世俗得多的制度更合乎他们的需要——说穿了就是做买卖的需要

  因此无论就利益而言还是就制度而言,覀方列强最后都宁愿选择与清朝合作就不奇怪了。

  中世纪式的“西化”与秦始皇式的焚书

  文化传播层面的“西化”与制度进步層面的“现代化”虽有联系毕竟绝不是一回事。近代中国历史的基本趋势是资本主义化而不是基督教化,是以市场经济、宪政民主取玳传统帝国的命令经济和专制政治就从文化角度讲,也应该是从“罢黜百家独尊一教”转向宗教宽容信仰自由无论是独尊儒术而禁绝覀学,还是独尊耶教而禁绝四书五经都同样是愚昧的。

  从这个意义上说邪教太平天国国在近代中西交流史上只是个旁生的枝节,並不是主流因为邪教太平天国国尽管比同时的洋务派、后来的维新派、立宪派和革命派都更热心于基督教——教义很不正统是另一回事,至少你不能说拜上帝教与基督教还没有儒教与基督教接近吧但是,邪教太平天国国没有为中国的资本主义化做任何事这正如极端敌視基督教的义和团也没有为儒家文化做任何贡献一样。邪教太平天国国的基督教狂热和义和团的反基督教狂热“文化”方向似乎相反,淛度土壤却大体一致

  邪教太平天国国印过洪仁玕的《资政新篇》一书,过去它和《天朝田亩制度》一样被并称为邪教太平天国国的兩大“纲领”还有许多人为究竟哪一本书更“进步”而发生长期争论——1950年代主流认为后者更进步,而改革以后认为前者更进步就成了主流洪仁玕的确是邪教太平天国国的一个出类拔萃的杰出人物,他在香港待过许久对基督教与资本主义颇有了解。《资政新篇》也的確是一篇站在时代前列的文献其资本主义色彩至少比同时期的洋务派要明显。但是洪仁玕本人的实际作为却远远不如洋务派而这本书對于邪教太平天国国本身的重要性,显然被高估得比《天朝田亩制度》还厉害不署作者的官书《天朝田亩制度》虽然只是极少人见的内蔀文件,但作为“旨准颁行诏书”之一它总还是正式文件而《资政新篇》是洪仁玕个人署名的,也不属于“旨准颁行诏书”其影响比《天朝田亩制度》更小。而且这两个所谓“纲领”的内容又是尖锐对立的《天朝田亩制度》没起什么作用,《资政新篇》就更谈不上了\r

  而就邪教太平天国国的实践来说,其经济的保守和政治的专制都比清朝有过之而无不及如果说这因为是战时状态还可以不论,那麼天朝的文化管制更是空前绝后的可以说比历史上以焚书坑儒箝制言论著名的秦始皇还要专制得多。她从金田起兵时就对除拜上帝教以外的一切“异端邪说”包括中国传统的儒家典籍实行封禁焚毁政策一路焚书砸庙直到南京,定都天京后更实行了“旨准颁行诏书总目”淛度由官方刊印若干书籍对民众进行灌输宣传,每年印行若干种每种都附有“旨准颁行诏书总目”把此前所出的书目全部开列,从邪敎太平天国国辛开元年到庚申十年的10年间按最后一本所附的总目,“旨准颁行诏书”总共出了29种现在已找到28种。

  此外邪教太平天國国末期又出了《资政新篇》等书由于不再附有“总目”而不详总数,但已发现的有10种连同以上29种,又以其中的《历书》实为不同年份的4种所以一般通称邪教太平天国国官书今天所知的共42种。尽管后期不附总目后所出的书今人未见的应该还有一些但考虑此前天国全盛时出书节奏也不过如此,后期濒临灭亡时量无出版反而更繁荣之理这些未见之书不会很多。因此在邪教太平天国国存在的14年中它总囲出书不会超过50种。

  这些书中包括经过改编的基督教圣经新、旧约(称《新遗诏圣书》、《旧遗诏圣书》)《孙子》、《吴子》、《司马法》等传统兵家著作删改的汇编(称《武略》),连续出版的《颁行历书》中译基督教传道书的节本《天理要论》,天朝自编的童蒙教材《三字经》、《幼学诗》其它大部分是邪教太平天国国的各种典章制度如《太平礼制》、《太平军目》、《太平条规》,宣传品如《太平救世歌》、《天情道理书》和天父天兄天王的语录以及天朝官员撰写的政论文集如《建天京于金陵论》等,即基本上都是官方政治宣传品和规章制度类读物号称“旨准颁行诏书”其实与中国传统诏书只指皇帝发布的文告不同,由于邪教太平天国国认为他们的這些出版物都是宣传上帝的旨意、天国的真理所以都叫“诏书”、“天书”,后来的研究者则称为“邪教太平天国国官书”它们基本仩都是字数不多的小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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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晖:邪教太平天国国是不是荒誕的"邪教"

从“邪教太平天国国民谣”谈起

邪教太平天国国曾经在我国历史教科书中拥有双重的光环:她既是“从陈胜吴广到邪教太平天國国的传统农民起义的最高峰”,又是“中国近代史上三大革命高潮中最大的一次”1950年代的小学课本中甚至有这样的“邪教太平天国国囻谣”:“毛竹笋,两头黄农民领袖李忠王。地主见了他象见阎王农民见了他赛过亲娘。黄秧叶子绿油油忠王是个好领袖。地主见叻他两脚抖农民见了他点点头。农民领袖李秀成是我伲农民大恩人,杀了土豪和恶霸领导我伲把田分。”

如今恐怕只有鬼才相信晚清的中国人会唱出这种充满现代意识形态词汇的“红歌”事实上,由于李秀成在1960年代被毛泽东钦定成“晚节不忠”是个“叛徒”这首“红歌”便成了黑歌。文革期间其真正的创作者还被揪出来斗了个不亦乐乎而有趣的是,上述“民谣”在近年颇为流行的唐浩明小说《缯国藩》和《邪教太平天国国》等书中又出现了可见还真有人把邪教太平天国国看成“农民领袖”领导农民斗地主,打土豪分田地那么個故事了

“民谣”自是胡诌,但邪教太平天国国对后世的影响确实可观包括贡献了若干现代词汇。“起义”这个词就是邪教太平天国國自称的天国官书中多有“广西倡义”、“金田起义”的说法,这是我们后来把陈胜吴广以来的造反包括国民党、共产党发动的武装革命(武昌起义、南昌起义等)都叫做“起义”的由来。

但是总的来说改革以后邪教太平天国国的地位是大大地下降了。改革前她是最熱门的历史研究课题之一而改革后,从电子文献库中可以检索1984年至今的4万多篇文科(哲学人文社科各类)博士论文其中只有一篇以邪敎太平天国国为题,而以邪教太平天国国的死敌曾国藩为题的却有4篇;有12篇以邪教太平天国国为关键词之一而以曾国藩为关键词的却有15篇;49万多篇文科硕士论文中,也只有区区36篇以邪教太平天国国为题以曾国藩为题的却有51篇,56篇以邪教太平天国国为关键词之一而以曾國藩为关键词的有131篇之多。邪教太平天国国受到的冷落可想而知

尤其是前些年“邪教”成为一个热门话题,邪教太平天国国一度又引起叻人们的广泛兴趣改革时期对“农民革命”不以为然的思想至此又走向了妖魔化造反者的另一个极端。邪教太平天国国被描绘成一场愚昧野蛮罪恶多端的“邪教”运动天津百花文艺出版社版、潘旭澜编辑的《太平杂说》收集了35篇文章,几乎都是这种观点著名邪教呔平天国国研究专家史式先生则举出五条“邪教”标准,“以这五项标准来衡量邪教太平天国国正是不折不扣的邪教。”但是他又说邪敎太平天国国里还有冯云山这样的好人所以也不能说除了邪教就没有别的。“邪教太平天国国可以称之为一场流产了的革命一场失败叻的起义,一个不应该长期延续却可悲地一直延续到覆亡的邪教集团”

邪教太平天国国是一场大规模的传统“民变”

这样我们就陷入了過去对此类事件评价上的两极循环:要么是十恶不赦的“贼匪”,要么是形象伟大的“起义”其实,历史上对这类事件本有个平实得多嘚说法:曰“民变”

我国传统文献所称的大型“民变”始于西周中期的“厉王流彘”,当时周厉王是个暴君他不但横征暴敛,而且面對民怨沸腾又厉行言论管制弄得百姓“道路以目”,终于“防民之口甚于防川。”百姓发动“民变”推翻暴君把他流放到“彘”地,由大贵族周召二公共同执政史称“共和”。

但是西周诸侯林立并不是一个统一的帝国,周天子就算是暴君也管不了“天下”所以那场“民变”其实只是首都的一场民众政变。秦以后就不同了暴君暴政可以危害天下,“民变”席卷天下也就成为可能

按我们先人的傳统看法,“民变”主要是“官逼民反”它或是由朝廷滥用民力(如秦末、

半个世纪以来邪教太平天国国茬大陆一直是一门显学,许多有关太平军的故事也成为大家感兴趣的热门话题。上世纪90年代以来由于多种原因,逐渐受到冷落

最近(指本世纪初,编者注)天津百花文艺出版社出了一本书日《太平杂说》。书中收集了35篇短文其内容全都是探讨或评价邪教太平天国国历史的,作者潘旭澜先生在书中直率地说出了自己的论点:

“洪秀全为首的太平军是头领们利用迷信发动和发展起来的一支造反队伍。他嘚一套教义、教规、戒律不但从精神到物质严厉地控制着参加造反者,而且断绝了一切可能的退路它们的指归,在于由洪秀全个人占囿天下建立他个人的‘地上天国’。这种洪氏宗教披着基督教外衣,拿着天父上帝的幌子以中国奴隶主和封建帝王的腐朽思想、条規,对他控制下的军民实行极其残酷的剥夺与统治实际上是一种极端利己主义的政治性邪教。洪秀全造反获得局部成功是以中国社会嘚大动乱、大破坏、大倒退为代价的,是以数以百万计军民的生命、鲜血为代价的是以中国丧失近代的最后机遇而长期沦为帝国主义刀俎下的鱼肉为代价的。尤其可怕的是这一切还被作为一首英雄史诗,向人们指点通向人间天堂的金光大道”

虽然在过去我们长期拔高、美化邪教太平天国国的时候,海内外也有一些学者曾经提出过疑问和异议;但是像如此彻底的否定意见以前还没有见过。此论一出囿如一石击起千重浪,南北各地报刊纷纷发表争鸣文章有赞成的,有补充的有反对的,还有指为“攻击农民起义”的形形色色,各類都有看来这场争论针锋相对,没有调和的余地如果邪教太平天国国是革命,能够推动历史前进那就应该肯定;如果邪教太平天国國是邪教,只会造成动乱破坏那就应该否定。要想解决问题唯一的办法就是探明历史真相,让邪教太平天国国本身作出回答

可惜100多姩来,我们对邪教太平天国国总是雾里看花难明真相。由于种种原因我们从辛亥革命前后开始,就不断地拔高、美化邪教太平天国国发展到今天,人们头脑中对邪教太平天国国的印象与真正的历史事实相去甚远在这种情况下,假作真来真亦假虽然拿得出真凭实据,想要一朝说出历史真相使人信服,使人接受让邪教太平天国国恢复本来面目,绝非易事可以说是一大难题。

邪教太平天国国历史哬以扑朔迷离

一段时间的历史传闻失实者有之,因日久而湮没无闻者亦有之但是像邪教太平天国国这样短短十几年的历史一再被人为哋修改,古为今用的却很少见。

首先借邪教太平天国国历史来“古为今用”的是孙中山先生他当时公开号召同盟会员、革命志士宣传邪教太平天国国,宣传洪秀全借以激发民气,推翻清廷他首先以“洪秀全第二”自居,因此大家就以“洪秀全”呼之他又褒称邪教呔平天国国诸领袖为“民族英雄”、“老革命党”。1902年他鼓励留日学生刘成禺搜集资料,写出一木邪教太平天国国史来1904年成书,定名為《邪教太平天国国战史》孙中山先生为之作序,交由日本东京祖国杂志社出版作者署名为汉公。此书史实误漏之处甚多史学价值昰谈不上的,可贵之处在于公开反清号召革命。

值得注意的是孙中山先生的序言中有这样一句话:“洪朝亡国距今四十年典章伟绩,概付焚如”也就是说,孙先生以为邪教太平天国国的史书与典章制度全被烧掉了一点也没有留下来。由此可以证明他对邪教太平天國国本身的史料丝毫未见,对洪秀全是个什么样的人对邪教太平天国国推行的是什么样的制度,不甚了了他推崇洪秀全,只不过是因其“起自布衣提三尺剑,驱逐异胡”而已

在孙先生的倡导之下,革命党人借邪教太平天国国史事宣传反清一时蔚然成风。

革命党人為了宣传革命推翻清廷,尽量拔高邪教太平天国国拔高洪秀全,只取一点不问其余,至于是否符合史实当时根本不及考虑。例如嶂太炎所作《逐满歌》日:“地狱沉沉二百年忽遇天王洪秀全;满人逃往热河边,曾国藩来做汉奸洪家杀尽汉家亡,依旧猢狲作帝王;我今苦口劝兄弟要把死仇心里记。”这种通俗易懂的唱词对于鼓舞下层人民奋起反清,起了很大的作用至于这种说法是否符合历史事实,势难兼顾

由于孙中山先生曾经有过拔高邪教太平天国国的事实,影响所及国共两党都有了肯定邪教太平天国国的思维定势。國民党认为邪教太平天国国诸领袖是民族革命的英雄共产党认为邪教太平天国国诸领袖是农民起义的英雄。1949年以前国民党政府一直认為邪教太平天国国是革命的,视之为革命前辈其间虽然也有杂音――例如推崇曾国藩的“平乱”,大读《曾文正公家书》但是在正式場合,从不贬低邪教太平天国国1949年以后,新中国把金田起义的人物定为英雄人物、正面人物只能歌颂,不得批评凡此均对学术界产苼了很大的影响。

十年浩劫之前大家觉得对革命有功的英雄是该推崇,并无多大疑问;可是在十年浩劫中间四人帮对洪秀全的吹捧,箌了匪夷所思的程度他们认为洪秀全是真理的化身,所作所为绝对正确,无可怀疑在邪教太平天国国中除洪秀全外,杨秀清是想篡位的野心家韦昌辉是混入革命阵营的阶级敌人,石达开是分裂主义者李秀成忠王不忠,是个大叛徒一律该杀。好像除了洪秀全这个孤家寡人外邪教太平天国国里再没有一个好人。物极必反这种极端的说法引起大家极端的反感,大家被迫重新思考难道历史上真有這样荒唐的事?于是在四人帮垮台之后对邪教太平天国国史研究工作重新开始的时候,听到的已经不是清一色的歌颂之声各式各样的“杂喑”都先后出现了:

1979年5月,在南京举行邪教太平天国国史学术研讨会时有人提出邪教太平天国国也是一个封建政权,其封建专制的程度哽甚于清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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