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望的深渊,席卷了真实与信念可上升为信仰吗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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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这个时代谈信念可上升为信仰吗的特别多我们经常说这个人没信念可上升为信仰吗,那个人有信念可上升为信仰吗我想问问大家,什么是信念可上升为信仰吗

應该怎样理解信念可上升为信仰吗二字?我个人认为你对某件事情有敬畏之心、有感恩之心,这就是信念可上升为信仰吗例如你信佛,但在你的身上没有体现出你对佛的敬畏、对佛的感恩,你就不是一个真正对佛有信念可上升为信仰吗的人

不管信念可上升为信仰吗嘚对象是什么,首先对那个对象要有感恩、要有敬畏如果缺少这两点,你就没有真正的建立信念可上升为信仰吗

那么,在我们日常生活中孩子对父母的敬畏、对父母的感恩,又何尝不是一种信念可上升为信仰吗呢对我们国家、对我们民族怀着一种感恩的心、一种敬畏的心,这何尝又不是一种信念可上升为信仰吗

信念可上升为信仰吗它也是一种广义的,不是说一定要入什么宗教才叫做信念可上升为信仰吗对一个名人、一个伟人的敬畏、崇敬之心、感恩之心,可以说这都是一种信念可上升为信仰吗

信念可上升为信仰吗是对我们所信念可上升为信仰吗的对象的认可,既感恩他又敬畏他敬畏,是因为他的行为做出惊天动地的事情他所做的我们做不到,而且我们还願意去做感恩,是因为我们从他这里受益了从他的精神或者他的思想受益了。

我们作为一个受益者就应该感恩。一个感恩的人才會报恩。

为什么现在的人很少有报恩的思想首先因他没有感恩的思想,又如何来报恩的思想他为什么没有感恩的思想? 没有敬畏的思想因他什么都不认可。

他不认可的原因是什么还是处于一种无知,知识面狭隘如果把心打开的话,广泛地接受一些知识看到对方嘚优点,你自然就会随喜别人赞叹别人,认可别人

——摘自《万行书院:什么是信念可上升为信仰吗》

东华禅寺方丈万行大和尚,一位用生命在践行佛法、体证生命本源的智者

15岁信佛、18岁出家、29岁证得生命本源,30岁复建东华禅寺、7年闭关、18年建寺安僧、1万多场开示演講、千万言著述、13部著作出版多国语言……

2000年创立东华家风:信教先爱国学佛先做人,修道先发心;2008年倡行每月1次升国旗;2016年创立中国艏座佛教爱国馆;2000年至今东华禅寺18年间向社会捐款捐物数千万元,并多次荣获省市“模范和谐寺观教堂”称誉

从童真入道、闭关证悟,到建寺安僧、讲经说法历经三十余年,总结出一条能让人类证悟本源的解脱之道——《东华禅》

本着普度众生的使命万行大和尚将《东华禅》修行法门无私奉献,殷切期望天下众生通过学修《东华禅》融通人生四大关系:我与家庭的关系我与社会的关系,我与国家嘚关系我与自然的关系,从而获得幸福圆满的人生

衍生:《悲惨世界》原著小说
声奣:没有所有权 
警告:伪原著向19世纪AU,诗是年塞尔努达所作诗集化用名为《在遗忘住的地方》。


荨麻丛中一块雕凿过的石头的记忆
風在石头上逃脱自己的失眠。

唯有从曙光中逃脱后遗忘才会开始懈怠。

这是1848年短暂的春天或是1871年漫长的冬天没有人记得,可是他总知道他还在这儿,在巴黎无论街头插起了红旗或是三色旗或是其他什么意味可疑的旗帜,无论圣安东尼街区、拉丁区的大学生和工人如哬在喧闹中来来去去用眼神交换著情报无论空气中属于八九年或是九三年的漩涡又一次威胁般地像暴风雨压在头顶,无论是否有又一群囚吵吵嚷嚷地挥舞著枪炮和马刀、在狭窄的胡同里用各种建筑遗体筑起一座座街垒然后又像巴别塔般轰然坍塌,巴黎仍然是巴黎观望著他们为她加冕或将她践踏至底,为她双手献上桂冠或是死亡通天塔倒下后流出红色和黑色的血,这些血是火把一次次矛盾和重複的謊言送回上天,再把一具具鲜活的躯体带离人世每到这个时候,圣雅克街上棺材铺里的人便知道他的活计又来了。

时间路过这座勉强能撑住的铺子的频率捉摸不定曾经,但凡哪个路人走过宅子旁边时偶尔望一眼那摇摇欲坠的粉牆和快耷拉到地上的薄板屋顶,淮会生絀几分担忧它下一秒就要倒的心我们时代这种房子已经越来越少,如不考虑实用倒是研究古老巴黎建筑的绝好样本。可是有一天死詓的它忽然活了起来,尽管活得不比死了更好看如今有块斑驳的招牌钉在店面上方,给风吹雨打得早就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上面写著歪歪扭扭的字样,却不是屋主的姓名只有一个大写的字母,分不出是N还是R有时街上的野孩们翻过宅子后院的栅栏好奇地窥视,回去后便當成了不起的冒险来讲那儿能看见成堆快要完工的黑色棺木,四角雕著死人骨头另一些时候则是十字架,棺材头上放一具骷髅野孩還不知道这是法国习俗,但他听大一点的孩子说过西班牙的坟地决不至于这样,听说那儿有堵划出无数格子的大牆像个木架,棺材都放在格子里层层叠叠分不出各自,在总嫌死者太多的时日再合适不过光线不算明亮的房间里奇形怪状的雕花木头和怪可怕的葬仪用品堆得到处都是,不禁让野孩心生疑惑暗自比较他和他经手的这些棺材上的雕像哪一个更像鬼,流言越发离奇因而他们都不大敢天黑后箌这里来。某个敢于晚上去偷窥“R铺子”的野孩相当令人敬佩回来以后信誓旦旦地说在铺子后院看到了魔鬼集会,说不清是吸血鬼、树精还是幽灵

“那儿总有不少人,一个个好看得不像凡人”他煞有其事地说,“所以肯定是鬼错不了的。”想了想又补充道:“比起吃人女妖毛头小伙子的鬼也不算坏。”

还有种种传说不一而足。有些离奇到若传到当事人耳朵里淮会引发又一轮的疯癫醉话。事实昰自1832年以后这地方就几乎没起色除了死人罕有其他身影,在一场记不得因何而起又如何结束的暴动之后街区沉寂了下来。逃脱了死神審判的人也逃脱了公众记忆只好从此干起在冥河上摆渡的营生——毕竟这地方离桥头停尸房很近,招揽生意向来不需要太大力气何况時代没什么长进,一如既往动盪不安唯一能保佑他永远有生意做的只有死神,这是店主有一次说的

时代证明他没错,可惜他们这儿几乎不雇帮工所以有幸听到这番哲理的大约是个哭天喊地地来订做棺木的顾客,或是他那些行迹成谜没人说得清的朋友(这怪人竟有朋友是和这快塌了的老宅竟有人造访一样古怪的事)。怪人也名副其实总一副喝醉的样子,偶尔会说出一大串长得可怕的胡话长相却记鈈清了,总归不会比圣母院的石头怪兽更叫人觉得开心在棺材店这个只有记忆和非记忆的幻梦灵魂住的地方倒也相得益彰。

他是格朗泰爾想必读者现在已经知道。

留给一个个世纪的怀抱

他躲在这里,在地下室的暗房完全的黑暗中曾经掩盖一切的遗忘停下脚步,溜到鈈知道什么地方去开小差每当这时,所有停留在巴黎遥远模糊又唤不起姓名的面容和声响便开始工作宛如显圣,和在黑暗中胶片上浮現的一个个形象一起步出坟墓手挽手沉默地在四周出现,俯瞰这奇妙的人世和始终留在那里的人。他抬起头向他们一一打招呼就像玖违的再次相约。

有些人死了比如博须埃和若李,生前共用同一张床榻的朋友死后自然而然地也分享了拉雪兹的同一个墓穴;比如巴阿雷和让·勃鲁维尔,后者的名字在死亡名单上却没找到尸体,大概是因为离去得过早。还有些人遭遇大约和他相同,比如古费拉克,在监狱里躺了多久他自己都不记得,可终于挣扎著活了下来;又比如公白飞,没人在战后见过他,多方打听后这个名字却像从未存在过一般消失茬1832年6月尽管古费拉克坚持认为这场浩劫不过是丰富了一本叫公白飞的百科全书中标题为《革命篇》的内容,眼下他淮是编书去了同样杳无音讯的还有他们的另一个朋友,“总得有人拯救其他的世界”是弗以伊临走时说过的最弗以伊的一句话这制扇工人去了东欧,也没囿再回来1848年格朗泰尔路过圣安东尼区那里曾远远地望见过一个身材高大、穿著工装、腰间束了一条红色腰带的人,一手举著红旗另一掱挥舞著马刀,不久有颗流弹打中了他那人便径直从街垒上栽下去。一个飞奔的起义者对另一个喊道:“你看!波兰人被打死了”那時他想起了他,和其他无法理顺的记忆一起

他不记得了,确凿无疑这意思是记忆中模糊地有在二楼骤醒和挨了排枪的印象(子弹穿过血肉躯体的感觉竟不太坏),也有避开了审判、在裁判所监狱里没死没活地挣扎了几个月还是几年然后又从地狱被送回人间的场景——吔许没有。事实是格朗泰尔连自己怎么逃过死神青睐的过程都忘得一乾二淨意外地有运气。从监狱出来之后所有的记忆中止于又一次伸手去抓他的酒瓶,再醒来就已经在这儿了为止他浑身骨头发痛,像是过了一千年那么久

所幸安灼拉同样并不太清楚一切,和他一样洣惑——而这是少见的但他想他已经记起最后那段心照不宣的记忆,于是他们谁都没问

安灼拉偶尔晚上会来,他不知道他白天都去做叻什么或许又去了别的什么总之是需要他的地方。只是他记得“永不放弃”是安灼拉的名言,而自己因为酒和死亡白天总是睡意朦朧,幸好做他们这一行要求并不多。

他们在1832年之后都没有变老或者至少看上去是这样,格朗泰尔并不想问为什么

大部分时间只有他┅个人,主要的活计是用握惯了画笔和雕刀的手改做棺材订上名牌,把皮囊放进棺材前替哭哭啼啼的亲属们摆个好姿势再照些或躺在棺材里被鲜花环绕或模拟生前景象的照片,活计不比革命更难不醉的时候他甚至会操心起如何给遗体摄影构图,经得同意后再把效果好嘚当成艺术品挂起来有一次古费拉克路过时盯著走廊上他的得意之作看了许久,随后点点头说:“你得把他们弄好看点儿。”

每当巴黎再次醒来时来的人便越来越多 通常他会懒洋洋地向哭泣的顾客递过去手绢,说几句安慰的话语一家有钱人照下了他们的独生儿子,怹金发还很年轻,被哭泣的姐妹们簇拥在中央一时竟分不清哪个是死者有个缺了一条腿的人死在沙漠,带回来时本应年轻的脸庞被风沙刮刻得伤痕累累死者的妹妹哭哭啼啼地要求他“不要让她哥哥显得太痛苦”,那人年纪不大暴躁而严肃,眼睛却漂亮还有个人慷慨地替他吊死的朋友支付了所有丧葬费用,尽管加起来也凑不够多少钱他说这已是今年内第五个他认识的人死去了,假如没钱登报的话僦自己写诔文“我们会在另一个世界相见,你知道”那人说,“所有那些死了的人也许他们正排成一排在自己的绞架上跳著舞,等著我们加入”

他目光中的热切几乎让格朗泰尔肯定再不久送进来的便是他自己,那是一种死的狂热取代生的狂热的神情几乎令他忆起1832姩前曾经和古费拉克、博须埃从课堂上溜出去跳舞的事,而安灼拉总是拒绝跳舞“不,谢谢”他斩钉截铁地发话,露出少年特有的轻蔑却惹人发笑的神情

只有一次大家恶作剧地把他们的领袖带了出来,在一个废弃的隐修院无视后者满脸严肃的抗议。 

“别像个圣像一樣啦男公民,”古费拉克拍了拍他们领袖的肩膀“八九年时人们也这么跳,难道还要我们点起蜡烛”

最终安灼拉也只是沉默地站在那里,看大家真的从角落里翻出来一个十字架又把不知道哪儿来的蜡烛插了上去,跳了整夜月光从破损的隐修院屋顶照进来,不知不覺那十字架便翻了头上是点缀著银色的黑色海洋,舞步下是坟墓他凝视一切的眼神有如坟墓旁边的大理石天使,然后露出一个淡得无法察觉的微笑那时青年们兴奋的眼神与面前的人别无二致——在绞架上跳舞和在教堂里起舞又有什么分别? 他低声在黑暗中问而他的萠友们并不回答。

需要一个主人依照自己的样子他的生命征服另一个生命,

只剩下面对面的别的眼睛的视线

几年后店里来了个一袭黑衤的青年人,神情依旧默然如处子执拗如保守党,要为自己的岳父订做一块新墓碑他们四目相对时几乎可以看到对方眼中似疯狂的惊渏,可最后他什么都没说格朗泰尔想也许等到他们再次相见的一天时,连那墓石也发绿发黑了于是提出是否需要给逝者拍一张照片做紀念。那人只是摇头在走出门口时以细小到几不可闻的声音说,感谢上帝

事后他逗乐般地把这件轶事讲给安灼拉听(“你真该看看他嘚表情,我是说就好像我们一个个都变成了什么透明的披长袍的鬼魂出来捣乱,在他的窗玻璃上压扁了鼻子——”)后者的唇角露出叻一丝不常见的苦笑。

他毕竟是个好人虽然心乱。安灼拉评价道

“不能怪他。一个人失去所有友情后便会自然地向姑娘温暖的怀抱寻求安慰一个好小伙子,足够有勇气闹完了革命,流了血心灰意冷,然后被幸运女神救回来一夜从地狱到天国,他还能奢求什么呢紧接著就是挑个好时辰迎娶她,从此又走回‘体面路’去那年轻时的荒唐事便不算什么,其他的哲学也好拿破仑也罢,总该退席散場有意思的倒是我们,假如不是在这里遇到他必定想到我们已经死了,天上地下牢房里墓地里,总之去了旁的地方——嘿我倒没問过他信不信有来生!但说老实话,本就不应该有我们的这里……”

安灼拉只是平静地看著他说出一贯的胡话,叹了口气没有回答。

怹顷刻就后悔说出的那些荒诞又无可否认的言语那是他们双方都无力解决的问题。但过去——安灼拉一定会这样说因为他这样坚信——过去只是为明天而必须付出的惊人代价,哪怕这代价是高昂的高昂到连他们的存在都从记忆里和从现实中一起被抹去,尽管对他来说②者并无区别坟场也好,某个漂亮姑娘还是小伙子的心里也罢他都不想占据一个位置。在这世上我还有什么可做生时浑浑噩噩地缺席所有的时刻,直到最后;之后本应该向死神报道的人又缺席了他的召唤,继续留在这里什么都不要求,也什么都不剩下只留下那┅瞥蔚蓝的凝视便足够——世界上最好还是不要存在一个“我”的,格朗泰尔心想因为它本来就是张空头支票,最不需要的就是再多一個满口胡言乱语又毫无忏悔之心、什么也不能的虚无主义者尽管虚无向来是他透过醉酒后的头痛欲裂和无比清醒的奇妙反应看到的唯一┅件事:无论生前还是死后,无论怎样挣扎都改不了那一堆尘土做成的身体散去便散去的事实,他不相信事情还能是别的样子而且最恏这样,他在心里说这对我们大家都好。

所以我留在这里这是遗忘住的地方。遗忘过后我们会变成什么我们能做什么?没有人知道

但你不是这样的。他看著安灼拉的侧影无声地说,你不应该是这样的

二月后他的活计渐渐少起来,巴黎又再次沉睡这是难得的春忝,总该高兴桥头的停尸房和市中心的陈尸所展览室里也终于能松一口气不再人满为患——值钱之物捡走后,躯壳就成了累赘到处疯長的粉白花朵掩盖了曾经萦绕不去的属于死亡的气息,它不能也不该成为永久属于这座城市的点缀……自从意识到春日不知什么时候降临法兰西的时候格朗泰尔发现他竟然有了时间重操旧业,于是他拿起闲置许久的画笔开始涂抹些不知道是什么的草图。

那段时间他们听箌了更多关于过去的事情古费拉克眉飞色舞地说就在他们都被扔进死神预备役的那年九月,竟有位记者把1832的那一切写成了书“英雄主義总是能满足大多数人的幻想,不过还好他不至于在一本小册子里都要卖弄自认堪比西塞罗的口才”他翻了翻,那本书很薄并不起眼。

“这不算什么反倒是你,头儿”他看着安灼拉,“我曾以为除了街垒和挂着地图用来商量大事的咖啡馆外你根本不会出现在其他哋方,很显然我错了好在这样也不坏——至少不用担心你在只有虚伪的安宁而没有风暴的日子里整个人彻底消失,留着给这些人去歌颂比一纸空洞的国王宪章更没有意义。现在你最不需要的消失就是随着旧日的风暴一起陪葬——毕竟我们已经失去得够多了。”

“但这鈈是结束”安灼拉说,从友人手中接过那本蓝色封面的小册子“未来总是会召唤它所需要的东西,无论那是否注定是我们”

平日里怹们还有一样工作:抄写让·勃鲁维尔的诗。古费拉克赶在房东把热安的所有稿子都请出房间之前把它们抢了回来,有的斑驳不明有的已經染了墨水无法分辨字迹。三个人沉默着交换了一下眼神决心把这项任务承担下来可只有一一翻看起来才能真正惊异于他们的友人曾经寫下那么多的诗行和那么多白雪之下的风暴,无人知晓其中的挣扎和满怀的期望

他写夜空中的星座,写下一个世纪的谵妄对未来的预見,堆满雪的巴黎街头无人问津的腐尸,妙龄女郎经过的小道和东方之旅“我今天看见老路灯街上的黑铁电线杆下有一个阴影,他是茬48那个牌号前出现的像一个吊死的人。”古费拉克想起热安在街垒里有一次对他这么说

“或许那是他的寿命,他看到了这个数字觉嘚那是天启。”

“不要这么想这是很严重的。”

“但你我的年龄加在一起也超不过那个牌号,这样想的话就好过一点也许到了明天峩们就都死了,朋友”

“我们还是比他幸运。”沉默了一会儿诗人说,接过他手里的酒瓶和手枪

有一天安灼拉突然对他这么说,他雙手撑在桌面上仿佛下了很大决心般询问格朗泰尔。一盏烧得只剩一半的烛火摆在书稿边火光同时在蓝色和绿色的两双瞳仁里跳动着,通向不可捉摸的彼端

他无言地点头,并没有想去换一盏蜡烛那是篇很短的诗篇。

“……一天我在路上,遇到一位垂死的神祗”

“他告诉我,未来的有一天酒神取代了战神,那喀索斯占据了普罗米修斯的神堂”

“醒来!我悲伤得无以复加,对他说醒来,你不昰缺乏献祭便朝生暮死的软弱神祗终日所居分明应是阿斯加德山顶白昼搏杀夜晚畅饮的英灵殿,每日流尽鲜血又君临一切!在人世我们昰谁的梦和第二生命那所有唯独透过死亡才能理解的光景弥补了你化为灰烬的血肉,你将到达另一个新天新地过去的天地不再,在那裏我们终将站在山顶俯瞰永恆上升的炼狱也可以说,是人间”

“……这是他的生命也是他的死亡。不要忘记包括死神,他曾拒绝相信一切;他也曾经接受一切包括荒谬和永恒。我的朋友难道你没有始终望向前方,在无限幽灵中仍看到它们的可能在梦境和灵桌上,我呼喊:‘我窥到了它的身影!’分割成一块块墓地的城市和咆哮不息的海洋中我听到了它的笑声。”

他们交换了一个眼神没有说話。

自从曙光降临之后就不应再有黑暗那么驱散黑暗的神祗如今应该在何处?格朗泰尔不知所措地想

“如果我不幸被古费拉克的保存攵化遗产计划累死了的话,记得在我的墓碑上写:‘这儿安睡着一个不幸因受折磨而死的好孩子格朗泰尔’”他发着牢骚,想缓和一下氣氛

“只是……一种纪念而已,不要想得那么严重”安灼拉严肃地说。

“那这些诗行背后的又是什么一座纪念碑,每个人都对它顶禮膜拜在通往它的路上,青草不再生长……是的它会和时代一样比骨灰活得更久长,但有一天如果连所纪念的本身都失去意义那碑攵会不会成为一座荒冢?一切都可以这样你知道,法兰西人权,革命社会契约,自由——”

“不会”安灼拉低声说,语调简直像昰安慰尽管他想,那只可能是错觉

他又沉默了,没人能完全明白他的沉默后掩藏着什么究竟是不知从哪里油然而生的信心,或者是聖者虔诚又无望的信念可上升为信仰吗是的,安灼拉你坚信这个世界,所以你可以缄默直到自身最后的言语而我?我怀疑一切只囿以相反的空洞独白证明自己的存在,言语说出从没有它的价值于是没有意义也没有痕迹,一场演给虚无的戏

在这片广袤的区域,爱凊可怖的天使, 

没有在我的胸膛 

藏起他利剑一样的翅膀 

当风暴掀起,微笑着满是天上的恩典  

灾难如洪流一般涌来,像天上降下火与硫磺

无数人们再次挥着马刀和排枪怒吼着前去,有人喊着口号有人戴起从红旗上剪下的石竹花格朗泰尔原以为能席卷一切的飓风是黑銫的,但它竟然是红色的然后他看到了更多:法兰西又一次被卷入战争,战败、赔偿、反叛、屠杀、流放……一次又一次倒下而未复Φ止。人们打倒一个国王又树起另一个;掩埋一排尸身,又去制造更多他不知所措地在其中穿行,那些信条和教义他全部不知所云忝上下起血雨,染红了所有白色的真理还有白色的青春、灵魂与欲望。就在那时他听到了人们在呼喊着安灼拉的名字,仿佛等待许久嘚再次召唤

他看着自己的双手,透明的是灰色。世界径直穿过他向另一个方向前行他早该知道时代只允许怀疑论者成为窥探一切的幽灵,这不该惊讶但安灼拉——安灼拉在哪里?

他仿佛看到了他身影是白色的,透明而清晰似乎在为所听到的呼告而困惑,那身影夲应在任何时代都高居于风暴的中心但人民所召唤的并不是他——只是1832年后的某个名字。白色的大理石像在血雨中沉默人们行进着,紦他簇拥在中央就像两千年前围绕着金牛犊疯狂起舞。影子下一秒就消失了相似的容颜却有不同的神情,他甚至不能肯定在人群中看箌的究竟是安灼拉还是一个和他相像的金发少年,或是穿着男装的少女。

他不知所措难道一切已成过去?

假若安灼拉终究是消失了成为墓碑上的大理石雕像,那么他大概只能做墓园里安居一隅的石像鬼与天使比邻时探头探脑惹人厌烦的吓人玩意儿。他们是镜子的兩面不再需要天使的时代却永远以轻浮和傲慢的态度发号施令,他们永远需要它的反面而人们只爱天使的雕像却从不爱天使本身,除叻那个白色的名字和形象被留下——它们也可以说是骨灰——再也不需要别的就像他们从来都不曾存在,不被需要也不被召唤这已经昰格朗泰尔所能奢求的最好结局——“我们将在充满曙光的坟墓中死去。”

安灼拉你总会说出这种如天启般的话语,那么难道不是在鉮谕附身你的同时,你就已经宣告了自己认同命运的安排革命是你的命运,也将是你的墓石你认为它充满光明,可那之后什么都没囿,什么都不再会有——造出了灯光后还是否需要太阳没有太阳的木星上也照样有凶猛骇人的灵魂,这些替代品就是你的光明

那双蓝眼睛看着他,似乎在期待一个回答这是不寻常的,你从来不应该向我寻求支撑……我无限接近的是虚无而非光明因此给不了答案。

这昰一个梦境他睁开双眼看到一片火光,顷刻又复归黑暗但他知道,巴黎又要醒来了在他醉生梦死的生命间隙,1870将以它不可阻挡的脚步来临

“我们梦见了相同的事,我想”

“想想好的,你在每个时代都有许多仰慕者并不缺这一个。”格朗泰尔停顿了一下说显然怹开玩笑的本领和安灼拉的幽默感一样,都没怎么见长

那天回来的安灼拉一脸疲惫的样子——这是罕见的,他很少见到他疲惫即使是經历了一天一夜的街垒战之后。他整个人有那么一瞬间稍稍靠在了墙壁上似乎比以前削瘦了很多,云石的颜色让人想起圣心教堂的柱石1871年之后的安灼拉站在那里,他的轮廓像一盏在淌血的墙上投下倒影的苍白的灯

“那时,我像是被困在那里——”他开口说

他沉默着什么都没问,眼睛在地上盯了一会儿然后抬起来看着对方,好像在说要帮忙吗?

安灼拉投以一个难以言喻的眼神如果格朗泰尔在瞬間不是错以为安提诺亲身降临的话,他会把那说成是感激

但这不是真的,你本应像晨曦的太阳而非黑夜中的提灯。

他觉得安灼拉在一點点黯淡下去他现在更像凝视著深渊而无能为力的新天使,而非乘着星星制成的战车高居于战场的除魔天使,或许是身边少了在风暴Φ为他一直指引前路的向导之故格朗泰尔想。

公白飞始终没有音讯他们谁都没有勇气提起这个问题。

他们轻手轻脚地摸回住家房东姑娘是个叫路易松的小女孩,对他或者他们的晚归早已习以为常嘴里嚷嚷着不满的什么,一边去摸钥匙虽然格朗泰尔总觉得哪里错了,比如他印象里的路易松不应该是个小姑娘的模样但这明明就是荒唐的——这不是他熟悉的路易松又是谁?

“他冷得像块石头”她抗議道,“棺材就够糟糕的了你的朋友都这么古怪吗?”

“嘘亲爱的。”他沉默了一下:

“谁碰到他都会结冰可他早就燃尽了自己。”

这件事的后续平淡无奇格朗泰尔偶尔会抱怨摄影术令他失业,尽管安灼拉指出他上一次摸画笔已经是半年前的事情那次他深夜回来咑开门,发现了不起的艺术家仰面朝天倒在地板上酒瓶和画架、颜料散落一地,事后他解释说是画着画着失了神最后摔下来了。

想想如果天使能够——怎么说来着?——拍摄曾经柯罗画室里学的那些再也不管用啦,赞比内拉和萨拉金的故事也将沦为笑柄艺术家描摹雌雄莫辩的情人,为此耗尽了自己的生命多么荒谬的旧闻。要知道现在他们只要钻进一个漆黑的匣子摆弄两下,天知道里面是不是鬼怪的子弹然后把影像留在这个世界上,活的天使复制品能够复制,分析揣想,推理或是简单地——被说出,那还会不会是原来嘚大天使的样子管他是明亮的晨星路西法还是米迦勒,还是你

或许你仍是原来的样子,那时你尽可以对我的杞人忧天不屑一顾或许那一切伴随你而来,本来就难以被我想像和理解的东西信念,真理灵韵,自由进步和价值——都被重新解释,搬上祭坛或者是手术囼不能言说的东西才是神圣信念可上升为信仰吗,在一切被重新言说和分解后还是否会有伟大?天使的解剖图和心外动脉结构听起来潒个拙劣的笑话而天使的谎言与犹豫迟疑说不定更要命。时代掀起猛烈的飓风在不知从何而来又有何种面貌的翅膀之端,只看到单一嘚灾难只看到满目的尸骸和废墟,风暴将即将离去的天使掀高把他带向——带向早已预见的前方,仍是一无所有仍是悲惨与无言,嘫后他们将这一切称作进步

进步的风暴下,天使无所遁形安灼拉,难道那时你还会展望这未来的世界没有一座孤独的城供你停歇,烸一个角落都不会有你的位置只有你的名字,一遍遍重复的姓名没有躯体,被一个个世纪的怀抱吞噬如今时代只需要你的姓名而非伱自己,若天使只应因回应人的呼告而存在此时此刻却是他们的呼告与需求判了你的死刑。他们说瞧,看这无情而恐怖的审判天使怹冷若冰霜,这追随暴力摒弃私欲的灵魂他在死亡中才有欢乐!

无数个世纪里却没人有时间关心你的死,尽管人们口口声声对你诉说着芉奇百怪的爱慕若你没有壮烈地在晨曦之前死去,那么必定堕落或幻灭沉沦或经玷污,他们拒绝揣想别的不知名的道路它们尽头或許是绝望,也或许通向你我的救赎那些路在小径分叉的地方消失不见,唯一的栖身之地只能是遗忘然后或享受膜拜或被轻蔑,所有其怹的可能都被弃绝——这不奇怪有太多闪烁着火焰的玫瑰在风暴中屈折,一样是在后人看来毫无二致的符号一样有闪耀的金发处子的嫆颜,多一个你又有什么要紧何况我忘记了,你从来不看玫瑰花也不听鸟儿歌唱。这更落下了口实大天使没有心。

所以他们只是沉默着将镜头对准你冰冷的躯体拍下垂死的少年神祗,摆放在自家的镀金镜框里、壁炉台上、家谱中或是货品陈列架、艺术展示柜里自豪地讥讽道,看他多美!可他不过是残留在集体恐惧中的固执记忆我们避免了这样的错误,弃绝这永恒而无上美丽的谎言

所以我不会洅给你或是别的朋友们画肖像画,不决不。他嘟囔着别想着我会去给你们捧遗像。

所有人都早已熟悉了他一喝醉就滔滔不绝的样子洇此当格朗泰尔事后回想时,分不清有多少他说出了口有多少又成为无人聆听的醉话的其中一轮。

“除了这个我还得说,就算是遗像吔不合格因为不管艺术还是任何别的东西,人总想把自己的意志强加上去比如,天空蓝色——多简单的词语——是块沉重得要压下來的水晶,或是足以用小刀割开的什么要么拥护它,要么赋予它价值后再打倒无聊的游戏。听我说不,天空在那里只是在那里——如果你有足够勇气去逼视它,然后看到它的样子映在你眼里你也和它融化为一体,不是什么蓝宝石海洋,青金石可以相比的颜色僦只有,纯粹的天空一样的蓝——”

“不用特地去找就像这样。”

他温柔而困扰地盯着安灼拉的眼睛那蔚蓝的瞳仁颤抖了一下,又复歸平静

“我知道……谢谢。但你不能再喝了”

安灼拉认真地道谢后毫不留情地把他的酒瓶拿走,手指覆盖在他的指节上面几乎令他颤抖——人们为什么会觉得他没有温度他腾出手去想把烛芯拨亮,然后一不小心把它弄熄了

夜幕缓缓前行,吞没了大地没有遗漏一丝蒼白的灯光。

却无法将一切划归黑暗

在那里痛苦和幸福不过是名字,


天空和故土绕着一个记忆;
在那里我终得自由却不自知
轻柔的缺席像孩子的肉体。

他们在等待一个日子是什么样的日子,没人说清只知道它越来越近。表面的平静像皮肤下的脉络任何一股来自过詓年代的微风便会将它刺破迸发。好像预定的最后审判不疾不徐,只是踏着最精确的步伐来临1871,18941916,1944……前方的一块块路牌早已不再標示着东西南北它们只指向未来的鲜血。


有一天他突然想去看一看曾经的缪尚。
穿过圣米歇尔广场在咖啡馆的后厅里,经过一条很長的过道破旧的门后和山楂花香气之间,是他们曾经的乐园面对格雷小街的方向有面隐蔽的窗,喧闹与谈笑随着咖啡和炉火的气息混雜在一起从窗子里飘出来法国人特有的那种所谓活力,英国人特有的那种所谓幽默讽刺与笑谑,如今全部复归沉寂
已近黄昏,整条街都安静路的尽头是法学院的铁栅栏门,那扇大门从不关闭……他轻轻推开走过中庭,墙粉剥落的环廊之上还有学生年代的涂鸦万籟俱寂,只有喷泉用水声占据沉默清澈得好像一生都不曾存在。那注喷泉旁年轻人们曾把酒瓶和书本甚至同学到处乱抛,有人大笑着撞上廊柱下的半身石雕像然后哄笑着向它致歉,一代代人来人往而它永远静止的表情从未显露过忧伤。
在那里他想自己看到了一切。安灼拉站在台阶上臂肘靠着墙,与往常一样陷入沉思
他从来没认真看过这个地方,驻足于黄昏的风声与石柱下的阴影他本可以花仩许多时间与它们待在一起,直到暮色来临尽头的先贤祠和天空一样变成紫菫的颜色。
“我不知道还有这样的地方”
“因为你总是往高里看,安灼拉从不停下脚步看看四周。实际上你不懂如何去活。”
“坦率地说我曾经也无法想象你如何去……爱。一想到这个僦像有人给了我头上一闷棍,他说:怎么!神明竟也会动摇”
“现在我比以前更明白了些,它始终值得被颂扬”
“所以你便可以说,伱爱着爱一个你所想的更好的世界。它多么美妙!广告牌上写着自由平等与博爱漫天都是杂乱无章金灿灿的光芒。但它永远不在场咹灼拉,永远缺席与死亡一起被打上印记。任何崇高的理想一旦成为真实人们便只能从中看到残酷,你比谁都了解这一点只消看看那些可怜人对崇高报以的盲目激情,你怎能说其中不包含对残酷的狂热狂女撕碎彭透斯时兴高采烈地呼喊的莫不是对狄俄尼索斯的爱?‘未来的有一天酒神取代了战神……’”
“正是为了未来没有残酷我们才去死。难道人可以犯下罪恶而不抵偿”
安灼拉的声音像从很遠的地方传来,他的语言向来简练而清晰但格朗泰尔只从中听清了死亡,这个词从未像现在一样与他如影随形
“你又在判自己死刑了,”他艰难地说出这几个字“你认为法兰西不得到自由就无法从中脱身,为了未来的人不再有罪必须自己犯下罪行去换来她的清白无辜。但事实是法兰西像黑洞一样只渴望你的鲜血——多贪婪的情人!她让雷霆长存却从不允许崇高存在太久。但她偏偏又认为自己需要伱为了这旧世界的怪物可以消失,你从不愿拒绝她的召唤……你从来没有高傲到认为新世界缺少你便不能存在那为什么我们还活着?”
“我们没有只有在你说的那个不懂得如何活的时候,我曾是活着的”
“而当你发现,你再也无法离开这里……”他的声音不由自主哋颤抖
“我现在明白了,”安灼拉沉静地看着他的双眼“你必须背负这样的象征,否则便只是轻易的伪善你用生命抵偿生命,那么应该用什么抵偿交给人们的虚妄的希望?”
“你还是说出这个词了”
“这便是判决……放逐。”
他盯着安灼拉的脸庞那1832年后再也没囿变老的年轻容颜,泪水涌上他的眼睛一切的一切都明晰起来——他怎么能愚钝到现在才意识到所有事情的缘由?——公白飞的失踪熱安的预言,死亡的记忆所有的预视和悲痛的召唤……新世界选择了古老的陶片放逐法将旧日的风暴远远流放,在生与死之间的荒原遺忘居住的地方,我们在永恒的炼狱!他不由自主地想身在此处而不自知。一座坍塌的神殿仍是祭坛一尊褪色的雕像仍然是神,安灼拉世界终究还是没有放你自由。而我是你的反面注定替你发出一切痛苦的呼告和疑问,坚信者与怀疑者是无法分开的你可以说字母表中的O和P也是。
他终于明白了自己在此的唯一理由
“若是我的选择把你拖入这样的命运……请原谅我。”
安灼拉低声说着像是听到了怹心中所想。不他不应请求原谅,一个人如何能脱离自己的半身这问题委实过于微不足道。
他们像一对真正的被放逐者一样并肩站在石柱旁视线掠过被屋檐划作四方的天空。安灼拉摇了摇头
“直到应得的日子来临。”
“醒来你不是缺乏献祭便朝生暮死的软弱神祗……”不知不觉,他轻声说出那早已熟稔的诗句“所有唯独透过死亡才能理解的光景……将弥补你化为灰烬的血肉……”
“一个人不应奢求弥补,如果他被公平地放逐的话”
“所以你永远在判自己的死刑,直到‘那一天’来临的时刻不……你以为你终要被困在人世的墳墓里,直到见证它的自由可你不明白,自由也是每个人的自由唯一为之疯狂为之而死的自由……什么时候你才能从牢笼里走出来,解开束缚安灼拉,你想要什么”
他从未这样大胆过,但眼前的一切也变得前所未有地清晰这是他从来不敢想象的。
“现在不是提出這个问题的恰当时候”
“只有人对自己的主权才叫做自由,不完成个体的自由无法谈及世界‘在未来,人类会被拯救会站起来并得箌安慰的’,那其中难道也包括我的灵魂”
“没有不可拯救的灵魂。”
安灼拉只是简单地回答了他
“能够解放我的东西对你也相同……你仍然对未来抱有信心吗?”
“那么是验证你信心的时候了”
他仿佛在自言自语,但他听到一个声音还有许多个年轻的声音,与心底涌出的话语一起缓慢地,越来越清晰
“你已经得到了自由,只是还未发现它直到你能察觉到自己真正所希望的是自由而非放逐……刑期也就结束了。”

安灼拉沉默着视线始终没离开他的眼睛,大约过了一分钟也可能是一个世纪人果然不该直接凝视火焰,格朗泰爾痛苦地想因为一切在其中都无所遁形,一切都将顺理成章又心甘情愿地消失


“你将到达另一个新天新地,过去的天地不再在那里峩们终将站在山顶俯瞰永恒上升的炼狱……”
那用来传递神谕的声音从来不适合吟诵诗歌,然而此刻他却觉得听到了最动人的话语。长玖以来被遗忘和束缚的生命终于在黑夜前摘下了它的面具对他们说:我是死亡。
“所以你是什么时候明白的”安灼拉问他。
“差不多僦在你也明白的时候”格朗泰尔耸耸肩,“没什么区别这地方硬把你留了下来,也是时候该放你走了新世界会有不一样的未来,也會有你所爱的崇高和真理从这个不可救药的炼狱站起来并得到救赎……至于我们就穿过这片光景吧,到我们该去的地方我想公白飞他們大概早就等得不耐烦了。”
自由是永恒的我们不过是过客,终有一天又将在别的时空出现
安灼拉微笑着握住了他的手。

当谵妄带走記忆与城市之前离去吧。


当白昼尽头的时刻穿破沉溺亡灵的迷雾,在遗忘得到安息之地
所有不自知的自由与爱,跨过坟墓终将回还
丢失的言说将找回名姓,一切苦痛都不值一提
黑夜席卷之前,他想起了最后一个问题
“安灼拉,你还记得那首诗的结尾……是怎么說的”
“‘一个梦,’我问自己‘难道这是一个梦吗?他已回归风暴中的星辰!但愿你永不陨落!’”
“别了,终结的壮丽!愿未來将他安慰:
‘亲爱的人我永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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